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绮梦天禄 于 2025-7-8 23:05 编辑
少时,在那菜豆藤上, 他们说,我会是蝴蝶,
他们望着我,眼里盈满晨光。
说我天生异象,说我终将振翅高翔,
说我只是一时未见背上的光芒。 我信了。
在风中练习平衡,
在暗里守着蛻变的梦乡。
我以为,痛是羽化的门槛,
我以为,晕眩是破晓的吟唱。 我很努力地飞,
却一头撞进灯火的幻象,
那火烫伤我半边翅膀,
他们说:“你怎如此愚钝,连光都不懂欣赏?” 蝴蝶从不看我,
她们结伴掠过花海芳香,
而我轻轻靠近,只换来四散与退让。
她们说我气味怪,说我色泽苍凉。 可我也是羽生之物,
我也会飞,也曾梦过阳光,
只是总飞不过那道无声的玻璃,
总贴在灯泡上,颤抖成一出哑剧的荒唐。 人类不爱我,
我落在窗边,他们挥手如驱夜蚊;
我倚在墙上,掌风便落如霜。
他们说:“又是蛾子,讨厌的丑相。” 我仍然飞。
哪怕飞不高,飞不远,
我仍然飞。
夜色很宽,灯火很暖,
即使那是劫,我也甘愿赴汤。 因为我一直相信,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蝴蝶,
也许在某个雨停的清晨,
就像他们曾说的—— 可后来,我终于明白,
我不是蝴蝶,
我只是一直没被照过镜子的蛾。 可我依然在夜风中起舞,
在人们皱眉的缝隙里旋转,
我仍当自己是蝶,
舞着这微薄而倔强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