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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圣诞节耶,本来打算写欧罗巴之卷的故事的,但最近有点卡文,所以重写了一下以前构思的现世之卷的开头,因为是重写,所以十分接地气的加了个after,希望尼古拉斯爷爷能够将更多更妙的灵感作为礼物送给我。
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云深不知路归处,道入幻想渺人途——————
初冬的寒冷季风顺着洋流巡许而上,粼粼水光之中——映射出这朝阳灼升之国。
这里是旭日东照之地,此处为樱花缭绕之乡。
清晨的都台场展厅外,倒梯形的概念化建筑张扬着向八方招展,略失几分活力的晨日投放的热度被隔绝在大片的阴影之外,让这个早晨显得愈发清冷。
但却难以浇却生命的热情。
四面大门之外,石砖规整铺就的宽阔广场之上,用条带细密切割开来的步道上,安分的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女众人,若游客一般随身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或是大容量背包之人比比皆是,在尽量做到不妨碍通行的情况下,鬼斧神工的利用着狭窄的间隙放下一个又一个的睡袋,蜷缩着谋取温暖,密密麻麻的排布开来,如同一片缀满蝉蛹的森林。
那建物被汹汹军马兵临城下,似乎并非展览中心而是某个帝国最后即将陷落的王都一般。
在侧面的仓库门口,是被净空的载货与工作人员通道,穿着爽朗的蓝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进进出出,敞开的闸门旁是按规格堆砌好了的展品,推着货装手推车的人员拿着清单与此刻仍未确认完毕的参展摊主讨论着细节,一派繁忙的景象。
“那么,这应该是最后一批了,两位小姐。”不知是寒冷,还是工作的原因而使得脸颊变的极为红润,年轻的工作人员捏着手中的清单最后一次对比,然后有些紧张看着自己面前等待着他答复的人儿。
男子眼中映照而出的,是两朵即使在寒风中仍盎然绽放的四季之花。
素雅的鹅白色绒服将佳人包裹在温室之中,本应该显得有些臃肿的羽绒下,却盖不住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不属于东方人的血统所带来的淡金色长发,其所流露出的光泽比这冬日的朝阳耀眼不知几多,柔软的垂落在肩头将这白净之中点缀出几分雍容,后首的长发被拢起在中位扎成一个端庄的发髻,宛如一个贵气的美妇,但与这气质和发色的血统所不同,一张标致而柔美的东方女子特有的鹅蛋脸上,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的弧度是如此的年轻,半阖着的眼眉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妖冶的光华,成熟与青涩,妖冶与纯净,糅合而成这矛盾到了极致的画面。
仅仅是站在她面前,都有一种熏熏欲醉了的靡靡。
“真是麻烦你了,不知如何感激。”也是理所当然的,接下这应酬的并非这位欺霜傲雪的女性,若清泉般流淌开来的音色宛若风铃,说话之人乃是旁边作为陪衬的伴侣。
而说是陪衬却是有些过分了。
淡紫色的袍服似乎与身旁主位的女性所穿款式同出一人之手,不似那璧人般花枝招展,后侧半步,矜持之中是一份薄薄的淡雅,浅浅的和风绒装,紫中带红的细碎短发堪堪及至肩头,如同沾染着墨滴垂下的毫椽,由浓稠渐至清淡,柔和的过渡让整体看起来如同一卷被浸透了的宣纸画,侧边缀饰着的山茶花朵,忤逆着这寒冬,旁若无人的绽放着娇艳。
这二人一张一弛,一者傲寒六度,一者玉烟馨醇,当可谓是——
一线春色开罢,庭池又绽荷花。
如此盛宴自然不是凭着一腔热情,作为志愿者参与工作的眼前这位小哥所能消受的,仅仅是身处在这遍染芳华的庭院中,便被那馨香所浸润的溃不成军,此时那还分得清女子口中的话语,傻傻的点了点头,便呆立在那里没了动静。
那少女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倒也不觉得好笑或是什么,而是檀口微开,打算提醒两句。
但还没来得及说上些什么,自己身前的那位大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原本冷峻的凤眉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阖的双眸掠出一丝华光,没有理会身前身后的二人,转身移步,又是往某个方向走去。
没可奈何的少女还是保持了极好的修养与风度,在向那位工作人员再次致以谢意后,不疾不徐的缀在她的身后走去。
硬质的皮靴后跟在水泥地上踏出一阵旋律,交错攀附,及至膝前,鞋带结成简朴的蝴蝶,在前行之中伴随着主人的动作规则的律动轻扇二翅。
突如其来的行动,而后又毫无征兆的停下。
“紫大人?”乖巧的跟随在她身后的少女,注意到那变化了的情绪所宣泄而出的气机,直到此时才提出自己心头的疑问。
“来了。”直到现在,女子才舍得说出那么一个词来,明明是足以让人魂不守舍的音色,却愣是被一股淡漠和冰冷压住了那灵魂,似乎是将什么确定了下来,半转过身来,被身后的少女唤作‘紫’之人并没有回头去看她,或是给她一个答复,平静下来的眉宇复还一派清峻,刚刚还有神的张开的双眼此时又虚下眼睑落定,再次变回原本那幅无所谓的样子。
