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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八门锁月

[短篇楼] 【总传送门】东方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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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3 17:4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门锁月 于 2013-2-23 17:47 编辑

这一周忙了一点就忘了搬了。嘛,反正也没人在意的吧(撇头

凤之残酒
秘镜所折往日之光


        妹红蜷动着四肢,拉扯着辉夜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压上了她的身体。她的脸埋在辉夜的怀里,嘴唇贴着辉夜的胸膛向上滑动。而辉夜已经连动一动的力气仿佛都没有了。妹红炽热的呼吸爬上了辉夜那裸露在月光下,犹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玉颈。柔软的嘴唇一直有些干涩,辉夜现在却在自己的肌肤变得火热的地方感到了一丝湿润。
        人能给出最大力的部位是颌,只要一点点支撑就能输出强大的力量。妹红用自己最后一点点生命力张开了嘴巴,缓慢,却坚定的咬断了辉夜的喉咙。
        妹红从辉夜失去活力的身躯上滚落,仰面躺在她的身边。她感到一阵眩晕,被竹林划破的天空在她的眼中模糊了。挤了挤眼睛,她看到一片红蓝色在眼前凝聚。再次清晰之时,八意永琳的身影也随之显现。
        永琳蹲在辉夜的身边,伸手拂在辉夜喉咙上的致命伤处。不多时,妹红又听见了辉夜的呼吸声。还有以受伤声带发出的诡异声音。接着辉夜安静了一会,等待着喉咙的完全恢复。
        “永琳……你让开……”终于,辉夜又一次说话了,“我还没完呢……”
        “这次就算是输了吧,公主。”
        永琳小心的背起了辉夜,而辉夜连一动都不能动——嗯,她和妹红现在都不太完整。
        永琳向永远亭的方向走了几步,又不禁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妹红。还是这样,在死斗之后,留下她一个人在竹林之中,静静的等待着身体与力量恢复。永琳想要帮助她,但是她知道妹红不会接受的。虽然她对于永琳的敌意已经几近消失。
        永琳不过感叹了一瞬,竹林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火把的光芒在竹林的缝隙中闪现。一大帮人已经来到了永琳面前。几个人护在妹红的身边,一个小姑娘上前几步,抽出木刀对永琳摆起了架势。
        “红之自警团,在这里保护妹红大姐了哦!”
        她稚气未脱的声音有些颤抖,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因为过大的动作滑到了鼻尖上,却紧张的不敢去扶。
        “空子,不许对八意大夫这样说话。”扶着妹红坐起的那个男人说。话虽如此,每个人都对永琳投去戒备的目光。
        那个女孩,也有了能够照顾她的人了吗?
        永琳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背着辉夜踏着竹林间的小路,转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好了,快把大姐装在筐里。”
        “你扶着那边胳膊……妈的你扶住啊!”
        “哇哦,这边大姐的手不见了,我抓了个空啊!”
        “你们,快找大姐的手!”
        “诶?”
        “空子!你继续警戒,别往这边看!”
        “是……?”
        “我们先把大姐搬进筐里,你们托住上身。”
        “喂!你再乱碰不该碰的地方就把你的手砍掉!”
        “我哪敢啊!这是不故意的啊!”
        “唉唉唉……唉!糟了,腿又掉下来了。”
        “混蛋你在干什么啊!”
        “大姐的左腿只有一点皮肉相连,我不知道啊!”
        “行了,把腿装进筐里先。好好,扶着大姐,慢点慢点,进筐进筐……”
        “头朝上!头朝上!”
        “别动……唉,你把筐扶住了!”
        “我好像踩着啥了。”
        “是大姐的手啊,脚抬起来!”
        “别推我!我抱着筐呢!”
        “扶住!扶住!”
        “翻了!快接着!”
        “你们……给我住手啊!”
        妹红颤抖的怒吼划过了竹林的上空
        “听到了吗,公主?”永琳说。
        “是啊。”
        辉夜伏在永琳背上。
        “还有那种力气……我的确输了呢。”




        这里是自警团的一处聚会点,也是接下来日子里妹红要修养的地方。
        妹红除了贴身的衣物,只披了一件长衣。绷带什么的只会影响她的恢复。她坐在屋子的地板上,查看手下们带给她的食物。几个自警团团员也坐在下面,参与了竹林之行的人头上都顶着大包——妹红并没有力气揍他们,此物来自于慧音的头槌。
        “太久没有和辉夜决斗了。”妹红的声音依旧没有力气,“这次实在是有些过火……不过赢了还是好的。”
        “要完全恢复大概需要十天吧。喂,你们给我带的食物只够吃五天的啊。”
        “啊?”为首的空太郎抬起头,“这些是二十天的分了啊!”
        “我这些天吃的大概会多一些。”也许是没有精神的缘故吧,妹红的声音温和又耐心,“你也先不用忙了,第五天再给我拿一些新鲜的来。”
        “懂了……那么大姐,这几天要我们干什么呢?”
        “我这个样子你们就不要有什么行动了吧……对了,”妹红直了直身子,“你知道魔法之森的那座香霖堂吧?”
        “知道啊。”团员们互相看了看,“谁不知道?”
        “你们这几天,去劝诱店长森近霖之助到自警团里来。”
        “是啊……”空太郎点了点头,“大姐你好像也与他接触了几次吧,为什么想要他加入呢?”
        “呃……他是个经理人才嘛,我想让他做后勤。”
        “好吧,大姐你就放心吧。”
        空太郎看了看众人。
        “超神,你去跑一趟怎么样?”
        人群中站起了一个精干的小个子。
        “没问题,交给我吧。”他的眼中放着光,双拳紧握着。
        “喂,你没问题吗?”妹红皱着眉头,“你可别到那发疯。”
        “没问题。”小个子竖起了拇指,“不是去说服吗?又不是打架。”这个风纤超神虽然是自警团矬子里面拔大个的骨干,战斗的时候英勇却六亲不认,敌人朋友一起砍,属于限制性队员。
        “不妥,得找两个能制住你的陪你去。”
        “我去吧。”
        一个壮汉站了起来。此人伸长七尺,满脸横肉,短衣短裤,小褂子在腰间用板带扎着,敞着胸口露着黑乎乎的一片护心毛。两臂肌肉虬结,把短袖绷得紧紧的。此人名叫花间百合,是一基佬。
        “好吧,你能制住风纤……石屋,你也跟去吧。你机灵一点。”
        “是。”被称为石屋的男人点了点头。
        “好了……就这样吧。剩下就是继续维持经营,不要来打扰我休息……”妹红撇撇嘴,“……然后尽量的保护村子吧。”






        十日后,妹红出关。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但是依然是那副披着外衣的打扮,坐在墙边。她的面前三五成群的聚集着自警团的成员,或坐或跪。正中间,便是鼻青脸肿的风纤,石屋,还有光着膀子的花间百合。
        “第一天……我们很有气势的去找香霖堂的老板,在门口叫他出来……”花间百合的声音颤抖着,“但是碰到了来串门的博丽巫女,认为我们是强盗,不由分说的就打了一顿……
        “我们休养了两天,又去香霖堂的门口站了一排。我们还没等说话,就被一发……那个啥……”
        “魔炮。”
        “对了,魔炮打飞了。那个魔法使恰好来串门,她连话都不说就动手啊!
        “然后我们决定还是对店长客气点好。昨天我们又去了一次,在门口客客气气的敲门……刚敲了两下,身后不知来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冲进了店,把我们都撞飞了……”
        “我告诉你了那是天狗。”
        “不对,是山猪。我听说香霖堂的店长是讨厌天狗的。”
        “够了。”一旁的空太郎打断了他们,“大姐,真抱歉,这三个家伙太也……”
        妹红摇了摇头。虽然恨恨的说他们都是一群废物,但是一直遇到那些事反而让她没法出言责怪。
        更何况她自己都没法劝服那个该死的半妖来帮忙。
        “也罢了,你们不想再吃苦头的话,就努力些修炼。”妹红摆了摆手,“你们回家去休息吧。”
        “对了。”风纤超神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信,“后来店长自己出来找上了我们,让我给你这个……说是看了之后就……咳……就别去烦他了。”
        妹红皱着眉头接过信来。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妹红的嘴角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好了,你们终究没有白跑。”妹红站起来,扬了扬手上的信纸,“空太郎,你……再带两个人,明天和我出去走一趟。”
        “是……去干什么?”
        “的确好一段时间不能去打扰森近店长了呢,他给我们介绍了一位新人哦。”
        大概是他家那只天狗的情报吧。




        妹红起了个大早,带着自警团的几个手下去寻找霖之助给她的地址。
        “大姐,那个店长介绍来的是什么人呢?”
        “说好听点是介绍吧,他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情报而已。”
        “也就是说,我们又是去劝诱吗?”
        “没错。”
        “那……对象是什么人呢?”
        “他……”妹红歪着脑袋,“你还记得‘羽苏舞风’这个人么?”
        “……记得啊,那位先辈是大姐刚来时候的团长吧。”
        “那也是退治团最强大的时候。”妹红哼了哼,“如果按照你们代代传承的方式的话,羽苏家也应该一直是退治团里重要的一支。但是他们为什么消失了呢?空太郎,你记得吗?”
        “这个我还真记得。有一代羽苏家的人因为身体病弱所以退出了退治团,后来我们就失去了羽苏家的消息——我的父亲也经常念叨这件事情,的确,失去了羽苏家那么强的力量的确很可惜……”
        “羽苏的秘法——可是要求使用者有相当的灵感哦。”
        “然后呢,霖……香霖堂店主似乎找到了羽苏的血脉。”
        “所以我们今天就来找自警团的老朋友吗?”
        说着话,他们已经找到了小河边的一栋简陋的木屋。虽然做工粗糙,但着实是一座大房子,与这种荒郊野外极其不相称。
        妹红有一点安心。一般人不会单独在这里居住的。即使是这个年代,也有些不安稳。
        然而大屋的门却一点都不像住户的,两扇大木门几乎占了整个墙壁,让大屋更像是一个仓库。一个随行的自警团员走上去拍了拍门:“有人吗?”
        没有回应。
        拍门声愈发急促。妹红抱着手站在后面,撇了撇嘴。
        “算了,直接进去吧。”
        “不好吧大姐,会被当做小偷的。”
        “怕什么,反正我们是要连人都带走的。”        
        妹红拨开门前的人,推开木门,闷头撞了进去。
        妹红看到无数双散发着英气却又有些疑惧的眼睛,她看到数不清红白相间的大蝴蝶结正对着自己摇晃。
        这个房间里,挂着十几面镜子,光线被微风吹得摇摇晃晃,投在妹红脸上。
        “不要进来!”妹红对身后的人大喊。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妹红已经把大门关在身后。
        自警团的团长双手插进口袋里,踱着方步走到屋子的正中。屋子里所有妹红的影像举目四顾。
        “这算什么,陷阱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这么做,我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你用来防备妖怪的措施——不过无论如何,不妨给你个机会试一试。
        妹红向房间的四周呼喊着,这时却已经对准了一个方向。
        “如果镜子不够的话,就再去搬几面来也无妨,我在这里等着你。”
        妹红的脚尖勾过一把破烂的椅子来,大喇喇的坐在房间的正中。
        “看看你把整个幻想乡的镜子都搬到这个屋子里,能否抓到我这个活了上千年的人类!”
        她一直盯着的那个方向的一面镜子后面发出一声响动,好像有人慌张的逃开。妹红的嘴角爬起一丝微笑。
        “好了,羽苏……”
        “羽苏师傅!”那里传出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童音,“库房里有一个奇怪的人在大喊大叫啊!”
        妹红愣了愣。
        房间的深处传来一声门响,跟着是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很快,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妹红面前。
        他看上去有二三十岁,脖子上挂着一条脏兮兮的长围裙。他的身材瘦弱,看上去有些常年工作导致的佝偻。乱糟糟的头发耷拉在耳边,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也是脏兮兮的,下巴上带着半厘米长的胡渣。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看上去都不到十岁。他们努力想要藏在男子瘦弱的身躯后面,小手紧紧抓着男子的裤子,害怕的看着妹红。
        “您……”男子的眼睛里带着迷茫,“是要来买镜子的吗?”
        “呃……买镜子?”
        “不是的话……找我这个制镜人有什么事?”
        制镜人?
        “诶……诶?”





        “原来如此。”所有人坐在库房镜子的包围中,男子正和善的微笑着,“原来是过往的羁绊吗?欢迎欢迎。”
        “好说,好说……”空太郎点着头,“妹红大姐……”
        妹红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头撑着墙壁,任由微风吹起她的白发,默默的看着窗外。
        自警团的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但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音弦大哥。”一个自警团的年轻人轻轻碰了碰空太郎,“为啥大姐刚才会那么紧张啊。”
        空太郎看了看他,向男子笑了笑:“因为她知道我们来找的是羽苏石啊。”
        羽苏石又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羽苏一子相传的镜封秘法,能够用镜子封印敌人的灵魂……”
        “不仅仅是镜子,”妹红这时走过来接过话,“水面啊,锅盖啊,小女孩好好保养的脸蛋啊,”她的手伸向学徒小女孩的头,女孩却灵巧的躲开,依然跑到羽苏石的身后,妹红却不以为意,“只要是能够映出倒影的东西,他们都能从那影子里看到魂魄。”妹红举在眼前的手掌轻轻一翻。
        “哦,好厉害……”团员们的目光不禁投向了那个和善的男人。他依然只是淡然的笑着,偶尔夹着几声轻咳。
        “就是这样。”妹红把一个团员推到地上,自己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你……现在是……”
        “如你所见,是一个躲在小河边做镜子的工匠。”羽苏石抚摸着蹲在他膝下男孩的头,“带着两个孤儿充作学徒。在这幻想乡里有这门手艺的人不多,日子还过得去。”
        “我认识的羽苏似乎没有自己制镜的传统。”
        “是啊。”羽苏石笑着摇了摇头,“我从小就被父亲领着一起摆弄镜子,所以一直就对镜子很感兴趣。我是自己选择成为了制镜师。”
        “是吗……”妹红望着这一屋子做工精良的镜子,“还是说说我们的来意吧。”
        “很好,我想你们也不是来买镜子的吧。”
        “如你所见,我现在正在复兴衰落的妖怪退治团,虽然改成了红之自警团的名号,也算是我对那些人的一点报恩。”妹红说,“羽苏一直是退治团中重要的力量,我现在也需要你的力量。”
        “我想也是这样。”羽苏石苦笑着,“你是想要羽苏的秘法……抱歉。”
        “怎么?”
        “你想要的那种力量,我没有从我的父亲那里得到。”
        “……什么?”
        “啊,不是说我不想继承羽苏家的秘法……不如说我得到了又失去了。”
        妹红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叹了口气:“因为你学会了制镜。”
        “没错。”羽苏石苦笑着摇头,“不仅让您失望,似乎也对不起祖先呢。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了解了镜子,就这样失去了以镜子为根基的秘法。”
        妹红看着温和笑着的羽苏石,与在他身边依偎的两个孩子,嗤笑一声,不知是苦恼,还是自嘲。
        “走了。”她叫着自警团的人,“石,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找这几个家伙。”
        “我记得了。”羽苏石笑着回答,“对了,你带一面镜子走吧。就算是羽苏也回到了退治团……尽了一份心力。”
        妹红左右看了看。所有的镜子都很精美,她的左手边是一面落地镜,两边做成了光滑的流线;右面的镜子带着精美的边框,妹红凑近了看,上面雕着“S.SOLAM S.TATTLER S.ECHOGORDER GEMATUR”。
        夕阳的反光透过高高的窗口投在镜子上,折进妹红的眼睛。她回过头对羽苏石说:“我能等到明天再选吗?今天天已经晚了。”
        “你是想……”
        “天晚了,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大屋里留宿一宿呢?”        
        “很晚么……”羽苏石看了看天色,“你们要走很久回去吗?”
        “拜托,”妹红回头看了看团员们,他们似乎也都很疑惑,但是妹红没有理会,“就凭我们的渊源,你连这个都不肯答应吗?”
        “好吧。”羽苏石终于打赢了,“你们就睡在这里吧。不过一般人睡在镜子包围之中不会自在的——虽然我会很安心。”
        “走。”羽苏石站起来,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瓜,“我们给客人们准备晚餐去。”两个孩子跟在制镜师的后面,不安的回头瞧着仓库里的这些人。





        “很好,石,看,那就是镜中映出的魂魄……”
        “只有在镜中看到的……”
        “太好了,你从小就很喜欢玩镜子,我就知道你很有天分。”
        “父亲,镜子是怎样映出魂魄的呢?”
        “镜子是可以照出事物本质的东西啊。”
        “可是它没有啊……我只在里面看到了这个世界存在的东西……我们的魂魄也本来就在那里不是吗?”
        “……”
        “为什么镜子里面能够看到世界?”
        “镜子里面还能看到什么?”
        “羽苏师傅!羽苏师傅!”
        羽苏石被叫声惊醒。两个孩子正扯着他的被子。
        “羽苏……师傅。”小女孩哭泣得口齿不清,“有……有妖怪啊……”
        “什么?”羽苏石一骨碌爬了起来,激起的粉尘又让他咳嗽几声。
        “什……么?在……哪里?“
        “在库房里啦!”
        “怎么会!”羽苏石走出房间,“退治团的人不是在那里吗?”
        “呜……一定是被吃掉了……”
        “那……藤原妹红呢?就是那个白头发的大姐姐。”        
        “也没有……呜……看到她……”
        羽苏石已经匆匆来到库房。两个孩子虽然害怕,却不敢离开羽苏石,只能紧紧跟在他后面发抖。
        库房里的确有一只妖怪。那好像是小孩子把白被罩套在头上恶作剧的鬼魂,但是巨大的形体与身边不时流转的半透明光芒却让人胆战心惊。它在大屋里缓缓的移动着,把所有吞噬着所有路过的东西。
        “别……别怕……”羽苏石护着孩子向后退,“音弦兄?藤原小姐?你们在哪里?”
        屋子里依然只能听见孩子们的尖叫声。
        “好吧……”他把孩子推到身后,“好好的躲在我后面!”
        羽苏石向妖怪举起了手。
        集中精神……
        他的五指尖闪耀起了光芒,几发灵弹向着妖怪呼啸而去。然而它们却如同投石入海,没进了妖怪的身体。
        羽苏石又张开双手,几道光芒在屋子里的镜子间反射,形成了交叉的攻击向妖怪袭去。但是那依然穿过了妖怪的身体,仿佛投入虚无之中。
        “怎么会……就算是灵体……灵力的攻击也应该有效啊!”
        “呜……羽苏师傅也没办法了吗!”两个孩子分别死死抱着他的两腿,不住颤抖着。
        “放心……如果是纯粹的灵体的话……”羽苏石摊开双手,“那么用这招……就应该完全消失了吧……”
        如果不是深夜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屋子里所有镜子表面那层微光。羽苏石瘦弱的身体好像在承受着什么重负,粗重的喘息着。
        想越强的封印妖怪,就要修炼对等的灵力才行。
        但是现在,只有相信自己了……
        “羽苏秘术,镜封印!”
        巨大的妖怪影像瞬间消失,屋子的正中间只站着一位红衣少女,手指间夹着纸条一样的东西,银色长发轻轻舞动着。
        “哎呀呀,幸亏收的快。”妹红悠悠的说,“我倒是没问题,这小崽子可危险呢。”
        羽苏石抬起头。自警团的其他人正看热闹一样的站在门外。
        “刚才……那是什么?”
        “若狐丸。”空太郎说,“擅于使用幻术的小家伙,像是妹红大姐……式神一样的东西。”
        “人活的久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难免都会一点。”妹红向羽苏石摊摊手。
        “你……”羽苏石颓然坐在地上,“你是怎么……”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不仅仅对做镜子感兴趣嘛。”妹红走到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拂过镜框上那一行字母,“对于制镜之人,镜子显然再无神秘可言,以镜子为依托的幻想之力也就再也无从谈起。不过你对镜子秘密的探求似乎比你制镜的手艺深邃得多,镜子那边的世界依然还令你着迷,你依然觉得镜子神秘,对吗?”
        她转向羽苏石:“你都在这镜中看到了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干什么?”羽苏石一脸疲惫的抬起头,“要把我架走吗?”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妹红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愿意来当然不会勉强啊。只不过会经常派人来说服一下而已。”
        “唉,使用烦人战术吗?”
        “是三顾茅庐战术。”
        “还不是一样……”
        “你真的很有天分啊。我只不过想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使用秘法的能力,没想到还能使用那么漂亮的弹幕。”
        “不过是乱打而已。”
        “所以说,我可以教给你灵力的运用。”妹红瞥了一眼门外的团员们,“教他们不过是无用功。
        “当然,你来自警团以后也可以继续做你的镜子。”
        羽苏石抬起头:“我……可以吗?”
        “当然,你以为我们很忙吗?所有人都做着自己的营生。嗯,这两个小学徒当然也可以继续带着。”
        两个孩子依然缩在羽苏石的身边。
        “你要想继续研究镜子的术法,我也可以帮到你,因为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东西。”妹红手指敲了敲雕着西洋文字的镜框继续说着,“如果你想学习那些西洋的把戏,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带进红魔馆的图书馆。怎么样?”
        “在被你发现我说谎之后,我好像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立场了……”羽苏石苦笑着说,“在加上你说的这些条件……好吧。
        “镜之羽苏家,回归妖怪退治团。”
        “太好了。”妹红嘻嘻笑着伸了个懒腰,“任务完成。”
        她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外,随手拍了拍空太郎的肩膀。
        “空太郎,从今天起你不是二号了哦。”
        “诶?大姐……”
        妹红不理会他,双手枕着头继续走出了门外。
        “大……大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妹红侧过头,“今晚大家交流交流感情,明天各回各家呗。”
        “那您……”
        “我要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去。”
        妹红说着,飞上了天空,消失在夜幕之中。
        所有人沉默着看着妹红飞走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羽苏石低下头来。
        “音弦兄,各位,请多指教。”
        “呃……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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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3 23:5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风之残酒 - 超越梦想与理智的疯之人生第一要务'
这篇对灵梦的形容..
我好想说"灵梦你小心咬着舌头"..         -    别用这表情看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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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7 09: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门锁月 于 2016-11-18 11:26 编辑

