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余命无几多 于 2016-9-17 22:5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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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天网恢恢,也是有法律管束不到的地方,有些时候人们用这个空间赚钱,有些时候这个空间则是给人找麻烦。
我已经用它赚了足够的钱,现在它开始来找我的麻烦了。
人其实挺矛盾的,一方面希望无拘无束,另一方面又希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来规范一切。
过去我希望无拘无束,现在我希望有个规范。
强烈建议国家出台《黑道从业分子劳动保障法》, 以保障金盆洗手的善良市民能够不被过去的重担搅扰!
听上去很蠢吗?这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让我们这些人重操旧业,受损害的也是你和我,对吗?
所以说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放过我呢?黑道也好,白道也好,真是受够了。
我现在依然记得那个梦魇一般的夜晚,梦幻馆被付之一炬。我所珍视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一片焦炭。
柜台后面那张仅存的相片上,那个时候大家笑得那么开心,可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
为什么那个晚上我出门了?我本该和她们在一起的!我本该和她们一起死的!
为什么明知道这些,我却苟且活了下来?
对不起,胡桃、艾丽、梦月、幻月,尽管做着杀手的工作,可我依然只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不想报仇,也不想寻死,只想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里,别被其他人发现。
我知道这不过是奢望,自从那辆红色甲壳虫一个月前停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
红色是一种标识,一种警告,鲜血的颜色代表着不详。
尽管那辆车好像只是停在那里,但是长时间停留却毫无行动,便昭示了它绝不简单的事实。就连我一开始也被骗了,以为它只是普通地停在那里,散发的气息也是人畜无害的。
但是,杀手的直觉告诉我,今天就是审判日了。
我把收集的炸弹埋进了花盆里,借着向日葵的掩护在店门口做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虽然只是搬了几盆花,不过这炎热的天气着实让人劳累不已,恍惚间我甚至以为那辆车里好像有人在。
回到屋内,端出我心爱的M1-L1三响步枪,把那张充满回忆的照片收进了怀里,我坐在柜台后面,看着柜台上的那台小电视里的午间言情剧,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感觉自己就好像硫磺岛上被美军包围在地堡里的日军一样绝望——虽然我的条件要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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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面的逃生梯上来绝对是教授为数不多的明智决定。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正面的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我们两个吓得够呛,仔细一听,好像是下楼的,还好,没打照面。
教授仔细观察了门锁的构造,然后打开《指南》开始读了起来。
“教授,你在干什么?”
“这套工具我才刚刚拿到,让我先学习学习。这好像是刷卡式的,我看看这几张通行卡……怎么回事?”教授抽出一张和其他卡片风格格格不入的卡出来仔细端详,“怎么好像多了一张?上面画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图案?龟壳?”
“教授,门好像没锁。”我看了看虚掩的门,试着推了一把,嗯,没有板擦陷阱。
“怎么回事?被人捷足先登了?”
“难道是?”我想起刚刚那个风驰电掣的自行车。
“不管啦,先进去再说,”教授说着话,合上箱子便往里走,“怎么说也要把窃听器回收掉。”
我跟在教授的后面,走了进去。
“喂,莲子,轻点走路!”
“教授才是,脚步声太明显了!”
我们二人安安静静地走过走廊,来到了房间里面。
空调还在轰鸣着,却不见有人在,实在蹊跷。
教授指了一下自己和地板,又指了一下我和旁边的房间,我伸了一下大拇指,慢慢走进卧室里面。
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角落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只老鼠。
下一秒,我发现自己已经躲进了壁橱里。希望我刚才的反应没有太过失态。
这时,教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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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莲子!怎么了?”外面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教授,我在这。”被称作“莲子”的人趴在门上对外面的人喊道,听声音像是个同龄人少女,不过,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因为光线太暗她好像没发现我。
“刚才怎么了?你躲在壁橱里干嘛!”
“有……有老鼠啊!”
“那不是老鼠,是除湿器。”
“哈?”虽然很想和她发出同样的声音,不过我忍住了。
“那是我作顾问的公司新研发的‘鼠行自走除湿器’。”
“为什么设计这种恶心的造型啊!”啊,好想说话,好想吐槽啊!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可爱你个大头鬼啊!”忍住!一定要忍住!
“你别在里面呆着啦,赶快出来啊。”
不能开门!开门的话说不定就会暴露了!
