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有一个贤者,为了式神,不惜把所有的钱都花掉。她既不关心她的大结界,也不喜欢去养老院,也不喜欢骑着八云蓝去人之里——除非是为了去炫耀一下她式神的新衣服。她每一天每个小时都要给自己或者式神换一套衣服。人们提到她,总是说:“为了不换衣服贤者在更衣室里和她的式神摔跤。” 
  有一天,她的结界来了两个骗子,自称是织工,说能织出人间最美丽的布。这种布不仅色彩和图案都分外美观,而且缝出来的衣服还有一种奇怪的特性:任何不称职的式神自机或者幻想乡的敌人,都看不见这衣服。 
“那真是理想的衣服!”贤者心里想,“我的式神穿了这样的衣服,就可以看出在幻想乡里哪些自机不称职;我就可以辨别出哪些是真正适合的管理者,哪些是敌人。是的,我要叫她们马上为我织出这样的布来。”于是她付了许多钱给这两个骗子,好让她们马上开始工作。 
  她们摆出两架织布机,装作是在工作的样子,可是她们的织布机上连一点东西的影子也没有。她们急迫地请求发给她们一些最细的生丝和最好的金子。她们把这些东西都装进自己的腰包,只在那两架空织布机上忙忙碌碌,直到深夜。 
  “我倒很想知道衣料究竟织得怎样了。”贤者想。不过,想起凡是敌人或不称职的自机就看不见这布,心里的确感到不大自然。她相信自己是无须害怕的,但仍然觉得先派一个人去看看工作的进展情形比较妥当。全乡的人都听说这织品有一种多么神奇的力量,所以大家也都渴望借这个机会测验一下:她们的自机究竟有多么笨,或者自己才是真正的自机。 
  “我要派我忠实的八云蓝。”贤者想,“她最能看出这布料是什么样子,因为她很忠诚,就称职这点说,谁也不及她。” 
  这位善良的式神来到那两个骗子的屋子里,看见她们正在空织布机上忙碌地工作。 
  “愿紫大人可怜我吧!”八云蓝想,她把眼睛睁得特别大,“我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见!”但是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来。 
  那两个骗子请她走近一点,同时指着那两架空织布机问她花纹是不是很美丽,色彩是不是很漂亮。可怜的老大臣眼睛越睁越大,仍然看不见什么东西,因为的确没有东西。 
  “我的老天爷!”她想,“难道我不忠诚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一点决不能让紫大人知道。难道我是主人的敌人吗?不成!我决不能让人知道我看不见布料。” 
  “哎,您一点意见也没有吗?”一个正在织布的骗子说。 
  “哎呀,美极了!真是美极了!”八云蓝一边说,一边从她的眼镜里仔细地看,“多么美的花纹!多么美的色彩!是的,我将要呈报贤者,我对这布料非常满意。” 
  “嗯,我们听了非常高兴。”两个骗子齐声说。于是她们就把色彩和稀有的花纹描述了一番,还加上些名词。八云蓝注意地听着,以便回到贤者那儿可以照样背出来。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这两个骗子又要了更多的钱,更多的生丝和金子,说是为了织布的需要。她们把这些东西全装进了腰包。 
  过了不久,贤者又派了不说谎话的萃香去看工作进行的情况。这位鬼的运气并不比紫的式神好:她看了又看,但是那两架空织布机上什么也没有,她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 
  “你看这段布美不美?”两个骗子问。她们指着,描述着一些美丽的花纹枣事实上它们并不存在。 
  “我该戒酒了!”这位鬼想,“这大概是喝多了酒睡多了灵梦看不清吧。这也真见了鬼了,但是我决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就把她完全没看见的布称赞了一番,同时保证说,她对这些美丽的色彩和巧妙的花纹感到很满意。“是的,那真是太美了!”她对贤者说。 
  城里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这美丽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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