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宴会
00
“这不是终结，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是啊，不过却是一场让人感受到终结的噩梦。”
01
吵闹，吵闹，吵闹。
喧嚣，喧嚣，喧嚣。
博丽神社此刻正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盛宴之一。
道路两旁完全被各种店铺占领，已经容不下任何缝隙。
四周的空地也都被前来赴宴会的家伙夺去了使用权。
一些在喝酒赏月，一些在品尝店铺里的小吃，完全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不过唯一令灵梦感到遗憾的，也是一直让她头疼的事情——
“根本就没有人类客人嘛！”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灵梦对着热闹的人群中高喊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魔理沙也是用着记不清次数的苦笑给予回应。
没错，这次也是像往常一样，没有人回应她们。
不存在人类，妖怪们则是在全心全意的享受这场宴会，所以大家都对灵梦的抱怨视而不见听而不
闻。
面对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情况的灵梦却仍然没有习惯。
不，应该说她打从心底里拒绝习惯这件事吧。
取代了人类的位置，在神社开宴会的妖怪。
这幅看似正常的图画如果被自己认同了的话，就等于是承认了这里是一座妖怪神社一样了。
那种事情，身为人类的巫女，灵梦绝对做不到。
也绝对不想做到。
某种程度上还真算得上是有些可悲呢。
“唉，前途多难啊。”
明明是应该开心玩乐的气氛，灵梦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坐回神社的走廊上，安静地喝起了魔理沙带来的酒。
这么做也是为了消除郁闷的心情吧。
看着她那安静的表情之下，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事情呢？
她对于能否将这个神社再次变回那个为人类而存在的神社到底存有多少期待呢？
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期待过这种事呢？
谁也不知道。
就连幻想乡最聪明最狡猾的妖怪，也不明白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名为博丽灵梦的巫女心中的天枰，从来没有倾斜过。
一视同仁。
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绝对的平等。
但就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她的强大。
不可一世的，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强大。
“习惯真是可怕啊，对吧灵梦？”
也许是看见她没有再说什么，魔理沙便向她搭话了。
“什么习惯啊？要是真的习惯了的话，这座神社就再也回不来了。”
从灵梦慵懒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疲倦。
她将酒杯放在盘子里，环视了一次神社的四周。
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不是习惯了又是什么啊？对于这些妖怪，你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不是吗？”
“说了也没用啊。”
“所以才说习惯是可怕的啊。”
魔理沙一口饮尽了剩下的酒，抬头望向夜空。
那大概是已经没有什么要说了的意思吧，换句话说就是停止了对话。
灵梦虽然还有点不能释然，不过也放弃了继续争论，再次倒起酒来。
“说到这次的酒，还真是很特别呢。”
灵梦着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她现在正在品尝的酒，是魔理沙前几天从“那里”弄来的奇特的酒。
与平常喝到的，甚至是萃香的酒都有所不同。
除去那隐藏的香气与淡淡的甜味不说，这种酒仿佛有种特殊的力量。
该说是喝完之后就会精神倍增吗？
总之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会使喝下去的人变得心情舒畅起来。
所以灵梦现在的心情也许比刚刚要好上很多了吧。
“这个酒，你是怎么搞到的？”
出于好奇心，灵梦向着魔理沙询问到。
同时还不忘加满杯中的酒。
“嘛，很简单啦，就是在爱莲的店里找到的。”
“那个诡异的魔法店？”
爱莲的魔法店。
名为蓬松爱莲魔法店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店。
灵梦最近才见过这个地方，与其说才见过，不如说成它最近才出现比较合适。
就在这场宴会的不久前，灵梦被魔理沙拉去绕着神社强制散步的时候发现的古老建筑物。
魔法店突然出现的原因据两人分析应该是隐藏店面的魔法阵变得模糊不清，所以效力消失导致的
显形。
由于该店的店主是个超级健忘儿，所以这家店大概是遗弃了吧。
真是可怜呢。
虽然周围杂草丛生，不过店本身却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两人走进去调查的时候，里面还保存着一直没用过的各种商品，这对于身为魔法使的魔理沙来说
无疑是个福音。
恐怕这之后的每一天，魔理沙都造访了那个地方吧。
面对被遗弃了的魔法店，其中还留有数量无以估计的魔法道具，身为一个好奇心旺盛的魔法使，
怎么能容许这种浪费的事情发生呢。
于是将其带走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相对的，灵梦则是很快对其失去了兴趣，也理所当然的变回了以前那个无所事事的她。
不如说比起之前更加懒散了。
尽管自己家神社的后院偶尔会传来爆炸声，灵梦依然决定无视她。