血之残酒
血之环中心最后的血誓(上)


        萨尔苏的呼吸细不可闻,但是对他来说已然是大喘粗气。他咬着牙伏在草丛之中,又拉了拉遮盖了全身的大衣。
        真是折磨。
        眼前这座洋馆在阳光之下已然透着黑暗的气息,即使远远看着也让萨尔苏觉得那么舒服。可是洋馆门前那异服的看守却一刻不离。
        此时,萨尔苏拨开眼前的草叶,惊喜的发现那大门前空无一人。
        上了,萨尔苏,只有现在!
        常人的眼睛跟不上从树丛中窜出的那道阴影。大衣扬起,其下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大门旁边的墙壁。那手指纤细轻柔,此时却像利爪般弯曲,仅仅靠这只手扶着墙,便撑起了整个身体。他手脚交错,瞬间便登上了墙头。
        这时他才注意到下面的大门根本没有锁,但是并没有在意。翻过墙的对他来说并没有比迈过门槛花更多的工夫。萨尔苏又疾速的穿过了洋馆的庭院。太阳从来不曾眨眼,但是他依然眼睁睁的看着这道令他厌恶的暗影消失在了洋馆的正门前,只剩下一件破烂的大衣丢在地上。




        “再说一遍?”咲夜皱着眉头,她还急着为大小姐送茶呢。
        “是怪物咧!是妖怪咧!”妖精女仆在地上打着滚,“好可怕咧!拉拉酱不见了咧!被吃掉了咧!”
        “到底是怎么回事?”咲夜的耐心渐渐的在消失。
        “妖怪嗷的一下子扑了过来!”另一只妖精在旁边说,“把拉拉啊呜一口就吞了下去。”
        “不对不对,拉拉是被踩扁啦。”
        “怪物没有那么大咧!拉拉是被吃咧!”
        “所以还是很大呀!”
        “系呀系呀!”
        咲夜终于放弃了,她扭头想要离开。
        “咲夜小姐!”一位妖精女仆跟上了她的脚步,“请原谅大家,她们都被吓得不轻。”        
        “嗯,萨鲁鲁,你刚才也在场吗?”
        “算是吧,我是后赶到的。”
        “恶魔保佑!”咲夜长出了一口气,“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这名妖精是少有的几位脑筋清明,能够帮得上咲夜忙的妖精女仆之一,也因此咲夜记得她的名字。有时候咲夜甚至觉得她比人类还要能干,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感叹妖精不愧是妖精。
        “咲夜小姐,刚才是有一名妖怪闯进了红魔馆。”
        “这部分我听懂了。是怎样的妖怪。”
        “嗯……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是一个正常体型的人形妖怪。应该是男性,脸色惨白的,好像很不舒服……不过他的动作很快,力量也很吓人来。”
        “哦,你的那个伙伴……被……被吃了那个……”
        “拉拉。”
        “唔,她真的被吃了吗?”
        “应该不是吧,拉拉被干掉的时候我还不在。我想她应该是像妖精一样,‘biu’的一下就不见了。过几天就能回来啦。”
        “然后呢?那妖怪去了哪里?”
        “我在附近听到骚动后,来这里指挥大家组成了弹幕,那个妖怪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没有再攻击我们,就又往红魔馆深处逃去了。”
        “是这样啊……萨鲁鲁,辛苦你了。”
        “能帮上咲夜小姐的忙就好了!”
        咲夜挑开一边窗帘的一角——红魔馆大门前空无一人。她向外探了探头,只看到靠近内门的空地上扔着一件大衣。
        我(为了女仆长的形象消掉的脏字)……
        虽然在构思着骂美铃的话,但是咲夜脸上一点没有变化。她看了看依然在吵闹着的妖精们,对萨鲁鲁说:“行了,快去安抚大家吧。”
        还不等萨鲁鲁点头,女仆长已经在她面前消失了踪影。




        那些不过是妖精而已,不是我的猎物。萨尔苏劝说着自己,她们不值得我去猎取。她们皮肤下面流动的不是可口的鲜血,而是梦。
        但是很快他就对自己承认了失败。就算刚才那些妖精使用的魔法没能打败他,至少让他觉得很棘手,让他为了避免麻烦不得不逃进影子里。
        认识我自己,认识我自己的力量。我不过是一个弱小的新生者,刚刚学会一些生存法则。而自己闯进的是已经在阳光下矗立了近千年的红魔馆。虽然这也许是充满了勇气的行为,但是勇气并不能给他多加一分力量。
        是的,无论有多少勇气和干劲,都会被这深沉的红魔馆一口吞掉,然后静静的看着就此一丝不挂的访者。
        就像这画像上,目光从自己的头皮上方擦过的男人。
        他就是斯卡雷特公爵吗?萨尔苏不能肯定。他看到走廊的前方还有许多类似的画像。他也不知道这位红魔馆之主的名字。
        “他是最疯的吸血鬼。”
        “他是最疯的,才不是吸血鬼。”
        “他是最疯的,不管是不是吸血鬼。”
        这是得自前辈闲语的一些信息,而说这些话的前辈们也是转述或者再创作前辈们的道听途说。也许有些人会很在意这些传说,但是萨尔苏现在没时间想它们。无论这个男人是强大还是疯子,他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只要考虑现在的红魔馆之主就可以了。




        咲夜一直在考虑怎么戏弄玩忽职守的美铃,但是这一系列的鬼点子都在最后化为乌有。她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门卫。
        我(为了月之时针的形象消掉的脏字)……
        在蕾米莉亚房间里静止着的除了红魔馆之主,还有站在她身后的红美铃。两个人好像是在说笑。
        如果是大小姐把美铃叫上来的话,那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呢?那又很不甘心。
        咲夜一手托着茶盘,翘着腿坐在蕾米莉亚面前的桌子上,拄腮端详着眼前蕾米莉亚的脸,还有她身后的美铃。她想构思一个无论怎样都合乎气氛的把戏捉弄一下美铃,但是不久就放弃了。咲夜跳下桌子,退回到门口,立直身体,把茶盘捧在一边,低眉顺眼。接着,她解除了时间停止。
        “呦,咲夜。”虽然咲夜是“瞬间”出现在门口的,但是蕾米莉亚还是立刻发现了她。美铃也笑嘻嘻的向咲夜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大小姐,我弄茶来了。没想到门卫也在这里。”咲夜重重的强调了“门卫”二字。
        “是啊,我是来向大小姐报告有妖怪进入了红魔馆的。”
        美铃那笑嘻嘻的表情丝毫没变,但咲夜差点把茶壶摔在地上。
        “你知道?”
        “是呀是呀,怎么咲夜小姐你好像也知道了的样子?该不会是已经把他干掉了吧?”
        咲夜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把妖怪放进来?”她温和的问美铃。
        “因为那个小吸血鬼一直趴在树丛里,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我就故意躲起来,让他跑进来了。”
        “可怜吸血鬼干嘛!”咲夜刚刚提高声音,立刻又恢复了疑惑的表情,“吸血鬼?”
        “是啊,吸血鬼啊。”
        “你确定吗?”
        “美铃说是吸血鬼的话,那她绝对不会搞错。”蕾米莉亚说。
        在吸血鬼的问题上,咲夜当然要更尊重主人的意见。她点了点头。        
        “因为我看大小姐这几天好像很闲的样子。”美铃继续解释着,“所以想把那吸血鬼放进来给大小姐解解闷,但是大小姐不领情哩。”她挤出来一个滑稽的哭丧脸。
        “我不需要。”蕾米莉亚靠在椅背上,悠悠然闭上眼睛,“美铃根本就不懂,我是在冥想思考,因为内心十分平静。”
        “不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吗?”咲夜说。
        蕾米莉亚的嘴角微妙的扭了扭,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些气体。
        “不管怎么说,咲夜你去把那家伙收拾掉吧。”
        “啥?为啥是我?”咲夜不满的瞥了美铃一眼。
        “这是你的老本行嘛。”
        “我不……”
        “对了对了我都忘了。”蕾米莉亚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吸血鬼猎人只是你编的谎话来的。那么,以‘你’来说就更不算问题了对吧?”
        “好吧好吧……”咲夜无奈的接下这没事找事的任务。
        “美铃,今晚下厨请我吃饭。”
        “好的!请咲夜小姐吃麻花!”
        咲夜咧嘴半冷半热的一笑,走出了房间。
        哎呀呀,越忙越乱,越忙越乱……
        她恼火的发现自己还端着茶盘。





        萨尔苏小心翼翼的在回廊的阴影中潜行。这座巨大的洋馆里没有多少人,或者妖精,至少萨尔苏没有再碰到。但是刚才那一次已经足够了,红魔馆上下一定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恐怕已经上下警戒起来。
        只是一丝不祥的气息,萨尔苏便飞快藏身在柱子后面,那不过是风儿吹动了窗子而已。萨尔苏知道自己是弱者,弱者就要加倍小心。
        而现在这个弱者,这个吸血鬼家系中排不上号的小人物,竟然要去挑战数百年来无人能够撼动的红魔馆——萨尔苏想想就要笑出声来。
        没有办法啊,有时候命运就是把这种任务丢给某个全无准备的小人物。而这一次,命运采取的方法有些极端了些——当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还能做什么选择呢。
        萨尔苏依然速度与谨慎之间取舍着。他需要尽快的赶到自己的目的地,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选择?不对,萨尔苏当然还有选择,他可以选择继续苟活在山林之间,不去招惹这些祸事。据他这些天的观察,幻想乡中的住人无论遇到什么怪物都不会太奇怪。他大可以在那个山洞中长住,昼伏夜行。可是他不甘心,只要是吸血鬼都不会甘心。
        古老的传统教他避开世人,但是没有让他避开自己的尊严。、
        但是他能怎么做呢?萨尔苏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余的同类活在这幻想乡里,就算有也未必还剩下勇气来帮忙。
        很快,他想到了红魔馆。
        可惜,这座洋馆从来没有把吸血鬼们当做亲戚,也非朋友,连陌生人都算不上。吸血鬼们与红魔馆的高感度亮着二十个十字架或者是三十头大蒜。总之,非常麻烦。可是萨尔苏依然保有一丝希望,也许红魔馆会顾念相同天敌的情分?也许他们也会为了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感到羞耻?当然,萨尔苏明白,寄希望于敌人的心理是没有用的。他必须有所行动。
        在前方走廊里游荡的,是一只无所事事的妖精女仆。新生吸血鬼本能的想要避开,但是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萨尔苏屏住呼吸,向妖精潜行靠近。
        就算是最强大的红魔馆主,也拥有致命的弱点可以利用吧。
        萨尔苏带着邪恶的微笑,猛然发动攻击。




        咲夜托着茶盘走在走廊里,想要找一个合适放茶盘的地方,但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
        她一直在咂摸着刚才的对话,想要从中找到红魔馆人对这种事态的态度。
        解闷是吗?
        咲夜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点。她也很久没有做游戏了。红魔馆的女仆长化作一道银影疾驰在红魔馆的走廊里。
        不少妖精女仆有点惊恐的从门缝里看着咲夜一掠而过。她们从来没有看过咲夜这样奔跑着,至少在红魔馆里从来没有。女仆长总是优雅的在飞舞的尘埃中走过,然后突然消失,出现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位置。
        但是那不是游戏的进行方式,至少会让游戏索然无味。
        咲夜回到了她刚刚遇到哪些女仆的地方,妖精们早已不在那里。她左顾右盼了一番,一边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一边寻找着可以放茶盘的地方。后面那件事她又失败了,咲夜无奈的摇摇头,揭开茶壶盖子,根据上下沉浮的茶梗选择了一个方向。
        茶叶把她领到了红魔馆的画像回廊,这里挂着红魔馆历代主人(骗人的)画像,蕾米莉亚曾经为她一一介绍过。从最左边的第一位红魔馆的主人(骗人的),接着是红魔馆的第二位主人(骗人的)和第三位主人(骗人的),直到最后面红魔馆的第二十七代主人(骗人的),奈夫?斯卡雷特(骗人的)。
        咲夜驻足在红魔馆创始人(骗人的)的画像前,却无意去欣赏它。她在这里找到了来自过去的气息。咲夜隐藏自己的身形,小心的向前摸索着。她看到现在那里有一位妖精女仆,连忙藏身于未来窥视。
        咲夜微妙的笑容突然消失。她轻掩着微微颤动的嘴唇,感觉后背靠上了一扇房门,想也不想就拉开门逃了进去。直到她关好了门,才想起来停止时间。
        接着,咲夜在一片静止中趴在地上,捶着地板狂笑起来。女仆长捂着肚子滚到了桌子底下,直到头撞到了桌子腿。咲夜捂着头上的包蹲在桌子下面,站起来的时候又撞到了头。




        萨尔苏刚刚从妖精女仆知道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然后就让她消失了。他听说妖精会在一段时间后重生,但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影响他的行动了。
        只是,当他因为不怕泄密而过于得意的向女仆宣布了自己的计划时,妖精那原本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让萨尔苏觉得有点后怕?
        是因为我的计划太蠢了?萨尔苏觉得自己的想法虽然不高明,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被妖怪嘲笑的程度吧。那么,是因为自己得意忘形而发下了错误吗?萨尔苏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难道那个妖精有办法能把消息送出去吗?萨尔苏不知道,也不再责备自己。反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更是怨不得别人。
        听天由命吧,我已经是亡命之徒了。
        关于红魔馆现在的主人,萨尔苏倒是听说过很多故事。她看上去就像是拉着妈妈裙子的幼女,好像一脚就能踩死。不过如果你这样做了,立刻就会从地狱或者天堂中爆发出一具血红色的十字架,就此终结你那永恒的生命。
        萨尔苏认为这依然是添油加醋的传言。参与与红魔馆冲突的吸血鬼鲜有生还,少数保得小命的大多是因为明智,或者是从那开始变得明智,也因此再也不怎么露面了。虽然如此,但是追求谨慎的萨尔苏依然宁愿相信这些传言,甚至假设她比传言中更加强大。其实这一切都意义不大,红魔馆不是一个新生吸血鬼能够对付的,这本来就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所有的传言中,还都包含着这样一条信息:那力量强大却形似幼女的红魔馆主,还有一个妹妹。红魔馆主从来不曾让她的这位妹妹露过面,即使自己深陷险境还总是念叨着守护妹妹。曾经有吸血鬼用她的妹妹来挑衅,立刻就成功了,然后后悔自己的成功。
        萨尔苏依然很疑惑。难道强大恶魔的妹妹会是一个弱小的女孩吗?一般他绝对不会这么想。但是红魔馆主的所作所为却把一切都指向了这种可能,而且这是萨尔苏唯一的希望。
突入红魔馆,控制红魔馆主的妹妹,以此威胁红魔馆主帮助吸血鬼对抗整个幻想乡。
        然后我就会死。我已经注定了会被干掉。这感觉也不错。
        “二小姐……二小姐在地下室里……最下面的地下室里……”
        妖精女仆恐惧的话语给了萨尔苏新的情报。他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世界再度开始运行的时候,咲夜已经站在了芙兰朵露房间之前。她凝聚心神完成了秘法。现在,贸然走上通往这最底层的楼梯的人将会永远到不了目的地。如果别人问起,咲夜会说自己用能力拉伸了这一段空间,而且她相信不少人都会信。无论如何,红魔馆已经被她变成了一个陷阱,能够困住那些自认为是猎物的猎物。
        芙兰朵露的房门虚掩着,咲夜没有在房中感觉到二小姐的气息。她总是这样,大大咧咧不管不顾,也不关好门就离开了。
        芙兰朵露的禁足早就解除了,这间地下室也再也没有上过锁。蕾米莉亚想要让妹妹搬到自己隔壁来,却被拒绝了。
        “但是芙兰已经不需要被锁住了,为什么还要呆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呢?”
        “暗无天日耶,姐姐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于是芙兰朵露依然呆在她住惯了的地下室里。此时似乎不在——也许她在红魔馆里什么地方闲逛,也许在图书馆里看书。也许那个吸血鬼会在哪里意外碰上她呢?咲夜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她想了想,又一次停止了时间。
        还是确认一下好吧,咲夜轻轻推开了房门。她确实不在。
        芙兰朵露的生活延续着一贯的毫无章法。被子卷在床铺的一角,玩具,书和日用品混在一块堆在一起,在桌子上摞的山高。混乱也是一种井井有条章法——咲夜歪着脑袋打量了这个房间一会,便不再理会,只是护着头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两件脏衣服。
        如果这时候让我撞到吸血鬼的话,可不是故意的哦!只是在去洗衣房的过程中碰巧呀,我会装作没看见呀!
        咲夜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一路上都没有看到自己的目标,而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再特意绕一下远路。把衣服丢在洗衣篮的上空后,咲夜又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回到地下室的门前解除了时停。
        咲夜走上楼梯,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她身边突然打开的门吓了她一跳。打量周围,原来已经到了图书馆前,而帕秋莉正站在门口。
        “咲夜,你在干什么?”
        “额,帕秋莉小姐,是这样,红魔馆里闯……”
        “吸血鬼,我知道我知道。”帕秋莉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呢?你怎么还没干掉他?”
        咲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刚刚开始搜查,不会有这么快吧。”
        “才怪哩。”帕秋莉不客气的说,“你一次停止时间能吧红魔馆从上到下搜查几遍啊?”
        咲夜的回答就是停止了时间,走到帕秋莉的耳边大声喊道:“一遍!只有一遍!如果仔细搜查只有一遍!算上休息和下午茶的时间只能搜一遍!”然后挥了挥手,把原本就搅在一起的声音弄得更加混乱,那片空气承载的只剩下难以分辨的噪音。她又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手掌托在浮空的茶盘下面,恭敬又潇洒的玉立。
        帕秋莉愣了愣,她似乎察觉到了咲夜身影细微的错位。睡衣宽大袖管里的手臂有意无意的挥了挥,确保自己身后没有突然出现绊脚的凳子或是书本。帕秋莉又装作随意的看了看反光的地面,好知道脸上有没有被乱画。
        咲夜假装没有看到帕秋莉的行为。她再次回答帕秋莉刚才的问题:
        “我想,如果是吸血鬼的话还是抓到大小姐的面前比较好吧?而且,如果来一次正式的追捕似乎会更有趣哦。”
        “哼,有趣有趣,自信过头的家……”帕秋莉突然不再说话,接着叹了口气,“抱歉,我又忘了你是谁了。但是啊,什么人都有玩脱了的时候,小心啊咲夜。”
        “是。”咲夜微笑的躬身。
        “哼,有趣……那种东西有什么趣啊,直接干掉不就好了……”帕秋莉一边抱怨着,回到图书馆中,在身后留下了一扇危险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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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4 08:35:23 | 显示全部楼层

