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自己扫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雾雨 魔理沙之墓】
爱丽丝轻轻地拭去墓碑上的青苔，七十年的光阴已经模糊了上面的字迹。那曾经名为雾雨魔理沙的少女，静静地躺在下面。红魔馆空荡的地下室，芙兰朵露还在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黑白少女和舞动的群星，妖怪之山上的某个河童，已经很久找不到能够一起分享发明创造的伙伴。离这个名字最终被人忘却，还需要多久呢？
但是，我们永远在一起。
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人偶，静静地站在爱丽丝的身后，注视着墓碑与爱丽丝的背影。许多条有形与无形的线，连接在两人之间。即使被注入了人的灵魂，人偶依旧是人偶，不会说话，不会微笑，一举一动，全凭操纵者的意愿。人的灵魂终究只能支配真实的肉体，无法操纵人偶。被束缚的灵魂，只能借着人偶空洞的双眼，注视着这个近在咫尺，却又完全隔绝的世界。
这个法术从创造出来那一刻起就被当成禁忌，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于去继续研究。所以，也就没有人能知道，被禁锢在人偶里的灵魂的所思，所想，所见，所愿。
但是，我们永远在一起。
已经过去了……七十年。
一道耀眼的红光在匆匆赶到的两人眼前直冲云霄，掩盖了满月的光芒，照亮了幻想乡的夜空。
“你们……来迟了呢……”魔法阵的中央，爱丽丝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刚才的法术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烧焦的魔导书落在她的脚边。魔理沙枕着爱丽丝的膝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双眼紧闭着，饱受病痛折磨的脸苍白却安详。
不，那已经不再是魔理沙了，而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爱丽丝身后，一个真人大小的人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爱丽丝，你这个混蛋！”灵梦失声骂了出来。“你怎么……怎么能对魔理沙做出这样的事情……”
爱丽丝没有回答，她一只手轻轻地抚着魔理沙额头的金发，另一只手牵住人偶的冰冷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魔理沙，那真的是你吗？告诉我，你真的是自愿的吗？”灵梦的视线在魔理沙的身体和人偶之间徘徊着，声音带着哽咽。她试图走向前去，却被保护魔法阵的结界弹开，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地上。
“魔理沙，求求你，说句话啊……”灵梦已经泣不成声。
爱丽丝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身后的人偶没有说话，没有微笑。人偶从来都不会说话，不会微笑，无论里面有没有灵魂，是谁的灵魂。
“我警告过你，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生死由命，阻止灵魂转生是破坏平衡的大罪。没想到你会为了一己私欲而置一切于不顾。”八云紫的声音听上去永远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威严与力量，但这一次，对方的反应还是超出了紫的预料。
“你……住口……”爱丽丝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没人能看穿那笑容底下掩藏的是什么。连紫也不能。看着那笑容，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紫的心头，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了，一百年？一千年？那是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了……一己私欲……？”带着那诡异的微笑，爱丽丝继续说道。“就算是为了一己私欲，这一年来，你们又为我……为魔理沙……做过些什么？这一年来，爱丽丝我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你们有谁能知道？有谁能理解？不……不需要你们理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死亡不能阻止我们，你们这些义正词严的执法者也不行。”
“好久不见了，爱丽丝，还有魔理沙。”裂隙在爱丽丝和人偶身后悄然张开，伴随着粉色阳伞的打开，妖怪的大贤者轻盈地落地。
“你好，八云紫。”爱丽丝背对着紫缓缓站起身。转念之间，两柄银色的长枪已从魔力的闪光中凝聚成型，握持在人偶的手上。人偶踱步到与爱丽丝背靠背的位置上，没有瞳孔的双眼紧盯着八云紫，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哎呀哎呀，我有这么不受欢迎吗，刚见面就这么大架势。”掩面的折扇遮蔽不住八云紫轻蔑的微笑。“你舍得让你的宝贝玩具和我战斗吗？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偶能享受到在战斗中被主人奋不顾身保护的待遇了吧？不知道外界的人偶师们会怎么看待这种做法呢？”八云紫拢起扇子，指着面无表情的人偶。
