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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作者：人比良(四面楚歌)
翻译/校对：Lazier-perception
繁星坠落之夜的乌托邦相关补充（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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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最重要的一点——
（此贴下面也有，自行翻找）
“没错。银河诞生于爆炸中，然后失去热量而死亡。太阳下山，夜晚降临，星星在黎明时消失，一个不断重复的开始和结束，这就是剧场版。所以京都灭亡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出自剧场版秘封俱乐部宣传册） ／秋
「啊，梅莉。比如说现在这一刻京都要毁灭了怎么办？」
她在说什么呢——我心里想着，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宇佐见莲子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并不感到困惑，只是稍微有些惊讶，其他都已经习惯了。
那正是很熟悉的日常感。
对于梅莉——玛艾露贝莉·赫恩来说，莲子的怪癖是正常的。
我无法理解，这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那种事，梅莉已经接受了。
梅莉心中最大的奇迹，是宇佐见莲子这个少女本身。
因为她总是在自己身边。所以梅莉一如既往地微笑着问道：
「毁灭了，然后呢？」
「不。嗯，希望它灭亡。」
「……」
今天比平常更加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过，可以猜测下——她们坐在大学校园的咖啡馆里。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现在的气温非常宜人。阳光也不再那么刺眼，微风中已经带有一丝凉意了。
对，大学现在很热闹，因为秋季课程已经开始，在咖啡馆里的不仅仅是她们，而且也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就像是平常一样，融入了日常生活中。
也就是说，作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存在着。
「报告，还没写完吗？」
莲子听到这句话，明显地感到不安。她把一直在玩弄的电子设备放在桌子上，然后望着秋日布满云彩的天空，轻声说道，
「我想知道世界会不会毁灭……这不仅仅是一个愿望。」
梅莉愣住了，接着叹了口气。
没错，就是没完没了的。 秋季课程开始后，每天都在写报告和上课，再加上参加非正式社团活动，终究会忙得不可开交而不得不在某处做出牺牲。 这就是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如果是学生的话，大概都会考虑一下，即使不是学生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比如学校倒闭了就不用去学校了，公司倒闭了就不用去公司了。
真是破坏问题本身的愿望，如孩子气一般的梦想——梅莉一边看着莲子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些话，一边如是想着。
「如果不说话，直接动手会更快吧？」
「不说话直接动手的话，就像扔飞盘一样把终端扔出去了。我还是通过说话来保持理智的。」
「你是不是快要疯了……？」
那可真是残酷可怕的现实呢，梅莉喃喃地说着，喝了口茶。大学的咖啡馆好处是便宜，而且不管待多久都不会被责备，缺点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如果可以的话，她自己想去平常的咖啡店，但那边是秘封俱乐部的活动地点。虽然分得不是很清楚，但也不想随便混在一起。
不过，要是莲子的报告还没写完，就不能开始秘封俱乐部的活动。严格来说，即使只有梅莉一个人也能做，但自己知道现在放弃莲子以后会很麻烦，尽管有时候还是想要放弃她——她忍住这样的想法，看向莲子。她正一脸认真地注视着梅莉的眼睛。
「如果世界不会结束，那么报告也不会结束，是吧？」
「报告会结束，世界也会结束的。时间的流逝是公平的嘛。」
「像神一样的时间感知可惜我并没有。啊，能不能在三分钟内泡好茶呢……
