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竹林】底栗车

久本雅美

咳咳 咱是新人啊 第一次在喵玉文区发文 好紧张.....（羞射SHI了

咱用的是久本大妈的头像资料啥的 其实咱是.......咱还是久本雅美 请叫咱蘑菇吧（太多人叫 咱也习惯了233）

虽然这篇文是去年写3月份写的 期间想大改一番结果也没怎么改（就改了几个错别字233

渣文一篇不解释 因为感觉自己有些地方写的很模糊 语言上还欠佳 自觉得剧情还算可以 应该不会伤眼啥的........

总之您就勉强读吧 有不恰当的地方请指出啊 咱可能会以身相许哟~~

注意事项

本文是一片平行文 和原作没有太大关系（其实有点关系233）
主要以慧音的故事为主.....
因为出现个别几个无关东方的人物 都是捏他 所以 请勉强阅读吧
另外此文含工口、近亲相X、某些恶心的场面（无扶她）
还有底栗车是梵语畜生道的意思 简称畜生啥.....

一楼一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233
------------------------------------------------------------------------------------------------------------------------------------------------------------

         一、山中之庵



       一条绵延至城镇的羊肠小道上，了无人迹。小道盘旋在山腰，至山下被称作桜下町的地方，也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城镇。在山顶坐落着被密林所包围的尼姑庵，是那些丧夫之女们唯一的归宿。僧尼们每日吃斋念佛，偶尔去桜下町讨斋化缘。

        “慧静，今天晚些时候下山去化缘吧…”
        “是的，师父。”
         年轻的女子正在佛堂内静修，放下手中的佛珠，向佛神拜会后捡了一件蓑衣，便出门去了。
       “诶？慧静就是那个女人么？”
       “听说以前不叫慧静来着，这是师父给她起的法名啦…”
       “据说她有个女儿在山下是真的么？”
       “我哪里知道，听说她是被妖怪捉走之后怀孕的…好可怕啦！”
       “诶？？佛祖保佑，看她妖里妖气的，瞧她那样子，一定也是妖怪吧…”
         慧静走后，院落里打扫的尼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窃窃私语。慧静是前些日子庵主稻见尼在一个雨夜带回的。当时，还带着一个6、7岁大的小姑娘，看上去像是母女俩，引得尼姑们议论纷纷，倒不是因为带着子女，即使是携带子女到庵中来也是司空见惯之事。那晚，虽然院内灯光幽暗，却也能见得此女子相貌非凡，不是天上的仙女，那定是地上的妖精，生的貌美倾城，却是衣衫褴褛，破败不堪，不由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是在子夜这样一个暧昧的时段。
          从此，庵内便以慧静为话题，茶余饭后得消闲。
         “师父们辛苦了！”
         清晨，厢房院子里，谧静悠然，小女孩睡眼朦胧的走出房间，向着正在扫地的尼姑们问安。
       “啊！小慧音，这么早就起床了啊~”稻见尼从走廊中穿过，不禁蹲下身子抚摸着小女孩。
       “稻见师父早安！”
       “啊拉，还是那么有朝气呢，随我来做早课吧！”
       “嗯嗯！”
         说着，慧音便用稚嫩的小手盘拉着稻见尼的衣角，走向佛堂。
       “咦？母亲大人怎么不在？”慧音扫了一遍佛堂，并未寻得自己熟悉的身影。
       “嘘，以后休要再说母亲大人，要叫她慧静师父，懂吗？慧静她今天化缘去了，你便等候她就是…”稻见尼忙轻轻捂住慧音的小嘴。佛家清静之地，从不讲伦常，没有母女，只有师徒。
      “哦…”慧音有些失落，好歹这里是她与母亲的容身之所，也无可抱怨。

       前些日子还在村子里安静生活的母女俩，迎来了一场始料未及的变故。
       慧音还记得村子里那场大火，母亲狂気的眼瞳，还有手中的火把…似懂非懂的她询问着母亲，得到的答案却是一顿无端的斥责，烧焦的尸体传来阵阵腥味，至今似乎还萦绕在她身边。
     从来没有人愿意接受她们，除了这座能容纳寡妇的地盘。长久以来混沌的世道，人性紊乱的争战，女人们都失去了她们的靠山，纷纷投入这远离嚣繁的净土，然而，慧静则不同，不论走到哪里，她就像是瘟疫般，让人避之不及。原因便是这身边来路不明的孩子。
      谣言也并非全然虚假，慧静的事情早已传遍千里。当然，她曾经的名字也不叫慧静，这是庵主稻见尼赐予她的法名，慧音也是如此。慧静原本生得美貌说她是天上人也不足为过，然而就像稻见尼所言，这是祸根。自古便有红颜祸水的典故，慧静原本是出自武士之家，大家闺秀自然会有严厉的家教，却不知何时起鬼迷了心窍，居然和一个妖怪私通。谣言越传越难听，最后演变成了由于美貌而起，引得一只妖怪将她掠去，快活够了，回来便剩下这个孽种。慧静之父自是勃然大怒，扬言要杀掉母女，幸亏慧静之母还存有仁慈，便将母女俩放走。
      到底是坏事传千里，走到哪儿都会受到歧视。在人们的观念里，这种女人别说碰，就算存有一丝善心也会招来祸灾。自然，这给了无赖们一个占便宜的借口，慧音所受的屈辱，已不仅仅是言语上的撩拨。在小慧音的眼里，这些真的都是雾里看花，似懂非懂。
      “诶诶，你说，那是妖怪的女儿，会不会妖术啊？”
      “我哪里知道，喂喂，别说了，她往这儿看呢….”
        诵读心经时，尼姑们仍不忘消遣，引来孩子好奇的目光。
      “那么接下来，慧音，你来说说佛祖拈花迦叶一笑的意味…”稻见尼合上手中的佛经，缓歇闭目。
      “是。迦叶佛一笑便是一世…嗯，没有了。禅意本身就是无可言说之物，禅自在心中便可。佛说如此，人便也如此…”
      “可终究人人不可都成佛，慧音，还是欠缺修行啊…”
      “是的，谨遵师命…”慧音浅浅的俯身，拜会稻见。
      “今日早课结束。尔等都已是修道之人，竟然还在佛神面前狂妄自语，如若有谁再提起此事，休怪为师严惩！”稻见对于堂下的是非早已听闻，打从慧静母女俩入住以来，清静之地从未清静过。虽然没人去骚扰她们，这四起的谣言已然让稻见尼耳根烦恼。

       桜下町是个市井交汇之处，三教九流汇聚之所。
       繁闹的集市里各式各样的商贩们叫卖着，慧静寻得集市里一家上铺停了下来。一上午的化缘也不顺利，兜里几文钱倒是能给女儿买一样小首饰。
      “老板…这把梳子多少钱？”慧静抖抖索索的问道。
      “50文钱！”商铺的老板头也不回，打理着手中的算盘，爽快的回答道。
      “可否再便宜些？”慧静摸了摸铜钱，满共不过5文。流浪的日子里，盘缠已经空了，最后一点家当就剩下这5文钱，尼姑庵也十分贫寒，别说是纷发俸禄，能给丧家的女人们找到栖身之所已实属不易，所有的开销也都是靠化缘和寥寥无几的香油钱。至于领主们的捐献，除非有特殊背景的女人在此出家，能沾得点光。
     “哎，我说这个小姑娘，心爱之物都是不论价钱的，区区50文而已都出不起么？”老板无奈的抬起头，瞥了慧静一眼。
     “那我用这袋米，换…换你这把梳子好了！”慧静憋着一口气，提着刚刚化缘得到的几两粟米，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呦，我说，这…诶？？这这，这不是！”老板放下算盘，正打算和慧静理论一番，却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这…这不是上田城的菱子么？啊呀！是菱子啊！俺，俺是马之助啊！还认得俺么？”老板喜出望外，立刻走进慧静面前。而慧静大惊，险些丢掉了手中的米袋，惊恐的四下瞟窜，生怕有人听到。
     “菱子”，在慧静的心中，那是妖魔的诅咒，灾难的前兆。
     “你…你认错人了!贫尼不是什么菱子，贫尼乃宁国庵的出…出家人！”慧静慌忙的侧身向后。
     “绝对错不了的！你就是烧成灰，俺也识得你那娇体！”马之助猥琐的笑着，口中不雅的言语让慧静顿时恶潮上涌。
     “胡说！你若在胡说，我宰了你！”慧音不顾出家之人的修养，内心中羞愤的火焰已被点燃。
     “哎哎，说笑的，俺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此等要是被老婆听到，哪有俺的活路啊~~你多虑了，菱子…”马之助似乎忌惮起来，要是声张出去，脸上也会被抹一层黑，不如就此息事宁人。“你不是要这个梳子么？俺白送给你…”说着，马之助弯着腰拿过那柄雕花木梳，递给了慧静。
     “权当是封口费，千万别说咱俩过去…那啥过，如何？”
       慧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过梳子，低身作揖便离去。马之助依然在原地猥靡的打量着慧静的背影，口中还念念有词：“呦，菱子的屁股还是那么的俏丽，嘿嘿…哎，可惜…”一声赞叹，却不似同情，如猴子看戏，热闹过后一走了之。
       慧静握着梳子，手中的力道险将它捏碎，又如掌中宝物般轻抚，这把梳子除了想送给女儿外，再没有别的含义。至于身后的那个男人，慧静早将他打入黑暗冰冷的记忆里，紧紧锁住心门，让它逃不出，也丢弃不掉。
       慧静想，人若多忘事该多好，那些惨痛的记忆，不再伴随人生，相反，眼前会有更多更多的快乐。所到之处的排斥，不是这祸水的容颜，便是身边被称作半妖的孩子。一路奔波至此，太多磨难和痛苦，甚至在佛前都无法静心。满满屈辱的回忆，为了保护孩子，甘愿在男人们的身下被蹂躏，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狠心将一座村子付之一炬。然而依旧是，他乡遇“故知”，遇的是那样五味杂陈，那样痛败！
     
       乌鸦的鸣叫告知夜晚的临近，慧静拿着米袋回到尼姑庵里，几日里已习惯众僧尼的排挤，便把米袋丢在厨头面前，径直走向稻见的厢房里。
      稻见正在会客，来客是一个男人。
男人家中丧父，家母有出家入道之意，便带了过来，几近黄昏的厢房内，空气凝冷，三人沉默不语，稻见闭眼诵经，并未表示出接受的意思。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每月赠给宁国庵50贯钱，供僧尼们日常，再者，家道中落也实拿不出来…望大师见谅！”男子说完便俯身一拜。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稻见尼以佛语回应。
      “那…那就60贯，再多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那就…再加5贯…”男人为难的讨着价钱，这一幕让走廊外正要进门的慧静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好一声“阿弥陀佛”便得10贯，再来“善哉”又加5贯，若是“无量寿佛”、“呜呼哀哉”，赚他一家年俸又是如何？
     “施主见笑，贫尼并非要得你那腰缠，只是考量施主的诚意罢了！”
     “那便好，我明日就将奉献送到…那母亲大人就拜托大师了！”
     “嗯，你安心去便是！”稻见尼挥挥手，示意男人退下。
       男人作别稻见尼，出了厢房，瞟见慧静正在外静候。院落里，只身一人的慧静仰视天空，举止间丝毫无凡间的俗味。一入眼，男人便停滞下来，垫步走上前去，却不敢搅扰。身影像极了观音菩萨，即使带着头巾，仍然让男人忍不住一睹芳容。
      “这位师父…”久违，男人开口道。
      “啊！”慧静未察觉有人站在身后，心中一惊，身子颤了，险些跌倒。
      “啊，抱歉，打扰师父静思了…”
      “不，贫尼不是在静思，是…望天。”
      “哦？这天，可有望头？”男人走进。
      “嗯，有望不尽烦恼忧思，也有望不尽的期盼…”慧静低下头，不敢直视男人的目光。而男人，忘乎所以尽情欣赏着眼前非凡间所有的美景，不是那举头的苍天，而是地上的人儿。
      “佛家都是抛弃烦恼，逍遥自在，师父又何出此言？”
      “贫尼的烦恼，是言语无法道明…”话音还未着到男人的耳中，男人便无所顾忌的将慧静的侧颜抚摸起来。“好一张玉雕绝品，此生还没有哪个女人胆敢有这样的肌肤挑怒神灵，哪怕只碰这一下，心中好似进了天堂，再碰一下，恐怕血涌全身也难自拔，你是毒？还是咒？让我好生白活了这一回！！”男人发自肺腑之力低言道。
      “呃嗯！”慧静厌恶的将男人的手重重打开，眉头锁紧，挡住那股柔弱的泪涌，蒙着头跑远了。
      “我叫上月十右兵卫，小姐请记得我！”男人自顾自的喊着。这一叫，让在厢房内的稻见尼实则大叹一口气。“哎！又是一段孽缘…”顾不得还未收留下的老妇人，稻见尼起身便出了厢房，四下也再寻不得那男人的身影。


