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噗、哈哈哈哈哈哈！”魔理沙看着浑身焦黑的蕾米莉亚，笑得差点岔了气。
“呜……”一身威严荡然无存，蕾米莉亚紧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活像一个糖被抢了的小娃娃。
刚才那一道闪电，直接劈得蕾米莉亚失去了几秒意识，巨大长枪冈格尼尔也随之消失了。咲夜符卡的生效时限一到，魔理沙又恢复了自由。
“臭小鬼，上天都在帮我教训你呐，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快滚回红魔馆去吧！”魔理沙一点记性没长，继续挑衅。
“哼！你、你狗屎运挺不错啊，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看我把你撕成肉酱！！可恶可恶可恶！！！”蕾米莉亚恼羞成怒，随便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再次摆起了架势。
“大小姐……”一旁的咲夜哭笑不得。
雷声再次大作。
蕾米莉亚浑身一震，冷汗直冒，她慢慢转过身来，望向云层。
“吼……!”巨大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一条巨龙，从云层中缓缓现出身形，巨大的双眼盯着蕾米莉亚。
“噫！”三人大吃一惊。
巨龙慢慢张开了双嘴，嘴中迅速凝聚起光球。
“糟糕！”蕾米莉亚迅速降低高度。
巨龙吐出的闪电从蕾米莉亚头顶掠了过去，劈倒了几棵树。
“这、怎么会这样……”咲夜愣住了。那条龙看来是站在魔理沙一边的。
“……虽然我也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你们现在危险咯。”魔理沙突然逼近咲夜，抡起扫帚拍了过来。
“啧！”咲夜闪身避过，和魔理沙缠斗起来。
“魔理沙，你现在还能这么猖狂吗！？”咲夜赤手空拳和魔理沙格斗，再配合上飞刀，很快将魔理沙压制住了。魔理沙奋力反击，奈何左臂已经骨折，她失去了几乎半数战力。
可是她依然有着十分高的速度和灵活的反应，咲夜一时没法分出胜负。
蕾米莉亚则是被巨龙缠住了，每次她有动作，巨龙就会出招干扰她。
“可恶，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蕾米莉亚不住地抱怨，巨龙又是闪电又是吐火又是喷水，搞得她焦头烂额，行动不得。
魔理沙的体力不降反升。
原本明朗的形势又模糊了起来。
“你们都给我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嗯？灵梦？”蕾米莉亚注意到了远处红白色的身影。
咲夜和魔理沙激斗正酣，没有理会。
“可恶……”灵梦用灵力控制风压，利用空气的流动掏出身上几张灵符，向二人甩去。灵符划破长空，迅速逼到了二人身边。
“！”二人注意到从侧面袭来的威胁，迅速分了开来。
“啊，是灵梦！”魔理沙双眼一亮， “你终于来迎战了！”
“我确实是来找你打架的，不过，我可不会一个人和你打！”灵梦加速催动灵气，周围的风压愈发强大，“给你两个选择！一，今天在这里，我们三个和你鱼死网破；二、今天就此休战，改日我和你决斗！你看着选吧。”
“灵梦，你这缓兵之计也太明显了吧!”魔理沙笑着，却下意识地扶了下左胳膊。
“我可不能容忍你们把幻想乡毁掉！你看看你们都在魔法之森做了什么！”灵梦音量不减。
“呵呵，神社都没了，你还记得自己是博丽的巫女啊。也罢~我本来的目的就是找你决斗。”魔理沙让扫帚悬浮在空中，坐了上去，右手掏出藏在怀中的魔导书，像转手帕一样转起书来，“说吧，决斗的时间和地点。”
“两个月后，山顶。”
“喂喂喂，我可没那么有耐心啊，两个月太长了一点吧，十天后！”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就两个月！”灵梦有些无语。
“一个月，不能再长了！”
“你还真把这当菜市场了......”
“不行的话，现在就开打！”
“......”