结束是指世界，还是报告？」
「都是啦。」
莲子耸了耸肩膀。虽然是开玩笑的话，但听起来有点认真。就像莲子发自内心地认为报告和整个世界正好在天平上平衡着一样。
如果每次报告结束世界也一起结束了，世界再多也不够用——梅莉突然意识到这点。
也许并不是这样。
虽然这只是文字游戏，但世界已经毁灭、结束了。只是再次开始而已。
将红茶送到嘴边，消除干燥的舌感后，梅莉接着说道，
「世界确实已经结束了，至少夏天的世界是这样。
然后秋天的世界就开始了？按照这个逻辑——噫，即使报告结束了，下一份报告也会开始。
实际上还剩下多少呢？」
「嗯……那……会好好完成的……只是剩下的数量……」
莲子用手指轻轻划过电子设备的表面，嘴角微微颤抖着。虽然想夸她能坚持不停下来，但觉得太过宠溺，还是放弃了。
相反地，梅莉托着腮，叹了口气。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在这种时候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吧。
「大概，即使所有的报告都完成了，下一个任务也会出现……如果毕业后还要继续研究，那你的痛苦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哦。
唔……生活真是艰难啊……」
莲子用一副毫不气馁的口气反驳「我根本没有认真烦恼，反而有点享受呢」。梅莉知道这是事实。
她其实只是出于好奇心，不必要地攒了太多学分，所以才感到痛苦。如果只考虑毕业的话，她根本不需要这么拼命写报告——不过，这种思维方式的人在科学时代也不会特意来上大学吧。
总之，这都是她自找的，不过也只是她的兴趣而已。
作为被迫陪着她的人，虽然有时候会想说些讨厌的话——不过，秘封俱乐部的活动也是自己的兴趣。在宇佐见莲子心中，并没有哪个活动比较重要。她明白每一个都是构成她的重要一部分，所以梅莉什么也没说。而且，她也意识到自己对莲子的好感。
好奇心旺盛。
对喜欢的事物毫无保留地投入。
像是不知疲倦地奔跑。
正是因为宇佐见莲子，我们才一起组成了秘封俱乐部。
「翻一下看看……我自己的进度怎样呢？」
「怎么了，关于报告吗？难道梅莉还没有完成？太好了，果然是我的搭档！」
「秘封俱乐部解散了。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呢。」
「别拿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么可怕的话！」
「我已经好好完成了报告。即使世界不会结束，报告也要完成。」
「总是这样说的人，肯定是想要让世界结束的……肯定是因为报告已经完成了，才会说要让世界结束……」
「这是什么荒谬的理论……」
只是叹息而已。
并不是因为混乱和荒谬的理论完全不切实际——相反，我在内心某处也认可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如果要结束这个世界，那不是莲子。
我想，应该是自己才对。
宇佐见莲子或许因好奇心想要看世界的终结，但她也会因这份好奇心而重新开始。即使这会导致下一次的终结，她也会继续前进。
——而我不一样。
如果玛艾露贝莉·赫恩要结束，那是因为她已经厌倦了继续前进。只有在拒绝继续走向未来时，才会停下并坐下来，将那一刻定义为结束。然后蜷缩睡去，沉浸在梦中。
宇佐见莲子的结局，以及玛艾露贝莉·赫恩的结局。
两人之间，定义不同。
秘封俱乐部的起点虽然相同，终点却明显不同。
梅莉意识到这一点。
莲子是否也意识到这一点呢——对梅莉来说不得而知。并不是不能理解，而是她避免深入思考。
决定性的结局尚未到来。
重新开始的力量仍然存在于梅莉的内心。
只是不断地经历着小小的结束和小小的开始。
夏天结束了，就像秋天开始了一样。
接着朝秋天的尽头前进。
「做完报告的话，秋天就会很快结束了吧……」
「嗯？那就去吃秋季甜点吧？虽然是在河原町的合成店，但听说味道还不错呢。」
「好吧好吧。等莲子的报告写完了再说。」
「如果一直等着我的报告写完，那就要等到冬天了……」
「那就一起去吃冬季甜点吧。不用安静，动动手就行了。」
「好的……」
交谈之际，宇佐见莲子的指尖仍然灵活地移动着。虽然无法看到设备屏幕，但似乎并没有完全陷入僵局。
仅仅只是时间不够的话，放着不管应该也能顺利结束。
我不会说从一开始就赶快做会更好。
对兴趣广泛的莲子说这句话，无非是告诉她减少其他爱好的时间——秘封俱乐部活动的时间。这也是梅莉不希望见到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和你一起度过更多的时间。
我希望能够一起参加秘封俱乐部的活动。
这样的愿望，不仅仅是莲子一个人的。
「……这样也挺好的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看着别人为了报告而痛苦，你觉得很有趣吗？」
