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hiteivory 于 2016-4-4 14:07 编辑
【我真的拼了老命在写了,真的,我保证我不是故意大拖稿的。】
part.3 黑翼的天狗
射命丸文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任性权利的人,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想在自己还有资格任性的时候任性一把。她是鸦天狗中的望族的长女,是将在数百年后接任重职的人。被家族束缚,被迫送去参军,原本在她看来是很无趣的事情,在遇到犬走椛之后开始有所转变了。
犬走椛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白狼天狗,唯一和其他天狗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头脑比较愚钝吧?但是她原本单调的从军生活确实在遇到这个木头脑袋之后变得有趣了。每次射命丸文旷工出逃,犬走椛都会一脸正色地提醒她。后来射命丸文的旷工就变成了戏耍犬走椛的游戏,每次偷跑回来她都会特意多瞧两眼犬走椛的脸色,再后来干脆把犬走椛也拉着出去旷工。
一开始这样做犬走椛还是有些抵触的,后来则干脆因为拗不过她就干脆随她去了。犬走椛成为了她游历和拍照的得力助手。日复一日的外出采风,射命丸文收集的素材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要多多了。她准备的手抄本一本一本的叠满了她的房间抽屉,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想要让这些手抄为更多的人看到。她将这些寄给了妖怪之山上的名记姬海棠极。没过几天这些稿子就被送回来了,上面写着姬海棠极的一些批语,姬海棠极对她的手稿表示肯定。
被姬海棠极肯定对她来说是了不得的事情。她开始由此萌生出奇怪的念头,她想要建立一份属于自己的报纸,就算是只刊登一些花边新闻也好。对此她开始了美其名曰采风的若干次旷工活动。当然,在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离开军队的决心了。军队原本就是个束缚她的牢笼,而犬走椛是唯一将她系在牢笼里的绳索。她离开军队是一定会遭到犬走椛反对的,这件事是迟早会发生的,但是她可以设法让它的发生来的晚一些。
为此,她选择了回避犬走椛。她希望能尽量让她晚些知道这个消息,也许是为了尽她们多年朋友的责任,也许只是心怀多余的慈悲而已,就和刽子手给予行刑者最后的那顿饱餐一个道理。她也许从未在心底考虑过犬走椛的位置,或许犬走椛已经和她那平凡乏味的生活一起成为她将要甩下的旧世界的一部分了吧。
在那离妖怪之山有几千米远的一座小山丘上,射命丸文的第一个个人工作室在没有任何人见证的情况下开业了。她将过去的所有的手稿隐秘地搬运到了这里,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开始了她所憧憬的工作,成为一名记者。她知道犬走椛绝对不会放任自己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但是如果能设法回避犬走椛或许就能不让她起疑心。
这天她也一如往常地在工作室周围设好了结界锁走入了她平时隐蔽的小房间,她满怀期待地继续将自己的激情全部灌注到自己准备的新闻手稿里,丝毫不管窗外发生了什么动静。应该不会有人来吧?她乐观地估计。
但就算如此她的行径还是被犬走椛捕捉到了。当她发现犬走椛跟踪她的时候已经是那一天的黄昏了。射命丸文像是丢了魂一般地站在小屋门前,而面对着她的犬走椛的面容,却是那般地憔悴不堪。她牵强地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随后便体力不支栽倒在地。
“找到你了呢。”
【水一个part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 Part.4 诡变
追随着射命丸文的脚步,犬走椛感觉自己终于要接近射命丸文所隐藏的秘密了。她一直认为射命丸文所隐瞒的真相,大概就在她降落的这座山上。在长时间的飞行之后,射命丸文终于一座山上停住了脚步,而犬走椛理所当然的也跟了上去。
停下荷城借她的飞行器引擎,犬走椛顺利地着陆。原本从上空看这座山就只是被铺地毯一般广阔的树林覆盖的荒山,在山下看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但犬走椛能感觉到森林里面有射命丸文的气味,而且意外地浓郁,就好像她每天都呆在这一样。
山下没有上山的任何路径,山上的每一寸空间都被浓密而丑陋的树枝所占据,树枝上大多都是带有像荆棘一样尖锐的利刺。射命丸文真会选地方,这是一个除了灵活的飞行生物鸦天狗谁都到不了的地方。如果当初她使用荷城的飞行器从天而降,估计她早就被刺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天色有些昏暗,又密又厚如同泥沼一般浓稠的乌云在这片天空上卷积,这个时候进山怎么看都是冒险之举,但是她的潜意识中还在想着射命丸文。也许今天不上去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许在以后的几天她还有无数的时间可以让她挥霍,但是也许今天之后射命丸文那筹划已久的事就要达成了。
犬走椛不给自己时间细想,提起手中的唐刀走向了山脚。她知道自己如果现在不上去,自己可能会错过一个最大的机会。而日后的事实也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犬走椛一直是个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的人,就算事后被代价所困扰她也从不为她所做的任何事情后悔。
她狠狠地向着面前恶心地纠缠在一起的枝条砍了一刀,在接触到刀刃的瞬间这些枝条立刻化为了灰色粉末飘散在空中。犬走椛又挥刀试了两下,发现面前的这些枝条简直比纸糊的还要脆弱。
这些都是射命丸文用魔法制造出来的幻象,要突破这树枝搭建的围墙简直轻而易举。
“搞什么啊,射命丸文你难道真的心里有鬼吗?”犬走椛撇了撇嘴,眼里的神色多了几分看不起。按照射命丸文的心性,如果不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是绝对不屑于打这种花枪的。