血之残酒

血之环中心最后的血誓 下


        自己的存在已经无法在红魔馆的面前隐藏了,那位红魔馆的二小姐已经被完全的守卫起来了——虽然毫无道理,在萨尔苏看到那银发的女仆在不远处走过时,却不自主的这样想。
        他现在依然位于红魔馆的底层,正在寻找下到地下的楼梯。就在这时,那个端着茶盘的女仆在临近的走廊走过。萨尔苏相信是自己先发现了对方,并且在被发现之前躲在了墙后面。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完蛋了。
        那个女仆仪态端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每一声都透着自信。她一手托盘,平视前方,怎么看都是一个路过的能干女仆。
        然而萨尔苏却能够嗅出对方身为捕猎者的味道——一个猎人对于自己成为猎物也会十分敏感。
        女仆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堵墙后面,脚步声渐渐远去。让萨尔苏有点不安的是那清脆的声音消失的有点太快了些。
        他多么想说服自己那不过是多心。然而最终他还是决定认可自己本能的判断——萨尔苏现在冒不得一丝风险,那个女仆正在狩猎自己。
        她凭什么呢?
        虽然有点距离,萨尔苏依然嗅到了人类之血的味道——那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萨尔苏立刻摇了摇头。只能得出“人类”这个结论。
        那么她能做什么呢?要不要从后面扑上去,看看这家伙能做什么,顺便把危险撕了?
不。
        萨尔苏又消失在阴影之中。
        现在可不是挑战什么的时候,因为已经置身于最大的挑战之中。
        转过拐角,萨尔苏发现了向上的楼梯。他突然有了主意,遂大步冲上了二楼。


        咲夜端着那恼人的托盘,在走廊里左顾右盼。一切痕迹都说明那吸血鬼从这个楼梯口逃到了二楼。如果不是最开始就知道他的目的,咲夜早就毫不犹豫的追上去了。
        然而最后,她还是缓缓的踏上了台阶。反正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输了这个游戏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不不,抱着这样的想法来进行接下来要发生可不太好。咲夜甩甩头,凝聚了一下精神。还是认真一点的好。
        为什么他要往上跑呢?如果按照之前关于二小姐的计划来看,这可完全是南辕北辙。或者说他那些话都完全是为了迷惑自己?他难道知道自己偷听——的方式吗?咲夜挽了挽头发,那可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吸血鬼了。
        还没等咲夜多想,她就发现了走廊里的一丝异样。在墙上挂着的两把装饰银剑,现在只剩下形单影只的一把落在地上。
        银质的兵器可以杀伤吸血鬼,咲夜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一般来说吸血鬼会规避这样的武器,更加不会把它带在身上。
        除非,他想要伤害另一个吸血鬼……
        咲夜摇摇头,驱赶掉这个想法。他是想要俘虏二小姐,不是杀掉她。
        转过拐角,咲夜又看到了两扇被破坏的房门。这走廊里一串房间大多是无用的,有几间住着妖怪女仆。然而,只有走廊口的前两个房间被闯入。咲夜看到攻击干净利落的破坏了门锁。那个吸血鬼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突袭,只是没有突袭到什么目标。
        然而它仅仅突入了两个房间,是因为顾虑其他房间的人听到声音而放弃了吗?
        或者说看到房间里朴素破旧的陈设,推断出了这一排房间的层次,绝不是主人所住?
        更让咲夜感到焦虑的是,吸血鬼仿佛已经察觉到自己正在被追踪,开始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
        女仆长原本从容的步伐开始变得急促。失去猎物踪迹的银之狩猎者开始在走廊中疾行。
        如果他是想要趁现在甩掉自己的话……咲夜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附近搜寻着,寻找着每一丝痕迹。渐渐地,她巡逻的范围开始扩张,步子也越来越大。不多时,她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再次发现了猎物的痕迹。
        地摊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木质台阶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剑痕。好像是那吸血鬼萌发了什么情感,重重的把剑插在了那里一样。可供追踪的痕迹再次清晰可辨,因为他从这里开始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痕迹。
        因为他认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咲夜抬头看看楼上。他从这里上去了吗?到这里之后,猎物不再畏惧追踪,也就是说他已经找到了逃脱的方法?
        也有可能,身后的追踪者已经不再是他要面对的最大危险。
        咲夜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样说的话,当吸血鬼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追踪,于是放弃了最初的计划,转而决定对最上层的红魔馆主发动鱼死网破的袭击?或者说俘虏芙兰朵露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幌子?
        咲夜再次化作一道银影,顺着楼梯闪向三楼。
        大小姐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如果让那种小吸血鬼惊扰到大小姐的话,那就完全是我的失职了!
        帕秋莉小姐说得没错,我真是有些太淡定了!猎物总会有狗急跳墙的时候的。我已经把他逼到了楼上,在那种绝境之中,又不可能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甩掉我……
        在冲向蕾米莉亚房间的路上,咲夜猛然停住了脚步。
        除非我自己走开。
        咲夜扶着额头。那个吸血鬼能够意识到咲夜使用时间能力的偷窥,并且利用它来蒙蔽咲夜,和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还在想方设法掩饰真正的意图——究竟哪一个更合理?
        咲夜没有多想,扬手发出飞刀,击碎了走廊里的窗子。接着她扶着窗台,从三楼的窗口跃下。
        在魔术中,如果观众总是盯着魔术师要出术的位置,那魔术师当然会很为难的。这时候魔术师当然不能说“其实我是要在帽子里搞鬼的,请你不要盯着我的右手好吗。”魔术师必须让观众自己觉得把戏将要出在其他的        位置并且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错误的位置。这就是最基础的“误导”。咲夜可以说是这世上第一位魔术师,而她却差点中了这伎俩。
        咲夜伸出脚尖,踏在了二楼的阳台上,同时双手撑住了两边的墙壁。这里正是靠近通往一楼楼梯口的窗子。她利用对红魔馆的熟悉,追回了这段距离。
        如果在之前没有了解那个吸血鬼的计划,咲夜知道自己说不定真的会一路跑到蕾米莉亚的门前。说实在的,这可以说是在游戏中作弊了吧。
        咲夜忘记了自己没有停止时间,过分用力被推开的窗子弹回来砸中了她的头。
        没有被抓到就不算是作弊了!咲夜揉着头站在楼梯口前。现在还是零比零呢!



        萨尔苏憋着气看着那个女仆从窗外一跃而入,再次守护在楼梯口,不禁在心里连连咒骂。还差一点点,他就到那里了。
        不过他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既然看穿了这伎俩,那个女仆早晚也会重新缠上他,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差别。
        现在该怎么做呢?要冲过去把那个恼人的女仆干掉吗?这样可是最轻松的方式。然而萨尔苏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既然她能迅速作出那样的反应,就更加不能小看这个人类。
        很快萨尔苏就在庆幸自己的决定。那个女仆观察着四周,好像漫不经心的从头发里摸出一把飞刀,从自己的裙子底下摸出第二把,接着在茶壶里拿出了第三把,夹在最后的指缝里。
        太古怪了。萨尔苏摇摇头。绝对不能在她的身上冒险。
        吸血鬼默默的退出角落,再次走进二楼的深处。
        背着的银质长剑还是有点危险。萨尔苏把长剑丢在走廊的正中间。
        他绝对不会尝试用这东西去袭击红魔馆主,天知道银会不会伤害那种生物。而且他绝对不会跑去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也许有些人会选择这种高贵的末路,然而萨尔苏知道自己背负着远比骄傲与尊严更沉重的东西。
        他又在路上丢下一头大蒜——他刚刚在一个侵入的房间中顺手拿的。这东西更是无害,不过也显然能够给那个女仆一点误导。萨尔苏也确实不太喜欢那个气味,于是很高兴的把它丢在了走廊中间。
        他接着扔下了一个蜡烛台。这是什么意思就交给那个女仆去思考吧,那不过是刚刚才在一个房间里顺手拿的。如果这一连串的丢弃物突然断绝,那个女仆恐怕会很不安,萨尔苏也会很为难的。
        在距离最初的楼梯口已经很远的地方,萨尔苏又扔下一个针线包。他刚才挺看好那个房间里的一个菠萝,不过那玩意一般不适合随身携带。在扔下一把牙刷之后,他身上顺来的东西就只剩下一副扑克牌了。
        萨尔苏在牌盒底轻轻一弹,几张牌跳了出来。其中最突出的,是一张红心二。
        恰如其分。




        咲夜皱着眉头拾起了走廊中间的银剑。吸血鬼幸好还是没有那个疯狂的计划,咲夜很高兴如此。如果那个吸血鬼跑去袭击大小姐的话,那他毫无疑问死定了。然而在经过刚刚的狩猎后,咲夜觉得这家伙很有趣——至少他死掉会觉得有些可惜。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呢?大小姐要让自己对付那个吸血鬼,究竟是应该猎杀还是捕获。这家伙能干的很,说不定还是早点下决定然后结束游戏的好。
        现在咲夜拿着这把银剑左右为难。她手边的托盘已经够碍事了,再带一把长剑在身边咲夜可不太情愿。想了想,她还是把剑放在了旁边的地板上。也许自己会很久都想不起来来处理,不过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来。
        不久后她又在路边捡到了一头大蒜。咲夜在书上读到过关于大蒜能够对付吸血鬼的传闻,不过蕾米莉亚倒是很喜欢吃蒜香土豆。这显然是一个咲夜没有注意到的误导。一个优秀的魔术师要根据观众的层次来判断误导的程度,否则就会有这种失败。
        啐,那不是说没有注意到大蒜的我层次太低了吗?
        咲夜摇了摇头,当然是那个吸血鬼做的不够好才对。
        她捡起大蒜收进怀里,打算一会路过那间厨房或者储藏室时丢在那里。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走廊中间的烛台,咲夜终于有些气恼了。乱拿别人的东西本身就很比礼貌,现在还要乱扔在道路中间,真是太给人家添麻烦了。
        不过他当初为什么要拿这个烛台呢?当做袭击的暗器?那样的话他有更多的选择。而作为误导的话,这东西又太偏门了些。
        说起暗器来,咲夜又想起自己再一次回到世界不久后,从那个倒霉的吸血鬼猎人那里抢来的一套装备。其中原本有一套银质的小刀,但是咲夜后来觉得身为女仆长使用那么奢侈的武器有伤风评,就一直放在房间里没有带着。那显然是对付吸血鬼的武器,虽然一开始与蕾米莉亚战斗的时候没有起多大作用。现在要不要再自己的世界里回房间里取两把银刃来使使呢?就当是游戏中的一个小调整,无伤大雅算不得作弊的。
        那种银刃似乎可以用来干掉坚韧的吸血鬼,不过咲夜还是决定先不要杀死对方的好。无论如何,斯卡雷特与吸血鬼在血脉上还是有所联系的。也许大小姐会想要和这个吸血鬼谈谈?虽然听说过之前发生的大事,咲夜从来没有在幻想乡里见过这些吸血鬼。
        咲夜捡起烛台,放在托盘上茶壶的旁边。她可不认得这烛台是从哪里拿的,一会一并收拾起来就好了。
        当她看到地上的针线包的时候,终于开始怀疑对方的目的了。这一连串的东西都扔在非常醒目的地方,根本就是故意想要让咲夜看到。
        他想要最什么?把咲夜引上歧路?在红魔馆馆里这一招可行不通,这外来人自己走不上另外的路。咲夜把针线包也收进怀里。下一个是什么东西?
        咲夜苦笑一声,捡起地上的牙刷。这下她可完全想不出对方要这牙刷干什么了。所以随便找点什么东西丢在路上的可能性就更大——他究竟想把我引到什么地方去呢?牙刷不太好揣,咲夜把它别在飞刀的旁边。
        转过转角,地上摆着一副扑克牌。
        这下咲夜可算是遇到了一件熟悉的物品——她可以说对这红魔馆里的每一副扑克牌都了如指掌,因为顺手抄起来就耍纸牌的样子很帅——当然更多的是兴趣。这幅纸牌原本就放在前面几步路处的房间,所以应该是那吸血鬼随便找来丢在地上的。咲夜把这盒扑克牌收进口袋。
        他究竟想要去哪?





        萨尔苏背靠着墙,紧张的屏住呼吸。很好,自己的血滴开始动了。他立刻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在之前与女仆的两次遭遇中,萨尔苏都幸运的先一步发现了对方。不过他可不想再靠近那追踪者一次。从之前观察到那个女仆的动作来看,也许一旦她发现了自己,就再也甩不掉了。
        而现在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就不再担心这种危险。而且把一切置于掌控之中,萨尔苏也能够大胆的突破。
        他不是想把对方引到哪里,只要她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就行。
        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厅堂,但是萨尔苏并不担心。他知道自己的血滴正在身后的那条走廊里移动。



        咲夜稍微有点郁闷,她好像完全失去了猎物的踪迹。有时候她能够找到一些模糊的痕迹,但是那些都表明吸血鬼刚刚才巧妙的避开自己的追击。好几次她都是急匆匆的赶回楼梯口,因为她意识到对方好像是知道自己不在,正在尝试突破这一层楼。而后在附近发现的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
        就好像……他知道我在那里一样。
        是我的行动太过粗糙而被察觉了吗?咲夜对自己的潜行功力多少还是有点自信的。或者说,他用了什么奇怪的魔法?
        然而自己与猎物并没有实际的接触。更何况那个吸血鬼如果能够做出什么瞒过月之时针的法术的话,那他也许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摸进红魔馆来。
        咲夜的眉毛抖了抖,拿起托盘上的烛台仔细端详了一番。接着她拿出大蒜左右检查,针线包里里外外也没有问题,牙刷不过是普通的牙刷——然后被她用强手劲丢到了窗户外面。
        她又把扑克牌取出来在面前展开飞快的扫了一眼。看上去还是没什么奇怪的。这是一副普通的纸牌,咲夜也经常把玩这幅牌来消遣。它的正面只是传统的花色,没有太多的图案,背面则是一个大头小丑。咲夜把牌翻过来看了看,没错是这副牌。
        帽尖,帽尖,帽尖,帽尖,帽尖,帽尖,帽尖,帽尖,帽尖,帽尖,衣领,帽尖……
        咲夜舔了舔嘴唇。
        仔细观察之后,她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妙处。如果不是有目标的专门检查,根本发现不到。幸亏自己的好习惯,每次都规规矩矩按原位的把纸牌收进盒子里。毕竟给别人变戏法时,还要七手八脚的调转纸牌实在是太可疑了。
        这就是百密一疏嘛。
        咲夜收起纸牌,去结束游戏。




        萨尔苏的心跳在加速,因为兴奋的缘故。他感到自己的血滴在离楼梯口很远的地方,而且进入了这一层不多的一个回环。萨尔苏刚刚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在这里他能够绕开自己的追踪者,直冲向楼口!
        没有错,追踪者依然在迷茫,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血滴的运动加快了,然而方向却依然不对。萨尔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楼梯口就在眼前了。萨尔苏扶着栏杆,扭身跳了下去。
        他落在一二楼之间的缓步台上,这楼梯的正面的墙壁有一面被厚重窗帘挡住的落地窗。窗子前面,银发的女仆正向萨尔苏恭敬的低着头,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拉着窗帘的绳子。
        萨尔苏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这怎么可能?
        但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萨尔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女仆想要怎么对付自己。他本能的转身窜上了二楼。
        然而他却从一楼的楼梯又窜上了缓步台。
        萨尔苏目瞪口呆,愣了一愣。虽然求生的本能命令他的手脚再次开动,然而还是太晚了。女仆向自己微微一笑,猛然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射进了吸血鬼的眼睛。
        萨尔苏徒劳的抬起双手,想要遮住天敌放射出的光线。然而他还是看到一道道光芒在自己的身边掠过。吸血鬼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每一个吸血鬼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都在渴求这种死法,能够最后看到自己曾经依恋过的东西。
        然而还没有等那光芒开始灼烧萨尔苏的皮肤,就开始扭曲,弯折。光线不再刺目,而是在这空间中破碎,变成了一张张纸牌在萨尔苏的身边飘落。前方,咲夜依然低头牵着窗绳,好像那窗帘从来没有被拉开过。
        一把飞刀凭空从后面擦着萨尔苏的耳朵飞过,刺中空中飞舞的一张纸牌,接着被女仆抬起两指轻轻夹住。萨尔苏感觉到自己的血滴在空中掠过。
        女仆翻过手,那是一张红心二,红心的颜色比其他的牌要深一些。
        她向萨尔苏轻轻一鞠躬:“这是你选的牌吗,先生?”





