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喵玉殿官方微博

 找回密码
 少女注册中
搜索
楼主: 隱德來希

[版块活动] 【年終祭】失樂園【繞場】- 5. 屠自古、神子【酒、懷舊】[序章](12/27)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0 09:27: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隱德來希 于 2012-12-20 09:32 编辑
fama_tuba 发表于 2012-12-20 00:19
抱歉,一直拖着没有回文...虽然想说的很多,不过大概不需要了。
时间即变化,但对每个人而言,似乎“我之 ...


果然真是你哎w
我也有些這種感覺,我想果然看留言的切入點和角度就總會想起你233
不管怎樣我都很高興,有些久別重逢之感(何
怎麼說呢,我的寫作態度跟兩年前稍微有些點不同,有時也會務實地吐下垃圾(?),但大抵還是很少變的。
過去我喜歡更樸素更露骨更直白,而讀者在讀這些的時候總是讀得特別快,然後自以為特別容易明白文章是說什麼,所以我覺得用樸素直白的小說藏思想反而是最好的方法,表一層裡一層,因為大多人對於直白的小說,然後又看到了文字表面要表達的思想感情,就覺得自己真是已經讀完那篇小說233
不過這樣做而一直沒人看出來,也是頗寂寞的,所以最近有時就直接寫下表面的思想感情就算了。
但總有種,如果MD在讀我的小說,我還是想像以前那樣在文裡堆東西的衝動XD
嘛,但這篇或者還是先算吧(


看到这里,这篇给我的印象并非“梦境-现实”的分裂,而是“入睡-死去”的同一,以及对自己选择的平静。这平静既不骄傲也不羞愧。


其實我就是很喜歡你這種切入點評語
沒錯,比起現實和夢境這種晃子,我確是更想表現入睡-死去的同一性。
事實不如說,這有些這篇小說的主體背景氣氛。
說實話,其實對於這篇這世界觀的設定,也就是開頭說的「這座城市的人們,每天都做著夢。夢著同一個人,她們在做夢人的夢中一天一天衰老而死,與此同時,做夢中也會在睡夢中心臟衰竭而死去。」的這件事,我是一直有種很強烈的「永遠不想解釋」的衝動。
這並不是說,我不想讓讀者知道答案之類。而是我本身並不想去解釋這種事,這件事這設定本身就是這篇小說的這世界所既定的現實,這設定本身是一種比喻而已(有些許魔幻寫實味道,或者是因為我讀完薩豐才想動筆寫這篇),我不想在文中去解釋「這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種事。
因為如果我解釋了,那就等於薩豐解釋了為什麼遺忘書之墓要存在一樣,它會變成一個普通的懸疑小說。
但是這樣也未嘗不可,因為大部分讀者渴望的,不正是答案這種東西嗎,而且這樣我也無須太用神(?),於是就簡簡單單寫成普通的故事好了,然後想了一個下午才會決定讓妹紅當主角233
總之比起揭曉答案,我確實更享受在這個設定下不停寫著角色們的互動和故事,永遠。
然後我會順道用這些來慢慢地,少女地寫些CP和拆CP,因為少女心就是我公認的表面風格(拖
但我事實上不是很喜歡章三,那篇算是目前這三章寫得最差的一篇,因為我只寫了一些表面不過的東西,不過諒在自己是一天寫成的情況下就算了(喂
已經寫完那篇時我也停了一陣子,因為我有些怕後面都會寫成這樣((就我看神古那節已經有些像章三那種,但我已經寫了不少,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大改~"~

平靜嘛,平靜什麼的最喜歡了。
至於灰字的地方,你就別劇透了www(何
反正我想後面的更新可能會解答的你的問題,用我的思想角度和方式…就像以前一樣,我想我會卑微地用小說來解答你的問題,畢竟它僅是一種觀點永遠不會是答案,沒人能解答這種事,而我享受各人有不同答案矛盾,包括裡面的角色。

假如你關心船長,請留意下一集!(何
嘛,下一集是命蓮寺眾相關,而且氣氛會有些變化,大概不會再自我陶醉地描寫入睡-死去同一性的事,而是更踏實一些些的思想,我對此是又愛又恨--因為我要開始解釋答案了(苦逼
我還是希望這種能在1/3前寫完,因為我還有很多坑,不快些寫完這篇即興的話就來不及填了。
師匠大概是沒機會出場了233 假如出場的話大概會在結局處上。
這篇文我想不多不少會讓人有些不快,因為它這世界的設定就像暴君一樣去迫角色做出選擇,而作者也像暴君一樣去描寫角色抱著何種心情和思想做出選擇,各種的加諸可能會使角色扭曲,不過我已經有這覺悟,因此我再也不介意把角色在另一側世界的回憶設定得多不合理。
不如說這種點點不適感,也是這篇文的本質之一。

抱歉,我也說多了。
果然是有些懷念(?)大概是因為你不在時,我對你以外的所有人聊小說也只會聊文章的方法,不會聊文章方面的形上感覺,前者是跟誰聊都沒所謂,但後者我只想跟真正懂我的人聊,其實你也可以不用理我,我只是一時有些寂寞而已(抱哭〔拖走

点评

果然又开始看不懂(ry某些人之间的共鸣太可怕……这也是为何我一般不太想去评价某些人的文的原因(ry  发表于 2012-12-20 17:38
怎可能!我只是在說自己單對自己文章的看法和意見!哼!  发表于 2012-12-20 11:38
赌五毛RH你这话伤了很多人的心。  发表于 2012-12-20 11:04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2-12-22 22:43:29 | 显示全部楼层
"Mild und leise wie er lächelt"——恬淡轻柔如同他的微笑。

沒錯,比起現實和夢境這種晃子,我確是更想表現入睡-死去的同一性。
事實不如說,這有些這篇小說的主體背景氣氛。
是的,我喜欢的正是入睡与死去的话题,正是这篇小说因此而蒙着的背景气氛。
正像 最后四首歌中的 日暮之时(Im Abendrot)入睡(Beim Schlafengehen)。没有什么比这诗歌与音乐更能表达我的感受:

O weiter, stiller Friede!             广阔宁静的和平啊!
So tief im Abendrot.                日暮之时,多深刻的和平。
Wie sind wir wandermüde      我们徘徘徊徊的,多累—
Ist dies etwa der Tod?              可能这就是死亡?

Nun der Tag mich müd' gemacht,          现在我厌倦了白天;
soll mein sehnliches Verlangen              我所有热切的渴望
freundlich die gestirnte Nacht                当愉快地屈服于星夜之下,
wie ein müdes Kind empfangen.            像个昏昏欲睡的孩童。

Und die Seele unbewacht,                      那被释放的灵魂
Will in freien Flügen schweben,             想在天上自在飞翔,
Um im Zauberkreis der Nacht                飞进夜的魔球,
tief und tausendfach zu leben.              留在里面直到永远。



我不想在文中去解釋「這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種事。
總之比起揭曉答案,我確實更享受在這個設定下不停寫著角色們的互動和故事,永遠。

是的,为什么要揭晓答案。就让她们在这个世界中永远不就很好。关于梦境的真实,我一点也不在意。不如说我一开始便接受了这个现实,不需要任何解释与答案——何必让解释成为一种刻意为之的搪塞,让答案更变成了机巧可疑的骗局。
读者的阅读难道不是更应该去感受这个世界的饥渴,而不是好奇于构成牠的元素与炼金术?
魔幻吗?也许我不这么觉得。因为真正的现实便是如此盛气凌人、不讲道理,堵上双耳仍然感受到内心的困惑,脆弱的身躯更是不堪现实的沉重。
睡去,死去,从深深的,深深的梦中醒来。心中只有广阔的宁静。是的,不需要任何解释,因为这也是我的世界。
于是阅读成为了与自己的世界对话的方式。这个世界是 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世界,是 最后四首歌的世界,是 亡儿悼歌的世界,是 古雷之歌的世界……
这大概就是我无论如何都会注意到你的文,都会察觉到那种细微却难以忽视的安心感与擢升感的原因。

如果仍然用“梦”的主题描述读者-作者的关系,套用 Inception的设定:你即是architect,在符合你的哲学的maze中,读者看到了自己期望的projection并满足于此——因为他们仍然有梦的能力。不幸的是,我只看到所有的孤独、困境、宿命与荒芜,它们即是我的内心。所以我转回头,望向建造了这个世界的你,“你的世界也是如此吗?”这即是我与你的交流方式,所谓“切入点”大概指的就是这个?

