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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
发表于 2018-3-19 17: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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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时我心中坚定一个念头,那就是放弃思考,任由这马车驶向终点,因为我知道,不到终点的话,这件事永远没完,我抱住那个可怜的女孩,但却无视她的撕心裂肺的哀求,其他的仆人面面相觑,发出轻微的讨论声,道路越来越陡,天也逐渐暗了下来。 
最终,马车到达了一片开阔地,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处荒凉的村庄,根本不像带路人所说的历史悠久,民风特殊,除非一到夜里就销声匿迹算是特殊的话,街上空无一人,马车的速度慢慢地慢了下来,女孩的哭声渐渐息下,但紧张丝毫未褪去,其实我过多的关注了她的情绪而忽略掉了自己的情绪,这或许让我好受了一些,可当我看见远处的那座石头教堂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值得不安。 
那座建筑很明显是教会在各地都建造的教堂,但是又很明显这座教堂被本土化了,因为我看见了那个符号,就在那本该是十字架的地方,不像纸条上歪歪曲曲的图案,也不是我自以为是的仿制品,而是那个符号的真实面貌,更令人寒颤的是在那破旧的教堂屋顶上,栖息着一只只肥大的乌鸦,它们不断地低吟着,当这些声音传到马车里时,我才回忆起仆人们在夜里听到的那个诡异声音,那悉索的摩擦声,咯咯的低吟声,在这遥远的深山中,响起完全一致的声音,我很确定他们所说的就是这个声音,因为当我身边的女孩听到这个声音时,她已经昏厥。 
我叫带路人把车停下,他便没有继续前进,可我还是未能叫他掉头返回C镇,因为我不确定他会听从,我不能交出自己的底牌,而我也不确定是否该在离终点之差一步之处折返。我让他停下的理由是有人昏倒了,而我还在故作镇定的按照正常的方式判断她昏倒的原因,年纪太小,旅途劳顿,还有今天恐怖的乌鸦。 
带路人建议我们带她去旅店休息,于是我们没有往教堂的方向走去,而是去了另一边的旅店处,在旅店,我见到了第一个村民。 
那是一个佝偻长脖的老汉,他的口音很奇特,我不太能听明白,带路的人便告诉我他是在问我们有多少人,要多少房间,住多久。这间旅店有一些年代感,不是城里的那种旅店,而更像是路边的驿站,供路过的旅人暂时居住的地方,我跟带路人说我们今晚现在此处休息,明天再去见那个叫做老寒鸦的魔法使,然后便上到了二楼的住房,我安排那个女孩跟我在一个房间里,其他的仆人则住在隔壁的房间,在休息之前,出于谨慎考虑,我嘱咐他们最好不要同时都睡觉,应该让一个人醒着,并且保证整个晚上屋子里都点着灯。 
而我则再次陷入了沉思,我根本无法入眠,旧的疑问还未解决,新的疑问又出现了,那个可憎的符号确实是由这里寄出,可我还是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更让我没想到是就连家中奇怪的动静也与此处有关,也许是那只该死的乌鸦一直都待在我的住处,或者是它的主人定期派它来打扰我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只是零散的信息,我找不到开始也无法得知结果,更无法把它们连成一个完整的事实。 
而就在这时,那个女孩有了动静,她从床上爬起来, 
我叫唤她,而她毫无反应,她径直走向了窗户,犹如魔怔,嘴中念念有词,她的手指在窗台上抠动着,发出悉索的摩擦声,我已经惊呆了,但仍在以我仅有的知识去解读她口中的声音,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绝对不会做这么危险的联想,她口中所念,与符号所写,皆为同一意思。 
她的手臂张大,然后脖子往外探出,从手臂上长出乌黑的羽毛,臀部亦然,脚掌变成了深黑色,牙齿突出化成了鸟喙,接着,她冲出了窗户,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化作了空中巨大的黑影,四周的乌鸦群涌而至,发出翅膀扇动的巨响,还有它们嘶哑凶恶的叫声,这惊醒了隔壁的其他仆人,他们赶忙跑到我的房间,破门而入,据他们所说,我当时正跪倒在地,发出如同路上那个女孩一样的哀求——乌鸦不让我回去!快让我回去!我看见乌鸦了!快让我回去!—— 
多亏了那几个可靠的仆人,他们用刀挥砍着扑上来的乌鸦,同时架起我的身子,屋子里顿时充满了黑羽和鲜血,我不知他们如何制服了受惊的马匹,驾着马车冲出了停车的围栏,疯狂地驶离这个村子。 
可是,该死的,我真不该在那时睁开眼。 
在马车开出旅店的那条路时,我睁开了双眼,那教堂上的符号从我眼中一闪而过,而今天给我们带路的那个人就在教堂顶端,张开他巨硕的双翼,给予了我的理智最后一击,我终于明白这个符号与这些乌鸦的联系之处。 
空中盘旋的乌鸦仿佛在对我发起最残酷的嘲笑和蔑视。 
在告诉我,迟早有一天,我会在睡梦中爬到窗前,化作一只巨大的黑鸦,回到这个疯狂之地,成为他们的一员。 
【帕秋莉的故事】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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