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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博麗靈夢挺無聊的一個午後 2017/1/1before fantasy fa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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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15 21:39: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laydn 于 2017-1-1 23:27 编辑

其實有蠻多話想說的,但是小說不好看了話,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不過有件事非先提醒,由於我是用繁體字寫作,自己錯別字又很多,如果看到甚麼真的覺得不懂的字句,非常非常有可能是我的錯手,如果各位還有興趣弄清楚,直接問就好。也不是什麼值得賣弄虛玄的作品,如果什麼情節彆扭或看不懂,如果覺得還有一問的價值,我也會直接回答。

10/25重大更新 既然故事已經出來,本來有些沒講的事情也可以講了。其實這是個長篇,本想保持神秘感,所以沒說。現在這篇名稱就不太適合當整個長篇的名字了,也經看過第一章的同學大概也會發現章明頗惡趣味,不過現在改也沒甚麼效果吧。我是把整個故事叫做fantasy faded,之後每一章大概也會英文命名。
整個故事同時混和了東方和英雄題材。大部分是marvel的設定,不過從第三篇起會有dc的設定。總而言之是一篇世界末日的故事,是在marvel的上個大事件秘密戰爭時期,在幻想鄉發生的事。我不喜歡講太多設定,畢竟故事不好看,談設定也沒甚麼意思,如果沒人問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不過如果有人問,全部告訴講出來也沒關係,包括以後故事的發展。當然還在寫,也不是全部都計畫好了,所以也有的是我自己都拿不定主意。
字體好像太大,所以調小了,覺得不順眼通知一下,我再調

2017/1/1 更新before fantasy faded










一切都結束了。
懸掛天際的蔚藍球體漸漸逼近,博麗的巫女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曾經以為這一切有意義、她的職務也有意義,雖無意爭取榮譽或克盡義務,但在閒散度日中,至少被虛度了有價值的事物。她曾經戰鬥過,即使無所用心無意捍衛,多年下來也算出了不少力,夠在這一方僻壤攢下名聲,她徙經之處獨留死亡,所以她總沒想到有一天也終於輪到自己。博麗的巫女就是死亡,死亡總是戰無不勝。她總以為這些死亡畢竟還有些意義,她所斷送的生靈的奮鬥不致徒勞,只在終結時空餘一聲嗚噎。
直到她親眼目睹懸掛天際的蔚藍球體。
「綠色的那隻說的是真的啊,我們的世界看起來真的是顆大球呢」巫女面對眼前壯碩景況喃喃自語:該多聽聽魔理沙說的話,多和外面的人打交道真有好處呢。」
此情此景,只有巫女目睹,也只有她能看到。天際的蔚藍天體的遠大過任何星辰,迫近的速度連肉眼都可確認,甚至讓人誤以為耳旁響起巨石隆隆滾動聲響。巫女也想像過這種結局,在結局來臨之前,她以為自己還有數不清的時日可以揮霍,如今最壞的可能已成眼前的景象。她們所愛所憎曾是世上最偉大之物,但即使最偉大的事物如今也一文不名。
幻想已被打破,一切更好的可能都已經實現。昨日的噩夢已成現實,噩夢的呼號一直近在隔窗之遙,世界的保護者卻傻到毫無知覺。
一切都結束了。







「靈夢,你從沒想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今日稍早,巫女乘坐在掃帚尾端,和黑白相間的魔女一同翱翔天際:「畢竟你的工作老是看著外面的東西,難道你從不好奇?」
魔女近來對外界無比好奇。外面的世界,光是這個詞就有足夠的魔力,叫她興奮上一整天。這陣子她逢人就問相同問題,靈夢這次也如常回答:「不,不必了。光煩著不讓外面的東西進來就夠惱人了,幹嘛給自己找麻煩呢。外面的世界那天炸了最好,以後我就不用工作啦。」
「但你現在也沒怎麼在工作啊。」魔女語氣稍加停頓。巫女知道她的習慣,魔女從來不習慣說嚴肅的話,即使差不多要吐出一兩句,也是再三躊躇:「恐怕你不想管也不行,外界的事物總會進來。幾乎所有幻想鄉的東西都是從外界一點一點進來的…除了人類以外吧。這個世界一點一點地受到我們不了解的東西改變,難道可以接受嗎?」
「有什麼不接受的,」巫女的語氣懶散,無力地癱在魔女的背上:「這個世界神秘的東西夠多啦,不了解就不了解。既然外面的東西都要進來,搞不好外面也不是啥好地方,不理為妙。」
「靈夢對工作真是沒愛吶。」魔理莎說。
「那是當然了,我又不是想做這份工作才做的,誰愛做誰就撿去好了。倒是魔理莎小妹妹,妳有沒有興趣啊?拯救幻想鄉的重責大任,就靠你這種對幻想鄉充滿了愛的魔法少女了。」
「我才沒那麼博愛咧。我只喜歡有趣的東西,幻想鄉裡有趣的東西可多著了。可是外面的那種有趣又不太一樣。無限的的未知,無限的可能,簡直就像是…」
「就像魔法一樣,」巫女接完了魔女沒講完的話,她們彼此都太熟悉了:「所以還是算了。我又不是魔女。不過,」博麗的語氣些許質疑,對方一定也感覺到了,也不必再隱瞞:「妳覺得幻想鄉很有趣嗎?」
「可不是咧。不過巫女說這話,不怕某人聽到了生氣嗎?」
避重就輕的回答,魔女總是提到自己時就少一句話。
「倒是你對外面這麼有興趣,不怕晚上被某個惡婆婆帶走麼?」靈夢的語氣毫無掩飾的漠不關心。真要說立場,博麗這邊才不妙,但她向來如此,沒事情放在眼裡,沒事情提得起興趣。
「那真是太可怕了,還好我這裡有可靠的巫女,不然就要被壞人帶走啦。」魔裡沙身後的靈夢笑了:「你是需要保護的人嗎?你是肯讓人保護的人嗎?」
「那可不一定,」魔女加快了掃帚飛行的速度:「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和巫女一樣厲害,我也有很弱小的時候啊」
「這種客套話就不必了吧,」靈夢稍挺起了身子,她知道魔理莎想聽到巫女承認,她的成長也是很辛苦的,經過很多訓練才能勝任沉重的責任,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如同無數遁逃幻想中的少女。可惜事實並非如此,巫女和魔女不一樣,也和所有幻想鄉的東西不一樣,她能保護眾生,因為她有能力決定誰死。博麗還不想對魔女說謊。事實是博麗的巫女就是死亡,死亡總是戰無不勝。
「綠色的那隻也是這樣嗎?」魔裡沙的口氣有些羞怯,有意轉移話題。魔女也知道巫女為何沉默。「這我就不知道了,外面來的東西我一概不管的。你們魔女都這麼好奇嗎?其他魔女也想知道外界的事嗎?」
「我們這邊也是因人而異啊,真要說算是我硬把她們兩個拖來的,她們是無可無不可。可能她們從外面來的,所以對外界沒有幻想吧。我覺得這可不大妙啊,抱持夢想可是魔女的必要條件呢。」
靈夢又靠回魔裡沙的背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要當魔女真是辛苦啊。還好巫女只要會掃掃地就好了,綠色那隻那麼勤奮可是例外喔。」
靈夢猜得到接著魔理沙想說甚麼。她想問那你呢?幻想鄉對你來說有趣嗎?魔理沙也知道靈夢猜到了,所以她沒有問,她害怕得到答案。但魔女不知道,巫女也不是總無所謂,這個化外之境也有她珍視的東西,只是非常稀少,僅能在黑夜中綻放的一束白光,固然明亮,也迅捷的無法掌握,一如生命本身耀眼短暫,而博麗的巫女就是死亡,死亡總是戰無不勝。所以這次巫女這次不會告訴魔女。即使魔女所感興趣的東西就在咫尺之遙。
「果然啊,魔女還是要自由自在的才好咧。」
一點星光劃過漸漸昏黃的天際,留下一到爽朗的回音。
而外界之物總會再來。