为什么我会从这篇一开始就被吸引?因为这是我所理解最为 RH范式的文字(即使你认为已将它扭曲)——
首先是一个想法或观念X(这便是你的文字世界中最根本的物理法则);
然后为此设置一个封闭的舞台;
投入若干忠诚于自我伦理的角色,并让他们互相干涉;
通过每个人的伦理、每个人与其他人伦理的碰撞,获得若干对X的回答。
这些回答无所谓对错、美丑、善恶。骰子已经掷出,你所能做的只有如实地记录他们。因为X便是神秘,便是不可解与不可证的一种想法。所有试图对X进行解答的努力最终只会迎来对自己的苦笑。能做的只有在无限随机重复的任何一种回答中,寻找到某种细微而顽强的熟悉,然后带着这种熟悉伴随而来的安心感,回到文字外的世界。


谈到角色与CP,我仍然很爱碳烤鸟(大概因为作品太少?),竹林狂热渐消,船长是我在星莲船中最注目的角色,神灵庙则完全没入这个坑了……那个银发的药师仍然是我很爱的角色,越来越深……至于美铃,我在300的头像就是某有着爽朗笑容的她,看到她出场所以我也很喜欢章三(CP星人角色厨的口水都流出来

另外,我好像和你的即兴文很有缘……之前也是如此。反而可能你真正苦心孤诣的坑我却很幸运(?)地绕过了……

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再会的惊喜中也夹杂着再次告别的平静。
万物有时,一切都会消失。失却太美,告别太美,睡去太美。
所以,如果我仍然在这里,愿为你歌唱(Prost!

p.s.
1. “电波”什么的,“共鸣”什么的,其实只是某敏感而惊恐、怀着一颗少女心的怪咖,读到了另外一位克制近乎冷苛、嗜好恶戏却偶尔寂寞的怪咖的文字而已……这便是全部的故事。
2. 看到11楼的点评我一时有些犹豫还回不回文, RHTS患者的暴力倾向是我未曾设想的,希望没人要烧我就好……
3. 总觉得在这里我不会发太多文,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我都受不了如此冗长荒谈无重点的回复。我会努力像我在4楼的回复那样发文(是的
4. 11楼点评的 永江衣玖大人,我好像在300看到你某篇古都文,赞!布都的〇〇,赞!(拇指

点评

美鈴!美鈴!!美鈴!!!!(不要只看到美鈴  发表于 2012-12-22 23:55
RH现在招惹的少女越来越多了(斜眼。另外这里是染红的马甲啊MD(拍肩  发表于 2012-12-22 23:04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4 20:45:05 | 显示全部楼层
fama_tuba 发表于 2012-12-22 22:43
"Mild und leise wie er lächelt"——恬淡轻柔如同他的微笑。

是的,我喜欢的正是入睡与死去的话题 ...

先感謝你的感想,這次我就再簡略點的回應吧w
我很高興你能從我的文中找到安心感,我想你體會的也跟我差不多,這種安心接近似以表面的不穩定烘托出來。
事實上我認為現實的殘酷和不說道理確是可以用魔幻寫實手法表現。
不過我還不想寫這麼殘酷的東西,我還是希望寫比柔和,一碰即破的泡沫幸福感。
當然我不會去刺破它,有些人有種愛在營造出幸福的泡沫後,當著讀者面前一個個刺破它們,但我不好這口,每次讀到這類作品我都感覺出一種拙劣的惡意,彷彿作者為了發泄或是警世這類無聊理由把自己的思想和對社會的價值宣揚在作品上,它們沒有造就出悲劇美,只留下一些作者向角色發泄後支離破碎,看似「殘忍」的痕跡,這對我來說亳無美感可言,反正永遠不會是我追求的東西。
我寧可把幸福感定格在這一瞬間,我也不會抹去那些讓這種幸福成為泡沫的不穩定性,就像你不能否定現實的冷漠和殘酷,但也願意讚頌和欣賞瞬間產生的美好,且常存心中。

你提到的切入點,我想確是可以這樣解釋(笑
我的世界不是只有正面或是負面的,就像文章展露出哲學的maze,但他本身只用來描述錯綜複雜的世界,讀者的內心偏向正面,看到正面的內容就較多,反之亦然,但那不等同我的立場。也有些作者被某些人所認識,讀者也會從自己對作者的認識進行理解,這種事比起前者的偏見更大,只是他無數改變,因為讀者對作者的偏見理所當然也會影響閱讀時的感覺。
你的切入點,有時會在作者我的角度去理解(但你是比較理解我的讀者所以沒關係),也有由自己的角度理解(同樣因為我們電波率(?)在微妙的地方比較接近所以也接近我在文裡想寫的事),但不管怎樣,你都不會專橫地借此斷言我的小說一定是想說關於什麼什麼,這點讓我在跟你交流時總覺得非常的舒適。
我這個人,大概還是比較偏愛美好的東西。假如小說內有一些殘忍的地方,那麼殘忍也一定有它的美好之處我才容許自己寫入小說內,就像我對獵奇本身亳無興趣,但若然有個完整的背景去引申出「非加插這段不可」的意義,那才會讓我感到比較有趣。單純描寫肉團和血漿找一個外科醫生或是解剖學學生都能做到,根本不需要什麼小說家。


为什么我会从这篇一开始就被吸引?因为这是我所理解最为 RH范式的文字(即使你认为已将它扭曲)——
首先是一个想法或观念X(这便是你的文字世界中最根本的物理法则);
然后为此设置一个封闭的舞台;
投入若干忠诚于自我伦理的角色,并让他们互相干涉;
通过每个人的伦理、每个人与其他人伦理的碰撞,获得若干对X的回答。
这些回答无所谓对错、美丑、善恶。骰子已经掷出,你所能做的只有如实地记录他们。因为X便是神秘,便是不可解与不可证的一种想法。所有试图对X进行解答的努力最终只会迎来对自己的苦笑。能做的只有在无限随机重复的任何一种回答中,寻找到某种细微而顽强的熟悉,然后带着这种熟悉伴随而来的安心感,回到文字外的世界。


它的確是封閉,但事實上我不希望是封閉。
不如說因為開放的話,可能性將會暴走到我不能駕馭的地步,所以我才不得不把其縮在一個命定論的可能性裡頭。

你這段說得非常的恰當,而且很中肯。
因為我忌諱把一個角色的行為一個結局或是結果用對錯美醜善惡好壞的評斷。
即使在我筆下的一些角色他們的某些行為和個性看上去多麼「中二」之類也好,我不會蔑視他們。
因為我寫的不是過去的自己,我也不是想要在角色身上投射未成熟或是成熟的自己一些過去或現在的影子,這樣做只會進入一個反覆推進的意義性思考問題,就像要是我把自己現在和過去的高度投射到小說角色中的話,那麼對於負責影射「過去自己一部分」的角色作者可能會產生一種嚴惡或是優越感;而對負責影射「現在的自己一部分」的角色,作者在文中又會流露出肯定的傾向又或者反射出作者的某些個性,甚至會加以用情節安排來動搖角色嘲諷他們、又或者質問自我。這些傾向在很多人的小說中也是有所表露,這種傾向先不說讓看穿的人怎樣想,對於作者在未來思想加以成長後再重看小說就會自覺更不堪入目,宛如看見過去事實上不夠成熟的自己把「過去的過去的自己」給否定一樣,這等同在別人面前公開抽自己一巴掌。
因為我並不太喜歡大部分執著給予這些答案的小說,它們是階段性的,不知多久之後再讀回來可能就會有種「啊我怎麼這麼二」的感覺,不過就是小孩子互抽耳光。
當然,假如這種是你的目的就另計吧(笑
我也有寫過這類小說,其中也有種自我回顧的感受,而那些小說都是比較感性和私心的,跟這些隨筆不太一樣。
我有好幾篇隨筆,看上去都是像類似的東西,他們本身有些思想實驗性質。
這些角色在這樣的小說內,我是出於「理解」而去寫,但決不評斷他們做法的好壞對錯。
換句話說,那就像你理解一個殺人犯為什麼要殺人,他可能有很多背景,諸如從小家庭破裂,學校霸凌等等,理解不等同要贊成也不等同要批判。
理解就是理解,正因為理解所以寫出來,這就夠了,批判讓讀者去做,作者要像記錄者一樣中肯,但這裡也有個吊詭,那就是整篇小說始終是誕生於作者的腦內,受作者的世界觀、價值觀所影響。
這時假如是寫同人,那麼素材就能好好利用了,從原作素材啄磨出角色的本質和特色並加以利用這樣--而這種事其實我並不太喜歡做,而且很多時會變成純素材來利用。
那就像,有些作者總愛事先給一些角色定位,然後就不變了,這角色代表了俗世間某種特定會出現的行為和意識形態。諸如橋姬放在小說內的「角色」就是為了妒忌,她代表了俗世間愛妒忌的一切人物;非東方的又像漫畫家漫畫中的編輯、公司裡的老板,他們都代表著很多心照不宣的俗世角色,他們就被這樣定為了在那裡,為故事演出。我覺得要是超配角路人甲之類當然是沒所謂,但要是常出的角色都這樣搞,那會是非常的膚淺和鬱悶。我並非在意它跟俗世間、現實情況合符與否,而是還用這種方式寫成的小說,角色將會極為乏味。當然假如整部小說只為了營造這種乏味氣氛就另計了,但這種乏味並非只限於小說氣氛本身,例如說一個優秀的作者可以把無聊的人、乏味的事寫得讀起來有趣或是受關注,但這種方式堆成的角色只會讓讀者覺得好想蓋書丟冷宮,乏味還未表現出來故事已經死去,我想只有乏味的人才會讀到最後。
在東方中,妖怪是這種這樣的東西。
它幾乎確切代表了在幻想鄉這個社會中的一些俗世角色,妖怪覺代表著俗世中會讀心的妖怪,星是因為日本人幻想了老虎而出現的妖怪;在這種角度妖怪也像神明,神明總是掌管各種職責和代表,然而他們有著各種個性,他們的個性有些從他們的能力延伸(就像不少日本神話裡神祗的個性,例如暴風雨神的須佐性格殘暴又變幻莫側等等),有些則例外。
在這種性格被自己早被定位的能力不多不少有所束縛的妖怪們,一天他們變成了人類又會變成怎樣呢,下一章想寫的大概就是這些事。但這裡我還是想小聲說一句…我雖然很喜歡白蓮,但白蓮的決定和想法不代表我的立場,也不代表我贊成她的決定,我只是把自己理解的白蓮寫入去而已。


