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大小姐著衣時聽到了似歌曲般的音韻，悠遠且沉穩，帶有濃厚異國旋律的長吟。
「又到這個時候了？」大小姐望向窗外，滿月高掛夜空。
「大小姐知道這聲音是哪來的麼？」側耳傾聽，帶點疑惑的口吻詢問大小姐。
「妳不知道？」反倒是大小姐用驚訝的口氣回應我，緋紅的瞳色閃過一絲看到有趣的事時會出現的光芒。
「是我該知道的事麼？」戴上帽子，完成大小姐著衣的最後一個步驟。
「是該知道的事呢？還是不需要知道的事呢？」大小姐彷彿自言自語般的道著，含意不明的笑容絲毫沒有掩飾地出現在幼兒般的臉孔上，「咲夜，等一下我會去圖書館，今晚妳就去找美鈴吧，會得到答案的。」
「美鈴？」重複一次大小姐說出的名字，像是為了確認又像是質疑這個名字與那個聲音的關連。
「沒錯，是美鈴。」大小姐閉上雙眼，笑意逐漸加深，如同看到什麼有趣的事，「對了，帶上一條手帕，今晚會用到的。」
打開櫥櫃，本來慣性要取出紅茶茶葉的手停頓，猶豫一會之後拿出上次在香霖堂拿到的綠茶茶葉，好像是店長不小心進太多貨了，與其事後被魔理沙借去不如先回饋一下其他客戶，挺會做生意的嘛，那位。
不常沖泡紅茶以外的茶葉，但記得去神社時靈夢是如何泡的，熱水沖上茶葉的瞬間，不同於紅茶的香味撲鼻而來，啊、很久以前自己也有喝過美鈴泡的綠茶呢。
手中托著銀盤，來到了大門前。
然後知道聲音是從哪裡傳來了。
美鈴那一向和善的淺藍雙眸，染上淡淡的金，臉頰至頸部鋪上了一層深綠的鱗片。
那不曾停歇的聲音，來自美鈴。
仰頭的舉動似乎是為了讓聲音不受阻礙地發出，美鈴悠然而緩慢地吟詠如歌般的…什麼呢？
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象，不自覺的有些入迷——讓自己著迷的原因是什麼呢…？
帶有細長如野獸般瞳孔的藍眼望過來，那抹金色反射出些許的月光，莫名刺眼。
「咲夜小姐，晚上好，吵到妳了？」即使外貌有少許的改變，但沒有改變的地方依舊沒有變化，例如那總是替人著想的個性。
「沒什麼，晚上辛苦了。」回過神，搖了搖頭，將熱茶遞給美鈴，「怎麼…突然這樣呢？」伸手輕輕地撫過美鈴臉頰旁的鱗片，片片緊密地排在一起，平滑、堅硬。
被這麼問到的美鈴，視線往霧之湖的方向飄去，「我在和老朋友聊天。」接著捧起茶杯大口喝一口，然後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好懷念的味道、很好喝。」
「老朋友？」
陌生的詞彙。
美鈴認識，而自己不認識的人，自己所不清楚的，美鈴的過去——胸口有點悶。
「是誰呢？」
「是和我同種類的妖怪喔。」燦爛的笑顏讓美鈴露出了幾顆利牙，「平常祂很忙，只有在今天這種十年才出現一次、靈力充足的滿月夜可以休息一下子。」
另一種不同於美鈴聲音的低鳴，相同的語言，相似的旋律，幽幽地從遠處傳來。
「祂說了些什麼？」凝視著美鈴臉上的笑容，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大約是在說這幾年的異變規模又大又多，祂那把老骨頭快撐不住了，真是的，明明才幾千幾百歲而已，說這什麼話。」盡責地擔任起翻譯者的角色，美鈴笑語中也道出了兩人已經到達能互相說笑，不算淺的交情，「啊，咲夜小姐等一下喔。」
倚著大門，對美鈴的友人到底在做什麼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還是在一旁安靜地看著，美鈴再次露出認真的表情，面向夜空長鳴。
如歌般的話語，婉轉而美妙的旋律。
稍微嘗試著模仿美鈴的音調，卻驚覺無法發出和美鈴相同的聲音，這種美好的音韻是人類所達不到的麼？
——這感覺就像因為自己是人類，所以無論如何也觸及不到、靠近不了美鈴身為妖怪的那部份。
「嗯！」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點頭，美鈴興沖沖的，像是邀功般地說道：「剛剛我完美的將咲夜小姐泡的綠茶的美味呈現在話語之中了！」
沉默一會，無法克制地輕笑出聲，「十年難得一次的聊天內容說這種小事好麼？」
「咲夜小姐的事才不是小事…」像是不滿判斷標準，美鈴拿起茶杯又豪邁地喝下一口，白色的杯底沾著幾滴翠綠，「真的很好喝啊！未來每個十年我都要說一次！」
似乎變成有點像是賭氣的感覺了，本想笑著安撫美鈴，但每個十年——自己能過幾個十年呢？
糟糕。
停下時間。
自己能有幾個十年呢？
自己只是人類，而美鈴是不折不扣，壽命很長的妖怪。
美鈴的過去趕不上，美鈴的未來也無法參與。
心有點悶。
臉龐有點濕。
嘛、還好大小姐有提醒自己要帶手帕呢。
門衛眨眼的片刻，手中本來已空的茶杯被添滿了綠茶，而女僕長卻消失了。
不明白女僕長為什麼又用能力離開大門，雙肩有些失落地垂下，而對方正好回應了。
[妳真的很喜歡那個人類少女吶，這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什麼時候啊…門衛苦笑著。
[抱歉呢…當時擅自離開那裡跑到紅魔館當門衛，現在又因為咲夜小姐…請多等我一下。]
[我是真的老了，妳明白的吧、年輕的龍。]
[嗯…我知道。]
[明白就好，那天來臨時，可別任性啊。]
[嗯，這當然，咲夜小姐、紅魔館、幻想鄉，不管是那一個我都會好好守護的！]
[……一個人類少女在妳心中地位和整個幻想鄉一樣重要…罷了，每隻龍的信念都不同，妳能堅持並守護好就行了。]
[哈哈…謝謝你，龍神。]
———
理論上不會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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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20:58:54
染红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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