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浴血之凰 于 2014-10-2 15:21 编辑 
 
 8. 深海:空母3(1艘击破、1艘大破丧失战力)  战舰4(1艘击破)  重巡4(2艘击破)  轻巡4(2艘击破)  驱逐16(半数被歼) 装甲空母姬1 追击部队(即被拟制舰娘吸引的部队):重巡1艘、轻巡2艘、驱逐4艘 深海栖舰部队,外围警戒舰队。 尽管拟制舰娘成功吸引了深海栖舰的注意力,但是它们只派出重巡1艘、轻巡2艘、驱逐4艘的小部队追击。主力战舰们围成环状防空阵型,将脆弱的登陆舰和装甲空母姬保护在中央。负责外围警戒的驱逐舰和轻巡们则围绕着内圈进行规律的巡逻/战舰依然留在装甲空母姬的身边,看起来就像是虽然担心敌方骚扰,但也害怕这是诱敌之计的谨慎之举。而被众栖舰犹如众星拱月一般位于其中的装甲空母姬现在就像是位伏在巨兽上沉睡的少女,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静…… 只不过这短暂的平静,随着一艘在巡逻中的深海驱逐舰遭受突如其来的炮击后变成海面上飞散的烟花而打破。 “!!!”深海栖舰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开始寻找攻击源头。其中航母ヲ级头顶上的大嘴更是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舰载机准备起飞——夜晚一直都是它们的天下,这已经可以说是所有人的常识。只要飞机起飞了,那么舰娘们就会陷入跟早上一样甚至更恶劣的状况那个——本应如此的。 当深海舰载机准备起飞的时候,一枚精准的炸弹直接命中了航母ヲ级头顶引起了大爆炸!是舰载机炸弹!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深海栖舰们彻底懵了——除了深海舰载机之外,深夜的天空不应该出现任何的其他物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常识”所束缚的它们,不仅没有开启敌我识别装置(IFF),甚至连雷达的结果也主观忽视掉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何必神经过敏呢。 尽管保留了惯例性的夜间战斗机巡逻,然而那些为数不多的深海栖舰战斗机都被我方机体吸引去了高空,现在中低空完全是毫无防备的状态。 但是它们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种问题。整只舰队在一瞬间苏醒,胡乱照射的探照灯像原始森林中的巨柱,将上空照得亮如白昼。经历了最初混乱的它们迅速组织起高射炮火对空射击。曳光弹与爆炸和焰火交相辉映,宛如正在爆发的活火山。大概是认为敌人是来攻击登陆舰的,那两条大鱼迅速开启护盾然后潜入水中,只留下护卫的人形深海栖舰们呆站在水面上。可是接下来除了炮击和鱼雷之外,还有一支高速驶来的舰娘小队,其中有着赤红双眼的舰娘更是说出那句熟悉的台词开始了作战的序幕: “好了,让最棒的party开始吧!!” 
 9. “距离敌舰队10海里,敌方仍未有任何反应。”先导舰夕立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维持静默的一众舰娘低声说。“我方空袭很成功,敌人现在已经炸开了锅呢。不过……爆炸产出的高热反应使得红外夜视仪没法使用,而强光会损坏微光夜视仪的镜头。” “没有问题!”接过话题的是时雨。“爆炸的反光正好为我们指示敌人,不需要夜视仪器了直接肉眼观瞄接敌就行。”说完她推起夜视仪,露出底下藏蓝色的双眼。“还不够,还不够!各舰继续维持全频道电子干扰,我们需要更加深入。” 就在这时她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异象——某几艘深海栖舰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它们身上镶嵌的炮台缓缓转动似乎马上就能发射。而被火光照亮的敌方航迹清楚地指示了数艘驱逐舰正一鼓作气地冲过来! “为什么会发现我们!明明保密措施已经做得很好了!”盘踞在全部舰娘的心中的都是这个问题。然而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容不得半点犹豫。 “敌人肯定通过观测干扰源的位置获得了我们的情报poi!真是弄巧成拙,早知道就不开干扰机了poi!”夕立高声抱怨着。反正现在已经被发现也无所谓了。“进入第一种战斗配置,驱逐舰四艘一组,轻巡二艘一组,在列位变换为三纵队后告诉突入!” “全舰队收到!灵力炉出力120%,最大战速前进!”“磅!磅!磅!”紧固披风的爆炸螺栓被引爆,黑色织物转瞬间便被高速行驶的舰娘们抛下。加速到三十节的它们如同一柄尖刀直插深海栖舰舰队侧面的软肋! “确认敌方迎击舰队!驱逐舰4,轻巡1!炮雷击战准备!” “需要我们支援吗?”后面传来川内的喊声。 “不需要!你们要节省弹药对付装甲空母姬!看我们的吧!”夕立面对直冲上来的敌人显露无情的嘲笑,“鱼雷发射诸元演算完毕!全弹发射!接下我这一击吧poi!” 紧随着夕立的脚步,白露,时雨,村雨也一齐发射鱼雷。呈扇形齐射的32枚九三式灵子鱼雷鱼贯入水,如同一群嗜血的鲨鱼冲向敌人。二氧化碳迅速溶于海水,看不见鱼雷航迹的深海栖舰们仍然义无反顾的一边冲向舰娘一边开炮,然后炮弹要么打不穿灵力盾,要么就被左突右闪的驱逐舰们躲过了。 眼看就要进入近身战,突入在深海栖舰驱逐舰和轻巡周围爆发出巨大的火花。装填在雷头相当于800千克TNT的炸药在一瞬间引爆,庞大的冲击力瞬间突破它们匆忙展开的灵力盾并直接作用于舰体。几艘倒霉蛋甚至被直接炸出了水面又重重地砸了回去。被胖揍一顿的它们类似眼睛的地方熄灭,像真正的死鱼一样瘫在海面上缓缓下沉。连看都不看它们一眼,舰娘们从敌方尸首中直穿而过。 “发现第二波迎击部队!重巡2,驱逐6!”话音刚落舰队就被比身体还高的水柱覆盖,仿佛在热带雨林中航行。飞溅的海水将全部舰娘浇了个落汤鸡,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这水柱只有战列舰才打得出来!判断有误,敌方有战列舰!”白露惨叫道。 “其余三人先撤退离开敌方火力范围并再装填鱼雷poi!第六驱逐舰队来顶上!”夕立在无线电里吼道。“动作快!想被击沉吗poi!” “那你自己呢?!” 面对其余三人的疑问,“所罗门的噩梦”自嘲般地笑了笑。“那还用说,当然是……突击突击再突击!” 