        如果这个吸血鬼就此放弃的话,会省下自己不少的事。咲夜低着头,在心里这样期待着。然而她看到吸血鬼眼里的慌乱很快转变成了坚定。
        咲夜微微一笑,这样虽然麻烦些,不过倒是符合了自己的期待。
        “你的把戏吓不倒我!”吸血鬼冲向咲夜,“如果你一定要找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他不在逃跑,因为已经无处可逃。所以只能突破我十六夜咲夜,无论我刚刚在他面前表现出了多强的气势。
        但是考虑到大小姐的原因,咲夜并不想杀了这个吸血鬼。她轻轻一翻身,高跟鞋蹬在墙上,从吸血鬼的头上越过。吸血鬼冲到了她原来所在的位置,左右两边各有一把飞刀袭来。吸血鬼打掉了左面的攻击,却被右边的飞刀划破了胳膊。
        “你究竟耍的是什么把戏!”吸血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挫折的颜色。
        “你还是乖乖的和我去见大小姐吧。”咲夜说,“你这家伙很有趣,大小姐说不定会很欣赏你。如果你想找二小姐的话也可以,二小姐也很喜欢抓鬼游戏的。”
        “抓鬼游戏?”吸血鬼面露怒色,“我现在就把你干掉,然后把那个恶魔的妹妹抓起来,接着就可以……”
        咲夜看到吸血鬼的眉心溅出朵小小的血花,接着露出了一小截指尖。女仆长惊讶的掩住微张的嘴唇。
        蕾米莉亚的身高只有那吸血鬼的一半,所以她扇动双翼停留在半空中,手干净利落的穿过了吸血鬼的后脑。
        “咲夜……”蕾米莉亚的声音依旧平静,好像手上端的是一杯红酒一般,“你在这里耍什么猴戏,难道没有事情做了吗?”
        咲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真的觉得有些尴尬。
        血流满了吸血鬼的脸,然而吸血鬼的体质让他还能够做出嘲笑的表情。
        “怎么……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吗?这……恶魔……竟然……”
        “不。”蕾米莉亚托着吸血鬼的头盖骨,把他整个人抓在半空中。
        “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根本就不配给我的妹妹杀而已。”
        蕾米莉亚一抬手,将吸血鬼摔向窗子。伴随着无数的碎玻璃,红魔馆的入侵者跌向阳光中。
        咲夜站在原地,只能沉默着。而蕾米莉亚又回过头来责备道:
        “咲夜,你在做什么?和这种小喽啰干嘛要花这么长时间?”
        美铃又从蕾米莉亚的身后冒了出来:“如果能和咲夜小姐纠缠这么长时间,就不是小喽啰了哩。”她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我去——扫灰——啰——”
        蕾米莉亚又抬起眼皮轻轻瞥了咲夜一眼,走上了台阶。
        “把你们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窗子,都修好。”
        不配吗?
        楼梯上又只剩下女仆长一人。她抬起头,向不知在哪里的恶魔之妹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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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03:4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歌之残酒

折断的权杖是旧日竹签


        每当幻想乡的夜幕降临之后,野外总是潜伏着各式各样的危险。
        但是在村子通往博丽神社的兽道上某个地方,却会在深夜烟熏火燎,一片喧嚣。这里有一个妖怪开的烧烤摊,虽然处于野外,但是冒险跑到这里来胡吃海喝似乎已经变成了年轻人的风尚。在夜里一大群人搭帮结伙前往烧烤摊的时候已经足够吓跑大多数的妖怪了。现在的兽道比以前安全了许多。
        烧烤摊的顾客可以聊天说笑,这里也是人类与妖怪交流的好场所。
        不过,店主对于酒类的供应比较匮乏。
        “不许在这里喝多了闹事。”(妖怪店长)
        妖怪客人们对此往往一笑了之,而人类自然也就再也不敢说什么。
        “虽然看起来又小巧又可爱,但是说起来还是妖怪吧,听说还曾经与博丽巫女交过手,还是不要惹她生气吧。”(加藤小六郎)
        如果是没有喝多的话,自然不会有人闹事……




        阿求合上自己的手稿。
        她的对面坐着的老人好似无波古井,扶着拐杖端坐。老人的精神很饱满,但是那手上嶙峋的骨节,被烈火烧过一般黑黢黢的皮肤,都给这个老人添加了外表上的岁数。那皮包骨的身躯好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灵魂的重量,让人怀疑人类怎么可以活到这么老。那微微抬起的眼皮下面,露出了厚厚的一层白浊。
        “原来如此,是妖怪啊……”老人缓缓的说,“居然吧烧烤摊开到了那种地方……”
        “如你所见。”阿求说,“这个烧烤摊开在那种荒郊野外,就不需要劳动您了吧。”
        “见是见不到了。”老人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过那个烧烤摊似乎还是在开在幻想乡里的嘛。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见识见识的。”
        “不过那是妖怪的……”
        “我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妖怪呢?”
        阿求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老人仿佛没有听见,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左手。在他一旁侍候的孙子连忙搀着他站了起来。
        “慧音先生,就麻烦您了。”
        慧音就坐在角落里,闻言,起身点点头。
        “我这就护送您去兽道。”
        阿求看着三人走出了小屋,长叹一口气。
        “他走了吗?”一位侍者为阿求上了一杯热茶。
        “是啊,”阿求撑着头,“那烧烤摊都开到村外去了啊。”
        “您看上去很烦恼呢。”
        “倒也说不上烦恼啦。只是对于人类和妖怪的关系有点担心,冲突终归是不好的啊。”
        “那位老人。”
        “我一直考虑要不要在英雄志中把他收进去。”阿求又苦笑一声。
        “诶……说起英雄志,护送之类的事不都是妹红小姐的活计吗?”
        “是啊,不过已经拜托妹红小姐先去通知米丝蒂娅了……关于这件事……”
        “有那么麻烦吗!”
        “唉,人家叫他……”阿求望着茶杯里飘起的热气,“烧烤皇帝啊……”


        “大家当面会叫他烧烤皇帝。”妹红咽下了嘴里烤鱼,“但是背地里都叫他烧烤暴君。”
        “诶?这名字听起来好可怕……”米丝蒂娅的手指搓着围裙。
        “当初他在村子里开了六十年的烧烤摊,那真是一个传奇……但是在他退休之后,却成为了烧烤摊的梦魇。他光顾过的烧烤摊都会遭到严苛挑剔的恶评,受到严重打击进而无法维持而倒闭……后来烧烤暴君因病足不出户,一些家伙把这当成机会想要开一些烧烤店。但是烧烤暴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突然出了门,直奔那个烧烤店而去……有传言说只要在幻想乡中烧烤他就能知道。”
        米丝蒂娅把脸埋进双手之中,弄得一脸炭灰:“看起来是这样啊……”
        “总之,拜他所赐,村子里已经十年没有吃过像样的烧烤了。”
        “难怪我这里生意这么好……”
        夜幕降临,烧烤摊的顾客已经聚了过来。有一些人认得妹红,恭敬的向她打招呼。几个妖怪嘻嘻哈哈的向妹红做着挑衅的姿势——当然都是玩笑性质的,没人想在这个烧烤摊前惹事。
        妹红嘬了嘬手指:“好了,我的话带到了。”她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等等啊!妹红小姐!”米丝蒂娅不顾灼热,身体探过炉子,一把抓住了妹红的衣服。
        “别走啊!烧烤暴君来的时候请你罩着我啊!”
        “你行的米丝蒂娅……”妹红轻轻向前使了使力,“对自己有信心吧,你可是妖怪啊。”
        “刚刚还把他描述的那么可怕,现在这鼓励也太苍白了吧!”
        “我帮不上忙的,让我走吧。”
        “你要是不留下的话,”米丝蒂娅咬着牙把妹红拉回自己的面前,“就把你们自警团的人在我这里的账都给结了!”
        “什么!”妹红大叫着转过身来,“一般应该都是手下人给首领付账的吧!”
        “你回去自己向他们抱怨吧!一个赛一个的能吃!”
        “可恶……”
        妹红的肩膀越来越低,晃晃悠悠的在烧烤摊前原地转了几圈。
        “妹红。”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一边传来。
        烧烤摊前说笑的人们稍微安静了些。不少人类都曾经是慧音的学生,现在在这里见了她不免有些拘谨。慧音向他们        笑了笑,示意让他们不必在意。
        然而当她身后的老人蹒跚的现身之后,烧烤摊彻底安静了下来。几只妖怪仿佛也被气氛所感染,奇怪的看着人类们       

        “怎么了啊,我刚刚还听到有人说笑来的啊。”老人说,“是我的耳朵也不好使了么。”
        “大家看到您来,都不想吵到您。”他的孙子回答。
        “唉,不要这样啊。吃烧烤就该热热闹闹的嘛。要是我的店里这么安静,可是受不了啊。大家,继续继续。”
        但是依然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老人由他无辜的孙子搀着慢慢走到烧烤摊前。
        他摸索着坐下来,翻起眼皮,白内障的眼珠转了转。米丝蒂娅在他的对面站得笔直,双翼不安的扇动着。
        过了好一会,老人先开了口。
        “怎么?妖怪店长,不招待客人可以吗?你不是妖怪吗?难道还怕了我这个老头子吗?”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算你长得奇形怪状的话也不用怕我害怕,因为我根本看不见。而且我听说,你是个可爱的小妖怪?”
        这句话好像稍微起了点作用。米丝蒂娅撅了撅嘴,把手上盘子里的牛百叶排在炉子上:“吃点什么?”
        老人却没有答话。肉在炉子上“呲啦”散发出一阵浓烟,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哦……咳咳……真不错,好像是个挺了不起的烧烤啊。”
        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也都明白这还只是第一关而已。
        “啊,抱歉抱歉。”老人回过神来,“先来一份鸡皮……”
        米丝蒂娅依然无动于衷的拨动着架子上的食材。妹红连忙在一旁插话说:“那个,这里不卖鸡肉的。”
        “噢?”老人很意外的样子,“那你有什么?”
        “八目鳗。”米丝蒂娅眼睛也不抬。
        “……哈哈,这真是……”老人的表情已经完全转变成惊讶了,“八目鳗,有意思……”
        “糟糕……”慧音在一旁悄声对妹红说,“我忘了说了,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烤八目鳗。想必对此也会尤其挑剔吧……”
        “哎呀,这真是……”妹红搔了搔头发,“没关系吧……米丝蒂娅的八目鳗也是一绝啊。”
        “就来一份八目鳗!”
        米丝蒂娅深呼吸了几下,拿过一盘八目鳗来摊在了架子上。香气蔓延开来,老人又猛力吸了两口,身体一阵颤抖。米丝蒂娅两眼只是盯着手上的烧烤,不时擦一擦汗。不知是太热了,还是因为紧张。
        “真没想到居然能吃到妖怪的烧烤。”老人突然说道。
        米丝蒂娅没做声,也没有其他人搭话。
        “现在做烧烤的后起之秀居然是你这个小妖怪,真是想都不敢想啊……”老人依然自顾自的说着,黝黑的脸上竟好似飘起一丝绯红,“这不是我第一次和妖怪站在烧烤摊的两边了啊,当然之前我是站在你的那边。那个时候,妖怪还是要吃人的啊……
        “我还是个刚开店没几天的小年轻。那个深夜啊……因为想多赚钱一直把店开到了深夜。结果啊,就在街上已经完全没人的时候,我已经打算收摊了,突然一个满身是血的妖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是刚刚打过架还是怎么的。那时候我想,这下完蛋了,可是那个妖怪居然开口向我买烧烤……哈哈,从那以后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一个劲的闯。所以啊,这个六十年的烧烤摊就这么开下来啦!”
        在场自然没有人听说过这段老人一直守口如瓶的轶闻,此时也只能沉默不语。老人的故事讲完之后,就连月亮也寂静无声,只能听见米丝蒂娅烧烤的呲啦声。
        “唉,抱歉,让你们听我在这里一个人絮叨。”
        “没关系。”米丝蒂娅把八目鳗盛上了碟子,“你那个时候,只是变得胆大了而已吗?”
        老人呆了呆。米丝蒂娅把碟子放在他面前,又敲了敲桌子才让老人回过神来。他摸索着插起一段鳗鱼,缓缓放进了口中。
        “啊!”老人惊讶的忘记了咀嚼,张大的嘴直到食物快要掉出来才匆忙闭上。他闭着眼睛品味着其中滋味,接着努力咽了下去。
        米丝蒂娅抱着手看着他,所有人也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老人抬起头,脸上不是满意,亦非不屑,而是深深的惊异。
        “这……这究竟是……”
        “怎么样,烧烤皇帝。”米丝蒂娅发问对他说,“合格了吗?”
        “当然……当然……”这似乎应该是激动人心的宣布,但是老人说出口来却有些心不在焉。即使如此,人群中还是爆发出一阵轻微的欢呼声。十年以来,头一次有人得到了烧烤暴君的认可。
        老人摇了摇头,好像终于回过神来了。
        “对不起,刚刚好像走神……”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走神的时间有点长了些,人老了就容易这样呢。”
        “是么,您大概是站在烧烤摊面前,又想起了往日的岁月吧。”米丝蒂娅笑着说。她走出小店,来到老人的身旁,向他伸出手去。妹红慌忙想要阻止,但是米丝蒂娅只是搀起了老人,扶着他走到了炉子的后面。
        “再来体会一次卖烧烤的感觉怎么样?”
        老人苦笑着,手向前方摸索。要不是米丝蒂娅拉住他,那双苍老的手就要伸到火堆里了。
        “我看来是不行了。”他苦笑着摇头。
        “别这么说嘛。”米丝蒂娅微笑着转向了顾客们,“大家也想再看一次‘烧烤皇帝’的风采吧?”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喝彩声。老人听着大家的欢呼,无奈的笑着,只能点了点头。
        米丝蒂娅把铲子塞进老人的手里,喃喃的说道:“还能拿稳吗,小子?”
        老人的身子又一次颤抖了起来,米丝蒂娅却不再理会。她来到摊前,对所有人说:“那么,我就占先来做第一个顾客咯。”
        夜雀转身坐下,敲了敲柜台。
        “小子,别抖了,我是来吃烧烤的。”
        老人的身体终于平稳了下来,但是手依然抖个不停。他大口的喘气,好像吸不够烧烤的油烟。他的孙子紧张的走上去想要扶住他,却被老人一把推开。
        米丝蒂娅却想没看见似地,依然轻轻敲着柜台。
        老人好不容易理顺了呼吸,向夜雀点了点头:“您想要吃点什么?”
        “你这里都卖什么,只有禽类烧烤吗?”
        “对不起,我只会烤鸡。牛内脏什么的已经卖完了。”
        “那你可应该多添加一些非禽类食材呢。”
        “对不起……我不会太多……”
        “试试八目鳗吧!”
        “我不会烤八目鳗啊!”
        “切,我教你啊。八目鳗对眼睛好的,否则听了我唱歌可是要夜盲的啊。”
        老人不再接话,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人群中也不再喧嚣,只能听到微微的窃窃私语。

        沉默半晌过了好久,老人才又开了口:
        “你能……再唱一次歌给我听吗?”
        “不要,你想干嘛,听完了之后就去死吗?”
        老人哈哈大笑,扔下了铲子。
        “还是你来吧,我实在是干不了这个了。”
        米丝蒂娅微微笑了笑,探过身去在老人的脸颊轻轻一吻,好像可爱的小孙女在亲吻快乐的祖父。









        人群渐渐离去,其中也包括孙子搀扶着老人的背影。
        “他还会再来的。”妹红抱着胳膊,“恐怕还要找我护送——想想就麻烦咧。”
        “那小子真不行啊。”米丝蒂娅一边收拾着店铺一边说,“烤了一辈子八目鳗,到老居然瞎掉了,这算什么嘛。”
        “那种白内障不是吃鱼就能解决问题的吧。”慧音在帮忙打扫着,“他说不定恰恰是蔬菜吃得太少的缘故呢。”
        “那家伙啊……人类,居然想跑到妖怪面前倚老卖老呢。”妹红嘬着壶里残余的一点酒,“真是的,又不是我。”
        “我劝你啊,” 米丝蒂娅抱起一块木板,“你最好也别在我面前做那种事哦。”
        妹红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嗽不止。慧音在她身后看着,吃吃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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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05:27: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门锁月 于 2013-3-22 05:28 编辑

风之盈樽
风所拂过的风


在飘荡着迷失于归宿的空气之间,风不断挑动着摇曳的铃铛。而随之散发出的铃声,也越发的危险,让风也不得不退避三舍。铃声与风交缠着碰撞着,见无可见的穿梭在那极速的世界里。终于,也许是有些累了,风不再呼啸,铃铛也不再响。
    “好了,你果然不简单啊。那么,也该告辞了呢。”
    “以为可以就这样逃开吗?”
        风再次开始躁动,铃铛也俯下了身形。
        这一次,风卷向了相反的方向,象征着逃跑的方向。来去随心所欲,才像是风的样子。
        但是铃声已经响在了她的耳后。
        风儿相信自己是不可能被追上的,但是她误算了一件事情。
        初起的风不过是摆动枯叶的暗息,铃声却在响起的时候已经穿过墙壁。对方的速度不如自己,却在自己还加速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极速。
        快让风儿咆哮起来吧!
        铃铛的声音扑向风,而风努力使自己变强。渐渐的,风正在接近她最强大最快速的状态。
        在风达到最高速的时候,铃声与风声重叠了。接着,他们再也没有接近过。8
        风并没有消亡,却已经离开了这里。然而,留在铃声上一缕红色,还有几羽黑色,因为没有风,沉闷的落在不染尘埃的尘埃中。




        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并没有什么所谓,在哪里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它的名字注定要失落,所在之处也再无可寻。
        对于我们要说的这个世界而言。
        总之,村子里这几天吵吵闹闹的流传着一个很令人在意的传言。
        “听说了那件事了吗?”
        哪件事?这种开场白其实很蠢。不过当时下正有无可争议的头条消息的时候,就不会引起任何误会了。
        村子里的人都谈论着,村子里年青的贤者救下了一只妖怪的事情。
        年青的贤者是什么呢?就是年纪很轻的贤者吧。这个年青的男人是什么什么地方的什么什么贤者的弟子,了解的知识就连村子里最渊博的老人都比不上。他家里的书比村民家里的米还要多,从体积和重量上来说。这位贤者有着超越自己年纪的智慧,也许是与哪里的老师学习的结果。他总是能给村子里的人提出恰如其分的建议,所以村民们也都认可他的贤者之名。只不过,他依然是个年青人。
        “就算是他,也实在是太乱来了。”老人用拐杖敲着地,“怎么能把妖怪带进村子里来呢?如果是用心狠毒的畜生的话,岂不是引狼入室吗?”
        “先生可是很强的啊!他既然把妖怪带回了家,自然就有把握对付。”村子里的年青人都这样说着。年青的贤者懂得许多对付妖怪的术法,可以说还是一位可靠的法师。这样的人在年青人中人气自然很高。
        “我们已经与先生谈过了,他家中的那个女妖怪是一个天狗。天狗的话也许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施恩于天狗的话,对于我们村子应该也会有好处。总之,大家就请先相信先生吧。”村长带着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对大家如此宣布。拥有智慧的不单单是贤者,贤者有时也要求助于他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此事就暂且平静了下来。不过,村子里住着一位女天狗的消息可是完全散播开来了。据跑去贤者家偷看的闲汉描述,那天狗外表看来是一个成熟美貌的女子,似乎是身后的翅膀受了伤。她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养着,看上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种凶恶的妖怪。发现了偷看的人们也没有生气,还和气的微笑着向他们打着招呼。
        于是村子里的人更加的放下心来,日常的生活也继续着。不过这样跑去偷看妖怪的好事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有一道传言让村子骚动了起来。
        天狗的伤似乎早就好了,现在正和贤者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
        正当村民们疑神疑鬼时,年青的贤者自己也站出来有恃无恐一般的证实:
        “我与湍相爱了!”
        “就算是贤者,果然也不过是一个年青的蠢男人而已!”老人们还是痛心疾首的大叫着,“怎么可以做这种禁忌的事情!”
        “哈哈,真不愧是先生,连妖怪的女人都搞定了!难怪一直单身,原来是普通的女人根本就没兴趣嘛!”在那个时代,能跑出来闲扯的年青人大多都是男人。
        “可是,难道不会是那小子被妖法迷住了吗!那毕竟还是个年青人,就算是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终归人生经历还是不足吧!”老人们依旧很担心。
        “妖怪要迷惑人类要用的是妖法,与人生经历没什么关系吧。这样看来,果然道行高深的先生是安全的。”
        “就是因为没法用强对付他,才会使出迷惑的手段!”
        这一次,村子里的长老们没有发表意见。不过不少人看到陌生的法师在贤者的家附近出没。村长并不想与贤者闹得不愉快,不过他也明白人家大概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没办法,长老们也难免紧张。毕竟天狗们的立场十分微妙,就算琢磨着什么与这个村子为敌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又一条消息给村民们的头上再加了一道箍。
        那个女天狗有孕了。
        老人们聚在一起顿足捶胸,年青人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兴奋。虽然还是有小流氓开着“先生真是了不起啊,就连天狗的肚子也能搞大”这种玩笑,不过人与妖怪搞出了孩子这种前所未闻的事情,还是很让人害怕的。
        虽然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贤者,不过他还是一副没事的样子处理着日常的事务,虽然来找他求助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只有几个平时就与贤者厮混奇怪的外村年青人还会嘻嘻哈哈的跑来找他。天狗女人也依然见不到人影,就连大胆的闲汉偷进到贤者的家里也没有见到。村里的长老想要劝说年青的贤者放弃这个孩子,但是几次见面都开不了口,过了两个月后,也就再也提不出来了。
        村民们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村民间不断传出夜里天狗出入村子的怪谈,而这期间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也无人能知晓。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心中的恐惧也在淡化——究竟是淡化了,还是把这份恐惧的存在作为常态了,恐怕也只有身为目标的贤者最能感受到。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看来天狗与人的孩子也是如此。虽然有一个令人恐惧的存在将要出现在村子里,不过村民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真正震动了村子的是另一个消息。
        那个天狗女人在产子时难产死了。
        不少村民们没法对自己否认心中的暗喜,不过再喜也掺着一半的忧,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没人跑去打听这几天贤者家里出了什么事,就连去他家里帮忙的婆娘似乎也是村外来的,进进出出也没人上前说话。
        没人知道这村子里正发生着什么事,事实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在事情发生四日之后的一个黄昏,几名天狗进了村子。村民们家家关门闭户,祈祷着上天保佑。天狗们却只是直奔年青贤者的家而去。


