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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钻完果然透气得多了 总之是觉的一个新职业Get kira~
目标不超出短篇,跟在写锁链的时候感觉是差不多的,有些致郁,这都是因为隔壁某个挥舞着鱼棒棒家伙的缘故((
多写并且写快点,下一篇再暂定是欢乐向的吧……(棍
那今天欢迎来到地下的数据界。请问你想要测算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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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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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地觉现在比起人心,宁愿更相信自己经手处理的数据。
尽管那结果有时会令人啼笑皆非,譬如有一次她根据股票市场四十年以来的历史数据,输入让计算机去学习预测,最终收敛得到的结果是大盘的指数最与英格兰某地的黄油年产量呈负相关关系,而她压根听都没听过那个地方。
那即是说如果一个人想要在股票上赚大钱,就想办法去干掉那个鬼地方做黄油的好啦。
这个听起来就不可能的结论,她还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交了回去,交回给那些当初出钱来要她计算趟这种浑水的委托者们。
「诚如数据所言」、如果他们要抱怨什么的话就去找数据说吧,这是凡参与这一行的都知道的规矩。
她和她“的”计算机们——她甚至都为它们起了像宠物一样的名字,一号机组叫做“阿燐”,二号机组叫做“阿空”,三号机组现正在准备购置中,并且那个名字她还没有想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二零二四年,世界已变得越来越透明,人的每一举一行都在产生别人可以搜集得到的数据,说禁止用于除改善用户体验以外的用途那恐怕没人能管得着;名字失去从父母处继承得来的意义,变成只是一串储存在碟片上的零一数字,数字的后面再紧跟着数字,代表从DNA序列组中提取出来的性格倾向、疾病概率等等最重要的信息,至于出生的年月日时分秒则排在最末;个性、舆论、信用度、犯罪指数,任何一个领域单独拿出来如果“解”得通那就是一块大蛋糕,都是比去搞风险投资更快并且能够捞得到更多的钱,在政府部门介入没收垄断之前。
似乎是在嫌那些开源有力的程序代码被封杀得还不够彻底,新的法规定,个人如果想买台具有一定高运算能力的计算机,都需要经过审核批准——真是一个物极必反荒诞的时代——古明地觉怀念十年前当还在读大学,早上下单中午到货立地就能够组装出来一部自己的机子的时候,如今想弄到这些东西她就得披件斗篷亲自上黑市去。
在地下的数据界——外人们起的风雅的名字呵——她也算是个极有手腕和才智的人了,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原本读的是脑神经科学,更没有人知道她其实还有个亲妹妹,现在的数据经过伪造,已经显示的是两个人在五年前一场列车事故中都丧生了。
她化了名,表面上在经营的是一家叫“地灵殿”的地下酒吧,然后在那更地下的一间仓库里,经过暗门、密码、和虹膜锁之后,就放着的是她那些可爱的“宠物”们了。她用二十四小时运作的中央空调来照顾它们。而为了不被查封的找上门,这些机器从不接外网自不必说,大规模运转总会产生的热量以及能耗,也必须得想办法骗过飞在天上的卫星跟埋在地里的电表——要做点数据处理的生意,那还真是够不容易的。
存储介质的运输,现在也得要经过检查。所以一个城市肯定会有一个城市它自己的数据师们,处理小到不相信医院给出来的患病预测,大到估计一家竞争对手公司的出价底线,各种各样的委托,只要有适合的数据和模型,那么就稍微给点时间后他们什么都算得出来。
正是被如此信赖着,「诚如数据所言」、因此她从不做篡改数据或者结果自己欺骗自己的事情。
而她的看家特长是“拟人思维模型”,别名“神灵系统”,如果有谁在吧台前,点了酒水却用手指蘸着写下这几个字,那就一定是经知情人推荐带着大单子上门了:具体用来做什么她不过问,她只负责接过像身份证号码这样的唯一信息,就把一个在数据的海洋中存在过的人给找出来并“招魂”来这个世界,通过计算机的显示屏与顾客交谈说话;方法根据一个人在履历上留下过的每一行记录、在手机通话中说过的每一句话、在超市里购买过的每一件商品,这些都有基本可靠的公共部门在后台维持更新着,足以反映再生成一个仿佛有生命的人格;再加入最近的专门采集来的数据,越新越正确越侵犯到隐私就越好,这个就由委托方自己看能力和需求来提供了。