 10. “太慢了太慢了!”夕立游走在深海栖舰群中横冲直撞,她赤红的眼睛似乎都要变成夜空中的火流星划出一道轨迹,把所有碍事的家伙(说不定还包括舰娘们)甩在后头。有一艘战舰lu级带着两艘驱逐舰打算把她拦下来,结果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以夕立出了名的战斗狂性格来说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采取这种直接突破的方式冲入敌阵,而是简单粗暴地在敌阵中掀起名为混乱的风暴,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就意味着她有着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当然这个理由相信深海栖舰们也相当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阻碍夕立完成目标的话,会遭受怎样的对待呢? 答案很简单,夕立马上露出了残暴的笑容说道:“虽然川内说过不可以恋战……不过‘被敌人阻挡所以把它们歼灭’应该是一个不错的ji……理由吧。也好,就让你们尝一下所罗门的噩梦吧!” 夕立不容分说直接往站在正中的战舰开了几炮,趁着对方注意力被分散时立刻往左侧机动,打算从侧面击破。但同时,那两艘驱逐舰并不是只会呆呆地看着战局发展,它们打出的炮弹正好命中夕立机动前的位置,击起的水柱溅了她一身——如果刚才移动稍慢或者对方能更好预测到她的位置的话估计就会被直击,然后因为受损能力降低被围攻至沉了吧。 寒冷的海水并没有让夕立的头脑冷静下来,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的战斗欲望:夕立边冷笑着说道“还不错嘛”边保持机动,深海战舰回过神来后和驱逐舰一起轮流炮击,霎时间海面似乎变成了一个喷泉制造厂,不同尺寸的喷泉此起彼伏,但就是没有成功的命中目标!反倒是夕立的好几次反击性炮击成功命中,这也让对方三艘舰船的炮击更加疯狂!似乎对它们来说,阻挡本身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在就是要把眼前这艘玩弄着它们的舰娘变成大海的饲料才可泄心头之恨! “好了,游戏也该结束了,掉队太多的话就会被发现了。”夕立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大部队,然后一个急刹车躲开了在自己正前方爆炸的炮弹,然后径直往深海栖舰冲去! 疯狂的举动让那三艘深海栖舰乱了手脚,匆忙的炮击无力地擦过夕立的身边掀起只能充当背景的水柱,而狂犬的速度丝毫不减,脸上的笑容与其说是狰狞不如说大有把自己当做炮弹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气势! 就在这时,敌方战舰终于勉强从恐惧中逃离,连同旁边两艘驱逐舰合共三个炮口瞄准了夕立的前路,只要她继续前进就绝对会被击中! 而这时,夕立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举起自己的单装炮瞄准着深海栖舰,双方都在绝对会打中的距离蓄势待发,但是…… 太迟了,深海战舰脸上的浅笑似乎述说着这一点:在这种距离中只要开炮,夕立就会因为火力不足而被压制,最后无力地沉没在大海之中,而它们顶多就只会受一些无足轻重的伤而已! 所以给我消失吧!深海战舰似乎带着这样的执念开始全力发射,产生的后坐力甚至把自己压的节节后退!而旁边两艘驱逐舰也紧随其后开炮,一时间三个方向的攻击集中起来,巨大的水柱瞬间掩盖了夕立的身影出现了它们的面前!尽管如此,三艘深海栖舰依然持续开始着炮击动作,直至大概是因为炮管过热才停止,而这时它们面前早已毫无声息,只有即将落下的水柱…… ……和冲开水柱,旋转着圆周轨迹打中左右两艘驱逐舰产生爆炸,细看之下还画有狰狞笑容和尖锐眼神的鱼雷。 “啊呀呀,炮击的准头不错,差点就要被打中了,”水柱落下,毫发无伤的夕立依然露着狂妄的笑容,“如果我不是舰娘的话。” “既然已经有了人的外形的话就要好好利用不是吗啊?”夕立冲完最后的距离一拳打在战舰的脸上,“例如后跳什么的!” 被能一拳击穿钢板的攻击方式打蒙的深海战舰不禁连连后退几步,就算想开炮还击但双手也已经因为之前的伤以及过劳无法抬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洞洞的单装炮口渐渐亮起光芒——这种距离……躲不开了…… 猛烈的炮击并没有让战舰沉没,但是也足够让它失去战斗能力安静一会儿了。夕立收回刚才就一直举着的右手——炮口冒出的烟雾述说着已经暂时无法使用的事实,连同因为后坐力造成的酸痛她终于有战斗结束的实感。 “不能使用的装备抛弃的也没事……好了,作战继续……!!”引爆爆炸螺栓将无法使用的装备强制排除,因为安心造成松懈的夕立猛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转身才发现两艘驱逐舰的炮口早就对准自己蓄势待发! “……把战舰当做弃子一直等到我再也没有余力时才出手吗……哈哈,这种风格连我们家的提督都不会学啊,不过他也是异类就是了poi。”躲不开了,这种想法终于出现在夕立脑中,同时她也对自己的轻敌第一次感到苦恼,露出无奈的苦笑,就算尽全力逃跑的话也已经深入敌阵之中,估计也没办法离开了吧…… 看来稍微能理解川内的心情了,希望她不要也露出那种表情就好了……正当夕立决定认命放弃抵抗时,突然发现对面的异样:左侧的深海驱逐舰被八枚鱼雷猛烈攻击,而右侧的则是被炮击——是连装炮! “你到底在干什么,已经说过不要恋战了吧。”“夕立!没事吧!” 伴随着深海驱逐舰缓缓沉没,贝露和时雨的身影出现在夕立眼前,她们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满脸担心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时雨甚至冲上去作势要抱住夕立,赤眼的舰娘连忙顶着贝露堪比西伯利亚冰原的眼神把这个没脑子的家伙推开:“好啦,我不是没事了吗?只是有点累而已!快点追上去继续作战吧!”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让爱担心的祥瑞舰稍微露出安心的表情,夕立看着这个总是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姐妹,心中不禁五味杂陈:“好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继续作战吧。” “恩!”时雨也深知这次作战的重要性,立马转身追上因为开始不耐烦于是先走的贝露,夕立则是随后追上。 “不过……”夕立看着时雨的背影,“我才不会说在那时想到的就是你,更不会说看到你的身影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夕立,你有说什么吗?”“我说,你们太慢了poi!哈哈哈!”“啊,喂!夕立!”“这两个家伙,真的知道这个作战有多么重要吗……” 另一方面…… “终于看到了……这场追逐戏也应该结束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我不禁喉咙干涸,内心的节拍却越加高昂。 而眼前,装甲空母姬的身影在我的眼中不断放大,乃至于即将充斥着所有的视野,散发着无比的存在感;而她脚下的海兽也张开了眼睛,鲜红的瞳孔似乎就在映照着我们充满紧张的脸。 
