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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乌路空登上长夜岭，沉默地站在哨塔上警戒着，像座金属铸就的雕像。
守夜其实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从很久之前开始，再心怀恶意的种族也不愿意踏足泰萨利斯星这个美丽的位面了。
因为泰萨利斯人会让他们知道迈向死亡的滋味，所以没有沾染血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泰萨利斯星是一个意志可以改变物质的世界，如果一个生命拥有极为坚定的信念，那么他就可以改变世界，去创造或者毁灭原有的事物。多年前，一个生命，泰萨利斯所信仰的神就是通过自身的信念创造了这片土地，它牺牲了自己，分散的意识造出了山，造出了海，造出了陆地，造出了泰萨利斯人。
因为信念的力量如此之大，泰萨利斯人修身养性，恪守信念，意志坚定，绝不轻易改变。据说有个泰萨利斯人对神的力量产生了怀疑，结果她遭到了可怕的后果，她的形体开始扭曲，她用眼睛呼吸用鼻子吃饭用嘴巴在看，最终她踩过的土地都会变成虚无，她就这么消失在世界上了。
即使无数次从长者听过这样的故事，灵乌路空却不可避免的开始怀疑一项教条，这导致了她的意志开始变得软弱，她的身体不再强健，她的武器不再锋利，她正在走向死亡。
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这样子，在她独自走到野外等死时，一个人走了过来，看着她，伸出手抚摸她的额头，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流入了她的意志中，塑造了她残缺的灵魂，将她补全了。
“你是……？”虽然那种力量补全了她的身体，但是火焰的气息也冲入了她的体内，使她开始燃烧，她觉得自己的皮肤，血肉，骨骼都在熔化。
“我睡了很久，一直在做梦，梦见火焰和蓝色的，绿色的……”救了她的人，她说话并不清楚，然后她仿佛清醒了，开始口齿清晰说着：“起来，灵乌路空，泰萨利斯的意志。”
“为什么救我？”灵乌路空叹了口气，她注意到随着自己意志转变的坚定，随着自己的灵魂被进行了补全，一切都在进行改变。她意志变幻成的武器开始锐利，稍稍移动就会发出嗡鸣声，渴望进行战斗。
对方无声的看着她，虽然对方的面貌很年轻，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但是灵乌路空却从对方感觉到她的年纪很漫长，不过她不知道这银发，红眼的人是哪个种族。
她迷茫时，一条泰萨利斯的教条冲入了她的脑海，告知了她要做的事情：“如果对方救了你的命，使你远离死亡，那么你要遵守着无声的誓言。直到她死亡的那刻，你的灵魂才可以得到解脱。”
“我是你的，我会追随你，听你的命令……”灵乌路空说，极为缓慢，低下了自己的头来表达自己的忠诚：“只有你的死亡，才能切断我们的联系……”
“我就知道泰萨利斯这条规矩还没改，你们不习惯改变。即使我是个人类，你们也会遵从。”那个人看着灵乌路空，那面孔上的表情使她看不懂，大概是怜悯讥讽愧疚嘲笑等等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走吧，我们旅行了，孩子。”
“哦。”灵乌路空点头，心里稍安，人类的寿命比起来泰萨利斯人来说实在是太短太短了，她很庆幸自己被人类救了。
她们开始旅行，这个了不起的人会给她讲很多故事，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真的很有趣。她说自己在寻找一个人，灵乌路空一直忠心耿耿的陪伴着她，但很快，灵乌路空在看到这个人被几个大恶魔用锤子砸碎了头，对方的伤口却以恐惧的速度愈合时，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愈合力很强，而且我是不死之身。”那个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说道：“不管是自然还是外力，都不会杀死我。”
“……”灵乌路空沉默的低下了头，巨大的冲击刺激着她，继而她愤怒的失控了，她击打着那个人，但对方只是怜悯的看着她，任由这个孩子发泄她的憎恨。
当誓言和现实变成两条永不会相交的线时，灵乌路空的心情可想而知，永恒的奴隶这个字眼并非常人能想象到的可怕，只要对方不会死，就算转世，灵乌路空也会被誓言引入对方的身边，继续效忠。
“我发誓，我会找出办法来解脱你的。”
“……誓言只束缚了我一个，如今将我们两个都束缚了，长者……”灵乌路空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
不死之身不是没有代价的，身体上的不死不代表精神不会崩溃，灵乌路空发现长者时不时会精神崩溃，就像一座拆了又建，建了又拆的房子一样。有时她会很善良，善良到愿意为他人牺牲自我，有时她又会很邪恶，一切利益至上，以折磨他人为乐。
假设只对别人倒还好说，但在灵乌路空被她为了取乐就踢断过骨头，被纯属发泄欲望的按在床上强X后，根本反抗不了实力强横对方的她对自己那悲惨到可以令任何生物声泪俱下的遭遇多少有点麻木了。她以忠诚为信念来凝聚自己，坚固自己，逐渐抛弃了其余的思想，对她而言，这样便不再痛苦。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她擦拭着意志凝聚出的武器想。
她们旅行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灵乌路空开始生锈，她再也走不动了，同时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醒来，阿空，泰萨利斯的意志。”
灵乌路空叹气，点头，她并不眷恋生命。
“如果我能找到那个人，我就会去寻找我死亡的办法。”
“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灵乌路空开口。
“我知道你曾经和我属于一个地方，知道你很强，也知道你能帮助我。”
“我‘知道’我欠你生命，‘知道’你救了我，‘知道’我跟随你是为了誓言，‘知道’直到你死亡前，我不会得到解脱。”
“我发誓我会给予你自由。”
“我‘知道’。”
“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么？”
“我想……”灵乌路空看向对方，那个人突然明白了她眼中充满着的渴望。
“我会帮你寻找你过去的记忆，我会将你送往死亡的国度直到你同意再次前进，在那里你能得到长久到不能以年计算的休息，所有人都无法强迫你干你不愿而为的事情。”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理智的思考，别出现混乱失常的情况。”
“我带给你镣铐和侮辱，是我错误。”
灵乌路空站在那里沉默一会儿，低下头，，再度说话时她发出了泰萨利斯人独有的机械轰鸣之声，语气变得像个真正的孩子和学生：“你给我侮辱和镣铐，你给你生命和意志，当你死亡时，我们两相抵消。”
“再见，阿空。”
灵乌路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舞了那把意志铸就的刀，然后身体碎裂成无数的小片，随风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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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5 01:4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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