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破界使 于 2012-12-13 12:38 编辑
【年终祭】【怀旧、冬夜】天子剑
主要关键词:怀旧,冬夜
擦边关键词:火花,白日梦,衰竭,料理,宠物,酒,谜语
夜雪崩然如瀑,有顶天岛便是千尺银河中的礁岩。
“青天碧海,也少不了大洋里的暴风么。”
桃子又凉又冷,软硬都带着冻土的湿气,胃里咕咕叫着她也不想去碰。即使是雕栏玉砌,天子现在看来也不如红泥火炉,只是和一步之遥的绯想剑比起,恐怕也只配去烧夹生饭。
赤红的气息如起伏均匀的呼吸吞吐,将她的脸喷得燥红,木然端赏着墙缝进来的冷风,与绯红色的氤氲没玩没了地争讨。
倦了,她把凝固的剑身收起,剩下剑柄抱进怀里,热乎乎地舒服起来,驱走已经姗姗晚来的睡意,天子从自己房间到了咯吱咯吱的木廊。
被天子捡回了家的龙宫使卧在隔壁,如桃花苞一般裹了羽衣梦得正香,凛冽的空气里没了电解来的清新,只剩安安静静的本来馨息,甜浓的倦意如同一味燃香,却惹得天子逃之不及。
她等待的毕竟不是没有着落的了然无趣。
“子曰,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有人和天人一样满腹典故,却从来装作睡虫。”
纸窗外竟有了人声,更有了人影,风雪也盖不住那瘦长的身形。
“也有人和你一样嗜酒成性——当然还是干爹你更厉害,跑了十七八九个世外桃源,更跑了百八十个凡人乡城。”
天子张口便答,细若蚊响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了的平日张狂,更逃不过来客一听脚步便知她人在的耳朵。
“大隐隐于市,这里只是没这条件。也不错,所有人都以为,你的剑不过是仗着气焰,并没什么特别。”
“是几乎。白玉楼的小姑娘可是不信,我怎么一眼能认得到那种地步。”
“绯想天剑,非想无形,长短宽窄,轻重缓急,你都玩过自然如数家珍。不过最喜欢的那一手,并没有亮给她们看呢。”
“不能说干爹教得不好,只是曲高和寡的,没意思。可是常说,没哪个真经能念成佛,也没哪个清修能炼成仙。”
影子呵呵地笑了,缠着他的风雪被这轻轻的呼吸震得一荡又一荡。
“看来今天还真不能仅仅是路过呢。”
“酒肉穿肠念佛祖,世人来做如堕魔。”风雪中的火堆如奔烈的烟花,比雪还白,这小小炽焰滋啦啦地响着,活活将一角天岩蒸化了积雪。
被寒风堆出的雪成冰化水,天子望着几步外被热力揉捏的寒冷世界出神,差点忘了手里的大块烤肉。
以至于对方刚刚念完感慨,便提醒她吃的东西快被那团奇火烤成干老木头了。
“你刚才说酒了,那就拿来点来——反正这里没一个是世人。”
天子不客气地无中生有,毕竟风雪把肉香冲淡了太多,若是在屋里,恐怕能把七七八八的天人全勾起来。
“不是有个鬼族老跑这儿么?恩,看来酒虫酿的味道还是挺单调。”高瘦的人从裤腰里扯出一个拳头大的小布囊,伸了半条胳膊进去掏着。
“白干,茅台,朗姆,XO,威士忌,人头马,恩不对你没多少洋酒,”天子熟视无睹地报着名儿,早就知道这里面是乾坤大宝库,她却还要鼻子要脸,“那就金凤液,青竹酿,丁香露,玉粟香,就这么多,知道你不是金色英雄王,我就收敛点儿好。”
一根的树枝轻轻在她额头点了点,不知从哪里来的。
“哦,勿助勿长,需应需变。”天子老老实实答道。
“反正不是十八岁的问题,我满意一次你才能喝一盅。”瘦长的人倒是对脚下的世界轻车熟路。
“再小一岁也不是问题。”天子摘了腰上的绯想剑柄,晃了晃,喷涌而出的雾气被火焰染得发灰,倏地凝结为四尺多长的直刃。
“重心在手,可先调对了。”
他一挥手,那朵烈焰立时灭了,被气息生生逼开的风雪如开闸的大水汹涌而入。
一道凌厉的绯红色直线冲破黑暗,被激荡而起的鹅毛大雪如同爆开的灵弹,清辉射空的尖锐声响在此时压过了呼号的冬风。
变式,上挑,将这直线往上一提,第一片重新落下的雪花便被破成两片,下落的势头却没丝毫的阻碍。
“剑走轻快刁变,若当刀用,笑死三丰。要瞒过人,就反其道行之,不过锋芒内敛,需自己以心承之。”
黑暗中的声音轻轻盖过风响猎猎,仿佛其本人也片雪不沾。
可这话间,天子已变了五六式,上提的剑尖重新一抖,映着微光震颤而出,再起一道直线推出,蛟龙破浪般直杀入退让不及的夜雪之阵,那环围的雪势便遇沸水一般,一触即消。
这上挑下搠直走的冲锋之势,她连走了三回,将这白寒孤岛犁出了一道痕,四散的高热灵气如奔逃的蜂迹,将她步过的足迹描得肆乱无比。
绯想剑稍稍停顿,接着便往侧边一切,那根突然点来的树枝往下便栽,在滚滚赤色雾气下方划开一道薄痕,如情人柔指轻轻触在天子的手背。
“对正门狂攻之势,旁敲侧击。”
这话如同掉进了清水的烈酸,天子激了腕子,四尺长剑抖擞出一只轻红圆月之弧,将总是匿在黑影里的人生生罩入!