 11. 虽说在海面上的是一头身长超过30米的巨型海兽,但说到底她的本体还是在此之上的白衣少女。 只是现在她就像是被打扰了睡眠的女王,冷冷地俯视着正在突破重重封锁前来骚扰的蝼蚁们,全身都散发着不可触碰的危险气息。不要说跟她的眼神对上,单单不断接近,我就已经有要被她脚下的巨兽瞬间吞噬的错觉,比起面对她,刚才为了甩开深海栖舰的追击而擦身而过的炮弹显得微不足道——就是这种压倒性的差距。我甚至感谢自己只是兵器不存在感情一说——相信没有人能在这种眼神前保持镇定。 不过……我们的目的并非只是来一睹装甲空母姬的真容,更不是来当她的宠物的饲料: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天还没亮,只要刚才被我们夺去战斗能力的深海栖舰们完全恢复了包抄过来的话一切就完蛋了。只有把眼前的敌人打倒,让它们陷入大混乱中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但是…… “要打倒装甲空母姬的话,”估计作战的最重要阶段应该差不多开始了,华叶看向不时闪耀火光的远方的海面,同时感叹其他的提督居然对此无动于衷,不如说压根就没有发现,“普通的炮击根本不可能击破她的装甲,只有通过大量鱼雷齐射才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之所以说是理论上的可能,”我一边留意着她的动态一边通过自言自语让自己冷静下来,“正是因为能确保鱼雷准确命中的射程实在太短,而且能有强力雷击的,除了雷装巡洋舰之外……” “就只有驱逐舰和轻巡洋舰。”华叶预想着最好以及最坏的情况,“这就是问题所在——让她们能够接近装甲空母姬的方法只有两个……” “要么就是利用战舰进行强火力支援,”我甩开又一艘打算追击的轻巡洋舰,往它的眼睛轰了几炮让其丧失目标后继续前进,已经剩下极短的距离了,“但这并不现实,因为成本和风险实在太高了,而且战舰的炮击就可以给予装甲空母姬可观的伤害了。” “要么就是现在这样,”华叶无意识地紧握着手中纯白的围巾——他一直没有要求舰娘或者船员们回报情况,因为深知就算她们遇到多么可怕的状况自己现在也无能为力,“利用速度突破,使用一击脱离战术,而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就是装甲空母姬被击破,乘着敌方大乱撤离;要么……” “时间不够,大家在敌阵中被围攻至死!”前面已经没有阻挡了,我进一步加快速度,甚至无暇确定到底是不是全员都顺利突破了——或者说我实在不敢确认。 ““生(成)死(败),就在此一举!”” 眼前,装甲空母姬似乎露出了笑容,嘲弄着前来进犯的不知量力者们。 
 12. 面对来犯者们,装甲空母姬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不如说她也没有必要这么做——狮子无须为老鼠的挑战而有所顾忌。 只是她不知道,当老鼠达到了难以忽视的数量,或者有着难以置信的执着时,到底会发挥多大的力量。 我鼓起勇气回头一望,刚才因为要专注于突破而暂时消失在视野中的同伴们重新出现在眼前:神通、晓、雷、电、白露、时雨都在!而且受伤甚微! 但是……还有呢?我不顾装甲空母姬就在眼前,奋力寻找本应出现的三个身影。 难道说……不会吧…… 早上的情境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空中肆无忌惮的深海舰载机、此起彼伏的水柱、因为遭到攻击而抱头鼠窜的友方舰娘…… 还有,因为庇护我而不断遭受攻击,尽管扭曲但依然强挤出微笑的,她的脸庞。 难道说这一次,我又要失去了吗? 记忆的洪流直接向我冲来:今天早上的事、她在最后时刻的笑容、无力地动着的嘴唇说出的话语、最初的相遇、她的胆怯、晚上不敢单独睡的她、在外死撑面子,在内却躲在洗手间狂吐不止的她、一切都是她、她、她……视野变得混乱,呼吸变得急促,总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神通说着什么,但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装甲空母姬轻轻抬起了手,脚下的巨兽也张开了大嘴露出漆黑的炮口,其他舰娘们都已经做好机动回避准备,只有我在那里不知所措,哪怕她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自己;神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抱着我背对装甲空母姬,我却毫无实感,只觉得这是早上的再现。 失去了她,本来就已经难以接受,现在再继续失去,也应该没有问题吧,当我闪过这样的念头时,装甲空母姬的炮口深处逐渐变亮,而神通抱紧我的力度也达到了最大…… 就在这时,一枚鱼雷却划着飞镖般的轨迹命中了装甲空母姬炮口深处,引起了大爆炸,而巨兽上的少女也遭受到炮击,一时掀起火光!——就因为这个奇袭,巨兽嘴里的炮管完全废掉了! “只是这种程度就可以给予伤害了吗poi?比刚才的战舰还不耐打啊poi!”带着特别的口癖,夕立、时雨和贝露她们出现了,“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还说!刚才轻重巡洋舰部队如果不是贝露帮忙的话根本拜托不了!”“……来迟了,因为两个笨蛋。” 我看着犹如从天上掉下来的,奇迹般出现的三个同伴,喉咙中“咔咔”作响就是不能好好地发出声音,怀中的神通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哑口无言,更不用说其他舰娘了。 “……作战,还没有结束。”贝露冷静的眼神让我重新恢复过来:“啊……对,趁装甲空母姬现在由于陷入混乱各舰马上进入预定位置,开始进入雷击战!” 