        森进直研的家中,停着自己天狗爱人的尸体,伴随着婴儿的啼哭。
        他压抑着自己的悲伤,严阵以待,只因今日的访客非比寻常。
        “您好,森进先生。”为首的天狗深深施礼,“今天我们是来带湍回妖怪之山的。”
        天狗们自从射命丸湍怀孕以来一直很恭敬。
        直研也郑重的回礼。
        “我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一阵客套之后,天狗又施一礼。
        “我知道森进先生的顾虑。请放心,天狗对于森进先生只有尊敬与感激。”他叹了一口气,“其实如果您仅仅是与那个女人相恋,我们也不会太在意的。但是因为诞生了那个半人之子,我们对森进先生自然不能再用以前的态度。”
        “……”
        “人与妖怪所生的半人之子,大多的愚人们会看做禁忌,但是我们天狗却拥有先进的知识,明白这孩子所代表的意义。半人之子非常少见,不仅会拥有不输于双方的力量,还会拥有各式各样奇妙的能力。这个孩子能够拥有怎样的能力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如果不是危险的能力就好了。”
        “不要这样说嘛森进先生,力量也不过是受意志控制的。那么……我们此行最重要的拜托,”天狗再次深施一礼,“请让我们把这孩子带回妖怪山,由天狗来抚养。”
        “这……”森进直研大吃一惊。
        看到直研的脸色,天狗连忙再次躬身说道:“当然,如果不嫌弃的话,森进先生也请到妖怪山上来。像森进先生这样贤明的人,即使是在天狗中也会备受尊敬的。”
        这个提议更是令直研惊讶。他沉吟了好久,脸色由困惑转向凝重,又低头考虑了一下,终于沉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这个村子的人需要我,而这孩子也不能离开他的父亲。”
        直研说出这番话之后,已经准备好应付天狗发难的准备。不想天狗只是点了点头:“如此,就只能全部交给森进先生了。至少,希望您能够让他知道天狗是他的亲人,不要敌视妖怪。射命丸湍是我们所知这土地上最快的妖怪,而森进先生也是人中龙凤。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吧。”
        直研出了一口气:“如果天狗一直对人们友好的话,我的孩子自然会明白天狗食可以亲近的人。”
        “那么……文……”天狗回过头去,好像想要找什么人。然而他却皱起眉头,有些诧异的左顾右盼。终于,他的目光对准了房屋的内室,所有人也都循着他的眼光看去。
        一位天狗少女站在射命丸湍的灵前,怀中抱起了还在啼哭的小婴儿,仔细端详着。这被称为文的少女有着与湍一样的漆黑头发,面色凄凉。
        “这位是……”天狗凑到直研的耳边,“这位是湍之前的女儿,射命丸文。”
        直研呆呆的点了点头,忽的如梦初醒一般猛然站起身来。
        这个女孩的母亲,为了她手中的婴孩而失去了性命……
        他两步走到文的跟前,有些紧张的微微抬起手,轻声呼吸着。
        文却只是把婴儿捧在面前,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母亲,这就是你留给我的礼物吗?这世上最宝贵的……最后的亲人?
        “你留给我的……我的弟弟?”
        一滴泪水从天狗少女的脸颊滑落,打在她带着微笑的嘴角。一直在啼哭的婴孩此时突然止住了哭声,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初次蒙面同母异父的姐姐,小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
        文终于轻轻笑出了声。
        “森进先生,这孩子……有名字吗?”
        “湍她……一直说她会再生一个女儿,连名字都起好了。”直研低声说,“霖,她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射命丸霖’。”
        “霖……”文有些忘情的戳碰着婴儿的小脸蛋,“阿霖啊……”
        “不过现在他是个男孩,又是由我来抚养。我想就叫他‘森进霖之助’吧。”
        “真是个好名字啊……霖之助……霖,就算是男孩也是个好名字呢。天狗的名字,就依然叫射命丸霖吧。”
        “文……小姐吗。”直研走进两步,“你的母亲,曾经和我提起过你的事……关于……这片土地上最速的妖怪……”
        文的身躯一震。
        “她知道……自己早就不是什么最速了……母亲就一定要是更好的,她并不知道这样是不是……”
        “母亲她,真的是这么想得吗?”
        “湍在走之前也有一句话留给你。”
        文屏住呼吸。
        “文,请不要再被我阻碍住你这风了。”
        文再一次的笑了,她凝视着自己逝去母亲的脸。
        “母亲呵,我可不会成为你这样不羁的风呢……不过,我会比你更烈……”
        她的嘴唇附在了自己弟弟的耳边。
        “阿霖,你听到了吗?母亲让我们拂过这片大地呢……”
        风卷积着风,拂过风的回忆,带着风遗下的风声,吹出这个房间,一直吹向时空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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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05:2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星之残酒
魔女总是孤独的住在森林里的小屋里

魔法使掌握了超越人类的力量,而这股力量首先要用觉悟去接受。——这里很有疑惑,回头要找老师询问一下。

                                                    ——碧娜丝的笔记



        “我都说了,对于这个魔法来说,你注入太多魔力了。”爱丽丝叹着气敲着桌子,“魔法是一种精细的艺术,像你这样一股脑放出魔力根本就是糟蹋。”
        “如果是用于战斗的魔法的话,当然是火力越强越好啦!”魔理沙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如果只是简单的战斗的话倾泻魔力的确是实用的方式,不过这样对于你魔法使的道路不会有好处的……”
        “这明明就是一个需要大量魔力的魔法嘛,你那些听起来很厉害的话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啦爱丽丝。”
        爱丽丝叹了口气:“我现在这么耐心的和你讲话,只是因为我没力气对你发火……”她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收拾起桌上的纸张,夹在书本里。
        “我要回家了,因为现在没精力也没兴趣去说服你。”爱丽丝向门口走去,“如果你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请在明天来道歉,今天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没有错误,才不要道歉什么的呢。”
        “搞清楚,我可是在帮你。难得你也能冒出来一个有价值的想法……你也不要这样就放弃了嘛。”
        “谁放弃了啊!”魔理沙大叫着,“我可是在向正确的方向前进着啊!”
        “哼,嘴巴硬。”爱丽丝向门口走去,“如果只是知道用魔力的话,弄到一个光魂之晶不是人人都能做了不起的魔法使了。”
        “光魂之晶?那是啥?”
        “那是一种魔法道具,只要简单的将魔法注进去,就可以折射出一些魔法。虽然使出来的也都是一些粗鄙的魔法。”
        “在你口里就没有不粗鄙的魔法——爱丽丝,你见过这东西吗?”
        “没有,只是听说过。据说是一位很特别的魔法使前辈将它带进了幻想乡,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也许是在她的弟子那里吧。”
        “那……究竟是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啰?”
        “这个嘛……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嘿,你问这些没用的干嘛。”爱丽丝转身便要推门离开。
        “等一等爱丽丝!”魔理沙跳了起来,“关于你所了解的情报……能不能对我说一说?”


        爱丽丝满意的离开了魔理沙的家,她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光魂之晶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魔理沙,基本上就是关于光魂之晶的所有事。
        你这下满意了吗?
        没有回应,当然没有。爱丽丝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恶趣味,除了偶尔涌起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情绪,从来不会有任何的回应或意识。
        说到底,不过是爱丽丝自己觉得有趣罢了。
        如果最后能把光魂之晶搞到手的话也不错呢。
        虽然还是没啥用。

        魔理沙急冲冲的推开香霖堂的门时,迎向她的是灵梦吓一跳的眼神。博丽巫女正坐在桌边。魔理沙不意外灵梦出现在这里,意外的是她没有在吃东西。不过她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魔理沙今天是来找霖之助的。
        听完魔理沙的来意,霖之助的脸微微沉了沉。
        “没错,我记得你家里确实曾经有闪亮亮的那么一个玩意,你问这个干嘛?”
        “真的只是闪亮亮的玩意吗?香霖你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吧。”
        霖之助张口想要否认,然而看着魔理沙急切的眼神,谎话卡在喉咙,实话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没错,那是一种魔法道具,能够把输入的魔法能量编织成魔法。”
        “果然是这样……”魔理沙瘫坐在椅子上,“我记得当时妈……她是把那东西随随便便丢给我当玩具玩的……”
        “因为夫人她完全不疼惜这种东西,淘气的你说不定还能把它玩坏。”
        “可是当我玩的很开心的时候,却又怎么也找不到那晶石了。”
        “因为你对它展示出了兴趣……”
        “是是,现在我明白了。”魔理沙不耐烦的打断了霖之助的话。
        霖之助皱了皱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诶?没什么!”魔理沙有些慌张的跳了起来,拍拍裙子,“只是想起了一些童年往事,我通常是不那么念旧的嘛!一定是休息不足的原因,我还是回去睡个觉吧。再见了哦香霖,顺便灵梦你好再见!”说罢,她匆匆推门离去。
        灵梦看着掩上一半的门外飘忽的窗帘眨眨眼睛:“她在说谎呢。”
        “这个不用博丽巫女的直觉也看得出来。”霖之助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沉默半晌,霖之助又开了口。
        “灵梦,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灵梦伏在桌上,缓缓的扭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霖之助,而后轻叹一口气,好像很费力似地站了起来。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不过好吧。我这就赶去人间之里。”



        夜幕降临,魔理沙蹑手蹑脚的溜进了人间之里。虽然被称为幻想乡的大盗,然而这个盗却是强盗的盗。可是今天她却收起了自己强横的本色,潜行在黑暗中。可是这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在灯火昏暗的街头,她为了躲避那几个零零散散的行人上蹿下跳。
        仅仅是接近目标就弄得如此狼狈,不禁让人为魔理沙这次的行动而担心。然而在那扇房门之前,她轻松的找到了一处最方便翻过的墙跳了进去。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她迅速的找到了最合适的藏身之处。山石,树影,墙角,她行云流水的摸到了门口。走进走廊,魔理沙在一个柜子后面躲过了路过的一个伙计,然后三步并两步的穿过外屋。
        最深处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内间,魔理沙知道那里就是自己母亲的储物室。
        现在她就站在那扇门口。
        然而她却没有伸手去开门——这个普通的魔法使感受到了上面的魔法力量。
        “对了,那不是被锁住的,而是被所谓‘魔法’的把戏封印了。”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她们说你的魔力十分充盈,但是在理论研究上却是个笨蛋,嘿!好像是真的。”
        魔理沙身后的女人叉着手,倚在门框上。
        “真是不像我的女儿。”
        魔理沙没有回头,她只是微微抬起了下巴。
        “你让我畏惧一个失去力量的魔法使布下的封印么?”
        “我用我那些残留的知识绘出了魔法阵,催动它的灵力在这幻想乡里也不难拜托到。”
        “是么,你还在利用那些你抛弃了的知识吗?”
        “那虚假的力量从来阻挡不了我,但是小魔理沙,你好像被她困扰的很厉害啊?”
        魔理沙的一根手指轻轻接触房门,一个繁杂的魔法阵微微发亮。她皱着眉头,手指轻轻绕了两圈。接着冷笑一声,退后几步,对着房门举起了手掌,在掌心凝聚着魔力。
        “你……你在干什么!”她身后的声音显得慌张了许多。
        “想要试试看,你这封印能够承受多么强的冲击。”
        “你……竟然解不开就想要破坏它!你这样也能算是魔法使么!”
        “魔法使该是什么样子呢?你可从来没有教过我啊。这受你鄙夷的魔法使原来也有一个它应该有的样子吗?”
        魔理沙咧开了嘴,把一个并不那么开心的笑容挂在了自己的嘴角。
        “而我,就是这样的魔法使啦!”
        强光在她的掌心迸发。虽然比不上魔炮的力量,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这灵能依然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然而魔理沙的笑容却消失了。她感到自己的力量被阻挡了,那银色的冲击被一片金光温柔的接了下来。而这股力量,魔理沙熟悉的很。
        “我从来都没有一个家,神社不过是办公场所。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乱轰。”
        光芒散去,灵梦就站在魔理沙的对面,右手的御币扛在肩上,左手伸出的一只手指直指着魔理沙的手心,不过二十公分远。
        “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是啊是啊,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哪有偷自己家东西的呢。”灵梦的手叉在腰间,“那么现在被发现了,小偷不是应该夺路而逃么?”
        “你知道吧,我可是不怕和你打一架的,灵梦。”
        “当然当然,你是巴不得。”
        魔理沙歪了歪脑袋。
        “灵梦,你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呃,我是博丽巫女来的,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工作。以前你偷东西都没有事先通知我……而且这次我好像也没有油水可捞,所以还是阻止你吧。“
        魔理沙从怀中掏出八卦炉,恶狠狠的盯着灵梦。
        “你这么说来的话,就一定要来战一场啰!”
        “对对,怎么了魔理沙,一般来说你打架前没有这么多话的。”
        魔理沙紧紧攥着八卦炉,大口喘着气。终于,她又把八卦炉收进怀里,拿起了扫把。
        “罢了,今天没有心情。”
        她压低了帽子,转身向门外走去。与自己母亲擦身而过时,魔理沙头也没有抬一下。
        “魔理沙。”雾雨夫人叫住了她,“我再劝你一次,不要再在错路上走下去了。
        魔理沙微微侧了侧头。
        “我能在星空中飞翔,在自己的身后画出一道银河。这样点缀出来的道路,永远也不会错的。”
        星光闪烁,魔理沙飞离了雾雨道具店。


        “真少见咧,魔理沙竟然会对我不战而退。”
        “因为她也并不想要在自己长大的地方打弹幕的。”霖之助和雾雨店长从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你知道,她就是嘴硬。”
        雾雨店长走到自己的夫人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腰。霖之助知道,最难过又最纠葛的就是这个男人。
        “雾雨夫人……”霖之助上前一步,“我这次,主要是不想让魔理沙走到偷自己家里东西这一步……”
        “嗯,还真是多谢你了啊霖之助。”
        “可是……毕竟……我想,那个光魂之晶……如果您不需要的话,能不能……”
        “想都不要想。真是奇怪,能做出来八卦炉的人,为什么要对那种低一等的东西感兴趣?”雾雨夫人冷冷的说,“我总是要谢谢你给了我女儿那个东西呢。”
        霖之助只能尴尬的苦笑着。
        “唉,我以为老师不在了之后,魔理沙能放弃那些东西回到我身边……可是没想到……她对于魔法这样着迷,自己一个人也要……”雾雨夫人瞟了霖之助一眼,“总之,还要拜托你照顾我这个不肖女儿了。”
        说罢,她离开了内室。
        “抱歉,霖之助。”雾雨店长也苦笑着,“你知道,碧娜丝就是这个样子,一讲到这些事情……”
        “我明白的……也辛苦你了,店长。”
        “是啊,大家都很辛苦!”灵梦走到两个人中间,“雾雨叔叔,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报酬的事了?”
        “咦?还要报酬的吗!”
        看着被灵梦纠缠着的雾雨店长,霖之助又为他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娶了一个曾经的外来魔法使,没法说他不开明,自然应该也不会排斥一个魔法使的女儿。然而魔理沙依然认为父亲没有支持自己,并且与整个家都闹翻了。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霖之助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的疼爱似乎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他从来不想让魔理沙在能够拥有这些的时候,却要失去他们。
        惆怅着,他拖着不停抱怨着的灵梦,离开了雾雨道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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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05:34:48 | 显示全部楼层
魂之残酒

要相信那可疑的帮助吗
        “真头疼。”魔理沙在门前有些烦躁的用扫把敲着鞋子,“爱丽丝一点也说不明白。”
        “你以为我愿意教你吗?我这样指点你你就已经应该感激了!”爱丽丝撅着嘴把头别到一旁。
        “哼,只是请教,别说的自己像老师一样。”
        “你那是请教的态度吗!可恶,下次不要再来了!你啊,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请教了吗!你的魔法是怎么学的啊!”
        “你……”魔理沙一时语结,脸色沉了下来。
        “爱丽丝什么都不知道……”
        碰的一声门响,爱丽丝的家中已经没有了魔理沙的身影。爱丽丝默默的看着关紧的门,突然胸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你想要到那个女孩的身边吗?
        没有回应,爱丽丝知道不可能去回应。
        你其实想去帮助那个女孩吧?
        沉寂,但是好像被激动起一般,爱丽丝胸中的那股冲动愈发的明显。
        “如果需要的话,我帮助你一下如何?”
        不知不觉中,话语已经是从爱丽丝的唇间流出。
        “你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很简单就做到。”
        爱丽丝一边说着,头渐渐的扬起。
        “这几天,越发的骚动起来了呢……”
        爱丽丝站起身来,失神一般望着天花板。
        “来吧,这也是为了你的愿望,把你灵魂的特质,稍微借给我一点……让我来寻找一下……”
        爱丽丝低下头,她的眼神已经不似平时的那个魔法使。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灵梦扫着庭院。
        “这几天一直在研究魔法嘛。”魔理沙懒懒的躺在地板上,“来你这里转换一下心情,稍微放松一下。”
        “我这里可不是放松的地方。”
        “诶,这里完全就是放松的气氛嘛。”
        “你的魔法研究呢?”
        “需要把混乱的心思理一理。爱丽丝那家伙,完全讲不明白,态度又那么差,早知道就不去请教她了。”
        “不要这么说哦。爱丽丝平时的样子,唯有对你的魔法指点上很上心啊。”
        “也是啦……”魔理沙抓着头发,“真搞不懂。”
        “唔。”灵梦放下了扫帚,“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咦?”魔理沙一翻身坐起来,“爱丽丝。”
        “是啊,”灵梦望着山门的鸟居,“她马上就要到了——来干什么呢?”
        当爱丽丝的身影在门口出现时,灵梦与魔理沙却被眼前的人惊呆了。
        爱丽丝现在给人的感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带着戾气的眼神轻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周身都有着阴冷的气氛。最可怕的,爱丽丝那一头闪亮的金发,现在却是诡异的深绿色。
        “爱……爱丽丝……你这是……怎么了?”
        “呵,魔理沙,好久不见了。”
        爱丽丝的语气让面前的两人都变了脸色,魔理沙的身子甚至颤抖了起来。
        “还有博丽巫女,你也是长大了很多啊。”
        “爱丽丝……别开玩笑了啊,你这是……”
        “不认得我了吗,魔理沙?因为很想见你,所以稍微借用了一下这个女孩的身体。怎样,不与自己久别的老师亲近一下吗?”
        “你……”魔理沙睁大了眼睛,“你是老师!?你是魅魔大人?”
        “用一下敬语吧。”爱丽丝一向是习惯用手却理鬓角的金发,现在却只是甩了甩头。
        “老师……呜……”魔理沙低下头,几滴泪流在了她的脸颊。
        “魅魔”一副很意外的样子,竟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喂喂,怎么了?原来你是这样怀念我的吗?”
        “那当然了!”魔理沙大叫着,“自从老师消失之后……我一直……我一直……”
        “哼……真让我意外啊……”
        魅魔一边说着,迎向止不住抽泣的魔理沙。
        博丽巫女的御币拦在了这对魔法使师生之间。
        “喂喂,你就这样出现在这里,可不要以为用个师生重逢的戏码就能让我放松警惕了。还有你,魔理沙,现在我也要盯着你了。”灵梦把眼神瞥向了魔理沙,“普通的魔法使,和在魅魔手下的魔理沙,可是两码事。”
        “哼。”魔理沙甩掉哭相,跳到魅魔的身后,向灵梦作着鬼脸。
        “灵梦,你真是不识相啊!小心我和老师一起教训你。”
        “行了,魔理沙,不要用这种事打扰我们难得的重逢。”
        “咦?”魔理沙意外的看了看魅魔。她记得自己的老师是一个好斗的恶灵。
        “魔理沙,你好像在魔法的修习上有一些问题?”
        “诶?老师你这次来是专门来教导我的魔法吗?”
        “哼,也是目的之一。我可不能允许自己学生的魔法不像样。”
        “你们真的要做魔法课程?”灵梦歪着头,“好吧,你们就在这里做吧……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对不起,魅魔大人,请你再讲解一下这里……”
        “你……真是笨啊!”
        “老师讲解的……也和爱丽丝差不了多少嘛……”
        “胡说八道!”魅魔手里当做法杖的木棍狠狠的给魔理沙来了一下,“谁讲的都听不懂,只说明你做功不够!”
        “呜……”魔理沙低着头——灵梦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一副谦卑的样子。
        “好了,你大概记住我说过的话了吗?回去自己慢慢消化吧。我们抓紧时间去另一个地方。”
        “喂喂!你还要跑出去吗?”灵梦在一旁叫道。
        “怎么?你还想把我关在你的神社里不成?”
        “我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但你也知道这不合理也不可能吧。”
        “也罢。”灵梦抬了抬下巴,“不过我还是要盯着你的。”
        “随便你。”魅魔拍了拍爱丽丝那对她来说过于清爽的洋装,“走吧,魔理沙。”
        “要……要去哪?”
        “现在幻想乡里有一个叫红魔馆的地方吧?”魅魔妖异的笑了笑,“那里也许会有许多能解决你问题的书呢?”