最後CP和角色,沒想到船長是XLC中你最關注的角色233
我也很喜歡XLC眾,船長算是排第三或是四,或因為前兩名是白蓮和星不可動搖XD
神靈廟嘛,感覺還是比較新,讓人注目除了是錯亂又有些老掉牙的歷史劇外,各種CP和NTR(?)也是非常有趣味233
銀髮藥師大人我一直都很喜歡,並沒越來越加深,但保持一貫喜歡是一定的,同時這角色也相當的難寫(?),事實上我也很想知道大家對這角色的看法,總覺得沒多少人會談到她。
美鈴我定位總是讓我猶疑,大概寫得不夠多,對美咲的定位也是有些拿不定,其實HMX中我寫得比較順手的反而可能是蕾米233 這傢伙還頗可愛的(何
剛剛被朋友灌輸一下,不知怎麼覺得美鈴和咲夜在紅魔館陣營作為最前線作戰狠角色(嗄?)也相當帶感的樣子。

事實上我的即興文都是偏向少放感情多做思想實驗(?),我比較認真寫的東西反而很多地方會走火,我會把最單純或最幼稚的感情都放入去,有時我覺得那種東西只有我自己讀才會有感覺,簡單就像自慰器一樣(等
即興的話,多是因為我有些靈感或是我想表現的想法和感覺。
但認真寫的,我通常是感情自發,重點是寫角色在故事間的感情起伏,節奏也較緩慢。
就這角度看起來,彷彿認真寫的更像一般意義的即興,即興反而比較像…(死
其實對我來說這兩種文的定義還是取決於我的寫作習慣,寫第一種時我總是能停一下看看書打打遊戲再回去寫完全沒問題;但第二種總是讓我廢寢忘食地不停寫,覺得一斷開就接不上,這也是那些坑總是一停就一年的原因。


那麼以後還請繼續多多指教了/
你的回文是怎樣的形式長短多少我也歡迎,自由些就好了。
事實上我也是一個相當少女心的怪咖就是了233

点评

补上一句,"Every serious artist needs a proper relation to death and his soul."  发表于 2013-1-2 23:21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4 20:4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隱德來希 于 2012-12-25 08:29 编辑

4.







  很久很久以前,村紗水蜜是一個人類,與所有人類一樣,她不為什麼而誕生或注定因什麼而消失,她已經忘卻了自己生前是什麼人,活在怎樣的社會中,一直跟著自己的唯有「水蜜」這個名字。但她記得還是念縛靈的自己經由不斷弄沉人類的船隻而轉化為妖怪之時,有些什麼似乎從她的身上慢慢地消失、剝落,直到最後一點都不剩後,她成為了完全的妖怪,以人們的恐懼為糧食。從恐懼妖怪的人類,變成開始不理解人類的妖怪,再到碰上聖後又開始理解人類,直到再成為人類的現在她又有種這種感覺了──隨著成為人類活著,有些什麼在她的身上慢慢地脫落、沉沒…村紗水蜜在物理意義上「再次」作為人類生活,心理意義上「第一次」作為人類生活在這城市中,她開始有些迷失了。

  村紗水蜜究竟是誰呢。

  假如說從死去變成念縛靈、妖怪的那刻她重生過一次,那麼這就是第二次重生了,然而她對此感到畏懼,她害怕當最後的那一片什麼都脫落了之時,她會像當日忘記生前的自己一樣忘記了作為妖怪活著時的事,忘記夢裡的事,忘記了那位拯救了她的僧侶。

  所以村紗水蜜在城市內一邊學著人類投入忙碌的工作,一邊又告訴自己永遠不會真正習慣這地方、習慣當一個人類──村紗水蜜是一隻船幽靈,一個妖怪,永遠都是。有一天,她跟藤原妹紅說,我其實不是人類是一個妖怪,妹紅有點不知所措,但她知道妹紅大概在想,要麼村紗小姐是對夢裡的事走火入魔,要麼就是動畫看太多犯二了,村紗不怪她,因為妹紅跟她不一樣,不如說她寧願被外人這樣看待,也不願意把這種事告訴身邊最親近的伙伴,那些正努力在城市內學習當個人類、像人類那樣生活的命蓮寺弟子們。

  今天村紗仍然努力工作借此掩飾她的焦慮,她身處一所本城市最為人所知的中介事務所,這裡經營著各種各樣的人事聯絡服務,包括為無業者物色雇主,為企業物色出讓的店舖等,有時甚至出面調停糾紛。

  多接觸人類,多理解各種各樣的人們,向他們學習並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中介所的最高負責人寅丸星總是遵循聖的教誨去經營這地方。才來到時,大伙中星並不是一個非常有用處的人,這城市讓她感到極大的無所適從,所幸有能幹的一輪在身邊輔助,生活才慢慢上回軌道,有一天星興奮地說想要開一間中介所,她說這件事已經資詢過聖,聖表示十分贊成,大家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

  如今所有人都認為星的決定是沒錯的,一輪作為參謀角色同時也親力親為,雜務跑腿各種打交道,嚮子、娜茲琳等人都積極學習並任勞任怨,她們最大的好處是不缺人手。所有事都向著理想的方向發展,向著聖的理想,也就是大家的理想,唯有村紗始終耿耿於懷,她自願當上待在各社的體驗工作角色,定期進行匯報就可以了,遠離中介所的主要事務。這並不是對同伴們的處事感到不滿,而是她早已洞悉聖的意圖跟自身的意願有所違背。過去也有很多這種事,但僅限於聖讓她別作弄人類好好誦經之類的小事,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跟聖所希望的事背道而馳,且這種心情越來越劇烈。每早展現在村紗臉上的陰影不止是因為夢裡的事,也是因為現實的事,當下無論哪一邊她都感到無所適從。

  中介所大門外的風鈴叮叮作響,作為第一接待員的小傘走到門前準備迎接打開門的客人,一踏入中介所客人就瞄見坐在面向大門的桌上寫著體驗報告的村紗,並打了個招乎。原來是熟客藤原妹紅,這人一個月總有幾天來中介所來取一些散工資料,這次她身邊還跟了兩個人,一位是氣質明顯跟妹紅有些格格不入,沒什麼世俗經驗卻看起來還算親切的黑直長少女;另一位側是有些害羞地躲在妹紅身後,身形比較嬌小的粉色短髮少女,村紗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

  「嗨村紗早上好啊,我想給這這位朋友找些工作,最好是比較穩定、能維持生計的長工,她之前也幹過餐館服務生、收銀員等工作,這方面頗有經驗的…」

  妹紅牽著這位叫做米斯蒂亞的女生向村紗和小傘滔滔不絕地介紹,小傘認真做著等會要給副所長一輪參考的記錄,但村紗只想扭頭過去當聽不見,她對這些事沒興趣,她也知道妹紅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才會這樣子,只不過對於這種在城市生活已經相當熟練的人她並不想有太深交情,她更想要一些跟自己一樣無法融入社會的異類。

  小傘記錄好後就領著她們去見正在處理帳目的一輪,那位黑直長小姐並沒跟進去,反而跟待在店面的小傘聊起來,這位叫做蓬萊山輝夜的女性是妹紅的鄰居,本身是無業卻也不急著找工作,似乎是不知在哪裡繼承了一筆資產讓她不用工作也能應付生活。只不過在聊談之間,也顯出對某些工作感趣,在村紗看起來是個有些奇怪的人。

  「蓬萊山小姐對文學方面有興趣又懂古文的話,或者我可以介紹一些網上資詢翻譯工作喔,足不出戶也能得到收入,很多人夢寐以求呢。」小傘學著從娜茲琳那處學到的簡易推銷手法網羅客戶。

  「嘛…但難得我也希望找一些比較平凡又能多接觸人們的工作,散工就可以了,我希望能作為一些生活體驗這樣。」

  村紗心想這類人大概無法把工作做長,不久就會知難而退,但念在她是沒工作也沒所謂的人,還不至於是那類要維持生計又經常換工作和抱怨的麻煩客戶就算了。

  「唔,其實我們手頭上也有幾人位顧主急著要聘請散工…臨時司機、新開張店舖的銷售員、臨時演員等…」小傘翻著手上的一份資料,故意避開類似搬運散工等這類需要大的體力勞動工作,少待中介所的村紗也不禁感歎這位本來只會唬嚇人類的白目天真妖怪,如今已經漸漸懂得簡單的世故。蓬萊山輝夜對最後一項頗有興趣似的,她跟小傘聊著一些這方面相關的事,不知怎麼突然話題就轉到近期報紙娛樂版上的明星緋聞以及近期誰要得學會獎的扯談去,眼看聊得采烈的兩人村紗只好感歎地收回剛才的感歎。

  這時村紗身後的房門被打開,一輪禮貌地把兩人送到門口,妹紅說著感謝的話語,米斯蒂亞也不停鞠躬道謝,看樣子事情相當順利,那也是當然的,畢竟是一輪親自處理吧。

  「雖然剛才已經直接在電話約好了,但雇主仍希望這幾天能跟蘿蕾拉小姐親自見上一面,這個下午去也沒問題,希望妳會對這份新工作感到滿意。」幹練的一輪如是說,她說話的語氣和做事風格一樣俐落。

