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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自贤者们立下规矩以来，幻想乡内鲜有再发生过食杀事件，奈何总有些老东西小东西也没法抵抗本能的需求。对八云紫而言，弄到些“粮食”，就和进出大结界般易如反掌，她总能从外界满足大家的需求，哪怕尽是残缺的尸体和奄奄一息的生命。 一直以来都是紫本人负责这方面的事情，或许是以后越来越忙不过来，亦或是她本就不喜欢干这些麻烦事，这次她将带上八云蓝一起去往外界，准备安排她以后分担下这个工作。一向驻留在幻想乡内工作的蓝，将第一次见到外界的另一面......
在那一望无际的夜色荒原里，尽是断垣残壁构成的村庄，远方时而传来沉重的枪声，时而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时而传来人类的呼嚎声......连绵不绝，余音绕梁。吵闹、血腥、暴戾......让蓝不禁想起了一些厌倦的往事。 跟着紫大人漫步在一片破败的村庄里，每两步就是一脚边一具人类的尸体，每三步就是散落的肢体碎片，和浓烈的硝烟味。时不时还能看到几个瘦削的人蜷缩在远处的角落里，手上众多型号零件拼成的武器也拿反了，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废墟里格格不入的两人，很快也永远注意不到了。 “目前有382具尸体，碎片1439块，年龄大致分布在5岁至45岁左右，存活的人类有......” “蓝。” “我在。” “你看懂了吗？” “我锁定了各个符合条件的尸体与存活人类，可以随时准备......” “那些并不着急，我知道你清楚自己的任务，我只想问你......你看懂了什么？” 紫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脸色，但此刻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蓝环视了一周两人步行走过的区域，对于现状解析了一番，随后习惯性地开口进行报告。 “按照现有发生的情况了解，这是非洲地区的一座人类村落，因为......” “用一句话总结。” “......是，这片区域的村落和当地主要势力发生了武装冲突。” “......” 紫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依然沉着脸走着，蓝很清楚这个脸色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在只剩下一面墙的墙脚下，地上拖着的一道浓重血迹，一直延伸到墙脚下倚靠着的黑人小女孩，浑身扎着破碎铁皮的她，勉强睁着逐渐紧闭的双眼，看着眼前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两个奇装异服的怪人，她没有力气动半分，也没有心思想她们是谁。 “蓝，分析下她的伤势，简述一下受伤原因。” “多个7.62mm口径的子弹造成的伤口，以及爆炸冲击波与炮弹破片刺进身体的创口，以及在地上拖行的伤口撕裂造成的大出血。” “......先是被步枪扫射，然后被破片手雷炸倒，艰难地拖着自己的身体爬到墙角。” 话音刚落，紫用自己的口吻复述了一遍，并不精确，也不专业，这让蓝有些意外。小女孩望向了蓝，蓝分辨出了她的眼神，不甘、无力、和绝望。 “这个人类需要特殊处理吗？” “你觉得呢？” “......不，和其他存活人类一样对待。” 她伸出了手，一手指天挥了挥，小女孩的身下逐渐张开一个布满诡异眼睛的黑紫色空间，落入的一瞬间，紫奔起一脚踢中她的下巴，让她就此紧闭了双眼落入隙间。 “存活的人类在带走前记得打晕，不是所有人看见隙间都会心如止水，直到回去之前都要保证避免惊吓过度而死亡。” “是我疏忽了。” 残破的大街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隙间裂缝，将完整的不完整的躯体尽数落入隙间，按照紫的要求刻意保留了部分尸体在现场。不一会，目标范围内也收集完毕，紫来到了村子里还立的起来的一座建筑物顶端，遥望着整个残破不堪的村庄，久久没有动静。 “紫大人，留下的尸体和收集的尸体并没有区别，为何不全部收集呢？” “你觉得呢？” “以我的分析，两者并没有明显和值得区分的区别。” “......蓝，你要多想。” 蓝有些疑惑，自从和紫大人一起来到外界后，她的要求和语气都变得暧昧不清，让蓝捉摸不透。紫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蓝只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在远处荒原与夜空的地平线间，有一团亮光正逐渐向着这边靠近，以法术远远望去，那是一伙拿着制式枪械的人类，按照装备和武器分辨，是当地武装势力的部队。 “这里不久前还是一处完好的村落，当地的军阀就在不远处驻扎。原本萍水相逢的两拨人，无论是信仰、理念、还是单纯的利益纠纷，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紫大人是提前算到了两者的冲突会削弱当地人类吗？” “不，我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村落，因为这样的事情......在非洲并不罕见。” “......” 