        慧音大喘气的跑回房间，一把拉开门又急忙的关上，吓坏了正在屋内读书的慧音。
      “母…母亲大人？”慧音惊魂未定，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着。
        胸怀着一口恶气的慧静撒下头巾，狠丢在地上，四散的长发飘荡着，一语不发的脱了草鞋，重重的躺在榻榻米上。
      “母亲大人？怎么了？”慧音急匆匆的爬过去，对着慧静。
      “不…没什么，来！今天去了桜下，给慧音带了好东西喽~~”慧静没多想，便从布袋中掏出一把黄木梳子来。
      “哇伊！好漂亮~~”对于从小就漂流四方的慧音而言，一把不算精细雕工的普通木梳，都已是想都不敢想的馈赠。见到这把小梳子，欣喜若狂的慧音捧在手心里，举着、摇着，幸喜之气让一旁的慧静浅浅安笑。
     “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是母亲大人送给我的！嘿嘿，我来给母亲大人梳头吧！”慧音握着比手大很多的梳子，将母亲的浅蓝色的头发细细分作几缕，小心翼翼的梳缕着。
     “母亲大人的头发像…像羊毛~~嘿嘿”
孩童充满稚气的言语让慧静扑哧一笑，转过头来抱住了慧音的小脑袋。“你倒是在哪里见过羊毛，就说我的头发像羊毛啊？？”
      “嘿嘿，见过啊，梦里…”
      “你这孩子…出家人可不能胡说八道哦~~”
      “慧音不是出家人！母亲大人也不是！”慧音毫无防范的说出来，让慧静有些心惊胆战，这要是让别的僧尼听去，又不知该说出怎样难听的话来。慧静示意慧音低声，慧音则是偷偷扑哧一笑。
      “今晚，摸着母亲大人的头发睡觉…”慧音抚着母亲的长发，贴在脸上。
       慧静则没有刚才的喜悦，她仔细一想，今晚可能会有大麻烦。
       今晚，是月圆之夜。对于她们母女俩而言，月圆就是某种灾难。夜幕来临，晚课也结束了。慧音被留在房里读书，这点让慧静很是欣慰，将来说不定慧音会成为一代才女；若是男子，那就是出将入相的苗子。有欣喜，亦有担忧，每到月圆之夜，慧音会变成人们所说的妖怪、猛兽。身为母亲的慧静早已为此疲惫不堪，每每月圆，为了不让邻居们发现，慧静都要将慧音死死捆绑住，制止她的发狂，如若不然，慧音便会在村子里狂奔、妄言，不仅如此，头上会长出一对如利刃般的尖角，袭击村民也是稀松平常。但是，在她看来，女儿既不是妖怪，也不是野兽，不论她变成何样，都是自己懂事乖巧的女儿。
想到这里，慧静不安的回到屋中，却发现，慧音不在屋里。
      “糟了！”慧静失神大叫。冲出房门，邻屋的尼姑们不知发生何事，竞相将头从门缝露出，看个究竟。
      “慧音！！！慧音！！！”慧静在庵内各个角落寻找，被搅扰到的僧尼们又开始议论纷纷，深居内厢房的稻见尼也闻讯出来，瞧见六神无主的慧静，便叫住她。
      “何事如此慌张！！”
      “我的慧音…她不见了！！”
       稻见尼心中诧异，遂使唤了两个尼姑前去协助寻找。慧静见状，慌忙拉住两位僧尼：“不必劳烦二位了，请去休息吧！我便去！”
       两位僧尼不知所谓，稻见尼走上前来，安慰道：“慧音也是我庵中的道人，既然走失了，身为庵主的我岂有不寻的道理？若慧静还不放心，为师便亲自去！”
      “不…不是这样…恐..恐怕慧音会惊扰到各位…”慧静欠身，依旧死死拉住两位僧尼的衣角。
      “怪哉！”稻见尼不予理睬，下意让其他僧尼前往。
      “师父！！我求求您！不要派人去找！！！”慧静铺身跪地，乞求着稻见尼。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吼，自佛堂方向，霎时僧尼们被惊了一刹。转而有人大喊：“佛堂那边！！！”来不及反应的尼姑们顺手抄起身边能防御的东西，围在佛堂门前，慧静失了魂，无力的跪倒在庭院里，无人照管。

久本雅美

  二、人间修罗场


       佛堂外，僧尼们惊恐的围成一圈，等待庵主的到来。
       庵主稻见尼从容的独步走进佛堂门前，像是如临战阵，却有大将之风，丝毫未起恐慌之心，将扇门拉开。只见一个浅绿毛发的少女端坐在佛前，那煞人的一对尖角，长长的兽尾，门外的僧尼们看到吓得捂住眼睛。
只有稻见尼，安然的凝视着这位少女。良久，少女起身，矗立在巨大的佛像前，指着佛像，面容凌利，大声道：“你若是有眼，睁开来，看看这世道！看看这茫茫世道！纷争、残杀、贫瘠，你看看着眼前，贫弱被强权欺凌，你看看这眼前，世人哭泣，你还敢笑！！”
       这毫无忌讳的言论，触怒神佛的言论，让稻见尼大惊失色。
      “呔！孽畜！休得在佛祖面前放肆！”
      “哈哈哈！我便要在这有眼无珠之神面前放肆！让他看看这惨淡的人间！不如让人间这污浊的历史，由我来编写！！哈哈哈哈！！！”狂妄肆虐的语气弥漫着整个佛堂。谁人听了不觉心痛？她们的背后正是无数丧家之人走过的世道，走过的历史。父母、夫君、儿女都亡于战火，就连最后栖身的家园都被蹂躏践踏。乱世中但凡不甘堕落，还有些节操的女人，唯一的去处就是这小小佛堂，在佛前忘乎所以，静修养息，留一口人气苟活下去。这如何不是在逃避？只是这样的逃避不仅可以保身，还可以保留残存的一点点人心。当这一点点人心都不在了，她们又和走兽有何分别？
      “慧音！！慧音！！不要这样！！”人群中狂奔着的女人，追步冲进佛堂，一把抱住慧音。谁知，慧音轻身一抖，那女人遂倒在地上。
      “你说佛神有眼无珠，人何不是如此？”站在一旁许久的稻见尼终于开口，今晚，所有的争斗只有她和慧音的份儿。
      “就是源于人，人可悲、罪恶的欲望，燃烧整个国家！为了片地而争，乱了纲常，乱了伦德！我便是上天派来，书写新历史！”
      “哦？那你说说，你是何方神圣？我倒要听听…”
      “我乃圣明君主身边才会出现的——神兽白泽！！！”
       这一言，恐怕佛都要睁眼看看这眼前的小女孩。私下里更是低语四起，嗡嗡呜呜之声搅扰的稻见尼心中甚是烦躁。
      “都别吵！”她大喝一声，佛堂即刻恢复宁静。“白泽？有生之年能得见也是几世的福分，看来为师也是眼拙，识不得你这个钻在人海里的神圣。我倒是想问问你，如此世道，就凭这你的刻印，便能将它归于正道？？”
      “尔等太小瞧我了吧！我就让你看看，只要我在这书卷上一挥笔，定让千军万马包围这破烂尼姑庵！”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哉！怪哉！”稻见尼疯笑起来。
       白泽少女不理会这讽刺的笑声，手中一道光芒瞬间四散，一卷长长的书卷凭空而出，右手执笔的白泽，极速挥毫，墨点飞溅，只需这眨眼片刻，空白的书卷上，一行醒目的文字浮现。
     “宁国庵于今夜丑时，毁于战火。”
       稻见尼见状，大跨步奔到白泽面前欲夺书卷，哪知白泽身形敏捷，轻略一摆，身子在空中划过道圆圈，落在佛像宽阔的手掌中。
       同时，佛堂外传来嘈杂的声音，稻见尼回头张望，僧尼们也不明就里，朝着庵外的方向望去。已经略有些痴呆的慧静，无力的跪坐在佛堂中央，欲哭无泪，也不愿理会佛堂外的闲事。
     “不好啦！一大群士兵…一大群…包围了整个宁国庵！！！”话音散漫四周，还未落入众人耳中，只见幽暗的山林里，顿时火光四起，叫杀声铺天盖地的袭来。这晚间幽冥的尼姑庵内，霎时间惊慌丛生。尼姑们全然没有从容之相，一个个又回到了当初逃命的女人躯壳里，你追我赶的奔向后院。那里是条绝路，没有后门，翻过墙去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如果够幸运，她们还是会和悬崖无缘。
       几个饱经沧桑的老尼，都围在稻见尼身旁，也只有在这个时刻，这个人身上，希望是可以被寄予。稻见尼转身走向宁国庵的大门前，亲自上手将大门打开，眼前，便是书卷中的“千军万马”。士兵们手持刀剑，弓弦上的箭支已上好，就等着头领发话。
      “哦？上月家？不是白天才见过么？怎么…这是要接母亲回家去么？”稻见尼一副轻蔑的语气。
前一排弓箭手中站出来一名戎装待阵的武士，这位男子，正是送自己母亲前来宁国寺出家的上月十右兵卫。他示意弓箭手松开弦，自若的走向稻见尼。“我是前来要人的！”
     “母亲已经歇息，请明日一早再来吧！”
     “不是她，是我今日得见的那位…她在哪里？”
     “您今日不就只见过贫尼一人么？”
      上月粗暴的抓住稻见尼的衣领，手已经摸住刀柄，随时可能让她人头落地。
     “别给我装疯卖傻，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我踏平这里。”一扫白日里斯文的上月，此时俨然比佛堂里的野兽更恐怖。
       稻见尼没有任何回答，冷冷的盯着上月。
     “施主，你已经被自己的欲望迷惑了呢！”
     “呸、我可不管，今天晚上就要了她！不交出来，这里的尼姑全都得死！”
     “哼哼，贫尼也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早已看淡生死。她是我宁国庵里的尼姑，不管她犯下何种滔天大罪，我也不可能双手奉出，求得苟安！”
       “混蛋！”上月怒不可遏，一把将稻见尼扔在地上，“给我进去搜，剩下的女人，你们自己享用！！”士气瞬间被点燃，士兵们举着兵器高吼，准备冲进庵内。
      “哼哼…”含着一口血的稻见尼，冷笑着，她抬头仰望着这个可怜人，发出淡淡的叹息。
上月正要进去，一名传令士兵前来，在上月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使他神色慌张。“撤退！全部撤退！退回本城！”上月挥手，全军像是倾泻的洪水，不时则撤离庵前。
这下，宁国庵的僧尼们大舒一口气，灾难算是过去，然而还有另外一个麻烦尚未解除。稻见尼还未来得及喘息，又快步走到佛堂，还好，慧静母女俩没有离开，而慧音也恢复了人形，安然的在母亲怀抱中熟睡。
       “啊！师父！”
       “呵…虚惊一场，慧静速来我房间！”
       慧静不敢多言，背着慧音随稻见尼前去。僧尼们则是远远规避着她们，而慧静也意识到，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
       “师父！！！”还未走进房间，慧静背着女儿重重的跪在稻见尼的身后。稻见尼示意周围人下去安顿。
      “进来说，有话问你。”稻见尼冷冷的回答到。
      “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白泽她…呃，应该是她搞得鬼，让上月军撤退了？”
      “是的，师父。”慧静欠身放下熟睡的慧音。此时的慧音是那般的柔弱、无助，如同以前一样，也许在她醒来后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对于那些深受其害的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噩梦”。
      “看来，确实是个很难对付的妖怪，即使请来除魔师，恐怕也……”
      “慧音她不是妖怪！！慧音是我的女儿！！”慧静带着哭腔匍匐在稻见尼脚下，言语间无力的辩解着。
      “那她是从何而来？还有，那些传言…..”
      “师父，我….”
      “快说吧，就凭那些谣言而言，你的往事也不是秘密了。”稻见尼像一个严慈的母亲教育子女般。刚才在庵前的一番话，也让慧静听的一清二楚。此时，正是眼前这位年迈的老尼，才可让她推心置腹。
        慧静擦了擦泪珠，犹如海棠出水，煞得百花齐哀，就连稻见尼都有些感叹，也深知上月缘何有如此举动。
      “小女原名岩间菱子，是上田城岩间家的次女。父兄也是侍奉主上忠心不二之臣，原本我是许配给主上家的公子做妾，也是阴差阳错结识了另外一名男子。那男子要说是世间只与我能相配的美男也不怪，只是游历人间一名侠客。我忍不住爱慕之情便与他私奔，我二人隐居山林，从此不再过问红尘。本是幸福美满，羡煞天人。谁知后来，那一晚月圆夜，他酒后发癫，竟然是妖怪，我惊慌失措，他便告知，乃是游走人间，寻找圣君明主的神兽白泽。我国要出贤明之君，他便驻落此地等待时机。谁知竟然爱慕凡间女子，又掩不住情欲，这已是重罪！若天庭纠察下来，白泽只能被打入万丈深渊，永禁混沌之地…”说到此，慧静已泣不成声，稻见尼深深将她抱住，叹息一口。
      “小女得知真相，并不曾离弃他。可他却说自己已寻得那名君主，要化身为将士，助他统一天下。就此，将我抛弃在深山老林里。我生不如死，却知自己已有身孕，只得返回娘家，生下了慧音…父亲得知后大怒，说要斩我，母亲不忍才将小女放走。一路飘零，为保全慧音，小女多次委身于那些见色起意的强盗！忍辱负重才投得一间小村。还是这满月之夜，慧音发狂，村里人误以为是妖怪，扬言要杀掉她，为了保护慧音，我…..我才放火烧了整个村子，一口都不剩…”
     “也难怪，白泽都会说这世道、这人心，我又何尝不知，这些不入神佛之眼…..”稻见尼又一口长叹，她瞻望着熟睡的慧音。“和她母亲一样美呢，可惜…”
     “我知师父会赶我们走，所以，慧静就此拜别师父…”
     “天都黑了，下山撞见上月怎么办！明日一早再说！现在我房里休息吧，我去安顿众人。”说完，稻见尼起身离开，留下慧静母女俩。
       慧静何尝不曾想过丢下这重重的负担，然而，慧音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爱的人，是她宁愿舍弃生命也无法舍弃之人。任何一个母亲都是如此。