靈夢猜想魔理沙大概也發現了,只是不知道到什麼程度罷了。她途中隨便編了個理由,說是有工作忘了,待會兒再趕上他們,魔女的茶會向來要耗上大半天,遲了也還撞得上。巫女和魔女相處了很多年,大概察覺另有隱情。
博麗靈夢居高臨下,隻身漂浮樹林頂端。樹林中數不清的蟲魚走獸鳴聲鼓噪,源源不絕奔竄而來,不遠的前方顯然大有騷動,但博麗眼前所見所聞與平常無異。下一瞬間,巫女便見到天際湊現巨大的星辰,遠大於太陽與月亮的蔚藍球體高掛當空肉眼可見,彷彿咫尺可觸。
巫女稍微漂著身子向後了幾步之遙,證實了她的猜測,她把自己的手臂向外伸出,手臂前端越過某條線就看不見了,她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只是看不到,她縱身後仰,把一半的身子留在前方,這次換成看不見前方的下半身,好像有條看不見的線卡在中漸,阻絕了裡外的視線。此處的樹林天際正掀起巨大騷動,但除了當地動物外完全沒人察覺,外面的人只看到和平日相同的樹林,彷彿舊日的影子遮蓋了眼前景象的真正面貌。
這是不可能的。博麗一次次為了抵抗外界的入侵而奔波,阻止外來之物引起異變,如今來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整個世界侵入。結界脆弱到這個地步,她怎麼會沒有感覺?在傾刻之前她卻毫無所覺。幻想鄉已處於毀滅邊緣了嗎?她幾乎是幻想鄉中最了解結界的人,唯一一個能給她答案的人遠在天邊,若非自願,恐怕沒有人能逼她現身,她既然不在此時此地,博麗的巫女恐怕只有靠自己了,要有人幫忙恐怕,除非還有另一個博麗的巫女,幻想鄉巫女雖然不只一位,但博麗僅此一家,。
但是確實有另一個幻想鄉的巫女。
或許是結束總令人想起開始。博麗不禁想起自己的神社,遠在視線之外,但她仍能清楚回想起神社熟悉的樣貌,每日灑掃的光景、與魔里沙賦閒共處的午後。
熟悉的神社,一如往常的巫女。博麗從高空中緩緩降落,上下打量著和她幾無二致的容貌,對方的衣著和她以前修行時的裝束一樣,款式傳統,上方是大白掛,下擺的褲裙鮮紅得醒目,雖然也是紅白相間,但和靈夢俐落輕便的裝扮大為不同。對方顯然特地在此等候。
「你也是幻想鄉的巫女吧?我想我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從你的神情,和結界的反應來看,你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吧?」
對方的手指著高空的蔚藍天體,博麗手中緊握的御幣卻指向對方。
出手的感覺無比怪異。塵土在一陣爆裂中揚起,鳥居的柱子坍崩斷碎,神境前的石道階梯化作粉末。但博麗知道沒有得手,就像揮動著手卻感覺不到臂膀。
「聽你說的,你就知道這是什麼了?」博麗回問,她所飛來的那個世界。兩個世界的景象略有不同,從天際之外看去,博麗自己的世界的陸地一片翠綠,由數倍的碧藍汪洋環繞,但這個世界從高空降落到地面,無不發出一片幽藍光輝。
「你也是巫女,一定抵禦過幾次異變,但這次入侵的不是外界之物,結界沒有破壞,東西卻從外面進來。因為進來的東西也是幻想鄉的一部份。」其實就對方沒回答,博麗也已經知道答案。她能感覺的到結界的力量,雖然以前從沒有類似的經驗,但她知道對方也能感覺的到,力量在結界中流動時,受到世上各種事物的影響改變流向,身為結界力量的化身,巫女自身就是影響結界力量最鉅的節點,過去整個幻想鄉只有她一個中心點,而對方身上卻感覺的到和博麗同樣程度的影響。身在此刻已解答兩個世界的差異,這邊得幻想鄉無處不發著盈盈藍光。
聲音從砂塵之中傳來,隨著語言傳進耳裡,博麗也能感覺到對方在煙幕中現身。「那麼你知道了,你和我的世界都是幻想鄉的一部份,挺怪的但感覺起來是這樣。本來我和你都是幻想鄉的一部份,只是不知怎們的本來被分隔了,感覺不到。既然不只有一個靈夢,那我想也不知有一個魔女了?你們的世界也有恐怖的老太婆麼?還有很多個和我們相同的世界嗎?」
「你不是第一個做出這種反應的人,這不是第一次發生,相信我,事情沒有那麼糟,我們應付得來。」
對方的身影隱約顯現在一片朦朧之中,指著博麗來的世界。博麗仰望天際,從這個世界看出去得一片詭異的湛藍,她的世界看來也包覆在光輝之中,也許兩個世界相交引發了甚麼力量,而這股藍光正是力量的軌跡。「你知道這不是真的。結界沒有破裂,但你我的世界互相逼近,代表我們兩個世界本來就都在結界中,但之前無法互通,現在有兩個世界之外的力量,大到能把我們互相拉近。這麼大個頭兒的玩意相撞,後果恐怕不難想像,而某個高高在上的傢伙到現在還在冷眼旁觀,不打算出來解決危險,而你告訴我這還不算糟?」博麗試著在煙塵找尋對方身影,發出致命一擊,但沙塵在淡淡光輝映照下視線更加模糊。
「如果你也阻止過很多異變,一定也遇過幻想鄉裡很多不敵你我的居民,偶而要應付一次比我們更強的力量,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博麗想引誘對方出聲,藉此找到位置,她也知道不會這麼容易,但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分變不出來自何處。像是一條鰻魚滑溜溜的抓不住,狡猾的讓人不快,不快得令人熟悉。
博麗再次揮動手中短杖,扎紙在前端迎風舞動,她預期對方也用上自己世界的力量抗衡,但結界的力量只呼應她的呼喚。「我倒想知道,大得超過你我世界的力量逼迫我們衝撞,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知道會發生這檔事,可能唯一有能力解決這件事得家夥還打算冷眼旁觀,你管這種情況叫甚麼?」地上鑿出溝渠、石子路燒得熱燙融化、神殿的紙扉毀不成形,但震動大地的浪潮下感覺不到另一個人的身影,對方既不使力回擊,卻也捉摸不住。
「世界末日吧。」仍是不知道何處發出的聲音。
「原來如此,比我想的更糟呢。」博麗僵硬的試著笑了笑:「告訴我,目前為止,有多少世界願意幫助你?」
對方沒有回答,不出所料。
這次出手,對方沒閃躲。她使盡全力揮動御幣,隨著世界的力量響應,沙塵颺起狂嘯、砂礫掀起浪潮,博麗意在毀壞眼前所見,對方應已皮開肉綻、見血削肉,對方卻毫髮無傷,兀自在驚濤波瀾中佇立。
「還不夠遭嗎?看來我在這個世界是一個怎麼說呢,一個見鬼得好人啊?」
「你的天賦很難得。即使對我們這些巫女來說,能控制結界的力量到這個程度也很少見,」對方徒手接住了御幣的一擊,「能被幻想鄉的力量如此眷顧,一定很受到幻想鄉的喜愛。」博麗本來預計能打的骨肉蹦碎,手中逛棒揮動卻毫無實感。
「幹嘛拐彎抹角,你的意思就是那個老太婆比較喜愛我嘛,我倒是奇怪被那種老太婆看得起有啥好得意,」博麗扔掉手中的御幣,轉身背向另一個巫女:「到了這個地步,特不特別又有甚麼差別呢?你和我的世界不都落到同個的下場了嗎?」博麗高舉手臂,指向天上藍色光輝縈繞的星辰:「還是說見識淵博的巫女大人要告訴我,只要我們保持信心、攜手並進,我們的世界就值得活下去呢?啟發啟發我吧,我可等不及聽聽最得疼的忠犬有什麼高見。」
「永遠別把自己說成一條狗。她曾來沒有那樣看待我們。」對方撿起博麗拋下御幣,拍拍上頭的塵土。「果然是狗的看法,如果說她真的看不起我們,就可以自甘墮落了嗎?」周圍的塵煙已消散許多,神社已在沖擊下破敗不堪,另一個巫女的身影也在殘骸中顯露。「再告訴我,有多少世界在末日之時自取滅亡?你拯救了每一個和你接觸的世界了嗎?她拯救了每一個和你接觸的世界了嗎?」
「我想受到幻想鄉喜愛的人一定有特別之處。沒有兩個巫女的力量克服不了的困難,再說,沒有兩個世界是相同的,我們都是不同的。」博麗轉身看向巫女。她沒有擺出姿勢,也沒有明顯的動作,對方也知道談話已經結束,沒有人能說服對方。
「力量?你把我和你這點伎倆叫做力量?在無數的世界中,你和我的這點雕蟲小技算得了什麼?」兩個世界的力量回應博麗的呼喚,對方隻身一人力抗,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既然我們還沒倒下,就還有機會。」,對方的意圖和話語再堅定,卻只更博麗感到飄渺,就和面對那位難以捉摸的大人物一樣。是時候終結這場辯論。
「總是還有挽救的餘地,總是可以更好,什麼時候才到頭呢,」博麗努力捉抓住每次倏忽即逝的感受,「但是她從來也不打算出手,既然妳那麼了解她的意圖,妳又憑什麼決定呢?也喜你我今天葬身此處正是她的安排,」對方也許知道她此刻所想,也許才如此回應:「因為她為我們每個人都做好了安排。」
她已經很久不曾發怒。
無盡的力量對上無盡的虛無。博麗沒想過她的居所會毀在自己手上,她以為總有這麼一天,但是在異變的目黑黑手所為,畢竟阻止異變是份危險的工作。她也從未擁有過這麼多力量,從來沒必要施展這麼多力量。不論敵人再強,巫女以前很少需要一次多付一個以上的敵人,也很少落到要置對方於死地,直到現在,靈夢才知道自己在過去的戰鬥中錯過多少大好機會。
如今再也不必手下留情。
巫女倒在地上,身上留下傷痕,臉上顯露疲憊。博麗踩著滿是泥土血汙的敵人,一手伸進輸家的口舌,另一手掐著她的額頭,準備最後的處決。即使是這當兒,博麗也在等待,等著被阻止,等待奇蹟發生。這一切都可能在傾刻間發生,甚至沒有跡象就可以結束。但什麼也沒有發生,唯一超乎預期的事就是一切都在預期之中。
「太好了,看來今天都好消息還不夠多。該不會你們要告訴我在這兒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雖然語言惡毒,但博麗的語氣很興奮。湛藍光輝的天空下,一襲紫色衣袍的在身上更顯得色彩妖異。「本來我都爽約甩掉你那張臭臉了,沒想今天還是撞上了。我需要假裝不知道妳會來嗎?」
「我們見過的巫女夠多了,猜得出妳早就知道了。」聲音那頭投來銳利的目光,紫瞳艷麗一如頭髮和衣袍的色彩:「但是我們都有都有自己的任務。」
「唉,所以這個不中用的倒楣鬼就分到拖延我的任務了?」博麗注意到之前,魔女的紫色袖口秀露出一到閃閃金光。只有一瞬間的空隙,她按住另一個巫女的額頭,差一點來得及壓碎受害者的頭骨,為了閃躲飛來的金色閃光,不得以往後退布。一隻金屬雕刻的金色眼珠恰恰在掠過時和她四目相交,傳來劈哩趴啦的電光聲響,另一個巫女在雷光的遮掩下已從身後消失。
她打量著自己染血的手。「真是可惜。」
對方已被同伴救下,趁著剛才的干擾緩緩從空中落到她的身後。
「我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比較弱的那一個喔。再說靠帕琪一個也對付不了她吧,」對方張著本該碎裂的嘴,吐出些許微弱的話語,博麗剛才沒把握住機會,不禁一陣憾恨,「靈夢,雖然妳有很多優點,可惜不包括謙虛阿。」對方和同伴互相交談,但博麗覺得這話也是說給她聽,「這話可就不對了。一個人要誇耀超過自己的能力才算自大,所以我總是很謙虛啊。至少我可沒誇口說自己已經學會了所有的魔法。」
「妳們這些巫女怎麼搞的,總是這麼有自信。」紫色魔女伸出蒼白的手,落在地上的金色頭盔迎向掌心飛來,面孔位置的金色眼珠正巧對準了博麗。
「剛才你也說這是世界末日,」博麗說:「你們不可能一開始就知道我打算幹嘛,,魔女那邊忙完了還能過來,所以也不是在阻止兩塊大石頭相撞。你們對付的是別的東西。我們的世界聚合時有別的東西入侵了。」
紫色的魔女舉起了手上的頭盔:「這你倒猜對了,不管你的意圖如何,這些東西都會完成和你相同的目的。」頭盔上金色眼珠在藍色幽光下打量著她,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博麗還是一陣不快。
「你們也知道我不會停手。你們敗下陣後,就輪到輪到你們的世界了。趁著我今天心情好,自己把自己宰了吧,免得掙扎得那麼難看。」
「剛才她才說見到我們不開心呢,」另一個巫女跟魔女說:「沒想到還願意網開一面,我一向覺得我的人緣不錯呢。」
「有些人是講不聽的,不是所有事都能和平解決。靈夢,準備好了。」魔女的話不是講給她聽的。另一個巫女也收起了笑容,即使氣喘吁吁,也擺開了架式。傷口雖然恢復,看來體力沒有完全跟上。
博麗一直都不喜歡魔法。紫色魔女倒不負付所有魔法之名,火水木金土在身邊環繞,循環不止生生不息。巫女可以感受到不同的元素在咒語的號令下流動,甚至她能透過結界的力量,任憑扭曲擊潰這些元素,但促使土塊生起、流水湧動的來源卻在她的觸及範圍之外。平常博麗至少捉摸得住咒語和力量的變化,但或許是另一個巫女動的手腳,眼前的電光火花恍惚難辨,難以確認遠近和速度。這股肢體抽蓄的麻木更是讓她按耐不住。
「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另一個巫女回望著博麗,此刻她的神情一定令人不敢恭維。
凝聚在紫色魔女身前的土塊越變越大,顏色也漸漸加深更為堅硬,魔女揮動握在手上的頭盔,隨之像博麗飛馳而來。博麗放開步伐前奔,徒手揮出一擊,石塊應聲碎成諸多碎片散落一地。出擊的一瞬間土石似乎瞬間後移了幾不,博麗四處打良著惹事的另一個小毛頭。另一個巫女和魔女拉開了幾步距離,顯然準備兩人分頭騷擾。
落在地上的土塊振地而起,襲向博麗時被一個揮手的使力撥向另一個巫女,對方不閃也不躲,碎塊飛過在身旁掠過,隨後腳下的土地裂開時,留下劇務重壓的龜裂痕跡,對方卻在砂石揚起的驚濤波瀾中佇立。看來對方沒有說謊,這裡的巫女控制結界的力量遠不如她,應她呼喚力量破壞了周圍的土地,對方身上卻毫髮未傷,不是力量被抵銷了,而像涓涓細流被莫名分散。
「一個不行,那就來兩個吧。」
博麗語畢,魔女召喚水流璇捲而來,渦流交織閃爍電光,表面浮光異樣的光彩,想必夾雜了咒術師的把戲。再了不得的技法碰不倒也沒用,博麗開始呼喚結界中的力量,不是為了感知、不是為了變得更快,也不只是為了讓肌肉更加有力,她需要過去從未想像過的力量,遠勝過打倒一兩個小喽喽所需,為了純粹的毀滅的力量。對面的巫女必然已從結界的變化讀出他的意圖,她每次動念都感到知覺被擾亂,眼前的魔女手中的諸多元素忽然看不清楚聽不明白。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別說我沒給你們最後的機會。投降吧,」博麗的雙手略為舉起,正在此際無數咒文將她包圍:「我就只是殺了你們,否則」
「總是會有希望,事情總會好轉。」有是那種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
「它現在就在好轉啊。」博麗揮下雙手。一切都結束了。
這次她用盡了全力。至少她有史以來的全力。剛才只倒了牆面的神社已經頹然倒下化作廢墟,周圍的林木也紛紛倒下,枝幹和葉片碎落成粉塵。她脫下了鞋,赤腳踩著土地向另一個巫女,對方倒地不支,血染在破破爛爛的巫女白袍上,到省了下葬披掛的白布。
「為什麼呢?」博麗使勁踢了倒地軀體的側復,對方抽蓄了一陣:「這麼做從來就不值得。為什麼要反抗呢?」
對方反應微弱,沒有再對結界動小手腳,也沒有魔法意圖闖入的軌跡。另一個巫女的面容已經不成人形,免強辨認得出臉孔和嘴巴,吃力吐出氣息,抽噎微弱難以分辨。
博麗以為事情結束後至少會有些成就感,她看著另一頭倒地的魔女,只覺得更加麻木。她以為這些好人奮鬥的這麼辛苦,在乎的如此真切,奪走他們保護的東西,好歹能分享到一點快樂。但英雄偉人的死和走獸螻蟻同樣輕如鴻毛。一切和過去相同,相同的空乏,空乏得令人憤怒。
終於她從虛弱喉音辨認出一絲聲響:「我們都是巫女,總會有那麼一天,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對方虛弱的說:「抱持原則失敗,總比一無所有得活下去好得多。」
「又有什麼東西可以堅持呢?一切到此為止。今天你和我的世界就要結束了,我會讓它結束的。」
即使骨頭破碎,五官覆蓋灰燼鮮血,博麗還是看出另一張臉流漏同情。
「你一定也曾經是個好人,你的世界發生了什麼慘劇,讓你落到這個地步?」
她抓住對方的一隻手,在地上拖行:「什麼也沒發生,我倒奇怪發生了什麼鳥事,才把你變成這副鬼樣子?」另一頭的魔女正有氣無力地扭動軀體:「讓我們看看魔女會不會比較講道理吧。」
金色頭盔落在魔女已被血紅深染的紫色罩袍旁,意外的只沾了些血,沒和主人變得同樣破爛。「她告訴我像這樣得入侵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們也不是第一次阻止世界末日。你們總會遇到不打算合作的世界,就算不是我,你們總有一天會遇上更強的對手,到時候你不是和今天一樣,就得血染雙手,沒有什麼堅持,也沒有獎賞。不過在苦苦掙扎後一敗塗地罷了。」
「她是這麼告訴你的嗎。」魔女也受了傷,但或許咒語起了保護,說話還能聽得清楚;「她告訴你其他的世界跟我作對?」
另一個巫女頭髮被揪住拎了起來,一陣呻吟分不清呻吟還是話語。
「靈夢從來沒放棄向入侵的世界說和,也從來不靠前人的作為逼對方決定,,我總是沒辦法和她一樣堅定。之前,我們總是能和平收場。」
巫女抬高了手上的腦袋。「看來我們的壞女孩惡意隱瞞了一些消息囉。」
「她以前也沒告訴其他人不同的世界做出什麼選擇,但最後總能
博麗把握了上次錯失的機會。硬殼碎裂,熱漿流洩,事成後她把那顆紅紅的圓球扔到一旁,伴隨一聲淒厲哀號,她以為另一張臉燃盡了最後的一點火花,隨即發現聲音來自魔女的驚呼。
「所以你們真的是朋友,你真的在乎,」魔女的臉龐血痕四佈,但巫女還是辨出了淚光。「真叫人作嘔。」
「屠殺世界又能獲得什麼獎賞呢?」有氣無力的語句從混合血色的紫色大袍傳出,「你也看不出來嗎。就是沒有意義才要去做啊。你也寧願抱持原則死去嗎?」
紫色魔女和巫女四目相交,巫女猜想她不想去看另一張臉。「我寧願用一千個世界死亡交換今天能戰勝你的力量,也不是沒有過機會,但要是真的這麼做了,我也沒有臉面對贏來的東西了。沒有什麼原則值得赴死,也沒有什麼人生值得一直活下去。」
「但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沒臉啦,」靈夢大聲斥喝:「我阻止的每一場異變,都是和你們一樣的人,一張張充滿雄心壯志的臉,一個個逃跑的亡命之徒,你們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還能失去什麼?你們原本的世界不要你們,過去的夥伴拋棄你們,早晚在這個世界也會重演的。難道你們以為逃的夠遠,躲的夠久,總有一天事過境遷,就可以不再躲藏?看看我們,一直一來都有其他的世界,一直都有其他可能,但你們保護的東西寧願讓你們死在這個小地方,也不願意讓更多安全的世界向你們伸出援手。」
「無限的世界,無限的可能,每一種不同的可能」巫女沒讓對方說完,在一聲咳血後又補了一腳,「是啊,在這個世界,我可能變成你們這個樣子,你們也可能變成我這個樣子,但最後我們都得接受最後一種可能。」
靈夢已經失去了辯論的心情。她也了結了另一個。

