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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ErwinTATP 于 2015-8-31 22:41 编辑
本科最后一个学期开始前,父母鼓动我毕业后一定要出国看看。我说,那就去美国吧。
他们到时有事去不了,于是让我做好准备,让我带上同学,让我考虑报旅游团,让我多看大学。我满口答应,心中是另一番打算:同学不一定受得了我预想的行程,今天阿波罗明天阿波罗后天还是阿波罗;跟团那是烧钱加傻;至于大学,真要上哪个的话到时再看不迟。于是到了毕业,我说,只能我一个人过去。
事情就这样定了。
1,旧金山
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看湾区和Google,然而在Google旁边发现了NASA的 Ames Center,便打算去看。然而对于不会开车的我来说,从火车站到Ames 实在是难走。大巴30分钟一趟,好不容易赶上轻轨想享受一下,在NASA站(之后还有个洛克希德站)下车后发现……不对啊,除了罐怎么啥都没有。

于是按照手机的地图走,走着走着……就上了高速了。一时不知怎么办,继续往前走,突然一辆SUV停下,里面一个军装模样的人降下车窗——由于国内的几次类似遭遇,我的第一反应是卖望远镜的。
Why are you walking on freeway?
I wanna go to NASA Ames Center.
Come in, I can take you to the visitor center.他说。
后来聊起来才得知,这位大兵是在中心里面做安保的。他说Ames Center 公众能够看的只有外面的游客中心,在大门外面,非常小;而大门里面其实现在基本是Google的地盘。
我想难怪Google投资了SpaceX呢。

Ames大门

游客中心确实很小的一点点,而且不难看出展览是低幼向的。倒也有一两件值钱的玩意,比如一块月岩:

另一件是Mercury-Redstone 1A 的返回舱。

这是Mercury-Redstone系统的第一次飞行,该系统后来几次亚轨道飞行分别把猩猩Ham、宇航员Alan Shepard 和 Gus Grissom送入太空。这也是我为期15天的美国之旅中,见到的唯一一个进入过太空的Mercury系列飞船。
这次没见到Gemini,算是失策。
2,休斯顿
其实一开始我想参观完旧金山之后直接飞去奥兰多看卡纳维拉尔角发射场的,但是似乎没有直飞的机票;父母说有个大学同学当了教授,现在在休斯顿工作,让我过去拜访下。
我一开始想,除了拜访这位叔叔和领略大德州之外,休斯顿有啥好看的呢。
后来一想,我天哪,那可是休斯顿啊。
于是在叔叔的陪同下,参观了Johnson Space Center.到了之后就发现,这里的展览比Ames那个还低幼,碰碰车啊愤怒的小鸟啊都有……但是好东西不少,也就忍了。比如这块随便摸的月球岩石,我拿手指在上面使劲蹭了之后舔了一下指头。没有味道。

还有这件背心:

Gene Kranz 是阿波罗计划中最有名的飞行指挥。他最有名的任务便是阿波罗11号任务中担任飞行指挥,还有阿波罗13号营救的“白组”组长。他的形象非常显著:板寸+白背心。现在这件是阿波罗17号的时候所穿的“白银战袍”——里面白色的地方嵌了银丝。据说他指挥阿波罗13号时所穿的白背心在华盛顿的航空航天博物馆展出,我没找到,只买了他的自传。

顺带一提,根据Gene所说,他们在阿波罗11号发射前最后进行了一次模拟演练,结果是船毁人亡。看来NASA的训练条件比月面的真实状况还严苛。
那个时候他36岁,是地面控制人员中最老的。
之后被大巴带到这栋楼里转了一转: 

Chris Kraft这个人,与其说是NASA的初代飞行控制员,倒不如说他是载人航天地面控制的祖师爷。但是这个指挥中心并不是"Houston, we have a problem"呼叫的那个指挥中心,那个旧的指挥中心我没来得及去。
因为我在忙着看这个——

Screw universities, I'm willing to sell one testicle or two to see this beauty, the Moon Machine, the almighty Saturn V.