「嗯，是啊。那种美好景象让人不禁想要毁灭世界的呢。」
「哇……」
莲子故意皱起脸，仿佛刚刚轻轻地叹了口气。梅莉轻笑着，伸手叉起一块蛋糕。这是用合成材料制作的季节蒙布朗蛋糕。虽然味道比她常去的咖啡店的蛋糕差远了，但因为有季节感，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人工的，季节感。
在梅莉看来，科学世纪是一个拒绝结束的文化。充满着用科技来保持的已经结束或失去的东西。
然而，那已经太迟了。
人类已经失去了。
人类已经结束了。
拒绝结束是不可能的。无法接受已经结束的事实，却还在不甘心地依附着。也许这正是科学世纪的本质吧——这样想或许有点过于悲观了。
——因为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也许这只是接近内化恐同的东西。 执着于所失去的，拒绝结束。这与梅莉相似，只不过方式不同。
科学世纪正在利用科学的力量紧紧抓住它失去的东西。
玛艾露贝莉·赫恩通过跨越边界来拒绝结束。
向前走并非通达未来。
而是把注意力转向过去走过的道路。
刚想伸出的手却又缩了回去。
「……嘛，说不定，连京都什么的都毁灭了反而更好呢……」
「诶！」
莲子惊讶地抬起了头。
但真正吃惊的反而是梅莉。
因自己不经意间说出的，几乎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而感到震惊；然后，莲子的声音比预想中大得多，让她不禁感到害怕。
咖啡馆里的其他人都瞥了一眼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感到有些尴尬。
而莲子却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她凑近了一些，隔着桌子直视着梅莉的眼睛。
「啊，真的？要一起行动吗？我们一起毁灭这个世界，然后一同去游玩吧？」
声音中充满了愉快，仿佛一切都变得无比有趣。
世界被毁灭了。
京都被毁灭了。
梅莉想象着。
没有人的京都，已经变成了无人的世界。已经结束的城市功能，已经灭亡的科学世纪。虚假的一切都沉入了沉睡，世界只被真实所填满。所有的过去都像废墟一样被埋葬，两个人在无限的荒野中漫步，仿佛是现实一样。
世界不再是孤独的。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
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
即使此刻京都毁灭——即使世界终结了，也没有问题，不是吗？对于玛艾露贝莉·赫恩而言，这或许正是理想的状态。
那样想着，梅莉嘴角上扬。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受到感染，莲子的笑容也变得更深邃。展现出今天最灿烂笑容的梅莉接着说道，
「赶快完成报告吧？」
「……好的……」
于是，日常继续着。
不断地延续着。
/春
「你觉得这是日常吗？」
抬头看着飘落的樱花花瓣，说这句话的是宇佐见莲子。每当风吹过，花瓣就像雪一样飘落，头顶上方仿佛整片天空都铺满了樱花。
哪边是上，
哪边是下，
一瞬间，都不知道了。如果从水中仰望漂浮在水面上的樱花花瓣，或许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异常的景色。大学校园里所谓的樱花大道本来就是经过精心的计算和设计，只为让人看到满眼的樱花。
所以，这并非自然。
所以，这并非天然。
但那还是日常啊。由人类之手制造的，人工的日常。与莲子一同走在下面，梅莉微笑着回答：
「如果不是春天开的花，那就不正常了吧。」
「倒不如说，日本人会觉得不开春天的樱花才是不正常——嘛，也许是一样的。」
莲子的话语中没有太多的冲劲。她并没有认真地在说，也没有认真地考虑。只是随意地闲聊着。
梅莉也一样，微笑着，毫无深思熟虑。
春天的午后阳光明媚。气候温暖，光线宜人，正是散步的好天气——是莲子突然间提出要散步的，而且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她们就这样在正午赏花。
这并不是秘封俱乐部的活动。
只是普通的散步。
只是普通的日常。
「有时候，在应该有的地方，却没应有的东西——这种缺失让人感到异常。」
「春天没有樱花开吗？」
「是的。或者，有时在不应该有的地方，却有不该出现的东西，这也让人感到异常。」
「五月里下雪吗？
那么……不适合看樱花吧？」
「如果是五月左右的话，根据品种也会有樱花开的。」
「这倒是……确实是这样呢……」
莲子轻轻地用手指挠着耳朵。她戴着平常的帽子，上面落满了樱花瓣。如果不管它，帽子的颜色可能会变成淡红色。