掉在地上的御幣在會戰中破爛不堪,前端的紙扎剩下一小搓,巫女索性一手拔掉,現在只是一隻棍子了。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起其中一隻光腳,鞋在混亂中不知丟哪去了,靈夢倒也覺得不穿挺好。
「來硬的不行,看來大人物打算使出下流的手段了。」
靈夢看到了那頭絕不會被認錯的金髮。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生氣嗎?」
魔理莎拿下頭上高高的尖帽,熟識她的人都不會認錯這項個人特徵。當然,如果這是他們最後的路數,造假仿冒也並非不可能,但即使身形年歲比她的世界小了許多,靈夢也知道眼前這個就是本尊,至少是這個世界的本尊。她有些希望這是她自欺欺人,有些希望不必攤上這爛攤子,但是巫女不會向魔女說謊,還不會。
「別這樣,我也是被人叫來的。」魔理莎不太靈活的把玩著帽子,似乎那頂帽子比看起來重的多。
靈夢擺手攤向身後的廢墟和兩具屍骸。「恐怕這裡不適合小孩子圍觀吧。」
「有什麼辦法,拐小孩失蹤的狐狸都是很壞心眼的。」靈夢打量著對方。這個魔理莎不太一樣,不只是小孩子這一點。即使不施法,咒術師往往也有咒語保護,力量也會不經意地在身上流洩,蠢蠢欲動得擾動結界,眼前的小女孩卻沒有絲毫這類跡象。
「你不會魔法。」
魔理莎聳了聳肩:「不只這樣喔。我也不能和神的溝通,沒有喚醒奇蹟的力量,也沒中過什麼生氣時會爆發異常力量的詛咒,壽命還比烏龜短。超倒楣的咧。」
「老太婆既不想派出新的打手,也不屑自己現身,倒想靠一個毫無力量的小孩子拯救局面?我是不是應該被打動,開始對我的作為慚愧,然後歹戲拖棚得演一齣內心戲,最後變成好朋友呢?」
「也不是完全沒有用吧?」魔理莎和靈夢四目相交。兩人沒有說話,但多少猜到對方心緒。他們認識太久了。
事到如今停手雖然愚蠢,但巫女見到魔女,並非沒有動搖。既然打不過她,傷傷她的心她總比坐以待斃強。靈夢得承認這是這個世界對她的入侵最有效的反擊。
「我是沒什麼力量啦,不過咧」魔理莎從遮的住頭的帽子裡掏出一樣金光閃閃的東西,「還算是懂得一些把戲,也藏了一些有用場的小玩意兒。」
那隻金色頭盔和紫色的魔女的一模一樣。「雖然大人物總是把爛攤子留給我們收拾,不過最壞的狀況中總有些最糟的選項,只有你和我這種人願意選。因為我們做了最糟的選擇,最後其他人再也沒有選擇。」魔理莎撿起紫色魔女屍體旁的頭盔,遞給靈夢。「有興趣嗎?」
靈夢伸出手,但目光落在魔理莎身上,魔理莎的目光則落在另一個魔女身上,小聲的說:「所以我才說這麼做不會成功的,帕秋莉大人。」然後恢復了原本的音量:「所以咧...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想你生氣的程度,就像我發現自己不可能學會魔法時,那些大人物卻一直告訴我我很特別、很有潛力的時候一樣吧。」
靈夢反倒已經不生氣了,她有些想安慰魔理莎,但忍不住察覺這更是污辱。魔理莎交給她那隻幾乎完好的頭盔,便邁開步伐,靈夢信步跟上。
「我不想說服你不要說服我,我累了。」靈夢說。
「我知道,我也不想搞那一套。我有更好的計畫。」
「魔女的計畫是啊,真是令人安心。」靈夢忘了這個魔理莎不會魔法,她甚至忘了有這個和那個魔理莎,也忘了對方應該要覺得不妥。
「別這麼說嘛。如果我的計劃成功,不只我們不用煩惱誰說服誰,還能得到皆大歡喜的結局呢。」魔女撇過頭望了巫女一眼,也許在確定對方是否跟上,「天啊,有人跟你說過你笑起來很難看嘛?不只是難看,根本是,唉怎麼說好咧。」
當然很多人這樣想,但幾乎沒人敢開口,只有少數幾個提過。現在她想起來這不是她的魔理莎了。
「我不是來這裡追求快樂大結局的,你也不該幫他們寫出快樂結局。你應該跟我一起,我們應該一起並肩作戰。」
「然後我就可以跟你的敵人一起忍受你的笑容了,太棒了。還是算了吧,我們也不該在末日的時候寫下愛情故事,不是嗎?」
看到靈夢點了點頭,魔理莎把視線轉回前方繼續行走。靈夢認出來了這條是回到她世界的路。
「你不該毀掉我的世界,回到你的世界吧。」
靈夢面露困惑:「那是你的世界,你應該自己回去毀了它。這裡是我的世界,留給我自己動手。」
「你沒有力量。」靈夢不太情願的擠出了這句話。
「是啊,所以這就需要你的幫忙了,」魔理莎四處張望:「我大概知道你的世界在附近,不過需要結界的力量找到正確的位置。」
靈夢牽起了小孩子的魔理莎,跨過了那條看不見的屏障,天際露出巨大的蔚藍星辰,她的世界。
「現在你知道這個遊戲怎麼玩了,你知道以後會有更多世界會入侵,你知道他們會源源不絕地進來。」魔理莎晃了晃手上的頭盔:「但你也知道會有許多世界不願就範,他們寧可一起活下去,要是放任不管,搞不好還會成功。誰既然我們知道了,只能靠我們來結束。」
「這種想法是自欺欺人。為了殺掉更多人活下去,遲早變成苟活下去的藉口,現在一切就該結束。再說,你要怎麼解決你的世界?」
「所以這會兒就該小道具派上用場了,」魔理莎抬起了頭盔,「等一下戴上頭盔,跟著我念一遍。重複第一個音節就好,」魔理莎說了兩個音,便戴上了頭盔。靈夢如法炮製,才吐出第一個字,就幾乎記不住,並非文字敖口陌生,字句彷彿硬生生從她的腦海溜走。
魔理莎的頭盔裡傳來了咒文的下半部,靈夢脫下頭盔,「你剛才做了什麼?」
魔理莎也露出了她的金髮:「帕秋莉大人在前去對付你之前,在對付其他世界的威脅。我想透過巫女的力量你已經知道了,」靈夢點頭示意,「這些敵人在世界間旅行,造訪那些被侵入的世界,雖然怕秋莉大人有能力打退它們,但在世界和世界之外,他們很有很多同伴。」
「而你召喚了它們。」
魔理莎把手上的頭盔也交給靈夢。「你的手受傷了嗎?」
靈夢看了看手腕,一條黑色的痕跡劃過皮膚,但是不痛,「你和帕秋莉的關係不錯。」巫女伸出了另一隻手,按上一抹黑汙,看起來有許多亮點閃爍,但只感覺到平日的肌膚,然後污痕便漸漸消退,一會兒便沒了痕跡。
「她是我最好的老師,最好的朋友,恐怕也是我唯一見過配得上至尊法師名號的人選。」
靈夢不再關心手上消失的變化:「而你決定和我一起玷汙她的遺志。」
「我想不到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報答恩師了。」
和靈夢不同,別人大概會說魔理莎的笑容很好看,但也許這時靈夢的笑更適合。
「那位恩師不選擇為了堅持原則而死,也不選擇一無所有的活下去,你的選擇也一樣嗎?
這什麼鬼問題。當然是一無所有的死去啦。」
靈夢也和魔理莎一樣仰望自己的世界。「如果我失敗了,那些東西會一起了結你和我的世界嗎?」
「那恐怕我們就得想想怎麼寫愛情故事了。一次一個世界,等到下次世界會面時再來一次,滅世者需要一個世界等待下一次入侵,所以我需要你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它們差不多要來了,雖然我算是告密的,但恐怕它們不會在乎任務中多殺幾個人。你該走了。」
靈夢知道這是真的,結界隨著新一波異變躁動不安。
「我能知道它們甚麼時候要來,再等一下。」巫女握住魔女的手更用力了點,魔女也把兩人的手抓得更緊。
一切都結束了,結束就在今天開始。

发表于 2016-10-16 09:06:2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覺得這個故事超有漫威incursion的感覺,都是想表達萬物皆亡。強烈樓主去看一看,應該會有更多靈感

然後靈夢等人便是616的復仇者,要阻止異世界入侵。異世界帕琪是未來的Dr. Strange,在使用triage療法決定先毀滅那個世界(連稱號都是至尊法師233)。我們的紫妹便是616的Dr. Doom,正在想辦法收集每個世界的碎片,加以重組。最後世界外的敵人是Black orders等人嗎?總之整個故事超緊張啦~

期待後續呢!下次是要開始秘密戰爭嗎233

点评

感謝!  发表于 2016-10-16 18:17
靈夢回到自己的世界後會成立光照會,湊齊六人,但沒有每個人都對應616的成員,目前成員霖之助最像里德吧,但也差挺多 用寶石來分,魔理沙會拿到現實寶石,但她們一個人是生命,一個人是死亡,所以她不會加入光照會  发表于 2016-10-16 16:39
真不好意思,這麼快就被一個美漫迷破梗了www 話說誰將會是東方的Reed Richards呢? 暫時想不到有甚麼人選  发表于 2016-10-16 14:51
本來我以自己藏得很好,居然第一篇回復就被人看出來(其實我超開心的啦),這就是在打秘密戰爭啊 最後的敵人當然是永遠17歲的紫妹啦,616的末日獨一無二,無可取代  发表于 2016-10-16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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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24 23: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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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5 20: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If there must be fight, then fight for all of us

本帖最后由 laydn 于 2016-10-25 20:12 编辑

原本打算上周六發,但當天和朋友出去浪了一天,回來對稿子不太滿意,改的又慢到今天才完。故事還是沒有結束,不過之後一個禮拜要寫別的東西,這邊大概沒空,下一篇是對再下一章的鋪陳,和這篇沒有直接關係,連載這樣跳時間點,實在不是好主意啊。這篇的主角是萃香,除了下一篇外,之後應該會維持每篇換一個主要角色,但上一篇的人物也會出場的模式。沒辦法,幻想鄉太大了,我又要寫世界末日,得讓大部分的人都亮相一下。