随着我的指示,所有舰娘集结并开始高速机动到装甲空母姬的四周并瞄准由雪凰分析的,她的弱点部位,只等一声令下,大量的鱼雷就会同时发射,成为她沉入海底的最后乐章! “晓、雷、电三舰到位!”“白露级四舰到位!”“神通到位!”“……到位” 当我听到同伴们的回报并准备下达最后的指示时,发现上方一阵寒意,抬头发现装甲空母姬已经从刚才的奇袭中恢复,脸上的从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被轻视的愤怒和好战的狂气!眼中的鲜红也变得更加明亮,正如要把眼前敌人全部燃尽的烈火! 她缓缓抬起手臂,脚下的海域也随之异动,接下来三个半径足有一米的球体就像是突破了海面的封锁慢慢升起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在此之后,球体绕着装甲空母姬有如卫星一样打转,并且裂开一条大缝露出其中的炮口,全身也开始冒出红色的烟雾,就像是从地狱回归复仇的怨灵 不过……看来它们已经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我自信地露出笑容,装甲空母姬面对这番情境先是疑惑地歪歪头,然后才好像察觉到什么猛然看向天空——看向那个本来已经不再平静的天空。 “你觉得……我们敢直接冲过来,就不会预料到浮游要塞的出现吗?” 这下子是你输了!伴随着我的声音,三个浮游要塞在眨眼间遭受袭击,不甘地重新爆炸沉没;而装甲空母姬也遭受波及,下意识举起手抵挡炸弹的攻击,脚下的巨兽更是被鱼雷打得东倒西歪——估计她怎么样都无法想到,不仅是拖住深海栖舰和让航母wo级无力化,甚至还有余力进行空袭吧——仅凭一部轻空母。 “这是最后的舰载机了,如果再有其他援军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加油吧!”耳边传来的千代田的通讯,虽然听起来依然游刃有余,但是我知道就算是她也已经快到极限了。远处的天空正在发亮,而后方的引擎声也在逐渐逼近——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尽管这样也已经够了……就让那些深海栖舰亲眼见识自己最大底牌的覆灭吧。”我将炮口以及鱼雷发射口全部对准前方——那个夺走了她的存在,“全员瞄准!鱼雷、炮击,全体发射!” “是(了解poi)!”一声令下,所有舰娘都把自己最后的鱼雷全部发射出去,连同炮击在装甲空母姬的周围掀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引起的烟雾几乎要把巨兽完全包围,看上去甚至像是绽放着由火焰组成的花朵,正要将它和上面的少女完全覆盖! 少女看着因为破了好几个大洞而身不由己的被拉向大海的巨兽,下意识地扭动身体希望可以从中脱离,当发现这只是徒劳后充满愤恨地看着周围一脸紧张的我们,但已经无法再呼唤出浮游要塞作最后的垂死挣扎——先不说身上已经破破烂烂,她甚至在刚才千代田的空袭中失去了可以成为“手”的部分,除了弯着腰等待海水的淹没外什么都做不了。 没错,只能静静地等待自己的消失,或者说,死亡。 看着装甲空母姬充满不甘的眼神,我却想起了她:不知道在遭受了大量的炸弹以及炮击后,听着死神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时,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心情?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到底会带来什么,又会留下什么? 也许有,也许没有,因为这个答案早已随着她成为海面的光点,散落,然后消逝。 “也许,我并不恨你。”神是鬼差地,我对着装甲空母姬——这个夺走了她的敌人,说出了这个。 她的眼神带有一丝疑惑和惊讶——也许只是我的错觉——但是我忽视这一点继续说道:“舰娘没有感情,所以不管是并肩作战了多久的同伴在战场上消失也不会悲伤,因为我们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今天是你,明天就有可能是我。”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舰娘和深海栖舰在大海拼了性命厮杀,却不存在报仇的意思——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自己战斗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这种情况,只能用“命运”来解释了吧。 “所以……”我说道这里却停下来了:所以?所以什么?不要恨我们?为自己所作所为忏悔?这不是你的错? 都不对,或者说,我都没有资格说。 装甲空母姬脚下的巨兽已经完全沉下去了,而这时我和少女才真正第一次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看着对方:她从刚才开始就静静地听着我说话,脸上的愤怒和不甘也渐渐被疑惑所取代。 而当我语塞时,海水也已经漫上她的脚底,开始向小腿蔓延。她再次低头确认了自己的处境,然后再看向因为无法好好组织语言而愁眉苦脸的我,张嘴——仅仅是口型——说出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词。 “川内,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走了。”神通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不知道她刚才有没有看到装甲空母姬的话,但是她的表情似乎诉说着一个事实:有些东西,不必多问。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当重新睁开时她的小腿已经消失在水平面上了,而她也闭上眼,静静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好了,所有舰娘尽快远离装甲空母姬全速突破撤退!不要被漩涡拉下去,更加不要恋战,我们现在的唯一任务……” 就是活着回去!最后的命令让在场的舰娘重新抖擞精神开始加速撤离,在和神通一起离开时,我再一次回头看向装甲空母姬:她依然是静静地等待着,如同和大海融为一体——可能是距离变远的关系,她的脸和我眼中她的幻影重叠在一起。 “全舰齐射最后的鱼雷,我们撤!” 13. “神通。”成功摆脱了那群追兵后,我开口说道。 “恩?” “我一开始以为,跟着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不,应该说现在有这么想。