  「非常感謝!我會多加努力!」米斯蒂亞又誠懇地鞠躬致謝,彷彿一輪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麼請以後也多多關照了,能找到跟米斯琪過去經驗相關的工作實在比預料中理想…我本來還讓她先做心理準備或者只能從事普遍的打字員或是文書工作,一切要從頭學起,果然擔心還是多餘的…哈哈」妹紅客套地寒暄幾句,並沒敷衍意思。「我可以問一下雇主大概是怎樣的人嗎?」

  「唔,雇主事實上是有兩個,也就是兩個老闆,但一個基本不管事妳們也不會碰到她,因此蘿蕾拉小姐只要見另一位就足夠了。要說是怎樣的人這點就我們的立場也無法透露太多,大概跟普通居酒屋老闆娘差不多吧?這居酒屋開了頗久,是間有質素的店子,相對也比較傳統,她一人負責店內所有大小事務,她的要求可能要比當烤肉店的服務生嚴格多,店內的職員亦一律要求穿訂做的和服。」一輪談到有兩位老闆時表情有微妙的變化,箇中原因村紗和她亦心照不宣,她似乎很期待她們跟米斯蒂亞碰面的樣子。

  星在午膳結束後徒步回到中介所時正好目睹妹紅等人離開的一幕,眼看三人臉上的神色,她很快意會到伙伴們又為顧客辦好一件令她們相當滿意的事,她感到充實而自豪,這時她總是更加確定開張中介所是她一生做過最正確的幾個選擇之一。星打開門先走了幾步,村紗就把體驗報告塞到星手上準確離開,前一秒還處於緩衝狀態的星一時反應不過來,正當她想起什麼要反應時卻笨拙地出錯了。

  「村紗,介意跟我吃個午飯嗎?…」

  村紗誇張地「嗄?」了一聲,一臉「妳腦子被門夾了吧」的模樣,一輪在旁邊忍笑得好辛苦,卻又不忍心吐槽可憐的星,等到材紗離開後才噗一聲笑出來。她也考慮到星一定是有事要找村紗,只是才吃完飯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星間中就這樣子。

  「唉真是的,現在的村紗真有些像當年的小鵺…」

  「反叛期麼?」

  「不…我也說不上來,聖似乎也察覺到,本來是要我好好跟她談一下的,不過哎…」

  一輪倒是奇怪,為什麼聖會讓星去找村紗而不是自己,說到底她和村紗比起中介所的其他人更老交情,不過一輪總是明白聖,她知道聖的做法固然有她的道理,加上她認為要得知原因並非難事,也就不打算說出來了。

  星搔搔頭有些煩惱,然而很快就振作起來投入工作。她跟一輪一樣,現在幾乎接替聖白蓮當上照顧眾弟子的父母角色,聖認為學習為伙伴的事操心,把別人的問題當成自己的問題去解決有助修行。聖總是對兩人說,妳們是我門下最放心不過的弟子,尤其是一輪,不管是什麼事她相信只要有一輪在就不會出什麼亂子,加上星的話,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一輪對自己的能力感到自信,她對聖的忠誠是理智而清晰,每天她都會思考聖對她說的說話;這一點星比較不同,星在表面上代替聖作為弟子間最大的精神支柱,在人前冷靜中帶幾分威嚴,但事實上很依賴聖,對於聖的說話總是全盤接受,她願意做任何聖希望她做的事,但同樣聖反而會把重要的事先交托給一輪,再由一輪向星提意見,這時星反而會更理智去考慮並處理,中介所的事務、弟子間的問題一直如此挺過來。

  星回來後便換一輪出外午休了,她想去找村紗,並非出於聖的疑問,她希望以老朋友身份找她。一輪很久之前也是個人類,她不像村紗那般死過一次變成妖怪,而是自願修行的退魔師,她跟聖一樣經歷過從與妖怪為敵的人類變成加入妖怪行列的僧侶,她以自己的意志行事,依自己的意志去追隨跟自己遭遇相近的聖。她沒有偉大到去拯救被人類迫害的妖怪,她只想要個容身之所,拯救這種事是聖人才幹的,聖正因如此而偉大。直到最後一刻,聖仍然偉大地選擇待在弟子們的夢裡指引她們。一輪很清楚當天有兩種選擇,所有追隨聖的親信弟子待在命蓮寺,或是聖一人待在命蓮寺裡。聖選擇了後者,她說,假如不管待在哪一邊都是一個人,她至少希望是在大家生活過的地方待到最後一刻。

  夢裡的聖由於魔力流失一點點衰老,那曾經是她最害怕的事,但她在眾人的夢中仍舊心平氣和,笑面迎人。那次非常罕見地,有好幾個弟子都同時出現在夢中,夜裡她們都夢著同一個人,夢著聖。星痛心地抱著聖,一輪知道她從沒原諒過自己曾經拋下聖的事,星說,我不願意再拋下聖一次了,為什麼妳不能讓我們在妳定的身邊待到最後呢。聖說,很抱歉,只有這次不行,我沒有拋下妳們,我一直與妳們同在,我為妳們的新生感到高興。

  聖無聲地以她最害怕的衰老來激勵弟子們,每次在夢裡察覺到她的衰老時,弟子們彷彿有種無形的壓力──我們的重生是以剝削聖的生命所換來的。聖的衰老無形地脅迫弟子們好好活著,為了聖而好好活著,儘管大家,包括一輪和星在內都不明白好好活著是什麼意思、有著什麼意義,她們一律照做,她們就像聖的意志的傀儡。

  但後來證明了,聖是對的。當然大家忙碌地生活,結交朋友,從生活中找到目標時,她們開始了解到聖的說話,與此同時做夢的時間漸漸縮短了──是的,這時一輪才察覺到這就是聖的意圖。只有村紗很早之前就察覺了,並且拒絕接受聖的一套──什麼人類的生活,什麼意義、什麼充實都是假的,聖是希望我們遺忘她,但遺忘了聖的命蓮寺弟子就再也不是聖的弟子了!

  據說這城市有少數幾個人,某天起突然變得不做夢了,他們把過去纏繞他們的夢魘忘得一光二剩,他們否定夢裡的人物和世界,把它們斥之為幻想,她說,有一天我醒來,我真的醒來了──只有不再做夢的人才是真正清醒的人。

  一輪知道,一定還有別的方法,不一定是選擇遺忘,遺忘實在太過殘酷了,任何一個弟子,哪怕受夢魘折磨死去、哪怕違背聖,也不會選擇遺忘,那等同放棄當聖的弟子。所以一輪理解村紗,但始終緘口不提,她尊重村紗選擇,不管是誰面前,包括聖的面前,一輪告訴自己不能顯得動搖,她和星都是弟子們的支柱。

  如一輪所料,村紗回到宿睡覺去了,村紗一旦沒事做肯定就是去睡覺。值完夜班的鵺仍在村紗的上舖呼呼大睡,這孩子變得長進多了,有時甚至對村紗說起教來,弟子中大部分都像鵺那樣,絲毫沒察覺到聖的意圖,安心依聖的意志努力工作,晚上呼呼入夢等著聖的誇獎,每天都過得充實極了;反觀村紗和一輪自己這兩位聖最幾個信任的弟子,卻私下尋找著別的方法去違背她的意志。

  這就是妳所期望的嗎?一輪在心裡掙扎著。

  她覺得有些累了,給村紗和鵺蓋好被子後就朦朦朧朧睡著了。


  在夢裡她看見聖。

  寺廟庭園內的聖,正跟鵺一起,聖撫著她的頭頂稱讚她,聖很快注意到一輪的到來,鵺看來對無法獨占聖的寵愛有些不滿,聖看出來了,但只是笑呵呵地說她幾句。鵺很聽聖的說話,妖怪都喜歡搗蛋的,但仰慕著聖的大家只要聽到聖溫柔地說,不能做這個喔,大家就會很乖地停手,或許等到聖看不到時才再偷偷做,大家都尊敬著聖,愛著聖,她知道聖的弟子都做著同一個夢,夢著同一個人,這種福氣也許並非城市的其他人所能擁有的。

  一輪看到村紗心不在焉地在廊下看著她們仨,那種宛如自己是個外人的視線刺痛了她,一輪很多次想跟她說,村紗,沒關係的,我跟妳是一樣的。但當她一看見聖,她僅餘的勇氣都消聲匿跡。

  鵺說著要端個茶而跑到廚房,然後就再沒回來了,想想她也差不多這時間要起床,但一輪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的感覺很奇妙,樂呵呵說著去端茶的鵺一下子不見了,聖會是什麼感受呢,一輪和村紗,還有星她們,平日是不是在夢裡說著要做什麼時,又突然消失,在現實的床上醒來呢。

  聖走到廚房泡了三杯茶,村紗一看見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也是的,她在夢裡躲著聖卻沒一次成功過。一輪和村紗受聖的指示來到茶間安頓,她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兩人都意識到聖有話要跟她們說,這時兩人就像做錯事又有些心虛的孩子一樣,等著聖的揭穿和指責。

  啜了三口茶後,聖終於開口了。

  『妳們知道,妖怪跟人類的分別嗎?』

  兩人對聖這問題感到愕然,精明的一輪也沒能立刻意會聖的意思,聖娓娓道來──


  妖怪呢,最初是從人類的想像和恐懼中誕生的,一旦誕生,妖怪便會以人類的恐懼為糧食。但有些人類也會變成妖怪,這是因為那些人類變成群體當中的異類,其他人對他們身上一些無法解釋的事產生了恐懼,而他們也漸漸排斥、不理解人類,所以他們最後變成了「妖怪」了。一個人類變成妖怪的經過,那就像一個普通人借由不斷無差別殺生屠戮變成殺人魔的過程,這時大家就會叫他做「殺人魔妖怪」了,並且這個妖怪會借由人類對他的恐懼獲得力量升格,最後變成完全的妖怪。那之後,妖怪獲得能力,他們漸漸成了某種難以解釋的現象或是力量的代表。