       一早，劳顿一宿的僧尼们依然安静的坐在佛堂内早课，少了平日里的窃窃私语，佛堂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稻见尼避开众人，带着慧静母女俩来到大门前，就此告别。
      “师父，要我们做游方僧吗？”小慧音天真的问道。
      “是啊，慧音，要和母亲大人好好修行，多做善事，还有，好好孝顺她…”稻见尼俯身抚摸着慧音。
      “那师父，我每天向佛祖祈愿，保佑您长寿平安！”
      “乖啦~慧音…快和母亲去吧！为师也会祈祷，小慧音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稻见尼忍住泪涌，微笑着，缓缓的抱起慧音。“你看看山下的世界，再想想为师的那个提问，迦叶佛为何一笑呢？”
      “因为…..因为有师父！有师父，迦叶佛才会笑！”慧音天真无邪的回答终于让稻见尼的泪水呼之欲出，再也忍不住，也无需忍。
      “这是20贯钱，不多也不少，够你们母女活一阵子了。慧静，遇到能不介意慧音的人家，就许了吧，总这样漂泊也不是办法…”稻见尼递过钱袋，送交到慧静手中。
      “谢…谢师父…”接过慧音，她们招招手，别过稻见尼，向着漫无止境的小道上行进着。
       言不尽、道不明，恐怕也正是因为慧音脸上的笑容，稻见尼发现，每日所注视的那尊佛像，微微睁开双眼。

久本雅美

三、        神佛无眼
       行了大约400里路，母女俩找到一块田埂坐下来，眼看晚霞渐熄，还没找到露宿的地方。再向前便是一座大城，如果再咬牙忍忍，差不多不到子时便能歇下来。或者去向农家借宿，慧静一想，自已与女儿东躲西藏，从未进过大城镇，有缘路过此地，也想尝尝那里的风土人情。
     “母亲大人，脚好疼哦…”慧音蹲坐在田埂，脱掉脚上残破的草鞋，小手不停的揉搓着脚掌上的脓疱。“后面有村子，我们到那里借宿吧！”
       慧静远眺依山而傍的村落，依稀可见星火，慧静估摸了一下，到那里也不过1个时辰。最终，慧静还是决定带女儿去大城，毕竟那里人多热闹，能碰到有缘人也说不定…慧静没有多想，拎着慧音细小的臂膀，强拉着她去。
       脚下的这条长宽走道直通向眼前名为竹敷城，离宁国庵不甚远，也是上月家的本城。慧静并不知晓，就算得知，也未必撞见上月。一路走来也顺利，毕竟大名家居所，周围山匪们也不敢妄自嚣张。慧静习惯了赶夜路，白日里被人见到，总会误认为自己遭到他人的鄙夷和排斥，同样，夜里少了躲藏众人的目光，却会遭遇更恐怖的事儿。慧静不放在心上，只要慧音安好，自己所受都能忍下来，所以，为以防万一，恶人对慧音下手，慧静便想到一招，大喝着赶走慧音。小慧音没有成年人那样的思考，只要母亲说什么，她亦是单纯的服从。慧静每次都庆幸，没能让孩子目睹这痛彻心扉的屈辱。
      “母亲大人带我去大城吗？”
      “诶，是的，慧音还没有见过吧…..”
      “嗯，听说大城里有好多好多东西，还有大名的城堡~~”
      “慧音，我这就带你去，你可要忍住疼啊！”
       夜间的大道上行人依稀，仍是僧尼打扮的慧静凡是见到行路人都会下意识把头低下。被拽着的慧音忍住双脚的酸疼，不需几时便来到城下的关所。关所对于僧侣是很放松的，进出入不需要任何证明，只需交些税金便可。慧静也大胆的走向前去。
      “阿弥陀佛，贫尼乃宁国庵的慧静，麻烦大人放行…”慧静恭敬的将几文钱递上。
      “唔？宁国庵？”守卫顿了顿，瞧见矮小的慧音，视线即转向慧静。“把头抬起来！”
       慧静心中纳闷，向来僧侣不严查，也没有多心，将头微微抬起，守卫的火把立刻贴了过来。
      “就是她！抓住她！！！！”守卫突然大喊。慧静心中一紧，松手便将慧音推开。
      “慧音！！跑哇！头也不要回的给我跑！！！！”慧静冲着慧音大喝。措手不及的慧音，失魂慌乱的朝着关所外奔去。守卫没有理会，也懒得去追。两名守卫抓住慧静，将她带到关所的帷幕里，粗暴的将她推进去。
      “你可是宁国庵的慧静？”帐中的大将厉声问道。
      “贫尼便是，为何抓我？”慧静惊慌的向后闪了一步。
      “既然是，无需多言，前面有辆牛车，你上去，车童自会把你送到竹敷城中。”
      “等等，大人，贫尼自己便去。”
      “我家主公盼你多时了……”大将从帐中走出，使唤两名士兵架住慧静，送入牛车。
       这时慧静才恍然大悟，昨夜引得宁国庵差点变成血海的那个人，本以为只是白泽变的戏法，岂料事事真实，板上钉钉，已容不得半点挣扎，牛车的门窗被紧锁，慧静绝望的呐喊着。听到不远处母亲的叫喊声，慧音停了下来，折返至关所，她意识到母亲遇到危险，照着微亮的月光，穿过关所旁的小林子，追随着母亲的声音奔跑着。
       进了城，牛车疾驰前行，过了座石桥，转到一条巷子里。车童沿着小巷抹黑寻得一道暗门，敲了敲，出来两名武士，低语一番后，两武士叫来里屋的一个女人，打开牛车，又拽扯着慧静进了暗门。
       慧音进城后迷了方向，她依稀记得母亲是在一辆牛车上，可又想不起来车去了哪里。虽从未目睹，冥冥之中却又得知。慧音无力的在街道上徘徊，注视着经过的人群，无力的漫步着。走过那座石桥，慧音蹲下，依靠在石柱上，星散的月光披在身上，绵软悠长。她还未曾注意，今夜的月亮明亮、圆满、温弱。

       竹敷城的一家小酒屋里瘴气弥漫，喝道声、叫骂声不拘于耳，顶楼却安详平和。
       城主上月十右兵卫躺在一群艺妓之中。淫乱的房间里，各色男女衣不遮体，十右兵卫百无聊赖的听着艺妓们的小曲儿，不时的挑逗一番。自遇见慧静那天起，十右兵卫便像被妖精抽干了精魂，得了疯病，擅动军队包围宁国庵，谁知有叛臣欲趁虚而入，幸亏撤退及时，不然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在，十右兵卫的帐下人出了条主意，在周边部下网阵，等待慧静自投罗网。  十右兵卫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料到慧静的离去，妻妾们不解心馋，不如就在花街柳巷寻点乐子。
       适才也是快活了一把，所谓味同嚼蜡，艺妓们再是娇媚，也与慧静比不得。十右兵卫郁闷之气难泄，也一时想不出排解之招，只好呆坐着人群中央。
      “主公，来了…”一名武士低身回禀。
       十右兵卫立刻起身，大喜道：“快快带进来！！！”
       说着，屋内的艺妓们闭了声，纷纷退身下去，男童们也整理了衣冠，从后门离去，早已不知所措的十右兵卫连衣服都未穿，兴奋之极。
       门缓缓拉开，两名女子扶着慧静碎步走进。慧静出人意料的平静，只身坐在十右兵卫面前。褪去僧袍后的慧静俨然换了一人，即便是出自名门的公主，还是妓院里的花魁，在身着华丽和服的慧静面前，羞煞也！
十右兵卫蹿得扑上去，将慧静压在身底。一听得“人来了”早已是血气上涌，心潮翻滚，那还顾得见面寒暄。早想抱的美人睡的十右兵卫，迫不及待的解开慧静的腰带，身下那蠢蠢欲动的怪物，也无视着慧静的意愿。识相的武士，悄声将门拉住，只在外静候。
       慧静已麻木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心中百般恨已然让她对男女之事绝望。任凭身上那位发狂发癫，任凭耳边甜言细语，她不想反抗，也无需反抗，只要慧音现在平安，慧静也就平安。
     “慧…慧静….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啊…”十右兵卫正乘着兴头，慧静只将脸别过，一语不发。

