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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ICE】
*因为很重要所以摆在第一条说，含有隐晦的H情节和不隐晦的擦边球，分级大概是PG15。对这方面苦手的不建议阅读。
*有个设定借用了维昂的《岁月的泡沫》中荒诞主义的意向，看过这书的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233
*各种意味上来说是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故事
*能够接受以上内容的，请继续吧XD
太阳的眼眸（CP：青神）
<1>
霍青娥时常会想起那个午后。被夺去温度的冬日太阳为保健室投入苍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儿。在一片白得扎眼的、过度清洁的环境中，这里仿若一座遗世独立的神庙。保健室老师的办公桌上留有一张红色的和纸，大抵是某个学生赠送的罢——若不是上面金绯色的斜纹，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小滩干涸了的血迹，成为了这片惨白的空间中唯一的色彩。
若说这是神庙，那她便是私闯这圣地的破戒者了。联想到这点，霍青娥抿起唇笑了笑。尔后她信步走向圣地深处——一道白色的帘幕后——在故事中那里往往埋藏着宝藏或沉睡着魔王，对她而言或许两者皆是。
所以当她看到那具胴体时，对此毫不感到惊讶。同背景别无二致的至纯的白色被单和埋藏在其下的并不怎么明显的少女的曲线。这不是神庙，竟是一座坟冢呵。她漫不经心地感慨着。空气中被投入了过多的漂白剂，那位如尸首般安眠的躯壳显得比以往更加缺少色素，浅色的头发柔软地散落在枕头的凹陷里。
一位川端康成的睡美人。她想，或许无法简单地靠一吻来唤醒。
“丰聪耳大人，丰聪耳大人。”
她用近乎甜腻的语调连声唤着，轻手轻脚地绕道床前。
对于身为学生的她们而言，“大人”这个称呼显然过于庄重。然而事实上以那个人——丰聪耳神子在学校中的号召力来说，将其尊为“大人”的崇拜者也不在少数，丰聪耳本人则也像是享受着这一点似的，全然没有拒绝的意向。因此不知从何时起，她也会在两人私下相处时以“丰聪耳大人”去戏称对方。尽管丰聪耳曾试图阻止她的这一行径，她却不以为意。
于是这逐渐地成为了两人间一个约定俗成的游戏，就好像终有一日她将为对方所用。最关键的是，她很喜欢看那位大人因这称呼而刻意装出副困扰的神情，说，“青娥可真是坏心。”而她则会不置可否地笑笑，撇头亲吻对方的嘴唇。少女的唇瓣总是柔软与甘美的，甜过任何一种做工精巧的砂糖菓子，即使是这位与少女气质总有些不搭调的丰聪耳大人也是如此。
霍青娥的用手指替对方将那被汗水黏住的额发拨去一边，袒露在外的皮肤透出仿佛能将人灼伤的温度。接着她令手心下压，贴住对方的脸颊，小指与无名指搭上对方木槿紫色的耳罩轻轻划动。在手逐渐游移至靠近脖颈的位置时她缓缓垂下头，如亲吻一位圣者的模像般庄重地将嘴唇落在那个人的右眼上，感受到对方有些濡湿了的睫毛的颤抖和眼皮处传来的跳动。几秒过后伴随着她的起身，对方也缓缓睁开那双尚有些迷蒙的金色眸子。灯台有七灯，如今只点亮两盏。
“下课了？”丰聪耳神子声音嘶哑地问道，脸色看上去倒不像她睡着时那么糟糕，反而神采奕奕得有些多余。
“基本上，”霍青娥弯起唇角，“我比较倾向于高效利用时间，以防占有放学后的正常休息与玩乐。”
丰聪耳神子一边慢悠悠地撑起身，一边挑眉看着她：“所以你打算当着学生会主席揭露自己的逃课行为？”
“不，我打算让学生会主席滥用职权，好不让老师记我的过——看在我特意来探望您的份儿上，我的大人。”她再一次将手探向对方的脸庞，这一次指尖停留在临近对方下巴的位置。
蜜色头发的学生会主席没有拒绝霍青娥的手，只是失笑出声，随后则是一连串的轻咳。可即便如此霍青娥仍是没有将手收回，定定地注视着对方的这一系列举动。咳嗽声停止，二人之间出现了片刻的静默，接着丰聪耳像是想起什么般蹙了蹙眉，把手搭在她的手的手背上，让两人十指交缠：“……你的手可真凉。”
“是您体温高得过分了。我可以帮您其他地方也降降温，如果您乐意的话。”