  村紗死後成了念縛靈後不斷沉沒船隻造成海難,一輪得到入道雲山的守護後漸漸被人類疏遠,我從降魔伏妖的僧侶變成幫助妖怪的同黨,因而也被稱為妖怪被封印了。

  到那為止,妖怪仍然是依賴於人類心中的想像,他們的存在在於使用他們的能力讓人類感到恐懼。直到最後,人類忘卻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並且想要自行追根究底,被遺忘的妖怪來到這裡,他們獨自進化變得不這麼容易消失了,不過一旦這個避難所一些些崩潰,那麼妖怪就會慢慢消失,因為失去屏障的夢境將要與當下的現實同化。

  沒有人類的恐懼就無法得到力量,妖怪無法行使自己的能力,僅僅因為這種原因,妖怪就必須要消失了。其實妖怪除卻了讓人類感到恐懼的能力,也就跟人類一樣,擁有種自己個性和喜怒哀樂,難道這些屬性妖怪自身的東西也是人類想像出來嗎?從命蓮寺建立、跟大家相處以後,我並不這樣認為…

  大家都是很好的孩子,有時會感到困惑或搗蛋,但很快就改過來了。大家選擇追隨我,我感到很高興,這是妳們的意志,還是人類的想像呢?


  追隨聖是我們的意志──村紗和一輪如是說。


  所以,請破除人類想像的枷鎖,以自己的意志活下去吧。

  不再因人類的想像和恐懼而生,也不能僅因人類的恐懼和想像力消失而逝去,妳們是擁有著自己的意志和個性,不是人類想像力的奴隸,擺脫這冷酷的機制枷鎖吧。成為人類無法輕易左右妳們生死的存在──成為人類本身。

  人類呢,跟妖怪有些不同。任何一個人類,他們不為什麼而誕生或注定因什麼而消失。他們為了活著而活著,活著包含了很多事,例如說創造屬於自己活著的意義;不同於妖怪,行使能力幾乎等同於自身存在的意義,一旦再無法使用能力,存在意義就會被否定──這裡已經再沒有收留被遺忘者的避難所了。


  一輪和村紗都懂得聖的弦外之音,她們各懷心思,一輪大概在疑惑,為什麼只有這次,聖沒有理解她們的感受呢;而對於村紗來說,這段話並沒有解答她的焦慮,但至少她不用再在夢裡躲著聖了。聖知道,以後的日子裡,一輪和村紗可能仍會一直如此猶疑、焦慮下去,對此她僅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

  『這一項是妳們作為人類的修行喔。』


  聖白蓮收拾著茶具離開,再去準備一些小點心折返茶間,發現兩人此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嘆一口氣,露出獨個兒時才會展現的表情。

  「哎呀,原來妳也會擺出這種落寞的表情麼,還真第一次見咧。」

  白蓮驚覺過來,手上的點心差點沒嚇到摔在地上,她乾咳了幾聲以掩蓋自己的慌忙失措,再想怎樣招乎這位不速之客。

  「反正點心都準備好了,讓我坐坐吧,啊,記得泡茶,我口渴。」不速之客笑瞇瞇不要臉地擅自打開茶間的房門進去了,白蓮沒辦法,放下點心在桌上後就去泡了新茶回來了。

  對方啜著茶吃著點心,白蓮就這樣看著她,心裡不知是氣好還是笑好,這不速之客一個月總有這麼幾次在這裡出現,原因簡直是命蓮寺七不可思議之一,儘管不會待很久,但總是自顧自聊起無聊的話題來。

  「沒辦法啦,人要睡覺做夢這不是我拿主意的。」

  『……』

  「外面那些女性喜歡用一種叫化妝品的東西,還會賣廣告宣傳,就是唰一聲出現在黑箱子又唰一聲消失那些,我覺得有份工作頗適合妳,當化妝品代言人,抗衰老那種。」

  『聽說您開居酒屋喔?現在還兼職中介嗎?』

  「不,我聽客人說罷。有時我無聊會想想妳們這些待在夢中無所事事的傢伙來到現實會是副怎麼德性。」

  不速之客一連吃了好幾件羊羹,正當白蓮想開口時,對方又獨個展開自己的話題。

  「剛才似乎聽到妳跟妳那些弟子聊妖怪呢。」

  『有問題嗎?』

  白蓮開始懷疑對方聽到多少,她沒想到自己對弟子的閉門教晦卻讓一個外人聽到。

  「沒有,只覺得妳一個妖怪對人類評頭論足略為自大。」

  『我是一個僧侶。』

  「千年臭尼姑也是妖怪的一種。」

  白蓮很清楚要不是寺內一個人都沒有,她當下就立即喊了送客。

  『您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

  「小心喔,妳說我壞話我可是聽到的,我耳朵可靈哎。」

  『少瞎扯,又不是讀心的妖怪覺。』

  不速之客滿意地笑笑,也許她只想逗逗白蓮而已,也就不理會她的不友善了。等到茶和點心都吃完了,對方的開笑也慢慢收歛下來。

  「說來,妳真的這麼做了呢,接下來就有好戲看囉。」

  『…請別把我們當成什麼戲碼。』

  「喂,妳是認真的嗎,這真是妳的意願嗎──妳那寂寞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妳很想我問妳這種問題呢。」

  白蓮沒好氣地嘆息,她知道對方是好意的,她早就看穿自己不希望在弟子面前坦白的事,有時就是這樣,寧願向外人吐露心事,卻不願被最親近的人知道。

  『倘若遺忘我,遺忘夢境的事能讓她們獲得新生自由地活著,這不是很好嗎?』

  「妳的弟子似乎不這樣認為。」

  『但是,您懂我的意思吧?』

  「也對,現在她們可能會在意自己是不是妳的弟子,但等到真的把妳遺忘了,她們便不會再在意吧。」

  遺忘就像死亡一樣無須懼怕──

  遺忘前妳們會害怕,感到惋惜害怕會後悔,但事實那些事在遺忘到來以後是一件都不會發生,因為妳已經遺忘了,妳不會為遺忘了的事感到後悔和惋惜的。

  『那麼,我滿足了您的好奇心沒有?』

  「還好。妳這人還是一貫作風呢,把自己的想法加諸在別人的人生上,過去讓妳那些妖怪弟子誦經也是這樣,那時我還會想他們要是認真誦起來會不會唸著唸著一下子全部升天見太上老君去。」

  『感謝教誨了,道士大人。我猜一定是我的弟子無意間找了您麻煩,所以今次專程來挖苦我對吧?』

  「倒不是麻煩,只是有溝通上有些些讓人不爽罷,當然我是不會計較的。」

  對方轉過身子準備離去,白蓮也不多問了,她知道這人也有她自己的煩惱,而且可能比她的要複雜得多。此人在現實上的事,白蓮從她那些弟子口中略知一二,但終究只是聽聞。

  少有地,一個念頭閃過白蓮腦海令她起了些玩心。

  『猜謎語嗎?我從小傘那邊聽回來的現代謎語喔。』

  「願聞其詳。」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

  對方勉強掩飾嘲笑,忍不住酸她。

  「妳被耍了,這類問題很多主觀答案的。」

  『但在我們的世界,答案只有一個,只要跨過它,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包括您的煩惱。』

  不速之客「哦」了一聲,一副不以為然,靜靜消失在轉角處。


  所有人都離開後,命蓮寺又剩下白蓮一人。在現實裡的人稱白蓮她們為夢中人,但對白蓮來說對方又何嘗不是呢?她有時都快懷疑,其實自己的弟子早已逝去不返,命蓮寺內出現的人們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未來,而她仍然如此認真,冠冕堂皇給她的弟子教誨,說什麼希望她們遺忘自己…轉眼間所有人都消失,唯有喝乾了的茶杯,早上撒在地上餵鴿子的穀麥碎說服了她。

  深夜裡,最後一個弟子來找白蓮了,她是眾人當中最認真工作得最晚睡覺的一位。寅丸星出現在書房的門前,一打開門就看見白蓮整理著書卷的背影。

  她不知道星來了,星也沒告訴她,她想不到打擾白蓮的理由。當下,星只覺得很懷念,當她還是一隻小小的虎妖時,看不懂字的星也像這樣,看著白蓮整理書卷的背影,她曾經以為這樣的時間會一直一直延續下去,但那畢竟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星忽然有種如願以償的感覺。

  白蓮直到轉過身子想要拿放涼了的茶時,才察覺到星在自己身後。她嗔怪星沒告訴自己已經到來,隨後就連忙走出書房泡茶,現在白蓮消失在緣廊的背影又多了幾分冒失,跌跌撞撞的感覺,有時星也會好奇白蓮一天會泡多少次茶。其實星想告訴她泡茶是沒必要的,因為她們都不是客人,而是命蓮寺的住人,白蓮的弟子。

  星待在書房跟白蓮一起把書卷收拾好才品茶,但茶很快又涼了,這次星說由她來泡好了,白蓮待在書房休息。然而白蓮卻說不用,星知道為什麼,因為白蓮害怕星去了泡茶後又突然消失了。於是星說不需要茶了,她們就這樣待在書室聊著日常的事,聊到中介所的客人,後來也自然地聊到白蓮交托星的事。