     “唔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  啊啊 啊 ！！！”
       窗外，又是那熟悉的尖吼声。慧静回过神来，识得那是慧音的叫声。慧静心中大恐，慌忙推开十右兵卫，颠到窗前。
      “慧音！！！慧音！！！”
       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实让十右兵卫兴致全无，一把勾住慧静的脖子，又开始了他的兽行。
      “你这混蛋女人！该叫时不叫，老子正在快活，你是要活生生的吓死人么？”
      “慧音！！慧音！！”慧静不顾身后的男人，她只担心慧音伤害到别人，或是受到伤害，无助的抽泣起来。
      “真是怪哉！搅扰老子兴致，来人，给我出去看看！！”十右兵卫对着门外大喊。突然，慧静转过身来，掐住对方脖子。
      “你敢伤害慧音！我让你命丧于此！！”
        毫无防备的十右兵卫心中一冷，回神过来自己已动弹不得。慧静已然如同发疯的狂兽，对于向自己出手的男人，她从未反抗，一旦所有矛头转向慧音，就是一座村子，一座城池，她也会疯狂的毁灭掉。
十右兵卫抬不起身子，顺手摸到身边一把三味线，重重抽在慧静的左额。慧静脑海一白，眼冒金星，瘫软一边。十右兵卫长舒一口气，又围在窗前，观察着四周。
        白泽的叫声已惊动全城，几支小部队游走街头，寻觅着所谓的妖怪。
       “呸，怪不得帐下风言，此女果然是妖怪之母。”惊魂未定的十右兵卫靠在窗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个女人，让他又恐又惊，全然没了兴趣。转念一想，若是妖怪找上门来，也不好收理，披上件衣服扬长而去。
还未等十右兵卫踏出房门半步，一把锋利冰寒的古剑穿出纸门，利索的刺入十右兵卫的腹部，剧痛难忍的倒在地上。
纸门被一脚踹翻，十右兵卫定睛一望，恐惧的岸眉紧锁，也顾不得腹痛，失声大喊：“妖…妖怪啊！！！”
       白泽手持一把长柄古剑，矮小的身躯威武的屹立在他面前，血红的眼睛如炼狱的修罗，早已是杀气满盈，二话不说，盈盈一挥古剑，十右兵卫的脑袋如熟透的西瓜，圆溜溜的滚落下来。白泽的身后，尸横遍地，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成剑下亡魂。
        白泽将慧静的衣物整了整，又捡起一块干净布子擦拭着她身上污秽的液体。两眼昏花的慧静，才微睁双眼。
       “慧…慧音？”慧静捂着额头，恍惚的问着。
        白泽默不作声，在她心中，慧音只是个熟悉的名称，或者是这个躯壳的称呼。白泽面向窗前，正对着那皎洁的月光，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青烟闪过，化为真身。
        白泽的真身与公牛无异，只是全身遍布着洞察人世的眼睛。白泽俯下身，慧静攀身上去，紧紧抓住毛发，只见白泽冲撞墙体，将墙连着窗户撞出个大窟窿，飞身而越，消失在无尽的黑夜。待到上月家的家将们到达此地，只有主公身首分离的尸骨。还未等收拾起残骸，其中一个家将立刻下令追击，并且传令封锁所有竹敷城的出口。城里立刻沸腾起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搜查妖怪的士兵。还未来得及出城的白泽被封堵在一座城侧门前，那里守卫较少，同样依着山林，也是个藏身之处。白泽真身耗费精气太多，越接近天亮，力量便越小。此时，奔波许久的白泽已无力撞开大门逃脱，只得在一处密林徘徊。
       “够了白泽，还是变回人形吧！”慧静抚摸着它脊背的毛朵。白泽也无奈的吐出一口气，紧闭双眼，又变回人形。
       月慢慢下沉，密林外的叫杀声越来越近，一城之主死于非命，引得城内人心惶惶。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主，长时间的搜查渐渐耗尽士兵们的耐心，自然也不会那么细致，更混乱的局面出现了，有人发起兵变。
       慧静和白泽躲在矮小的野草丛中，伴着夜色刚好能盖住她们。听着城中混乱的叫喊，时不时的想起铁炮和兵器相交声，慧静才冷静下来，手中的冷汗已将裙摆浸湿，此刻，她那一身装伴已不再是朴实的僧人，艺妓的和服陪在阴柔的月光下，显得更加风情万种。
      “切！如果我在保存些力量，我们定能脱身，看来也只得等到天亮。”白泽没好气的低声道，手中的古剑也因为耗费太多力量而消失。毕竟，强大的神力被娇小的身体所承载，对慧音来说，这是种极大的负担，对白泽而言亦是如此。
      “先不忙，白泽，谢谢你救了我！”
      “唔，我还是坚持一会儿吧，一旦有意外，你一介弱女子能抵得了他们？？”
      “请不要这么说，毕竟这是慧音的身体！”
      “我清楚，这也是我的身体……”
       白泽警觉的观望着四周，大门依旧紧闭，守卫们也在隔岸观火。白泽想了想，如果城内局势到天亮都无法平稳，她和慧静的踪迹迟早被发现，到那时可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俩命亡的时刻，不如趁现在创造契机，顺利的逃出去。正在犹豫之际，一双温巧的手紧紧环住白泽的腰身，随即便感觉到，身后传来温弱的呼吸。
      “白泽，不要…..现在留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做。”
       身后传来慧静的哀求，白泽一脸茫然，又无言质问，她以为慧静只是单纯在担心女儿的躯体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受到伤害。
如此猜测一个女人的心理，白泽毕竟涉世未深，她眼前的世界便是慧音所见的世界，尽管天赋神力，也不晓得慧静这样的举动别有它意。事情远没有那么单纯，慧静越抱越紧，直至白泽感觉些许不舒适，慧静还是没有放开。
       “慧静…你在做什么？”白泽没有母女的意识，叫得直接。
慧静没有任何回答，半露的香肩浮上起汗露，身体像是渴求着什么，无意的前倾，微微摩擦。“白泽，你可知，我好念你…”憋不住胸中那久日的情丝，慧静在白泽的耳边吐露微风，使得白泽一身不自在。
      “说什么啊慧静！”不明就里的白泽冷冷的回应着。
       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慧静顾不得那冷言冷语，也顾不得这弱小娇柔的白泽人形。樱唇游走在白泽的耳尖和脸颊，细柔的挑开凌乱的毛发，轻贴上去，就好似一道咒术，打的白泽溃不成军，乱了阵脚。慌乱下，白泽丢开慧静的双手，又恐被人看到，不敢高声。
      “慧静…你！”
        慧静不理不睬，眼露春意，又俯身紧贴白泽，承受不住撩拨的白泽，喊也不是，叫也不是，也不忍心一把无情的推开。对于白泽而言，慧静是母亲，不过是个熟识的友人，甚至连友人也不及，所谓的推委，也仅仅是对慧音的一点尊重。而慧静则不以为然，每月白泽的出现，都让她联想到曾经深爱之人，白泽的气质都是相近的，冷酷、热烈、果敢，像极了那个人，莫不是他转世也未可知。久而久之，慧静只把慧音这体内的怪物，当成唯一值得她身心托付之人。诚然，白泽的半推半就只是象征性的，对于眼前貌比天仙的女子，媚气丛生，也不住心中悸动，没过半会儿，白泽便虚软下来。
      “嗯啊~慧…慧静…”白泽放弃所有抵抗，沉溺其中伦乱。慧静自发的体香，挑唆着白泽的兽性。一时，慧静吸吻着她娇柔的脖颈，再向下滑动，微凸的锁骨被揉唇包围。双手紧握，慧静的长发散乱随风，白泽忍不住绕指一缠，指尖微妙的轻痒又让她狠狠抱住慧静。
       再近一些，两人没有了距离，没有了束缚，慧静狡猾的双手穿梭在衣缝中，揉按住那还未发育成熟的密处。白泽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在慧音尚未苏醒前，这个世界只有你我。白泽托住慧静的下巴，撩拨着她的双唇，红润甜美，一口甘露，品尝这丧德只味。越是恐惧，就会越发疯狂与渴望。慧静娇喘着，颊泛桃红，燥热之气上涌，将衣服脱了丢在一边，月光下，如降世的女神，冰冷而妩媚。
       白泽一口咬住玉挺的酥胸，又是疼又是痒，换得慧静一阵浪叫，忙捂住嘴，只得拼命忍住。白泽不甘心，舌尖滑滚着乳头，搞得双膝跪地的慧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一挑，女人的理智彻底丧失，慧静重重的将白泽按翻在地，撕扯着衣领，下身的裙褶也被慧静叼在嘴里。白泽只好束手就擒，等待发落。
      “啧啧啧…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黑暗的密林里，微亮的月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在哪儿？？”白泽翻身便起，顾不得羞耻，忙护在慧静身前。
       女人再也没说话，只留余风吹着野草瑟瑟作响。
      “啪”一声，一柄扇子敲打在白泽头上，怒不可遏的白泽一回头，正准备伸他一拳。只瞧一个女人头带白色软帽，扇子遮了半张脸，笑眯眯的对着白泽。再往下大量，上半身穿着古怪，而下半身则被隐去，若是被一般人见着，非吓得半死。
      “真不好意思打扰二位雅兴…”女人扇子利落一收，潇洒一笑。
      “你是何人？你应该也是妖怪吧…”白泽问道。
        女人身下划出一道不见底的隙间，敏捷的从那里跳了出来。
      “在下八云紫。幸会啊，神兽白泽！”