整個故事都洋腔洋調的,乾脆名稱也改成英文,之後每章章名甚至小節都會用英文命名,這次嘗試不分節,一口氣寫完,但感覺不太成功,總之這次還沒有為小節命名。



ch2 If there must be fight, then fight for all of us
伊吹萃香作過一個夢。
夢裡的孩子嚎淘大哭。屋裡燒了柴煮著酒,仍抵不過山裡的嚴寒和孩子隻身落單的懼意。
「好啦,別哭啦。你的家人不久後就會來接你了。」
雖然是自己把人家綁來,孩子難過的身影還是令萃鄉不忍。她實在沒立場安慰對方,但比起孔武有力的匪徒,孩子似乎更擔心孤身一人。
「不…不會有人來的,村子的人不會冒險救我這種人。」
萃香知道這可能是真的,一人的性命和惡名昭彰的鬼,難說山下的人會如何權衡。畢竟她正是為此綁人的。
「喝一點酒吧,身體暖一點就比較不怕了。」萃香伸出酒瓢。
「我還沒有成年,不能喝酒。」聽到這個回應萃香就知道自己正在作夢,離她上次幹這種勾當也有幾百年了,那時候的人類十歲出頭就忙著生老病死婚嫁戰頌,還沒空搞這些作繭自縛的規矩。
「說人人就到了呢。」門外傳來步伐聲,還有不少鐵器碰撞。在深山夜雪中也能聽的分明,看來來人不少,也許準備充足。可能夢也希望自己快點結束,或至少別太無聊吧。其實就算只有一個人來,萃香也打算放人。房門開啟,冷風灌注,刺痛得人精神抖擻。
「是你啊。真是稀客呢。」
屋外的人留著一頭奇異的紫髮,垂到肩頭以下,靠近稍末越漸鮮黃,衣著黑白相間,黑色外衣在靠近胸部的地方縷空,顯露出白色襯衣,襯托得身材高挑修長,不過喜好拳腳的萃香知道不只如此,這副肉體鍛鍊的精壯結實,踏出的步伐也沉穩內斂。
「和尚居然會到神社來。這個時候來,恐怕是找靈夢吧?」萃香和僧人打招呼。
「也不是很稀奇吧,前幾天的宴會不是有碰頭嗎」白蓮的一隻手撫著微笑的臉,四處打量:「看這個樣子,靈夢不在吧?」僧人目光向外望去,朝著博麗神社的鳥居。在神的門戶下,接連著漫步方竟的狹長階梯,坡下一片荒郊,雖不寬闊,離人居處亦不遠,倒是鮮有人跡,在最近的村里隘口,兩頭龐然大物勢頭相對,正氣勢洶洶地大打出手。
一方是巨大帶角的橘髮女子,和神社廊下正醉酒躺臥的小鬼長得一模一樣,身形矮小的鬼只及常人胸前,和神社坡下小山般高的巨人衣裝相貌卻如出一轍,連頭髮上其中一隻突出犄角綁的飾帶款式都一樣,活脫是鏡子的兩面。另一頭巨物渾身散發金屬光澤,狀似人形,手腳身體頭部一應具全,但全由巨大粗糙的方塊拼湊,表面泛出一股淡藍的幽幽光輝,但在移動時,頭部偶爾閃爍一道不搭調的金色光芒。
「你在的話,就表示靈夢沒有在處理這件事吧。」僧人靠近了醉鬼躺臥的走廊,在神社門前的測廊坐下,「是啊,今天早上起來時靈夢就不見人影了,難得去工作了吧,我也不太確定到底是什麼時候走的,畢竟我起床時腦子總是不太清醒,」伊吹萃香抬起了手中的酒葫蘆,「所以沒什麼東西能招待你囉,隨便動靈夢的東西,很恐怖的。如果你不介意,倒是隨時有酒。」
白蓮看著萃香手上的酒瓢一會,便伸手推開,「難得可愛的鬼小姐替我斟酒,還是要拒絕才行,酒還是留到宴會的時候喝就好了。剛才我們在村子口的碰過面吧,不過你好像沒預料到我會過來?」
小個子的鬼把瓢子收在背後,坐了起來:「這個嘛,我應該留了一兩個吧,你等一下,」萃香伸出手來,僧人的長髮裡跳出了一個小東西,落在萃香掌上。迷你的小東西長得和萃香一模一樣,只是尺寸較小,村口巨大的鬼和眼前的鬼如同翻版,就像眼前的鬼也是掌中的鬼的翻版。「我的身體靠得很近的時候,每個身體都能感覺到對方存在,也記得發生得事,可以說是同一個意識在控制所有身體,」萃香舉起另一隻手揮舞,掌中的萃香也做出同樣的動作,兩隻鬼同聲說:「同時一起控制喔。」
「唉呀呀,就像梵天的身外化身一樣,真是神奇。」白蓮也對小小的鬼揮手以報,「但是距離很遠或身體的大小差很多的時候,就會感覺不到彼此的想法,每個身體有個別意志。不過嘛…」小小的萃香縱身一躍,化為煙霧隱沒了蹤影,「很靠近的時候,我通常會把身體聚集成一個,意識合一後,也會知道其他身體分離時的經歷。控制不同的身體很需要專注力。所以我把戰鬥的場所限制在那裡,」鬼指向另一個巨大的身體,此時正用力揮出一拳,本想靠近的機器人應聲退了幾步,震盪的步伐引起了樹叢中一陣鳥群乘翔飛起。
「如果太靠近神社,兩具身體會感應到彼此,很難集中,恐怕就保不住村子了。」 話剛說完,巨大的機器人從頭部聚集金色光輝,朝巨大的萃香射去,鬼向前吐出氣息,無數常人大小的鬼從霧中現身,源源不絕和光束對撞,撞擊之後散成霧狀,和電光在空中激烈交織。巨大的鬼手裡飛出源源不絕的小鬼,本人得身子卻幾乎在村前聞風不動。
「簡直是法的活教材,真想讓廟裡的夥伴也看看。」在話聲中,白蓮的目光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激戰的鬼和巨人。
「不過你們那邊比較喜歡無常無我吧。」
「法門個有方便吧,」僧人依舊是平常眼瞇成一線的笑,「也就是說,如果有身體隔的很遠,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出了什麼事囉?」
「確實有這種事,有時候分身晃了很久才回來,也有過分離了好幾年才重新合體,兩邊都記不得當初為什麼要分開了。」白蓮捋著下巴沉思起來,眼睛仍瞇的很細,但萃香看的出來是在思考,視線沒往外飄。「果然是不同的法門。如果有很多個不同的自己,也沒辦法說那一個是真正的自我吧,分離的時後各自有了不同的經歷,重新合一的時還是同一個人嗎?說不定這也是法無恆常的展現呢。」
「拜此之賜,我常常覺得迷迷糊糊的。」萃香抖了斗手上的酒葫蘆。
「我就不會這麼說了,不然就破了兩條戒律了。」僧人拒絕了勸誘。
「酒我是常喝,不過我也不喜歡犯另一條戒律。如果你想出手,我倒不介意有人解決掉那個大傢伙。不必顧忌解決危機的是巫女或外來者吧。」身體合一後,萃香記起和白蓮從村裡走來的經歷。
「我確實擔心廟裡的立場,幻想鄉的人還不是很信任我們這些外來者吧。但也不只如此,解決危機的不是靈夢,一般人也許會擔心大結界的保護者處理不了局勢了。也許再等一會兒比較好。」
「如果不能自己上陣,難道不能把你們的船開到附近,然後碰的一炮把那個傢伙解決掉嗎。把場面弄得熱鬧一點,其他人就不會介意了誰打贏了啦。」萃香伸出食指,朝著鳥居外的方向作出射擊的動作。「我覺得幻想鄉裡的隨興的傢伙很多,不會在意這種事吧。我也是異變的主犯,村子裡的人也沒有看到我大打出手就害怕起來。」
「真是這樣就好了。不過我們夥伴乘坐的船裡沒有那麼誇張的東西。再說萃香妹妹的人望特別好,才沒有人害怕吧,剛才我們過來的路上,很多村民一點都不害怕騷動,反而很開心有熱鬧可看呢。我們的廟還沒被人信任到這種程度吧。」
萃香伸出手臂輪空轉了幾圈,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可能是就算房子打壞了,也可以交給我修好,所以不怕吧。說到這裡,也差不多該幹幹正事了,」鬼站直身子,把酒瓢收進身後,轉身跨過紙門,「想不想見識一下很有看頭的東西?」
白蓮看著她走進屋內:「靈夢小姐還沒回來,擅自進屋好嗎?」
「只有碰值錢的東西靈夢才會生氣,其他的事都可以碰,所以什麼東西都可以碰。」
確實如萃香所言,屋中旁無長物,只有榻榻米、座墊和桌子,桌上也僅只一件稱得上值錢的東西。「這個難道是…」白蓮脫了鞋踩進屋內,指著桌上迷你尺寸的屋子,「就是那個難道,傳說中的小人,因為前陣子的異變變的很有名吧。我算是和屋主有些因緣的人,所以靈夢請我來幫忙蓋房子。昨天弄到很晚,其實剛才我們在外面時我也還在裡面忙呢。」
「不過我以為小人族也沒那麼小才對,」白蓮半掩著嘴問到,「是沒那麼小,小人族正常也有一般小孩子大,」矮小的鬼比著差不多是自己胸前的位置,「在騷動的最後碰上了點麻煩,身體變小了,變得可以住進這樣的屋子了。幻想鄉裡也只有我能蓋這種房子。」
「屋主正好不在,可以讓我在這敲敲打打。」小屋的門口走出一個迷你尺寸的萃香,向屋外兩人揮手,「因為鬼的關係,身體變小了,所以幫忙小人打造安身之處嗎?」
萃香轉頭回望僧人,揮了手示意小小的自己撤回屋中,「活得夠久,聽過的故事也會變多,再說一寸法師驅鬼得到祕寶的故事也很有名。」
「隨便一個鬼做的事,怎麼能賴到我頭上呢。再說憑我的實力,才不會被區區一個拿針的小人打敗呢。」鬼揮了揮拳頭。
「我倒是覺得很像萃香妹妹會做的事呢,故意輸給處境不好的小人族,讓他們獲得鬼的祕寶。」
「幹嘛那麼麻煩,要是小槌真的有這麼大的力量,直接幫助他們不就好了。再說,假裝輸掉,也太不尊敬對手了。」
屋外傳了一聲閃電。天空還晴朗著,是白日旱雷。
「有尊嚴的對手,會接受施捨嗎?讓他們以為是自己弄到手的東西,才能安心使用吧?接受外來者的幫助,既不容易相信對方,對自己人也很難交代。還有內部分崩離析的危險。」
鬼回頭看著僧人,手同時在小屋的屋頂上摸索。
「從你口裡聽到這話真叫人訝異。注重平等,就不該區隔人我吧?」
「請把這當成長久努力後的痛心建言吧。想要達成困難的目標,常常有機會使用很多偏離目標手段。」
萃香的手使勁,拆開了小屋的房頂,屋裡許多小小的鬼正在敲敲打打。
「自己人很多時候也不互相信任。來自外界的幫助,才能擺脫原來的限制。」小屋裡的鬼攀上屋樑,把多餘的建材遞給大一點的鬼。「再說,是我們自己決定要成為那一群人。」
萃香回過頭去檢視屋裡的工作情形,屋中許多小小的鬼也回頭凝望。在目光對上前,背後白鰱伸出的手遮蔽了視線。
「幹什麼呢,阿闍黎,這樣都看不到了。」
雖然嘴上這樣說,小小的萃香們依舊俐落的完成手邊的工作,釘錘敲打不絕於耳。
「算是職業病吧。在此世之外看見自己的化身很不吉利啊,更別說看見自己看見自己了。比起這個,我倒是更想聽聽毫無欺瞞建言,如果我們隨時都可以成為所有人,又應該成為怎麼樣的人呢?」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同時成為所有人啦。」
大一點的鬼放下了小屋的房頂,從屋頂的震動看得出來屋裡的鬼正在動工,把拆下的部分裝回去,弄出更多敲打聲響。
「我可以把這個建議當成不只對鬼小姐有用吧。」
建築的聲響變小,屋頂已經穩固的連接好了。「當然啦,把這也當成努力之後的建言吧。」
屋裡的敲打幾乎小的聽不見了,但仍有咚咚聲作響,從屋外傳進兩人耳畔。萃香瞭望天空,「發生大事了。」叮叮咚咚的聲響此起彼落。萃香步出小屋,邁向鳥居。
白蓮穿妥鞋襪跟上,鳥居外巨大的鬼仍在和巨人對峙,但一隻手不斷的敲打腰際的酒葫蘆。
「這是我給自己的暗號,如果其他身體在感應不到的地方,就用敲打葫蘆的聲音當暗號。」眼前的鬼三步併作兩步,順著紅柱攀上鳥居,站在神的門戶正中。
在神的門戶下,漫步方竟的階梯接壤一片荒郊,在慢慢迷途裡逃逸無蹤。
叮叮咚咚的聲響在路上從未停下,追逐的人的怒斥從未止息,紛紛迷途湧起危機和興奮,正是如此更加欲罷不能。她知道繼續下去困惑將與眾人的苦難相伴而來,卻因此無法下定決心罷手。她已面臨即將傾頹的境界,是時候下定決心是否跨過。
在荒郊野外空無一物的林子,挖空著勉可棲身的樹洞前,博麗巫女的視線對上亡命之徒上下顛倒的臉孔。
「你最後總會失敗。因為所有人都會阻止你,因為你的目標不切實際。」
「失敗可阻止不了一個革命家。」逃亡者說。
「革命?這套把戲也許騙的了別人,我保護了你反對的東西夠久了,久到看得出這是謊言。」
追捕已經維持好一陣子,但逃亡者才開始疲憊的喘息。
「你選擇的是最糟的道路,只有我們這種人才會選的路,最後逼的其他人再也沒有選擇。這條路不能慢慢來,要幹就得一次幹完。」
博麗的巫女伸出了邀請的手。
「有興趣嗎?」
逃亡者一部分的身體露出樹洞外,顛倒的面孔露出凶狠的紅色目光:「誰跟你一樣,天曉得你在說什麼。之前從你們那邊到手的東西都被討回去了,我也沒有再做什麼。幻想鄉的巫女可不能無緣無故就處罰別人吧。」
「我以為你是更有骨氣的傢伙,最近兩次失敗就怕挨打了嗎。」靈夢伸進袖口,掏出一把槌子,造型像是兒童玩具,木料色釉卻異常精緻。逃亡者見到珍寶便伸長了雙手,有中透漏掩藏不住的渴望,卻被靈夢一把握住,上下顛倒的人忿忿不平的說,「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巫女不加理會,自顧自語:「不是什麼都沒做,只是還沒發生吧。生命的篩選者就快開始行動了。不過受到我們革命家的煽動後又會怎麼樣呢?若要反轉強者帶來的暴政,又怎麼決定那些生命值得留下呢?」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逃亡者又問了一次,質問時出手握住了小槌,巫女倒沒阻止:「如果你真的在乎弱者的悲嘆,絕不會動用那種東西。那玩意兒可不在乎消滅了弱者還是強者。」
這次倒吊的人把話聽了進去:「還真是不能小看巫女啊,其他人都只覺得那隻頭盔能說話,很好玩。你是怎麼發現的?」巫女放開手中的槌,任倒吊的人取走。
「這道要恭喜妳了,事情還沒有曝光。要說曝光,要不知道的人知道了才算。幻想鄉裡隨興的傢伙很多,我隨便灑下一點火種,就自己燒起來了。你接下這把火到省了我的麻煩,反正本來我也打算找上你。」
「是你!那個東西是你帶進來的?其他人的看不出那玩意兒有多危險,還因為它會講話很興奮,打算試著和它溝通。這種認真做事,只想完成一個目標的傢伙最危險了,只要一個筋接錯,就會從大好人變成…」
「…我們這種傢伙,」巫女把下半句話接了上去:「說是我幹的就太抬舉了,我只不過把東西帶進來,在適當的時間扔在適當的地點而已。」
「然後巫女大人就可以假裝自己又打倒危害幻想鄉的大惡人了。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想法真是令人不敢恭維。」
「真是怪了,沒想到桀敖不馴的革命家也會偷偷躲起來聽別人說話,心裡覺得很寂寞嗎,」這話刺痛了顛倒的臉孔,五官痛苦的扭曲起來。
「再說你也想得太小家子氣,人窮命賤沒志氣啊。既然度量這麼小,乾脆把身子也變小如何,畢竟你這個主犯才該受到教訓。」巫女指著倒吊的人緊握的小槌。「反正你對這類事也很有經驗了。」
「要靠你們這種大人物的憐憫過活,不如殺死我算了。」
巫女一個箭步伸出指掌,帶角的小人嚇得一退。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你們這種貨色全部死掉再好不過了。好不容易這次有了機會,就差一點點,這次真的只差一點點就能成功了,所以我才低聲下氣地來拜託你啊。」
強者的手還是箍住了弱者掙扎的面孔,鬼人沒能躲過。
「求求你嘛,答應我啦。」
束縛緊得幾乎說不出話,被掌握的嘴只能滿強吐語:「你這種人有的一切,都是從我這種人身上搶走的。你們的名聲、力量,都是打倒我這種無名小卒厚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所有人都以為你們和你們的謊言一樣,是鋤強扶弱的正直者。現在你們要被判所有人,密謀我早就計畫的陰謀,而且不費吹會之力就找到了我費盡心力得來的東西。」
鬼人看著自己手上的鎚子,語氣不得不顫抖起來,「我得用上欺騙和計謀才能到手的東西,你毫不費力就弄到手了。我背叛本來願意稱我朋友的人,含北對抗本來就樂於稱我的人的人,最後落到一無所有。我重拾原來的計畫,得到的卻只有這趟沒有終點的逃亡。」
「我選得當然是最糟糕的道路,」顫抖的口氣混進了水滴的咕囔:「管他誰是弱者還是強者,那些沒有力量的人為什麼不奮鬥,為什麼不反抗?就算失敗了,又憑甚麼放棄?和他們的征服者相親相愛、毫無尊嚴,還不如負隅頑抗。隨便你怎麼稱呼這個死人腐朽的爛坑,樂園也好、幻想最終被遺忘的地方也罷,但它就是人間煉獄,在這裡腐爛的人事物都應該終結。就算和你合作真的可能成功好,拋棄最後一點尊嚴和以前的敵人求饒,我以前的失敗和嘗試又算得上什麼呢?」
鬼人的淚滴留下猙獰的臉,順著髮絲從頭上的角滴進泥土。
「所以我又怎麼能拒絕你呢?」
「其實不管我們有沒有行動,一切最終都會結束,不過這不表示我們不能稍微放縱一下。所以我想我還是得問。」巫女握住了顛倒的身子伸出的手。
「那麼我問你,鬼人正邪,你是一位復仇者嗎?」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隊長」
巫女轉頭邁開步伐:「你對玩弄危險的東西很有經驗了。我們得在很多小玩意上動手腳呢,正邪。接下來有的忙了。」
在逃亡的路途中總是不乏追趕的聲響,兵器的聲響,最後一陣巨響帶著敵意終結。
金屬巨人在雷霆下顫抖,巨大的鬼趁勢上前,龐大的身軀驟然分裂,許多細小的分身撲上金屬身體,壓垮挺立的巨人,倒地的巨物接連閃現光輝,從塌陷之處直飛向神社。
「怎麼了,萃香妹妹?你剛才說有大事,但不是打贏了嗎?」白蓮在鳥居下問到。
萃香在鳥居上抓住其中一道光束,光芒耀眼的無法辨認。
「就算我們可以同時成為所有人,但有人永遠不配成為我們的一分子。」鬼在光芒中發話:「決定誰該留下來的時候到了,如果你沒辦法下定決心,就趁現在走吧,阿闍黎。」
「她說得沒錯。雖然所有人都在我的黑名單上,但你們的小破廟還算排的後面,要滾就趁現在了,我准你走。」白蓮沒發現巫女何時從身後出現,靈夢一隻手把御幣擱在肩上,走向侵踏神明門戶的鬼。
雷光逐漸消退,顯露出萃香手裡的一把戰槌,由木頭製成短柄,石製的槌身劈啪作響,「我記起來了,我看見你在其他的世界做的事了,我知道你做了什麼。」
「又有誰在乎呢?」靈夢另一隻空著的手聳了聳,「如果你看到了,就該知道你一點機會都沒有。你們每一個人都沒有機會,一切都要結束了。或許從你這個最喜歡宴會的傢伙開始再恰當不過了。」
雷電和蠻力從天上襲來,鬼呼喚電光的力量使出下落的槌擊。巫女僅憑空手擋下,大地震站不已,附近的落葉也在點燃火花中燒成灰燼,石錘一下一下的敲打凡人的軀體,也只是發出結實的咚咚聲響,博麗的女巫一臉輕鬆,絲毫沒被風暴般的打擊撼動。
靈夢只是揮動了一下御幣,斥退了強風和雷電。
「我一直以為妳看起來總是不在乎的樣子,不代表你甚麼都不在一,只是在你心ˋ中沒有特別重要的東西罷了。至少要把所東西一視同仁,也需要很大的胸襟。」
萃香的怒吼與風暴相伴,但這股雷光也吹不進巫女力量的防護。
「能把幻想鄉的一切都一視同仁,也需要相當大的胸襟。我一直以為我們在你心裡至少還有一席之地,我一直以為我們都是一樣的。」
「你們確實都一樣的啊。你們全都該死了。」
靈夢不再毫無反應。她笑了起來。
一道道閃電在鬼的攻勢下閃爍。更多雷霆從鳥居外飛來,打斷了紅色的廊柱。靈夢在電光交加下偊偊前行,那抹笑容隨著光芒閃爍。
「你什麼時候跨越了底線?什麼時候開始你覺得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來達到這種恐怖的結果?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替我們所有人做決定?」
「打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底線。」
靈夢不只是在笑,交織的雷霆燒掉大半衣袖,腳下的石子被高溫燒的紅熱,但她看起來幾乎是在享受。甚至神社在雷鳴下燃燒起來,巫女也毫不在意。
「既然你非問不可,這不這是最好的時機嗎?我們都要死了,你又怎們敢掙扎求生呢?如果現在不下手,豈不搞得好像我們很想活下去的樣子?」
「我們曾經並肩作戰那麼多次。」
萃香在丟出一把飛槌時,另一把槌子也立刻飛到手上。
「就算再怎麼短暫,每次戰鬥好歹也維護了一時的和平。你怎麼可以完全不在乎?你怎麼可以在其他世界做出完全相反的事?」
巫女沒有反抗,巫女沒有出擊。博麗靈夢只是在等待。更多飛舞的武器招來凡人剎那粉身碎骨的打擊,巫女卻只是隨波逐流,一陣陣爆響的雷鳴後,連人帶槌被扔進神社,鬼也招引著電光追擊,神社在爆炸和震盪中變得更破爛。
「你怎們敢說這種話呢,說到底,你也是擾亂幻想鄉和平的人啊。我一直在這裡對抗你這種人,為了這個天殺的平衡或是為了包容萬物,到頭來,你和我一次又一次的粉碎走投無路的人的夢想,和我現在所為又有什麼不同?」
萃香還沒發完的吼聲被一記飛踢打斷,摔出了神社。即使手上還有武器,巫女卻只是出了一腳就把鬼踢了出去。萃香在重新站起時沒看到僧人的身影,也許她終於決定離開了。
「那你怎麼不先殺掉你自己呢。」
靈夢出腿時也弄掉了鞋子,光腳踏上了神社的土地,「既然你看過了,那這個世界的人又有什麼特別的,你又憑什麼以為自己能幸免於難?」
靈夢一步一步靠近。
「你本來有機會的。你們都有過機會。我們一同戰鬥過,也一同生活過,你們早有機會下手。你們可以讓我隨花朵一起凋零,或是讓我葬身在地底,假裝成無法通訊的意外。但到頭來,你們所有人都有過這麼多機會,但還是拖到了現在。」
巫女在電光中行走。降雷的範圍迅速的擴大,轉眼之間遍佈了所有參拜的路徑,光芒中巫女看起來似乎也一同閃爍,她的話語也和雷鳴一樣無處不在。
「最後我只好自己動手。現在輪到你們其他人了」
許多戰槌在鬼的意志下接連飛舞,降下雷擊和突襲,但巫女只是在光中步步逼近。即使轟然的雷聲以遮蔽一切聲響,靈夢的話語卻還是清晰可辨。在神明的怒斥下,神的僕人的話語句句屬實,萃香確實想過最糟的情況可能如此,她確實害怕那副滿不在乎的面容後什麼都沒有,當所有的幻想都被放在同一個天秤秤量時,連天秤本身都無足輕重的崩毀,他們都曾經在一切虛妄的幻想被審視、鄙棄、忽視,而整個宇宙的空虛都化作那副笑容,如今步步逼近。她當然想過這種可能,但無論如何,即使今日夢靨已經成真,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會成真。沒有任何一個世界該落得如此下場。
在光芒中巫女握住鬼抓住武器的手,幻想鄉的力量和上古的蠻力較勁。
「我帶來了所有找得到手的神明之力,我可不擔心今天帶來的武器不夠。」
萃香的聲音被雷聲蓋過,但她還是得吼出聲。但她的聲音卻漸漸能聽起楚,在轟轟耳鳴下,萃香忽然明白雷聲正在減弱,在光芒中,巫女的身軀展露出異樣的色彩,周圍的電光一點一點被吸進,四處傳來金時撞擊的聲響。
霹靂和閃電在剎那之間收進黑暗,釋放出一到強震打退鬼的身軀。博麗靈夢已經博走鬼的武器,呼喚電光打退對手。巫女的身軀被黑暗包圍,免強能辨認人的形體,但在表面的漆黑之下閃爍著繁星般的諸多光彩,包覆周身的黑裡面有另一層空間,滲出凡人的肌膚透出光彩。
「既然你們都殺不死我,現在就只能走另一條路了。說到底,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伊吹萃香。」
靈夢從手中的槌子取出一樣東西,在指中細如毫毛。
「你有機會離開這個鬼地方。當初你不是走投無路,是自願進來的,這裡又有什麼東西吸引你留下呢?」其他槌子也正從天際落下,雷光之聲漸歿,而巫女手中意圖也顯露出來,只有毫毛大小的事物速膨成另一張有角的臉孔,黑髮的女子的身軀上下顛倒的飄浮在空中,沒多久便長成一個小孩差不多大小。
「變得那麼小窩了那麼久真辛苦。我的天啊,一回來怎麼就看到你的家破破爛爛的啊,隊長?」
「這也沒辦法啊,正邪,」靈夢回應:「在幻想鄉裡,像我這種楚楚可憐的少女,住處常常被的惡役破壞啊。」
巫女的臉孔和身體的其他部分相同,都被黑暗包覆,但萃香能看出那張間歇閃爍光芒的臉正在笑。
「這位是伊吹萃香,可是你異變的前輩喔。」在自身的黑暗中發光的巫女說:「還是說你們這些惡役已經互相認識了?」
「怎麼可能呢?」顛倒的人的視線在滿地掉落的槌子中搜索,「照隊長之前跟我說過的話來看,這個傢伙不是挺不入流的嗎?」
其中一隻短柄的小槌飛進倒吊的人的手中,肥大短小的槌身和手指交會時,和鬼人的歡呼一同發出劈啪聲。正邪一記飛槌扔向武器先前的主人。
「這傢伙不就是那個想和人類友好的相處,最後被別人討厭後開溜,只好逃到我們這個破地方,成天藉酒澆愁的醉鬼嗎?要是是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讓所有人討厭,幹嘛要逃呢?」
所以她又失敗了。萃香承受武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即使傷沒重到不能招架,步伐卻搖搖擺擺,視線也難以集中。她曾經不計一切只為了獲得更大的力量,不只是她自己的力量,而是所有她伸手可及的人的力量。
萃香伸手想抓住正邪擲出的武器,但之前還在手中的事物已不再認可她。
「我冷眼旁觀的太久了,現在是時候出手了。」
她失去了武器,受到朋友背叛。就和以前一樣。她曾希望所有人都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可以不再害怕,不必為了生存跨越底線的力量。但她的努力帶來截然相反的結果。
「我一直害怕做過了頭,但是我看到了你的作為,博麗靈夢。」
即使沒了電光,鬼的震怒呼喊依舊足以震動大地。但她必須同時面對兩位呼喚閃電的敵手。
「我就知道有些惡行必須不計帶去阻止。」
她相信只有競爭能激發最強大的力量。但在同一場比賽的對手為必把她的作為看成競爭。她的對手學會篩選,篩選出夠好的作物和財務保障群體的生存,篩選出夠強大的武器確保在鬥爭中得勝。
「這一切早就無法阻止了。」靈夢冷冷地說。
他們學會篩選自己人,所以每次戰鬥只會失去最不重要的部分。她的努力最後創造了充滿惡意和欺瞞的國度。
「我現在已經不想相信這種說法了。總會有方法的。」
而她再次淪落至此,再次不被認可,背叛她的人又投身謊言之中。萃香無法抵抗一道雷擊,後退了幾步差點跌下鳥居,槌子壓住了萃香的身軀。
「這玩意還真是挺有趣的,隊長。」正邪興奮地揮舞手中的武器和雷電。
巫女走向倒地無法動彈的鬼。「那是當然的,畢竟最好玩的遊戲關鍵不在道具,也不是規則,我們玩得是你啊。」靈夢漆黑的臉孔對著萃香不甘的神情,黑色面孔中的光輝似乎更加亮眼。
「而你們全都一文不值。」
第一道金光命中巫女漆黑的身軀。第二道光芒聲響更大,範圍也更廣,但只是在頭上掠過,離擊中差得老遠。「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發就要來真的了。」
黑白相間的身影從光芒的方向走來,身後煙霧繚繞。
「你們這些人這是學不乖,我一直都是來真得啊,你們要是老保留實力,恐怕來不及發揮就要被幹掉了。」
巫女被光束擊中的部位留下一抹塵煙,但毫髮無傷。
「聽說超脫輪迴的修行者能隨心所欲地離開這個世界,那你怎麼沒逃走呢?」
白蓮沒理會嘲諷,走到鬼的身旁,在傷者身旁跪下,「走得動嗎,萃香妹妹?我們該離開了。」
鬼看著白蓮足跡留下的雲霧,在僧人深厚,煙塵接連著天空籠罩著巨大的雲霧,在恍惚的視線中雲霧里藏著龐然大物的身影。
「你知道這件事會發生,只是不能確定要站在那一邊,所以來這裡見證罷了。」鬼的詰問和霧一樣虛幻。
白蓮試著拔起壓住的槌子,但武器不為所動,「我在外面的時候,你的一個分身曾告訴我將要到來的危機,而你打算賭上性命阻止。既然你不記得,那可能已經成真了。所以我知道一切都要結束了,」白蓮這才把臉轉向巫女的笑臉,「但我沒想到終結是由一個人帶來的。把這個拿開,靈夢。」
「那可是神明的武器,憑你們這種凡夫俗子,怎麼可能被認可呢?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趁我還允許,你們自己把自己宰了吧。」博麗靈夢聳了聳肩,威脅聲中電光奔流作響
「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在白蓮手指的前方,一道金光擊社而去,正重巫女的面容。在空中飄浮的正邪爺也被餘波震到一旁。
雲霧因為射出的金光暫時揭開了陰影,在煙雲霧氣中嶄露了機械身軀。在神社的坡前倒地的巨人失去了一半的機械身軀,在雲霧中更大的東西承載著。
「你和那邊的小個子似乎想用混沌來掌管秩序,但很不巧,在無數的世界輪迴可是理解混沌最佳管道,今天你們挑錯武器了。」
被光芒擊中的黑影剝落下來,靈夢臉上一半的黑影龜裂褪去,露出人類的面孔。
「再說你的那種新力量也是有限的吧。今天就放了萃香,讓我們走吧。」
「殺的巫女還不夠多啊,」靈夢又打了個響指,壓在萃向身上的束縛應聲飛回手中,「延長時間只是增加痛苦而已,拖延無可避免的結局毫無榮譽可言。」
「那殺了那麼多人又有什麼榮譽呢?為什麼在做了這種事之後,你還笑得出來?」白蓮小心的抱起癱在地上的萃香,靈夢臉上的黑影已經瓦解,身上的影子也一點一點剝落。
僧人抱著櫃虛弱的身軀,朝雲霧中的龐然大霧邁步。
正邪還在巫女的身旁鼓譟著:「隊長,怎麼可以放她們走呢,以後她們會去找更多人來啊。」
巫女到是乾脆著很,扛著槌子走回破爛不堪的家。
「那有什麼關係,我們也要去找更多人啊。」



