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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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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是望着那忘川,茕茕孑立。在这暗无天日,连影子都藏踪蹑迹的桥头,她不知在静静地想着些什么。她是在等人吗?等的人又是谁?这我并不知道。可我却用我贫瘠的想象力去幻想出一个人来,幻想出一个值得她等的人来。然而我终究幻想不出这样一个人,因为在我眼中,在我的幻想中,这桥姬便是最为美丽,最为让人倾心的人。我不愿也没有能力去幻想一个配得上她的人。我闭上眼睛,她便浮现在我的眼前,就在我触手可及,一步之遥的地方。我用我最美妙的幻想去构造出一个她的形象,这形象惟妙惟肖,一段时间里,我甚至相信她确确实实的存在于我的双眼与眼睑之间。每当我沉醉在这幻想中时,便又觉得不真实起来,并害怕睁开眼睛。这精致而易碎的幻想让我着迷,让我害怕看到真实的桥姬,我害怕看到桥姬的美貌不如我的幻想。可每次当我站在桥头望去时,她总不会让我失望,真正的她让我的幻想变得空洞而苍白,即便再完美的幻象,也比不上她翠绿的眼睛。
 那眼睛悄怆幽邃,里面含着爱与恨,期望与失望,欢笑与悲怆,剪不断的风花雪月,理还乱的缠绵悱恻。我明白,她是由嫉妒而生的妖怪。可是,这嫉妒中,包含了怎样的爱意,又有着怎样温存呢?她一定是最为温柔的妖怪,她的嫉妒有多深,那背后的爱便有多缠绵。
 我渐渐地嫉妒起忘川的河水来。没头没脑奔流而去的河水为何得到她的青睐,让她每日凝视,而我却只能站在桥下看着她。我从桥上走过,与她搭讪,欢笑而谈。可她的眼睛并没看着我。她的目光就像看那河水一样,穿过我的身体,飘向了并不存在于此的“他”。我与她之间,只隔着一寸的距离,可这一寸,便正是那一颗心的大小。
 “你在这里,是为了等人?”我如此问她。
 “既等人,也等自己。”
 “他不一定会回来。”
 “他不会回来,可是我还要等自己。”
 “你会回来?”当我问出口时,我已经追悔莫及。我不该去问的,因为我没有接受回答的勇气,不管她的答案是回来也好,回不来也罢。所以当她回答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她一如既往的笑容被我瞥见。
 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回答,她只是对着我笑了笑。因为我的问题她既不知道答案,也不愿意回答。
 又或者,我根本没有勇气去问她是否在等人。这一连串的一问一答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中。而我又无法幻想出一个最后的答案来,只剩下她的笑留在那里,作为最终的答案。
 记忆就这样欺骗着我,就好像现在我用文字欺骗着你。
 “你不必等她。”地灵殿的主人如此说道。“她就是那样——由嫉妒而生的妖怪。她的嫉妒并不残忍,只是淡淡的。她的感情并不强烈,也只是淡淡的。只是我们所有人,都是无情的人罢了。”
 “可是……那样对她没好处……”
 “那样只是对你没好处而已。对于桥姬来说,‘他’便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果有一天,她不在桥上踯躅。桥姬便自此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一个名为‘水桥帕露西’的重名之人。无休止的悲伤,无休止的嫉妒,这便是她,这便是水桥边,你为之着迷的镜中花,水中月。你不该在此处的,你不该在桥边呆呆地看着她,因为她是你永远也等不到的幻想,正如桥姬永远也等不到‘他’。在大江山,你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我的事情,我最清楚。”
 “不。你注定既不理解桥姬,也不理解自己。桥姬也永远不会明白你的心,因为她的心早已被别人带去。这世上的人们既不理解别人的心,也不会理解自己的心。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理解人心。除了我。”
 古明地觉转身离去,那背影如此悲伤,让我不知所措。
 “一如既往,姐姐说的全是对的呢。”我的背后,古明地恋搭上话来。“虽然全是对的,可是对与错,有什么用呢?诚如姐姐所言,没人可以理解人心,可是,既然没有任何人能理解,那么理解人心又有何用呢?你那莫名其妙的狂热情感,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可是,感情为何要合情合理?大江山究竟有多重要?比起自己的本能来,究竟重了多少呢?这世上的事情,并不都是合情合理才会发生。这世上的事,有太多太多是不合情理,全凭着人的本能而发生的。所以,你究竟想要怎么做呢?”
 我正惊讶于恋与觉截然不同的忠告时,恋不知何时绕回我面前,整个脸凑上来,轻声地笑着:“可是,一个人闭着眼睛,究竟能走多远呢?一个人,如果真的只凭本能,究竟能做些什么事呢?”
 她们姐妹走的远了,可那话语钻进我的心里,在胸腔中不断的回荡着,反复搅动着我的肺腑。我此时仍旧呆呆的站在桥下,心里空无一物,却又满满的装着桥姬的音容笑貌,而这颗心正被古名地姐妹的声音翻来覆去的煎熬。
 我与桥姬只有一步之遥。那一寸的距离,或许是我的一步,又或许是一颗心。只寸步,却难行。我的脚早已抬起,却滞留在半空中,不知迈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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