久本雅美

四、        无知者

       黎明将至，竹敷城内乱战不止，城主的御馆也被烈火缭绕，照亮半边天。一片混乱下，城的侧门被悄然打开，平民们携家带口的逃离。
       此时的慧静和白泽还脱离不得，眼前名叫八云紫的女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有…有何贵干？”白泽感知到紫身上强大的力量，是现在的自己无法抗衡的，月亮在下沉，月光所照射的地方如抽水般，一片片减少。白泽深感无力，仍硬撑着身体，慧静则恐惧的望向紫。
      “你们别害怕，我不会伤害到你们。直说了吧，我一直跟踪着你，白泽，另一个世界需要你…”
      “呵，是地狱么？”
      “哎呀呀，到底是兽。不过，你可别在这里耽误了，我的力量有限，再过一会儿我想张开结界也没那力气了。”紫轻笑着说道。
       白泽回过头，望着慧静。月的最后一丝光亮沉入大地，初生的太阳就要冉起。白泽失去最后一点力气，像是抽了筋骨，一股脑的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淡绿色的毛发渐变成柔亮的蓝，兽尾和尖角均已消失，宣告着慧音的回归。
      “啧啧，这样可不行啊，这位母亲~”紫走进，手背轻轻在慧音的额头划过。“兽性和人性已经混乱，无法平衡，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活不了多久！”
      “诶？这…这怎么可能！慧音一直很健康的！”
      “嘛，实话说，这孩子体内的白泽不受控制，而白泽也离不开这个身体，总有天慧静会因为承受不了白泽越来越强大的力量，精神和身体将一起崩溃；慧音死则白泽亡，如果你不希望她夭折，就交给我吧！”
      “不可能！我不会把慧音交给任何人！”慧静大声怒喝，紧紧的将慧音护在怀中。
      “对于你这样不明真相的人类，多说一句都是废话，哎，慧音只要去了那个世界，自然有人教她如何控制力量！”说着，紫夺步上去，谁知慧静拼了命的抱住，扭过身，背对着紫。
      “哎我说，一路走来，你为这孩子受了多少苦，最后连她的小命都保不住…”紫劝说道。
      “你胡说!慧音一直很健康，你没做过母亲吗？看来是了，没做过母亲怎知为人母的艰辛和喜乐！”
      “呵呵，恐怕不止是‘母亲’那么简单吧~~”紫打趣，慧静被这话激起了羞耻心，侧脸转过，避开紫的视线。“好了，我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打开结界也需要很大功夫，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特殊….好啦好啦，你和慧音一起去吧~~”
      “诶？去哪里？”
      “幻想乡…走吧！”
       紫引领着她们向密林深处走去，找了一片空地，遂打开暗无边际的隙间。
      “现世战乱不止，好歹，在幻想乡里你们‘母女’俩也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紫刻意加重“母女”二字，慧静的脸一下子阴沉沉。
       慧静抱着昏迷的慧音，茫然的看着紫，颇有些不耐烦的紫直推了一把，慧静一头扎进隙间里。
已经到了连妖怪都要同情的份上么？慧静这样暗自嘲笑，人是多么可怕，生活在人的世界里，慧静找不到一处安心之地，带着慧音惶惶终日，居无定所。是啊，她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她们是妖怪，她们是在被同类接济。
眨眼之间，隙间张开，透过缝隙的微风徐徐飘进，慧静感到一丝光亮，还有那鲜美的青草味，从未有过在那世的宁静，可以细腻的体味自然的气息。在曾经的那个世界，心早已经被破坏殆尽。
      “出来吧！”一只手穿过缝隙，慧静放心的抓住它，从隙间里钻出。
      “欢迎来到幻想乡~~人类、妖精和妖怪居住之乡，和平之乡。”紫无意的用扇子遮住双唇，莞尔一笑。
       映入眼帘的正值白雪皑皑的季节，荒芒大雪，覆盖着一片广袤的森林。天空飞翔的不再单纯的是鸟儿，几个长着透明翅膀的妖精叽叽喳喳的在上空盘旋，时而扔下冰晶做的花瓣，散漫的飘落在慧静的脸颊。被积雪压弯的树枝，“咯咯”作响。一些居住在树洞里的妖精，享受着冬日的丰赏，她们把地面的积雪堆成几个矮小的雪人，用冰晶作为装饰。
      “好…好美…”从未如此深刻品尝过雪景之美的慧静，发出阵阵赞叹。
      “嘛嘛，这里不过是幻想乡的一角，还有更美的地方呢，啊对了，我先告辞了，一会儿走到前面那个路口，有人会在那儿接你们…啊~困死了~”紫深深打了一个懒腰，随后便掉进隙间里，还未来得及问清楚的慧静，早已寻不得紫的影子。
      “哎…真是的，把人丢在这里就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还…还有，好冷啊…”慧静哆嗦着忙把衣衫紧披，在现世，这时也不过初夏，急转而至的寒冬，不仅让慧静受不住，连原本昏迷的慧音都被冻醒。
      “母亲大人…为何下雪了？”
       看到慧音醒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慧静又紧了紧怀中的孩子，顺着紫指示的方向，缓缓前行。
       深厚的积雪已经完全盖过慧静的脚踝，锥心刺骨的麻疼让慧静艰难的行走着，即使寒风并不像现世那样凛冽，低寒的气温也让母女俩备受煎熬。虽说走到路口不过短短半里路，慧静像是赶了半天，终于走到那里，一块路边旁边，似乎站了个人，慧静找到了希望，顾不得麻木的双脚，奔向前去。
那人身着蓑衣，带着宽大的斗笠，手持一柄漆红的烟锅，悠闲自得的倚在路边的大树旁。看见有人过来，她直将烟熄灭，徐徐抬头。
      “诶？不是只有个孩子么？”那人开口说话，听上去是个少女的声音。
      “啊！我是她的母亲…”
      “叫什么名字。”少女爽利的问着，低沉的帽檐遮住全脸，仍不见长相。
      “唔…上…上白泽慧静…”慧静语无伦次，随便拼凑了一个姓出来。
      “嗯，有白泽就行了，随我来。”
       斗笠下的少女瞧见腿被冻青的慧静，还有怀中气息渐弱的孩子，将身上的蓑衣摘下，环在慧静身上。这一举动倒让慧静心中忐忑，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害羞的低下头，余光一瞥，斗笠下的少女与她视线交汇，心上不知怎的火辣辣一片，被冻僵的身体也舒松了许多。斗笠少女只专心整理，一会儿，险些经受不住寒冬煎熬的慧静，感觉到温暖。
      “把孩子给我，我来背着你。”斗笠少女平静的说着。
      “啊…不必，我自己…”
      “你是有闲手让我来背起你啊！”虽说是一番好意，却出自怒言。慧静小心翼翼的递过慧音，攀身趴在少女的脊背上。要说起这个斗笠少女，个头不高，宽阔的肩膀轻易的承载起慧静。她心想，一定是一个勤劳的农家少女。
还未曾注意到，斗笠少女竟然是一头银发，长时间未打理，几缕发丝纠缠在一起，就这样边走着，慧静边梳着。
      “还未请教小姐大名…”慧静良久才开口问道。
      “藤原妹红。”斗笠少女依旧是冰凉的回答。
       慧静不知是因为身上的蓑衣带来的保暖，还是因为眼前所见之人没有害她之心，不安渐渐平息，靠在背上竟然睡着。不需多时，三人着家了。推门进来，仅有一间房，中央的炉灶上正煮着一锅番薯粥，闻香醒来的慧静，睁开眼睛。如不是妹红一路小跑回来，大概慧静等不到这锅粥，又会被带去另一个世界。
       “到家了，坐上来吧。”妹红没有多余的客套，摘掉斗笠后抖抖积雪，将怀中的慧音放下，又盖好一张棉被，才安心的坐在粥锅前。搅合了一番后，径直来到慧静旁，冷不丁的抱起慧静，放在火堆前。
       “藤原小姐…”慧静还未有任何心理准备，这一抱，竟把心也融化了。妹红无言回应，拿起慧静一只冻僵的脚，放在手心里，手中微微亮光钻了出来，慧静感觉一下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脚趾头也不似刚才那样硬板。
       “好些了么？”妹红道。
       “唔…嗯…”慧静又惊又羞，遮住有些发烫的脸，借着屋子里不甚明亮的光线，细细打量着妹红。
       “藤原小姐也生的一副好摸样呢~”对自己相貌一项自诩不凡的慧静，见到妹红之后，不知是因为同性共处，多有些安心，嘴上已不太注意，说出这样的话来。
        妹红依然没有搭理，处理完冰冻的双脚后，为了防止生下冻疮，妹红拿来一双袜子，放至慧音旁，又戴上斗笠出了门。
      “天黑前我会回来，你们自便。”说完，妹红只拉住门，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风雪中。
      “倒是个体贴又心细的女子…”慧静这样夸赞着，粥已煮好，慧音也在熟睡中醒来，事情原由也被慧静简单的一笔而过，母女俩吃着粥，总算可以安心下来。

       傍晚，趴在窗上看雪景的慧音，瞧见远处有人走来，立刻拉开木门。妹红单手扛着一只鹿，另一只手还提着两条鱼。慧音第一次见到妹红，兴奋的转过头，问道：“母亲大人，她就是妹红姐姐吗？”慧静笑着点点头，不知为何，母女俩对于妹红似乎没有拘束感，也许是妹红的细心体贴的照顾和保护，母女俩对她放下了防备。
      “妹红姐姐！！！”慧音远远的叫道。
      “哦，小家伙，你醒了啊！”妹红遂将两条鱼递给慧音。慧音接过鱼后，欣喜的拿进屋里，妹红则拎着整只鹿，跟在后面。
      “啊，藤原小姐，你回来了！”慧静忙起身迎接，然而妹红却是冷冷的盯着她，这让慧静有些诧异，难道是太过于热情？就算出于礼节，就算寄人篱下，也不能冷落主人吧。妹红默不作声，放下鹿后，把皮肉剥离，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打理好，剩余的鹿肉吊在屋外，鹿皮挂在屋内。
      “家里有针线，会做衣服的话，这张鹿皮足够你两人穿。”妹红坐在地下，又开始清洗鱼肉。“明日，我带白泽去博丽神社，那里有巫女会教她使用能力（灵梦的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
      “我不叫白泽！我叫慧音啦~”
      “啊，知道了。”妹红不耐烦的回道。
      “藤原小姐，慧音在神社里具体要做什么？”慧静拿过鹿皮，用刀裁剪着，虽然不熟练，至少也能做出一件像模像样的来御寒。
      “具体嘛，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至少能让慧音摆脱生命危险…”
      “诶？生命危险？”慧音听到这四个字，很诧异的问道。
      “你母亲没告诉过你吗？啊，算了，我也懒得再说。如果不是欠八云一个人情，我也不会摊上这等闲事！”
        慧静不敢再问，慧音也很懂事的围坐在母亲身边，谈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妹红也只是在一边听着，不愿搭话。