小房間裡聚集了五個人。即使這神社一方角落的艙房因為最近的騷動掀了天頂破了牆柱,仍因為堆積的雜物而陰影籠罩。
「地下的那個傢伙住的遠也就算了,」被倉庫的影子遮蔽的巫女說話了,「怎麼連你都來的那麼遲,霖之助?」
「別這樣,人家也不想來啊。」矮小的女人代為答話。被叫做霖之助的男人倒是沒有反駁。
森進霖之助是房裡唯一的男人。房間裡的所有人目光的集中在幻想鄉的巫女身上,在聚集了五個人的一方長桌前,放著一幢小小的木造房屋模型,巫女身旁一個漂浮在空中的身影偶而向烏子飄了兩眼,但其他人都沒分身看屋女之外的事物。
「你們其中一些人應該沒見過,就算見過也不熟吧。身為東道主我理應介紹一下。」靈夢坐在一張方形的桌前,長桌旁加上女巫擺了五張椅子,但只有另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
博麗靈夢伸出一隻手把玩桌下的一隻黑貓,「但是剛好我們的有一位客人很喜歡搶人家話,我也不太好奪人所好,不如讓她先發言吧。」
矮小的女人知道說的是自己,一雙紫中帶點粉色的眼打量了屋中的人一陣後,決定配合演出:「我了解你們這群人,你們會編造一套謊言,希望別人相信這世界對你們有利,你們會忽略所有你們不喜歡的跡象,慢慢說服自己所有人都該相信你們心中的願景。」
博麗靈夢手邊的黑貓換了方向,似乎是對撫摸喉嚨不太滿意,於是靈夢開始搔弄貓的肚子,黑貓繫著綠色頭飾的頭抬起,發出一陣慵懶的嘟囔。
「接著謊言會從該欺騙那些人變成該說那些謊。然後你們會從欺騙世人轉向欺騙自己,開始相信這個世界確實是你們希望的樣子。你們一手羅織謊言,一手放任世界燃燒,所有的反抗者最終後都會落敗,然後你們就可以洋洋得意地說些"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了"之類的話。當然啦,那些被你們宰割的魚肉居然並不感激,是挺奇怪的,但除此之外,你們的成績確實值得驕傲。到了時候,你們也差不多分不出這個世界的樣子和你們希望有什麼不同,恐怕你們照鏡子時也認不自己了。到時候你們就會希望接受我現在的提議了。我說的對嗎,鬼人正邪小姐,還有…妳最近的新夥伴?」
正邪:「你真知道怎麼把別人的想法用最討人厭的方法說出來,怪不得你沒什麼朋友。」
「身為新夥伴,我替她道個歉吧,」巫女開口說道,望向矮小的身影。即使言詞談論的是長角的矮個兒,但覺的後半話是看著巫女說的。「你們也知道她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禮貌,和這房間裡剩下的人差不多,所以把你們聚在一塊兒挺適合的。我也了解你們這群人,反正早晚你們會跟所有人做對、被所有朋友背叛,不如再搞到那一步前,我們互相合作,免得等到四面楚歌的時候,還得對付彼此。」
鬼人懸在半空的身子聳了個肩,倒立的肩膀看來倒像是點了個頭:「咱家隊長說的也太難聽了,我只是覺得我們這些喪家之犬,應該好好合作才對。」
「我不知道自己在鏡子裡看起來怎麼樣啦,但我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挺老實的生意人,怎麼也被算進了這個小圈子裡。」房間裡唯一的男子開口說話:「但撇開這點不談,以一套招募犯罪夥伴的計劃來說,剛才的說詞和態度可不怎麼高明。」
「我可沒在說服人,霖之助,」巫女說:「我只是告訴你們我打算怎麼做,我已經確定你們會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啦,不過靈夢你說要通知所有人,有人沒到齊要怎麼通知?當初不是說一共有六個人嗎?」粉紅色頭髮的女子問。女子說話時張開手裡的扇子,搭一襲厚重的藍色洋裝,看來頗為炎熱。倒吊在空中的正邪沒瞥兩眼就不耐地吐了吐舌。
「我們才第一次聚會,就已經有人沒到,等到我們的作為曝光了,又怎麼能期待我們會合作呢,」霖之助說著推了推眼鏡,調到能看清楚粉紅髮色的女子的角度:「再說我不得不問,你為什麼不找自己最好的朋友來做這件事,她又為什麼不者自己最好的朋友來做這件事?」霖之助指著倒吊在空中的身影,對方不舒服的扭動著,眼神一會兒不滿又一會兒飄移
「或著她找了她做的朋友後,」霖之助指著川著厚重藍衣的女子:「那我們的小小計劃還有機會成真嗎?」
「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適合太亮,不需要帶顆星星在身旁,」靈夢放開了撫摸貓兒的手:「再說人總得交一些壞朋友,我現在不也得和你們這群下三濫打交道嗎,彼此體諒一下嘛。至於山上的那位小姐嘛,」巫女指向天花板破洞外:「她們那邊的規矩比較嚴,人走不開,不過這裡發生的事她都知道。依我看,那傢伙到是信得過。」
「原來如此,既然靈夢說沒問題,那就沒問題了吧。」藍衣女子笑著說:「不過被人認為會窩裡反,真是讓人有點難過呢。」
霖之助起了身:「也須我需要你,也許你需要我,但我們信任彼此的原因是不同的。如果要瞞著所有人做這件事,各懷鬼胎早晚會導致分裂。」
巫女起身攔住了她:「真有意思,你說的不是我們不該這麼做,而是我們可能會失敗,那照你看來,我們這批人選怎麼樣?」
男子環視了房間一趟。倒吊在半空的鬼人一臉滿不在乎、兩個粉紅色頭髮的女子,一大一小,眼神臉色各異,風姿不同但同樣心不在焉,還有被叫作隊長、外貌卻最為平常的博麗巫女。
「再糟糕不過了,說真的,看到各位齊聚一堂,我以為今天幻想鄉就要毀滅了呢。」在他鏡片餘光中,照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承蒙厚愛,就是做不到,才不得和你們這幫傢伙湊在一塊兒啊。」靈夢裝模作樣的鞠了個躬。
「隊長,你都還沒說我們要幹什麼不是嗎,怎麼好像這她們都一副很了的樣子啊。」鬼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霖之助確定不是因為她說話時頭下腳上。
「因為這群人不像妳那麼笨啊,我們這種人聚再一起能幹什麼,霖之助不已經說了。」靈夢說著笑了起來。「摧毀所有的幻想啊。」
「說道信任,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恰好我有個簡單的解決辦法。」博麗靈夢打了個響指,五把款式不同槌子飛到個人身旁,嚇了貓兒一跳,甩著兩隻黑色尾巴逃到一旁。
「你們誰拿的起來,我就當作是願意加入了。山上的那位已經通過測試了」
「那如果我們通不過考驗,還能活著走出去嗎?」霖之助推了推眼鏡問到。
「那到時候你就跟別人說我是找你來鑑定道具的吧。反正跟以後要發生的事比起來,不會有人在乎你今天看到什麼。」
五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小神社的陰暗角落,五隻手應聲舉起天神的武器,他們的隊長發話了,摧毀所有的幻想。
理念就此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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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30 10:2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雖然我知這樣說不太對,但我感覺鄉長拿槌子的模樣很有喜感
小五你坐了X教授的位置,小心領便當阿
隊長這個稱號有點諷刺阿,我記得美隊初期就被人踢走了
幻想消失,理念成形,就希望這理念也不是幻想吧233

