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秘封月又到了,是时候搞点快乐秘封咯   想写一些长点的文章,但是东平西凑也只凑了六千来字,已经写不了长篇了(悲)   还想在阿B发一份,不过稿件疑似被锁了,令人感叹 
 
 【夏】打开笔记本,潦草写上几笔后扔在一旁,笔尖在纸上涂涂画画,拼不出一句完整的思念。 想写一首诗,一句话,一声体贴的问候。
 这里很冷,你那边也是如此吗。
 宇佐见莲子躺在纸堆中,一只模糊的眼看向天花板,宇宙和东京的距离远不如五十三分钟的富岳三十六景漫长,她剩下的那一只姑且健全的眼能看得见星空与月,却看不到铁路那一端的京都。
 世界的广阔在网络断线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身居于夏日的东京小城,孤独、寂寞而烦躁。
 神龟迁都的历史从病态的眼球前略过,被炎症刺痛的神经倦怠地躺在复古的榻榻米上,百无聊赖的科学世纪少女思索着,在纸上留下不成句的话语,东京,今日,几何,想京都,亦如是,否。笔尖在少女的思绪里游走,画出一张又一张午后颓丧的废纸。
 今天也没干什么,没有写出一点文字。
 眼睛又发痛了。
 异界的疫病在眼球中植入,来自收音机播报的太阳风暴瘫痪了世界与人的联系,机器力驱动着小小的风扇,在量子力无计可施的天气带来一份清凉,楼下传来一阵古老的乐声,心如乱麻。
 那孩子在做什么呢。
 一声招呼也来不及打,裹上纱布的眼球便回到了故乡,失去联系的空间站重新出现在天边,搭载生物装置的卫星坠落在太平洋,前所未有的太阳风暴拂过,嘈杂消失了,天地间变得莫名地广阔而寂静,就在此时,宇佐见莲子拿起笔,决定写一封信。
 风扇吱呀吱呀地旋转,时断时续的乐声归于沉寂,窗外听不到风声也听不见蝉鸣,手写的信和蝉一样,应当是早已灭绝的生物,现在,人与人的感情通过看不见的网络链接在一起,并不廉价,但感受不到温度。
 “你现在还好吗。”
 所有的热都在从高阶向低阶转移,内心承载不住的感情会像池子里的水一样满溢而出,单方面地付出,单方面地希望他人接受,一厢情愿的亲爱会换来下一个春日还是凛冬,宇佐见莲子对此一无所知,在寂寞如许的夏日,她沿着热力学第二定律的道路行进,从多余的热中分出一点,汇入墨与纸的第一千次交融。
 “你那里的天气如何。”
 不知不觉,自己的言语已经老得能看见皱纹了。
 此处若有玫瑰,那便自然会在信封中附上一片花瓣。
 今天也是好天气,所以期望着,盼望着,渴望着你的春天。
 “希望你一切……”
 沾满墨汁的钢笔又一次停在诗的开头,信的结尾,这一方短浅的白纸竟载不下想说的一切,宇佐见莲子想写下一句问候,想写上一首小诗,想写一份京都的星象报告,又想对盘踞关东的神怪做一个简短的论述,不管是将人们如蜘蛛网般粘连在一起的万维网,还是略显传统复古的信纸,脆弱的物体永远无法装满难以言说的情感,堂吉诃德的长枪刺不中风车,理想与现实永恒的争夺将这一方白纸撕碎,那一天的最后,宇佐见莲子把纸屑装在一起,埋入一百年后开启的时间胶囊,她并非没有写完那封信,她只是改变了原有的想法,炎热的午后,感性的想法总是瞬息万变,无法捉摸。
 那天下午,宇佐见莲子放下笔后,再也没有发现那封微微泛黄的信封。
 东京的夏日仍然炎热,酷暑在断绝的电磁波间断断续续地向下一个八月前进,夜晚凝视逐渐远离的星空时,那只染病的眼睛感到了薄荷叶般的清凉,那个夏天没有什么不同,宇佐见莲子被困在了生养自己的家乡,永远不想脱离的樊笼。
 那天下午,自放下笔后,便期待着什么,遥远的西方,一位金发少女攥着镶嵌孔雀尾羽的墨水笔,在一张从橡树剥离的皮毛上写下无足轻重的文字,那封信以烽火为开头,用蒸汽做结尾,温润如玉的双手将封好火漆的心声投入绿色的邮筒时,火红的枫叶正从树梢滑落,落满了雨后京都的街头。
 时值科学世纪,宇佐见莲子等待着一封京都来信。
 