这暗示性的语句使丰聪耳微微一怔，不过凭借着两人间的默契对方很快就理解了这话中的意思，金色的眸子转动向被帘幕遮住一部分的办公桌：“在这里？那位保健室老师——你知道的，我想她什么都能猜出来。”
“那又如何？”她嗤笑一声，“您在乎？”
丰聪耳神子用一吻替代了回答——霍青娥总觉得对方的吻更像是一个男人的吻，强硬、有力、充满掠夺感，尽管在对方最衰弱无力时这种光环依然没有褪去。那个人的手环着她的腰，身体前倾，她配合地朝那个方向凑了凑身子。腾出的两手一手探向那层薄被中，燥热的气息包裹着这只手，指尖掠过对方被白色长袜包裹的小腿肚一路延伸到校服短裙里，最终贴在滚烫的大腿内侧；而另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身体攀上对方的背脊，由套在白衬衣外的无袖针织短衫上触到了一段属于肩胛骨的圆滑微小的起伏，像是一对被折断了的翼骨，令她不敢妄然施力。
一吻结束后，丰聪耳将仍在发热的额头抵在她的颈窝里，搭在其腰间的手“倏”地垂落，有些自暴自弃似地放弃了控制权。突如其来的颓丧感也致使霍青娥停止了接下去的动作——这举动简直像个撒娇的孩子——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金茶色的头发自脖颈向两边分开，露出一小段未被衣领遮挡的脖颈。对方的呼吸虚弱但平稳，这静谧几乎让她以为对方就这样再度睡去了，但那个人却在这时叫了她的名字：
“青娥。”
“嗯？”
“我不想死。”
霍青娥的身体因对方这句话而细微地颤了颤，她想这一定没能瞒过对方。小五衰之异象于她脑海中闪现，这一刻的丰聪耳神子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普通人，令她觉得陌生得有些骇然。她想自己可能忽略了丰聪耳神子本就是个普通人，这种指摘是名不副实的——于是她便只能竭力遏制住双臂的颤抖，尽管对方因高烧而灼热异常，她却觉得即使抱拥着一具骸骨也不会比这更冷。她生硬地转动脖颈看向窗外，天空中悬挂着一轮被剜出血肉模糊的伤口的赤红色太阳，鲜血汩汩流出，形成黄昏时分散发着铁锈味儿的盛景。
接着那只搭在对方背脊上的手无声地抬起，轻轻地碰了碰少女后脑上柔软的金发。
“谁都不想，我的大人。”她缓声说道。
有一瞬间霍青娥觉得自己不再爱那个人了，她感到索然无味，她恨不得就此抽身离开。可她又屈服于自己这种违背原则的仁慈与耐心，饱涨的情绪令她不由收紧搂住那人的臂膀。霍青娥不想承认的是，自己或许只是无法想象面前的这个人怕死、这个人会死——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样。
<2>
“我大概就要死了。”
那约摸是两年多前，或者更久。有时时间在这里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具备价值——丰聪耳神子对霍青娥这样说道。地点是学院里攀满伞形目植物的旧钟楼顶端，夏季蚊虫的振翅声令她烦躁不堪。群青色头发的少女将视线移向被微光环绕的模模糊糊的人影，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头一回见到这个人，否则总该保有些印象。随后对方走近几步，脸庞的轮廓也随之变得清晰。
在她看来来人就如同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任何属于女性的、过于柔美的字眼都无法与对方进行良好的匹配。而显而易见的是——属于女性的曲线在对方的身体上被表现得并不明显。
道出那句没头没脑的谶言时对方的脸上甚至带着笑意，像是在谈论昨天报纸中的漫画板块。
接着来者抬手取下了头上的耳罩，面冲她，背脊挺得笔直：“您就是霍前辈吧？我听说了许多有关您的事情。”
这种客套的措辞显然并没博得霍青娥过多的好感：“那你就更没道理来找我了。”
没错，对方无疑是找来的。如果在授课时间，一个人来到了她用以打发逃课时间的旧钟楼——而选择这个钟楼也不过是她心血来潮——并且准确无误地道出她的身份时，她完全有理由这么相信。至于她所给出的回应也并非完全出于嘲讽的心理，而是一句事实。霍青娥向来就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好学生，学院中那些围绕着她的虚虚实实的传闻中正面部分怕是占不到两成。只是对于那些空穴来风的说法她没有兴趣一一反驳，而在整所学院里都没有能让她产生归属感的团体，这倒是令她乐得轻松。
