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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大贤者设巧计擒贼 魔法使闯空门救友
话说这魔理沙摸进大图书馆,不想倒中了埋伏,给一干家丁围个水泄不通。正忙乱价,却听得背后有人道:“我还道是那个泼皮毛贼,原来竟是你这黑厮!你这厮还不晓得教训么?”魔理沙回头观瞧,但见一紫袍长者立于阶上,头上一顶月纹紫绸金丝冕,一双丹凤三角眼怒目圆睁,左右簇拥了八名穿戴的喽啰,好个道骨仙风,威风凛凛。原来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得道的大贤者帕秋莉·诺蕾姬。
魔理沙心说:瞧这大贤者精神抖擞,倒却不像是着了风邪,恐怕真厮杀起来对面又是人多势众,怕得不了甚么便宜,罢了,且先拿话戗住了,寻个法子脱身才是。便忙装出一副笑脸,道:“仙师,多日不见,想煞小弟也!”
只见那帕秋莉怒喝道:“腌臜贼人,休要与某称兄道弟!你这厮三年前欺我友人、盗我藏书,复火烧了我大图书馆,笔笔血账,今日你待怎个了断?”
帕秋莉所言这欺、盗、烧三件,倒确是这黑白贼所为。且说三年前,琉球国有一了义真人,素与这大贤者书信往来,颇是投缘,是日便驾鹤来这幻想乡地界拜访。不想这黑白贼,是时正图谋大图书馆那珍藏宝卷,先前劫了红魔馆往来书信,晓得了义真人来访。这厮倒是恶胆横生,在密林中设了埋伏,待那了义真人路过,背后一棍抡翻,给剥了个赤条条的,自己倒扮作了义真人,入了红魔馆内。
那帕秋莉未得见过了义真人仙容,起初倒也处处以礼相待。奈何这魔理沙虽会些个法术,却是绿林中人,平日里净是撒泼骂街,全不似个得道仙翁,三两下露了马脚,便与那帕秋莉斗将起来。却说这了义真人,独有一样法宝,唤作混天八卦炉。这法宝倒不简单,虽只巴掌大小,给灌注了法力去,便喷得大股三昧真火来,漫说肉体凡胎,便是金银也给熔得一干二净。那魔理沙与帕秋莉正缠斗个胜负不分,赶巧打怀中摸出这件法器。这厮倒有些修为,一眼识得好处,便作法放起火来,随手摸了几卷书册,趁乱逃了。可怜这大图书馆,各式善本倒毁了七成。
且说那了义真人,虽是仙法高妙,后脑着一闷棍,又赤条条在山上受了三日风寒,耄耋老人,那里吃得个消!待帕秋莉遣家丁寻到时,已然疯癫了。
事后这黑白贼人胁迫了那香霖堂主,逢人便说那宝器八卦炉乃自香霖堂所购,倒也无人识得破,这是后话。
话归从头,这魔理沙听得帕秋莉质问,倒是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红红白白。不待魔理沙发作,那帕秋莉抢白道:“你这厮作恶多端,奈何某久病缠身,不能出馆去除了你这公害。亏得俺设这妙计,引你这厮入馆来,料你今日插翅也难逃!”
魔理沙听罢大怒,喝道:“俺待怎地,倒是你这鸟贤者与那酒肆妇人合伙行骗,赚得俺入馆来!”