点评

那個變身我是想起了Sunspot,完全忘記宇宙隊長了www 宇宙隊長可謂神威存長,但後來隱退了,也挺像靈夢的~ 期待下次DC部分,加油~  发表于 2016-10-31 07:06
靈夢學會了新變身,這隊長是宇宙隊長,我以為蠻明顯。。我是有點想讓魔理莎和靈夢對稱,考慮過讓靈夢頂美隊的位子 理念不一定是好事,有些理念不要成真比較好  发表于 2016-10-30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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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 23: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ydn 于 2017-1-1 23:28 编辑

一開始我就知道這篇會拖一個月以上,但不料搞到兩個月,聖誕節前就在想一定要趕快弄完,不幸的到了過年前,又不幸的拖到了新的一年。更不幸的,拖了這麼長的連載作,內容還不是直接下去,算是篇前傳,再下去的故事有些設定不講一定看不懂,只好鋪陳一下,不得已出此下策。
平常我不會在故事前嘮叨,反正故事不好看留不住讀者也是本事問題,但這次確實有些話可說,這次的故事是幽香、大小姐、咲夜進幻想箱之前的事,之後又三人又在幻想鄉重逢,並用了些伎倆強行解釋新舊作幽香的關係。本篇其實是這系列最早構想的故事,當初只是覺得把東方人物套上英雄設定很有意思,那時也是dc粉m記路人,和現在正好相反,也沒有要寫長篇故事的意思。所以我希望這篇的名稱可以特別一點,不ˋ用像其他篇名加編號,以後的故事又不確定要沿用本來編號還次把這篇也算進去,索性以後ˋˋ每一張只給章明,不寫第幾章了。因為以後只會越寫越長,所以我不會在整張完再放上來,否則遙遙無期,每完成幾節就會貼,小節也會命名。當初改成fantasy faded只是隨便湊個英文名,但前些時間補了就的fantastic four的故事,和故事主線的漫畫原著編劇相同,故事也有關係,很大程度影響了故事走向,反而ff變成再適合不過的名稱了。
本來我的習慣是完成一篇後再放置一會兒,改改錯字休修段落,但這次拖太久了,就直接上菜吧,錯字向來是我的短處,大概也會有些段落不順,以後有空再改吧...哈哈哈正篇都要等兩個月以上才寫完了怎麼可能有心力去改。廢話已經說太多了,以下正片:


before fantasy faded


風見幽香作過一個夢。
夢裡她曾是不同的人,這個世界也更加祥和,在一片平和的世界中,萬物的邊界遠比今日模糊。但模糊的絕非善惡,即使在承平的舊日,今日的鮮花之主在也無暇顧及如此瑣事,過去的世界曾由理念構成,駁雜不純的異物和缺乏信念的生靈仍未生來污染這個世界,即使過去的理想已成幻想,王國降臨的夢在當時看來卻有可能成真。
因此四季鮮花之主前來收割當日種下的命運。
風見幽香穿越無月的夜幕,來到霧氣飄繞的湖畔,水邊坐落著一幢血色鮮紅的洋館。大門前站著一個綠衣紅髮小姑娘,靠在牆上幾乎靜止不動,身體只有些微起伏,和牆邊水色融為一景。
越過紅色的磚牆,紅魔館的一主一僕在開滿玫瑰的庭園中靜候。
「晚上好,紅魔館之主。」紅色的眼睛瞥了從者一眼,隨即回望主人,「你還把這種東西帶在身旁啊?」
風見幽香在夜色下收起了洋傘,嶄露笑容問候。
「沒想到幻想鄉的名人居然也認識我,真是與有榮焉。」僕人的手伸往季在腿上的小刀皮套,動作小得沒讓來客察覺,但沒逃過主人的眼,抓著瓷杯的手示意再乘上一些茶,僕人知道是制止的信號。
「這種東西可是很不錯的,當初可是很多人搶者要呢。」
客人摸了摸自己垂下綠色短髮的臉龐,「人年輕的時候多少作過一些傻事,我倒是有點驚訝你不認得這張臉了,不過至少還認得出這個吧?」
風見幽香伸出了一隻手,綠色荊棘從袖口爬出,在指尖繞得一圈一圈,荊棘前端傑出小小的花苞,一旁枝葉生長起來。
「我們一家子最近才搬到這裡,我以為不會有什麼人認識我們呢。」坐在椅子上的主人說,轉頭向一旁得侍者問到:「還是說你這陣子交了些新朋友,所以有人來向我們打招呼了,咲夜?」
「最近剛安頓好,沒什麼空跟其他人打交道。再說,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失禮的朋友呢,雷咪莉亞大小姐。」
女僕回復語氣不善,眼神也不悅,但風見幽香看出對方舉手投足間的緊張,主人的對應得體的多,卻也有幾分僵硬。幽香將攀繞指前的花摘了下來,即使沒有泥土工根莖抓附,菁蔓仍自顧生長成一朵玫瑰。
「當然得晚點來了,某人可不是自稱夜晚和命運的主人嗎?我可不希望你們敗下陣後拿晚上無法發揮實力當作藉口。」
摘下的花朵延展出長長的莖幹,幽香將抓在手中的根扎進泥地,莖前延伸出的綠意刺進土壤。一旁矮得多的玫瑰在無風的夜裡搖曳,歡迎這位新加入的夥伴。
「你們的守衛還在打瞌睡呢,跟這種管理鬆散的地方不必講什麼禮貌吧。」
咲夜抽出了腿上的短小銀刀。「警備人員也是歸我管的,手下的失職也是我的責任,不過不拘小節跟沒有教養可不能混唯一談,就算是客人,恐怕也得好好教育一下了。」
女僕打量著毫無架式的對手,奇怪對方毫無警戒,而雷咪莉亞飄來的目光暗示就要動手。
「教養意味著文明,文明仰賴環境與權威。你我到最後還是流落到這窮鄉僻壤,這塊小地方上還有權威可言嗎?法律和行儀在這裡早就不適用了,我想能看穿命運的眼總不會看不出這一點吧。」
  這會風見幽香的一字一句都是注視著雷咪莉亞說的,但雷咪莉亞察覺得出對方一部份的注意力還是在她的僕人身上。也許總有更好的路可走,雷咪莉亞在這種時刻總忍不住得奢望,但免不了的事總要到來,命運已寫得清清楚楚。
咲夜的身體跟上了對方的動作,沒分神去多想對方的話,也忽略了對方細小的耳語。「還真是可惜了,尼克尼。」
雷咪莉亞倒注意到了三人的一舉一動。和她料想的一樣,風見幽香率先出手,咲夜只能跟上,連續拋出幾只銀刃,迎來幽香抬起手時綻放的一束強光。幾把刀刃在空中被擊落,剩下幾把飛到那張垂著綠髮的面孔前也被一手拍開。
小個子的主人迎擊大名鼎鼎的暴君。她們拳腳相交,剎那爆發出遠超過肉體看起來能發揮的力量,庭院的泥土應運震動,女僕趁機擲出數把刀刃支援,但在能觸及敵手身軀前,便被兩股怪力的餘波震得握柄碎裂。脫落的刀身即將落地,但其他飛刀敲響鏗鏘的金擊,本應停滯的攻勢又不自然的復甦,無數銀光在空中交換旋轉、撞擊。
更多的光輝在暴君的舉手投足間綻放,矮小的家主嘗試來回跳躍閃躲,有幾處一腳不免被燒焦,衣緣的肌膚瞬間化為灰燼,被火吞吃的血肉在受傷後便如蛆攪動,一點一點的蠢蠢欲動組回受傷前的肉體。
「很久沒嘗過真正的陽光的滋味了吧?」
綠髮的暴君揚揚得意,雷咪莉亞沒多久就治好了傷勢,只有衣角被燒破。「咲夜。」只要一聲提示,女僕已知道如何正確和應。雨點般的刀鋒飛向鮮花的主人,如同星辰周轉,在敵人身旁打轉,伺機奇襲。刀刃乎相碰撞,銀光交錯閃爍,一幕幕輪迴,看似永不休止。
「如果我是第一次見識,搞不耗會有點驚訝呢。」
風見幽香並不閃躲,反而伸出身必陷入刀語,第一支瑞任次進搭的手臂,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汩汩黏稠的紫色汁液,一把把凶器接連刺進她的身驅,但暴君臉上毫無懼色。
再次閃爍的光芒是照亮夜越的鮮紅色,不須語言提醒,咲夜就知道低下身軀閃躲。紅魔館的主人從手中凝聚了足夠的鮮紅魔力,化作矛槍投射而出,貫穿了吃下許多刀刃的身軀。在血紅的光束褪去後,徒留破碎的衣袖和在空中飄散的肢體。
咲夜留著對來襲敵人困惑的神情,和對主人相同的不解。風見幽香的話和神情都留露出對她騎一的熟悉。疑惑在化成話語前便獲得了解答。
這一幕乍看是凱旋的景象,但在理解之前謎底便揭曉,破碎、無端飄浮在空中的肢體在傷口末端展露木色的纖維,而非血肉。庭園中的花草接受鮮花之主人敕令,從地理連根拔起,補齊殘破的肢體,不消片刻長成一具由植物構成的身體。怪物長著強健的枝幹,軀幹外伸展出模擬的四肢和上方的一塊樹瘤,樹瘤上開著幾個毫無生氣的空洞,刻出一張裝成人面的臉孔,對不及回應的女僕展露陰森的微笑。
雷咪莉亞早一步回過神,拋出幾束鮮紅的光輝,但在花葉中漸漸脹大的敵人視同無物,緩緩逼近蹲低的女僕。
咲夜總算從那雙空洞的眼中看出,她不記得這頭怪物,但頭怪物記得她。