“是啊，哎呀，可以的话我真的是想一次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家的，但是那里的商品实在太多了
，我只好分批带回家去研究咯。”
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会直接就地研究起来，似乎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所以才能听到爆炸声吗……”
听了灵梦嘟囔的话语，魔理沙不禁显得有些尴尬。
“啊啊，那个只是我在试验威力而已哦，绝对不是什么实验失败造成的后果哦！”
魔理沙用傻笑掩饰着。
只是灵梦对此毫不在意。
魔理沙的成功与失败都与她没有关系。
只是单纯的想要吐槽爆炸声的来源而已。
“然后呢，这之后我每天都会到那里拿走一部分材料。”
“真是毫无罪恶感的强盗呢。”
“嘛，反正也没人用了嘛，放着岂不是很浪费吗？”
黑白色的强盗正试图找借口使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不过在这一点上灵梦与魔理沙持有相同的态度，所以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样不变的某一天里，我突然发现了这个！”
用着讲故事一般的口气，魔理沙讲述着她发现那个奇特的酒的过程。
“这东西好像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一样，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过耶！”
从魔理沙的表情上看来她是真的很吃惊。
就好像是那家店本身一样，难道那瓶酒也被隐藏起来了吗？
她不知道，灵梦也不知道。
不过此时此刻答案已经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虽然只是普通的瓶子，但是却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兴趣。”
魔理沙发现的瓶子上除了写着“可食用”三个字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信息了。
但是魔理沙的直觉却告诉她这是个很特别的东西。
理由并不仅仅是因为她之前一直被隐藏起来的缘故。
“你知道吗，就算盖着瓶盖但仍然散发出香气哦！我想那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酒吧！”
实际上，在外界有着叫做“饮料”的东西存在，不知道魔理沙对此是否了解。
看样子应该是“否”吧。
不过在她眼前的东西也并非所谓的饮料，所以对于没有这方面知识的魔理沙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就
是了。
她慢慢的打开瓶盖，尝了一小口。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很神奇。
就好像是——
“——魔法之酒。”
从她的口中，不由自主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魔法之酒。
用这个名字来形容这瓶酒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与至今为止所接触的酒都不同的，魔法之酒。
不用说，魔理沙自然是很高兴的带回了家里。
“所以说，这就好像是用魔法做出来的东西一样，所以才会有这么独特的味道吧？”
“嘛，确实这么解释也可以啦。”
因为不知道这瓶酒本来的名字，所以暂且取了个“魔法之酒”这一代替的名称。
而这一名称的由来，真的只是觉得这瓶酒的味道很独特而已。
仅此而已。
非常非常单纯的理由。
所以，里面真正蕴含着魔法这件事，她们两个应该谁都没有察觉到吧。
其证据就是，一直算是宴会中吵吵闹闹的前几名的普通的人类魔法使——雾雨魔理沙，从第二天
开始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过任何人的眼前。
四、异变
00
世界崩坏了。
01
悄悄地低头走过，
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仿佛没有被什么看见。
02
“哟，灵梦！……咦？不在吗？”
粗暴地打开门之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家伙，是这里的常客。
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手里拎着酒葫芦的鬼——伊吹萃香。
身上带着些微的酒气，萃香就那样走进了屋内。
幻想乡内极少有人知道其住所的她，经常会到神社来游玩。
是因为很中意灵梦吧。
还是说，中意神社里的气氛呢。
因为在没有宴会的时候这里会变得异常冷清，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把这里当作了一个休闲场所。
加上其他妖怪都有意识无意识的接近这里，所以想要碰到熟人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灵梦，不过博丽神社已经俨然成为了妖怪神社了。
偏远的地理位置加上来这里的路途中还需要经过兽道，所以人类基本无法到达这里。
他们也害怕来到这里。
假如自己明明历尽千辛万苦到达神社来进行参拜，结果见到的居然还都是妖怪，那样的情景大概
是个正常一点的人类就不会想要让它发生吧。
所以就很干脆的连第一步都不迈出去，参拜神社什么的，也不是必要的事情。
久而久之，博丽神社就变成了这样悲哀的存在。
归根结底，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呢？
妖怪四处出没，见不到人类的身影。
其原因没有人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博丽灵梦本人。
祭祀着众神，受人类的参拜与信仰神社与神本身，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对灵梦来说，一定是万般无奈的事情吧。