“我是丰聪耳神子，请多指教。”来人重又将耳罩戴上，神态自若地忽略了她的那句自嘲，“希望您不介意我戴着这个，我有些……唔，特殊情况。”
于是两人各自以不同的节奏进行着这场鸡同鸭讲的谈话。一条丝线她们各执一端，最终丝线的中央被拽得紧紧绷绷，看上去谁都不打算给彼此留什么余地。只是霍青娥这时还未对丰聪耳神子萌生称得上感兴趣的情绪——这往往是同她交往、或开始被她纠缠的重要先决条件——于是总还有将线头丢下的选择。
窗框一角有一张新结成的蛛网，艳丽的节肢动物在其上勤奋劳作。而此时丰聪耳默然地伫立在石头砌成的窗口前，因为没有玻璃的遮挡，微醺的夏风充满着这片原本阴冷狭小的空间，看上去就像对方把太阳强行带入此地一样。
霍青娥叹了口气，打破了这个沉默：“所以？你得了什么病？”
听闻霍青娥主动打探自己的事情，丰聪耳的眼睛似乎因惊喜而亮了起来，头上那如兽耳般上翘的毛发也配合地抖了抖。
“医生说我的肺里有朵雏菊，蓝色的——对，像您的眼睛一样。如果再任它这么生长下去，我迟早有一天会变得无法呼吸。”
“那你打算拿它怎么办？”对此她兴味索然地问道，像在打发一个讨糖的孩子。
“不不，您好有所误会。医生和我都拿它毫无办法，所以我终将被一朵花绞死。”丰聪耳豁达地笑笑，看上去死对她而言比将一句调侃更容易应付，“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做完一些事情。学生们来到这里总有些因由，您该清楚。”
她确实清楚，但是眼前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却显然不该这么清楚。霍青娥半眯起那被形容成雏菊蓝的眼睛，仿佛第一次打算正视那个人一般，视线却越过对方的肩头爬上了窗框。那只蜘蛛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些人生来便能引人瞩目，丰聪耳神子就是这其中的一位。那个人总可以轻而易举地聚集起一些事物，无论是人类、欲望还是魂灵。当霍青娥终于有天肯尽些学生的本分到教学楼里转一转时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事实上她早该察觉了，在初见面时对方展现的可不就是那样一种特质吗？对方好似老电影中人们以为的那种太阳，可以使人没来由地燥热不堪，也可以耀眼得毫无温度——不过更多时候那个人只保持在一个与人恰到好处的距离，谦和而明亮。
受欢迎的人总有它其中的道理，无论是凭着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还是庸俗不堪的脂粉气息。她看到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女环绕在那位新来的人身边有说有笑，夏服的裙裾飘起来，像是一丛白花紧拥着光源。随后太阳的眼睛瞥向她——在本就算不得宽阔的走廊上打照面，被发现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然后微一挥手，被其他人堵得水泄不通的走廊很快辟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小径。不知何时来到人群最外围的丰聪耳微微欠了欠身，右手搭在胸口、左手背后，冲她行了个礼。
本无意在此停留的霍青娥这时偶然听到了自对方身后传来的细碎的讨论，最能引起她注意的却是“丰聪耳大人”这个称呼。她觉得有些好笑，就如同看到一群未熟的孩子凑起来办一场家家酒，其他人扮演爸爸妈妈姐姐妹妹，这个人却担起了国王的身份。
而这种好笑感催生了她的游戏心理。她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来到这位新生的伟人面前，抬起两手，以一种过于亲昵的方式替对方将对方的耳罩两端轻轻抬起，将嘴唇凑近对方的耳垂轻声说了句什么——她看见那双眸子睁大了些，其中翻滚起细细碎碎的波纹。末了她替对方把耳罩调整了番位置，好让那两个“和”字看上去摆得比原先端正些。对方柔软的头发蹭过她的指骨，好像一种不会滞留在皮肤上的花蜜。