 
 
 
 【秋】流星夕照镜,烽火夜烧原。 火红的莲花从花之御所绽放,夜空点染上夕阳的赤色,天南地北皆化作战鼓震落的飞灰,诸行无常,兴亡不定,乘着迎面而来的热浪与箭矢,从她的手中接过那封信,毅然跨上快马,向月亮落下的方向飞驰而去。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宇佐见莲子看见白马在月下奔跑,飞舞的火星与挥舞的刀枪擦过闪亮鬃毛,落入看不见光的夜幕,奔马跑过燃烧的房屋,踏过流血的尸骸,两面锦旗呼号着厮杀,河水流淌入血管,流星灼烧起烈焰,世间的苦难仿佛与它无关,沾染血色的马冲过九百九十九种绝境,行至贺茂川时,马蹄飞腾,一跃渡过河水,朝着朦胧的月色奔去。
 就这样一直向前,越过山涧溪流,森林竹海,白马在火光中淬成了红色,人与马都倦了,马背上的少女跌落马背,红马倒伏在溪水前,滑过青石的水化成了血,再也无法吞入喉中,红色的溪流至今仍从白石般的骨骼下流过,仍然难以下咽。
 少女吞吐着血,靠在一块生长着竹子的巨石边,她的身上没有伤口,月色与星光庇佑着她的身体,九种武器和九十九种咒术皆无法使她流血,但血还是不住地从牙齿和嘴唇的缝隙间流出,阿喀琉斯未被冥河浸没的身体颤抖着,高烧与失血的快感袭过麻木的颅脑,宇佐见莲子看着她,那封伤痕累累的信躺在白色的衣袍中,没有沾染一滴猩红。
 天亮之前,还能把信送到吗。
 宇佐见莲子问着自己,甜腻的空气涌入破碎的肺腔,她无言以对。
 为了什么呢,究竟为何会在这里,挣扎着垂死的身体,到底是为了谁。
 未曾说出口的名字,藕断丝连的气息。
 少女吞下一口气,紧紧握着手中的信,银色的轮盘马不停蹄地落向火红的地平线,冷色的月光湮灭前,她必须奔跑。
 越过弥散不死药余烬的山峦,汇入身着亮片铠甲的马拉松队列,那时,黄金王座上裹满松香的君王以空洞的眼孔睥睨五洲四海,一只金雏鸡在勃艮第酒的微醺下出卖世界渴望之城,所以,巴比伦大城倾倒,宇佐见莲子从鸟兽的巢穴前走过,步入迷宫般深入岩层的图书馆,路径如花园般在眼前分开,以指数的形式出现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每一个瞬间,在少女的眼中,所有的骰子都是六面,抛出的硬币必然落在人面,出卖她的三十枚银币依次排开,融化成嵌入脖颈的丝线,在她忘掉自己,忘掉火一般盛开的莲花之前,她终于想起了这片土地名叫塔万廷苏尤,那些神与鬼怪含混不清的语言中,它代表着“四方之地”。
 第一抹晨光降临前,她站在高耸的山崖上,时间中没有她的容身之所,茫然向后看去,她的身体顿时如盐柱般凝结,来时笼罩在火中的城阙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下,昨夜许下的承诺与托付在此刻烟消云散,宇佐见莲子站在她的身旁,她始终记得少女的使命,那封遭受过兵燹的信还握在她的手里,她不可能遗忘。
 月色溶解之时,远方传来一声鸡鸣。
 少女握不住信,在朦胧而黑暗的晨光中跌入山崖,手中的信落入嶙峋的碎石之间,熔岩从深谷涌出,将落入谷中的一切吞没殆尽,冲天的烈焰嘶吼狞笑,耳畔响起刀枪碰撞的杂音,恍惚之间,天地重归宁静,露水从清冷的云端滴下,从宇佐见莲子的眼角滑落,这时,她看见天边那最后一抹月色展露出诡秘的微笑,缓缓沉入群山,宇佐见莲子恍然大悟,但身边除了轻柔到虚无的风外,再也没有人可以倾听她的心音,云开雾散,月落日升,日复一日的露水越发寒冷,直入骨髓。
 那一声鸡鸣是月亮的恶作剧,天邪鬼目睹了一切。
 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原谅辉夜姬。
 