蓝顿住了想要张开的口沉默了，紫瞟了一眼她，并没有责怪，而是继续说下去。 “知道我为什么特意选择收集这些人类吗？” “恕我直言......无论是直接将村落里活着的人类收集起来，还是将目击者全部灭口后收集，都要比这种行动效率高。” “如果按照你说的这样，你考虑过后果吗？” “我对自己隐秘行动能力和战斗力有足够把握。” “并不是在这方面不足，蓝，你有考虑过人心吗？” “人心？” “就像那支部队，他们曾经来过一次，为的是夺走这里最后的价值，而现在，他们打算将这里的异己份子清理干净，他们并不在意死了多少人，他们只在意还活着多少人。但是，如果看到不久前那么多人留在这里，现在却满大街没有一个人的形状存在，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大概会认为是人都躲藏起来或者逃跑了。” “周围都是军阀的部队，想跑也无处可逃；他们会将这里地毯式搜刮，没有什么能藏得住。异常成为疑惑，疑惑成为传言，传言会越传越广，直到用尽一切现实能解释的方法都无法解释，那么，他们会将心思转到非现实上。越来越多的事情被定义为非现实，越来越多的人去探索所谓的非现实，那么他们终究会摸到一丝真正的非现实存在——例如幻想乡。要是让外界的文明和势力知道了幻想乡的存在，那就离灭亡不远了。所以，收集的工作必须建立在以外界目光看起来正常，或是合理的无从得知下进行。” “我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我会严格按照要求完美进行工作。” “完美啊......你还远远不够。” 紫反常地坐了下来，坐在了屋顶的边缘上，全然不顾被战火掀起的沙尘染脏的地面。她眺望着夜色的天空，星星点点，却也时不时被飘来的黑烟所笼罩。 “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蓝，你看懂了吗？” “......” “话说在前头，我不想听你结合已知信息和数据分析出的那干巴巴的客观事实，我想听的，是你的本心。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紫回头望向了蓝，蓝低下了头，习惯于解析和分析的她，鲜有地再次被紫这样要求。这股感觉，她很熟悉，也很厌恶。 “......纷争，如此野蛮的纷争。” “你想过，为什么外界远比幻想乡和畜生界先进，却还是有着这样的野蛮吗？” “因为，各个地方发展的不一样，所以有些地方也会因落后而野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我们看看外界最先进的地方吧。中国的深山里那数不清的犯罪窝点，和被拐卖而来当牲畜压榨的人；俄罗斯东部冻死在未开发冻原的人，以及战死在西部战场上的人；美国街头无人关心，数不清的流浪汉，还有云淡风轻说出口的数万饿死的人口......更别提还有千千万万为了生活而明争暗斗的男女老少。我见过人类各种各样的纷争，和无数人为了不再发生纷争而拼命的发展，发展到现在上上下下有了更多纷争的人类，先进是先进了，野蛮依旧野蛮。” “......为什么人类会发展成这副模样？” “我们又不是人类，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只是借此合情合理地带走属于我们的粮食罢了，我们不缺人吃，有的是人像我们一样来吃人。” 紫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而蓝呆站在原地，紧皱的眉头意外地留在了她的脸上。还没踏出一步，她便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式神，并不同以往的催促，而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看着她。 “紫大人......外界妖怪的没落，真的只是因为人类的进步吗？” 这是蓝久违地，以感性思考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紫欣慰地笑了，回眸笑着说道。 “中国有句古话，学而不思则罔。有些问题并不是单纯靠计算和信息就能得出答案的，有时候，需要你自己为自己给出答案。” 霎那间，经由一个响指，一道隙间裂缝张开在了紫的面前，她将手上的折扇张开捂在嘴边，向前走了半步，回头说道。 “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蓝，好好学习吧，这份工作也许你可以独自胜任，而不是只靠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你具体要怎么去做。等你见识过了许多，思考了许多，也许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热爱幻想乡，为什么......我要赌上一切来保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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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8 22: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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