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om And Gloom

Nimrod

　　近来连夜受噩梦侵扰，当然，在夜里具体发生了些什么，醒来后我便一无所知，残留下的，只是一夜未睡好的疲惫身体和一夜噩梦留下的烦乱心绪。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想象梦中的我究竟看到了什么。所以也就有了这样一篇短短的文章。
　　我还没看过哆来咪·苏伊特的同人，不过应该也会有吧，只是我没看过罢了。不过哆来咪·苏伊特的确有着很好的身份，潜入人梦中的都能有谁呢？花妈？现在好像改行烤面包了。小恶魔？这个好像有点儿......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嗯，总之感觉上来说，哆来咪·苏伊特应该是最适合与梦挂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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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om And Gloom

　　I had a dream last night.
　　我坐在公交车上，那是618路、382路或者你坐过的、见过的随便哪一趟车。这辆车是公交车的集大成者，因为一辆公交车该有的，这辆车都有。普通公交车的喧嚣、破旧、颠簸、拥挤一应俱全。当然还不忘发展些特色，比如百无聊赖塞着耳机贼眉鼠目四处观瞧的年轻人，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问路大爷，一脸不耐烦专注赶趟儿的老油子女司机，两鬓风霜，留着卓别林一样胡子的中年人，然而他并不像卓别林，至少没有卓别林的白净与幽默，所以反倒更加像个流浪汉。还会有带着吃奶孩子的胖且粗陋的少妇，当然，那孩子也正吃着胖且粗陋的母亲的奶，毕竟那奶水是甘甜的。也幸好奶水堵住了婴儿的嘴，让他没空哭闹。不过这婴儿或许边吃边哭，而且正哭着，只是我听不到，因为小小的耳机解放了我，而我应该就是那个百无聊赖贼眉鼠目的年轻人。
　　两排车座的间距太窄，照例放不下我的腿，我便像荆轲嘲笑秦始皇那样箕踞着，对着我前面的所有人，尽管我并没有不礼貌的意思，因为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我被迫岔开的腿和坐我旁边的身材姣好的女人的腿不时挤在一起，她的裙子挺短，腿也挺好看。我想，即便我盯着看也并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毕竟那只是两条腿，而且还有一条是我的腿。不过为了我的个人形象，我也没敢多看。我庆幸自己的牛仔裤又长又厚，避免了直接的皮肤接触，免去了不少尴尬。而当她的腿碰过来，我便尽力的合拢双腿，可这么着又顶到前面车座的靠背，一来二去便折腾的烦闷不堪。
　　我拿着眼睛四处乱瞟，试图找到一个能够让我赏心悦目地长时间观察下去的对象，所以理所应当的盯上了前面的女孩儿。她并不漂亮，准确来说是我并不清楚她是否漂亮，强烈的阳光照在她旁边的玻璃上，而玻璃上便映出她的幻影来。那阳光从玻璃与她侧脸的缝隙间穿过，快速准确的命中了我的脸与心。让我的脸热起来，变得通红，当然，我的心会更热更红。我死死的盯着玻璃上她的幻象，并憎恨起我的眼镜，因为比起我，那薄薄的一片树脂更为接近那幻象，而且它更是成为了我与幻象之间透明的阻碍，尽管我靠着它才能看得清她的脸。她的侧脸并不光洁，带着点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变成模糊的一层橙色笼罩在脸上。阳光同样打在我身上，使得那同样的橙色幸运的出现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周身暖和起来。浑身懒散的我头枕着窗框，窗外的风吹进来，我希冀能够嗅到一丝她的芬芳，不过这风只带进公交车散发的汽油味儿。汽油让我开始头疼，渐渐觉得恶心，也渐渐飞起来。
　　大提琴在我耳边奏响，我的耳膜感觉得到那马尾刷过琴弦时引起的震动，而发出的泛音直传进我心里，让我的心脏按照那复合的频率跃动着。我跳起来，拉住女孩儿的手，她也不会有丝毫的迷惑，立时跳起来。我们轻轻地搂住彼此，让引擎的声音变成一支Fandango，然后若即若离的跳起来。
　　不，这样热情似火的人并不是我。
　　一个热切的灵魂在我的躯壳里，可那灵魂却不是我。