 
 
 
 【冬】彦火火出见尊说道:“是是非非非非非非,是非是是非非是是,是非是是非非非非,是非是非是非非是,是非是是是非是非,是非是非非是是非,是非是是非非非非,是非是非是非是非。” 于是我带上他的口信,翻山越岭去传达给丰玉姬。
 山与海都处在高温不稳定的状态,铁在熔浆里翻腾,充满酸性的暴风在星球表面横行,世界开辟未久,万事万物还没有从炙热的梦中醒来,我的旅程异常艰难,太阳能的缺乏迫使能量装置三天启动一次,如果以这个速度前进,在下一个飞速到来的行星年前,这封口信仍然无法到达。
 解码器嗡嗡作响,不停转动轮机把手,笨重的器械方才不慌不忙地开始第一次解码,预计三万六千三百五十五天后完成编译,根据测算,来自狮子座的流星雨将于三个计时单位后坠入稀薄大气层,工作的不稳定性进一步增加,拉普拉斯仪第一次给出了最坏的预测结果,车毁人亡。
 一点一点地在神的国度行走,俨然步行于神明的墓园。
 这片陆地的殖民者大多生活在名为“高天原”的近地生态卫星中,随着人口的自然繁衍,一颗名为“鸟船”的扩展空间站也准备投入使用,移民计划的失误打破了在这里建造新家园的计划,这颗星球太过年轻,不稳定的地质运动还将持续数十亿年,不远万里跨越宇宙空间来到这里的冒险者在有生之年内都不可能看到故乡那绿草如茵的风光,人们要么习惯,要么灭亡。
 恒星的光热从头顶消失,反应堆进入休眠,顾不上嘈杂的编译器,进入休眠舱展开为期三天的休眠,除了最基本的计时单位外,年、月、日在这里都是非牛顿流体般不稳定的因子,变幻多端的星球不会给予喘息的怜悯,唯有小心谨慎方能存活。
 不知过了多久,哆来咪休眠检测系统将我从梦中唤醒,车厢中回荡着警报声,气密门外依稀透出一个人形的轮廓,天黑以后,能独自行走在濒临绝对零度的寒夜中的生命绝非善类,我思考了一会,还是穿上安全服,开启了出舱装置,人形跌跌撞撞地通过消毒舱,来到全副武装的我的身前,编译器的巨响声中,带着丝绸礼帽的少女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她也许是从神话中走出的幻象,我没看过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书,可她还是来到了我的身前,带着熔岩窒息的气味,凝视着隐藏在氧气面罩后的眼瞳,彼此不需要介绍,我们便再次启程,夜以继日的旅行后,我们距离海洋的距离只差咫尺。
 编译器轰然作响,有什么在车舱内炸开了。
 从缺氧中醒来时,身体完好无损地躺在安全服中,少女搀扶起我,她衣衫褴褛,暴露在氧气稀薄的狂风里,她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我,祈求我完成我应当做的事,编译器的残骸随风流走,迈着沉重的步伐,那片还没有诞生出绿藻的原始海洋渐渐浮现在眼前,不需考虑日后的生计,今生全部努力只是为了这一刻,少女撑着我的身体,我闻见了海的颜色。
 无垠疆域的边缘,我看见了垂泪的神明。
 “究竟有什么话想说啊,我已经不知道等了多少个春秋,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还未说出口,神明的躯体忽然跃入海中,似鲨似鳄的生物向海的这边看了最后一眼,随后消失在海平面上,我摘下面罩,突然想起在空气这样稀薄的星球上,她的哀鸣怎么会传到我的耳中呢,少女一言不发,抛下我走入海中,我的心感到孤独,无可奈何地靠着一块巨石坐下,我怨恨过很多人,至今仍对月亮上的公主念念不忘,抬起头看向天空,蔚蓝色的地球出现在三十八万公里之外,它依然美丽,依然令人怀念。
 神明的孩子名叫“波潋武鸬鹚草葺不合尊”,如今也生活在高天原。
 
