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玉の呗（二）【毛玉文】
～人偶、向日葵の坂道、染红の坂道～
“毛玉，过来……快点！”
忽然的一声呼唤，将正在地面上努力打着滚的我唤回了现实。
带着满身的灰尘和满身的疲倦，我，飘到了它面前。
“诶诶诶！不要靠这么近……去把身体冲一冲，速度点！”
呆呆看着面前那个略显臃肿的油库里，压根就没怎么注意它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它的嘴在一张一合地。
“喔……”
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我向着店外飘去。
——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人类、妖精、幽灵、油库里以及毛玉共存的社会。
距离开公司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不再是演员，也不再是毛玉长——只是作为社会上最为普通的一只毛玉。我在这一个星期中，经历了许多……
在路边花坛中喷灌式洒水器边冲洗着身子，如浆糊一般混乱的思绪被冰凉给打断。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
——离开了公司的我，开始为了生活而打工。在一次次的碰壁后，我的求职旅程最终停在了这里。
人偶之家。
大致冲洗了一下，我甩了甩身子。水花四溅，打在了花坛中的花草上边。我抬头望了望，天阴沉沉的地，就要下雨了。
觉得身上没这么湿了，我感觉回到了店内。
——
“去清理一下架子，利索点……坏了你赔啊！哈？”
“唔……”
眼前的这只COS成爱丽丝的油库里正是我的老板，人偶之家的主人。性格乖张不说，脾气也异常地差。不过我倒是可以忍受的下来——或许这和毛玉们天生能随遇而安的本性有关吧。
腹诽着，我在人偶间穿梭。用浑身的白毛来清理灰尘，这就是我的工作。从大架子间看去，它将自己那比其它油库里稍胖一点的身体塞在正常大小的爱丽丝COS装中，那像是气球一样的身体因为挤压而肿胀，让人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爆掉了。而这也让我触景生情地怀念起过去在“幻想乡”公司时，那位扮演爱丽丝的演员还夸过我们毛玉，说我们毛茸茸圆滚滚的，异常可爱。
“啊……阿嚏！”
打扫好第一排第一层的架子，我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只灰毛玉了。飘出店子在花坛中冲洗了冲，我很快地又回去继续打扫起来。老板爱丽丝油库里坐在柜台前半眯着眼，口水从它嘴角流了出来。
这么说来，店里好像真没什么顾客来过。在打工到现在为止这一个星期里，总共也只来了两只妖精两只毛玉和两只油库里（我还记得这两只油库里还分别COS成了灵梦与魔理沙）。不过也是，幽灵的话压根就不会光顾这种店，而人类则会选择去由人类他们自己开的人偶店，毕竟那更符合他们的审美观。
看着架子上一个个神情木讷的人偶，内心不禁感觉有点毛毛的。在暗自吐槽着的同时，也更加快速地在人偶间穿梭。我敢说，其它毛玉们根本就不敢这样做。我的敏捷就是在“幻想乡”公司时练出来的。在这些傻傻的人偶中穿梭简直就和吃饭一样简单。
“喂！毛玉！去把垃圾倒掉。”
“喔！”
停下用身上的白毛充当掸子的举动，我应了一声。
——
如料想的一般，雨泼下来了。
没错，就是泼。和“倾盆大雨”这个词形容的一般无二。每一滴雨水打在身上都能感觉到那沉重的份量，花坛中的花花草草也都被打得低下了头。在弥漫着的雾雨中回到店内，我习惯性地甩了甩身子……
“喂！你够了你！喂！呿……可恶啊……”
视野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感到身体被什么东西一压，便直直撞在了地上。
头晕眼花间，忽然又是一股巨力从上方传来。压在了我身上，令人窒息。
“……叫你甩……甩啊！再甩啊！哈？要是东西因此而受潮，你赔的起吗？哈？这次只是小小的教训，给我记住了！”
老板的声音从上传来，好像说了些什么？身体被巨力一次又一次地挤压着，在地板上咯的生疼。空气从体内不断地被挤入挤出……
“喂！死了吗？没死就赶紧给我继续清理架子去，不要偷懒！”
“……”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逐渐恢复。看来是昏迷了的样子，不过应该也没昏多久。
痛，无处不痛。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针扎般的疼痛便一股脑的涌来。缓慢从毛巾中拖出自己的身体，稍微动了动，并没感受到什么不正常的剧痛，暗自庆幸还好并无什么大碍。