现在这种状况，真要和魔理沙打起来，不仅占不到任何便宜，还会把灵梦自己的小命和整个魔法之森搭进去。
“好，就一个月......”
“一言为定！到时候我们山顶见！”魔理沙潇洒地抛出魔法书又重新接住，塞进怀里，骑着扫帚飞走了。飞过咲夜身边的时候，嘴歪了歪，留下了句话：
“灵梦之后，就是你们红魔馆！”
咲夜没有反应。
随着魔理沙的远去，巨龙在云层中隐藏了身形，随后，云层慢慢散去了。
月光和星光穿透云层，泼洒下来。
激烈的战斗，戛然而止。
“喂，博丽的巫女！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放走魔理沙！”蕾米莉亚有些生气，“怎么着也得听听我的意见吧~咦？灵、灵梦！”
红色的身影向地面直线坠了下去。
“咲夜！”蕾米莉亚大喊。
咲夜迅速接近灵梦，接住了她，慢慢地降落到地面。蕾米莉亚也跟了下来。
“咳、咳。”灵梦看了看周围满身疮痍的树木，“你们还真是过分啊……”说罢，闭上了眼睛。
“喂，你别就这么死了啊!”蕾米莉亚大呼小叫。
“大小姐，你小点声，她睡着了。”咲夜赶紧阻止住她。
咲夜抱着灵梦，向倒下的巨大人偶走去，人偶旁边，躺着浑身是血的爱丽丝，身边的魔法书，变得破烂不堪，里面的纸张散落了一地。
“唉，痴情的小姑娘，最后落得这么惨的下场。”蕾米莉亚在一旁啧啧感叹，说着风凉话。
咲夜没有理会蕾米莉亚，将灵梦靠在树边，走到爱丽丝身旁，蹲了下去。眼前的爱丽丝怎么看也不像是还活着了，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血液正在快速流失。咲夜摸了摸爱丽丝的胸口，心脏还在急速地搏动，照这样下去，很快她就会失血死掉。
咲夜掏出一张符卡，用手紧紧地按在爱丽丝胸前：“Private Square!”
符卡浸入了爱丽丝的胸口，瞬间，体内的血液停止了流出。
“咲夜，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小姐，我让她的时间停止了，或许还有机会得救。”
“切，管这种闲事干什么，直接给她一刀让她少受点苦岂不更好。”
“……大小姐，原谅我的任性。”
“灵~梦~！”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在这！”有人看到了咲夜她们，急匆匆赶了过来。
是霖之助。
另外三人也闻声赶了过来。
“灵梦，你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小铃扑到灵梦身边。
“博丽她没事，只是睡着了。”咲夜安慰赶来的四人。
“这位小姑娘是......”八意看到躺在旁边的爱丽丝，脸色变了。
“医生，她还有救吗？”咲夜的声音有些急切。
八意蹲下来看了看爱丽丝：“你做了什么处置吗？”
“是的，我把她的时间停止了。”
“还真是方便的能力啊……”八意摸了摸爱丽丝的脸庞，“她需要大量输血，而且需要动手术。这孩子的命能不能保住，只能看她的运气了。”
“咲夜，把她搬到红魔馆来吧，馆里存的血应该够她用了。”蕾米莉亚插了句话。
咲夜愣了下：“大小姐，那血不是您……”
“我可不是为了她，不过看你这么在意她，她死了，你也会伤心的吧。”蕾米莉亚脸有些红，把脸别到了一边。
“大小姐……”
“好了别说了，都这么晚了，大家先去红魔馆住下吧，反正馆子大，多少人都装得下。”说罢，蕾米莉亚张开双翅，先行出发了。
小铃和阿求对了对眼，有些犹豫。
“各位都去住一宿吧，正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比起红魔馆的主人，咲夜显得更加彬彬有礼。
“说的有道理……”霖之助动了心。
八意摇了摇头:“你们先把灵梦还有这位小姑娘带去红魔馆吧，我得先回趟永远亭拿点医疗器具。”
“馆里的大家平常有点小疾，都是在馆里自行解决的，所以医疗用具还是有的。”
八意笑了笑:“那小姑娘的命可不是只用普通的医疗用具就能救回来的。”
“那剩下的两位......”咲夜转头看向小铃和阿求。
“夜不归宿这种事情，家里人会担心的......待我告知了父亲大人后，明天再过去吧。”小铃毕竟只是个村落里的普通人类，需要在意的事情有许多。
“我也得先回家里安排安排，明天我和小铃一起过去。”阿求是一家之主，要在意的事情比小铃还多。