 
 
 
 【梦·春】“啊,这个时节最无聊了,你说是不是呢。” 蒸汽机喷吐着烟雾,隆隆作响地驶离城市,卖花少女的花篮遗忘在枕木上,散落一地春梦。
 春天总是让人感觉不足,阳光并不和煦,气候不够温暖,不停地埋怨温度变化带来的流行性感冒,头戴巴拿马帽的绅士抱着缝合三种花色的猫轻轻摇晃,梦在意兴阑珊的春日,风铃清脆的声音又响起了。
 金发少女背着手,狡黠地看向窗外,乡间的小路上间或看见一辆牛车,钓鱼归来的老人哼着“农兵节”的小调,哼哼哈哈,清朗的日子里敲起鼓点,神佛们也感到慵懒,地藏前的黄瓜不合时宜地被狐狸叼走,怪哉,乐哉,幸哉。
 “听说,运庆要在学校里雕刻一尊不动明王像,你想去看看吗?”
 身着洋服的金发少女笑嘻嘻地看着车厢另一侧,镰仓时代的能工巧匠活到现在的确是一件稀罕事,如今的木头和石块里失去了不动明王和八百万神明的居所,恐怕这就是匠人存活至今的缘由。
 写一首诗吧,用你的语言。
 碎片化的世界,陌生化的生活。
 少女的两只脚一前一后地从地板擦过,阳光下扬起一阵灰尘,她的笑容在经过隧道时消失,但她一直在笑,不为外界所干扰,闪烁的光与暗从不同角度扭曲着她的面容,一如水晶打造的多棱镜,真实的少女或许隐匿其中,或许并不存在,眼见亦非真实,浅吟低唱着,写下以此为主题的短诗。
 玛艾露贝莉·拉夫卡迪奥。
 至少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金发少女不言不语,乌鸦为什么爱上写字台,一本畅销的童话故事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遥远东方的午后没有茶会,也没有研磨咖啡的胡椒磨,她爱上的并非这片土地,而是某一个如浮云般生息的人。
 铃铛摇晃起来,巴拿马帽和三花猫被热闹的人群抛向天空,神舆在樱花铺就的小道上行过,不经意的风将帘子掀开一角,不知名的祭典上,金发少女拉着手,结伴走过橙黄色的灯笼,风车与糖苹果在夜风中吹过,丁零当啷地飘向死去神明的长梦。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春宵苦短,何不秉烛夜游。
 已而,已而。
 宇佐见莲子在浸入春泥的花瓣中醒来,神明的狐狸假面贴在干燥的嘴唇上,夜晚的樱花正当时,耳边不时听见少年们的调笑,自行车“咔哒”一声,树随风摇,粉嫩的花朵落满一身,计时的鼓沉闷地响起,飞蛾恰到好处地落入烛火,神宫走廊的朽木吱呀吱呀地叫着,夏日似已不远,汗液从额头流到身下,直热得口内生津。
 “梅莉……”
 神明大人的假面断了红线,紫金色的眼眸坠入胸膛,那首诗的结尾在此时成就,熟成于心,有口难开。
 彼此的心房对彼此不再保密,看着她熠熠生辉的双目,春夜竟不再漫长。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叙事诗。
 她把手指按在嘴唇上,又一次,露出狐狸的笑容。
 “因为,这是你出生前的事。”
 云渐渐拂过残月,少年们的欢声笑语沉寂下去,从镰仓时代存活至今的匠人把铁锥打入石块,火药与神佛撞在一起,铮铮作响。
 夜深人静,云开月明。
 