想到这里,我默默地掏出千百合刚刚给我的那把枪,抵在了“莲子”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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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准备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抵在了我的后背上,同时脚下没来由地冒出一股恶寒,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枪!背后有人拿着枪!
不能开门!开门的话后面的人说不定就会开枪!
我把门死死地摁住,做好了同教授作持久战的准备。
“奇怪,这门这么打不开啊?”教授在外面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卡住了吧。”我冷静地撒了个谎,同时开始考虑眼前的处境。
“你等等,我把门撬开。”教授说完,撬棍的两个尖角已经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等等,教授!”
“又怎么了?”
“这个门……撬——不——得——”
“为什么?”
“因——为——吧——这个这个……嗯————————啊!是这样,我刚刚观察到,这是道承重门,它通过一系列复杂而精确的力学计算为整栋公寓构建出了一个巨大而微妙的平衡,如果你强行撬开的话,会对整个系统造成无法估量的不可逆式损伤,整栋公寓都会在一瞬之间轰然倒塌。所以,为了咱们能够平安脱险,也为了整栋公寓里的人的安全,更是为了全人类的和平与希望,还有我们的子孙后代的美好未来,以及全宇宙各民族的和谐发展,我们不能撬这个门。”
“莲子,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不好!教授语气不对,要赶紧找点什么东西转移她的注意力。
“教授,你听,好像有人来了。”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总比我说背后有UFO要靠谱。
接着外面传来三四个人的脚步声。
居然真的有人来了!
我刚刚为什么不说背后有UF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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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怎么了?”
“等等,好像真有人来了。”
“教授?”
“嘘!别出声,不要动!”
听声音似乎是离开了,不过“莲子”还被我用枪顶着,紧贴在门上。
喂!玛艾露贝莉!不要慌!现在正是你表现的时候,说点什么啊!这种机会千载难逢,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快说话!不要怂就是干!
"Excuse me? Do you speak English?"我都说了些什么啊!让我找个境界钻进去吧!
"No, I don't."对面的回答也很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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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玄爷的望远镜依然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拿着手提箱走进了公寓里的其中一间。他们把车停在了一辆红色甲壳虫的后面,为避人耳目,从另一面的小巷绕到后面的逃生梯进入了那间前门大敞的房屋。奇怪的是,屋里并没有人的踪影,除了空调在运转以外,也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一个陷阱,玄爷的直觉告诉他。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金库和一枚能毁掉自己事业的定时炸弹就在这里,他也不想就这么离开。他和明罗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二人一下子把里香推进了旁边的卧室。
里香一个趔趄,扑向了屋内,接着被一记折凳直击面门,被打回了客厅。
“果然有埋伏!”明罗拔出佩刀,冲进了房间里。
教授站在里面,手持折凳,摆好了迎击的架势。
“没想到这里居然碰上了用折凳的高手。”明罗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刀。
“明罗,不要浪费体力,咱们还有生意要做。”玄爷的慢慢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支手枪,“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教授不情愿地放下折凳,然后问道:“你们是谁?”
“你不知道?”
“玄爷,不是她买的,买家是个穿水手服的小个子。”里香捂着肿了一边的脸跑了进来,来到玄爷耳边悄声说道。
“这样啊。如果你不知道,那么说明你不必知道,把箱子交给我就好。”
“箱子,什么箱子?”教授下意识朝壁橱那里瞟了一眼,箱子就这么敞开着放在那里,不过对面似乎没有发现。
“一个手提箱,里面装着些……用途不太合法的工具。”
“那是我花钱买的!”教授一边说,一边开始慢慢沿着墙壁朝壁橱方向移动,同玄爷等人周旋。
“但是现在归我了。”
“凭什么?!”
“凭我手里这把枪。”
“简直就是强盗!”
“彼此彼此,小偷女士。”
“我才不是小偷!我是……来做社会调查的。”
“哦?做社会调查的人会去撬别人家的门锁吗?”
“这门我进来时就这么敞开着。”
“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吗?”
“至少比手里拿着枪的人可信。”
“既然这样,那我觉得明天报纸上的社会版可能会有这么一篇报道《陌生女子陈尸公寓,疑似分赃不均被灭口》。”
“这个请恕我敬谢不敏。”教授发觉自己已经移动到了壁橱前,于是一把抱起自己脚边的箱子,“预算都花在这上面了,怎么可能轻易给你!”