失去了她,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过下一分钟。明明我根本没有感情,却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应该是什么可笑的故障吧。” “……” “后来被他发现了,所以为了那个,我只能去完成作战。但说到底那只是借口,因为真想拿回来的话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老老实实挨一枪然后睡到结束就好,根本不需要冒这种风险。” 或许,我也期待着,如果能击破装甲空母姬的话,说不定会改变什么,知道些什么,了解到什么。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明白,不管是她,还是自己。这也很正常对吧,毕竟自己的事,永远无法从别人身上找到答案。” 我抓着自己的左胸——人类心脏的位置——里面的空洞感不但没有消退,似乎反而有所增大。 因为航行而流动的空气擦在身上也似乎要夺走所有温度,这就是所谓的“寒冷”吗? “我想,”神通终于开口了,“就算没有明白,但是我们总会得到些什么。提督不是说过吗,我们总会得到或者失去,只要还活着。” “舰娘哪有什么活着,只是还在这里而已。”对于神通的引用,我不禁苦笑,“就算再怎么继续存在,她的答案也已经没办法找到,只能一直困扰、缠绕着我吗……听起来也不错。” “而且……”“香取”就在眼前了,他毫无意外地站在船头,“我相信,最悲伤的人,应该不是我。” 只可惜说着这么耍酷台词的我,居然会在不久之后就被攻陷,自己却毫无察觉。 我知道,或者说相信着一件可能微不足道的事。 在最后时刻,装甲空母姬说的“抱歉”,是我得到的,尽管犹如灰尘,却绝非毫无意义的事物 “提督!千代田的侦察机显示,装甲空母姬受到了巨大伤害,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开始下沉!作战成功了!” 船内的人员们一阵欢呼,他保持沉默。 “装甲空母姬信号不断减弱,舰娘们开始撤退,即将与深海栖舰部队脱离接触。” 船内人员开始紧张工作,他依然沉默。 “舰娘已经摆脱了深海栖舰的追击,正在返航中,统计伤亡情况为零!全员都无事归来……提督?” 无视通讯员的疑惑,他只留下一句“通知佐伯提督他们装甲空母姬已经击破,如果不信的话直接发射侦察机就行了。然后立刻准备夜战歼灭敌方登陆舰队。”就离开了。 直到这时,那条雪白的围巾,依然被他紧紧抓在手中。 
 14. “舰娘已进入格纳库!开始喷淋作业!” “医疗班准备!请问有没有大破的?!” 随着无机质的广播,我们轮流靠在出击口,周围的机械臂将装备逐步卸下并收容回仓库——有问题或者受损的则会被送去维护班进行紧急修理,以免出现被偷袭等突发状况时无法出击。而能活着卸下装备的舰娘,才真正是完成了任务——那个快步走来的家伙常常这么说。 不过回想起来,我们的确做了件相当疯狂的事情。虽然说从结果看的确是成功了,但是某种角度上这是由于各种因素巧合地组合在一起,然后在恰到好处的运气下才完成的。要达成这样理想的结果,估计再来十次也不一定能成功一次吧。 不知道他来到又会说些什么?战果丰硕?多亏了他的战术?还是不足一提?我能毫不犹豫地否定这些假设:其他提督可能会把这些挂在嘴边,但是他不会。 直到他走到面前,我才发现那个依然被抓在手中,甚至有点痕迹:就好像拿在手里的人想将它紧紧握在手中,但又怕变皱的程度。 在其他舰娘的注视下,他默默地帮我带上围巾,刚才还在被握住的地方似乎有些湿润。 然后,他将我紧紧抱住。重复,在其他舰娘的注视下,我被他抱住了。 “喂……喂!你是笨蛋吗?干嘛突然抱过来?都被围观了喂!”我一时间陷入混乱,居然忘记了凭自己的臂力就能挣脱开,只知道抗议和用眼神寻找着贝露并求救:反而被她冰冷的视线刺了个透心凉。这个怪我吗?神通帮忙拉开他!不要一脸欣慰地看着! “你已经很努力了,不管是刚才还是……”他冷静的嗓音让我摆脱了混乱,“这个不是你的错,是我造成的。虽然已经无法得知她的想法,但是我想她也会这么说吧。” 你真的,很努力了。 这是怎样。 我本来……已经决定要放下了,却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明明…… “明明……你才是……最伤心的人才对……舰娘不是人,不会有……有感情才对。所以……绝对不会伤心……也不会……流泪……不管……不管是同伴……还是自己……我们早就准备……准备好会有……会有消失的一天才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声变得混乱,从断断续续变成语无伦次,只知道拼尽全力的嘶吼;眼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睁开束缚,滑过脸庞滴在地上;我甚至庆幸可以回抱他支撑自己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我才真正有了失去那珂的实感:不管是她的身姿还是笑容,都不会再出现我的面前;她的胆怯,不再需要我的安慰;她的懦弱,不再需要我的包容;她的温暖,我再也无法体会;她的声音,我再也无法听见。 她变成了光点从我的怀中消失,再也不会留在我的身边。 ——川内,一直以来很谢谢你。——我是你的姐姐嘛。 ——对不起,常常都要你来帮我把风。——我是你的姐姐嘛。 ——虽然说单人床有点挤,但是能和川内一起睡太好了。——我……没什么。 ——这次就由我来保护你吧。——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谢谢你,川内,一直保护着这样的我。——不,不要,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爱你,对不起。 “一个一个都是这样,总是在这种时候说着这样的话,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不管是人还是舰娘都无不低下头沉默不语,只有我一直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呼喊,就像一个认清现实但还在做无力反抗的小鬼。 在模糊的视野中,我却似乎看到,她的身影逐渐远去——脸上却带着安心的笑容。 “那么神通,她就拜托你了。”“是。” 经过一段也许不算漫长的时间,川内似乎开始平静下来,我把她交给了神通,她也马上接过这个早就各种意义上都筋疲力尽的姐姐。 神通努力地搀扶着川内,看起来虽然不太可靠,但这终究是她们要面对的前路。 “那么我和姐姐就先行告退……”应该开始习惯了身旁多出来的重量,神通行了个礼打算回去时却被我叫住了。 “还有什么吩咐吗提督?”