  「一輪向我轉告了妳的教誨,村紗的事我也聽過了。」星特別把這兩件事挑明白,因為她知道白蓮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兩件事,就連白蓮故意讓星去找村紗的原因星也心裡有數。

  白蓮聽見星如此直接回答,反而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那難免有些尷尬──因為那是被視為聖人的白蓮一點點私心。她很清楚自己在面對其他弟子時可以把教誨說得大義凜然,又能在外人面前說被遺忘也沒關係,但白蓮還是暗自希望反而最親近她的那位弟子能像一輪、村紗那樣察覺她的意圖,白蓮是矛盾的,但她始終想要知道星的選擇和想法,但偏偏這位總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大弟子卻是最遲鈍的一個。

  她們好陣子都沒說話,這種氣氛讓人有些受不住,沉默的星有些可怕,最後白蓮認輸了。

  『星…在生氣嗎?』

  「其實我早就知道喔,聖的想法。」

  白蓮聽到後不禁倒抽一口氣,她注意到星的神情,發現她在嘻嘻發笑。這下白蓮一下覺得更尷尬,臉刷一下紅起來。

  『真的嗎?』

  「嗯,說大話就吃杯子。」

  白蓮被這句老話兒逗笑了,同時也鬆了口氣,因為星沒有生她的氣,但一來她就更不了解星的想法了。白蓮知道這孩子自久遠的封印後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已經變得成熟很多,在現實中待久了漸漸也變得更多,若然說一輪和村紗分別是白蓮最放心以及最信任的人,那麼星就是最能讓白蓮安心的人。星坐在她身邊哪怕一句話都不說,一個指頭都不動也會讓白蓮感到無限的安全感,白蓮知道哪怕這世界要塌下來,全世界要以她為敵,這孩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她的,而且她知道,星一直等待機會償還她那份過重的罪惡感。

  「聖別要太高估我啊,別的事我可能比一輪她們糊塗,但對於聖的想法我還是很了解的,當然包括妳認為我有時會在決策上過於衝動而讓一輪提點我的事吧。」星的苦笑不是責難聖,純粹是怪自己有時難免興奮衝動這些缺點,然而白蓮心知除了這些事,星是相當完美的,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

  『妳這孩子呢…那麼為什麼不告訴我?不像村紗這樣質問我,星,妳真的認為我對妳們的期望不任性嗎?』白蓮在真切地求問,她渴望得到任何答案,包括責備。

  「因為那是聖的期望,不是嗎?」

  白蓮對這看似理所當然的答案突然有些無法意會,她看著星的眼神想看透她,卻發現她的眼裡並非過去那種愚忠般千依百順,白蓮相信星的順從有她的一套理由。

  「假如那只是一些任性,我覺得這是可以包容,為什麼聖就不能任性呢。」

  這句話對白蓮來說宛如一種寬恕,她埋首在最親一位弟子的懷裡,星試著安撫著,平時白蓮也會像這樣擁抱她的弟子,但這次感覺有些反過來。

  『星覺得忘記我也沒關係嗎?』

  星搖搖頭,她比誰都更不想忘記聖。但那是聖白蓮的期望啊,而且那確實為大家好,是最好的方法,直到現在為止,白蓮走的每一步都沒錯,星覺得在城市裡,她們的生活比大部分人都幸福,也許只因她們都知足,但這些都是白蓮的選擇,是白蓮帶給他們的。白蓮認為這樣對大家來說是最幸福,那就一定是這樣,白蓮從沒做過讓大家感到後悔的事,一次都沒有。

  「聖希望寅丸星忘記她而重生,作為人類充實地活著,為了活著而活著,那麼我絕對會如妳所願的…」

  白蓮大為感動,星是以自己的意志去思考做決定的,她真切感覺到星作為人類一點點成長著,而且她始終沒離棄她,但白蓮也讓自己冷靜,萬一星在那段不遠的日子感到後悔,那並不是白蓮所期望的。

  『星,聖也是會犯錯的。』

  「那麼那也是在聖做對一百件事後才犯的錯吧。」

  『星,妳在包庇犯錯的人。』

  「『這不是包庇,是包容和原諒』,為什麼不容許我包容一個做對了一百件事卻只做錯一件事的人?」

  星握著白蓮的肩膀,以萬分認真的神情說服她──

  「我會成為一個,哪怕遺忘了妳,仍然會讓妳感到驕傲的弟子。」

  『當妳遺忘了我,妳就再不是我的弟子了。』

  白蓮溫柔地笑,她已倦於掩飾她的遺憾了。

  「…這樣也很好啊,我也不想一直只當聖白蓮的弟子。」

  白蓮感到困惑,只見星別過視線有些吞吞吐吐卻是如此誠懇,讓白蓮想起那位仙逝已久的至親。

  「因為我很久之前就一直希望,成為一個能反過來讓聖依靠,獨當一面的人啊…」

  『但是,星…』

  白蓮依在這個笨蛋弟子的肩上,沒好氣地苦笑,她的嗓音和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

  『這一點妳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做到了喔。』









点评

\姐弟戀/\姐弟戀/\姐弟戀/\姐弟戀/\姐弟戀/\姐弟戀/\姐弟戀/(  发表于 2012-12-25 08:30
哦不……我已经溺死在自己的血液中。天啊这对圣星好棒!  发表于 2012-12-24 23:28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7 15: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隱德來希 于 2012-12-29 09:07 编辑

5.








  一個周末的下午,妹紅三行人離開中介所吃過午飯後來到商店街尾端一角的居酒屋。

  深色的布廉擋在高級漆木製的拉門上,不同於常見的居酒屋,門外和小櫥窗都沒有誇張的廣告或是店主推薦食品等標示貼出來。它呈樸素的暗色調,有種居酒屋不必要的莊重感。還好店內的環境比外面所見的好多了,儘管清一色傳統和式裝潢近來已經很少見,所幸店內的燈光經過悉心調較而顯得和諧輕鬆。對居酒屋來說因為時間還早,客人並不多,店面的可見面積比米斯琪過去工作的烤肉店要大但餐桌更為疏落舒適,宛如酒店內的高級餐廳,所有大小器具擺放都一絲不苟,這一切對客人來說是受尊重且舒心的,對要即將在這邊工作的新人員工米斯琪來說卻難免有壓力。輝夜似乎對居酒屋的裝潢品味相當賞識而忽略同行人的不自在,妹紅輕輕拍了下米斯琪的背為她打氣,並且自告奮勇地想喊老闆娘出來給她介紹新員工,她抽一口氣想開口時又忽然意識到這舉動很無禮,正巧這時,老闆娘從吧台一側的深色簾子出來,腳步無聲而不急不緩。

  居酒屋老闆娘一身深綠色小振袖和服,深色寬袖褂披在肩上,束帶和袴子同為一色,從上而下由淺到深漸變,跟店外的氣氛一樣給人莊重的感覺。她有一頭淺綠色及肩微卷短髮,抬起頭三人才看見她的臉容,她比妹紅想像中要年輕許多,卻有種年長者的舉止格調,不知為何,有種跟居酒屋老闆娘這種職業格格不入的剛毅冷傲,她的神色,她不笑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板著臉閱兵無數的將軍。

  米斯琪有些退縮了,當老闆娘打量她時,她嚇到一動不動,妹紅也直覺這人不好相處怕米斯琪應付不來。事實上,後來證明了這些擔心是多餘的。

  老闆娘的名字是一首詩,她名叫蘇我屠自古。輝夜一聽見時就很感興趣(不如說她是唯一自踏入居酒屋後一直處於新鮮和興奮狀態的人),她一度懷疑這是假名,一來這名字跟這個城市並放在一起讓人想入非非,且不少居酒屋的主人都不以真名示人;二來熟知日本史的輝夜知道蘇我如此古老的姓氏當今再也不存在,她猜想老闆娘的事實上是姓曾我。

  屠自古邀請三人在吧台一角斟酒,輝夜點了梅酒,妹紅給自己和米斯琪分別點了普通日本清酒和奶昔,老闆娘自己卻只喝著淡茶。

  「沒關係喔,我請客,隨便點就可以了。」與外表給人的嚴肅感不同,屠自古語氣及上酒的動作節奏帶著一種大將的豪快,上酒過後更準備了小食。

  坐了陣子後,米斯琪也感到放鬆一些,三人也開始習慣屠自古那種偏古風的日語口調。妹紅留意了店內情況好陣子,發現似乎沒有別的員工,這點跟一輪談到的似乎有些出入。屠自古一人包覽店內收拾客人用完膳的餐具、收銀記帳、上酒小菜等大小事務,不忙的還好說,餐期高峰根本顧不來。

  「只有我一個很出奇吧?本來這裡還有一位員工的,但一星期前因為一些事離職了,因此拜託中介所不管長散工也盡快推薦一些人手給我,不然真忙不過來。」屠自古給三人再添了點小食,妹紅她們對離職的員工頗好奇,但她似乎沒打算說下去。「沒想到一來就是蘿蕾拉小姐這麼有經驗的人,這下我就放心多了。」

  米斯琪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屠自古看上去並非如此輕易說出這種話語的人,於是米斯琪連忙點頭感謝賞識,並對屠自古說可以稱呼她為米斯琪。