“那就没办法了,祝你三途川之行愉快……”
“住手!”
突然间,教授身边壁橱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从里面跳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手里端着一把手枪。
“教授你没事吧?”
“你们两个……”教授感到有些奇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擅自闯进来?为什么之前一直跟踪我?”梅莉向对面三人质问道,手上吃力地端着那把手枪,斗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
玄爷这边三个人两两对视了一番以后,玄爷说道:
“这位小姐,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之前并没有跟踪过您,而且您身边那位显然比我们闯进来的更早。如果打扰到您和这位小姐的壁橱play的话,我们道歉。”
一听这话,莲子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了,不断地对着周围挥舞手臂,同时忍受着来自教授异常锐利的视线。
“少骗人了!绝对是你们干的,看你们几个样子就不是好人。”
“那您凭什么认为您旁边这位就是好人呢?”
“你是聋子吗?她刚刚不是说了她是来做社会调查的吗!”
一瞬间,除了梅莉全员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梅莉问道。
“不,没什么,您可真善良,”玄爷笑着说,“您就不觉得,她在撒谎吗?”
“为什么?她手里又没有枪。”
“可是您手里也握着枪呢。”
“这个是……刚刚别人塞给我的,不是我自己以前就有的。”梅莉小声嘟囔着说。
“我知道,看您的样子就看得出来,你以前根本没有摸过枪。你握枪的双手上都是汗;你手臂的肌肉已经快要抽筋了;还有你的肩膀,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地左右摇晃;你的双腿也是抖个不停。一把真枪的重量对于一个平时运动量很少的大小姐来讲的确太沉了。”玄爷说完,便眯起了眼睛,继续打量起对面来。
“你想说什么?”梅莉的喘息声听上去已经有些吃力了。
“你现在一定很累,于是你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苦苦支撑,为什么眼前这群人会突然出现在家里,为什么自己要和他们对峙,一切都是问题。你的双臂越来越酸,手腕也很痛,你也许已经在想:‘我为什么不把枪放下歇一歇呢?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在拖延时间。”教授在旁边说,同时托住了梅莉的左臂。莲子见状,托住了右臂。
“的确,我刚才是在拖时间,等这位大小姐自己撑不住倒下去。不过现在不用了,因为我刚刚注意到,她手上那把枪上的保险还没有打开。”
一听这话,教授和莲子两人一惊,稍稍松了手,梅莉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手中的枪也被扔在了地上。尽管莲子和教授试图把她拉起来,梅莉却好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只是有些迷茫地看着前方瞄准了自己脑袋的漆黑枪口。
“没想到你们真信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玄爷看着面前堆叠在一起的三个可怜虫,玄爷无奈地说,同时扣响了扳机。
"So now, it's my turn. "
“危险!”
莲子一下子冲到了前面,转身抱住梅莉,用后背挡住了一切。
梅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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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相信,当一个人心情平静的时候,的确是会注意到一些在以前的日常生活中不曾发现的惊喜与感动。
言情剧真的很好看!
虽然只看了一集,但我却被主人公们矢志不渝的爱情深深地吸引了,世间竟有如此凄美而感人故事,真是令人动容。
一瞬之间我坚定了一个信念:要活下去,要活着看到明天的大结局。
等到电视里已经开始放片尾曲与滚动字幕的时候,我才腾出空朝外瞥了一眼。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是那辆红色甲壳虫的确是不见了,在一个前职业杀手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辆装饰着大眼睛的怪车停在了稍后一点的位置。
很明显,对方不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上茶感到被怠慢了才离开的,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也许是到了发薪日,也许是有超市打折,也许……
是动手的信号。
想到这里,我不禁握紧手中沉甸甸的枪,向店外走去。
太阳此时依旧是不减正午的雄风,阳光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倒是门口的向日葵十分中意这样的天气,花盘不卑不亢地仰视着太阳,又好像和太阳相当的熟识与亲近。
迎面正好看到三个散发着黑道气息的人朝我这边冲了过来,两人拿枪,一人拿刀,真是冤家路窄。
“我已经洗手不干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朝着迎面跑来的三人喊道。
那三个人听完我的话后便停下来,露出了一副近乎于不屑的无助表情,仿佛是在说:“没想到你还在犯傻了,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不想替艾丽她们报仇,我也不会再出现找你们的麻烦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活下去,最起码等到明天等我把大结局看完,好吗?”