神通回过头来一脸疑惑,而我把头靠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探照灯这种东西,没有命令的话还是不要用比较好。” 神通的眼睛略略睁大,然后看了眼自己腰旁一处不起眼的突出,露出了内心被看穿的苦笑:“不愧是提督,一开始就发现了吗?不过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或许就算是您的命令,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违抗吧。” 毕竟我也是她的妹妹,淡淡地留下这句话后她便搀扶着川内缓缓往房间方向走去。也许从外人看来,或许更像是接妹妹回去的姐姐吧。 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当妹妹吗…… “人必须要不停地做出选择,选择自己的前路……这一点对舰娘也适用吗。”毫无意义的自言自语混入舰内的空气无影无踪,我转身看向那些还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家伙们,挤出一丝苦笑:“大家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其他提督吧。” 伴随着轻轻的欢呼,大家开始三三两两地往房间方向走去。我看了一眼,虽然陆地上应该还是一片漆黑,不过这里的天空估计没多久就会开始变成鱼肚白了吧,更不用说海面很快又会被火光照亮。 终于结束了,我直到现在才有这样的实感。 
 15. “我记得已经说过要舰娘们去休息了吧。” 这应该包括你吧,当我打开舰长房间的门,从毫无光线的黑暗中冲出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舰娘不需要休息,这我昨天早上才说过。而且我是来汇报战况的,佐伯他们已经开始追击被冲散的深海栖舰部队了,估计全歼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我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而是静静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然后走进房间坐在那略微紧绷的大腿上,拿起他的双臂放在身上做环抱状,然后跟他共度这片黑暗。 “这是干嘛。”“昨天早上给你膝枕的报酬。” 你都强调了多少次昨天了,他无奈地说道。 我没有回答,因为这本来就是目的之一:昨天发生的事没必要到了今天还在哀叹,这好像是人类的想法之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又或者十几分钟,环绕在我身上的双臂力度渐渐变大了,但远远没到达抱紧的程度——大概就像是把世界上最脆弱的易碎品抱在环中的程度。 明明舰娘身体的强度远高于人类,他还是这么做了。 “贝露,”后脑勺感觉到他的额头紧贴上来,微弱的呼吸有规律地掠过我的后颈,“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明明这么努力过了,虽然也不是没有预料到会自从那天后总会再一次面对,但是…… 依然让人无法承受,他环抱着我的手无声地述说着。 他的话语犹如吹过枯井的风一般干燥,又像是洒落沙漠的雨水一般缥缈,听起来十分遥远,实在让人无法将这个和刚才把川内温柔地抱在怀中的提督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在这个普通的男人,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 感觉到后颈有东西滑过,我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但在就要到达耳朵附近时又紧紧地握成拳头然后放下——就算它到了他的所在,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现实。 即使无法看到后面,我也可以轻易地想象到他现在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慢慢转过身去,用手指拭去他的眼泪,然后用嘴封住接下来的声音,最后跟他度过一个只有两人的夜晚,最后告诉他我会一直在身边——这种想法我不是没有过,但是…… 前提是我不是舰娘,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舰娘和深海栖舰之间的战斗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言,能活下来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幸运,谁都无法保证昨天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再者,舰娘的寿命本来就只有10~20年,不过高强度的战斗会将这个时间大幅缩短,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还可以保持这个身体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明天? 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清晰地体会到一点——我和他,正在度过完全不同的时间。 所以我也许很羡慕川内她们,因为至少她们可以一起度过相同的时间;又或者,我对那个新来的技术主任有着某种不满,因为她可以经历比我漫长得多的时光。 而我,只能一次次用“舰娘没有感情”来说服自己,一边拼命地缩回伸出的双手,拿起装备和深海栖舰战斗,希望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一边祈祷着自己最后的时光可以晚点到来——如果这个世界有神,而且它还会听到兵器的祈祷。 这种矛盾至极的做法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至于他的绝望和软弱,我除了现在这样静静地陪在旁边装出一副共同承受的模样之外无能为力。 说实话,对这种也许被称作“命运”的东西,我并没有太多的抱怨,相反地有时可能还会报以感激——如果我不是作为兵器而生的话,说不定连和他的相遇都不会发生,更不可能在这里感受着他身上的,真实的温度与心跳。 我闭上双眼,一边感受着背后的体温,一边希望这快要引起耳鸣的,稍纵即逝的寂静可以持续下去。