　　我是那个胖且粗陋的少妇，正从那肥腻的乳房里挤出些许汁液来滴在嗷嗷待哺的婴儿口中。我脑中满是理性与知识，我知道如何把水变做油，把铁变做金。我明白那乳汁全是自己的营养，应该最少量的给予我的孩子，这样等他长大后，才能够为我赚得最多的财产。
　　不，这样贪婪无情的人并不是我。
　　我是那个卓别林一样的中年人，正慷慨激昂的对着那婴儿演说。这世上，地球便是富足的伊甸，她能养育每个人。生活可以是自由且美丽的。但是我们迷路了。贪婪毒害了人的灵魂，并用憎恨阻隔了世界，一步步让我们走向血腥。我们思考的太多，感受的太少。我的声音吓得婴儿脸色发青，而那胖且粗陋的少妇却无动于衷。
　　我是那个婴儿，我听着卓别林一样的男人的话，想要用脚蹬掉嘴中的奶头，可我的两手却把乳房攥的更紧，因为那甘甜的乳汁是生存的唯一希望。那女人甜得发腻的汁液流进脏腑，那男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塞在脑中，我的身体便被分成了两个相互对垒的部分，无时无刻不在拼杀。可这拼杀永无结果，因为两边都是我。
　　人的一半越是高贵，另一半就越是下流。
　　我是那个被人纠缠不休女司机，那个老头不停地问路，我只好不停地回答。可他是个聋子，根本听不到我的话。或者他是个傻子，听不懂我说的话。车上变得越来越吵，引擎声、男人高喊的声音、婴儿啼哭着嘬奶的声音、女人冷笑的声音，这些声音越变越大，让我心神不宁。而车上还有两人跳着滑稽可笑的舞，那舞蹈像是仪式，像是死亡与爱的祷告，那两人越转越快，像是一阵旋风。那两人的脚步声越踏越大，像雷声滚滚，脚踩在地上便是一道闪电，直奔我的双眼，紧接着雷声便灌入我的耳朵，让我几乎聋掉。可是那老头的声音仍依稀可辨，仍不依不饶的问着我：“这趟车开往哪里？”我便再次用尽全力回答他：“开往天堂”。
　　我是那个被混乱场面震聋吓傻了的糟老头子，终于搞清了公交车的终点站后喃喃道：“原来是开往地狱的直达车。”
　　车上每一个人都是我。
　　所以车上立时安静下来。
　　因为每一个都是我，即便我与我相恋，我与我争吵，我与我相恨，我与我对垒，我与我自问自答，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来。
　　因为车上只是一个人。
　　The end of the trip，我从空荡荡的车上下来。这终焉之地既非天堂，亦非地狱，是那未曾定义过的Limbo，当然我更清楚，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我的梦。可是梦中的我与现实的我又有什么异同呢？
　　不知道。
　　这梦里空无一物，却又包罗万象。这里没有具体的东西，却有着万事万物的抽象，映入眼帘便像是一副色彩斑驳的热抽象画。深沉的黑色是暴力，摄人心魄的暗黄是恐惧，炽热难挡的红色是毫无理智的爱，冰冷刺骨的浅蓝是没有一丝感情的理性，那暧昧淫靡的粉色是性欲。所有强烈的色彩杂糅在一起，刺激着我的眼睛，所有最原始的欲望冲击着我的心。我开始无耻的享受着这所有强烈的色彩与欲望。在这梦中，我既是施虐者，亦是受虐者，既是统治者，亦是被统治者，既是暴力者，亦是仁慈者。而当我无耻的享受这一切时，我必将饱受这些痛苦的折磨。我便被困在这样二律背反的世界里，不断地挣扎徘徊。
　　幸好，在这最原始、最混乱的地方，还留着一小块空白。那白色如同天使柔软蓬松的翅膀，发出圣洁纯真的光，让崩溃掉的我得以渐渐安定下来。而这一抹白色幻化成天使的模样，轻轻地搂住了我。我嗅着她身上甜美的香味，把头埋进她柔软的怀中。我知道，她是貘，是梦中的天使，成为梦中的我唯一的慰藉，就像上帝只用四个词创造了光，她只用“Do”、“Re”、“Mi”三个音符便能唱出让我甜蜜入睡的摇篮曲。
　　所以她便在我耳边轻轻地唱起来。
　　Now it's time to say good night.
　　Good night Sleep tight.
　　Now the sun turns out his light.
　　Good night Sleep tight.
　　Dream sweet dreams for me.
　　Dream sweet dreams for you.
　　Close your eyes and I'll close mine.
　　Good night Sleep tight.
　　Now the moon begins to shine.
　　Good night Sleep tight.
　　Dream sweet dreams for me.
　　Dream sweet dreams for you.

六月三

做个好梦吧，总是做噩梦还不如想不起来

余命无几多

这种就是要读着读着就让人有冲动喊起来的感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