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望之蓝 于 2015-2-2 02:16 编辑
两人就这样站在了富有韧性的树枝上。 玛艾露贝莉很快找到了平衡感，两人便在树枝间小心地跨越着。 最后在距离泷川校长不远的樟树上停下。 两人隐藏在樟树茂盛的枝叶间，精神紧张地注视着树下正在发生的事。
这个夜晚的月亮也是被稀薄的云层遮住。朦胧的月光漠然地洒下。 看不清站在门廊内的人，但是泷川校长的身影倒可以被较为清楚地辨认。 在泷川校长留存于世的照片中，几乎都是戴着巴拿马草帽的形象。今晚的泷川校长，依然是顶着标志一般的巴拿马草帽。四十岁上下，面容消瘦，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敞开的风衣凸显着瘦高的个子。每一处都在彰显着他坚毅中又苦涩的气质。
门廊那里传来了沉闷的笑声，“你说的确实很对。” 泷川不为所动，感到厌烦似地闭上眼睛。 门廊上的人放下手枪，塞进腰间的枪套中，也走下石阶，暴露在月光下。 身形修长，套着一件考究的纯黑大衣，系着针织领带，头戴浅顶软呢帽，看起来比泷川稍显年轻，踌躇满志，散发着与那个物理学家不同的气场。
“今晚的四个人都戴着帽子呐。”宇佐见推了推帽檐，指出这点。 “安静。”玛艾露贝莉瞪了一眼宇佐见。
“我们并不准备处理你。”石阶上的人漫不经心地说着，一步一步缓缓走下。 “也没有打算回收。”泷川接着身后的人的话说下去。 “今晚其实就是老朋友的会面罢了，泷川。”那人踱步到泷川右后方一尺的地方就停下，“怎么样，现在你算是看到了公开的成果。有什么想法？以一个旧式物理学家和我们这个团体的脱离者的角度来看。” “的确是很精妙。是有创见性的理论。这就是你们合作的产物？确实，”泷川顿了顿，“是突破性的。” “合作方不仅是你想的那一方。这可是，时光交错的合作。”那人抬头看了看夜空，让肺部被清凉的空气充满，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不是你能想象的。自从你退出后，不，应该说是自从你主动边缘化之后，你就失去了触碰的资格。” 泷川皱了皱眉，说：“是和八云有关？” “哦？你说的是哪一个八云？”那人带着戏谑的笑容反问。 泷川并不作答。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和那有关的消息都还在那边组织的掌控中，他们可不愿透露出丝毫。”那人将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笑了笑，“这次是加入了新的势力，三方合作。甚至可以说一直以来争斗的两方之所以都加入，一半是为了利益一半是被胁迫。” “那么新势力是占主导地位？这两个理论体系的创立，主要也是他们提出来的咯？” “也不能这么说。”那人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们是提出来总的方向。然后由我们构建了这两个理论体系。” “还真是让人好奇啊。”泷川微微侧过身子，斜眼看了一下身后那人。 “确实是挫伤了我们的自尊。不论是我们这边，还是那边的组织。” “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泷川盯着地面，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他们本来没有介入的必要。”那人走上前，站到泷川身边，“新的可能性。不论如何，他们的出现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人类思想的大变革，已经开始了。”那人用锐利的眼光看向泷川，仿佛是要以此逼迫他去承认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松井。”泷川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难道我否认过吗？” “没错，我即将被划分到旧式物理学的时代中。”泷川似乎被松井的态度激怒，开始来回踱步，仿佛要发泄自己心中的郁愤，“但这并不代表我反对新物理学的时代。是的，是的，我并不是教条主义者。你以为我没有涉足过在你们的推动下新兴的超统一物理学吗？我否认过它的伟大之处吗？没有，是的，我没有。” “冷静点，泷川。”松井拉住泷川的胳膊，泷川恼怒地停下脚步。 泷川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你们提出的相对精神学，确实可以协调并且平衡个人和社会的精神状态。尤其是这种在全球都处于低迷的状态下。” “愈是在这种颓靡的时候，愈是需要我们来推动变革。”松井的声音起伏不待任何情绪。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你们到底在把人类往哪里推？” “我们当然不会放弃人类的尊严，难道我们会甘愿被控制吗？”松井脸上冷酷的线条此刻在月光下更加分明。 “难道我们会甘愿被你们控制吗？”泷川讽刺地看着松井。 “泷川，你这是什么意思？”松井不悦地说。 “你们这群特权主义者。”泷川背过身去，重新面对校门方向，“自诩为幕后的决策者和领导者。” “民众需要我们的推动和指引。一直以来，改变世界的催化剂都是少数人。你也是明了这一点的吧，却在这里说着这种堂皇的话。” “诚然如此，世界由少数人改变。但是我预感，这次你们的做法，已经……”泷川微微垂下头思考着措辞，“未来，失控？也不能这么说……再也不会有‘疯狂’，大概会是那样的未来。” “果然还是独立的物理学家的观点。”松井嘲讽地笑了笑，却并不含恶意，这么多年泷川还是没有变，心中又有种怀念的感觉。 松井很快敛起笑容，严肃得可以用凝重来形容。 然后用清晰的声音说，不，那被称为宣布更为贴切——
“然而，我们想要创造的就是那样的未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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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5 15:39: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