那帕秋莉听罢,冷笑道:“休要诬赖好人,那甚酒肆妇人想来与某全无瓜葛。某自从晓得你这厮在星莲船一案的亏空,便使了馆里众妖精仆僮,四处去传我红魔馆守备不严,便是算定你这恶贼闻了这般风吹草动,必来犯案,早在此布下天罗地网。这些天倒捉了不少毛贼,今日里却可等到你这厮了!蠢贼,今日便是报应了!左右,速速给我活捉了这厮!”那诸家丁,听了号令,便掏出哨棒朴刀,一拥而上,都来战这贼人。
且说魔理沙这类贼人,生性好行骗术的,倒都是最恨为他人所骗。这魔理沙晓得上当,青筋暴起,怒火中烧,起手便夺了家丁手里一口朴刀,搠翻了五六个,提刀指帕秋莉骂道:“你这鸟贤者,使甚诡计赚俺,算个甚么英雄好汉?俺雾雨魔理沙今日不斩了你的狗头,难除恶气!”说罢便呼呼价耍起那朴刀来,家丁虽众,一时也拿不住他。
话虽如此,这魔理沙便是发狠,倒也双拳难敌四手。想要打怀里掏出法宝来,奈何这百十来只妖物,刀刀见肉,疏忽不得,只得使出看家本领耍这一把朴刀,前后倒也斩了二三十来只。那帕秋莉在边上,每见这贼人有个破绽,便作起法来,甚么火球冰弹,长眼一般,呼呼地砸将过去。那黑白独战百十来家丁,已然乱了阵脚,那里还能分心应付,十几回合来,便给打在地上。左右家丁一拥而上,打怀里夺了那八卦炉,将这贼人五花大绑,丢了贤者脚下。
那魔理沙遍体鳞伤,又给缚个结实,横竖动弹不得,只一张嘴不饶人,净是些泼皮流氓骂街的脏话。帕秋莉只是冷笑,并不还口,抬脚给踩住了,道:“你这黑厮,独有一张嘴厉害,某倒看你身首分家后还有无骂人的本事。”
魔理沙张嘴骂道:“畜生倒自称个甚鸟贤者?独这坑蒙拐骗一样,与俺绿林中人无异,叫俺怎么服帖?有本事便松了老爷,老爷与你单斗三百回合!”
帕秋莉笑道:“便杀了你,虽说是除了一害,倒也着实于某脸上无光。再者某修习法术之人,居所也见不得你这腌臜厮的狗血。罢了罢了,你若应了某三件事,莫说不杀,某便放你出这红魔馆又有何难?”
魔理沙心说:这鸟贤者倒是这般迂腐,俺便先应了他,保得了性命,之后便反悔了又奈我何,张口便问:“是哪三件?你倒说与老爷听了?”
帕秋莉道:“头一件,你这厮今后不可踏入这红魔馆方圆五里地界。”
魔理沙嗔道:“你这厮好不讲道理,你红魔馆恁地占了好大地界?俺便是去往他处,途经这方圆五里也得假道是了?”
帕秋莉道:“你倒应是不应?不应便斩了。”
魔理沙一条性命全落在人家手里,奈何不得,便道:“应了应了,你且说第二件是甚?”
帕秋莉道:“第二件,三年前你这厮或盗或烧,毁了某经卷善本五万三千又二十九册;某如今把这佚失书卷名目与了你,你自想尽办法与某补齐来,至死方休。”
魔理沙心想这厮倒会做白日梦,某便逃出了你手,那个要给你充苦役耍子?便道:“这条倒是合情合理,俺倒应了你。你且说这最后一条。”
这帕秋莉仰天大笑一阵,招呼左右家丁,自内宅端出个珐琅宝匣来。那贤者亲手打开宝匣,魔理沙探头往里观瞧,只见里头又一个白铁匣子,方方正正,好生古怪。帕秋莉见他不解,便道:“此乃本馆至宝,乃是西洋胡人巧匠所制奇物一件,唤作留声器,专能将那活人言语吸入了匣中,来日再放将出去,倒也与人言无异。”
说罢这留声器,这帕秋莉自阴不阴阳不阳笑将起来,道:“这第三件,某便要你这厮冲这宝物大喊三回:“红魔馆大贤者帕秋莉是俺亲奶奶!”。那前两件你若敢反悔,某便满世界散发了这留声器,看你这厮要如何做人!”