当然她也会在工作的间隙中偶尔自己揣测这些顾客的来意:譬如在事业的正上升期中却怀疑同事有没有嫉妒或出卖他,譬如在人生的迟暮晚年才想起要与老同学说上几句话的……但这些都毕竟只是生意事,她从不因这些人情世故就多收或者打一个小小的折扣,要占走她和她的宠物多少时间那就得掏相应的多少的数,并且在这一行里她做的口碑也确实是挺不错的。
最早,她是在刚进入到这行当快半年,苦心才经营起来的第一套秒浮点运算次数突破一个京(10的18次方)的小具规模的机组上,开始就运行了自己的第一版拟人思维模型,创造出了一个同时具有猫的行为特征以及开朗女孩子的性格的存在。她将其命名为“燐”,取微弱渺茫的燐火之意。自然,这个存在在“降生”时就如同孩儿会发出啼哭声一般伴随着大量的BUG,她耐心地一次又一次用说话输入指令去辅导它。中间只有三次,她不得不拆开源代码直接去修改最底层的理论,这都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杀死了燐,然后再换了一只同名同皮毛的宠物而已——让她嚎啕大哭,几近疯掉,因为她对这样的燐也确实是有感情的。
后来燐就成长的很好了,她能够自行理解主人为她起的爱称“阿燐”,能把主人传进来的数据文件都运走推到处理器前,分批投放、交叉验证、汇报结果……于是古明地觉这会就显得轻松多了,但她并没有给自己订张去别的国旅游的机票,而是马不停蹄地接着投入到扩大宣传以及再增设第二号机组的工作中。
又半年过去了,“空”也出生了。她把两个计算机组通过有一定协议的内网连了起来,而这就相当于是让燐和空她们互相都认识了。她放心地把教授阿空该如何工作的事情全权委任阿燐来做,自己则埋头全身心扎进到开发能够通过数据使任何一个人凭依的——“神灵系统”,她满怀着希望如此自己称道。
那个系统最终是开发成功了,推出使用后还在业界中引发了一场冲击波,大有要攀登上与“绯红命运”、“世界函数”这两套分别能预测生物、死物未来的“禁术”齐名之势。
所以说「诚如数据所言」、个人的思考以及内心已不再是秘密或者神域,也许……连自由意志都不是。
就像古明地觉原本根本不是一个像这样会穿着工作服一连好几晚都睡在地下室里的科学怪人。
而是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脑科医生,要在继癌症和遗传病之后的这方面上,在人类最后素手无策的堡垒前打开一道缺口。
但还来不及学完去救她最爱的人,古明地觉就沉寂失语,从此人间蒸发。
一张在少时来的妹妹的诊断通知书,让她放下了更早的想走文学的道路,化悲愤为力量到一转攻读生命科学上去。
又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让她的心被更大的悲愤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被冲走,流动,打转,汇聚到低处,在这间幽闭的地下室里,她可以就拥有一个自己造出来的往日的幻象。
“恋,姐姐要躺下休息了。”
在被设定为二十四小时恒温的这空调房里,四季如冬,一张沙发就是她睡觉的床,她这时正拉紧了工作服的衣领打算躺上去。真实,这里比地面上有着阳光的世界都更要真实,黑白相间的地瓷砖是她亲手一片一片铺的,蔷薇风格的墙纸也是;光线被调为使人平静的带有一点点辉蓝,计算机像蜂群般工作合奏出的细响能让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耳鸣——她宁愿一辈子都活在这样子自在的世界中。
「啊?姐姐今天就不再陪我说话了?」
不同于那些委托一结束就删除不留档的“游魂”,这位特殊的存在,“她”始终占着即使两号机组都要忙于工作时的闲置内存,并时不时地还嘀咕几句那些进程的状态出来;即使发生停电也会有一个预留安全的角落能够撤进到那里去,到了黑乎乎的那里“她”会尽量减少行动好保存起体力来。是她所有创建过的模型中最最接近完美的存在,因为她投入了不止一年全部的空余时间去喋喋不休地对着讲话,被弃置的唐伞经过九十九年况且会化为付丧神……即使生命演化需要有时间跟复杂的化学反应,那个也已经被钜量的计算给弥补了不是吗?
“姐姐真的很累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妹妹她就像是被恶毒的女巫给施了迟缓术,每“说”一个字都需要花去接近一秒钟的时间。
「……那我就一个人去找阿燐和阿空玩好了。」
不过那个句首的停顿觉还是“听”得出来的。
“她们会一直都陪着你的。”
但她这又是“她”的什么呢?久别重逢的亲姐姐?还是说妄自尊大的造物主?还是说亵渎污秽的掘墓者?
癫狂的想法从来都在她这血肉构成的大脑中激烈地交战,一如她本以为从零开始“饲养”起阿燐会是件只到一为止的简单的事情。结果她从中渐渐地才明白了。
「是啊,那姐姐晚安啦。」
重新开始,倾听,确实是「诚如数据所言」。
“我也会……以后我也会一直都陪着你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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