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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短篇] 画神(古都,一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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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 13:07: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宴之敖者 于 2015-1-2 13:08 编辑

人类创造不出一只臭虫,但能创造一打神。

物部布都高举火把,跑得飞快。一尊又一尊的佛像跟着主殿一起被祝融的战车马兵吞噬,飞灰和烟柱直冲上碧蓝的天空。
“干什么打我!反正也只是祈求也不会得到结果的木块不是吗!这样的东西有什么用,就是烧也烧不出舍利来啊!”
被愤怒的僧人抓住,按在地上狠揍时,物部布都大喊着,喷出口水和血液来,还有被打落的牙齿。

“您说她这么作死是要干什么呢?”
本来是想反问“我怎么知道”的。但屠自古想,自己确实是知道。将憎恶转化为行动,进而癫狂的作恶起来,这种自我展示甚至是标榜的感觉,物部布都真是个纯粹的愉快犯啊。但是屠自古认为这简直是一种撒娇。向谁撒娇?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反正不是自己。
渡海而来的仙人留下伤药就走了。那个人的话不能太往心里去,否则会把自己绕得死死地。屠自古把伤药在水里化开,为布都抹在伤口上。窗外有雨,空气清凉,这让布都的伤口好受了些。她对于自己的痛苦有种漠视的态度,但既然漠视,必然是有事实基础的,是不是?
“你听到了没?刚刚霍青娥说你是在作死。”

“你也这么想?”

“我认为你活该。”屠自古按了一下布都背上的一条青色的淤伤,布都额头马上就见了汗。屠自古冷笑道:“既然要搞事,为什么不跑得快些。落得一身伤被人扔在门口,指望着谁心疼你呢?”
这句话比伤口还疼。谁不知道物部氏早就被指为朝敌,一门皆死于刀兵。倘若物部大连尚在,谁敢这么打他妹妹,恐怕是连骨头都会被他拆成一片片的。但屠自古才不管这些呢,布都自找的,包括她哥也是被她害死的。一个人,自己的亲族都能舍弃,还有什么疯事做不出来?反正屠自古不“心疼”她,也不“可怜”她。

“我就是看她们不顺眼。好像真的有佛祖存在一样。”布都咬紧了牙关,就算牙齿都被打落了几颗,她的舌头还是好好的,还能让她说说骂骂。“要真是有佛祖的话,现在就一道闪电劈死我啊!”

话音未落,窗外一阵闷雷,低沉得像是刚刚擦过房顶。屠自古感到布都在自己的手下明显地畏缩了一下,叹了口气,把布都翻过来,撬开她的嘴塞进一粒青娥带来的,连断了的牙和骨头都能很快接好长出的“回天丹”,看着布都苦得不能开口的表情,责备道:“小心着点,天谴了。”

“你以为我怕了?”把回天丹咽下去,布都还是惯常的冷笑。“只恨……只恨我背上无翅,不然我早就飞到天上去,和神佛理论理论。”

“人家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早就把你贬到九幽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上完了药,屠自古给布都缠好白布,塞进被子。“早点睡吧。下次再去烧寺,不用别人,我就亲自打断你的腿。”

“怎么,给你添麻烦咯?抱歉。”

“谁说是我啊?你也算太子大人的近臣了,自己检点些,不然连太子大人的风评也会跟着受害。”
屠自古吹灭了布都房间里的灯,关上门,走了出去……一路上每个遇到的人都在向她行礼。她不像布都,除了犯疯病以外没别的事好干。她是太子的妻子和心腹,有大量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她能想像出现在自己桌上摊满的文书;那位大人不喜欢太枯燥的工作,只会拣她自己感兴趣的。现在还不是屠自古睡觉的时间。她早起晚睡,宵衣旰食……只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或者说,为了成为对那位大人来说更有用的人。她和布都可是不一样的。
而其中一项工作就是寺院的修缮费用。他们是不会找家破人亡的布都要钱的。即使想还,布都也还不起。所以请款单自然送到了太子门下,而乖觉的侍从当然会送到屠自古这里。屠自古心想,布都你就不能可怜一下管钱库的那个老爷子吗?每次从他那里领钱他都哭得像死了亲妈一样。
但想归想,屠自古还是在请款单上画了花押。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就像是自己虽然是崇佛的苏我马子的女儿,但自己在信仰上是和布都与太子一样这件事;就像是明知道太子什么都不会计较,甚至思维都不能按常理推断,自己还是只能用这种笨拙而常规的方式帮助她的这件事。都是没办法。

三天之后,和尚们拿着钱袋子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府衙,除了开始时象征性地对太子大人表达了几句谢意之外,其他没说什么好话。年轻莽撞的漏出了“冥罚”“天谴”,年长老成的则是“感谢佛祖”“佛陀显灵”之类。总之,他们能得到这一大笔钱,足够起新寺刻新像带点回扣和零头,似乎是与这俗世的人们没有一点关系的,全是佛祖保佑的结果,全不想想万一屠自古心情不好,只批准可怜的一点点,剩下的全让他们去募捐是个什么后果。
不过屠自古也不去计较。毕竟自己是苏我马子的女儿,又是表面崇佛的太子的下属,面子功夫总是要做的。她只愿那个家伙别再给自己添麻烦就行了——