因为只要走出这扇门,我和他又会重新变回原来应有的样子——一个总是担心兵器死活的笨蛋提督,还有一个只知道完成任务的冷漠舰娘。 那么至少,希望现在这段时光,可以平静地度过。 如果允许我再贪心一下,希望至少…… 希望身体中那快要撕裂的痛楚,可以从此消失。 “华叶,战斗结束了,那群家伙把深海栖舰……哎呀……” 好不容易醒来的雪凰没头没脑地闯进舰长室,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景象。 “虽然说今天的确是很累,也不至于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吧。贝露也是,居然坐在华叶大腿上,还是说被当做抱枕呢?”看着两个靠在各自的椅背上沉沉睡去的家伙,雪凰不禁叉腰苦笑。 “不过今天……准确来说应该说是昨天和今天?怎样都无所谓吧。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啊。”看着华叶沉静的睡脸,雪凰还是觉得缺乏实感。但不管是手中的战况汇报,还是现在“香取”中缺少的一个身影以及其他的种种,都共同述说着自己正在身处于现实之中。 “不过比起现实与否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更好奇的果然还是你的事。”雪凰好像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又好像面对什么耀眼的事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造就了你这样的性格呢?看到了什么?还是说遇到了什么?果然是‘那件事件’的后遗症,吗……” 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外界的人和事有这么大的好奇心。你能告诉我吗?如果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的话,那么要到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更加了解你呢?雪凰蹲下身体让自己的视线和华叶平齐时这样想到。 “既然想知道的话那么可以用你来作为交换吗?”突如其来的回答差点让雪凰直接坐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不过接下来的“别乱动,贝露好不容易睡着了。”吓冷静了,于是保持住自己的姿势没有崩溃。 华叶睁开双眼保持着环抱贝露的姿势起身,调整了几次姿势后让她在椅子上伏案而睡,再披上自己的外套,最后才看向依然蹲在一旁的雪凰:“在这里会吵到她的,到甲板上谈吧。” 回航时的天空已经开始发白,不过相对的夜里积聚的寒气似乎为了做最后的挣扎侵蚀着每一个暴露其中的人,雪凰也因此打了个寒战,正要用眼神向华叶抗议却被“其他人要么都睡了要么就有工作,只有这里最安静”和抛过来的黑披风作为回应。考虑到贝露应该还在睡觉,雪凰毫不犹豫地穿上了。 “你刚才说‘用我作为交换’到底是什么意思?”伴随着海浪声,雪凰向着那个沉默的背影问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华叶回过头来开口说道,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既然想知道我的事,那么用你的情报作为交换也应该是情理之中吧。” “我已经听过技术班他们的报告了,”面对似乎有点尴尬的雪凰,华叶并不打算等待,“我一开始就做好了拟制舰娘只能拖延时间的心理准备,让重巡舰娘她们担任护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最后的结果实在太出乎意料了,甚至可以说是超乎想象。操纵拟似舰娘的系统中有一个黑盒,那个黑盒连技术班都无法解析,而你却用最高权限将它打开了。这种权限怎么想也不该属于一个尉级军官。还有你对舰载机进行的临时改装,是活用水面搜索雷达的能力把它改成了预警机了吧。虽然说理论上可以做到,但这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最后再加上敏锐得过分的洞察力和思维……” “这个是因为……”雪凰想说什么,却被华叶打断。 “若是说强化人的话我见过很多。刚来东京报到时见到的帝都近卫师团,全身义体化的他们和机器人简直毫无区别。我还认识在我的祖国里,唯一能和深海栖舰空军争夺制空权的最强空军部队‘首领蜂队’的某个负责人。抑或是那些同样使用脑机接口的机动战士(mobile suit)驾驶员……可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敌还是友?华叶不带感情地看着这个不管怎么看能力都超乎人类的人,无声地提出这个问题。 面对这个迟早都会出现的状况,雪凰轻咬下嘴唇,视线也不知不觉投向地面:现在真的是可以说的时候吗?她不断思考着。 “对不起,现在我还说不出来。”到最后,弃械投降的却是雪凰。“但是我能保证,终有一天我会告诉您,一切的一切。” “是吗。”华叶也没有追问,只是重新看向海面。 就在两人正处于微妙的沉默之中时,舞鹤镇守府渐渐露出它的身姿。 
 16. “你是说,是你派出的部队通过突袭,成功击破装甲空母姬并歼灭敌登陆舰队?” “是的,大将阁下!” 由于不但成功完成任务,而且还获得了低战损击破装甲空母姬这一巨大战果,华叶以及其他提督获得了被接见的机会,不过…… “为什么会是那个家伙拿到功劳啊……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干吗?”站在表彰人群中间的雪凰恨恨地低声说道,对此一旁的华叶只是淡淡地以“你觉得只靠轻巡和驱逐舰就可以击破装甲空母姬,而且整个过程零战损这种事有人会信吗”回应。 而这时站在最前方的佐伯,正笑容满面地准备接受大将的嘉奖。他那兴奋劲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了。 “但是……”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正想这样申辩的雪凰被华叶的眼神逼住了。 “她们能够安全回来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嘉奖了,”华叶看着威风八面的佐伯,脸上毫无表情,“至于军部会给我些什么只是副产品而已,如果一开始就追求这种东西的话就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我。” 面对这种与其说是达观不如说是无欲无求的发言,就算是雪凰也只能乖乖地安静下来继续看这场无聊的闹剧。