“既然这样，我就不强求大家了。”咲夜抬起爱丽丝，向众人微鞠一躬，向西走去。
霖之助抱起灵梦，跟上了咲夜。一行人就此分成三拨，离开了魔法之森。
烟尘慢慢散尽，战斗在没有什么结果的情况下草草结束，魔法之森也恢复了平静。刚刚的大雨几乎扑灭了森林的大火，但是半数的树木都已被这场灾难摧毁了，它们或者被大片大片地折断，或者直接被大火烧成焦炭，向空气中散发出呛人的烟味，这或许是幻想乡有史以来遭遇的最严重的灾难，然而，这灾难来得毫无预兆，莫名奇妙。
森林中闪出两个人影。
她们两个在咲夜救爱丽丝的时候就已经在了，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一个个高，穿一身蓝色道士服，一个个矮，着一身红色连衣裙。
“还没看过瘾呢......”红色连衣裙失望地叹气。
蓝色道士服摸了摸红色连衣裙的头，她环顾着眼前的惨像，皱了皱眉头，低声地自语:“没想到会演化成这种事态，这完全超乎了我们的预料啊，紫大人......”
话说到一半，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定，只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呢......”
“走吧，我们也得行动了。”蓝色道士服转身向北走去。
咲夜和霖之助很快走出了魔法之森，两人行走在雾之湖畔，红魔馆已经近在眼前了。霖之助抱着熟睡的灵梦，咲夜则是“抬”着爱丽丝，时间停止让爱丽丝的身体一直处于僵直的状态，本来雪白的皮肤，现在用惨白来形容似乎更贴切一些，霖之助看着她，自责感涌了上来。
“我当初真不该抛下她一个人跑掉......”
“你没有做错，在那种情况下，没有战斗力的你带着灵梦逃跑是明智的选择。”
“......哈，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还真是没用呢......”霖之助苦笑了一声，“魔理沙真是疯了，竟然能狠下心把爱丽丝打成这幅模样。”
“......是爱丽丝太强迫自己了，明明没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的......”咲夜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她回想起了爱丽丝那副绝望的样子，还有自己的那扇耳光，“或许，是我的责任......”
“魔理沙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霖之助抬头望向满天的繁星，星光伴着月光，慷慨地泼洒在幻想乡的大地上，泼洒在赶路的两人身上，也透过窗户，泼洒在魔理沙的身上。
魔理沙正趴在桌边，尖顶帽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表情，灵梦那红色的身影不断的在她脑海中闪现，挥之不去，那身影只是让她感觉到愤怒和憎恶。‘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阴沉的幻听在魔理沙的耳畔回响，‘杀了她，没有她，我就是幻想乡最强的......’
‘啊......好烦，我会杀了她的，一个月后，我会在山顶，亲手杀了她。’
‘我在等什么，现在就去，趁她受了重伤，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闭嘴！我要堂堂正正打败她，证明我是幻想乡最强的！’
‘我已经是幻想乡最强了，有了这本书，我就有取之不尽的魔力了，我恨她，我恨她，我要她现在就去死......’
“唔......”魔理沙抬起了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凶恶，却又夹杂着一丝痛苦。她看向桌上的魔导书，蓝色封皮的妖魔书，被两根宽皮带呈十字形捆绑起来，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诡谲。她伸出右手，抚摸着这本书，嘴角慢慢上扬了起来，眼神中多了几分疯狂。
“唉......”