树枝往那如炼金丹的喷薄中轻轻一抹,绯想之刃如同被支了痒穴的力士跑了开去,让那人不紧不慢退出。
“重心在手,可斩,能切,也抹,是割,但永远不行砍。”
蓝发一荡,脚下轻点,将急意敛回的天子舒开筋骨,手中光芒重回,将苍芒昏黑的世界里添出了色彩。赤红大胜,生金橙,成赭黄,出碧绿,吐青蓝,染魏紫,七色一错,如透着骄阳的水晶砂海。
绝美的声色万千中,剑势又起,天子左右抡出彩虹的巨轮,往前再送出冲锋之势,一步则停,左右双刃拖剪,连上满月般的花圆。
无缝可插中,那树枝如灵龙颤身随走,甚至轻轻给去了一点点助力。
她只沾住一只雪花片,反挑一记,那片雪早已在剑尖融冰成水,再瞬时沸腾成热气激射开来,笼上了那根她怎么也捉不住的树枝端头。
“好,听敲闻响,裹身去闯。”
天子没有进,而是退,几乎即将被躲开剑尖而闯入的身形便被拉远半尺,短下一截的树枝便比不过剑身。
可输的仍然是她。
那树枝在最后关头往上一挺,撩在了她的手腕下,一声擦响,若是铁刃足以断筋。
“咕嘟——”
白焰再次燃开,天子喝了她要的三盅,以表现好坏来评,还是缺了一个。
可有了盼头,未必遗憾。这三盅酒各有香甜,冷冽和辛辣,让她就没了多余时间去思前想后,一时半晕不晕起来,倒有点神魂出窍的错意。
她就借着这劲儿胡乱说起酸丁话来。
“秦时之剑,狭而鋭长。即使刀剑岁月之时,也早已藏而不宣。如今却仍有继传,不知究竟是万万不幸中大幸,还是相反的有气无力若游丝。”
“不必担心,且谈东洋武道,难称精致,而市井中仍得尊崇,可见民族武魂之重,非法规可替之物。即使在此梦柔之乡,总也有点底气。”
“可惜,某个卫门之人,因夜功过勤,白日瞌睡反成笑柄,进而手持杀戮之技者,却偏偏被作为弱势之典。”
“丫头,你更有怨。”对方笑而轻点,起身向边缘走去,稍微一远,火势就开始颤颤巍巍地弱了。
“那么你呢?有家爷爷还算有个名字,你却只能当个黑影。”天子没有阻留,要拦谁也拦不住。
“担心啊?那下次捉只什么玉让我带着养吧。”
对方呵呵笑着,从乾坤袋中扯出一把普普通通的剑扔在半空,腾身踩上。
“呼——”
屋门开了,睡眼惺忪的龙宫使揉着眼根本看不清,而看见了似乎也没什么用。
“长女大人,那是谁——呵啊——”
她无可避免地打着呵欠,吐气如兰,身形因为裹紧了羽衣才显露了平时难以判别的纤细。
天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醉意上来两颊发烫,这一边瘦长的身影好像泡沫一样,眼光扫过便根本不存在似的,就像幻想本身,比博丽神社的供奉还要飘渺。
“谁也没有。”
“我似乎听见了什么呼呼响,应该不是风声。”
“或许是庄周,这里除了孔丘老先生也不排斥其他的。”
“长女大人你不适合设谜题呢。”
“那你就直接猜吧。”天子学着绝地武士一样,把真正躲着衣玖视线的绯想剑“嗤”地收起。
“猜对的话我就把长女大人当抱枕咯?”
龙宫使眼都不睁,仿佛有味香品就在温润的鼻尖前,一闻便知。
蓝发的少女把剑柄往腰间一挂,任凭大雪挂了发梢,自己呼吸都带了酒香。
“猜错就教我跳舞。”
“你家远亲。”
“你去问问才来不久的霍青娥剑仙是什么东西吧,”天子回头一手将发梢的雪挥散掉,趁着伸直的胳膊拦腰便搂了衣玖,对方腰间的热乎劲儿让她很满意,“睡够了也别跳舞了,春天长途旅游,我让那小鬼联系八云紫要出境许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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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个视频
后记:
没什么太特殊,回国准备工作,出道的菜鸟,总是茫然而紧张的。想有保持的
也有怕保持不住的,练武的人,怀旧太容易了。传统里随便哪派,动辄都是几
百年的积淀。这里不想拿冷宫里的怨,只是自娱自乐。靠着夹缝时间里的奇怪
感受来写,自然看上去不会那么顺畅吧,可惜既然自己也想在文字上有点能量
就不能等着有灵感再说。
话说喵玉是个好地方,产量质量,我由衷佩服,不以艺会友,实在可惜了。拿
文酸体磨叽一篇,3000刚有,就这么点拮据的底力,倒也真是够呛,见笑见笑
预祝快乐,新不新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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