即便这里起到了守护大结界的作用，不过她应该还是会想要做一些神社应该做到的事情吧。
一想到这里，萃香不禁有些同情灵梦。
话说回来，自己居然也开始产生同情这种情感了么。
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观察他人的萃香，也不禁受到了人类的感染么。
“哼……”
看着无人的房间，萃香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那一声中究竟是讽刺、嘲笑还是无奈，只有她自己知道。
“哗啦哗啦”地，锁链发出声响，萃香坐了下来。
喉咙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她独自喝起酒来。
她今天来到这里的理由很单纯，只是想玩而已。
无聊到了，想找个人玩玩而已。
这种每个人都会有的理由。
在外界的大部分人们看来，都会觉得幻想乡里的人类的生活很无聊吧。
忽略幻想乡内部人类的感受，直接由外界进行主观评价的话，得到的答案一定就是“无聊”这两
个字吧。
那么，没有工作，也不需要照顾别人，甚至自己都已经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妖怪又会怎么样呢？
会对此释然吗？
还是说，继续无聊下去呢？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人对于这样的事情都会报以“无趣”的评价吧。
而毫无疑问的，萃香就是处于这样的状态中。
也许是觉得坐着不够舒服，她十分干脆地躺在了榻榻米上。
口中的酒从来没有断过。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很久。
她一直保持着横躺着的姿势，不停地喝着葫芦里的酒。
没有要离开神社的意思。
直到突然出现的某人的气息打断了她。
“看来不在呢。”
对方上来就是这样一句话。
没有开门的声音，当然这间屋子也没有所谓的窗户。
也就是说，在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的前提下，她就那么出现了。
金色的长发直到腰部，手中拿着阳伞的她，就那样进入了这个房间。
凭空出现，可以说是毫不夸张的表现手法。
“什么啊？明明还没到晚上，你来干什么？”
面对这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萃香并没有惊讶，只是问出了她心里所想而已。
看这个样子，对方应该是萃香的熟人。
“萃香吗？来找灵梦玩？”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金发的少女还是问了一句。
萃香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手里的葫芦。
“说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现在明明是你应该睡觉的时间，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她头也不回，依旧是朝着门横躺着的姿势，扔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来玩的咯。”
“……”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态度，萃香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呼哈……！”
取而代之的，她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随后吐出大量的热气。
长时间的饮酒，使得房间里充斥着酒的味道。
对此她和她身后的人都毫不在意。
“呐，紫。”
萃香依然没有改变姿势，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觉得最近有些无聊吗？”
“……”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答。
是不需要回答吧。
了解到她是为何而来的萃香，用着更加间接的方法问着她的理由。
“确实，有些无聊呢。”
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单纯的肯定。
在旁人看来，就像路过的熟人在打招呼一样，毫无意义的问答。
毫无理由的日常对话。
“我啊，有的时候，真的只是有些时候，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疑问呢。”
“……”
“如果幻想乡消失了，我们会变得怎么样？”
“……”
“又或者说，你死了的话，幻想乡会怎么样？”
“……”
全部都是无需回答的问题。
紫只是在静静地聆听着而已。
因为她知道，眼前正大口喝着酒的鬼，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十分清楚，提问的理由。
不安？
好奇？
恐惧？
都不是。
只是单纯的提问而已。
日常对话中琐碎的一部分。
玩笑般的对话。
既没有值得深入思考的东西，亦没有值得好好回答的理由。
她——伊吹萃香只是在进行对话而已。
即然这样。
既然没有意义，那么为什么，紫会觉得心痛呢？
为什么她会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呢？
紫望着萃香的背影，似乎想读出什么。
又或者，想得到什么的救赎。
“呼……嗯……！”
像是要打断紫的思考，萃香突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很随便的整理了一下着装。便向门口走去。
“那么，差不多该回去了呢。”
灵梦不在的话，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了吧。
她只会去寻找一个更有趣，更热闹的地方休息。
紫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那样目送着她离开。
