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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云动得真快啊……”
“嗯，因为风大嘛。”
屠自古与布都二人坐在河岸边。虽然是晚上，但这夜的月亮却特别的明亮。金黄色的光清楚地勾勒出了云块的边际。那些黑色的水气团正随着风的方向不停地移动着。
“风……好大啊。”屠自古一手握着已经被吹凉了的茶杯，用空出来的手撩了撩被风吹乱了的刘海，尽管那一缕青丝很快的又在风中荡漾开来。她还是不停地重复着那样的动作。就是因为她这样一直空不开手，两人带来的茶点基本就只有布都在吃。
“嗯呢，下了雨之后就是这样。”布都的头发比屠自古长得多，在这样的风下也乱得多，但她却任凭飘荡的头发抚弄着自己的脸颊，毫不在意的低头一口一口吞下盘子中盛放着的糕点。
这样没有营养的话不知持续了多久，但这个时候，屠自古终于不再说下去了，也许是觉得口渴了，也许只是因为无事可做，她捧起了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还有些余温的茶水顺着舌头流进了喉咙，让茶叶的清香也在舌尖散了开来。低头不语的屠自古看上去呆呆的，呆呆的盯着金黄的月亮。但她看的却不是天上的月亮。倒映在河水中的月亮并不是比天上的要好看，屠自古看着它的原因只是懒得将头抬起来而已。她的初衷也不是为了看月亮，只是低着头的时候寻找着能够盯着看的东西，然后注意力就被水中的月亮吸引了过去。
缓慢流动着的河面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水面上的月影也就恰好能维持住它的原形了。偶尔被风吹起的涟漪虽然让它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但这也是它与天上一尘不变的月亮相比更让人感到新鲜的地方。
“你这么喜欢看月亮么？”布都终于把注意力从糕点上转移了出来，正要用茶水洗去口腔里的一股泛腻的甜味时，看见了盯着月影的屠自古。
“挺喜欢的吧。平时在家里，晚上如果月色好的话就会把烛火都熄了。再让月光照进房间里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的幽静吧。我喜欢那种感觉。”
“今天也是？”布都想趁着屠自古讲话的工夫喝下一口茶，但是对方却没有回话，幸亏布都正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屠自古，她才能看见那个平时总爱耍脾气的姑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果然还是害怕吧，为太子大人试药的事。”
屠自古还是没说话，只是没有拿着茶杯的那只手，紧紧地攥住了衣角。
“说起来……你刚才说的喜欢月光照进屋子里的感觉，说到底不是喜欢月光么。那和喜欢月亮还是有些不同的吧。”话题又被布都推了回去，混迹于官场的她来说要明白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还是很轻松地。原本只是想开些玩笑好让屠自古放松一些，但看来那个内心脆弱的女子已经没有开玩笑的余裕了。
于是，当话题又回到原来的时候，屠自古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吧。月亮的颜色就又不同的时候，比起今天这样金黄色的月光，我还是更喜欢银白色的那种吧？布都呢？你觉得月亮的颜色要怎样的好？”
“我？我觉得的话……”布都原本只是打算听屠自古说的，像屠自古那样的人让她多说点才更能放松心情，因此没想到话题那么快就又被推给了自己，慌慌张张的想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注意过月亮的颜色，“嗯，红色的吧！红色！让人看着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那种狂气的月光下会沸腾起来的是兽血吧。虽然以前就这么觉得，不过布都你果然是脑子不正常吧，一般哪有人会去喜欢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月亮的。”
“嘛……平时也没注意过啦。不像屠自古你这种大家闺秀，我可是很忙的，哪有时间总去管月亮好不好看。说起来，屠自古你又是为什么要喜欢银色呢？”
两个人同时喝了口茶，布都是为了润喉，屠自古却是因为紧张。
“你……真的想知道么？”
“不想知道也不会问了吧。”布都又喝了一口茶，刚才吃了太多的甜点，现在嘴巴里怎么样都觉得腻味。
“之前有天晚上看见布都在湖边洗澡……”
“噗——”布都含在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当然不是故意去看你洗澡的，谁会想到你竟然会在那种地方脱光衣服啊！”
“不要再说……我知道我错……咳咳”
“而且竟然还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里唱祝词，原本不想去水边的都被你引过去了。洗澡就算了，到深一点的地方也好，站在那么旁边当然会被看见了……”
“所以说这都和月光有什么关系啊！”
布都拼死的制止着屠自古，但是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已，反正都已经被看到过了，周围也没其他人会听见，实际上也没有制止的必要，只是这种事情谁都会害羞吧。
“因为那天晚上正是银白色的月光呀。那个时候看到的布都……现在也还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不管怎么说那副光景都太美了。你那映照在银光下的银发和洁白的皮肤实在……”
“啊啊！不要再说了！”
“在配上那样的歌声就好像是在画里一样，让人觉得有些……嗯，‘圣洁’吧……虽然明明是个白痴。”
“哪里白痴了？”
“看你那一身行头，那么痴迷于白的配色，不就是白痴么？跟猫狗痴那样的。”说完，屠自古用两根手指夹起了今晚第一块茶点。虽然那已经是盘中的最后一块了。因为她吃东西，河岸边又回到了短暂的寂静，也只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才会响起虫鸣的声音，像是为了填补空白，让两人间的宁静不会显得太沉闷。
“那么，布都，你到底喜欢怎么样的月色呢？”吃完了的屠自古用舌头舔去了指尖的残渣，一直到吮吸完最后一丝甜味才望向默不作声的布都。
布都也好像是在等着屠自古享受完那抹甜味一样，一直看着屠自古吮吸着指尖的样子。
“要问我到底喜欢怎么样的月色的话，我也说不太清楚呢。确实，要照你说的我是白痴的话，我会比较喜欢银白色那种吧。就好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会那么愉悦的在银色的月光下唱着歌的话那我当然是喜欢吧。不过，跟你不一样，要说让我最难忘的月色的话，那就不会是那样的了。”
“最难忘的不是最喜欢的吗？”
布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会难忘当然是因为喜欢了。最难忘的月色——那一定今晚的，和你在一起度过的这晚，我不会忘得吧。这一切也都像画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了啊。不过你放心吧，这绝不是我们在一起看月亮的最后一晚。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留下来的。”
站在屠自古沉眠的棺材前，布都回想着前一晚发生的事，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边将没有烘烤过的泥胚子替换了屠自古身边的瓦罐，一边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要是失败了的话你就再也不会醒来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就这样让你死掉，再想办法留住你的魂魄好，反正我也会替太子试药的，你就等着我醒来，等到那时我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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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6 02:20:40
染红的潜规则
帝爷的潜规则
变色卡.gif)
还是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