        看着绿发的爱丽丝和魔理沙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图书馆,坐在桌前的帕秋丽一脸的诧异。
        “偷书的以为这样直接走进来就不会被注意吗?还有,爱丽丝你又搞什么花样?”
        然而她却只得到了爱丽丝冷冷的一眼。
        这种态度是最让人恼火的,帕秋丽拍案而起便要发作,正巧此时灵梦黑着脸扛着御币走进了图书馆,恰恰倒让帕秋丽松了一口气。
        “爱丽丝那是怎么回事?”
        “嘛,被麻烦的家伙附身了。”灵梦把这其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帕秋丽交代了下,包括之前人们的恩怨交错。
        “啐,还有这种事吗。”帕秋丽紧紧盯着徘徊在书架之间的爱丽丝,“如果真的是那样的魔法使前辈到来的话,我倒是很欢迎的,虽然黑白的老师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
        “你在担心书么,这一次就让她们拿一些吧,反正魔理沙也已经偷了不少了。”
        “不,不是这个问题。”
        帕秋丽依旧打量着行迹大异平常的爱丽丝,而灵梦也依然摆着一副臭脸看着这些魔法使。那边的师生二人低声商议着自己的什么,不停翻阅着书架上的书籍。过了约半个小时,魔理沙夹着几本书,两个人全然无视图书馆主帕秋丽,好像出入自己家门一样向图书馆大门走去。
        当魅魔走过帕秋丽的大桌时,图书馆主猛然起身,越过书桌抓住了爱丽丝的手。
        “爱丽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别来烦我,小姑娘。”绿发少女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不能明白你在玩什么游戏,你应该不会是用这种把戏来骗我的书那种人,那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魅魔甩开了帕秋丽的手,魔理沙则气呼呼的凑到帕秋丽面前。
        “喂!帕秋丽,不许对老师无礼!小心我揍你哦!”
        “你好像做得到一样,而且我现在不想理你。喂,等一等!”
        甩开帕秋丽的手之后,魅魔便径直向门口走去。帕秋丽一边大叫着,指尖流出魔法的光芒。一道卷积着火焰的石之墙挡在了图书馆门前。
        “别太过分了,小姑娘。”魅魔转过身,冷冷的说,“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要把话在这里说清楚,我可不喜欢被人耍。”
        “你听见博丽巫女的话了,我不想多费口舌。”魅魔飞在空中,猛然发力,在帕秋丽猝不及防之下,从图书馆墙角的天窗冲了出去。
        帕秋丽安定精神,立刻飞着追了上去。
        “背对一个魔法使而逃的话,可不会有好下场的!”
        然而当眼睛适应了外面的阳光时,帕秋丽却看到绿发的少女正在空中直面自己。
        “逃?我只是疼惜这图书馆里的知识而已。你真的让我很烦啊,小姑娘。”
        说着,魅魔抬起了手中的木杖,直指向眼前的帕秋丽,巨大的魔法阵在她周身呈现,魔力的光芒在她的杖头集结。
        “唉?老师,不要太认真啦!”魔理沙追在后面叫道。
        “小姑娘,你应该从魔理沙那里见过这一招吧。从我这里可是大不一样的。识相的立刻道歉然后滚回自己的窝里去。”
        “得了,爱丽丝,你有哪两下子我还不清楚吗?别以为用那种简单的魔法就能蒙过去了,哼……”
        帕秋丽扬起手,一个相同的魔法阵在帕秋丽的身边形成。
        “什……么?魔理沙望着空中对峙的二人,”也……也是Master Spark?”
        魅魔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帕秋丽咬着嘴唇。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已经被两边的魔力贯穿。不知过了多久,魅魔放下了木杖,帕秋丽也屈起了手指。
        “罢了,小姑娘,你还真是有趣。”
        “你这家伙,不要用那种腔调和我说话。”帕秋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陪你在这里耍猴戏,搞得我自己也像傻瓜一样,我受够了。”
        “走吧,魔理沙。博丽巫女,你想跟来的话就快点。”
        魅魔又瞥了一眼正在缓缓飞回图书馆的帕秋丽,不去理会不断追问着魔炮事情的魔理沙,飞离了红魔馆。
        魔理沙别扭的撅起了嘴巴飞到了一边,灵梦却听见了一丝魅魔轻声的自言自语。
        “不行哦,你的愿望一次只能帮你完成一个。更何况你现在这股涌上来的冲动,我完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哦……”




        博丽巫女监视着魔法使师生降落在人间之里。
        “这里我可绝不允许你胡来,村子里可都是对你没什么办法的普通村民。”
        “就是嘛老师,”魔理沙一副很紧张的模样,“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来的嘛。”
        “嘿,我自然还有别的事情。”魅魔冷笑着,“还有一个我想要见一见的学生嘛。”
        魔理沙的肩膀又颤抖了起来。而魅魔没有理会,一路向前走着。
        三人来到了雾雨家的大门前。
        门口的下人看到躲在魅魔身后的魔理沙,大吃一惊。
        “小……小姐!你是要……是要找老爷吗?”
        “不。”魅魔代替魔理沙回答,“把碧娜丝叫出来。”
        伙计愣了一愣,而魔理沙颤抖的更加厉害。
        不多时,雾雨碧娜丝走出大门,脸上堆满了早已准备好的鄙夷表情。
        “呦,魔理沙,你来找我这个母亲自从那事之后还是头一次呢。”
        魔理沙一反之前在自己母亲面前强硬的态度,又往魅魔的身后缩了缩。
        “呦,碧娜丝。”魅魔开了口,“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大婶的样子了。”
        “你是……”雾雨夫人疑惑了一下,“你是那个和魔理沙要好的魔法使……喂,魔法使在我家都不受欢迎的。”
        “你还抓着这一丝执着吗?真可怜啊,碧娜丝,明明你能拥有那么强的力量,明明能够超越人类的。”
        “你……”雾雨夫人向后跌了一步,“你是……”
        魅魔甩了甩自己好像还不太习惯的短发。
        “怎么,认不出自己的老师了吗?”
        “你……”雾雨夫人失声叫道,“你是老师……魅魔!”
        “真没礼貌啊。”魅魔的笑容依旧冰冷,“你当初那么潇洒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过,即使厌恶魔法,也要把我作为师长来尊敬吗?”
        “那……那是在你骗走了魔理沙之前!”雾雨夫人大吼着,“你……你把我的女儿骗上了那条可憎的道路……”
        “哼哼,魔理沙,你妈妈说我是骗了你呢。”
        魔理沙却还是躲在她身后。
        “行了,碧娜丝,放下你那份无谓的偏执吧。失去魔理沙的可是你哦。”
        “我……我才不要那种……那种女儿!魅魔,你又出现在这世界上,又想要做什么鬼!”
        “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学生而已。碧娜丝,我本希望能看到,因为对魔理沙的思念,能让你找回那份力量的……”
        “我……我才不要……”雾雨夫人的声音中带着哽咽,“我才不要那种可憎的力量……我不想让……我也不想让魔理沙……”
        “你的心思,可是逃不过我这个老师的眼睛的,装什么样子都没有用。”魅魔笑了笑,        “魔理沙,早就不是我的东西了,你向我要是没有用的。”
        “我……我才不想要那种忤逆的孩子!”雾雨夫人用尽全力大喊着,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回了内室。
        “抱歉啊魔理沙,把你们的重逢搞成了这样。”无论魅魔,即使是爱丽丝也很少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我可并没有捉弄你妈妈的意思。”
        魔理沙依旧沉默着。



        “走吧,村民们看到我这头发的眼神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一转身,三人的身后已经站着一个撑着阳伞的绿发女子。
        “呦,”魅魔微笑着,“幽香。”
        “我听说你回来了……”幽香盯着那异于记忆的好友的脸,“可是……”
        她的双眼从魅魔的脸上划到脚尖,最后缓缓闭上,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啊……”
        幽香收起阳伞,向魅魔轻轻鞠躬。
        “我替她谢谢你了。”
        “嘿……”魅魔也会心的笑着,“果然瞒不过你吗?”
        “当然,那毕竟是我……”幽香又笑着摇了摇头,“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来满足她的期望,对你来说那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悸动不是吗?”
        “别这么说啊,我可是个好人来着。”
        “哈哈。”幽香笑着又撑起了伞,飞在了空中。
        “总之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见了面吧,我还是再次谢谢你了。”
        看着消失在空中的幽香,魅魔转向了魔理沙。
        “我们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咦,老师!你又要消失了吗!”
        “你难道希望我一直占据着这个女孩的身体吗?”
        “可是……还是舍不得嘛……”
        “魔理沙,你虽然还很不成熟,但是已经可以自己成为强大的魔法使了。看到这样,我也算是放心了。”
        “老师……”
        “别伤心嘛,恶灵可不适合被别人这样挂念。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吧。”
        魅魔又转向了灵梦。
        “怎样,博丽巫女,这样放心了吗?”
        “你肯乖乖的消失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灵梦抱着胳膊说,“不过啊,再次分别还是让人有些伤感呢。”
        “哈,千万不要。那么,我就先把这个孩子送回家,让她在梦中醒来吧。”
        看着绿发爱丽丝消失的身影,魔理沙依旧没有回神。
        “老师……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啊……”
        灵梦碰了碰魔理沙的肩膀。
        “走吧。”













        爱丽丝在头上抹了些许白色的魔法药膏,一边的上海喷出和缓的水流,冲去了染在头发上的墨绿色。
        怎样,满足了吗?
        不再有回应了,胸中的悸动已经平静。
        你啊,还真是容易满足的人呢。
        爱丽丝擦干了头发,又照了照镜子,生怕自己的神情之间还留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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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05:5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凤之残酒
千年的血迹 (上中下+未济)
(当初是分开发的这次移到一起所以好长= = 不过这篇本身比较烂所以跳过也可以啦



    在这片土地的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客人上门也是正常的。事实上放在什么时候都没什么可抱怨的。只要天气不错,就应该感激涕零。霖之助的面前依旧摞着高高的一叠其他人大多看不进去的书,作为今天的消遣。现在的他坐在柜台后面一手拄腮一手托着书,不时从鼻孔里哼出气来把书页吹翻。
侧面的柜台前,射命丸文把货物随意的拂在一边,大喇喇的仰面躺在上面,高举着一本低俗小说。作为少女,文比她弟弟翻书的方式文静得多。就算姿势再怎么难看,天狗少女那纤长的手指也要优雅的在书前划过。书页比较兜风,常人还能分辨那纸张在翻页。霖之助来看的话,还能注意到文的手指偶尔在嘴角划了一下。
突然之间,霖之助的鼻子停了声音,文也不再翻书。经过对于天狗算是半晌的时间,霖之助飘移起的眼神又落回了书上,嘴里轻轻说道:“客人。”
文的腰挺了挺,这也是旁人唯一能分辨的她的动作。接下来只听见一声轻响,屋子里响起了不自然的风声。那柜台上已经没有了天狗少女,只剩下胡乱推到一边的货物,留出一片很不自然的空档。
很快,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来者推开店门:那是一个小男孩,看上去有十岁左右,气喘吁吁,似乎是一路跑来。
“咦,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到我这里……”
“请……请听我说!”男孩无视霖之助的疑问,只顾说自己的,“这片土地上马上要出大事情了!人们会被诅咒所缠绕,请你也告诉你身边的人!”
“告诉啥?你不是来买东西的?”霖之助傻在了那里。天狗的脑子很快,但是只是限于他能想明白的事情能更快的想明白而已。
“请……快逃吧!或者有什么办法的话早做准备!不然大家都会遭殃的。”
“喂喂,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是啊,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男孩的身后响起里一个女孩的声音。男孩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一抖,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是一个比男孩略高的女孩,正冷冷的望着他。
“阿峰,你怎么敢这么做。”
“诶……姐姐!你怎么会……”
“你以为你偷偷溜出来,能瞒得住我吗?”
姐姐一把把手足无措的男孩拉到身后,向霖之助轻轻欠了欠身: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的弟弟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家伙。”
“唔……没什么。”霖之助对着女孩那微微抬起冷冷看着自己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女孩再不多说,拉着男孩走出了店门。隐约还能听到门外男孩哭喊的声音,渐渐远去。
“你看,”刚刚上了房的文跳了下来,“这么听姐姐的话,这样的孩子才是好弟弟呢。”
“他已经开始偷偷做自己的事情,很快就能成熟起来了。”
“那不是成熟,而是反抗期吧!”文凑近霖之助的脸,“如果像阿霖这样反抗期这么长怎么办?”
“啐,我是真的成熟了才对。”霖之助把头别到一边。
“不过啊……”霖之助又合上了书,“那个女孩的……给人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如果不是严重事件的话我就把你炖了。”妹红打着呵欠和空太郎走向人间之里。
“真的很严重啊,羽苏兄已经在村子里忙开了。我想果然还是请大姐来看看的好,慧音先生也这么说。”
“是么,这一大早的……”妹红看了看正头顶的太阳,又打了一个呵欠。
到了村子,妹红立刻就不打呵欠了。
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排着六个昏睡的村民。羽苏石手里拿着面镜子左照右照,一脸的沮丧。
“还是找不到啊。”他轻咳了两声,“这些人的魂魄都好好的,只是都沉睡着。这个你们不用镜子也看得出来……”
“那是好事。”此时妹红走了进来,“如果真的是丢了灵魂才是麻烦事呢。如果只是昏睡,那么就不过是眩晕的袭击而已,应该不难找到治疗的方法吧。”
她回过头:“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从昨天开始的第一个人在村边的田地里被发现,接着陆续的又有村民这样昏迷不醒,都是在村边发现的。”
“大概是什么妖怪吧,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袭击村子,还真是有一套啊。”
一旁的慧音点了点头:“绝不能放着那家伙这样继续袭击村民。”
“我想不出来哪个家伙会做这种事哩,慧音有什么头绪吗?”
“妹红说的没错,这种昏迷应该很好解决。”慧音扶着下颌,“但是正因为是简单的袭击,才更难想得出是什么妖怪所为。”
“我‘可能’知道,”妹红拍着脑袋,“不过去地底下做辅助回忆之前,还是先去别处找找资料吧。这样,我去找这个妖怪的消息,慧音想办法帮帮这些人。空太郎,你去找博丽巫女过来,这也算是异变了。”
“诶?只靠我们红之自警团解决事件不是挺好……”空太郎轻声嘟囔着。
“你傻的啊!有劳力不知道用。就知道出风头,有用吗!”
慧音笑了笑,把气呼呼妹红推出了房间。
“快去快回吧。”
妹红哼了两声,走了两步,突然站立不动。
“怎么了?”慧音在身后问道。
“突然感觉……身上的血在跃动似的……”妹红皱着眉头环顾着四周,“这是……这是不祥的预感之类的东西么?”
正说着,一边跑过来一个男人。
“慧音先生,村西边又有人晕倒了!”
慧音慌忙迎了上去,妹红后面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终于,她打了个战栗,抖掉身上所有的不快,扭身飞在空中。


与其自己瞎撞,还是找人问问的好。
妹红决定先找“顾问”商量商量。
当她降落在香霖堂门前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一晃上了房。妹红只假作没看见,径直进了店门。
霖之助一抬头看到进门的妹红,一下子瘫软在桌子上。
“你怎么又来了!”
“别那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妹红走到柜台前,“我今天来是有事问你。”
“又问!我都说了我不干!你自己要领自警团那帮傻冒就自己耍去!”
“我……”妹红深吸了两口气,压住火,“我有话要请教!请教你!”
正说着,妹红感到自己的银发被微风带起,天狗少女站在了她的身旁,笑嘻嘻的搭着她的肩膀。
“原来是你啊!”文拍了拍妹红的肩膀,“吓了我们一跳哩。”
“你们还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啊。”妹红叹着气,“明明是姐弟,这样表现反而会显得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别和我说啊,和别扭的阿霖说去。做天狗有什么见不……”
“你们别闲扯了……”霖之助咳了咳,“你是来问什么的?”
“能对话了么。”妹红坐在一旁,把村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唔唔,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当事人藤原妹红小姐,能不能接受一下正式采访。”
“你要想写新闻的话,就自己飞去看啦。”妹红斜过眼来看着文,“不要耽误我办正事。”
“唔,这样对我说话好吗?”文文笑着转向霖之助,“阿霖,你在想什么呢?”
“大概,”霖之助扬了扬头,“和你想的是同一件事吧。”