向边上仿佛更胖了一圈的油库里老板道了个歉，发誓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后，便衔着地上刚才把我裹住的那块黑色毛巾，用它擦干了刚才被我甩出的水弄湿的地方。
忍耐……这不算什么的。我一边干活，一边对自己说着。过去在“幻想乡”公司的毛玉们没这么被暴力对待过，并不代表在这个社会上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啊！有多少毛玉们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遭受着刁难与责骂，却只能默默忍受——只因混口饱饭吃吃。
因为这就是社会的规则啊！
低等者就是高等者手中的牵线人偶，身不由己，只是希望高等者能大发慈悲，可这终究只是低等者心中一个美好的奢愿罢了……
是啊，毛玉们才不会去抱怨什么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做事多拿点报酬嗯嗯……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雨点狠狠地敲击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呤叮呤，哐啷哐啷，乒乒乓乓，就像是安眠曲一般蛊人心弦，催眠了柜台前的爱丽丝油库里。而我则不断地进出店内，独自在大雨间冲洗着身上的灰尘。忽然，有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我再一次回到了店内，在地上的毛巾上蹭干。
任务已经完成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架子，成就感在心中浮现。这时，才发现身上的疼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脱力的疲惫。
将湿透的毛巾，在桌脚上绕了一圈后，用力咬住，开始死命地旋转着身体。水从毛巾中被拧出，流在了下方的盆子之中。
将一切打扫干净，趴在了地上。听着那大自然的奏乐，眼睛也一下子闭了起来……
——
“诶！？竟然敢偷懒！？”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怒喝，一把剪刀竟这么飞了过来，插在了我身边的地板上。而空中，还飘散着几撮白毛……
“呜哇！”
这突然的一下立刻将我吓醒。赶紧转过头看着老板一点点地靠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你这懒虫！信不信我剪了你啊！竟然敢偷懒……”
“……可是……您吩咐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啊……”
“喔？”
它露出一丝惊讶，转过头便去检查起来……
——的确，正如那毛玉所言，已经是打扫干净了。
没有人比它更清楚这家店内灰尘的堆积程度了。它相信，如果有风能把店内的灰尘吹散开来，那这间小屋将会成为一片灰暗的空间……
也正因此，此时的它对自己几天前的眼光是更加自豪了。它更加坚定了要以绝对的强压控制住这只毛玉的决心，使这只毛玉能像它店里的人偶一样，完完全全地听命于它，成为它的禁脔，成为一只真正的人偶。
——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给他个甜枣吃吃呢……
想着想着，它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
而此刻的我，并不知晓由于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我的命运将发生多大的变化。此刻的我，反倒是沉浸在刚才老板所露出的那丝惊讶中，感受着自内心滋生的那种优越。
不过，只是一瞬而已。
自空中缓缓飘落的白毛，在我的眼前舞蹈着。剪刀直直地用单脚独立在木质的地板上。而我身体右侧毛玉们引以为傲的白毛，正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述说着刚才发生的惨剧……
——可恶……当时为什么要选在这里……
将目光射向始作俑者——此时的它正背对着我，检查着我任务的完成程度。
“差点……差点就要被刺中了啊混蛋……”
眼睛飘在了那独立着的剪刀之上，内心不断翻滚着黑色的念头。
只是想想罢了。
只是……这种黑暗而不正常的遭遇还要持续多久？
……不久了，半个月不到。
或许是心里还残留有一丝小小的期望，期望着什么时候能再次回到“幻想乡”公司吧……
是啊，不久还有几天吗？再忍忍吧……
想想，前几天不都是很平和的过去了吗？虽然被使唤来使唤去地真的很累，也有着被暴力对待的事实，但今天这次……或许是异变吧……
“嗯……没事吧？”
在我不断挣扎的这段时间，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意外地，它竟然说出这种话。