尼克尼走進市集中。市場裡人聲鼎沸,小販叫賣不絕於耳,行人向商販打探行情,人來人往的腳步聲此起彼落。市場裡的作坊在火花中揭開一天的聲響,商家交換貨物的貨車在吆喝中宣告繁忙的工作日開始。集外沒幾條街,港口蒸氣響撤,源源不絕的送來一天所需的物品,也將外地需要的貨物連同人力一同送出。萬般聲響在時光流逝中傾洩,點點滴滴敲著今日繁忙的鐘聲。
尼克尼聽到這一切在時光中緩緩流市,也目睹各色人等在交雜的雜音中來去,她也看到了那一幕。
尼克尼本來可以不理的。
一個髒兮兮的小子本身商謝攤放展示的馬鈴薯。店家正忙著招呼其他客人,無暇顧及一旁矮小又顯然沒錢孩子,或著只是孩子自已無如此。在全神貫注的提心吊膽中,孩子沒注意到深厚一輛行駛的不規矩的馬車正在靠近,載重聲交雜的市集裡本來就容易為了眼前的市分神,更別說一個不願意被注意到的人有時也不願注意他人。
尼克尼也有過同樣的歲月。她身上不起眼的髒污斗篷和小子的打扮差步到那裡去,不只是因為不得已,也希望不起眼的外貌能洗去其他目光的注意。尼克尼明白孤身一人很難聲出鋌而走險的念頭,偷竊的手為的不只是一張嘴。眼前的小偷有同伴,也許他是貧民窟中比較大的孩子,既需要,也想要餵寶其他的同伴。
這仍不關尼克尼的事,說到底,這一切本來就不關尼克尼的事,但她仍然聽到了一切,而不可接受的事件就要在不可避免的時光匆匆成真,是時候做出決定了。
店主每日鍛鍊的敏銳視線還是在得手前瞅著行竊的手,一聲怒斥喊住了孩子。髒兮兮的小子正把馬鈴薯拎進兜裡,在驚訝之餘不覺該撒腿就跑還是編造謊言,身後的黑箱馬車就輾來替他做了決定。行人為了即將到來的碰撞和混亂放聲嘶吼,本以騷動的場面更添不安。
但在孩子將被輾過的前一刻,馬車急煞停駛,在輪軸發出一陣痛苦醒耳的悲鳴後停了下來,一邊的輪子垮下,車身向該側傾斜。車廂開啟,走出一個胖嘟嘟的男人,踱著憤怒的步伐下車,出聲責問他的車伕和放眼所及的行人。尼克尼也在此際從車後跟上,把肇事的禍首──閃發銀亮光輝的一把短刃從輪軸間抽出。
「我已經說過了,」胖男人怒意沖沖:「今天我們忙著很,也一大筆海外的生意要在下午前搞定──上帝才知道愛爾蘭那邊發生了什麼見鬼的事兒。我們還得付筆冤枉錢提這群人搞定這個小集子裡發生的小騷亂。」
男人語氣和目光中的怒起顯然打算波及每一個人,要爸是那副吹鬍子鄧眼睛的盛怒姿態,恐怕旁人會被男子那身寬大的不合身的西裝和裝腔作勢的語氣惹笑。
「閣下也不必發這麼大的脾氣吧。意外總會發生的。」尼克尼言談汁與故意把小刀在對方晃了一眼,才收入綁在腿上的鞘哩,對方總算是認出來了。怒氣凌人的眼轉成了謹慎,謹慎中夾雜了不安。
「尼克尼?」胖男人語氣微顫。
「正是不才在下。」尼克尼佐以一身破爛的斗篷裝模作樣的鞠了半個躬。「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我想既然在這正巧撞上,不親自打個招呼就太說不過去了。」
請尼克尼工作過的人都認得她的匕首,每一隻都由她親自雕刻,烙著獨特的印記。但她的行業畢竟不特正式,很多人都是相聞其名,還沒見著她本人就委派任務。
「我以為你會是個…」
「男人?所以我才能把那些本不該存在的恐怖東西趕回原本的地方?您應該也是見過世面的生意人,想法應該更加開放點啊。」
「放肆。」胖男人不滿的嘟囊,「不要以為取了個男人的名字就能和我們平起平坐了。」
我們
「也請不要以為聽的懂兩句拉丁文就算的上是貴族了。」肥胖的臉上一陣猙獰刺痛。尼克尼的話顯然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孩子已經在一片混亂和眾人分神後悄悄溜走,店主和行人無不認為比起不知名小貝的罪行,不知名堂的副人的怒火更要小心關切。在驚嚇中孩子烙下了今天的贓物,只求保身,真是太不小心了,尼克尼不禁這要想。畢竟每天都有要餵飽的嘴。
在胖男人的怒氣還沒機會從困惑中擺脫出來前,尼克尼決定差不多該脫身了。「既然正巧撞上了,我就提醒一下,我知道我人不好找,但可別拿這藉口拖欠報酬。生意人的誠信再重要不過了,不管是在那群人中的聲譽。」市中仍是人聲鼎沸,石階再分忙的人群一分一秒過去,尼克尼可還有許多市得忙,畢竟她服飾的對象不只一人。
我們
我們都快沒時間了。
在關鍵的時刻開始前,尼克尼習慣小憩一會,深夜的怪物總要在墓園出沒,於是她挑了一所就近等待,莖蔓在濕潤的沃土和石碑上生長,景況繁榮同時靜謐無語。尼克尼很喜歡待在有植物的地方,這些無聲無感的居民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在凡人的喧囂雜音褪去時,她能踏入這塊無人所知的境地,傾聽每一片枝葉無聲的成長。
她大概真的離群索居太久了。尼克尼試著把這些怪念投趕出腦袋。重要的時刻就要開始了。
這不是尼克尼第一次面對深夜的怪物,她為一般人去除這些他們毫無所知的怪物已經很多年了,怪物也得進食,受害者往往是人類,從數量和蹤跡來看,這頭怪物餓得不得不吃的日子差不多要到了,就要沒有餘力逃避獵人追殺。獵人從其他怪物的耳裡聽到不詳的留言,聽說這一個被人懼為命運之主,連怪物都害怕這頭怪物,要擔心的還不只一個,傳聞中她們主司萬物的秩序和破滅,其中一個能洞見所有人的命運,而另一個能決定這些命運是否破滅。尼克尼對這些流言半信半疑,但確實值得留意,吸血鬼向來是這些怪物中最麻煩的一種。
命運的主人在傳言的恐懼現身,手持鮮紅光輝織成的長茅步入墓園,雖然尼克尼才是等候的一方,但對方的眼神看起來也像是在等她。
「尼克尼。」幼小臉龐的鮮紅視線打量著尼克尼。獵人為了狩獵打探情報,看來對方也在打探她。
「是為了服務什麼東西呢?如果你奢望解決所有問題,最後只能一敗塗地。」
尼克尼抽出其中一支匕首。「這是身為貴族的心得嗎?也許我該用心聆聽呢。不過一切也包括了你啊,現在還來的急,放棄吧。只要以後不在殺人,我就不再追下去。」
「正是如此,」斯卡雷特攤開了一隻手掌,另一隻手執掌著紅色的命運之矛,「什麼都要抓在手裡。你要保護那些人,又想避免和我廝殺,萬事都有代價,沒有那麼便宜的是。再說拿戰爭要脅我。」
小小的吸血鬼的目光對上了斗篷下遮蔽的眼。
「好像你一定打得贏似的。」
「那倒不是,」尼克尼擲出了第一把刀,遠遠的在幼小的吸血鬼旁的墓碑撞出鏗鏘聲響:「如果你的傳聞有一半是真的,那我在這就跟玩命沒兩樣了。重這點不是誰生誰死,而是這場仗永遠沒有結果。也許今晚我會戰敗,也許這個港口的居民每晚都逮害怕命喪在吸血怪物的尖牙下。但這一切不會結束,會有下一個獵人追上來,也許你還是會贏。」
擦過石頭墓碑的刀本該跌落,卻在一聲撞擊後轉向飛過雷咪莉亞的身後。
「但是總是會有下一個,要麼有一天我疏乎大意被殺死,要麼為了毫無意義的鬥爭一直疲於奔命。我對永無止境的戰爭挺有經驗的,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傳說中的怪物能否掌握命運仍不得而知,但她確實掌握了尼克尼的心思。
「然後呢?我們這些被流放的人惺惺相惜,放了對方嗎?如果你為了除去他們的威脅而戰,不是更該趕盡殺絕嗎?」
尼克尼擊出第二支飛刀。兩到銀光在空中交匯,毫不止息的在幼小的吸血鬼身旁運行。
「不是他們,是我們,也包含你在內啊。我們的每個行動都應該有意義。我不介意你以人為食,就像你說的,這是天性,吃人不一定要殺人,總是有解決的辦法。但其他人無力抵抗,如果只是弱肉強食,至少他們還能替自己的生命奮鬥,可是我們的能力是不一樣的。」
尼克尼不對她的說詞抱持希望。她在獵殺前總試著說服每一位對手,在生死相搏前,多少有些傻氣,但她相信這是值得的。
刀光在墓園裡飛舞,吸血鬼幾乎沒有非神打量一眼,反倒是她手中的血紅光輝引的獵人全神戒備。
「這不是強弱的問題,我們的能力對其他人來說是完全不同的法則,他們連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是何等力量的不知道,更別說阻止,我們可以影響他們。我們可以戰勝、奪取,為所欲為,不為人知的支配其他人,僅僅因為天命和機運,我們因為運氣才得到了選擇的機會,因為我們有選擇,我們也該讓其他人都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我拒絕了呢?」
吸血鬼的眼神總算是添了幾分戒備,卻是對著獵人,而非武器。
「那我們就只能走老路子了。所有我不得不出現在這裡,為了服務萬物準備一戰。」
「你說的對。但是選擇的餘地是為了更好的選擇,而我的選擇是最好的,我對你和其他人都有所安排。」
結果已經夠好了,這場紛爭本來就難以避免,至少他和敵人有某種程度的共識,也許這一戰還有點意義。
她聽著每一道聲響,戰戰兢兢做出回應。無術刀人才她的手中袖口飛出,劃破空氣咻咻作響,卻沒有一把能命中獵物。對手在歡快的笑聲中清靈的避開尖刃的銀光,邁開豪邁的步伐震盪墓園的寸土寸草。對手不疾不徐的輕笑和著獵人高漲緊繃的呼息,聲聲警醒步步垂危,只在一刻就間就可能丟了性命。
尼克尼必須躲得更快、算的更準,此時此際只有她和怪物,必須在這而了結一切,會在這做出這個決定的只有她一個。怪物輕易地躲過她的刀刃,計算縝密的軌道和金屬敲在空中敲擊交會全數落空,倒是怪物有小身軀隱藏的力量深不可測,輕輕一揮就足以擊破一座的墓碑,石礫和爬在碑文上的藤蔓散落四佈,獵人只得盡力躲避才免強倖存。
這一刻思緒必需更快,動作也得加緊腳步,遁入秒與秒的間隙,只有早對手一步,才能終結這一切,只有讓它的選擇成為唯一的選擇,其他人才有機會選擇。吸血鬼嶄露優雅的笑容和靈活的身形,尼克尼此際聽聞的聲響只有不祥,她幾乎躲不過怪物俐落的身手,傳聞中控制命運的手擠乎掌握了她的命運,獵人只在免強之際從敵人的目光和動作辨認出攻勢,躲過撕裂墓園的猩紅光輝,她只能她見自己落敗的聲音,還有死亡片刻心中微弱的呼喊。但她知道此等為步則到的聲音是正確的,值得不計一切捍衛。只有尼克尼知道該這麼做,只有她知道該為了我們所有人採取什麼行動,她知道正確的法則,也知道必須採取什麼行動才能制止錯誤。
因此尼克尼無法不訝異。
她心中微弱的聲音不是唯一的聲音,在世界靜止只記,在她以為只有生死相搏時在會展露的景色,對她接露另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同意她的原則,這個聲音邀請她前往另一個國度。如果沒有適當的話語,尼克尼面對如此邀請恐將一去不返。
索性洞澈命運的雙眼也漲我了一切的關鍵。雷咪莉亞.斯卡雷特知道每個正確的時刻應對的正確話語。
「你可以拒絕。」
尼克尼聽到了聲音,但沒意識到是誰在說話,甚至也沒發現自己和對手都停止廝殺。「不…不行,如果我不做,沒…沒有,人…會去做。」
「我會去做的,我會保護那些沒有力量保護自己的人,我會讓只在你我這種人之間流動的力量不會波及到其他人身上。」
「這…是,騙局,我…我…只能相信自己。」立志服務萬物的人沒有意識到戰鬥已經結束,在她的意識中,以為自己和吸血鬼仍在激戰,甚至沒有發現些敵人現在就能痛下殺手,而自己掙扎的神智連話的說不清楚,更別說控制身體行動。
「你知道這場仗光憑你是打不贏的,孤軍硬撐總有一天會倒下,你留下的一點點功績也會隨之消亡。如果你不試著交給別人,這場仗一開始就輸了。」
「我可以…休息?」
沒有主人的從者留下了這麼一句話,說完便失去力氣倒了下來。她沾滿灰塵的身軀滿是傷口,頭上還覆蓋了不少墓碑上的花草碎屑。一個小小、綠色的球體從銀色的髮絲中跌出來,沾滿鮮紅的血液。
「就差一點就能成功了。」
地上小小的綠色球體發出聲音。在離開活人的血肉後,由植物的莖蔓構成的小球迅速的漲大,幾秒後就形成一個狀似人頭的圓球,表面眼睛和嘴巴的位置相應留下了三個窟窿。
「就差一點,我們的王國就能獲得最完美的軀體、完美的能力。到時候你們這些死亡的臣民就再也不足為懼。」
雷咪莉亞沒去打量那陀在地上掙扎的草球,目光仍然停在倒下的人類身上。那怪物的形體仍在奮力扭動,努力的漲大,試圖擠出模擬人體的身軀和肢體。「這就怪了,」雷咪莉亞心不在焉:「我記得你不是現任的王國戰士啊。」
「而你最好感激這點。如果來的是她,今晚你可就活不了了。」
怪物的軀體已經略具人形,已經和一個人體差不多大,沾在臉上的一抹猩紅現在看起來像是受傷的疤痕。
「近日王國在愛爾蘭的壯舉在這幾個世紀來說也算罕見。那些紅色的紅紫再也不能仰賴我麼王國的滋養紛紛餓死,你們的王國遲早也要落到同樣的下場。」
「我們的王國可是人死的越多越好啊。」雷咪莉亞說:「告訴我,這樣你就滿足了?就算被驅逐、王國背叛了立國的理念,只要現在的當家夠強盛就行了?」
「重要的是王國,不是這個世界,也不是任何一個個體,重要的一直都只有王國的純淨。」怪物模擬人類的軀體發出微弱的話聲。
「而你的擔憂沒錯,現在綠色的王國走錯了路,信了不該信的人──至少是你認為錯誤的道路──長此以往,這場仗終究會落敗,我們的王國會得勝,其他王國都將落敗。」
洞澈一切的雙眼也掌握了應對這個時刻的字句。
「別急著反駁,你不就是聽聞命運的傳言才來找我的?不惜背叛你們自己的國度的規矩,不就是因為你害怕即使是敵人的預言,也有可能成真?」
怪物在墓園中靜靜地傾聽,「甚至我不只掌握了未來的動向,也已經了解了避免地方法。如果你對危機的擔憂已經超過了對王國的忠誠,那接下來的話就得仔細聽了。確實有避免你們王國滅亡的方法。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地方。」
怪物失去生氣的空洞身軀靜靜地等著。
「你聽過幻想鄉嗎?」
「走投無路之人的夢想,懦夫的藉口!與其成為一個避世的逃兵,還不如在這就和你一決生死!」
「然後呢?犧牲性命和最後一絲機會,就為了打敗敵國的一個領主嗎?如果她接受了你,」雷咪莉亞指向倒地的人類,「或許你會成功吧,但憑你現在的瀕死的身體只是白白犧牲而已。再說,幻想的彼端可是有著我們這裡沒有的東西。或著該說,沒有我們這裡有的東西才對。」
「那裏還沒有王國。」
怪物放下了高舉的莖蔓肢體,巨大的身軀變得和墓園一樣死氣沉沉。雷咪莉亞伸出了一隻手,手中閃動著金色亮光。
「想去找步道的地方,就必需要有鑰匙才行。」
怪物伸出蔓藤織成的手,接下了鑰匙。「告訴我,紅色的惡魔,你真的能知曉命運嗎?你早就知道我和那個人類會來找你?你也知道我們會雙雙落敗,落得不得不任你選擇?如果你已經知道所有道路,那我隨著你指的路走下去,又有幾分生機呢?」
吸血鬼走向倒地的人類,跪下來扶起垂著銀色髮絲的面龐,怪物竄出造成的傷口給光一般閃亮的頭髮沾上鮮血。「我能告訴你的只有,舊法子不管用了,我們的國度永無止境的打下去,還得損失多少生命?贏了又能得到什麼呢,到時候這個世界快沒東西可以爭奪了。控制一切生成變化的量的主宰也有看不穿謎題,我也有看不透的東西,但目前為止,這已經是我所能做出最好的安排了。」
人類倒在地上,破裂的頭顱鮮血汩汩而出,命運的主人伸出了少,致命的傷口邊緣緩緩的癒合。「這算什麼,慈悲嗎?」怪物見證此舉詫異地發問:「她的傷太重了,如果她答應我的邀請,還能進入我的王國,但現在的她不是人也不是怪物,治好了也只是一具屍體。」
「我不需要她活下去啊,畢竟,她是自願替萬物服務的人,也不會拒絕服侍我吧,只要有相同的身體,也能保持相同的能力,這是你我王國的規則,我們可在熟悉不過了。也許對她來說,算是是用另一種方式完成訴願吧。」
「我已經背叛了自己的王國,或許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怪物抓緊了手中的鑰匙,背後伸展出木莖做成翅翼,奮力的震動了幾下:「但王者的片刻慈悲終釀成至悲劇啊。」
怪物升空而起,消失在無月的夜空中。洞澈命運的雙眼凝望這一片漆黑,雷咪莉亞的手撫摸著傷痕累累的臉頰。無月之夜,她想,正適合用來紀念邂逅的夜晚。