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犬走椛的心却突然因此变得舒畅了。她开始着手下一步的准备。
犬走椛按住手中的大剑,将灵力倾注在这把其貌不扬的重剑上,她努力调整自己的重心让自己不失去平衡,她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而刚才的重剑则被她紧紧地夹在了肋下。那把寒铁熔铸而成的大剑开始随着犬走椛的灵力涌动而发出幽兰的光芒,无数气流开始像是游蛇一般在重剑四周浮动起舞。
“无名符 剑气。”她吐出简短的几乎不算是咒文的咏唱宣言。
她挥舞着重剑站在地上对着远远的山峰使出了她平时在岗哨训练过千遍的拔刀斩。出乎意料地,这一次的剑招比以往要顺畅很多,重剑带着赫赫的风雷在犬走椛的身边流畅的舞动,刀口擦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一道道剑气随着犬走椛的运剑而自然产生不约而同地向着远处的山岗冲去。直到最后一刀“血振”完成,犬走椛才停下自己从施剑开始就已经有些飘忽不稳的脚步。她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被自己的剑气破坏得一片狼藉的山岗,满意的笑了。
“射命丸文,我来找你了。”她这样轻声呢喃着,拄着手中的大剑一步一步向着山岗走去。山岗上原本杂乱无章的树林已经被她的剑气凭空地砍出了一条光秃秃的山路,她要做的大概只是走上去然后找射命丸文问个究竟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犬走椛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似乎这一切都来的太理所当然了,就好像是别人开出了道路请自己来走一样。
这样想着,犬走椛加强了警备。她四处瞟望了一下,又竖起她那异常灵敏的耳朵留心搜索了片刻,在确认没有任何异动后她安稳地走上了那条她自己劈出来的山路。脚下的土地并没有因为松动而发生坍塌,犬走椛的心稍微也踏实了些。
天空中飘起了细雨,如丝一般的雨点一点一点地打在犬走椛的头发上,她并不在意这些,她这时候心里只装着射命丸文。但是她没有看到她身后的景象,那些原本已经被她用剑气连根拔起的植物都得到了水分的滋润像是发疯了一样生长了起来,犬走椛身后的土壤正一寸寸地被异化成为藤蔓的乐园,而那些藤蔓正分毫不差地径直以犬走椛为对象蔓延。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犬走椛郁闷地回过头去,随后就看见了那漫山遍野如同女人的头发一般盖满大半片山丘的黑色植物。这是什么鬼东西?灵力因为水分滋润而异化了吗?犬走椛皱着眉头瞟了一眼这些肮脏的生物。
她原本想要放任不管,毕竟这里离射命丸文几乎是咫尺之遥。然而正因为这里离射命丸文是咫尺之遥,她才不能让这些脏东西碰到射命丸文。射命丸文或许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要犬走椛在保卫射命丸文与揭开射命丸文一直隐藏的秘密相比,她宁愿选择前者。犬走椛一直是个笨拙而只会倾泻武力的武人,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雨越下越大,那些被水分滋养而狂暴起来的灵力产物开始蠢蠢欲动。离这些藤蔓的扩张边境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屋,屋里她最好的朋友在做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她必须死守这里,射命丸文的风法术与符卡对这些扎根已深的植物几乎没有破坏力。
犬走椛扎好马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身体里战士的血液被强迫振奋起来。不出片刻,漫天而来的藤蔓遍将犬走椛团团围住,密密麻麻的紫色枝条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犬走椛一往无前地冲了上去,将大剑以最快的速度挥出,无数刀弧带着凛冽的气势将包围住她的藤蔓一根一根切的粉碎。也许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形容犬走椛此刻剑舞的姿态了,她像是修罗恶鬼一般沐浴着暗红色的树汁狂舞着,巨大的重剑以极快的速度以她的双手为操作杆在她身遭两米内人为的形成了一个杀戮领域,所有踏进领域的生命都将毫无例外地走向死亡。晦暗的山岗上只能听到犬走椛舞剑所发出的赫赫风声,也许其中还夹杂着那些通灵的植物的惨叫声,但这些射命丸文是绝对听不到的。
犬走椛只是一言不发地执行着她杀戮的本能,一刻不停地将自己所见到的暗色的一切斩断。犬走椛已经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速度显著下降了,体力耗尽只是时间问题。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倒下,但是她如果倒下了,迎接射命丸文的就是最黑暗的地狱。就算是骨头散架了她也要扛着,这是她在这片淅沥沥的雨中所保持的最后一个意识。
她没有看到她的背后射命丸文正从小屋中走出来,更不会看到射命丸文错愕的表情。犬走椛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拍自己,但是她已经再也没有精神去管它了,她拼尽全力最后挥出一斩砍断面前的一根硕大的枯藤,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操持住手中的重剑了。身后传来射命丸文的声音,但是她也听不见了。
“终于找到你了呢……”她最后回头冲着那张她无比熟悉的脸笑了一下,便再也无法坚持住自己的身体瘫倒在了地上。犬走椛听到到自己的身后有簌簌的风声传来,紧接着那风声开始变得尖锐,甚至产生了音爆弹的效果。
“无双风神!”
这是犬走椛仍保有意识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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