  「聽起來是個頗可愛時尚的名字呢。」屠自古如此評價道,又補上一句。「我覺得妳穿褚紅色的小振袖會頗好看,怎麼樣?假如決定在這裡工作,我找熟人給你訂做一套制服。」

  「假如老闆娘收留我,我非常感激!」

  屠自古對米斯琪的誠懇報以微笑,她亦看出輝夜的興致,跟她聊著這裡的裝潢。入世未深的輝夜很快就被對方套到話近日想找些散工,屠自古也把握機會順道問輝夜有沒意欲試著在這裡打第一份零工,還處於興奮狀態(可能也因為飲了點酒)的輝夜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妹紅從旁看著只好笑而不語。

  「輝夜畢竟是第一次出來打工,可能未必合符老闆娘你的要求。」妹紅含蓄表示輝夜未必適合這份工作,主因還是擔心一輪提及過屠自古對員工的要求比較高。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有熱情的話學東西也快上手。」屠自古並不在意,親切回應妹紅的擔憂。「說來藤原小姐也有興趣嗎?一下子拐了妳兩位朋友去我就怕藤原小姐寂寞了。」

  「哈哈老闆娘真會開玩笑…我的零工排得密麻麻是不可能啦。」妹紅禮貌地婉拒對方的好意,不知為何屠自古這種女性對她來說特別難對付,雖然表現得很親切卻又感覺有些違和,大概是剛才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說來我聽雲居小姐她們說,這裡有兩個老闆啊,他不來幫忙嗎?」

  「她忙得很呢,所以不會來幫忙。」屠自古輕描淡寫,儘管掩飾下語氣中一些不快,但也讓妹紅察覺到她不想多談那個人。

  事情意外的順利,妹紅覺得她們今天真是走了運。屠自古答應了輝夜和米斯琪給她們訂做和服,並讚美輝夜的身段和氣質穿起來一定非常美麗,兩人約定從星期一開始就會來上班,米斯琪需要每個工作天都到,輝夜則只負責星期四、五、六的夜班。居酒屋下午三時開張到凌晨二時,星期三為休息日,目前就這樣定下來了。

  屠自古親自送三人到門外,禮貌地道別。當時大概五點多,難得假日似乎也不太想回去,她們打算看齡電影吃個晚飯再分道揚鑣。一般來說周六的戲院應該特別多人,但在這城市大家似乎都不怎愛看電影,可能也因為這樣,購入的電影也只有幾部,連一台喜劇都沒有,正好要上映的倒是一齡名字都沒聽過的驚慄電影。

  妹紅等人買了票子也就入場了,故事說述一個只有八人村子,沉醉於樂園的他們移居到一所洋館後被美麗如夢魘的小丑逐一殺害,最後小丑拋下同伴的屍體,邊歌頌著樂園如夢般的美麗,邊走往樂園的出口,電影便落幕了。整齡電影是唯美的,哪怕是小丑把釘子一寸寸釘入被害者的頭髗時也是迴響著異國風情特色配樂,露骨卻不噁心,濺出的血美得似散落的玫瑰花瓣,小丑是美麗而詭異的,這齡劇是為她而上演,劇本是為她而寫,從此至終她沒有在鏡頭前摘下過面具,卻深深印在觀眾腦海揮之不去。

  米斯琪似乎有些受驚,從第一個村人被殺害時她就抓著妹紅的長袖襯衣發抖,輝夜倒是意外的入迷,妹紅本人雖然自問不太懂欣賞但也覺得不錯看,她心想不是赤裸裸的暴力和番茄醬真是太好了。電影落幕播製作人員名單時,妹紅本來想瞧瞧找下演小丑的女生是誰,但急於安慰受驚的米斯琪一時沒看到,她們坐了一會等米斯琪靜下來後才離開,走到近門口妹紅想轉頭順便晃一眼有沒出品人或是導演的名字,但這時幾乎都散得七七八八的觀眾席間有個人突然站起來,非常感歎地喊了一句「人生如夢啊!」,隨後妹紅就離開了放映室,只模糊掃到銀幕出現在最後一項從五個漢字組成的名字。


  「我總覺得居酒屋的老闆娘有什麼瞞著我們…」

  在輝夜的推薦下,妹紅等人來到商店街一間餐廳吃牛排,坐在窗邊位置一角,餐桌是冰涼的雲石制,寬敞的背靠背沙發椅相當舒適。三人各自點了沙拉和菜餚後就聊起米斯琪要工作的居酒屋和老闆娘的事,妹紅沒想到剛才在居酒屋興奮得像個小女生的輝夜也察覺到這點。

  「咦…是嗎,我想就算有…大概也是覺得我們不知道也沒所謂而已,這也是為我們好的。」米斯琪如是說,她的發言讓妹紅覺得她可能是個比輝夜更加入世未深的天真女孩,在烤肉店待了這麼久都沒出事真是奇跡。

  「嘛,總覺得有些說不上的奇怪。」

  「例如?」

  「一個人負責這麼多事務,居酒屋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大,樓上還有借宿房間啊。另外對於另一位老闆的事也隻字不提,還有那個離職的員工…平時來說,多數不會在客人面前提這些,但迫於無奈提到的話,為了不讓新員工對店子和自己有不好的印象,多數都會編個借口扯一下員工離職的理由或是如實相告,她卻明顯避諱地拉開話題反而讓人覺得很蹊蹺。」妹紅一下子分析這麼多,不禁讓兩人有些刮目相看,但也稍微覺得妹紅是多疑了。

  「我沒想得這麼細啦,也就是憑感覺而已…會讓人想,為什麼一個這樣的人會是居酒屋老闆娘,而且說到離職的員工我也一下子想起不好的傳聞…」

  「不好的傳聞是指…?」

  「一星期前在深夜的墓園神秘失蹤的少女,後來發現了一具死狀詭異的屍體且證實是此人──小姐妳指的是這件新聞嗎?」

  一把略輕浮的聲音從輝夜身後的沙發椅傳來,奇怪的是對於無禮的插話三人並沒顯得不愉快,妹紅記得這把聲音,她就是剛才突然在放映室站起來感歎「人生如夢」的怪人,當時螢幕的光突顯了她那逆光的背影,妹紅記得這人那奇怪的髮型。此人從沙發站起來繞到妹紅她們的椅旁,她有對凌厲的金眸子,但被她以友善的笑臉掩飾得天衣無縫,看上去很斯文,但間中說起話來很流氓,她對三人微妙的視線不在意,因為她看穿了自己剛才那番話已經引起了她們莫大的興趣。

  「抱歉打擾了,似乎聽到三位在聊商店街街尾那間居酒屋的話題呢,我對那裡的事頗熟啊,正好我一個人,不介意我坐下嗎?」

  如此冒昧地提出這要求實在有些不要臉,但如這不速之客所料她的話題引起了至少兩位小姐的興趣,她對妹紅一些防備心裝作沒察覺,輝夜主動向兩位友人打了個眼色示意「就讓她坐下聊聊吧」從而幫了她一個大忙,最後在眾人都同意(妹紅只是勉強同意)之下,做了簡單的互相介紹後,不速之客坐在輝夜的身邊,加入了餐席。

  「再一次冒昧,我名叫豐聰耳神子,實在非常有幸能跟幾位小姐共進晚膳,我很樂意跟三位交個朋友。」神子氣定神閒,用語親切又不失禮貌,不顯得卑微也不優越,僅僅把三人跟自己置在相同的位置交流,加上清秀中性的外表和善意的笑容,很快就獲得輝夜和米斯琪的好感。

  「神子小姐(我可以這樣稱妳嗎?)剛才說過對居酒屋那邊頗熟,請問是知道我們聊到的那傳聞的事嗎?」輝夜第一個充滿興致地展開話題了。

  「是的(妳們直接稱呼我為神子就可以),妳們想知道什麼事都可以問我。」神子禮貌地點頭,表現得相當誠懇。妹紅心想,今天遇到讓人摸不透的怪人真多。

  「這麼那傳聞究竟是跟居酒屋的老闆娘有什麼關係呢…」米斯琪也開始加入話題了,儘管顯得有些不自然,卻也蓋不著好奇心,妹紅心想,這兩個晚上少往街上跑的傢伙這麼快就上了這個來搭訕的檔,實在讓她哭笑不得。

  「據我所知…」輝夜微微傾前身子壓下聲線說話。「那位失蹤的少女是這城市內一間居酒屋的員工,報章是沒有指名是哪間居酒屋,但這裡的居酒屋就這麼兩三間…」

  「而且時間剛好是一星期前。聽說兇手還潛伏在城市內,聽說那位少女的雇主,也就是居酒屋的老闆也被列為嫌疑犯之一…原來如此。」妹紅回想起當日在報章上內容,很快就意會到輝夜的意思了。但她又記得這件事有些奇怪,首先報導內多次提及到這是一宗謀殺案而且死狀詭異,卻又沒多作詳細解說,這類事件本應吸引到媒體的興趣,但僅僅出現過在報章頭版一次,電視新聞也沒有報導過,彷彿只是一宗假新聞,而那之前大概也很少提及這件事,結果很多人也以為那真的只是假新聞,卻也沒人去追究責任。

  「我想你們也注意到這件事有些奇怪吧,但主因也不難猜。很明顯這宗是跟這城市的特殊現象脫不開的殺人事件,有人甚至捏造出是夢裡的人跳出來現實把現實的人給殺了的怪談,害這件事看上去越來越神秘似的。」神子如是說,她看見妹紅已經在安撫有些不自然的米斯琪,也就識趣地繼續吃她的兩分熟牛排,她只希望那片牛排中心的血紅別讓這位楚楚可憐的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細心想,沒有後續報導最可能的原因只是不想讓外界知道這城市的住人所共有的『疾病』而已,只是這樣的做法,反而更讓人覺得,這次的事跟夢境果然脫離不了關係…最後就成了有些避諱的話題了。」輝夜也作出了自己的分析,妹紅也點點頭表示贊同,只不過這點並沒有使三人脫離不安。