这种不知该称作示威还是挑衅的举动于霍青娥来说着实有些幼稚了，可比起这个她更期待眼前这个人、或说这些人的反应。对她而言趣味性显然大于墨守成规和保持仪态。
“谢谢。”
丰聪耳的回应从容而得体，刚刚转瞬即逝的惊愕已经无处可寻。只是这还不算完，一手已经触到了霍青娥的发簪，手指将那簪子旋了旋，好让头发更紧致地缠绕它。
“歪了。”放下手，对方迅速地对这一举动做出了解释。看她似乎一时间有些愣怔，那个人人畜无害地咧嘴一笑，露出一颗藏得很好的八重齿。
本想给这位才相遇不过两次的后辈来个出其不意，却反而被奇妙的手段反将了一军——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打破霍青娥的步调，所以她也只是极为寻常地向对方道了谢。只是这反将一军的手法实在难招人讨厌，反而是她觉得这个人超乎想象的有趣。撇去对这个世界的格局的清醒认知外，对方显然还拥有远比展现出来的领导才能更可怕的东西。
她甚至有种预感，长久以来她所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就在她几乎要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弃之而去时，那个人被恰到好处地送来了这里。这其中是否有何深远的含义她暂且没有多想，但却期待它在日后能够逐渐水落石出。
可是在此之前，这个人还有多少时间能给她？三年？一年？亦或者只有几个月或者几天？也许对方在下一秒就会死去，尽管在如今的丰聪耳神子身上寻觅不到任何一丝将死之人的气息。不过丰聪耳和其他人是不同的，这里的学生对“死亡”和“疾病”并没有任何概念，所以即便临近死亡也不会感到痛苦和警觉。比如此时距离丰聪耳身边最近的那个绿发少女便是如此——那是苏我家的大小姐么，她从记忆中勉勉强强地搜索出这份模糊的印象——实际上那位少女也是刚刚霍青娥同丰聪耳神子传达的信息中的主角。
——“那个孩子就快要死了。”
她悄声说道，确保没有她们之外的第三个人听到。
只是就和丰聪耳拿自己的宿疾——如果那能称之为“宿疾”的话——毫无办法一样，霍青娥同样没能力去挽救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告诉对方也不过是顺口说说罢了，试探那个人的反应才是她的真正目的。至于死亡本身？也许对这里的学生来说，死亡反倒不算是件令人悲悯的事。
她最终又是朝对方一笑，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信步走向同行进的人群相反的方向。
-TBC-
【2自】
这篇是很早以前就开始写的，其实初衷是想写一篇可爱的校园恋爱故事，但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关于世界观的设定和看似矛盾的部分会随着故事的进展做出解释，尽管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篇能让人充满兴趣地读下去的故事233题目仍是涉及剧透，层层叠叠的有非常多的意思，而且有梗，可以随便猜着玩儿XD然后不管是小神子还是青娥，都非常地难写……不过我真是妄想了这个西皮很久尽管知道很困难还是打算试一试（掩）如果愿意来和我聊一聊青娥和神子、聊一聊青神或者这个故事本身，都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以及在这里发东西果然还是很紧张啊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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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03:10:21
染红的潜规则
帝爷的潜规则
变色卡
我一直以为姓丰聪名二婶子的 
发表于 2014-1-12 00:1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