不过，也松了口气，这更让我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用嘴拔起剪刀，反衔着递给了它。
“嗯……总之……不错……反正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接过剪刀，她也摆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怎么看都很假，不过，内心倒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它对我微笑。
“是！”
高声应了一句，我转过头，轻盈地飘出了小店。
——
雨后的空气异常的清新，所有的东西仿佛都被重新涮洗过一遍，显得格外明艳，内心欢快而轻松。
不过呢，还是有不少令人遗憾的，譬如那边的花。
花坛那边，原来朵朵的白花，都已经被刚才那场大雨打得支离破碎，一朵朵地散落在地上。污泥沾染在上面，隐约在预示着什么。
——不知道家那边的向日葵会不会有什么事呢？
应该没事吧……
向日葵可是很顽强的呢！
虽然这么说，但内心还是有点担忧。这么想着，我向家赶去。
——
向日葵的坂道。
毛玉们的家。
虽然都是些素不相识的毛玉们，但不认识的话去认识不就好了吗？
身为社会最底层的存在，如果我们还不团结起来，那还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对吧？
——
太阳逐渐落下山头，夕阳将世界染成一片血红。
而我也回到了向日葵的坂道。
在被染红的坂道两边，是一排排永远抬着头的向日葵。它们像是有着无尽的元气，能昂首度过每一天的生活。无论天气是好是坏，也无论是否即将迎来生命的尽头，它们都会抬着头，看着太阳，充满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这点可是和毛玉们一样的哦！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毛玉们才能和向日葵们共同生活吧！
正这么想着，隐隐约约间，飘来了一阵歌声。
我知道，那是毛玉们的歌声，而它们正在唱的，是毛玉们的歌曲。
“雪白的花/漫无际涯
晚风吹来/飘飘洒洒
雪白的它/正在玩耍
躲在丛中/装作花
小的时候/不懂事啊
只懂得如何去玩耍
即使受伤/也不会怕
也还会一步一步/向前呐
啊！幼年时期的毛玉啊！
像是/一往直前的冒险家
躲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下
过得/愉快而潇洒
啊跳着欢快的舞蹈啊
这都是/回忆啊”
循着歌声，我来到了毛玉们聚集的大本营。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篝火边，一只只毛玉们正聚在一起跳着舞，唱着歌。一看到我，它们便向我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啊！你的毛怎么了？！”
“诶？没……没什么啦……”
“有什么事说出来会好点，我们都会帮你的哦！”
“嗯嗯！”
“金黄的花/转着圆盘
太阳落下/说着梦话
如今的它/早已长大
早已离开/它的家
独自生活/在阳光下
却时常挂念起大家
日复一日/地工作啊
像是被操控着的人偶啊
啊！长大后的毛玉啊！
像是/风中飘洒的白花
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下
饱受/刁难与责骂
而那段共同的回忆啊
早已经/不在啦”
“好啦好啦，早上发生的事就忘掉吧，现在就放轻松放轻松！”
一只毛玉推着我，来到火堆边上。我们相互蹭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与善意。
歌声，在篝火旁再次响起——
“啊！雪白的毛玉啊！
就像/那永不枯萎的花
团聚/在向日葵的坂道下
是那/温暖的新家
请带上爱的微笑啊
请永远/守护它”
——是啊，无论遇到什么，毛玉们都要向前看，要向向日葵一般，朝着光明看喔！
【我们都是毛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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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9 17:01:08
染红的潜规则
帝爷的潜规则
变色卡
发表于 2011-5-29 17:26:19
发表于 2011-5-29 20: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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