自己的帽子也一样，梅莉想着，但她并没有特意摇掉它们。
一瞬间，她产生了幻觉。
不仅是帽子，一切都被樱花瓣覆盖着。
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淡红色。
这是多么美丽，也是多么可怕的景象啊。
「人工的，不自然的，异常的景色，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总觉得有点奇怪——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但是一旦说出来，京都这座城市本身也会变得如此吗？」
世界本身也是一样——莲子说着，轻轻耸了耸肩膀。
如果从人工的角度来看，城市本身就是人工的概念。在遥远的过去，这样的东西并不存在。
当然，梅莉也明白莲子想表达的意思有些不同。
人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自然而然的城市。
追求想象中的景色，而又建造出了樱花大道。
将它们视为同一种东西，或许有点过于苛刻了。
——毕竟，那些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景色呢……
仰头看着上空。自樱花间透射进来的春日阳光格外耀眼，梅莉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让人感到昏昏欲睡的春天气息。透过光线，花瓣看起来像白雪一样。满地都是花瓣。
这是被花浸染的世界。
在自然环境下，不可能这么密集地开花，不可能完全看不到天空，也不可能花开得遍地都是。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景象。
所以这是幻想中的景色。
只存在于人们想象中的昔日光景。
很久以前，曾经有过这样美丽的景色。只是它消失了，已成为过去，才会有这样的祈祷。
——其实并没有失去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拥有过。
……真的吗？
或许，梅莉心想，那种景象真的存在过，只是无人知晓，没有被记录下来。也许世界曾经被一片巨大的樱花染成了粉红色，谁知道呢。
「……那倒确实，不是自然的……妖怪樱呢……」
「什么？」
「不。我还在想，如果是吸取人血长大的樱树，说不定能把天空染成鲜红。」
「这个故事，虽然在神秘学上我很喜欢，但毕竟也是日常的一部分呢。」
「日常？」
莲子的话让人不禁歪头思考。
樱花吸收了尸体的血而变红，这是著名的灵异传说。然而这与日常生活难以联系起来。
梅莉一边走着，一边轻轻地环顾四周。无尽的行道樱一直在延伸，然而这其中却没有放置着任何尸体，飘落的花瓣也只是一抹淡薄的赤色。
她看向莲子，见其用手指夹住正在空中飞舞的花瓣。
「这个故事的原型启于战时，死亡成家常便饭，所以尸体满地都不足为奇——而在此之前，这个国家几乎不存在没有埋尸的场所。」
「毕竟是小岛国嘛。」
「真是毫不留情的说法呢……不过，如梅莉所言，正因我们生活在这个狭小的国家，只要追溯历史，总能找到埋葬尸体的地方。」
「……」
莲子的话语让梅莉低头看了一眼脚下。
樱花花瓣不停地飘落，地面已经被花瓣覆盖得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每迈出一步，都能感受到踩在樱花花瓣上的触感。
也许一开始地面根本不存在，脚下的一切都是由樱花瓣构成的。在堆积如化石般的花瓣中，埋藏着人类的尸体。不仅仅是一两具，而是漫长流逝的历史中代表着各个时代的尸骨群。
被遗忘的过去，
失落的过去，
都沉睡在那里。
也许只有踩在它们身上，人才能继续前进——这就是自己在樱花花瓣的触感中所想到的。而本质上，飘落的花瓣就像是樱花的尸体一样。
脚下埋葬着死亡。
即便如此，步履仍不停歇。
莲子继续走着。
梅莉也继续前行。
因为她们都还活着。
「没有不被玷污的地方——所以樱花无论在日本哪里都盛开着淡红色，吸收着陈旧尸体的污秽。」
「如果尸体新鲜，会变成鲜红色吧。那么，如果是没有污染的土地，会开出纯白的樱花吗？」
「要是有那样的地方就好了。」
莲子耸了耸肩，然后仰望着那被樱花花瓣覆盖的天空。
与樱树相连的花瓣，仍然活着。
一旦死去，便会飘落到地面上。
生生生生暗生始，死死死死冥死终。
（于生命之始叩访世间，只有无尽幽冥相伴；
自死亡之终告别红尘，不曾见到救赎之光。）
这些花瓣仿佛象征着世界的存在方式和生死的命运。
然而，莲子所看到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即使樱花瓣遮住了视线，但梅莉明白她正凝视着更远的地方。追随着莲子的目光，梅莉开口问道。
「要不要考虑搬到太空站去住呢？毕竟那里是没有污染的土地嘛。」