想那魔理沙何等人物,那里受得了这般屈辱?直听得是怒发冲冠,一双牛眼瞪个铜铃大小,使劲一口血痰啐在帕秋莉脸上,哇哇大叫道:“俺雾雨魔理沙行走江湖好汉一条,虽是一介盗贼,名节倒比性命百倍要紧!你这狗屁鸟贤者,杀便杀了,如何这般羞辱与俺!老爷便是作鬼也不饶你!”便不说话,只是撒泼打滚,净捡那见不得人的腌臜话,不住叫骂。
帕秋莉本来身体虚弱,成天价担忧恶疾缠身,故而最是忌讳肮脏物什,猝不及防倒给那黑白贼啐了一脸,又恼又恨,直跳将起来,大骂道:“俺倒想留你性命,奈何你这龟孙忒也不识抬举!左右,给俺砍了这厮的狗头下酒!”
这厢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一般,打馆顶落下土石无数。莫说那大贤者弱不禁风,便是那妖物家丁,身子软弱的也倒了些个。灰蒙蒙一片烟尘之中,只听得有人大喝到:“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在此!俺兄弟雾雨魔理沙可在此处?”
那大贤者勉强爬起,定睛观瞧,只见得那大图书馆顶上偌大一个窟窿,中有一人缓缓落下,烟尘遮眼,倒看不通透。那魔理沙听是故人前来,赶忙喊道:“俺魔理沙在此!哥哥快救我性命!”
那人影听得魔理沙叫喊,几步抢出烟雾来,踹开几个家丁,便将魔理沙抢在手中。但见此人,身长八尺有余,一头短发金光灿灿,身披一袭素蓝白锦袍,脚踩锃光发亮一双牛皮长靴,浑身一团尚武的精神。周遭几个家丁,抄起钢叉朴刀想要抢人,却只见那蓝衣的身边不知何处,抢出十来个长发小兵丁,只一尺来高,个个面如死灰,不似活人一般,也不言语,挺枪便刺,登时搠翻了几个。那些个妖怪家丁,长得个个凶神恶煞,倒都晓得利害,知道是要性命的,那个敢近前来?
且说那帕秋莉给一众家丁搀扶了,满头泥灰,一脸浓痰,一双鼻孔有出气倒无进气,真个是狼狈不堪,那里还有个贤者样子?那大贤者喘出几口恶气,抬头冲那爱丽丝喊道:“爱丽丝英雄,某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到某的住所这般啰唣,是何道理?”
爱丽丝大怒道:“俺听你这厮在放甚狗屁?老爷我自是来解救俺兄弟的!”
帕秋莉疑道:“倒是怪哉,你又如何晓得这黑白贼在我红魔馆里?”
只见那爱丽丝哇哇怪叫几声,怒道:“你这厮不提这个,俺便还没有气来!想这些日,你红魔馆那五百来号妖精仆僮,漫山遍野价抽疯,遇到个人便三五成群逮住了,按在地上,在边上嚎些个甚么‘主仆仨,去赴宴,红魔馆,没防备’耍子,闹得偌大个幻想乡鸡犬不宁。最是可气,还有那些个疯妖精,成天价半夜里家家户户砸门,一通乱嚎,捉又捉不得,扰得俺夜夜不得安眠!俺今日去博丽神社赴宴,见你家主子挨个价磕头赔罪,又不见你这厮与俺兄弟,那个不晓得是你这蠢驴耍心眼子?你这厮,设计赚俺兄弟不说,无缘无故扰俺睡眠,着实欺人太甚!俺今日便取了你的一条狗命!”
那帕秋莉听得此言,二目圆睁,气血上涌,一口脓血吐了墙上,昏死过去。一众家丁见大贤者倒了,护主心切,疯一般抢向那魔爱二人。爱丽丝眼见抵挡不住,抬手收了那十余个持枪兵丁,抱得了魔理沙,自馆顶逃将了。众家丁驱赶了二人,抢回来照料贤者,自是后话不表。
这正是:
苦心经营计中计,奈何摊得猪队友? 可怜贤者阅群书,不识沃特李普曼1。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注:1、沃特·李普曼:上世纪美国著名传播学学者,著有《舆论学》、《自由与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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