“我没说错吧，魔理沙？”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们的话，那么请回吧，这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是来完成七十年前没有做完的事的话——”爱丽丝转过身，与人偶一起以完全相同的步调优雅地举了个躬，然后展开双手，十根纤细的手指牵引着无数根银线，舞动的却不是人偶，而是环绕在两人身边，如真正的星辰般璀璨的群星。“我奉陪到底。”
“哟，这不是魔理沙的法术吗？假装活着的魔理沙就在你身边？你就这么自欺欺人地过了70年么？对着不会说话的人偶。”八云紫肆意地笑着，身子微微后仰。几十道裂隙在她身后的空气中张开，无数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从里面觊觎着外面的世界。“还是说，你以为七十年的时间你就足以超越我了么？”
“灵梦，你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的话，就由我来代劳好了。”紫的声音变得冷淡，甚至是冷酷。
在裂隙与结界的大师面前，爱丽丝的法术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不可思议的力量轻易地撕裂摧毁了结界的防护，只余下一阵无害的硝烟。八云紫重新出现在爱丽丝的视野里，举着扇子，一步步朝她和人偶靠近。
“对不起，爱丽丝，还有魔理沙，我相信你听得见我说话。我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守护幻想乡的法则。你的归宿是地府，不是这里，我必须摧毁你，装载了人类灵魂的人偶。”
“你认为……我会让你肆意妄为吗？”爱丽丝将魔理沙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捡起残破的魔导书，然后扶着人偶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挡在人偶前面。支离破碎的书页从焦黑的封面里不断落下。
“让开，爱丽丝，我不想伤害你。”八云紫的音调和步履都没有任何变化。一道裂隙从她身后张开，无数只眼睛从里面窥视着外界的一切。“让我结束这一切，然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可以试试看……”她翻开魔导书，却发现连一页完好的纸张都没有了。爱丽丝把书扔掉，却没有移开一步。身后的人偶同样没有动弹。
“原谅我。”紫闭上了眼睛。
咳嗽不已，连呼吸都那么费力。鲜血染红了衣襟与地面。遍体鳞伤的全身到处都在抗议。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另一只的视界里也只有一片模糊的血红。身后的人偶同样伤痕累累，但至少它……她不会感觉到生理上的痛苦。这就是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么？即使魔导书没有损坏，即使……不，再怎么即使，结果也不会改变。爱丽丝知道对方已经有多手下留情了。只要让开一步，一切就能马上结束了。
让开……一步？爱丽丝冷笑着，用颤动的手指拭去嘴角的血。
“够了，紫，请住手吧。”
八云紫霎时停住了脚步，但是咒符的力量依旧在扇尖上凝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灵梦？”
“我当然知道。”灵梦依旧跪在地上，没有抬起头。“但是，为什么！一切后果都要魔理沙来承受？！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却要她一次次承担责任与痛苦！？”低埋的脸看不见表情，但是涟漪般的泪水却不住地落在地上。“所以，住手吧，紫。魔理沙……已经受够了。”
“胡扯！”紫大声地叱责了回去，她抖动扇子，无数把钢镖在空气中凝聚成形。“你以为你这样是在怜悯魔理沙吗？你知道灵魂被囚禁在人偶里是什么感觉吗？我是在救赎她——”紫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脚下，八方封魔阵的法印正在渐渐成型。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紫，难道你真的为魔理沙考虑过么？在你心中，永远只有那所谓不可违背的幻想乡法则是最高的，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吧？！”紫的身后，灵梦已经站了起来。她的手因为攥得过紧而发白，被揉成一团的符卡辐射着金光。
紫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
“住手吧，紫，我求求你。魔理沙已经不在了，已经离开我们了。那个人偶什么也不是！”灵梦的声音变得有些竭斯底里。“所以，求求你……住手吧……”
没有人曾见过妖怪的大贤者如此失态，她的表情紧绷，持扇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中。脚下的封魔阵一触即发。而在她的前面，爱丽丝尽管连脚步都站不稳，但是她的表情告诉着所有人她绝不会移开一步。不，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无论爱丽丝和灵梦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她破坏那个人偶。
折扇猛地一拢。爱丽丝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勉强睁开那只还相对完好的眼睛。悬浮在空中的钢镖和地上的封魔法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紫收起了扇子，背对着她。