尽管各部分不是同一编号,但都是实际可以发射的备用件,也是唯一一枚各部分均原定发射的土星五号火箭。如果阿波罗18号、19号和20号没有取消的话,它们应该都在太空了。
这个地方完全没办法拍照,一是地方太小,二是双手在哆嗦。



飞船部分。

第一级的F-1发动机。
3,华盛顿
第一天我就一头扎进全美最受欢迎的博物馆National Air & Space Museum.
说实话挺没意思的:开馆的时候进去,离闭馆还有半个小时就没看头了,哪有这样的博物馆,我才看了八个半小时诶……好吧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放几个重点。

一进门的大厅就是阿波罗11号。

That's one small step for [a] man...

Skylab,用土星五号第三级改装的空间站,特别宽敞。

阿波罗-联盟测试计划(ASTP)的模型。

光是这一个展厅我就呆了两个多小时。因为我曾有九个月用零碎时间查阅资料,才学会了天文导航的一点皮毛。我学到的东西理论上来讲可以让我通过星星和月亮的位置确定时间和位置,只是耗时40分钟,而且从未实际操作过;在这里我第一次使用六分仪,还见到了不同年代导航使用的天文仪器和计算用具,足以在高速的飞机乃至飞船上利用天体确定自己的位置。

展览的最后有五位“导航员”穿越时空的视频对话:19世纪的海员、20世纪初的飞行员、现代宇航员、GPS操作员、和一位普通的用智能手机的女生。女生结尾时一句漫不经心的We are all navigators now,把我震在当场许久。
顺带一提这个展厅对门同样有一块可以摸的月岩,同样舔了,同样没味道。
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除了在市中心的分馆外,还有一座在杜勒斯国际机场旁边的Udvar-Hazy Center. 这座分馆我看了四个小时,主要是去看航天飞机。



我在之前的展馆中很是疑惑:登月听上去显然比近地轨道(LEO)飞行更厉害,为什么绝大多数的展出都是航天飞机?在Discovery展出的地方,不断在播出Discovery退役时的影像:747背着航天飞机飞过国家广场,人山人海;当卡车带着退役的Discovery通过华盛顿的时候,万人空巷。镜头转到夹道欢迎的队伍,一个黑人大妈抱着Discovery升空的照片痛哭失声——
我想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了。登月是了不起的成就,但整个计划只有短短十年;航天飞机是陪伴了美国人三十年的航天器。从小时候他们就看着航天飞机升空,长大了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同样看着航天飞机升空。
循环播放又回到飞越国家广场的镜头,旁边一对老夫妇指着说,we were there that day.
到了美国,不拜访几位宇航员怎么行。

阿灵顿国家公墓的传统有点像蒙古的垒敖包,访者放一块石头在墓碑上表示敬意。比如这两位已经过世的阿波罗宇航员:

如果真的有很多人来看的话,就会是这个样子:

1967年1月,阿波罗1号飞船在发射台测试中发生火灾,Gus Grissom, Ed White 和 Roger Chaffe丧生。 Ed White葬在了家乡的公墓,另外两位就葬在了这里。


这位是我最喜欢的宇航员:最幽默(以及最多荤段子)的阿波罗宇航员,同时大概也是操作最强的阿波罗宇航员。然而阿灵顿的官方应用上“宇航员”一栏中没有他的名字,因此没什么人特地去找。

STS-51-L "Challenger"

STS-107 "Columbia"

最后当然还有这一位。
"There is no strife, no prejudice, no national conflict in outer space as yet. Its hazards are hostile to us all. Its conquest deserves the best of all mankind, and its opportunity for peaceful cooperation many never come again. But why, some say, the moon? Why choose this as our goal? And they may well ask why climb the highest mountain? Why, 35 years ago, fly the Atlantic? Why does Rice play Texas?
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 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 in this decade and do the other things, not because they are easy, but because they are hard, because that goal will serve to organize and measure the best of our energies and skills, because that challenge is one that we are willing to accept, one we are unwilling to postpone, and one which we intend to win, and the others,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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