这个提议也许说得对。梅莉的话让莲子脸上浮现出笑容，一种愉快的笑容。她继续仰望着天空。
「或者干脆搬到月球上住？毕竟月球旅行也越来越普遍了——不过不管怎样，住在哪里都很快会被污染吧？」
梅莉也微笑着。
无论怎么凝视，被花瓣遮蔽的视线看不到天空，就连正午时分浮现的月亮也无法看见。
但正因如此，梅莉才会去看。
在想象中憧憬着那个虚构的月亮，想象着那里居住着的生物，梅莉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人类在宇宙中散播死亡，也可以这么说。真是有点深奥的事情呢。」
「要不要种樱花呢？如果在宇宙中种植能吸收死亡和污秽的花朵，或许外星人也会原谅我们呢。」
「但是，说不定莲花更合适呢。啊，不过……」
突然，梅莉想象着。
某片空旷无垠的虚空，延伸至何处的漆黑宇宙，空洞而寂寞的世界。
所有这一切——被浅红色的花瓣填满。
那真是个荒诞不经的梦，在宇宙的每一颗星星上都种植了樱花，同时绽放。樱花花瓣吸收了充满死亡和污染的宇宙，盛开至远处，最终填满虚空。
真正地，将整个世界填满。
梅莉幻视着这片天地被浅红色所填满的奇景。
「——肯定会很漂亮吧。」
是伴随着真诚心意说出来的话。
漂亮，是那么自然地说出来。莲子听着梅莉的话，仿佛在品味着它，
「……是的呢。那一定是一个美丽而……无法被人类抵达的世界吧。」
然后，话语戛然而止。
沉默如花瓣般飘落在两人之间，而步履仍不停歇。一排排樱花树永无止境，仿佛无论走多远都没有尽头。
——但那只是个梦罢了。
这条路并不会永远延伸下去，一定会有终点。抬眼望去，樱花树林的尽头清晰可见。所以梅莉一边仰望天空，一边继续前行。
樱花花瓣不停地飘落。
与其说是在行走，更像在花瓣中游泳。
悠闲地，
摇摇晃晃地，
在如波涛翻涌的世界里游荡着。
如果继续游下去，离开地面自由地漂浮，是否能够飞向无垠的虚空，与花瓣一同飞往天空的尽头呢——
「说起来，和梅莉相遇也是在这样樱花飘落的日子吧。」
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
浮躁的心情，在莲子的话语中平静下来。她转头看向旁边，发现莲子正凝视着自己的脸庞。梅莉假装微笑着说：
「是这样吗？」
「是的。」
「一切都像梦一样，我记不太清楚了。」
这不是谎言。 对于玛艾露贝莉·赫恩来说，过去的记忆像梦一样模糊。
况且，在这样幻想般美丽的景色中发生的事情，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梦。
也许是梦境。
也许是现实。
摇摆不定的感知。
梦与现。
仿佛被樱花迷惑的境界。
即使想起来——也不是很清晰。
「说不定，很久以前，在小时候见过你……或者，今天是初次见面——你觉得呢？」
梅莉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回忆起刚刚进入大学时，在这片樱花树下与莲子相遇的那一幕。
自那之后，时间在彼此陪伴中流逝。
我们是否已经改变了呢？
没有不会结束的事情。
没有不会改变的事情。
如果我们已经改变——那么在变化之前的自己，也许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尸体，被埋葬在这里。过去的一切都被埋在樱花瓣下，如果我们挖掘出来，也许能回到从前。
相反，如果我们埋葬了现在的自己呢？
变化中的自己将继续走向下一个季节。
而在这里的自己，将永远停留在这个春天——
「约定。」
「……嗯？」
被这句话拉回现实。原本已踏上梦想尽头之旅的心，被这简短的一句话紧紧抓住。
瞬间，梅莉瞥见莲子的脸。她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直视着自己并伸出手来。紧握着的手，只有尾指探出伸向梅莉。
梅莉怔怔地看着它。
樱花飘舞之际，莲子笑着说道：
「让我们互相约定吧。明年春天，也要一起来看樱花。」
「约定……」
「未来的约定。」
莲子微笑着。
梅莉也试图微笑，但不太成功。她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纤细白皙的尾指轻轻勾住莲子的尾指。
柔软的樱花瓣覆落于缠绕着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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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29 08:44:57
染红的潜规则
帝爷的潜规则
变色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