我觉得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没想到眼前的三人极其的冥顽不灵,他们居然已经开始互相对视,交换眼神,准备行动了。
“这是你们自找的!”
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上千发子弹连同我我再也无法抑制的怒火一起,从旋转枪管的火舌之中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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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闻见硝烟的气味,她慢慢睁开眼睛。
挡在她前面莲子毫发无伤。
莲子此时也抬起了头,看样子似乎也很困惑。
二人四目相对,莲子好像突然受到什么惊吓,一下子又退回到一边去了。
“里香!你到底把哪一支枪拿过来了啊?”玄爷转身朝里香吼道。
“就是柜台上那把……假枪……”里香越说声音越小。
“你混蛋!”玄爷把手里的“枪”愤怒地扔向里香,又一把抢过明罗手里的武士刀,准备砍向对面。
“给我等一下!”
千百合此时突然出现,以滑铲的姿态冲进房间,途中顺手抄起地上的折凳,只一击便将毫无防备的玄爷三人直接糊到了墙角。
“走!”千百合高呼道,转身朝外跑去。
教授和莲子此刻也顾不上询问千百合在此处现身的原因,二人立刻架起了瘫软在地的梅莉,跟着千百合向外逃命。四个人连滚带爬逃出公寓,奔向了在不远处停着的教授的座驾。
“我的车玻璃怎么破了一块?”教授正欲打开车门,突然问道。
“别管那么多了,快上车!”千百合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没有理会,拽着领子把教授按进了车里。
四人在车内叮叮咣咣折腾了好一阵 ,教授终于发动了引擎,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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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回晚回都是扣奖金,为何不好好地逛一逛呢?虽然这天气也不太适合散步。地面热得好像烤架一样,自己鞋底传来的气味不知为何让我有种撒黑胡椒的冲动。
在闲逛了五条街之后,中暑之前,我想明白了,我已经失去了自我,现在应该回老家好好歇上一阵。
不过呢,在请假回乡下老家之前,我应该先去整理一下,去蓬松艾伦理发店找艾伦剪个新发型,如果艾伦不在就找新来的艾丽好了——虽然用镰刀剃头感觉有些瘆人;再到梦月幻月姐妹的店里喝上一杯,顺便帮她们检查一下防火措施——听说她们之前住的地方就是因为燃气使用不当失火了。
正当我为自己的“寻找自我之旅”制定企划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听起来行动者十分解气的巨响。
在心中默数三秒以后,我慢慢地向身后看去。
一辆非法改装车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冲进了路边毫无抵抗的柏青哥店,玻璃碎渣和各种机器零件十分均匀地散落一地。
肇事车辆的车门突然打开了,从驾驶和副驾驶上慢慢地爬出来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虽然觉得这二人有些眼熟,不过眼下还是赶紧叫救护车要紧。
“我的店啊————————!”
正当我联系完救护车和上司后准备上前救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呼喊,一个店长模样的家伙从我后面冲到了事故现场前。她先是一个劲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那个,没受伤就好。”我试图安慰一下身上无恙、内心受伤的店长,然后准备向伤者跑去。
谁知她抬起头,突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哭喊着说:“警察小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手!”
“一定要让他们赔我!”
“快放手啦!”再不放手人家就没有命赔给你钱啦!
“这间店面可是我全部的财产啦!”
“你就没上什么保险吗?”
听我问完这一句,她突然愣住了。
“那个,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胡……胡桃。”
“好的,胡桃小姐,这里可能很危险,你先到远一点的地方去避一避,好吗?”
胡桃小姐点了点头,默默地转身走开了。
现在,就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燃烧吧!刑警之魂!
等等,我现在好像是交通警?
管他呢,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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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疯子!那个疯子!”坐在副驾驶的玄爷破衣烂衫、满头是血,一边砸着车,一边怒吼,“我一定会杀了她!我一定会杀了她!”
里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战战兢兢地握紧方向盘,她的情况也没有比玄爷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跟凭借着追踪器的指引,慢慢跟上了教授等人的行踪。
玄爷此时还在疯狂地手舞足蹈,不过动作幅度明显小了不少,这让里香松了一口气。她无意间朝后面瞥了一眼,无主的刀鞘正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明罗怎么办?”她朝稍微平静下来的玄爷问道。
“报仇!我发誓,要为明罗报仇!”玄爷突然转身,抓着里香的领子,“你也给我发誓,不杀了那个疯子誓不罢休!”