看着逐渐关上的和式屋的门，紫仿佛听到了什么。
那是已经不见了鬼没有提出来的，最后的问题。
也是她始终不想面对的，最初的问题。
她听到了，旧友那熟悉的声音。
充满了疑惑。
充满了讽刺。
——如果博丽灵梦死去了，你会变得怎么样？
仿佛恶魔般的耳语，使紫的心情愈加沉重起来。
然而那早已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却再也没有响起任何声音。
03
永远亭。
那是隐藏在竹林深处的，幽静的小屋。
不知道是它本身就是为了让人找不到还是说本来就建在那里的，总之是个十分偏僻的地方。
直到几年以前，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片土地上居然有这样的房屋。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永远亭的主人正是为了逃避追捕而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所以把住所隐藏起
来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吧。
被博丽巫女解决了永夜异变之后的现在，永远亭也终于像这样面向其他人开放了。
说成开放什么的，简直就像游乐园一样，事实上，虽然远不及那种规模，但永远亭确实在举办一
项活动。
月都万象展。
简而言之就是介绍月球的各种各样东西的展览会。
传说这项活动吸引了不少顾客，不过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平常没有这种展览会的时候，永远亭会作为幻想乡的一个诊所而存在。
而作为主治医师的八意永琳有着十分优秀的能力。
虽然位置偏僻，但还是有生意上门的。
与可怜的博丽神社不同，至少要来这里看病的话，还会有人帮忙领路。
而就在刚刚，永琳才目送着一位客人离去。
身着黑白色衣服，骑着扫把离去的，普通的魔法使。
“呼……”
永琳望向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瞳孔所映出的，是黑白魔法使离开的方向。
然而现在的那里，除了一望无尽的竹林以外，什么都没有。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但永琳却不为所动。
要说为什么的话，她已经知道了在门口的是端着茶进来的月兔铃仙。
“辛苦了，师傅。”
直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铃仙暂时退到了一旁。
应该是看出来自己的师傅正在思考些什么事情吧，她并没有打算打扰永琳，不过却抑制不住自己
的好奇心。
将目光与永琳放在了同样的地方，铃仙问道：
“那个，师傅？刚才那位病人确实是魔理沙小姐吧？总感觉有些奇怪呢。”
铃仙会察觉到是理所当然的，不如说，察觉不到的家伙才是不正常的。
没有了平时那种活跃的气氛，围绕着雾雨魔理沙这一存在的波长显得极其不稳定。
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堕怠。
魔理沙在进行就诊的时候就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那种沉默的气氛给人的感觉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她真的是那个魔理沙吗？”这种感觉会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中。
就铃仙对魔理沙的认知来讲，即使得了什么比较严重的病症，也不会对她的情绪造成如此大的影
响。
能让她心情差到连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的病症，究竟是怎么样的呢？铃仙对此表现出了强
烈的好奇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魔理沙离开之后立刻就以端茶为由进来询问的理由。
仔细想想的话也可以理解。
假如有一天你身旁的人像是性格突变一般变得与平时不同，那么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在意的
吧。
不，是会非常在意。
“没错，就是她。”
永琳简短的回答打断了铃仙的胡思乱想。
同时也否定了她所猜测的情况。
“我明白你想问的事情。”
本应该继续提问的铃仙，被似乎早就知道会被提问的永琳抢先了一步。
没来得及等到她回答，永琳便继续了下去。
“就算是平时再怎么活跃的她，碰上这种事情也肯定会不好受吧。”
“诶？是很严重的病吗？”
果然是这样吗？铃仙不禁这么想着。
脸上也转变成了一副担心的表情。
“不，不是。”
得到的却是意外的回答。
“优云华院，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得了一种不得不闭嘴的症状呢？”
没有直接回答铃仙的问题，而是以问题的形式反问了回去。
虽说是问题，提示也过于明显了。
一目了然。
“啊……”
看来铃仙也明白了。
“口臭？”
“…………”
“啊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
“师傅您能不能收回您那种冰冷的视线……”
“总之你看起来好像是明白了的样子，我就不做过多的说明了。”
永琳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看样子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再做说明了。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铃仙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
“不知道。”
永琳露出了少见的烦恼的表情，望向窗外。
“不如说还从来没有人像这样失去语言功能过。”
既然永琳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相当少见的情况吧。