“我知道了，在你有生之年，我不会再对这个人偶出手。”她对着灵梦说道，爱丽丝看不见她的表情。“让我们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葬礼必须由你安排。”紫挥了挥手，神社的影像在裂隙里如水波般起伏荡漾着。
“稍等。”灵梦的声音归于平静。她拖着脚步慢慢向爱丽丝走去，却以分毫之差错开，来到了魔理沙的身体前。尽管身边的地板残破不堪，但她的身躯却完好无缺，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谢谢你，紫。”灵梦用力抱起了魔理沙，慢慢地走了回去。
“灵……梦……”当灵梦经过爱丽丝身边时，爱丽丝犹豫着伸出手，轻轻喊了一声。灵梦停住了脚步，回过头。
尽管视野已经模糊，大半的景象都被血块遮挡。但是那一天，那一刻，那一秒，博丽灵梦脸上的表情，爱丽丝永远无法忘记。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战斗却始终没有发生。
“呵呵呵呵，还是和七十年前一样不肯示弱呢。”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是八云紫先关闭了身后的裂隙。随着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甘心地闭上，弥散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下来。“我今天是来扫墓的，不是来和你战斗的。”
爱丽丝并没有露出很意外的表情。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意外了。在身边飞舞的七色群星，连同人偶手上的长枪，化作银色的光尘散去。然后她退到了一边，不再挡住身后的墓碑。“请便吧。”
一束白菊悄然出现在紫的手上。没有用裂隙代步，紫挽着裙子慢慢地走到墓碑前，轻轻将花束放在地上，和爱丽丝带来的花并排放在一起。风轻轻地吹过，将白色的花瓣拂落又吹起。
然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连人偶仿佛也陷入了沉思。那一切美好的与悲伤的往事，又一次随风而来，在漆黑一片的瞳孔中重映。
永琳大夫，求求你，救救魔理沙吧。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
哽咽的声音因为多日的疲惫而嘶哑不堪，爱丽丝双手扶地，跪在了八意永琳的面前。只要能让魔理沙康复，尊严什么的，又有何要紧？
“唉，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好吗。我说过，魔理沙现在的状况，并不只是疾病引起的，也不是人间的药物可以治好的。”永远亭的师匠冷淡地说道，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表情。生老病死离蓬莱人实在是太遥远了，千年的寿命让她对这种场景已然麻木。
“大夫……我求求你了……”爱丽丝已经泣不成声。
“我直接跟你说吧，魔理沙的生命之烛，已经燃到尽头了。这就是所有疾病的根源。治好又如何，治不好又如何？你我都没有能力改变阎罗殿写的寿命书。除非……”永琳的语气出现了一丝犹豫。
“除非什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爱丽丝猛地抬起头，抓着永琳的裙摆。
“蓬莱之药……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的话……”师匠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转瞬即逝的怜悯。然后她转过身，消失在夜色中。
“蓬莱之药？可笑！”不死的火鸟疯狂地大笑起来。火焰如同鸟雀般伴随着她的笑声飞翔，舞动着，照亮了竹林下的两个身影，却没有波及一片竹叶。
“请你告诉我——”爱丽丝依旧不依不饶，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疲倦不堪的脸容却充满了坚决。
“可笑！”藤原妹红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蓬莱之药是什么吗？多少人费尽终生寻找，全部无果而终，而你居然想用它来给人治病？”妹红转过身，高举双手，一只熊熊燃烧的火鸟从她手心升起，展翅昂头。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蓬莱之药了，我是地面上第一个蓬莱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火鸟一跃而起，飞向天空，连同周围的火焰一起消散得无影无踪。竹林又陷入一片漆黑。
“你知道永生不死是什么概念吗？”妹红的声音突然小了许多。“即使你是个寿命比普通人类长十倍，百倍的魔法使，蓬莱人依旧将看着你衰老，死亡。正如你现在不愿见到的一样。而且她还将继续活下去，再一次次目睹身边亲友的离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的蓬莱之药上……”脚步声渐渐远去。“还不如在剩下的时间里多陪陪她吧。”
“新任的博丽巫女……怎么样了？”
如同落叶飘入平静的池塘中，荡起一层波纹。爱丽丝终于打破了沉默。
“她啊……还好吧，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毕竟她才九岁。”八云紫答道。最后一丝紧张的气氛早已从空气中消散，两人仿佛分别多年的旧友，平静地交谈着。
“着几年来你都有去给灵梦扫墓对吧，尽管故意和我们错开了一天。”紫转过身，望向博丽神社的方向。