       日子虽然过得贫寒，倒也是舒心，狭窄的屋子，只要能遮风避雨，已经是一片天堂，少了混迹人群中的各种麻烦，慧静的心也一天比一天安稳，每日除了等待女儿和妹红的归来，只剩下简单做些家务，此外的事情基本从未做过。农活不会做，这就意味着，食物必须要由妹红来提供，妹红似乎也没有任何不满。
      一日清晨，莉莉白带着花篮，飞舞在空中。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慧音好奇的从窗户探出小脑袋，看到一个只比她身形稍稍矮小的妖精。好奇心促使她拉开了门。
     “嘿嘿！春天来了呦~”莉莉白从花篮里拿出一支樱草，别再慧音的耳后。
     “啊，谢谢。”
     “诶？是新来的么？以前没见过呢~”莉莉白热情洋溢的笑容让慧音倍感温馨。
     “唔…以前…呃？”
       话还未说完，慧音被妹红从身后抱住，一时间愣在那里。
      “哇哇哇~原来是妹红的私生女！”莉莉白指着妹红的鼻子大喊。
      “去！倒弄是非的妖精，再胡说放火烧你！”妹红威胁道。
      “唔，真是的，我去别处报春了…”莉莉白不悦的飞走。慧音摸着头上的樱草，转过身来，又戴在妹红的耳后。
      “喂~在干什么？”妹红顺手摸了摸别好的樱草。
      “嘿嘿，妹红姐姐，这样我们就一样了呢~”慧音童稚的笑容，也引得妹红舒心一笑。
      “来，走吧！我们去神社！”说着，将慧音扛坐在肩上。看到慧音和妹红如此融洽，慧静也放宽了心。一方面，她越来越信任妹红，是出于妹红多日来细心的照料，虽然，妹红不善言辞；另一方面，慧静逐渐察觉自己对妹红的好感，已不局限于室友，甚至是朋友的感情，渐渐成为自己的依靠。
       大概长期以来的感情空洞，变得有些敏感细腻，起初的稻见尼，慧静当她为自己的母亲和导师；再接着，对上月存有一丝的希望也在那个不堪的月圆夜破灭；对于白泽，一瞬间激起的心潮，很刺激，很强烈，但这种感情，散的太快，并没有慧静想要的持久；妹红的出现颇有些凑巧，至少初遇还是让慧静饱尝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也许这仅是依赖，可以放心的将慧音交付她，如果三个人一直平静的隐居在这深山老林里，未尝不是个理想。
       眼看开春，村子里的人类也忙着播种，妖精们也学着人类收集起作物的种子，在树林或草原上播撒。眼下，也是幻想乡里最忙碌的季节，冬眠的妖精和妖怪都已苏醒，在春季里应该退场的妖怪也不见了踪影。慧静想做些事情，毕竟在家这样守着，生活还是单调，在妹红的建议下，慧静决定去村子里学习农活。当然，她放心的将慧音交托给妹红，在她的眼里，妹红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每到满月，妹红就会带着慧音躲到山林里，待到清晨，两人完好无损的归来。
      “今天我去村子，学些农活儿…”慧静收拾着行装，带上妹红从山里采集的一些野味，打算换些生活用具。
      “嗯，我不喜欢去村子，你自己去吧。”
      “今天不带慧音去神社么？”
      “啊！每年开春，巫女都要出去巡视，防止有妖怪袭击。”妹红躺在一张破旧的榻榻米上，抽着旱烟。
      “母亲大人，我要和妹红姐姐玩~~”慧音在妹红身边打滚。
       看到这一幕，慧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如果当初那个白泽没有离开的话，也许一家人会如现在这般其乐融融。慧静不敢多看，恐怕泪潮涌动，直出了门。
      “呐！慧音现在会飞了么？”妹红抓住她的小手，轻轻的揉捏着。
      “嗯，能飞起来一点点…”
      “弹幕呢？”
      “只能发出那么小小的几个…”
      “总有一天，慧音会变得很厉害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获得白泽的力量了~”
      “诶？”
      “巫女不是让你提升自己的力量来牵制白泽么？到时候白泽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嘿嘿，以前师父说，慧音将来会变成了不起的人呢~”
      “嗯，现在就很厉害啊~”
       久居山林的妹红，很少有这么多话。她只把眼前这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当做自己唯一的朋友，不论是在幻想乡，还是幻想乡以外的世界，妹红都是很特殊的。而慧音，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妹红和她在一起也少了些浮躁。
      “慧音想去哪里玩？”妹红抱她在怀里，慧音则像一只小宠物一样，顺从的依偎着。
      “带我去海边啊~”
      “这里没有海…换个地方。”
      “那，妹红姐姐平时去哪里？”
      “自从你们来了，我哪里都去不得…”
      “嗯…”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妹红干脆的起身，又像以前那样，背着慧音出了门。
       从妹红的木屋走不远便是村落，穿过村落，来到一片竹林。这里的竹子长势错综复杂，一般行人容易迷路，加之有些爱搞恶作剧的妖精从中作梗，就连经验老道的妹红也时常在这里迷路。所以，人们把这里称之为迷途竹林。
行过几里路，转过几条岔路，两人轻松的走到一处瀑布前。被水冲击形成的一座小池里，清澈见底，只要一有机会，妹红便独自来到这里休憩。
      “这里没有海，河流倒是有…”妹红放下慧音，脱掉身上的衣物，光溜溜的钻进水池里。
      “哎…好久没洗澡，水温有点凉，我把它烧热些！”说着，妹红身后窜出条火翼，池水被热量烧的“呲呲”作响。站在岸上的慧音拍手称赞：“妹红姐姐好厉害啊~~”
      “唔，你也下来吧，正好洗个澡啦~”妹红拍着水，示意慧音跳下。
       慧音没有多想，也脱了个精光，先用脚尖探了探水温，感觉适温后才缓缓入水。
好久没有轻松畅玩过的慧音，兴奋的拍打着水面。身形矮小的她，又不熟悉水性，时不时的沉下去，幸好妹红在身旁，随时都能保护她。
       瀑布不高，坠落下的水流很轻柔。妹红把慧音丢在瀑布下，孤单一人的她，也许久没有玩的这样畅快，和慧音在一起仿佛能忘记一切，只有尽兴的玩闹。
      “啊~妹红姐姐~~”被水流冲到池底的慧音，大呼求救。
妹红玩的高兴，一时忘记了她还是个孩子，从水底把她抱入怀中，静静靠在岸上，享受着温暖干净的池水。
     “开心吗？”歇缓过一阵，妹红温柔的问道。
     “开心啊！以前没有这样玩过呢~~”
     “是吗？和我一样呢…”
     “妹红姐姐…”
     “啊~不说了，过去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我来给你搓搓背吧~~”
       慧音很顺从的趴在妹红的怀中。望着长期缺乏营养而导致瘦弱的身体，妹红的心一揪，但也不愿意过问，进驻幻想乡之前的过去，无法阻止来此的人们变得幸福。
     “可以的话，想一直和妹红姐姐在一起…呼，天天陪我玩，带我去神社学习，好想一直这样~”慧音靠在妹红怀中，低声道。
     “啊，但愿吧…”听到此，妹红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心底的秘密埋藏很深，她也不愿告知别人，即便是告知心智还未成熟的慧音，也许她也无法理解。
     “那，慧音，如果我是一个妖怪，你还愿意么？”
      “说什么话啊，嘿嘿慧音也是妖怪呢~妖怪就应该和妖怪在一起！”慧音围在妹红的怀里撒娇，这让妹红有些受宠若惊。 “等我获得了力量，就再也不怕有人欺负母亲大人和妹红姐姐了…”
      “且不说我，你母亲的事情…呃，都知道吗？”
      “嗯？博丽巫女教给我获得那种力量，好像以前的事情，自己没有看到的事情都记得了…唔，有人欺负母亲大人，但是具体，又想不起来…”
      “这样啊，我也只是听八云那家伙说起…哎，都是可怜之人啊！”妹红舒松一口气，她有些担心，慧音如果真的获得像巫女所说吞噬历史的能力，如果看到慧静那不堪的历史，慧音幼小的心灵到底能承受多少。
     “妹红姐姐一直在保护我们呢~只不过，不愿说出来…”慧音在水里冲了冲，突然一下靠近妹红，视线紧紧盯着妹红的血瞳。
      “啊…那…那是…嗯…”妹红害羞的别过脸。
      “嘿嘿，妹红姐姐其实很善良呢，而且…”
      “别给我提善良！”妹红不快将水花溅起，拍到慧音的脸上，慧音以为只是在游乐。
      “好了，也玩够了，回家吧！”说着，妹红起身，裸袒在岸上。四下无人，一般人也到达不了这里，所以显得格外放肆。慧音也跟着爬上岸，湿淋淋的身子还滴着水，孩子毕竟喜欢恶作剧，趁妹红不注意，慧音一头撞进她的怀中。
      “呀！！好冷…你这小家伙！！”妹红被慧音微冷的身子触动了神经，挣扎着抱住了慧音。
      “嘿嘿~妹红姐姐是笨蛋哦~~”
      “喂！”
      “虽然刚才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让妹红姐姐不开心，慧音在这里向您道歉了~”慧音谦卑的语气一扫妹红脸上的不快。
      “嘛啊…也没什么，慧…慧音，那个…我们俩是好朋友吧！”妹红脸颊上泛起绯红。
      “噗~~哈哈哈….”慧音扑哧一笑，眼前的妹红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平日里的妹红冷若冰霜，即使是想要照顾人，关心人，都是冷言相待。事实上慧音也慢慢能够理解，妹红的经历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之所以这样，也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吧。
     “喂…你这小家伙笑什么！”
     “哈哈，不是啦，妹红姐姐这样好可爱。”
     “啊喂！再笑我揍你啦！”不擅长对付小孩的妹红，无计可施，只好威胁。
     “妹红姐姐才不会打我呢~妹红姐姐最喜欢我了~”慧音张开双臂，小手一环，团团包住妹红的细腰，温热的小脸贴在妹红的胸前，紧挨着玉峰。“妹红姐姐，等慧音长大了一定要做你的新娘子…”在这样一个似懂非懂的年纪，可能普通人听到都会认为童言无忌，而妹红却不这么认为，慧音已经开始有了些想法，而这些想法让妹红倍感不安。
      “喂，知道了，等你长大再说吧，好了我们回家。”巧妙的避过这一话题，妹红帮助慧音穿好衣服。离了竹林，也才到晌午，胡乱在村子里买了些食物，两人便欢欢喜喜的回到了家。
家中无人，慧静应该和村子里的人相处融洽，大概留在村中用饭。妹红也不等慧静回来，烧上柴火便开始烹饪，慧音在一旁帮忙。望着慧音，妹红不禁有些感叹，慧音与她所见过的孩子不同，自小身处险恶的环境，活在母亲用谎言编织的保护伞下，这个世界有她所见不得的阴暗，好在能来到幻想乡，除了人、妖精和妖怪的相互争斗，这里还算是远离险恶的一篇净土。
      “我在想什么啊，明明已经上千年不知道‘怜悯’这个东西了！”妹红心底暗语，狠狠压制住自己的感情。
饭后，两人懒懒躺在地上，盯着破旧发霉的天井，慧音无聊的骑坐在妹红身上，想与她一起玩乐。妹红则心事重重。
      “等再过些时日，我想带慧音单独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妹红有气无力的说道。
      “诶？为什么？那母亲大人呢？”
      “她…她应该会在村子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住所吧，我带走慧音也是更多的再为你考虑…”
      “妹红姐姐…”
      “有些事情知道要比不知道好，慧音，你的母亲很爱你我承认，但是将来慧音要承担太多伤害，到时候，慧音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妹红直起身子，抚摸着慧音。
      “唔…可是我不想离开母亲大人！”
      “喂，刚…刚才谁说的要嫁给我来着？”
      “嗯，那就依妹红姐姐的吧，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母亲大人呢？”
      “对小慧音而言，你的母亲，比任何妖怪都可怕！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真相，你的母亲，有着太多可怕的真相你知道吗？”妹红冷冷的凝视着慧音，望着她有些惊恐而收缩的眼瞳。作为告慰，妹红在慧音的额头上，点吻一口，慧音蜷缩起身子，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慧音，我喜欢你，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保持你的洁净。”妹红单手捂住慧音的双眼，对着那桜红的小口，细腻的双唇紧紧贴住。慧音很紧张，在她心里区分不开所谓真正的喜欢或者爱，但是在心如止水的妹红看来，幼小的慧音开始渐渐挥之不去。
       除却外表，慧音自小就是一副美人坯子，长大后可能更甚慧静一筹。而最致命的，也是让妹红最无法拒绝的，慧音的纯洁已经慢慢修补她损坏的心，进而印刻在灵魂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治愈。当心灵再次回复健康后，更加舍不得这个人的离去，也忘不掉这样微妙的感觉。因为慧音的能力日益渐长，总有天，那场毁灭会来临…
      “慧音，明天不要去神社了，和我在家里种地吧~”说着，妹红一把扶住慧音小巧的臀部，慧音开始明白了一些，心中痒痒，又不知该如何排解。
       妹红看出了她的心思，只用力轻轻一推，慧音随着这股力道躺下来。
      “妹红姐姐…”
      “慧音不喜欢吗？”
      “不…不是，说不上来…”
      “那就乖乖闭上眼睛…”
       慧音顺从的闭上眼，她感觉到妹红的呼吸在逐渐向她靠近，小手不经意的抓住妹红一缕银发，眉头紧锁，全身上下紧张的开始僵硬。再不聪明的孩子也都会明白，这不是朋友间的游戏，而是某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妹红拂过她的额头，明显感觉到出了汗水，轻轻拭去。
     “慧音…如此的完美…”妹红低喃着，随之而来某种渴望激荡心间。是这样奇怪的感觉，她有过，不过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在她看来那人也是如此完美，甚至，不舍得去忆起。妹红抓住慧音的小手，攒在手中，轻挑一根手指，温含在口。
      “啊~妹红姐姐…好痒~~”慧音依旧闭着眼睛，从指间传来的酥痒让她颤动全身。妹红俯下身来，嗅着慧音从发间传来的香气。孩子的味道，总是那样干净，避开尘世的污秽，发自最真实、最本我的味道。妹红沉醉了，她躺在一边，遥望着慧音的侧颜，手指轻触，生怕一用力就会碰碎。
      “慧音知道吗？我曾经迷恋过一个人…那个人，很完美，完美到无法形容的地步，后来，她做了一件不堪的事，于是，我从心底将她毁掉…”
      “慧音知道吗？任何我所珍爱的东西，都是完美的，我也会极力去保护，如果有天它被玷污了，我也会将它毁掉…所以，至今我依旧身无他物，因为，只有完美才会是永恒…”
慧音只静静的听着，一边享受着妹红的爱抚。
      “慧音喜欢我吗？”
      “唔…嗯…”
      “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诶？那母亲大人…”
      “慧音，我想只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大概也出乎八云的意料吧！”
       这仅是一念之间，妹红到底在恐惧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只要那个女人在，妹红总是会不安起来。就权当是救人一命应得的补偿，不然就是母女俩冻死在荒山老林里无人收尸，妹红觉得带走慧音的理由完全足够。
       帮助慧音整好了一些衣物，妹红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拉着慧音直出了门。即使知道慧音有一万个不情愿，妹红也相信，时间是一剂良药，自然可以抚慰慧音的心灵。至于那个女人慧静，如果无法独自一人生活，那干脆嫁到村里得了。
       门前的那条路，到底应该通向哪里，妹红没有方向，带走她也没有归宿，路的尽头又在何方？只是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不能回头。