“我此次带你来的意图,你知道么?”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虽然是在提问,但女子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贤者大人自有考量,阿求怎敢妄自揣测。”轻阖下双眸,精确的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恭谨的立在女子身后,即使并未有瞩意于自己,少女仍未有抬头与她对视的想法,一贯如此,低眉顺目。
明明面容上只是年龄相近的邻家姐妹模样,但宛若天堑般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隔阂,却自始至终、清晰明确的提醒着自己应该秉持着怎样的态度。
“猜猜看——”略微翘起的尾音让那有些冰冷的外壳消解了几分,流泄出一丝生气。
“??——”有些惊异,眼前的这位大人并不是能说出这般充满劝诱语气的话语之人,一贯的认知在此刻被打破,但并非所有的特殊都是良性的,女子此刻的心情愈发让少女捉摸不透,虽然心中有万千思绪辗转,但最终她还是选择的退缩。
“不,大人深谋远虑,阿求猜不............”如同往日一般保持着这疏离的谦卑,阿求本以为无懈可击的推脱却在下一刻被女子的举动所击溃。
被绵软的发丝围拢在中间的脸蛋,往日倾斜着低下而隐藏起来的精致面容,自下颌传来的托举之力,如同是在挑逗着少女一般,就在刚才,被少女唤作‘紫’的那位大人,用食指轻柔却坚定的将那幅容颜呈递在自己的面前。
经年累月的惯性下,那面对此人不敢违逆的顺从,即使此刻是如此的不知所措,少女仍然顺从的踮起了脚尖,身高的差距让这个姿势显得有些艰难,但却只能由着她的兴致做出反应,虽然宠辱不惊,但那若雕刻般生硬的面容上,仍然有迹可循的崩裂开一丝动摇。
因为今日太多太多的不同以往。
“大人——?”仅仅是孱弱的人类之躯,无论再怎么刻意,此刻肌体的界限也不能允许少女再保持之前的那份生分,再努力坚持了些许不足一提的时间后,少女被迫松开步伐向前,终于跨进了半步之遥的禁区。
紫色与紫色的眸子目光于此刻交接,少女与少女之间的距离被刻意地破坏了。
“猜猜看——”
还是那样一句话,但女子的冰冷却已经完全消解开来,那轻轻抿起的嘴角虽然只是浅尝辄止的勾出一个弧度,但因为这画龙点睛的一笔,却绽放出绚烂到让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好美——’
阿求这样想着,脑中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年头,什么亲疏之分,主从之别都不知被抛到了哪个旮旯角落里去,只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女子。
有多少世,没有再看到过这位大人露出这样的笑容?记载之中,冰冷的常日充斥在字里行间,无论是古老的石板与龟甲,还是衰朽的竹简与布帛,抑或是那编篡成卷的书册,暗室之中堆砌而成的浩若烟海,流转无数岁月的誊传之中,全然没有对这种美丽有过哪怕半分的描述记载,白与黑之中只有史实而没有半分情致。
这该叫妾身如何是好?
‘为什么?’震撼和动摇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疑问。
“真冷啊——”或许一开始就没有希求过在这位进退有度的随从身上得到答案,紫抬起双手放在少女的肩上,温柔地将那因为方才那番突兀的举动而缭乱了的发丝理顺,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触在她颈部暴露出的肌肤上,在那一片温润上激起一抹红润,阿求不可自抑的抖动了数下打乱了她指间的节奏,少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却发现根本没有如何变化。
但——即使是如此的冰冷,却也有着生命的律动,那寒流之下微不可察的温暖顺着指尖传递过来,这种感觉与认知是如此的新奇。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去了解眼前的这位存在,或许她也会笑,她也会哭,她也会有烦闷不解的时候,她也会有喜极而泣的瞬息?
‘紫大人也会感觉到冷么。’这句话仅仅留在阿求的心中,并未有打算诉诸询问一途,在自己已经快要凝固了的认知中,这或许只是紫大人又一次的兴之所至,自己所能做的,也唯只是亦步亦趋的应从。
“但是——”笑着看着少女又退回自己半步之外,紫只能嘲叹自己所带给她的根深蒂固。
‘但是?’
“——却是个好天气呢——”反手轻抚过少女的面颊,离开之时却又缭乱了鬓边。
长街之上,错落有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赴约之人,已然前来。
与此同时,东京国际机场之上,轰鸣声中,又一架客机,准时降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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