“那边的大和尚们!”
青空下传来一声长啸,屠自古差点没把杯子摔地上。
“前几天我酒后无德,焚烧佛寺,还真是抱歉了啊!在下特意请高手匠人画了一幅佛陀巨像来赔礼,望和尚们包涵!”
屠自古和光头们一起抬头看,布都在府衙外的两棵参天古树间高高地拉了一道绳子,坠下一大幅白布来,上面用红颜料大大地画了一尊佛像,虽然“高手”这两个字是夸张了,但起码形神兼备,也算不错了。和尚们见状,纷纷合掌念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恶人见觉,往生极乐”之类的,屠自古则是在心里算这白布和颜料一共花了多少钱,这笔钱免不了从公帑里出。
但马上就有人发现不对了。一股腥气从画像上传了出来,还引了不少苍蝇叮在画像上。有好动的过去摸了摸,画像未干处着手粘滞,那人大着胆子闻闻尝尝,哀叫道:“是血!是血!”
顿时光头皆大哗,有骂布都不敬的,有为尝血的忏悔的,老实怕事的低头念佛,血气方刚的就要捡石头砸在树枝上笑得打滚的布都。屠自古一阵头晕,心里想的和前几天霍青娥所说的一样:“你说她那么作死是要干什么呢?”
人群越发的哄响了。吵得屠自古和其他人脑里都发昏。一个个光头在夏天近午的阳光下,纷纷反照出白白的光,因大声咆哮而冒出的油汗使这亮更加的白而且亮了,一个个佛门子弟,把平时的和善与谦卑收起,争先恐后地讨伐一个佛敌,从眼睛里露出的不光是其他光头映出的白光,还有狼般的凶心、兔子似的怯懦和狐狸样的狡猾……凶心不消说了,那怯懦和狡猾是混在一起的,既要显示出自己一心为佛不惜献身的勇气来,但又不敢拾石头或是摇树,站在那里只是骂。骂得地上的尘土都激了起来,让夏天更加热了……
但这样总不是办法。屠自古无奈,叫来几个执刀拿弓的武士把人群分开,锋刃所反射出的光和光头上反射出的光映在一起,更加晃眼。屠自古拿出凶相喝道:“都回去!疯子有什么好看!”
大抵是被“疯子”说服,又或是出鞘的刀凶恶,和尚们走了,带着一片片的白光;屠自古遣武士把白布取下来烧掉,招呼抱着树枝的布都道:“下来吧,我不打你。”

但布都一直在树上闹别扭,直到晚上才下来。
“屠自古,你觉得是佛伟大,还是太子伟大?”

面对这个问题,屠自古用了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了——她打了布都一顿。

“你说好了不打我的!”

“为你的问题打你,不是为你白天的事。”

“我只是提了个问题而已!”

“问的问题不好,问的人自己要反省。”

有什么好反省的呢?答案是一样的。就算拿太子的指甲屑去塑像屠自古都觉得这是极大的浪费,真有矛盾时她站哪边是毫不犹豫的,布都当然也是一样。那还何必做这种给太子招黑的行为呢?屠自古不懂。
所以果然还是在撒娇吧?一种私密的撒娇。就像是小孩子的行为,把杯子摔碎,让大人看见,好博取关注。布都是否也是这样,以肆意为恶的方式来显示太子的风度呢?既能收顽劣之人所用,又能包容他人之恶。但这些话屠自古是无法去问布都的,即令她认为这是一种撒娇,但也是私密的,不是他人能涉足或过问的。
但无论到底是怎样。屠自古都没有深究的想法。她忽然想起了以前偷听到的霍青娥和别人的一段交谈;
“物部大人呀,哪里都好。……只是自我展示欲过强了。没有吗?但我觉得有,努力展示自己的样子,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总之不能以表象判断……其实在太子大人的眼里并没有厚此薄彼。但就算把物部大人放到和别人一样平等的位置上,她也会觉得自己低一头。只有把她拔得非常高,她心里才会觉得和别人一样高……要我说的话就是这样……”

但那位大人可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来嘉奖或是关注你啊,布都。
屠自古这样想。那位大人在想什么呢?那又是一个不能用常识去判断的人啊。说不定在谋划着什么新宗教,或是长生不死使其治世流于万代之类的,简直是什么都有可能。会可怜你的只有我而已,只有和你一想,努力地想要博太子欢心的我而已。因为是同类,所以才能舔舐对方的伤口。倘若我地位比你高则是垂怜,低于你则是拍马。只有我们平等才算是可怜。我可怜你,苏我屠自古可怜物部布都,因为我也同样的可怜自己,可怜我们的命运而已。

物部布都小心地翻过后门,提起鞋子尽量不发出声音。但她出门时还是绊到了一堆东西上,随后摔倒在了某人的面前。
“这……”布都看着屠自古的脸,想要为自己开解,但屠自古转过了身,指指那堆东西:油脂和火把,随后就进屋去了。布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喊道:“喂,你这是干嘛?”

“为了让你心想事成。”屠自古答道,随手关上了门。
发表于 2015-1-3 23: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朋友,为何你能这样高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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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4 00:48: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高产一看就是单身啊单手就能搓火球了真的不要紧?!
布都这么卖力刷存在感会被删帖封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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