久本雅美

五、        失控的狂兽
       还是回到原处，在无人打扰的瀑布之下。除了这里，别无他所。
       慧音一路不语，走到这里两人也无话可说。也许她根本无法走进妹红的内心，仅凭一个孩童天然的直觉和这个人交往，无意间的一句话可能打动了对方的内心，亦或者，自身携带的干净正中对方下怀。
      “就在这里吧…我去寻些食物。”妹红丢下包袱，丢下慧音。
       慧音只是原地站着，想回家，也没了退路。
       一路上狂奔着的妹红，脑海里渐渐浮出一个计划，向来干脆的她，做事情不喜拖沓。说是去找食物，不过是个借口。过于担心那个女人的存在，只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很纯粹。顾不得时间的拖延，妹红身后张开巨大的火翼，窜上天空，疾行向被自己遗弃的小屋。
       这个时间，恰好慧静刚刚回到家中，望着空无一人的家，慧静也没有太多想法。大概是两人出去玩，耽误了时间。只会照料家务的慧静，开始收拾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吱——”古旧的大门被拉开，妹红身上的火翼还未熄灭，便踏进门槛。
      “藤原小姐！你回来了~”慧静慌忙迎接，这也许是她最习惯的生活，像是迎接远归的夫君，带着嘘寒问暖，带着女子的撒娇。上前迎接妹红的慧静，正准备拍拍妹红肩上的灰土，不想，被妹红一把推开，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
      “藤原…小姐？”慧静有些尴尬。
      “闭嘴！”
       妹红蹲下来，一把掐住慧静的脖子，虽然没有注下力气，可也让慧静吃了一惊。
      “你…做什么？”
      “要你死！！”
       干脆利落，甚是一把尖刀，斩了慧静个措手不及。
      “呵…为何？”慧静冷笑着，不甘示弱。
      “慧音必须和我在一起，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有过那样一段往事…..”
      “做梦！我绝不可能把慧音交给你！”
       妹红听闻，加重力道。本来也无需多余这一步，自己带着慧音走便好，只是太顾及许多之外的事情。
     “啊？还在惦念慧音身体的白泽么？或者是，你女儿本身？切…”妹红笑的更加阴冷。“谎言要继续多久才够？不告诉慧音自己体内的怪物完全是你的原因，不告诉她还有个妖怪的父亲，甚至，你和那群男人快活的时候，也是出于保护她…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纯净的慧音，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安心的去吧~~”
      “混蛋！！藤原，她是我的…我的女儿！！”慧静顺手摸到那柄锅，又生又猛的打在妹红的侧额。瞬间，妹红被打的昏花，紧勒住的手也松开，慧静彻底发了狂，用锅底狠狠的敲击妹红的头部，即使迸出鲜血、脑浆，混杂一地，她不敢停手。良久，慧静丢掉手中的凶器，呆坐在尸体旁边，心中所憋闷的那口气，无法平舒，直到手浸泡在粘稠液体已久，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
       曾经惧怕过三五个男人的围攻，一再妥协也只因为那帮家伙没有向慧音出手，而自己，始终不过是一个需要依附于男人的弱女子。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而面对妹红如此，只因为她不该触动自己最后的底线。
       在幻想乡里，杀了人什么的好像从未有过惩罚的例子，何况在这间隐蔽的小屋，慧静没有多少恐惧，她擦干地上的污渍，将妹红的尸体放在房中央，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就是去寻找慧音。
       她没了头绪。
       暂时蜷缩在妹红的怀中，这样会感觉安全些。从来没有这样和妹红接触过，甚至不曾得到她一个拥抱，卑微的女人很贪心。慧静骑在妹红的身上，附爬下，正对着妹红失去血色的脸。
      “真是美啊！很可惜，已去了阴间。”
      “藤原小姐…不，应该是妹红，大概也未料到今日吧！”
      “真是可笑，居然会爱上这样一个你…”
      “慧音身上确实是有那个人的影子，可惜她始终不是那个人…”
      “你们…都背叛了我！”
        慧静趴在妹红身上失声痛哭，她不知道为何要哭，眼泪这样的东西，对她而言太过陌生。眼前这具尸体也是同样的陌生。
      “神佛依然有眼无珠！！是异世又怎的？还不是一样心肠煎熬！！”
      “是啊，逃的过此世，也逃不过他世！”妹红突然开口，惊得慧静脊背直冒冷汗，屏住气息，眼泪也似冻结，悬在空中。
妹红一把搂过慧静的后脑，紧贴胸怀。
      “我是不老不死的蓬莱人…”妹红淡淡说着。“神佛为何让我们降临人世？想不通啊，人生竟是无尽的痛苦，其实，神佛都是在惩罚我等…”
      “妹红…”
      “怨恨我吧，我只是想要慧音，却不知道慧静的心意，抱歉了呢…”
      “不…你竟然死不了…”
      “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是妖怪嘛！”慧静狂笑着。
      “千年来，我一直被称作妖怪…”
      “千年？妹红居然活了千年，怪不得…生的一副美貌，也似那走兽一般。”
      “呵，兽为何意？”妹红随着慧静也嚼拌起古语。
      “兽？既如此…”冷冰的语气并将火热嘴唇相贴，两耳已容不得别的音响，只闻得彼此唇齿相交，玉津纠缠，生闷鼻息。密闭的小屋里，两人各怀心事，却又拒不得这纠结的情欲。深吻后，竟忘了彼此刚才的厮杀和心间的裂痛。兽，即使如此，只凭自己的欲望，而忘却世界，只服从属于自己的规则，而忘他人生死。六道轮回里，兽在人之下，因为从不懂约束，极致的痛、极致的乐、极致的悲、极致的怒，摒除人的伦理、道德，乃至人的聪慧，兽的世界便是极致、纯粹。
       香汗淋漓，慧静早把持不住，恨之不得，干脆扯了衣服，赤身对着妹红。而妹红也按耐不住，身体发着热烫，汗水铺湿衣衫，早把皮囊丢弃。两人纠织在一起，还未干涸的液体散发着阵阵腥臭，不觉作呕，反而更加兴奋。
       慧静一阵阵浪叫，惹得妹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屋中冥暗，看不清彼此，十指紧扣，乳尖挑起胴体浪波绵延，摩擦着最细柔的部位。那里，更是波澜万丈，美不胜收。
      “啊啊~啊啊~~”随着淫乱的叫吼声擦过侧耳，慧静瘫软在地，妹红也无法平息住自己的重喘，两人紧合一体，难以分开。
      “来世…啊~来世，我便要做一只兽…”慧静愉悦的抚摸着妹红光滑的后背。
      “嗯？”
      “不再有人的烦恼，不再有人的智慧，不再有神佛的教导，只做一只游离世间的兽，吃便吃，睡便睡，脑中空空，只随性而行，多自在！就像现在，两只淫兽…”
      “哼…我是等不到，早早把自己变成兽，想得便要，要不得便抢。”
      “你已经得到我，还不满足吗？”
      “嗯，安心去吧…”
       话音未落地，妹红抽出右手，放至慧静的脑旁。只听得“砰！”一声，血水飞溅，慧静的脑袋碎裂四散，迸出一片血河。妹红吹灭手中刺眼的火球，爬起身来，在屋内寻得一桶清水，淋浇在头上。穿好衣服，快步出门，一挥手，小屋被火墙团围住。
     “兽便是这样，抢不得就不抱有仁慈…走好！”深鞠一躬，妹红转身飞走，天色低沉，大概慧音也睡下，想到这里，妹红的心才平静下来。

       时光似流水，这句俗语用在妹红身上却不恰当，不老不死的她，时间已经禁锢在服下蓬莱之药的那一刻。而对于慧音来说，时间在她身上划过的痕迹，莫过于日渐成熟的心智和身体。转眼，慧音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温文尔雅又不失热情，相比之她的母亲慧静，慧音显得和善许多，儿时的单纯一直保留到现在。除了每日和妹红下地耕田，就是会隔几日去祭拜去世的母亲。
       当初，妹红只带给她一个消息，慧静因为大意导致家中失火，丧身火海。这一场变故虽然让人匪夷所思，但是话也被妹红编的有头有尾，然而，真相只有妹红自己清楚。慧音信以为真，也许除了相信并无他法。事实上，妹红也在这次变故之后改变了很多，少了以前的冷漠，慧音和妹红的日子过得也相当舒心。
       慧音在这几年的变化也不小，从一个小女孩经历成长之后，越发的娴静，妹红一直当她是公主，超越一般爱侣的关系，更像是互相依存。除此以外，每天都会有弹幕练习，以及控制自己的法术，也是经过这些年的磨砺，慧音的力量遇到强大的怪物也不再会胆怯。
       长期隐居竹林的慧音，开始对幻想乡起了浓重的好奇心，天生就有股求知欲望和聪慧的大脑，迫使她不得不走出山林。然而，妹红却极力反对，理由皆是几句搪塞的话语。眼界越是开阔，慧音手中的能力便会越强大，可以不需借助白泽的力量查看历史，或者更甚。这一点是妹红极其恐惧的，从爱上慧音的那一刻开始，包括除掉慧静，甚至对于这种恐惧，除掉慧静这一步走的有些多余，毕竟，在妹红看来这是有益无害的。

       这是极为特殊的一天。慧音独自回到曾经的住处祭拜母亲。
       没有告诉妹红，是因为她恰好不在家，百无聊赖的慧音只好一人前往。
       她还记得当时焦烟弥漫，风吹过的尘埃污浊不堪，还有已经辨认不得的尸骸。这些都是妹红无法体会的痛楚，慧音只牢牢的关在心里。埋葬在一棵树下，没有墓碑，这是慧音自作主张，有墓碑，就会被外人打扰，只要自己记得便可。
慧音在树下留步，静静沉思。
      “啊…好久不见~~”慧音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慧音没有理睬，依旧保持原样。
      “喂！听的到我说话么？”
      “啊！是！”慧音转头，这人陌生，细想起来也仅有一面之缘。
      “八云小姐…”慧音浅浅鞠躬，礼节性的问候紫。
      “原来在这里，慧静也藏的够隐蔽…”八云不合时宜的打趣，让慧音心中一阵厌恶。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慧音冷淡的问着。
      “不，我不是找你，我是来找慧静的…”
      “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妖怪只会落井下石！幸亏把母亲大人藏得够远…”慧音怒喝道。
      “不要这么放肆…慧音…”紫用扇子拍了拍慧音的肩膀，走进这棵大树，蹲身下。“哎…早知，就不把你带来了，看来也是我的失策啊！”
      “您为何这么说？”
      “慧音，你一直活在谎言中，看来，该是让你改变的时候了…”紫低声道。“我的失策便是借用藤原来安置你们母女，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妹红她首先破坏了我们的约定，其次，慧音你来幻想乡的理由就是借用你的力量来维持这儿的平衡，另外也可以给你这样半人半妖的家伙寻一个栖身之地，妹红阻止你获得力量，便违背的幻想乡的规则，所以，接下来，我也会越界…”
       “诶？”
       未等慧音完全理解紫的一番话，紫用扇子指着慧音的额头，一道光晕微微闪现，直至慢慢变大，猛力一推，全入进慧音的脑中。
      “这只是接力帮你打开枷锁，你将主宰白泽的力量，白泽的人格也会消亡，嘛，不过应该是会有些影响，就算满月兽化，还是慧音你自己去控制…”
      “为什么？？”慧音有些不适，身子无力的瘫在地上。
      “啊拉？是不是感觉历史的思潮滚滚而来，已经读不过来了？慢慢适应吧，还有，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还你一个公道，不想让你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如果看到什么真相，引起你的愤怒，你也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作出选择。不过，在那之后，就安心的为幻想乡工作吧…上白泽慧音…”
       慧音已经顾不得目送紫的离开，历史化作一卷卷书页，不断输入脑中。慧音一阵强烈的旋目，引得胃中一片翻滚，竟呕吐了出来。猛地捂住嘴，慧音跪在地上，在她眼前浮现出无数曾经的画面：妖怪父亲的面容；与母亲逃离；被强盗追赶；母亲遭受屈辱；颠沛流离；在小村中居住，受到人们的歧视；被宁国庵收留，以及之后的种种…这是关于自己的真实历史，再向后看，来到幻想乡里短暂的快乐，直至尾页，妹红与慧静两人同时出现的段落里…
       “母亲大人…是因为我，才会如此…痛苦！”慧音被压抑的眼泪无法释放，紧紧锁住，五指紧紧捂住脸颊，泛出一道道深红印记。口中的气息已无法释放，憋闷在胸怀的怨恨只得装入喉中，低沉的哽咽着。愤怒下，狠抓一把泥土丢在空中，慧音用头猛撞着大树，高声的怨吼直入云霄。
         慧音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选择坚强，每一个她所爱的人都要以谎言的方式让她活下去，为之矛盾的，则是这个能看穿真相的能力。天崩地裂也许会发生，而在慧音的眼里，这些历史却如同末日。
         拜别母亲后，慧音踉跄的踱步，途径村落，在村口不远处发现一座庙堂。慧音闻到熟悉的香味，走了进去。
         庙中无人，也过了祭拜的时辰，僧侣们打扫着庭院，见到慧音后恭敬的寒暄一声，让慧音忆起了童年尼姑庵里的生活。
       “啊！大师，我想进门祭拜佛祖…”
       和尚带慧音进入大殿，悄身退下。慧音独自在殿内徘徊，走进佛前安然跪下。她不愿祈祷，只抬头瞻仰。是迦叶佛，慧音暗想也真是有缘，幻想乡内还有人祭拜。
       也许，这是一种刻意的安排，慧音又回归了在异世念佛诵经的时光。人们在佛前，讲着佛理，悟着人世。白泽曾讽刺过神佛，当真是有眼无珠么？更或者，神佛的眼界，不过只将所见顿化成浮云，由着它去。
       慧音的泪珠滴下，佛透不过她的心，怨恨挥之不去。
       转念间，想起与稻见尼的一别。
      “因为师父，迦叶佛才会一笑…一笑吗？”
       慧音陷入长久的沉思，如拂过千年。闭上双眼，世间的种种沉浮都已定固。再开眼，佛笑着，手中拈花漂浮，吹落在红尘。慧音不敢闭眼，佛在对她笑，那样的潇洒、豁然。花飘落至慧音掌心，融化。
       此刻，慧音顿悟。

