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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
发表于 2016-4-6 14:5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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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youtien 于 2016-4-6 15:03 编辑  
 
  多謝大家的關注與支持,也希望能得到更多批評指教。 
 
  就像作者強調,他並沒有要將東方欽定為最好的意思;我們翻譯這本書,也並不是認定它有多麼的神。打動我,讓我決定引進它,也讓許多同仁志願參加(當然,我會給酬勞)的原因,一是他的情懷與野心,二是他的紮實努力。 
 
  「傳統如何在現代翻新」、「我是什麼」,這些大問題,許多人年輕時都想過,但後來提不出好答案,或提出的答案被人批駁、吐槽,就越來越不敢想,越來越退縮地持和稀泥的態度,說傳統、認同本來就是被建構出來的、是會流變的,人不應太過執著,等等等等,這樣用一種寬泛的論調,樹起一道壁壘,就拒絕了再去反覆研習、分析。再加上年紀大了,出了社會,需要結善緣說好話避免得罪人,於是就說:不論堅守傳統還是融合今古還是銳意求新,大家都是好樣的,都是文化創意產業的典範。 
 
  這樣作出一堆體面的官樣文章去應付上級與社會大眾,當然也會引發另一個極端,就是吐槽、否定一切想要重新描述傳統、建構自我認同的用心,認為都是唬爛,或者是自爽,或者是搞政治。當見到人重申一種舊論調時,前者先推一個心正意誠,後者先噓一個老生堂談;當見到人提出一種新論點時,前者會傾向不分青紅皂白地稱讚,後者會傾向「扯太遠」「腦洞開太大」這樣不由分說的嗤之以鼻。兩者的共同點是反智,安於一種像是硬掉的漿糊般的認知,拒絕再去瞭解更多精密的辨析。他們的存在與盛行,抵消著許多並沒有走到反智極端,而還在追求真學問、追求實際使當代人得益的努力。 
 
  前者是當前產官學界的主流,後者是不分時代地域酸民的主流。或許,他們年輕時也想過大問題,有過大情懷、大圖景,但後來落空了、放棄了,或者忘記了,就成了這個樣子。在大眾文化的領域,這兩種極端所造成的消極作用,也讓娛樂至上、市場至上的庸俗思想成了主流,大家有愛就好、好玩就好,不必太認真,即便這樣下去只會讓我們繼續被異國大企業的文化霸權碾壓,那也沒辦法。 
 
  所幸,總還有一些人,或者他們還年輕很敢衝,或者他們長大了也沒有忘,而能忠於自己所體驗的感動和心內的情懷,學習去活用各種方法,研究,創作,討論,反省,訂正,再研究,再創作。 
 
  他們提出的答案,未必是非常好的答案,在過程中也可能落入各種迷障,但毋庸置疑,這種人才是值得關注、交往、支持的。即便專業領域不同,即便他治學還在起步階段,也都可以讓我們見賢思齊。 
 
  讀過這篇〈東方project的音樂,及從今往後的日本音樂〉譯稿後,我更加確信了這一點。白鷺君所念茲在茲的,是一個傳統的大雷區,而他正在學習使用正規的音樂分析方法,配合自己學習樂器和作曲的經驗,一點點去梳理「為什麼曲子這樣寫會有傳統的日本的感覺」。他始終存著一個"why"的念頭,這是最可貴的。而《東方》能吸引到一個人這樣自發的來研究,吸引到我們一群人來關注,這之中的"why",也就是它勝過許多其他作品的地方。 
 
  我看過一些音樂學的論文,也看過人批評音樂所同學作的音樂分析,有不少只是死板地拆解樂曲的結構,說這是什麼音階、什麼手法,指認出"what"以及"how"就完了。這樣的分析,很容易做到正確無誤,但也很難有什麼價值。在我自己的流行歌詞研究領域,這樣死板的論文也不少。我認為,這是因為交作業求合格的思維,蓋過了真正的對學問的追求--如果有的話。 
 
  當你試圖進到解釋"why"的時候,你就容易犯錯,人家就容易挑三揀四;很多人因為怕被質疑、怕被否定,就退縮了。但我們往往會忘記,批評除了惡意的吐槽、反智的否定,更有善意的建言。我們可以經由建言讓自己更加精進,我們也可以作出建言,讓人家進步更快。尤其,當傳統的、正規的學術方法面臨新東西的時候,我們更需要反覆的討論,好去開發出啟發性和解釋力更強的方法論;即便現在還做不到,也要為以後鋪路。 
 
  《東方》的音樂首先是射擊遊戲的音樂,為遊戲而作的音樂,而且遊戲是跟著音樂來打造。單這演出場合,就有別於電子遊戲問世之前的各種舞台了。那它除了傳承與融合,又有什麼獨特的、適合這新舞台的作法,可以讓我們分析觀摩,乃至於自己寫遊戲時也來幾首,或者發展出適合於分析遊戲音樂的理論架構呢?這是我一個外行人可以想到的問題,具體的細問,就有待音樂專業的同好;而在之中,目前白鷺君所寫下的此文和我們正在翻譯的這書,便至少有著許多築基的意義與價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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