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身旁的人就是这样的家伙。不然自己也不会对他抱有这么大的兴趣。 “哦,那的确是漂亮的作战啊。”不过作为最高负责人的大将并没有发现下面人的嘀咕细语,只是一脸笑容地赞赏佐伯。 虽说已经是舞鹤镇守府的最高长官,但坐在雪凰等人面前的并不是什么糟老头子:头上的白发和眼神饱含的沧桑也许暗示了他的年龄,但无论是像在顽石雕刻出来的脸庞,还是衣服也无法掩盖的健硕身材,无不让他举手投足间依然充满力量,散发这一种无声的威慑感。甚至让人有种如果现场的年轻提督们逐个和他单挑估计也不能占到便宜的感觉。 这种魄力,只有经过了整场深海栖舰大战,在那个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才会拥有。在舰娘不存在,人类被深海栖舰屠杀殆尽的时代,映照在他的眼里的究竟是怎样的地狱呢? “这不是你的错觉,真的有人这么试过。”华叶的话让雪凰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言自语的毛病,“曾经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提督打算和他单挑,结果全被送医院躺了几天。据说只有‘狼人’们才能和他肉搏……” 毕竟那可是在还没有舰娘存在的大战中存活并且获得这种地位的人,自然会有些手段。雪凰对此也深以为然,不过…… 为什么总觉得这位大将,好像有什么地方有点眼熟? “不过佐伯提督,鄙人好像也听到一些传言,据说你在当天晚上的会议中表现不太冷静啊。”正在佐伯得意之时,大将眯了眯眼睛话锋一转,而这个动作让雪凰不禁抬了抬眉毛:“这似乎不是一个称职的军人的所为啊。” “这……”面对意想不到的责难,佐伯有些许慌张,但很快又恢复冷静,“这的确是一些不理智的情感表现,但是这也给了我击破装甲空母姬的灵感,当然这一点日后也会……”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啊,”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大将对佐伯投以失望的眼神,“华叶提督,请出列。” 听到这里不仅是雪凰,连其他提督都不禁把视线集中在华叶身上,不过当事人倒是目无表情地出列:“我就是华叶提督,有什么事吗?” “想不到居然也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人啊。”大将上下打量了一下华叶后点点头说道,“说起来,之前派遣给你们的援军应该已经归队了吧。” “是的,的确是一位出色的舰娘。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哦?看来获得了不错的评价啊,你觉得呢千代田?” “我也觉得是一个不错的提督哦,如果有机会可以再合作的话应该也不错。”少女的声音从大将身后响起,然后千代田迎着惊讶的目光推门而入,“前提是在一个正常的海面战场上。” “就是这样,我家的千代田受您照顾了。”大将的话语彻底让其他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谁想到之前还被说是一无是处的轻空母居然隶属于镇守府最高长官的部队?居然敢对他手下的舰娘说三道四,这下恐怕闯大祸了。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佐伯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终于意识到之前的狂妄可能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华叶对此却有所预料——虽然也是作战之后的事。 “你是说,千代田的事?”“对。” 就在归航的途中,川内冷静下来找到华叶和雪凰,说的却是这件事。 “虽然说傀儡型的空母可以放出大量舰载机,但是这个数也太多了……我以前在作战中也见过跟她同形态的其他部队的千代田,但是根本没有这个数量。”川内回想起那个晚上千代田一己之力就拉住了大部分深海栖舰的脚步,同时还能派出舰载机攻击浮游要塞的情境,在感叹的同时也难免有所疑惑。 “这么说起来的话……”站在一旁的雪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可疑之处,“在我进行临时改装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千代田的舰载机种类相当豪华,不仅有三菱最新锐的烈风,甚至还有还在研究中的夜攻天山和零夜战,当时还以为毕竟是军部派来的援军,所以事先加强过……难道说这就是她在本来部队时的装备?” 两道疑惑的视线同时看向华叶,他皱了皱眉头就松开了:“这样看来的话确实有点奇怪,不过作战都已经结束了也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就当做是军部的好意吧。” “不如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川内,”被突然点名的舰娘歪了歪头,华叶继续说道,“我一早就已经跟你们说过,舰娘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为了补充战力再次建造也是必要的。这样的话……‘她’会再次出现也不奇怪。” 你会把她看做是她的替代品吗?面对这个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川内稍稍低下视线,不久露出苦笑说道:“老实说,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如果不到面对的时候就没办法处理吧。” “不过回到房间后,神通跟我说了很多。”川内看向不远处露出担心目光的身影,“说真的,舰娘只是兵器,考虑这些既不是我们的职责,甚至不是我们应有的思考。但是……即使是我也明白到并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也知道了自己是被多么地重视着。这样的我,是不是有点太贪心呢?” 所以,就算我们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对我来说应该只会是无法替代的吧。她转身和神通一起离开的身影,不知道在甲板的两人眼中,会在各自的心中泛起怎样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