“这里不欢迎你，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裂隙挡住了爱丽丝和人偶前进的脚步。八云紫在她身后冷冷地说道。
博丽神社就在咫尺之遥。尽管是三月樱花盛开之际。浓重的悲伤却笼罩住了整个神社。妖怪，鬼与来自人之里的人类齐聚在一起，召开的却不是盛大的宴会，而是寿终正寝的博丽巫女的葬礼。只有一个人没有收到邀请。
“请回吧，爱丽丝。灵梦并没有说她原谅你了。”
爱丽丝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咬紧了牙关，似乎在拼命克制着什么。
“就让我……待在这里吧，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保证不会踏过去一步。”
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前方裂隙里的眼睛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阵阵凉风卷着樱花的花瓣吹过，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有人偶的玻璃眼珠映出一张泪珠不停滚落的脸。
“你答应灵梦的已经做到了，灵梦也已经不在了。”墓碑前，两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为什么你却迟迟不来……”爱丽丝停顿了片刻，思考着用词。“不来履行你守护平衡的使命。”她突然觉得这句话真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嘲笑着在场的所有人。“妖怪的大贤者也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吗？”
“那是我和灵梦之间的事情。就像你当时作出的选择一样，这也是我的选择。”八云紫轻轻地摇动着折扇，然后叹了口气。“来自是非曲直厅的死神我也已经沟通过了，我们一致认为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麻烦。所以——”
她朝空气中伸出手，稀疏的雨点轻轻地打在她的指尖，掌心上。
“按你自己选择的方式活下去吧，再见了，魔理沙，再见了，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我们将很久不会再见面了。”
八云紫提着裙子跨过隙间，消失在爱丽丝的视野中。只余下那一束白菊花在墓碑前，渐渐沾满了雨珠。
“真是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床上的魔理沙在苍白的脸上用力挤出一个微笑。
雨点越来越密，打湿了爱丽丝的头发与衣襟。人偶来到主人身边，试图用手臂挡住雨水。
“以后我们可以天天晚上这么出来看流星！”爱丽丝偎依在魔理沙身后，扫帚载着两人飞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爱丽丝握住人偶的手，唤出人偶真正的名字。那名字的下面，掩盖着70年前的真相，凝聚着70年的悲伤，埋藏着70年来没有第三个人知晓的秘密。
“我们回家吧，爱丽丝。”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么离开，无论要我做什么，付出任何代价。”
仪式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魔理沙静静地躺在六芒星的中央。她心理满怀的只有对爱丽丝的歉意。尽管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但她还是无怨无悔。即使灵魂被注入人偶中，我还是雾雨魔理沙。我答应过爱丽丝要永远在一起，我绝不反悔。虚弱的身体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已经确切地传达给了爱丽丝。于是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转换的完成。
因为她闭上了眼睛，所以她没看见爱丽丝最后一次充满留恋地轻抚着那红色的发夹，还有身边的一众人偶。
耀眼的红光笼罩住了两人的身体，以及那个花费了爱丽丝所有心力制成的人偶。
六芒星的底下，另一个复杂的法阵悄然浮现。
被所有魔法使当成禁忌的法术有二，一是将自由的灵魂注入人偶，二是交换人与人之间的灵魂。这些都是违背生死平衡，灵魂转生的大罪。
“从今以后，你将抛弃魔理沙的名字，身体，失去家，朋友，所有一切，你不能再使用心爱的魔炮，也不能骑着扫帚在天空飞翔。你要以爱丽丝的身份活下去，即使被唾骂，被孤立，被憎恨，被忘却，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
这也是你应得的报应，竟敢在约定结束前妄图擅自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报应。”
“我相信，以你的天才，总有一天，会发明出重新复活我的法术，至少，让我能够重新开始说话，微笑，跳舞。”
“在那一天之前，请让我静静地待在你的身边。”
“从今以后，这里就叫雾雨罗伊德宅邸了！”扫帚运来了最后几件行李，房子也已经装点一新。黄昏的晚霞映着屋檐下幸福的两人，投下长长的，长长的影子。 |
发表于 2010-12-15 13:25:46
染红的潜规则
帝爷的潜规则
变色卡
发表于 2010-12-15 13:43:40
这样的结局真的没猜到...
70年的时光，对活着的那一方来说是最痛苦的，只能靠着那一丝丝飘渺的希望和日益沉重的思念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