“玄爷你冷静点!我还在开车啊!啊—————————!”
一个易拉罐从前方飞来,直接敲碎了前挡风玻璃。里面的咖啡则是全部撒了出来,铺满了整个视野。
伴随着一阵心疼轮胎的刹车声,“邪眼西格玛”笔直地冲进了路旁一家刚刚开业的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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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像追上来了!”千百合盯着后视镜里的“邪眼西格玛”,大声喊道。
“可恶,快随便拿什么东西阻止他们!”教授扯着嗓子大喊,同时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千百合抱起了手提箱……
“快住手!那是我花大价钱买的工具!”
千百合从座位底下掏出一副折凳……
“快住手!那是我珍藏的青龙偃月凳!”
千百合拆下座椅的头枕……
“快住手!放下我的假皮座椅!”
“你这家伙还想不想阻止他们啊!”千百合忍无可忍,随手抓起手边一个东西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咚哐叮铃啷当轰隆哗啦噼里啪啦咯噔嘎哒噼噼啪啪呼呼啦啦——
四人默默地朝后看去,又默默地转身回来,教授默默地把车停进了小巷里。
“这附近应该没有监控探头吧?”教授怔怔地问道。
“没有,都被狗权斗士们拆掉了。他们说狗在大街上随地大小便时监控探头会侵犯狗的隐私权。”千百合怔怔地说。
"God bless them."
教授说着,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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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爆炸弹的那一刻,我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和那三个人同归于尽了。下意识地抓起之前客人落下的阳伞撑开挡在面前,没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冲击居然意外的小。
当我合上伞,拄着它一瘸一拐地回到一片狼藉的店门口,靠在了破碎不堪的门框上时,发现现场只留有一把刀插在地上,上面还缠着些许绿色的发丝,其余落在地上的头发大部分还在继续燃烧,有些却已经成了一小堆黑炭。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被刀“砍”出来的新的短发发型倒是颇为齐整。
正当我望着店面周围一地碎片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一条皮开肉绽的胳膊从上面伸了下来,是那把刀的主人。她先是指了指我,然后默默地伸出了大拇指。见此情景,我立刻拿出手机解开密码递了过去,接着二楼就传来她联系救护车的声音。
我无暇顾及此时身边的一切,只是觉得内心深处好像突然有什么封印已久东西被爆炸的冲击重新触动后,又开始运转一样。我转身回屋,抄起那把园艺用大剪刀,对着受到刚才冲击波而布满裂痕的一面镜子,开始修剪自己的头发。
以后就留短发好了。
风见幽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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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卡贴啊,搞出这么大的误会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好痛!”
千百合没有顾忌教授正在开车的事实,对着后脑来上了一拳:
“有谁会在公交车上刷信用卡的啊,没常识也要有个限度啊!”
“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家在都柏林也只是普通人家啦。”玛艾露贝莉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好奇,莲子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奋不顾身地救我呢?”
“那又不是把真枪。”教授抢先答道。
“可是莲子当时又不知道。”千百合在旁边驳了一句,教授便不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啦,当时只是单纯地希望‘决不能让梅莉受伤’,身体便下意识地就行动起来了。”莲子坐在后座上,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梅莉?那是谁?”梅莉——应该说是赫恩小姐——问道。
“糟了!”莲子赶忙捂住嘴巴。
“嗯?”
“那个,因为你的名字太拗口了,所以擅自给你起的别名,没经过你的同意,不好意思。”莲子的态度总感觉过于拘谨了,感觉很奇怪。
“嘿嘿,梅莉,听起来也不错嘛。”梅莉笑了笑,似乎很开心。
“真的吗?那,我以后也可以这么称呼你吗?”莲子突然来了精神,盯着梅莉,直到对方稍微点了点头。
“咳咳!说起来,梅莉同学为什么回来日本留学呢?”注意到后面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千百合,试着转移话题。
“说出来你们不会笑话我吧?”梅莉用带着祈求的语气询问着大家,其余三人纷纷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其实呢,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
“诶?”莲子有些吃惊地看着梅莉。
“一个人在梦里对我说:‘你最重要的同伴就在日本。’我总觉得这对我是什么启示,于是我就来日本了。”
“那人是不是穿着华丽的洋装?”莲子突然问道。
“是啊。”这下轮到梅莉惊讶了。
“还打着阳伞?”