毕竟在医学方面十分擅长的她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本身就已经不多见了。
“而且……怎么说呢，不像是能用药物治好的症状。”
“什么意思呢？”
铃仙可爱的歪过头去，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长长的耳朵也跟着摆动起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嗯……真是复杂。”
“阿拉？在说什么呢？”
“啊……公主。”
“听到了有趣的话题就过来参与了呢。”
这样说着的辉夜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呢，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
不过，两人也没有试图去理解。
早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就是了。”
永琳叹了口气回答道。
“哎呀？说不定我知道原因哦。”
辉夜笑眯眯地喝起茶来。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来。
“您不会是想说那是您的杰作吧？”
“才不是呢，我最近没有那种兴趣哟。”
虽然永琳用着明显是怀疑的表情看着自己，不过辉夜将其无视掉了。
而且刚刚的辉夜明显说了“最近”两个字，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啊。
有点前途堪忧的感觉。
“与其说是我干的，不如说我才是那个被害者比较正确吧？”
“该说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话吗，总觉得没那么惊讶呢。”
“哎呀是吗？”
取而代之的，是永琳今天第三次的叹息声。
而铃仙则在一旁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的场合，总有种加入进去会变得跟不上的感觉，所以总是一个人在那里聆听对话。
“那么，是不是应该要适当的解释一下情况呢？”
“啊，说起来前几天的宴会永琳因为有急诊所以没有参加嘛！”
辉夜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拍着手说道。
“啊，是有那么回事呢。”
“哎呀，那么你没有理解这件事就能说得通了呢。”
“嗯嗯”的，辉夜不停地点着头。
“嘛，我差不多已经注意到事实了呢，只是还有些东西需要确认而已。”
已经看不出先前的迷惑，却有几分无奈的永琳站了起来。
她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小瓶药水，放在了一脸不解的辉夜的面前。
“公主，来试试闻一下这个的味道如何？新研究出来的药哦。”
辉夜的表情凝固了。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马上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笑眯眯的表情。
不过却多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好像被发现了呢。”
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不少。
辉夜的脸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鼓着。
大概是想听理由之类的吧。
“那杯茶。”
永琳指着刚刚被辉夜喝过的茶说道。
辉夜似乎也察觉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原来如此。”
事实上，辉夜在喝下去那杯茶之后的反应，永琳并没有看漏。
“怪不得会那么苦，原来是药吗？”
“嗯，加了一些治疗咽喉的药的成分而已。”
永琳重新坐回椅子上，在心中整理好语言之后继续道。
“就结论来说，如果是还存在嗅觉的公主您的话，怎么可能会喝下那种东西呢？”
“也许……只是感兴趣的一时冲动？”
“请不要开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的玩笑。”
“…………”
这次换成了辉夜在叹气了。
“哎呀哎呀”的，耸着肩。
举双手投降。
对于这样的辉夜，永琳以眼神示意她说明理由。
“您该不会想说‘哎呀，这次真的是一时冲动哦’之类的话吧？”
“对哦。”
“…………”
第四次。
不用解释也知道是某人今日的叹息次数吧。
就算是永琳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确切地说呢，是‘觉得有趣，想要稍稍参与一下，然后目睹到最后’这样的理由更加正确呢。
”
丝毫没有罪恶感的发言。
也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情况。
真是有着这位月之公主的风格的行为呢。
“好吧，对于您那种因为自身兴趣便配合异变发起者进行异变行动的性格我已经十分清楚也十分
习惯了，所以我对于这次的事情真的不会多说什么的，真的不会多说什么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单纯的就台词来讲，永琳的无可奈何已经暴露无遗了。
“明明同样的话说了两次呢，还说不在意……”
辉夜也开始吐槽起来，不过迫于永琳眼神的压力没有继续下去。
似乎是觉得从辉夜的身上已经问不出有用的情报了，永琳很干脆的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而辉夜也就那样带着一副苦瓜脸直接回了房间。
现场只留下铃仙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究竟会变成什么情况啊……”
那是带有几分疑惑，而又有些放弃般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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