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天前,我盯上了一位占星师。能如此准确地猜出她这极为冷门的职业,主要得益于她那一身魔幻电影题材里常见的巫师装扮。不论如何,穿着那种带帽子的斗篷在那样一个小小餐厅里实在是显得太过突兀了。 
  我拿着一杯热咖啡,在领餐处转身,路过她身旁的刹那,我轻松地停下了时间,取走她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布包挎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走出餐厅,穿过因为我而全部停下来的人群和车流,最后在一个拐角处将世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打开那个做旧感极强的布包,里面除了一本肯定超过500页的书籍,以及一个水晶球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原以为会弄到些稀有古董之类的东西,那时的我一定是沮丧极了,才选择扔掉了那本书,把那个水晶球带回了家。 
  而两天后的现在被押送至监狱的路上,我并不打算逃跑。毕竟手和脚被东西铐住的情况下,就算我成功回到了城里,也会很轻易地再被抓起来一次。与其那样折腾,不如等到了监狱卸下了这些在我身上哐当作响的东西之后,再一身轻松地回到家,然后收拾东西准备换住所吧! 
  ——毕竟不论是我,还是老师,都已经对目前那间临街的公寓厌烦了。 
  在认识老师之后,我们从未在同一个地方居住超过半年。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她在外犯事而导致我们二人颠沛流离。几年前,我开始替代老师担任起支撑这个家庭的重任。那天起,她潇洒地退居二线,过上了想要什么东西就尽情吩咐我偷回来的幸福生活,专心着手研究制作各种美食来犒赏我。 
  老师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清楚她的来历。以前一直与她形影不离 
的我,如今却得开始为进了监狱之后怎么联系她的事情而伤脑筋。 
  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后,我才从忧虑中回过神来。一座屹立在巨大空地上的监狱进入了我的视线。中世纪城堡似的古老建筑在湛蓝色的天空下与无边境的草地上,十分孤独的样子。 
  伴随着对这古怪监狱的疑惑,我被几位狱警带进了这栋建筑物。入狱手续几乎顺利地出奇,没有发生什么能阻碍我深入此地的事情。我放下了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希望,来到了属于我的“房间”。 
  虽然在此之前我没有居住在大牢里的经历。但这地方带给我的感觉始终和我对监狱的想象是有一定出入的。狱室的门并非由铁杆组成,站在走廊上放眼望去,这里就和普通的酒店客房没什么两样。 唯一创新的部分就是每道门上有个小小的铁窗。我经过一系列思考,最终判定这里和精神病院更为相似。 
  我只不过是个不幸被抓住的小偷!惯犯!为什么会被带到这种地方来? 
  我一边愤愤不平地在纸上写下希望老师务必帮我维护人权把我弄出去的请求,一边用很辛苦的视角去尽量瞟看坐在我对面的幼女。 
  ——那是我的室友。 
  她光着脚,坐在床板上靠紧墙壁,认真地读着手里的书。一身浅红色的洋装和这牢房里的色调格格不入,皮肤白得像我早上从超市买回的新鲜牛奶。尽管我是一直讨厌小孩的,但这样的孩子,况且是这房间里除了我以外唯一的人,我不得不去多注意了她几眼。 
  她感觉出了我的视线,不用说高兴地和我打招呼,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打算和我有过。只有在频率稳定的呼吸声中,她刻意沉重地呼了口气,转而恢复到之前平静的气息,来表示她已经意识到房间里如今不只是她一个人了。 
  那位幼女,丝毫不打算向已经被她背后那双黑色翅膀惊讶到无法呼吸的我解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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