“也就是说,昨天有孩子来预告了会有事件发生么?”
妹红和文文并排飞在空中,可以看出文一副压制速度难耐的样子。
“不过啊,你怎么会知道那对姐弟在哪里的?”
“嘿嘿,可不只是阿霖会觉得不对劲。他们走了之后,我特意跟在后面,发现了他们住的地方——也是非常可疑。”
“只是这种原因就跟踪人家的你才是最可疑的吧。”
“其实我是想跟上去学习一下那个女孩是怎么作为姐姐管教弟弟的。”
“喂,你做了几百年的姐姐了跑去和那种小丫头学?”
一边说着话,两个人飞进了重山之中。
“确实啊,住在这种地方,真是够诡异的。”妹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知道这一带,虽然是荒郊野外,但妖怪倒是不多。我也记得这里有人类居住,没想到就是他们么。”
“是啊,我记得很久以前,就有人定居在这里了。基本上一点点人跑到这种地方,不是要躲什么,就是要藏什么。人类的事情天狗也不太想管。”
在一座光秃秃的山脚下,有一座镶嵌在山壁里的石屋。说是石屋,看上去最初只是在山洞上垒了个门。
“就是那里了,我看到他们进了这个房子。”
“跟了这么远,你还真有闲心哩。”
如此简陋的石屋,却有一面沉重的石门。此刻门上更是挂着一把大锁。
“看来是没人在家啊。”妹红说。
此时房子里却传出了一个男孩的声音。
“有……有人在外面吗?”文认得出来,这怯生生的声音正是昨天那那个男孩。
“喂,你在里面吗?”妹红上前一步,“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家里有人还在外面上着锁呢?”
“姐姐……姐姐把我关在这里了!你们听我说,有大事要发生了……”
“已经发生了,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大事。”妹红看了看那把锁。
“嘿嘿,姐姐监禁弟弟么,”文有些雀跃的说,“听起来真刺激!”
“你这番话,我回去可一定要告诉霖之助知道。”妹红放下锁,退后两步,在指尖凝聚灵力。一发高精度的灵弹发出,锁头被打得粉碎。妹红上前用力推开了门,门一边的轮子吱扭扭的发出扭曲的声音。
这不意外的是一个阴沉的房间。一切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但是颇为破旧。瘦弱的男孩蜷缩在屋子的一角,怯怯的看着走进房间的两人。
“你……你们是妖怪吗?”
妹红看了看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可是来问你事情的。”
“问我……什么?”
“就是你刚才想告诉我们的东西啊。”文说,“昨天你去和一个店长说了一些很可疑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
“呃,我当然是听那个店长说的啦。”文抓了抓头发,“那么你所说的那件要危害大家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呢?”
“我……”男孩把脸埋在怀里,“姐姐不会让我随便乱说的。”
“你啊,”妹红伏下身子,凑近男孩的脸,“你最开始就是在违反姐姐的话,才会被我们发现的吧?”
“喂,你不要诱使一个乖弟弟去违抗姐姐。”文挤开了妹红。
“现在可不是在意那种事情的时候。”妹红倚在一旁,“人类的村子里面,已经有好多人类昏迷不醒。你应该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男孩低头不语。妹红和文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我来猜猜,一定是你那位严厉的姐姐做了什么事,我说的可对?”
男孩的身子颤了一下。
“那么你昨天明明就是来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吧?为什么现在却不肯说了呢?”
“因为……”男孩结结巴巴的说,“因为姐姐会生气的……姐姐会伤心的!我不想看到姐姐为难的样子……”
“可是你昨天会偷跑出来,就说明你并不认可这件事对吗?”妹红两眼直盯着男孩。
“我……我不是……”
“你看来是个很为姐姐着想的弟弟啊,真令我羡慕。”文文叹着气,轻轻摇着扇子,“我相信你昨天的行为,也是为了姐姐着想的举动。如果你认为是为了姐姐好,那就应该坚持下去吧。”文文轻轻闭上眼,“你的姐姐,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男孩轻轻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迷茫。
“我……”
正在这时,文和妹红的脸色却同时严峻起来。
妖气!
两人同时走到门口。那是一股纯粹而又邪恶的妖气,正向着这座山中之屋卷来。
“是山中的恶妖。”文文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中的气息,“一般不会在这里出没的啊?”
妹红轻轻瞥了男孩一眼:“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吗?”
很快,山的尽头现出了妖怪的身影。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山妖,好似小楼一般,张牙舞爪而来。在它的身边还有七八只小妖,似乎是因为有大怪撑腰,也是气势汹汹。
“那种东西是怎么藏在幻想乡里的啊……”妹红一边说着,在手心凝聚灵力。但文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在这里保护这个孩子吧。”
“诶?”
“红之自警团就是要保护人类的吧,”文向妹红笑了笑,“这种事还是交给妖怪来解决比较好。”
还不等妹红说话,文便伴随着一阵疾风消失了踪影。抬头看时,天狗少女已经傲立于半空之中,蔑笑着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你这家伙,以为块头大就了不起吗?好吧,就让你见识一下进化学的规律吧!”
只看见文做了一个后仰的动作,便在空中消失了踪影。尘埃之中只能勉强分辨出一条漆黑的轨迹。每当天狗转身的时候,拐角处就爆起一阵疾风,凌厉的弹幕从风和风的夹缝中喷涌而出,小妖怪们被打得七零八落。
然而弹幕打在巨型山妖的身上,却毫无效果,只增加了恶兽的狂暴。妖怪捕捉不到文的身影,索性任由攻击持续,自己继续向自己的目标进发。
“啊呀呀呀呀呀。”文踏了踏风,停在空中,“真是皮糙肉厚的家伙。”
“你这个笨蛋,那种花哨的攻击没有用处的,给我卖力一点!”妹红向空中大喊着。
“记者当然要追求事件漂亮的解决啊。”文文一边说着,飞到山妖的面前,故意放慢速度吸引了对手的注意。
“如果在这山里唤起太强的力量,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文文缓缓抬起枫叶扇,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落下。
“喂,这种蠢物说也不懂,我想就不用遵循符卡规则了吧?”
“你问我干嘛。”妹红在门口叉着腰,“我大多数时候可都是在进行着无视符卡规则的生死战斗的。”
“嘿,我可是个文明人来的。”
文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卡。
“宣告SC!风神「风神木之叶隐」!”
绿色的弹幕一瞬间铺满了整个天空,天空中原本就满是飞扬四起的沙尘,此时更是被遮天蔽日的弹幕掩盖得更加灰暗。山妖显然被这突然出现的妖法眩晕了眼,不知所措。
万事俱备,文从弹幕的掩护中脱身而出,飞在山妖的脸前。狂风卷积在她的周身,好似一件风之甲胄。
“有时候,记者为了获取新闻,也不得不卧底在敌人的内部呢!”
呼啸着,文从山妖的嘴巴冲进了它的体内。
巨大的山妖发出一阵痛苦的咆哮,身体不断扭曲着。它身体一阵剧烈的颤动之后,高高的弓起了背。山妖的背上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在山妖体内肆意妄为后的风神少女脱身而出,血肉与秽物都在她周身环绕的疾风中飞舞,一丝丝都没有沾到她的身体。
“嗯嗯,就这么干掉了……诶?”
山妖并没有立刻倒地死掉。痛苦的巨物陷入了狂暴,用尽生命的最后一点力气撞向了山壁,和山脚下的石屋。
“可恶,那个笨蛋!”妹红跳进屋内,一把拉起了男孩,“快逃出去!”
一块大石飞来,正砸中男孩的小腿。男孩被击倒在地,不能起身。只是这一瞬耽搁,门口已被落石封住。现在当真是地动山摇,处于山壁内的石屋摇摇晃晃,岌岌可危。
“怎么会这样!”男孩哭叫着,“我们的房子连地震都没有事的……”
“这次是妖怪啊!”
“从来都没有妖怪来过这里啊!”
“一定是被邪念或是怨念之类的东西吸引过来的吧。”
“果然……”
妹红眨眨眼。他确实知道什么事情。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妹红想用力量冲出山间,但是看着那狭窄的空间犹豫不决:在这空间内,哪怕自己只是运气撑起石屋的灵力,会有什么后果?
落石越来越多,已经不容妹红多想。她翻身把男孩扑倒护在自己身下。男孩抱着头,绝望的闭着眼,只能听到顶上石块与肉体不住碰撞的声音。







男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曾经晕过去,也不知道现在的意识是否清醒。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连自己是否活着都无法确定。
“你还真是命大。”
他听到自己头顶的声音,同时感知到拥着自己的那温柔的怀抱。
男孩认出来,那正是刚刚用身体保护自己的少女。
她也还活着么,还是说我们都已经死了?
“看来,你的这栋屋子还真是懂得照顾主人啊。”那声音全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有气无力,“这样为你留出来了活命的空间。”
一边说着,漆黑的空间里突然爆起了火焰的光芒。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失明,只能分辨石屋里散落的石块上爆发出点点的火花,好像什么燃料洒在那里。男孩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火光,但是火焰却渐渐弱下,消逝。男孩惊讶的发现只剩下少女背上依然闪着点点的火光流脉,摇一摇,也依次熄灭。石窟中再次归于黑暗。
在刚刚的火光中,男孩看到了屋内的情况。石屋的一半已经被落石掩盖,而二人藏身的这一半,也许确实是神明的眷顾吧,被石架撑住没有崩塌。男孩蜷在妹红的怀中,打量着屋中的一切。当他的目光移向这位救下自己性命的少女时,火光熄灭。
“你……你受了很重的伤吗?”
“我没事,”男孩听到了答话,“石头没砸到我。”
可男孩还记得她伏在自己身上时身躯的震动。
“你放心,”妹红似乎感受到了男孩的不安,“外面的那个家伙,她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你……你还能像刚才那样弄出火光来吗?”
妹红沉默半晌,男孩能觉出她的身体动了动。接着她空出一只手来,一团火苗在她手上爆出。
借着火光,男孩偷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女:她身上的确不像是有伤的样子,屋子里也连一丝血迹也没有。但是他却看到少女容貌憔悴,只是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火苗。
这片刻的沉默,妹红扭过头来看了看男孩。男孩连忙转开眼神,挣扎的想要爬起来。他忘记了自己的腿刚刚受的伤,一站起便惨叫一声跌倒,又躺倒在妹红的怀里。
“你究竟要干什么?”妹红扶起了男孩。
“那边,”男孩指了指房间的一个角落,“有离开这个房子的另一个出口,大概还可以用。”
“是么。”妹红走过去查看。那里的确有一个暗门,不过也是一样上着锁。这对妹红来说到并不算是问题。破坏了锁,暗门后果然有向下的石阶。
“感觉像是密室一样的地方啊。”
“算是避难所……”
“真是……”妹红看着男孩,“你们家居然有这种东西。”
“是很久以前,我们家族的祖先留下的啦。从来没有用过。”
男孩一边说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他又一次失败的跌回到地上。妹红上前架起了男孩。
“走吧,我背你走。”
“这不行吧,你也应该受了伤才对……”
妹红上前不由分说,托起男孩的两条腿背在自己身上。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男孩无奈,双手搭在妹红的肩上。两人走下了石阶。
这应该是天然洞穴改造的石室,虽然空旷但是少有的几件器具都井井有条。妹红看到一边的石台上放着一幅卷画,但是似乎感到了背上男孩的不安,她抑制住了好奇,只是向男孩指出的出口的方向走去。踏上了又一段向上的台阶,男孩似乎安心下来,静静的伏在妹红的背上。
“姐姐的背……真暖和啊……”
妹红轻轻的笑了笑。当来到山另一头的出口时,男孩已经睡着了。
为什么,在我的身边会这么安心呢?
妹红会和了正忙着搬石头的文,带着男孩回到了村子。



村子里,灵梦已经到了,几个村民也已经救醒。不过一边又躺着几个新的昏迷者。大家听说妹红带回了消息,聚集在慧音的家里。妹红和文离开香霖堂后,霖之助也赶到了村子。在这里与文“不期而遇”,霖之助在灵梦面前对自己“讨厌”的天狗发了一大通牢骚。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给我搞事的家伙啰?”灵梦死盯着男孩。男孩退缩到妹红的身后。
“喂,你不要吓唬孩子。”妹红护着男孩。
“你,唉,这样爱护小孩子可真不像你啊。”
妹红无视灵梦的抱怨,把男孩拉到面前。
“你刚才也看到了吧?有许多村民受到了波及。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你姐姐有关的话,我希望你告诉我真相。”
男孩看了看妹红,又望了望屋子里所有的人,点了点头。
“您……您救了我的性命,我愿意把这一切都告诉您。”
男孩走到屋子的中间。
“我的名字叫做中臣峰,你们想找的是我的姐姐,中臣命。我们的父母在几年前去世了,只剩下我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
“今天的事件,是千余年的一抹血迹。我要说的,也是我从我父母那里听来的故事。”
中臣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好像穿越了他年纪的时空障壁——而从他口中传出的依然是童音童语。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位伟大的智者,是我们的祖先。这位智者侍奉的国家与其他的国家起了争执,国家的国主带领军队与敌人作战,却被打败了。整个国家都非常恐慌,害怕敌人立刻就要攻入自己的领土。
“为了迎接可能的战争,国家里做着所有可能的准备。智者深知敌人的强大,认为通过常规的方式绝不可能战胜敌人。于是,智者决定转而求助邪道。
“智者暗中以自己的血为契约,唤起了一个诅咒,希望以此来打击敌人的军队。然而,智者毕竟只不过是一个人类。他唤起的诅咒并不是很强。而敌人之中也有各式各样的高人,诅咒几乎没有对敌人产生任何的作用。
“出乎意料的是,敌人没有进攻智者的国家。这个时候,只剩下一个没有过任何作用的诅咒成为了祸害。现在绝不能再让诅咒起作用,智者深深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为了避免外人知道自己使用过不太光彩的术法,必须要偷偷的把一切解决。然而,他一时间找不到其他消弭诅咒的方法,除了最直接的方式。
“血契须用血洗。
“虽然只是几滴血唤起的诅咒,但是却需要足以让人丧命的血才能够消弭。智者不想牺牲自己的性命。虽然拥有智者血脉的家人也可以,但是智者的子女也都是金枝玉叶,智者哪个也不想让他们牺牲。这时候,智者想起了自己的一个私生子。
“这位私生子从来没有与智者相认。他独立在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家庭。然而这一天智者把他叫到自己的跟前,要求他为了消除危害世人的诅咒而献出自己的血。
“不知道这位私生子是无可奈何,还是心甘情愿,总之他接受了这个要求。那一天,这位私生子为了世人献出了自己的血,死在了智者的府中。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被吸收了足够的血,诅咒却没有被消弭,只是失去了活性。被封印的诅咒从此就被交予私生子的子女看守。私生子的子女从此带着诅咒逃进了深山,再也不问世事。直到今天,这一族人仍然被无形,无意又无谓的东西束缚着,这就是我们一家人。”小峰顿了顿,“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姐姐了。”
说到“私生子”时,灵梦有意无意的瞥了妹红一眼。而慧音和霖之助则是从少年报名开始就有些担心的看着妹红。她似乎很疼爱这个孩子。而妹红只是倚在窗边,默默的看着天空。
“姐姐说,那明明不应该是我们一族所应该背负的东西。她说我们本应该幸福的生活的……所以,姐姐想要把我们从诅咒中释放出来。而她想到的办法,就是解放这个诅咒,让诅咒的能量耗尽,同时……”小峰的眼神避开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向这亏欠着我们一族的世人讨回一笔债。”
“这说得通。”灵梦点点头,“的确像是人类呼唤出的诅咒。被吸收走的是人的精力与灵力,虽然会让人暂时失去意识,但是好好调养就不会有大碍。”博丽巫女歪了歪头,“的确是很弱的诅咒。”
她向小峰眨了眨眼睛:“被这种东西束缚了千年,我还真是为你们族人不值啊。”
“虽然如此,这应该早就和千年前的诅咒不是相同的东西了。”霖之助扶了扶眼镜,“诅咒还包含了中臣一族人千年的怨念,应该比最初的形态更讨厌了。”
“隐居深山,也可以说是束缚,也可以说是解脱;可以是痛苦,也可以是快乐。我想这份怨念,也应该是淡淡的吧。”慧音说。
“我……我从来没有把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当做痛苦。”小峰低着头,“虽然两个人相依为命很辛苦……但是……但是我觉得那些日子一直很幸福。可是姐姐总是觉得我被什么束缚了,想要和我一起追求真正幸福的生活。如果……如果没有我的话,姐姐也许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文叹了一口气:“真是辛苦的弟弟啊。”
“当务之急,”妹红开了口,“就是要找到你姐姐的所在。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小峰摇了摇头:“前天姐姐滴血在家中解开了诅咒的血封。我不能认同这种做法,于是偷偷的跑了出来,却被姐姐抓了回去。姐姐看上去很生气,也很伤心。”说到这,小峰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她把我锁在家中,自己不知去哪里了。”
妹红和文对了个眼色。
“这个好办,”霖之助说,“我们不是有灵梦在吗,这家伙的尾巴是天生的灵力探测器。”
“什么尾巴。”灵梦白了霖之助一眼,“不过我倒是可以去胡乱撞撞看,你们要跟我来么?”
若是说别人的胡猜,大多要被骂回去。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博丽巫女的直觉是最靠得住的。
慧音转向霖之助:“这件事,我也想跟去看看。森近店长,村子里的事情能拜托你么?”
霖之助看着慧音的笑脸撇了撇嘴。这一次就连喜欢躲事的他也很想跟去看看,因为有着和慧音一样的担心。可是没办法,在灵梦面前,他不会飞。
“拜托你们,也带上我。”小峰不顾腿伤跪伏在了地上,“我……我一定会劝服姐姐的。无论如何请带上我!我……我还是很担心姐姐……”
“你……太危险了吧。”灵梦踌躇着。
“啥危险。”文笑嘻嘻的推了把灵梦,“幻想乡中有比博丽巫女的身边更安全的地方吗?”
“要说有的话,”妹红接过她的话,“就是在我,天狗和慧音三个人的身边了。”
她向男孩伸出了手。
男孩愣了一下,接着忧愁的脸终于又露出了一丝属于孩子的微笑。
妹红又一次背起了男孩,一行人看着博丽巫女。
“真是的,真会给人找麻烦……”灵梦嘟囔着,“好死不死非要正好在幻想乡的土地上隐居。如果在外界的话,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解决了吧。”
“什么?”
“没啥。”灵梦抓了抓头发,“好了,博丽巫女和她的跟班们,去解决异变了!”



“真是好棒的灵感啊,博丽巫女。”文冷冷的说。
“啥啊,有什么不满吗?”灵梦这样问着,她自己倒的确是一脸不满的样子。
“这里就是我们刚刚逃出来的地方啊。”妹红也叹着气,“就是这家伙的家啦。”
“诶?是这样吗?”灵梦扬了扬眉毛。
“刚才这孩子说了诅咒是在这里被激活的,那么灵梦小姐找到这里来也是情有可原吧。”慧音苦笑着说。
“好吧好吧,我再琢磨琢磨……”灵梦有些恼怒的闭上双眼,立在半空中。
“这里,原本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家。”中臣峰从妹红的背后探出头来。
山妖的尸体已经消逝,只剩下那崩塌的房门。山体被撞塌了半边,山壁中的屋子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从暗道还能出入,我想要进去取一点东西出来……”
“你要去吗?”妹红问。
“……不。”男孩回答得很坚定,“东西很多,我一个人拿不了。要等事件解决后,和姐姐一起来搬!”
“你的姐姐呵,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文文在一边望着崩塌的石屋,摇着枫叶扇轻叹着。
“您说什么?”
文刚想回答,看到妹红向自己使了个眼色,连忙笑道:“没什么,我是说……你们的祖屋塌了,从某些角度来看,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男孩还在困惑着,灵梦睁开了眼睛。
“如果不是这里的话……”
她抬起手向一边指去。
“那么就是这个方向了!”