一声叹息，从窗外传来。
“谁！”魔理沙一把抓起魔导书，迅速站起身来，抬起右脚踩住凳子，稍一用力，整个身体腾空，从窗户飞了出去。
房外庭院里，月光映照出一个蓝色的身影，她带着诡谲的笑容，望着浮在空中的魔理沙。
“八云蓝......你来做什么，想找我打架？”魔理沙的语气充满自负。
“可惜啊，那本妖魔书，竟然被你用来做魔力的容器，书里的妖怪们可都要哭死了.......”
魔理沙手中没了魔导书，多了一把扫帚:“既然你来送死，那我就奉陪到底！”
“喂喂......我可是来帮你打败灵梦的哟，你这么粗暴不太合适吧。”
“哼，不用你掺和，灵梦那家伙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呵呵，”八云蓝冷笑了一声，“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凭那些个迟钝的激光，连蕾米莉亚你都打不过，还妄想打败灵梦？！”
“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魔理沙迅速逼近八云蓝，一扫帚拍了过去，奈何左臂的骨折还没痊愈，动作不太协调，稍显迟缓了一些。八云蓝闪身躲过，灵活地左右腾挪，转眼间站到了魔理沙家的房顶上。
“如果我说，你还没有发挥出那本妖魔书十分之一的实力，而我可以帮你呢？”
“十分之一......我凭什么相信你。”魔理沙有些心动了。
“要想打败灵梦，你别无选择，现在整个幻想乡，能帮助你的也就只有我而已。”八云蓝的脸上显出一丝狡猾。
“你以为我傻吗，你会那么慷慨地帮我？”
“当然不会无偿地帮你啦，”八云蓝摇了摇手指，“我要你给我个东西。”
“东西？要什么？”
“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八云蓝的嘴角提了起来，她指向魔理沙怀中的魔导书，“只是，那本书中的一张纸而已。”
人类村落。村民们还没有散去，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路边，谈论着刚才的事情。稗田阿求别过小铃后，急匆匆地赶往宅邸，路上不时有人喊住她，询问情况，而她也只是随便应付一下，安慰两句，神经绷紧了这么长时间，让她有些累了。
回到宅邸，她吩咐下人去准备夜宵，然后就在贴身下人的陪同下往卧室走去。
“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路上，阿求向身边的下人询问家中的状况。
“回家主，没什么事，只是您刚刚离开，河童们就过来抗议，抱怨去灭个火差点把命给搭上。”这么一说，身边的下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以后得找机会去道个歉，毕竟是人家是无偿来帮忙的。”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卧室门口，阿求留下了那个贴身的下人，让其他人先回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不在家里，大小事务就拜托你调度了。”
“是，家主。”她毕恭毕敬的回答。
“嗯，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有些乏了。”
“是。”贴身下人听到吩咐，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你以后不要再去无缘塚那种地方了，那里不是普通人该去的地方，太危险了。”
“无缘塚？我从没去过那里啊，家主是不是记错了？”下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求愣了一下，“你不记得了？前天晚上找到我，还给了我一本书，说是在无缘塚捡到的。”
“没有啊，前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账房里核对这个月家里的收支......”下人面露忧色，“家主，您是不是太累了......”
“......可能吧，你下去休息吧。”
阿求关上卧室的房门，转身靠在了门边，她紧紧抿住双唇，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就这样，一动不动，一直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地在卧室里踱步，不知不觉，来到了窗边。抬起头，看着天上璀璨的星群，她喃喃自语着:
“幻想乡，终究还是妖怪们的天下啊......”
就在此时，阿求卧室的房顶，伫立着两个身影，是八云蓝和橙。
“真是遗憾啊蓝大人，这么好看的热闹，一天就结束了。”橙在一边摇头摆尾。
“呵呵，橙，还没有结束哦， ”八云蓝看向手中所持之物，轻轻抚摸着它，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手中，是一本书，金色的封皮，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下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