       夜深，慧音才从佛堂走出，举头，一轮圆月躲在乌云里，慧音暗叹，今夜必定是多事之夜。一路慢行至家中，妹红坐在地上痴等着。
      “慧音！你跑到哪里去了？”妹红立刻抱住慧音。有些呆然的慧音只是浅浅一笑。
      “我去看望母亲大人了…然后去了趟村子，发现有间佛堂供着迦叶佛呢！”
      “我好担心啊！对了，刚出锅的竹笋，来吃点吧！”
      妹红拉着慧音，步上台阶，两人围坐炉旁，犹然一对夫妻。
      “那个…妹红，先不着急…”
      “怎么了慧音？”
      “先带我去洗澡吧…就去那个瀑布。天气太热，没心情吃东西呢。”
       两人便一齐来到瀑布前，双双丢掉衣服，跳进水中。
       此时的慧音不再胆怯游水，身姿也比曾经更矫捷，在水中享乐一番后靠在妹红身边，两人抬头望天，许久不吐一字。
      “妹红….”
      “嗯？”
      “我们做吧！”
      “噗！！！”面对慧音这样毫无涵雅的言语，妹红惊得险些溺水。“这…这个…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当初，自母亲去世以后，妹红就再也没有和我亲热过呢~”慧音说出这话，自感有些做作，心中已经开始了一个计划。鼓足勇气后，慧音严肃的转过脸道：“我是认真的，妹红，虽然你是女孩子，这么久了也该履行爱侣之间的责任吧！！”
      “啊啊！是，这话是没错…但是…”
妹红为难的搔了搔脑袋，慧音平时还是很矜持的，即使多有暗示，也都巧妙避过，加之，自慧静死后，妹红也有着一份难以抹去的愧疚，所以迟迟不肯有下文。
       慧音见状，游晃到妹红怀里，稳稳的靠下来。
      “怎么？对我没兴趣吗？”带着敌意的挑逗，让妹红进退两难。
      “怎么会啊…慧音再怎么说也是绝世美人呢~”妹红忙着敷衍。
      “那…我和慧静，在你眼里谁更美呢？”
      “诶？？”听闻慧音直呼母亲的名字，妹红产生了警觉。
      “哈，开玩笑的，有时候回忆起母亲大人在世的种种，也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红颜祸水’或者‘红颜薄命’….”
      “慧音，你今天好奇怪啊？”
      “呵呵，妹红，你多想了，还记得我有天不再叫你‘姐姐’吗？从那天开始，我决定将自己的全部都交托给你…”
      “是…”
      “所以，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谎言…我真是愚蠢！”
       妹红惊愕的看着慧音。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慧音转身一个飞扑，搂住妹红的脖子，借着水的浮力，慧音的双腿像蛇一般，环缠在妹红的腰身。
      “来做吧妹红，你应该等了好久吧…”
      “慧音！你…怎么了？”
      “莫不是和慧静来过后，忘不了那种感觉，所以，对我失去了兴趣？？”
      “你…怎么知道了这些？”妹红心中慌乱，她已预感到，“灾难”拉开序幕。
      “啊~好羡慕慧静啊，生得细皮嫩肉，多少男人都被她勾去了魂，连妹红都无法幸免，真是嫉妒！”
        妹红表情开始僵化，欲出口中的辩解又被狠狠的塞了回去。
      “妹红啊，和慧静很快活吧~难道真的对我没兴趣吗？不过我要让你见证一句古话，有其母必有其女！”说着，慧音一口咬住妹红的耳根，像野兽舔舐肉食般，肆虐挑逗。顺着脖颈一路滑下，含住锁骨，深深的吻下。
      “妹红一直像兽一样的生活呢…做过事情还会像人一样后悔吗？”
      “妹红…你也好美呢，一直以来，我都很崇拜你…而今，夺走了我最珍视的人，你作何感想呢？”
      “啊！妹红的这里也好可爱，好想一口吃掉…”
      “母亲大人为了我，也变成兽了呢…和妹红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妹红，听到我说的话吗？快要我啊！我等不及了！”
      “哈哈，妹红，今晚的月亮很美，我想听到你说‘慧音比月亮还要美’，管它俗不俗，只要是妹红说出来的我都很开心~”
      “藤原妹红…你真是个混蛋啊！”
       面对慧音的攻势，妹红败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都已抽尽灵魂，像尸体般僵硬冰寒，纹丝不动的靠在岸边，任凭慧音的撩拨，她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不时回荡着慧音的淫叫、辱骂、讽刺，还有温情。
       这夜，妹红走了遭地狱。
       事后，慧音和妹红躺在岸边，满月的光芒披撒在慧音身上，她控制着体内的兽性，等待着妹红的清醒。
     “蓬莱的不老不死之人…无法消灭呢！就算是通过我的能力，也无法在历史中抹掉，妹红的历史我已经看过了…所以，才越发的深爱，丧失理智，嫉妒母亲大人…不过，妹红，我还是会惩罚你，而且，我不会原谅你！”
      “慧音…”妹红无力的注视着慧音。
      “这就是我的能力，给我带来灾难，同样也会消除这种灾难…”
       慧音一挥手，手中即出现一本书卷，将其打开后，慧音安静的浏览着。
      “今日，我见到迦叶佛笑了…”
      “唔…”妹红惘然的望着天空。
      “迦叶佛笑了，而慧音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愤怒，于是，佛便给了她那朵花，慧音悟到其中的禅意，自然也就做出了决定…”
      “慧音…你要做什么？”妹红猛然起身，抓住慧音的肩膀。
      “有慧音，迦叶佛会笑…这就是我要做的，妹红。”慧音含着最后一滴泪，张口吞下自己的历史。
      “慧音！！！！！！！！”妹红突然意识到什么，欲制止慧音，她狠狠的揪扯着慧音的臂膀。
       晚了一步，慧音已经将自己所有历史都已消除。而紧随其后，白泽降临，按照同样的方式，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开始书写全新的历史。

      “上白泽慧音生于幻想乡，父母皆为人类，曾居于人间之里，早年病故，后交托慧音于博丽神社及八云紫抚养成人……”

       妹红已经无法阻止，白泽写完，收起书卷后，转身离开，消失在宁沉的夜色中。

久本雅美

六、        迦叶一笑
        
       又不知过了多少光景，幻想乡发生巨大变化。先是博丽神社新任了一名巫女，听说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再者，幻想乡里开起一家道具屋，据说很多那里的货物很多都是从异世运来的。还有，听闻一些妖精的传言，被吸血鬼统治的洋馆里似乎搞起了什么异变，这事情被炒得沸沸扬扬。
       现在，依靠卖竹炭为生的妹红，来到繁华的人间之里，平日烧些竹炭，换点生活所需，就会回到竹林中长期隐居下来。
      “最近的传闻还真是多啊！”妹红背着炭，堆放到了一家店前。
      “是啊，妖怪越来越狂，不过好在有博丽的巫女嘛！”店主笑着，这种乐观妹红十分看不惯，钱一拿到手就迅速离开了。“哦！前阵子听说寺子屋开业，马上要到冬天了，也许那里需要木炭！”
      “寺子屋？啥地方？”
      “哦，是一位知识渊博的老师开的私塾，那里可是相当热闹，学费低廉，周边村落的孩子们都去那里上课。”
      “嗯，去那儿看看吧，还剩下一点…大概够了。”
       扛着麻袋，妹红穿梭在人群中，相比较之前，妹红俨然是一位隐于人群中的隐者，不再害怕和人接触，慢慢的靠近正常人的生活。行至寺子屋，被绿荫包围着的大屋里，学生们正在上课，朗朗读书声，听得妹红心中舒畅。
      “打扰一下！！要竹炭么？”妹红在外吆喝着。
      “啊…请稍等！”屋内的教师停止讲课，走了出来。
      “慧音？？啊，好久不见…”遇到相识的故人，妹红欠身，放下手中的麻袋。
      “啊…你认得我？”慧音微笑着向她招招手。
      “嗯…不算啦，听村里人时常说道你…”
      “哈哈，竹炭啊，嗯，要一些好了，马上要入冬了。”
      “这一袋就免费送你好了！”
       妹红爽快的说道，将麻袋放至门口。
      “诶？？这不太好吧…”
      “嘛，没什么的，就当是交你这个朋友的见面礼吧！”
      “嘿嘿…这个，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不如进来坐一会儿吧！”
      “不必了，我还赶去给其他店家送炭…还有，我叫藤原妹红。”
      “啊，藤原小姐，初次见面！”
       妹红擦了擦身上的汗珠，转身便要离去。
     “那么，先告辞啦！不打扰您上课了。”
     “嗯，有空过来玩吧！”

       两人就此作别，妹红没有太多感慨，即使她深知慧音已经遗忘她们的种种。
       站在屋前的慧音挥手告别，妹红不住的回头，想留下和她说说话，但是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愧疚，还是让她离开为好。
      “慧音！”妹红转过身，两人已隔着几米距离。
      “嗯？”
      “因为有慧音，迦叶佛会笑！！”
      摆摆手，慧音一脸茫然的矗立在那里。
      “诶？她在说什么啊？？真是个怪人…”慧音婉尔一笑，又回到屋中。

       清风入绪，妹红走在林边一条小径上，心情畅快。手里拎着酒壶，时不时的轻嘬一口。好久没像现在这样舒坦，心中的阴影一扫而空。
      “真好啊…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啦！！哈哈，明天再砍些竹子拉到村里卖！”
        猛喝下一壶酒，狠狠的丢在路边，妹红一路小跑向着家的方向。





-END-     

颜色

请不要这样········东方你还我纯真！！！！！！（咬指甲

sywdddd

看完了。我居然看完了。我的纯真啊！！！

CNFH

大晚上的居然能看到这种文章······也是幸运吧，睡了

aaa45678

好棒的文啊…

最后又以慧音人类型态时吞噬历史的能力做结尾

好个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