被拜托解决异变的博丽灵梦,带领着几个随行之人来到了远处的另一座山间,一座石窟洞前。
“既然幻想乡符卡规则以来的异变都是这个人解决的,”灵梦从上面指了指自己的脑壳,“那么我们要找的人就一定在这个洞里没错。”
“是,是。”感召于姐弟羁绊而跟来的射命丸文应道。跟在她身后的是为了保护村民的上白泽慧音和妹红。男孩中臣峰从妹红的背上下来,他正是事件的当事人。
“你能走么?”妹红扶住了男孩。
“我,我的腿伤的并不是很重。”小峰一手借着妹红的支撑,一手扶着山壁。
“姐姐,真的是在这里么。”
“现在,就算不依靠灵梦小姐我也能够确定了。”慧音回答,“这山洞里弥漫着……不详的气息啊。”
“不详?这……”男孩低下头,“也许……也许姐姐的确做了错事……”
妹红的手轻轻落在男孩的头上:“你想让我们不要为难你的姐姐吗?”
男孩有些畏惧的点点头。
“放心吧,我是来解救那个女孩的。”妹红微笑着回应着。
“啊呀,我都不知道你是这样温柔的人啊。”灵梦伸展着双臂,眇一目瞥着妹红。
“如果是子时三刻跑到外面试胆的白痴,我可是半点也不会留情的。”妹红立刻变了一副严峻的脸,“总之,先进去看看吧。”
慧音微笑着从妹红手边接过了搀扶男孩的工作,妹红则与灵梦并排打头进入了山洞。
山洞里面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宽阔,嶙嶙怪石甚至有清幽之感。一行人转过石路,又是一座天然的巨大石室。那中间,是一个瘦削的身影。
“我听说过,现在这块土地上有她的守护者。”一个稚嫩的女童音响起,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平静,“我想他也应该快来了。只是不知道是这么多人。”
文轻轻的用扇子掩住不自觉微笑的嘴巴:这声音让她想起了几年前的灵梦。
她又摇摇头,灵梦那时候的声音要多许多凛气,却没这么样悲绝。
灵梦看到她这幅模样和她身后的东西,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喂,”她扭回头,也不知是在向谁喂,“有没有觉得她像谁?”
“哦。”她身边的妹红回答,“感觉像是命莲寺那个修女小时候。”
女孩和男孩一样穿着旧布衣,打扮也和男孩子一般。两条凤眼微张,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她的身后有一片景色似乎有些扭曲,好似被冲乱的气流阻隔。灵力者们暗暗点头,都感到了那里传来的不寻常的波动。
也许正如慧音所说,那只不过是一份淡淡的怨念。聚集而成的诅咒,也淡如浮云。
“确实像一轮一样啊。”文轻声说,“这女孩,就好像在操纵那诅咒一样。”
“真是了不起的才能,”妹红冷笑了一声,“没有任何训练就能操纵那样的灵体,比我那的一群废物强多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虽然少女们面不改色的在对话,但是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正在摸索自己灵力之源的那股力量。当然,那没有对她们造成任何影响。然而灵梦皱皱眉,突然扬起手。一张淡蓝色的结界阵出现在妹红的身后。
妹红会心的一笑。
“我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刚刚你的诅咒袭击了我们所有人。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是么。”女孩随口应道,没有太意外的样子。
“我们当然不会有事,但是这家伙就不一样了。”
妹红侧过身子,露出了慧音扶着被保护在结界后面的中臣峰,惊魂未定,不明所以。
“阿峰!”中臣命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接着她又猛然醒觉:“刚刚我袭击了阿峰?这血咒又怎会袭击中臣氏的后人的?”
慧音轻轻拍着男孩安抚着他,一边说道:“中臣小姐,你正在玩弄的是一个用邪法唤起的诅咒。也许你会有能够操纵它的错觉,但是说到底这邪物绝不会任你摆布,它是为了危害世人而来的啊。”
“姐姐……”小峰的声音有些哽咽,“请不要再做下去了……”
“阿峰,你还想继续顶撞姐姐吗?”
“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些因为姐姐而受苦的人啊?姐姐……姐姐这次一定是做错了!”
“你这个自大的弟弟……”命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苦笑,“总是以为自己已经能比姐姐懂得多了吗?你明白的事,姐姐又怎么会不明白……那些人会怎么样我完全不在乎,因为我根本就是想要让这个世界尝尝折磨着我们的东西。可是……为何会连你也一并袭击……”
灵梦默默的听着姐弟二人的对话,此时突然开口:“你难不成是想用这东西来修行吗?”
看到命一脸迷茫的表情,灵梦叹了口气。
“看来你是不知道啊。这的确是千余年前的那个诅咒没错,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许是因为一族的恩怨而变化了吧,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它已经有一点点小小的不同了。你这两天是不是只要睡一点,就很有精神?”
命点点头,她以为这是自己太兴奋的缘故。
“当你的血解开诅咒之封的时候,这聚灵体就以某种方式与你连接在了一起。这诅咒本来的机理我也大概想得到,也就是夺取别人的精力与灵力然后化去。然而现在不同,它把夺取来的灵力都输给了你。这个灵体依靠与你的连接完成了能够让自己长期运作的‘系统’。所以说,它大概不会如你希望的那样因为全面运作而消耗殆尽吧。而且,它把灵力都强行传给了你,虽然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如果一直这样的话……”
灵梦清了清嗓子,直视着女孩的双眼。
“你会成为妖魔。”
“什么?”男孩惊恐的大叫出来, “我不要姐姐变成妖魔!”
中臣命的动摇任谁都看得出来,但是她此时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阿峰!你受伤了么?是这些人干的吗?”
“不……姐姐。我们的家,不知道为什么被妖怪袭击了。是这位妹红姐姐救了我的命。”
“才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呢。”文冷笑了一声。
看着姐弟两个疑惑的眼神,妹红接过了天狗的话:“如果我们没想错的话,那妖怪是被你激活诅咒时放出的怨念与邪气引诱而来的。你的行为毁掉了你家中祖祖辈辈居住的祖屋,还差点要了你弟弟的命。”
命呆呆的微张着嘴巴,双眼失去了刚刚那坚定的神采。
“没关系的姐姐,我还好好的在这里啊。”峰呼唤着,“快点回来,我们回到原来的生活……”
似乎是弟弟的话让命回过了神,她此时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向弟弟摇了摇头。
“我已立下血契。”
她凝视着弟弟的脸。
“我本想要从这诅咒下解放我们两个的。本来嘛,我们两个之中也只有一个能够继承诅咒的看守,而且应该是你这个长男。但那又如何呢?一支从此逃开了束缚,但是另一支还是要永远的被这束缚缠绕。我想啊,这诅咒不存在在这世上就好了;就算不行,连那痛苦的一支也不要存在在这世上也无所谓。如果可以让这诅咒消失的话,如果可以让痛苦消失的话……”
中臣命突然亮出一把尖刀。每个人的神经都为之一紧,但是立刻就明白她并不是想要负隅顽抗。
“我大概从一开始就明白吧,这种方法根本行不通。想要危害别人来解放自己的话,只会被神明惩罚的。也许,只有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来办才行吧。”
女孩的左手伸进了那片扭曲的空气中,刀子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血契需用血洗。”
“住手!”
灵梦和文同时出现在女孩的身后。灵梦劈手夺下女孩手中的利刃,文则拦腰抱住女孩,把她拉到一边。
“姐……姐姐……”中臣峰早吓得呆了,魂不附体的被慧音搀到了姐姐的面前。
“你这孩子,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吗?”文大声的责问道,“你的弟弟要怎么办?”
“那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让他自己努力也是应该的惩罚。”似乎是必死的决心已下,命此时的态度又是那么平静。
“这是什么任性的话!”
“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啊?这可是唯一的方法。我现在是一个罪人,让我消弭掉那个诅咒不是皆大欢喜么?”
“这可不会皆大欢喜。”妹红在一旁说道。她之前明明很关心这对姐弟,此刻却好似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血契需用血洗,它渴求的是你那位先祖的血。我听你弟弟说过了你们家的故事,你知道为什么最开始你们一支的先人消弭诅咒的时候没有成功吗?因为没有一个儿子的血液能与自己父亲的完全相同。如今已经是千余年过去了,你们血管中那位先祖的血脉又会稀薄到了什么程度。就算是十个中臣命,也未必满足的了这灵体。”
命呆呆的看着上空。的确,她当初激活诅咒时所需要的血,可不似传说中的“寥寥几滴”。
“那么,”小峰此时似乎回过了神,大声说道,“就由我和姐姐一起……一起来完成中臣氏最后的使命吧!”
“阿峰!你在说什么傻话!”
“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难道现在已经讨厌我了吗?”
“怎么会……我……我如果不能救出你的话,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啊!”
“姐姐,你不是说过吗?如果能让痛苦消失的话,就连痛苦的人也一起消失也没有关系。”峰对命微笑着,“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就不要让它再延续下去了。至少最后和姐姐在一起,就一点也不痛苦了啊。”
“……不行!这个无论如何……”
灵梦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这对姐弟。
“如果在这种伟大牺牲精神洋溢的时候我却跑去把那东西轻轻松松的退治掉,会不会太尴尬了啊……”
她轻声自言自语着,手向怀中去摸灵符。
然而她的手却被一个人拉住了。
“既然如此,就别让他们太尴尬了吧。”


文伸出手摸着争吵着的姐弟二人的头,让他们平静下来。
“你们在吵着毫无意义的事哦。这种仪式,如果用了两个不同的人的血的话,只会互相冲撞,变得毫无效果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可是妖怪,”文眨了眨眼睛,“这些邪门的事我当然都懂的。
“而且啊,你们刚才听了妹红酱说的话了吧?十个中臣命也没用的,你们两个难道就够了吗?”
姐弟二人有些为难的对视一眼。
“……那该怎么办?”
“所以说啊,还是拜托灵梦……”
文转过头,却正看到妹红拉住了灵梦的手。
“喂,”灵梦一脸的诧异,“你这家伙是认真的吗?要让他们白白送命吗?”
“我有这么说吗?”妹红面无表情的从灵梦另一只手中拿过了刚刚从命手中夺下的刀子。
“灵梦,你也看到了吧?那孩子心中的是血刻成的伤啊。你的确可以轻松的解决一切,但是那血痕你却抹不掉吧。”
“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为了抹去这血迹,我又何必跟着你大老远的跑到这来。”妹红缓步走到那团灵体旁边。
“血契需用血洗,血刻需用血磨。如果你真的想要向谁讨一点债的话,那这血债需用血偿。”
妹红挥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命大惊得挣扎着站了起来,“它需求的是我们一家的血脉来消弭啊!你这样毫无意义的,说不定还会被他乘虚而入!”
妹红轻轻冷笑了一声。
“我想要干什么?”
妹红那轻轻滴下的血,突然仿佛被什么吸引似的,转而漂浮在那团灵气之中。全不似之前蓬莱人的再生,此时妹红的伤口却越来越大,鲜血喷涌而出,在半空中悬浮流动。
“这,这是……不对,它只是在吞噬你的血而已!快点逃啊!”
“不对。”文皱着眉头扶住了女孩的肩膀,“那东西的灵波已经开始乱了,它的风……是毁灭的味道。”她也不解的看着这一切。天狗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她看了看疑惧的看着这一切的姐弟俩,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灵梦则依然是一脸的迷茫,而慧音则一脸哀伤的背过身去,不去看鲜血喷涌的妹红。
“为什么会有效……不说这个了!你又怎么能为了我们的错而丧命啊!”
“丧命?”妹红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此时从嘴角挤出了一丝冷笑,“慧音,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吧。”
“你不会死,不代表你不会痛苦。”慧音轻轻侧过头来,妙目微合,好似不忍目睹,“你又为何总是去承担别人的痛苦?”
“别的家伙背不起来的东西,我却轻轻松松就可以承担,这可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又为何要说什么还债,你明明不欠谁什么的,明明是这个世界欠你太多。”
“嘿嘿……”妹红费力的笑着,“活的太久,自己身上的帐头早就记不清啦!难得有一笔别人记得的,就算大头是替别人还,也就这样还清了好。中臣峰,中臣命。”
姐弟两个抬起头。
“你们心头上让你们痛苦的血痕,就让我用血来洗掉吧。也许你们会觉得我的血太轻,不足以交换你们心头的那份重量。但是听好了,原本束缚着你们的也并不是多沉重的东西!”
命不知何时已经是满面泪痕。她只知道和弟弟一起拼命的点着头。
“……妹红。”灵梦说,“这诅咒还缠绕着中臣家千年的怨念。你……你行吗?”
妹红脸上露出了有些狰狞的笑。
“千年的怨念?你和我说千年的怨念?”
妹红的血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灵体之中环绕着团团的火焰。而妹红的手腕处,依然有火焰不断向那诅咒喷射而去。
“不过是人类,哪有千年的怨念这种东西啊。”
咆哮之后,妹红连喘着粗气,回过头来轻笑着。
“慧音,天狗,差不多该让小孩子闭上眼睛了。接下来就是不雅的场面了吧。”
中臣姐弟看到文和慧音默默的走到自己身后,感觉到温柔的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们没有看到接下来的结局。




“呼……”妹红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慧音守在床头,霖之助和文站在一边。
“你醒得还真快。”霖之助摸着下巴,“明明带回来时都是那副模样了。啧啧,我以后再也不吃腌肉了。”
“霖之助,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慧音有些生气。
“没事的,这点玩笑我还开得起。”妹红抬起手来,看着自己那依然干瘪的皮肤,“果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啊。这种死法就连我都是头一次,嘿嘿,感觉还真是奇妙。”
妹红吃吃的笑了起来。
“别说这种话!”慧音提高了声音,“也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是啊,那副样子,他们两个就不用说了,就连我看着都有些心疼。”文用扇子半遮着脸。
“嘿,行了。”妹红突然想起,“怎么样?诅咒消弭掉了吗?”
“干掉了,蓬莱人确实能比平常人榨出更多的血来。”霖之助说,“而且嘛,那玩意要想和你血里的东西比怨气还差一些。”
“谁血里都是怨气啊!”
“您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似乎是放下心来,慧音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
妹红又环顾屋子。
“那两个孩子呢?”
“他们一直在外面等着,很担心你啊。”
“啊啊,让他们进来吧。我做的事情如果不正确的引导一下的话,说不定会被想歪呢。那样对小孩子的成长可没有好处。而且,我大概也应该解释交代一下吧。”
慧音笑了笑,起身拉起了门。


雾雨杂货店最近新收了一名小学徒,据说是店里的熟人介绍来的。虽然是关系雇佣,不过这个叫中臣峰的小男孩做事十分勤快,倒是很快就受到了店长的喜欢。不过他的性格稍稍有些懦弱,这个年纪的男孩难免互相欺负。中臣峰受了附近和店里的几个大孩子的难看。
不过这几个孩子很快就不敢再欺负他了,因为他们都被一个自称小峰姐姐的女孩找上门狠狠的揍了一顿。这个女孩据说是红之自警团的新成员,那些坏小子们就更加不敢惹她。
不过在红之自警团中,这个叫中臣命的新人也是个问题人物。这正在学习操纵式神的孩子有些桀骜不驯,让负责杂务的空太郎十分头疼。只有团长藤原妹红能让中臣命唯命是从,而她见到藤原妹红时的大礼数也让妹红有些为难。据说就连她的弟弟在姐姐在场的时候都不敢喊出“妹红姐姐”,否则一定会被痛骂不懂规矩。
“她就是个一板一眼的孩子嘛。”妹红无奈的两手一摊。





妹红蹲坐在院子的角落里,看着家人们忙来忙去。
当她被送来时被告知这些都是自己的家人,可是家人对妹红并不是很好。
妹红还依稀记得曾经有一个叔叔走进过这个家门。父亲让妹红叫他叔叔,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事实上,众多儿女中父亲只肯让妹红叫他叔叔。
但是这个叔叔对妹红很亲切,相处的几天里,妹红越发的喜欢这个叔叔。
但是很快叔叔就不见了,妹红哪里也找不到他。
“丫头。”
妹红连忙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恭敬的低头侍立。她听出了自己兄长的声音。
“丫头,和我过来,天皇使赐本家,老爷子要所有的儿孙都过去。”
妹红并不知道兄长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这几天爷爷的情况不是太好。


这一天,朝野震动。话虽如此,其实百姓们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之所以要摆出这么大的样子,是因为重臣中臣镰足病危。
自从苏我屠自古去世,苏我家不世出的人才苏我入鹿作为权臣把持朝政,而为当今天皇主持杀死入鹿的正是这位中臣大人。自此,中臣镰足身为天皇的亲信也叱咤风云多年,如今却缠绵病榻,不得起身。
“天皇恩赐。”
中臣镰足辛苦一生,终于在行将就木的时候成为了大织冠。同时受赐姓氏“藤原”。
“呵呵,哈哈,从此我就是藤原镰足了吗?”送走了天皇的使者,中臣镰足在病榻上大笑着。虽然中气不足,但是这件事似乎让他又有了一些精神。
他一指跪在榻前的儿子:“你今后就是藤原不比等了吧!”
不比等连忙伏下头。
“藤原武智麻绿!”
不比等的长子伏在地上。
“藤原房前!”
“藤原宇合!”
藤原镰足这样一个个的叫过去,屋子里的儿孙伏了一地。
妹红不用俯下,她自从进了这个屋子就一直保持着跪伏的姿态,全然不敢抬头。她也并不太明白大家这是在做什么。所以当“藤原妹红”在她的头上响起时,她反而惊讶的抬起了头。
“父亲,”不比等十分意外,“父亲,她不过是……”
藤原镰足似乎没有听到儿子的话,只是又语气坚定的重复道:“藤原妹红!”
不比等知道现在不是和父亲争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只得再次伏下身子。妹红身边的姐姐也一把按下了她的头。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睡一会。”
“可是……父亲……”
“怎么?”镰足抬起一边眼皮,“你怕我就这么死了不成?遗嘱不是都写下来了吗。”
“不。”不比等跪在地上,“不敢。”
藤原镰足苦笑一声:“终有一死,终有一死……早有今日的觉悟,我当初又何惜此命。这几年残生,还不如换个死前无悔……”
“父亲,请你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不比等很是困惑:他以为以他父亲的性子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是啊,是啊,我就不要再为你找麻烦了。好了,你们都退出去吧。”
所有人都挪动双膝向外退时,老人却又发话了:
“妹红丫头,你留下。”
所有人都惊讶得看着跪在角落里的女孩,而女孩也惊讶的又抬起头。但是人们不再感多问什么,只是纷纷退出房间。很快,房间里只剩下老人和他的私生孙女。
“妹红,你过来。”
妹红慌张的俯下头,挪动双膝蹭到老人榻前。
“丫头,抬起头来吧。”
妹红的身体抖了一下,却不敢起身。
镰足叹了口气,挣扎的坐了起来。
“藤原妹红!抬起头来!”
听到命令的口气,妹红条件反射的抬起头。
她被老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妹红吓的呆了,一动不敢动。
“呵呵,爷爷从来没有这样抱着你过吧?”
确实,妹红早已忘记了温暖的怀抱是什么滋味。
“你不要怪你的父亲啊,他只是还不明白而已,就像当初的我一样。”镰足放开妹红,又虚弱的跌回枕头上,“你千万不要怨恨你的父亲啊,一定要爱着他啊。总有一天他也会明白的。那个时候,他也会这样抱着你的……”
妹红懵懂的点了点头,似乎露出了一点喜色。不过她和镰足都不知道,这寥寥几句话在小妹红心上印下的希望,竟是爷爷无意中为孙女刻下的千年的诅咒。
“唉,你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孩子的,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你今后……你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看不到了啊……”
妹红在一瞬间忘记了家长的权威,又向老人移近了些。
“而今,我没想到到了这时候我还会这么天真……”老人自嘲的笑着,“我以为相似命运的你,能把你的那个叔叔召回来。我这一生有许多愧疚,但死前唯独不能忘怀这一件,还真是意外啊……”
急什么啊,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见面了吗?
“呃……”老人的眼神骤然变得空洞,向妹红的背后看去,“是你吗?”
道歉啊,还是别的什么的,还是留到这边再来说吧。
“啊啊……你还愿意和我相谈吗?你想让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吗?父亲只要给我买糖吃就好了,我小时候一直这样期盼着呢。
“呵呵,我到了那边能够这么富有吗……”
镰足喃喃自语着,轻抚着妹红的头。
妹红呆呆的看着自言自语的祖父。奇怪的是,除了祖父那干枯的手,她觉得还有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头上轻抚着。


天智天皇八年,重臣中臣镰足去世,受封大织冠内大臣,赐姓藤原。
那一天发生的事,年幼的妹红并没有全部理解,种种怪异之处也在第二天就忘却了。她想不到千余年之后,在她忘记了太多的往日云烟后,这件事竟又会萦绕在她心头。



后记:事实上中臣镰足去世的时候藤原不比等只有十一岁,当然不会有什么子女,更不要说私生女了。妹红当然也没有见过她这个爷爷。就算有的话,白江口海战发生在中臣镰足死去五年前。如果妹红在中臣镰足去世时还是个幼女的话,当然也不太会记得当初有什么叔叔。
不过想到圣德太子是个妹子,左右手则是两个妹子,我也就释然了:随便瞎扯吧。
所以说,这并不是什么日本历史,而是那个神子当政,大妈神大战萝莉神的国家,只是我懒得去修改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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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9 13:54:47 | 显示全部楼层
昨晚一口气看完了,真是好文,没办法说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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