 
 
 
 【京都来信】“气色不错嘛。” 宇佐见莲子走进房间,那只眼球上还挂着一层纱布,玛艾露贝莉·赫恩坐在书堆中,用一以贯之的笑容看着她。
 令人安心。
 “我可被这场病害惨啦。”
 “那倒是,在东京乡下的日子很无聊吧,没有电器,也没有咖啡。”
 “梅莉对我老家的想象也太糟糕了,你明明去过对吧。”
 宇佐见莲子转着手指,对着梅莉露出苦涩的笑容,一半是出于真心。
 “最大的问题还是无聊啊。”
 “看来,我说的没错嘛。”
 “对了,在东京的时候,我有搞文学创作哦。”
 “莲子的文学创作,大概就是异常生物收容报告那样的科幻惊悚小说吧。”
 方糖起起落落,咖啡静止不动。
 “话说……”
 “那个……”
 一句话同时梗在喉头,两人彼此看着对方,意外地僵持在一起,几百年前的电影总会安排一个惊险的桥段,主角与对手两人同时用武器对准对方,构成一个恐怖的平衡,电影中的僵局会在戏剧性的情节发生后化解,可这毕竟不是电影或故事,所以宇佐见莲子不清楚该怎么办,她开了口,说不出完整的话。
 和那首诗一样,破碎的不成句子的话。
 “啊,没什么事。”
 静静地找到自己的位置,燕石博物志上积了一层灰,宇佐见莲子把灰尘掸去,无声地翻动起来,仅剩的一只眼睛不时落在一旁的友人身上,梅莉也在看着自己,那一颗眼球冻结在温暖的空气中,从未远离。
 宇佐见莲子想说些什么,不过她也不记得了。
 那是关于遥远过往的故事,在战火中飞奔的白驹,游弋于波涛中的神女,蒸汽机的烟尘笼罩这片陆地前,来自异国的少女与未出生的自己的偶然邂逅,虚假与真实的幻影如层层垒叠的岩层,一点一点积压在人类共同意识的冰山之下,生诞出一切神话或历史。时间,不可捉摸的泥沙从夏流到秋,从现在流至过去,从此到彼,由彼至此,上一个千年写下的语言绵延至今,封存在火红漆印下的文字完好无损地穿过山川湖海,无数信使前赴后继地踏上没有终点的路途,岁月、千秋与万古皆无法丈量它的尺度,这封信从写下时便注定不会抵达目的地,存在也不存在的意义播撒在长路两侧的紫阳花丛中,以一个问题对没有问题的答案做出永久的回答。
 “在想什么。”
 有趣的事,宇佐见莲子想要这么回答,但是那封信如雪花般落在身前,玛艾露贝莉·赫恩握着穿过了无尽时光的思念,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一直那么笑着,自宇佐见莲子出生前便已如此。
 纱布下的眼向夏日看去,白皙的双手在秋天落笔,于寒冬随着邮筒漂流,早春的萌芽从冰雪下涌出,一并带出蛰伏三冬的邮件,等待已久的问候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好像过了很久,但也没有很久。
 早就写好了,只是在等着你。
 宇佐见莲子从玛艾露贝莉·赫恩手中接过信封,失而复得的旧物躺在怀中,熟悉而陌生。
 “现在,莲子在想什么。”
 春意荡漾在风与咖啡的波澜之上,苦涩如泥土,甜美如初芽。
 于是,打开空空如也的外皮,将一首诗寄向京都的友人,走过它来时的路,咫尺之隔,山高水长。
 好在,这次也没有等上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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