怪物在一望無際的空中飄盪,漫無目的地摸索了好幾天。它感到有人正在看著,即使附近是一片空無一物的曠野,甚至沒有半粒砂石草木,只有頭上連雲彩也沒有的無邊天際,和腳下清澈無波的水面,惟有夢中景色才能如此純粹。而夢境,正是王國熟巧的技藝,怪物很確定它來對了地方。
在無量透名的無際景色前方,一個人影在無法辨認的光輝映射裡現身,從無涯白光中一點一點走近,人影分辨出來是個穿了一身睡衣的綠髮女子,手裡揣著一隻巨大的懷錶。
「在夢裡打扮成要睡覺的樣子,是夢境的主人的幽默感嗎?」
綠髮的女人舉起懷錶看著時間:「這樣才能隨時知道是不是該起來啦。」
「但是這幾天你就沒醒過一次啊。」漂浮在空中的怪物說到。
綠髮的女子沒打量怪物一眼,還在注視著時間,「這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你怎知道我有沒有醒?既然在作夢,你怎麼確定過了多久?」
「夢境可是我們王國慣用的伎倆,每一代的戰士都是製這樣遴選出來的,議會的長老也在此做出重大的決策。在你觀察我的時候我也在觀察著你,我看得夠多了,知道你會是適合的人選。我想你也看夠了,知道我接下來的提議是什麼。」
湖水在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上無端起波,四周雖然水天一色空無一物,粼粼波光中卻映照出新的景色。一片綠意謎面的世界在水中出現,無盡的花草覆蓋的地和生命,一片只有植物的王國在女人和怪物身旁流轉。
「而且也不是只有你在夢中有才有力量。」
「一個只有植物統治所有生夢的王國,是很有意思,只有無盡蔓延的意志統治這個世界,也許確實值得作完這場夢。不過我也看到其他東西。」女子伸手一揮,水天之間的景象驟然丕變,蔓延大地的綠益凋零,在花草腐朽的大地中,走出一群渾身血色的野獸。
「你們認為自己是唯一正統的王國,但其他王過也有同樣的想法,」影像中的野獸步上草木的命運,衰老腐朽不支倒地,泰半倒地死去,少數逃過一死的獸類在痛苦中哀嚎,原本生機勃勃的猩紅軀體在腐敗的灰黑轉變成更可怕的東西,「其他的王國相繼興起。你們彼此之間水火不容,爭戰不休。戰局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始終沒人能一勞永逸的消滅對手,在戰局中你們折損了很多人手,也為了戰勝拋棄曾經的原則,王國早已不適理想中的樣貌。即使代價不斐,時日至今你們仍未得勝,還落得逃到這來另起爐灶,而你還打算到這再來一次。我又憑什麼答應你的要求呢。」
影像中千萬隻殞落的獸在身軀腐爛後再度起身,轉變成令怪物也感到棘手的怪物,吐露著毒息和散發腥臭的腐肉失去生機,卻不停止步伐。已經凋零的蔓藤和樹幹在鮮血腐朽時吃力得生長,免強恢復一點綠意,但厄夜得怪物終於察覺到另一個王國復興的意圖,起身拔除身旁生長中的枝芽,在這兩個王國彼此征戰時,又有新的野獸加入戰局,試圖剪除蔓延萬物的綠和無盡腐朽的國度。在空中目睹這般景象的怪物默默不語,怪物的軀體是由藤蔓莖葉構成得假造軀體,模仿普通的人類的外型,此刻沒有任何激動的反應,但傳出得話語卻和四周的景象一樣激烈,「這段時間我不只在觀察著你,也同樣觀察你在觀察得東西,」 怪物生出生氣凋零的菁藤,再次抹去眼前的影像,綠色紅色腐朽的王國在清澈的水色理平等的被列毀燒盡,世界陷入一片火海,「而你最愛看的東西可有趣了,我想你會是個很好的戰士。」
在覆滅的世界中一片血紅的光輝籠罩,天空中的星辰巨大無比。更多的哀號此起彼落,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影在起身奮戰的眾生走過,死亡毫不留情,縱有許多戰士奮力抵抗世界的殞落,但漆黑如夜空之人的手中綻放星辰般閃耀的光芒,在光芒之下眾生滅絕,再多的努力都只有付之一炬。
「好吧,被你抓到我偷看不該看的東西。不過這些是末日的景象,雖然蠻令人愉悅的,不過這片願景中只有一片廢墟,可沒有王國的磚瓦啊。」
漆黑之人不只走過一次末日,不只摧毀一個世界,天際唯一的星辰在哀號中漸漸迫近,大得似乎伸手可及,星光包覆的漆黑身影便起身飛起,前往天際外的另一個世界。
「但是保護世界就必須擁有滅世的力量啊。」怪物回說:「如果你已經能在見證滅絕時感到愉悅,又有什麼力量能阻止你走向王者之位?」
另一個世界已沐浴在血光和滅絕之中,漆黑之人到來時已有無數的戰士迎接,同樣的戲碼再次上演。激戰、嘶吼、殞落,無數的世界落入諸光籠罩,而終究沒有生靈夠格與光競逐,光明黯淡後萬物皆亡,宇宙之大也只有一個聲音對每一個世界做出相同的判決。
「你們自己把自己宰了吧。」綠髮女子重複影像中的黑影說的話,「她在了結每一個世界時都會說這一句話,我很喜歡這句話。我只是在夢中看到這片景象,不能確定這只是某人夢中的想望,或實際發生的記憶,但的確是配的上美好樂園的理想。」女人對空中的怪物伸出了手:「這等美夢不該只得想望,應該被實現,所以你恐怕是對的,我需要你的力量,王國的力量。」
「撇開我的職責不說,我答應樂園那邊的主人看守夢境和現實的邊境──因為控制一切生成變化的量的主宰也有看不穿謎題。就算我拋棄諾言,假裝放棄了凡夫俗子都能做到的事,竟然還能成為人上人,恐怕我們的目的還是有相當大的分歧啊。」
怪物明白現在來到了選擇的時刻,接下來的話語至關重要,它只希望自己知道正確的字句。
「如果說這麼多年的征戰讓我學到了什麼,就是王國的權柄不在於你能創造一切,而在成為掌握所有選擇的人。因為我們做出了選擇,其他人終究落的沒有選擇。」
怪物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女人伸出的手對著怪物漸失生氣的軀殼,「你說對了一部分,到了最後,只有我有選擇,」怪物不知道是它自己萎縮的渺小,或身旁末日的景象一瞬間膨脹,它蘊藏了毀滅和生長潛能的身軀萎縮成一顆種子,落入夢境主人的手中。怪物才發現自己找到了另一頭怪物,雖然出乎意料,但這頭怪物才是正確的人選。
「而我對你們都有更好的安排。」
妖怪小姐幽香將縮小的沼澤怪物一口吞下,一陣咀嚼後吐出了一塊小小的金屬。「既然有了鑰匙,是時候打開大門離開了。」幽香打量著手上的鑰匙,身上一席淡粉色的睡衣如同花朵褪去,散落成斑斑碎屑,露出一套鮮紅格子的衣裙。幽香趁勢也把手上的懷錶扔了。
「現在我不需要住是你們的時間,也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了。」扔出的錶落入水中,激起的漣漪迴盪不已,掃去末日漆黑之人的身影,在一片廢墟殘骸的大地上,一朵朵繁花在無人之地綻放。

在鮮紅玫瑰綻放的庭園,四季鮮花之主坐著靜靜欣賞無月的夜色,她的座椅有些不穩,而院裡的獵犬更是凶暴難測。
「看你這付德行真是令人難過,不知道自己是誰,還向以前得敵人投誠,一點志氣也沒有。」
「我的名字叫十六夜咲夜!」從者手中擲出更多無用的飛刀,大半被彈開,但即使有些刺中敵人,四季鮮花之主看起來卻毫不在乎傷口和利刃。
風見幽香起了身,壓在她身下的幼小身體奮力地起身,在一陣猛咳後吐出一堆蔓藤和花葉。「停手。」遍體鱗傷的紅魔館主以模糊的嗓音命令。
從者停下了攻勢,姿態和眼神依舊戒備,一如鬥犬。
「聲音變得很迷人了呢。」風見幽香笑著說。雷咪莉亞伸出手拔掉從眼窩裡生長出的枝葉和藤蔓,在臉上的眼眶留下兩個窟窿。附著的植物被移除後,被挖得得雙眼血肉蠢蠢欲動,一點一點的復元。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能看見未來,留著眼睛也沒什麼用呢。」
即使眼睛的傷還沒好,視力尚未恢復,雷咪莉亞仍面向對方。「我不用知道所有未來,只要看得夠遠就行了。」
「原來如此,所以命運的主人知道自己和手下會被毒打一頓,當成椅子騎,順便當狗溜,依然決定今晚在這裡等我。貴族的品味真是異於常人。」
「誰想得到女王大人居然比傳聞中還殘暴啊,我以為摘朵花就會被打斷手腳這種話只是拿來嚇小孩子的,有點氣質的人物都不會真的下手。」
「王者的片刻慈悲中就釀成悲劇啊。」風見幽香拔掉刺入的刀刃,該是傷口的裂縫沒有流血,而是分泌出黏稠的漿汁,「要是我手下留情,才是真正瞧不起人。」
「看來我們還真學不乖啊,永恆的戰爭、純淨的王國,這不是又重蹈覆轍了嗎?。」
散落的花葉在無風的庭園裡憑空飄起,飛向鮮花之主本該被割破的傷口,填補了刀刃消去的部分,就連被劃破的衣袖也一同補上,「不,這次不一樣。以後再也沒有不同的王國,沒有國土需要建立,也沒有臣民得餵養,在無完沒了討論和互相猜疑。以後只有我一個人,我既是王國,也是國土,同時也是保衛國境的戰士,除了我以為,在不需要其他王國和生靈。一切都結束了。」,不過片刻,花葉不只補上了破損的部分,連顏色也染回原本的服飾身軀的樣貌。
「那麼你可要失望了,當初我確實看得不夠遠。這裡的確沒有其他王國,我預言時還沒有,不過這裡的主人做了預防措施。你的王國永遠也不完整。」
「這是個小小的缺陷,」風見幽香心不在焉的打量著復元的袖子,「這裡的主人對夢境動了小小的手腳,隔絕屬於我的王國。」
「而這個障礙有個名字,準確地來說,是一個人。」
雷咪莉亞總是能在正確的時刻掌握正確的話語。
「而你知道這個名字?」
命運的主人點了頭:「你聽過西行妖嗎?」
風見幽香一隻手伸進自己的喉頭,一陣不快的嗚噎,手中多了把金澄澄東西,「也許你看的真的夠遠呢。」雷咪莉亞伸手指是從者向前,接下風見幽香手中的鑰匙。
「我討厭做事拖泥帶水,但更討厭欠人人情,你的情報替你們這間小破館掙到了更多時間,可以再一切結束前在苟延殘喘一會兒,不過逃避無可避的是毫無榮譽可言,你們其他人總是能找到藉口和機會自相殘殺,最後死的一個也不剩,直到最後之前,我會耐心的等的。」
風見幽香再次打起傘,轉身背對主僕。咲夜上前扶起主人。
「以後要清掉庭園的玫瑰嗎?」
「不必了,本來怎樣就怎樣吧,女王大人也不會應為這點小小的人情下手就輕些啊。倒是有件事更重要,去告訴我們家的知識份子,大門的鑰匙終於回到我們手中了,我想她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還有,鑰匙就交給你保管,不論如何不准弄丟。」
風見幽香不出了庭園,走過洋館的圍牆,注意到牆邊一道晃動的身影。
「睡得還香嗎,守衛小姐?」
「夢境正是王國熟巧的技藝,為了克盡職責我不能不多睡會兒啊。」
綠衣紅髮的小姑娘回到。此刻就近打量,風見幽香發現對方不像自己一開始想的那樣漫不經心。
「所以剛才你是故意在牆外看著我毆打你的上司和主人囉?」
紅髮的女人幅度誇張地揮手,展示身後建築,半蹲身姿的說到:「在這面牆後,住著連怪物也害怕的怪物,地下藏了無人知曉名字的魔法,而我就正在這道和平與異常的邊界上,你為什麼以為我在這兒避免外面的東西進來,而不是防止裡面的東西出去呢?」
「看來我們真是學不乖啊,」風見幽香得開懷的笑了起來:「三個王國,三名戰士,這不是又重蹈覆轍了嗎。」
「那我還寧願在多睡會兒,女王大人,請忘了我們這些微不足到的小人物吧。」女人又再次把身子靠在猩紅的磚牆上。
「我最近不打算再違背自己的諾言,這你到可以放心,畢竟我對你們還是挺有信心的。」
怪物再次在夜色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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