“没错。”
“还带着一顶奇怪的帽子,上面有个蝴蝶结?”
“莲子,为什么你会知道?难道说……”
“因为我也做过这个梦,那个女人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梅莉急切地问道。
莲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梅莉的眼睛,梅莉也在望着莲子的眼睛。两个人就这样慢慢互相靠近,就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引力在牵引一样,最后一下子抱在了一起。
教授和千百合静静地盯着前方的路况,两个人总感觉自己很多余。
“说起来,为什么你会突然跑出去,又突然跑回来呢?”教授率先打破了沉默,向千百合问道。
“其实我骑自行车来时就看见你的车了,只不过我来的太急没在意。后来看到你前段时间研发的同款奇葩除湿器,就一下子想起你来了。最后当我跑到你的车那里,听见车载广播里传来莲子的一声惨叫,这才确定放窃听器的人就是你,所以就赶回来了。”
“这么说,这面玻璃是……?”
“之后会赔你一块新的。”
“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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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回到教授的实验室时已是傍晚。
“啊,不甘心啊!”教授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怨念地喊道。
“教授啊,你没被警察抓起来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你还想要什么?”千百合抱着那箱工具,跟在教授之后进来。
“倒不如说幸亏是教授和莲子而不是其他人去偷,不然就是Bad Ending了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我和教授不多事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吧,没想到最后居然被黑道盯上了。”
“那样的话咱们两个也见不了面了吧?”
“那倒也是。”
梅莉和莲子两个人最后一齐进来,互相牵着对方的手不肯放开。
“可是你们都有收获啊!莲子和梅莉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千百合没收了我的‘专业’工具,可是我呢?除了块碎玻璃外,我得到了什么呢?”
“教训!”千百合气冲冲地说道,一下子站到了教授的旁边。
“还有呢?我可不喜欢那种做了一大堆实验,结果验证了自己的理论是错误的徒劳感,至少给我点实在的东西啊。”教授好像还不满意,低着头抱着脑袋,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
“那这套工具你先用着,回头按月交租就行了。”千百合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放在教授眼前。
“等等?”教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开始在箱子里翻找,最终从那十几张卡片中找出了那张奇怪的卡片,慢慢地撕开表面印有龟甲的卡贴。
“你们,谁会破解银行卡密码?”
三人立刻像饿虎扑食一样教授冲去,吓得教授赶快把意外收获高举过头顶:
“我说你们不要抢!冷静点!退后,都退后!都给我站在一米以外黄线处!等候下次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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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篇的初版是一篇注定失败的文章。
原本就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写多线故事才去看的盖·里奇的两部电影打算学习学习,没想到战闻录的要求居然是双线,由此导致了故事构思开始就已经充满了结构的硬伤。
虽然看上去初版最大的问题是结尾草率,不过其问题的本质实际上仍是前文的线索铺陈。因为个人能力的原因,导致文章无法在一个双线故事中埋下足够多的线索来制造结尾的爆点,故事中过于简单而重叠的人物关系也是一大问题。
只要稍一分析就会发现,初版的铺陈线索,其实只是用了很长的篇幅去解释在文章开头那个吸引人的画面,并没有为其后的故事发展埋下伏笔,导致了故事的后劲不足,故事的高潮冲不上去。而新版为了弥补这一先天缺陷,只能藉由插入一整条新线完成该任务。于是新的问题便出来了:故事发展的线索码放的太过整齐,使其完全失去了那种错综复杂之感,完完全全就是僵持画面是一条线,对抗是另一条线。
初版故事人物的身份简单也是一大硬伤,由于几人互相认识的设定而使得故事在高潮的前奏时提前结束。因为这个设置问题,导致这个故事无论是个多么复杂的误会,只要两方人马一见面,稍微聊上两句,矛盾马上便会解除。虽然如果让两方人马出于比如掩藏罪行的原因而加深误会,故事也应该不会如此收场。可是更要命的是由于两方的力量对比失衡,从而无法造成一个长时间的有效僵持,直接导致了矛盾解除过程的加速。
综上所述,这篇的初版是一篇注定失败的文章。
不能再多说了,说得越多越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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