  菜餚和沙拉都差不到多齊了,四人也各自進食,期間談話也很少,似乎都各懷心思,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尷尬,有人似乎也開始覺得最初不應該聊起這話題,甚至不該讓這不速之客入席,但很快這念頭又被神子接下來的話打發過去。

  「嘛,我悄悄可以告訴三位,沒錯,那位遇害的少女確是兩位小姐工作的那間居酒屋前員工,也因為失去這員工,老闆娘才急著物色人手做兼職和長工的這樣。」神子氣定神閒切了小片牛排放入口中慢慢嘴嚼,但因為看見輝夜和米斯琪的面色不怎樣好看,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放心吧,妳們的老闆娘蘇我屠自古絕對不是兇手就是了。」

  三人聽到神子的話後愣了一下,面面相覷,半信半疑,但也就妹紅一個斬釘截鐵開口問。

  「妳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那間居酒屋的另一個老闆,妳們今天中午去那間中介所的人也算是我的熟人,她們大概跟妳說過我是不管事吧,儘管有些微令人不爽,那也是一種事實。」

  這下輪到輝夜和米斯琪有些不所措,難不成她們被跟蹤了一整天也懵然不知嗎。神子很快察覺出來,並說讓她們安心,她沒什麼不好的企圖,只是覺得她們三人頗有趣而已,這在妹紅聽起來既不像貶抑也不像讚美。

  「想要在這畸形的城市內找出避免做夢最後導致做夢人心臟衰竭而死的方法嘛,其實這點在你們之前也很多人研究過了。」神子本想無視她們的一副「你怎麼知道我們想做什麼」的驚訝,但想了會還是友好地補充一句。「抱歉,這城市內我有不少朋友,加上我也對你們找的東西有興趣,因此不難找上你們。我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志同道合吧?」

  誰跟你志同道合啊──妹紅差點沒想說出來。

  神子為表誠意,甚至還拿出一本筆記給妹紅他們隨意翻閱,裡面寫的大多是潦草的推理筆錄或重點,還有一些神子獨自研究過的城市做夢人案例,她們注意到上兩個星期烤肉店的大廚靈烏路空心臟衰竭死於床上的事也作了一些細節記錄,連身為友人的米斯琪也實在不曉得神子在哪裡弄得這麼一份詳細資料。看了這些後,理性上妹紅開始對神子所說的有些信服。

  「我跟三位比較不一樣,我是本身就認識、記得夢中人名字的人,跟我合作或許對妳們的調查也有好處,當然,我也會解答你們想知道的,但其他像我這樣的人不願意告訴妳們的事。」神子表現得很誠懇,妹紅也在心裡勸自己要漸漸放下成見。

  她們暫時把居酒屋和傳聞拋諸腦後,討論關於夢境的事。她們從神子交涉過的案例及其他當事人的陳述了解到,這個由做夢人組成的城市中具可能性一種的圖表結構。首先做夢人分為兩類,一種是認識夢裡的人,並跟夢裡的人共有某種夢以外的記憶,像靈烏路空、神子他們這種人;另一種是像妹紅她們這樣對夢中人的事不太理解,以及總是對她們的名字毫無印象的人。其中,這城市內前者佔大多數,後者是少數。前者中,據透露,有一部分是順其自然──也就是不作出任何抵抗,自願隨夢中人而去,這些人當中也有部分人是準備了遺書之類的東西說明自己的意願;另一部分的人就像神子這樣,他們希望找出最適合自己的方法去擺脫夢魘活下去。而屬於少數的第二類人,大部分也像妹紅他們這樣進行過調查和抵抗,他們當中有些在調查的過程期間死去,另一些人則是知道方法後進入前者當中的兩種選擇,此外也有一些屬於原第二類的人漸漸記起夢中人的名字,變成了第一類人。

  由於第一類人和第二類人的認知有別,有時她們談到同一詞意思也不一樣,談到夢境方面的內容時仔細對方的用詞也會察覺出他們是屬於第一類人還是第二類人。例如說「夢境」,說這個詞時第二類人指的是實在的字面意思,但對部分第一類人來說,它只是種潛規則用來借喻一個他們認為實際存在的地方。第一類人大部分都相信「夢境」是確實存在的,他們會先入為主地認為第二類人是「記不起」夢中人的事,「忘記了」一些記憶;但第二類人大部分剛認為,「夢境」是虛構的,它是一種疾病一種夢魘,他們會說對夢中人的名字評價為「不知道」「沒有印象」「從未聽過」,他們認為第一類人純粹是過度入迷,已經病入膏方,把夢境和現實給混淆,因而反覆告訴自己甜美得宛如樂園的夢境是一種慢性毒藥,他們得盡快找方法解決,而在這過程中最避諱的事就是他們自己慢慢變成了第一類人──病入膏方,他們反對第二類人,否定自己過去所做的質疑,這時大家就無法再跟這些人合作進行調查了。第二類人的調查戲碼在這城市內輪流上演,卻又被逐一擊倒,有極少數的人成功了,他們卻不願透露真相一字一句。

  究竟第一類人是正確,還是第二類人才是正確呢。是第一類人已經病入膏方,還是第二類人在垂死掙扎呢,這些事還未有一個定論。一位哲學家在他的著名論文的篇首說過,假如一個偉大的惡魔要欺騙你,他可以偽造你的記憶,從你出生至今甚至你降世為人之前的一切歷史和認知,要多逼真有多逼真,使你信以為真──假如這個惡魔進駐到這城市,那麼它就是我們現在所談的「夢境」了。因此第二類人當中的表表者曾經發表了以下偉論,作為第二類人調查者的精神支柱:當跟第一類人談論到夢境時,甚至說會看見現實的人也出現在夢境,他們已經病入膏方而互相欺騙,這實在難保他們的夢境也只是某人的夢境──他們自身想像的幻想,因此這是一種妄想向的集體精神疾病,而我們這些人都正好只集中生活在這個宛如世上最大的精神病院城市內就是最好的證明,被關在這個城市內的我們無法向外人求緩,只能自救。

  「這麼說來,像神子這樣的原第一類人卻仍選擇做調查者,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呢…」輝夜對此若有所思,事實上不光是輝夜,妹紅和米斯琪也一樣對此感到好奇,尤其是妹紅,不如說她覺得自己對神子一直有戒心就是因為她處於這種微妙的位置。

  「神子認為,『夢境』是真實存在,還是…?」

  米斯琪也開口詢問,只見神子看著有些凝重的三人不禁失笑。

  「妳們真的覺得這種事很重要嗎?」神子的語氣有些輕浮,但並非有所隱瞞。「『夢境』是真實存在也好,虛假也好,管他去呢。我調查是因為我不想如此年輕就心臟衰竭死去罷,只要礙著我做我想做的,是真實還是夢境我也會把它一腳踢開。」

  「仔細想想吧,假如我們現在坐在這裡吃牛排也是我們的夢境,那麼你會怎樣做?什麼都不用做,吃你的牛排去,現在我覺得肚餓所以要吃飯,只是這樣而已。做夢時你覺得肚餓也是要吃飯想睡覺也是要睡覺,不是嗎。」

  這番話讓妹紅他們感到安心之餘,也不得不感歎這傢伙是個超級現實主義者。

  「但在我身邊的大多是那種『病入膏方』的傢伙,為了遷就她們我也只好裝下病入膏方,所以跟你們這樣的第二類人交往真是難得的舒服。」神子邊說邊把最後一口冰咖啡喝完,她當然不會說找上三人的另一個大原因是為了打發時間吧。

  「『病入膏方』的傢伙…老闆娘也是嗎?」

  「她比外表看起來要…怎麼說,感性吧。容易心軟的傢伙,就是平時看上去略兇巴巴又氣勢凌人。」接著神子又補了一句。「千萬別告訴她這是我說的。」

  這麼一說三人反而有些好奇神子和屠自古的關係,但礙於這些是別人的私事,加上才認識了對方一小時不到,恃熟賣熟始終不太好。這次的晚餐就結果而言尚算愉快,以妹紅他們這個不太合格一周才一次聚會的調查小組來說,也算是很多收獲,總括而言,起初說今天走了運的結論也算是沒錯,飯後神子主動說請客使她更加確認這點。

  四人就在餐廳門口道別,神子似乎還想在街上逛蕩,但另外三人也差不多要返家休息了。即將各走各路之際,輝夜隨口問了神子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她這麼確定,那件事跟老闆娘無關。

  儘管有這麼點無禮,神子亦只是笑瞇瞇看了幾眼輝夜和米斯琪兩個居酒屋的未來員工,心想她們必然是還有點不放心,看來也只能以時間證明,她說什麼都沒用,因此神子只是打趣地作出了無關的爆料。

  「因為我跟屠自古都睡過不止一兩年了,枕邊人的事我不是最了解不過麼?」說罷,隨即轉身揮手獨立穿過商店街的人群流連去,留下氣氛有些尷尬的三人──真想不到老闆娘喜歡這種花花公子般的輕浮鬼哎。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少女注册中

本版积分规则

合作与事务联系|无图版|手机版|小黑屋|喵玉殿

GMT+8, 2025-11-2 14:49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