我梦到了一副很奇怪的场景。
怪异。
不理解。
无可名状。
我的想象力很丰富,而且经常是毫无边界的。
比如说,我有时候会突然幻想出自己身处深海,不断的下沉,身边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鱼,冰冷的海水将我挤压变形,我便融入了海,我就是这片海洋。
又或者,我站在一扇半掩着的门后,身边是一些残肢和不规则的血肉,头顶是一盏散发着微弱红色光芒的灯,门后则是纯粹的黑暗,它在呼唤着我推开那扇门。
还有一次,我刚回到家里,突然开始幻想,家里有我自己的尸体,一具叠着一具,摞成了一座小山,每个我的死法都不同,尸体的完整度也不一样,我成为了凶手,同时也是受害者。
我并不会对这种幻想恐惧,也并不认为我有什么精神问题。
我喜欢追逐无法被常人理解的东西,这也是我有偷窥这种癖好的原因。
异常。
非常识。
诡异之物。
说了这么多,还是先来看看隔壁楼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我拿起望远镜。
第一层的一家三口,终于整整齐齐的聚在一起吃饭了。
男主人脸色平静的读着报纸,坐在凳子上的身形十分笔直,比起前几天那副急躁的样子,简直是换了个人。
女主人则是一言不发的熬着粥,似乎是甜粥,放了很多红糖。
那孩子也不再恐惧,坐在椅子一勺一勺的吃着粥。
有点不太对劲。
我看向粥,粘稠的大米上沾满了红糖,一整锅粥几乎看不见白色。
...那真的是红糖吗?
我看向男主人,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身形、表情、动作细节。
他不是之前的那个人。
我十分的肯定这一点,他绝不是正常的人类。
因为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五官机械而麻木,虽然拿着报纸,但眼睛却是无神的盯着前方,根本没有去阅读。
比起人,他更像是个机器,又或者一具会动的尸体。
女主人也是一样。
之前我并没有仔细的去观察她,因为我对这个十分尖酸刻薄的人并不感兴趣。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圈针线缝合的痕迹。
之前的包裹,似乎有一个十分适合装球的呢。
那孩子也是一样。
看来昨天抖成那样不是因为什么夫妻吵架,而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父母的异常啊。
我看到那个女人摘下自己的头颅,将发黑的血液滴入锅中。
怪不得我以为那是红糖。
我并不会恐惧眼前这一幕,因为我是一名沉默的窥探者。
窥探者,不会介入他人的生活。
我将望远镜调转。
第二层的房间,我终于意识到了哪里有问题了。
家具,太新了。
起初我还以为是每天都有人打扫房间,还因此盯梢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其实根本就不是有人打扫。
而是每个家具都会被替换。
这就是家具的位置每天都有一定偏差的原因。
昨天还在最左边的床,今天在最中间。
昨天还是蓝色的沙发,今天是红色的。
是什么东西在替换呢....
我想起了偶尔镜头前闪过的黑影。
仔细回想一下,那似乎不是错视。
而是真的有个黑影在房间里。
那么,那个黑影,现在在哪?
我盯着房间,看了许久。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黑影,不在隔壁楼。
]我擦了擦望远镜的镜面,依旧闪亮如新。
并没有再去细想。
我将望远镜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