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话了几天看完……真佩服作者啊想出这么多故事。期待后续
(看到“食戟之铃”我的第一反应是小铃ojz………………
太厉害了,吾等写作苦手在这跪了,求更orz
【行啊,这个水平的话完全没问题。】
我放下筷子,回味着咸肉缭绕齿间的鲜香,【只是为了借地做些咸肉的话用不着大费周章,过来说一声就好嘛,我并不排斥尝试新食材的说。】
【嗯……借场地的确是目的之一,不过我像这样来争取老板娘的认可其实还有别的理由。】
【什么理由?】
【老板娘你这家店,还招人不?】
说着美铃开始左右环顾着店内的情况,我则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店面虽说不算大,但客人多的时候一个人怕是很难应付吧?嘛啊荒郊野外的会不会有那种时候先暂且不谈……我是指,如果我说想来这里帮工的话,老板娘肯要我吗?】
【所以说,只是晒点咸肉而已完全不用——】
【不仅是报借地之恩,这也是我个人的不情之请。】
“啪”地一声双手合十又吓我一跳,这位门番的每个动作似乎都染上了她爽朗的个性,【一直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就想着还是百闻不如一见了。】她低下头,【我的手艺老板娘你也看到了,拜托了!我什么都可以干!】
【……答,答应你是无妨啦。】
我赶紧从愣神中恢复过来,【有个帮手求之不得,不过我这也是小本生意,除了偶尔能用多余的食材解解馋以外别指望会有什么报酬啊。】
【不会不会,能收下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还有个问题,如你所知这是家‘深夜食堂’,来我这帮忙真的没问题么?日夜不歇两班倒多少会吃不消吧?】
【没问题的!晚上劳累的份我会在白天偷懒补觉的!】
【不不不那样子问题很大吧喂】
对我而言是没理由拒绝……或者看这位的态度,大概我想阻止她开始像拜师学艺一样对我行起跪拜之礼也没用吧,像这样热情过剩的类型我一向应付不来。【小女子不才,今后请多多关照了!】接着气势十足地宣言道。
【啊,啊……】
【——在请别人‘多多关照’之前,是不是应该‘关照’下自家的大门先呢?】
而在我犹豫着怎么反应的当儿,又一个寒光凛凛的声音自店门口传来。
【咦!咲,咲夜小姐……!】
认出声音主人的美铃当即从地上弹了起来,嗓音都惊得变了调。【我说怎么家里放着空门,居然到这儿偷懒来了?】女仆长小姐叹了一口气步入店内,望着眼前所见皱紧了眉,【……还给人家添了这么大麻烦。】
【啊,不,这,这是——】
似乎她把美铃跪拜的动作理解成是在赔礼道歉了,嘛要是听到再之前的对话没准会更暴跳如雷就是……【找借口之前能不能拜托你先回到岗位上?】不由美铃分说便一把抓住她的后领。
【不是那样的!听,听我解释……】
【会听的会听的,到时候得和大小姐一起好~好听你解释一下擅离职守的原因,呢。】
【不要啊啊啊啊啊——】
连声别都来不及道,我看着夜雀食堂的第一位新晋员工就那样被拎着后颈拖了出去,并思索着这幅场景是否有些似曾相识。
……闹剧般的告别方式暂且不提,美铃的干劲倒并非只是闹着玩而已。
证据就是,在不知用什么办法应付完自家的事情之后,从第二天傍晚开始她就真的来店里帮工了。对她开朗过度性格尚略有顾虑的我先丢了些淘米切菜的粗活给她,结果而言着实让我意外:她甚至做的比我要更快更好。
【平时管理庭院的工作也是我负责,于是就悄悄找个角落种了些蔬菜嘛。大小姐她们比较接近西餐派,老吃哪些说实话还是不习惯。】
【哈,哈啊。】
我接过又一板菜叶,在凝视了这些用完全无法想象是出自如此大大咧咧家伙之手的细致刀法切碎的茎叶好一会后才倒进汤里,并默默懊悔自己以貌取人,【这么说你也经常做料理?】
【算是吧,只不过从来没给别人尝过,所以做给老板娘吃时还蛮紧张……啊……】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她略显难堪的笑脸:【这,这些事情,可以的话请别告诉咲夜小姐……】
【没事没事,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真是帮大忙了!多谢老板娘!】
如此容易糊弄的红魔馆上下级关系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只要牵涉这位门番的事情都会像这样模棱两可起来……【不过‘吃不惯西餐’什么的,相当少见的说法呢。现在人里那边也基本不会排斥牛排色拉之类的了吧?】好奇心驱使我问了下去,希望借此引出些有关她自己的话题,【莫非是来自对岸唐土的缘故?】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啦……啊,欢迎光临!】
不巧有客人掀开帘子进来,美铃先我一步出声招呼,话题只能作罢。【老板娘,天气逐渐冷了竹炭冷却容易受潮,所以我就多带了些过——】来者是居于竹林的隐士藤原妹红,像往常一样将竹炭袋子放在屋角,却似乎显得对面前所见大为意外。【哟!你好啊,藤原家的!】美铃则是毫不客气地上前打招呼。……似乎太不客气了点,或许在之前某次异变里有过拳脚之交?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你所见,帮老板娘干活啊。】
说着美铃一指已从屋外收回挂在靠墙位置的竹竿,上面挂着的一长串猪肚肉被她涂好盐巴香料,经过两天的日晒已有油滴逐渐在底端凝聚。【借老板娘的地儿做点咸肉,相应地就得付出点劳力作为回报咯。】
【啊,这……这样啊。】
【等做好了就让大家都来尝尝,在那之前……今天也是来吃鳗鱼?不过好像还没烤好的样子。那要不要我先帮你整点什么?虽然基本只料理过素的,手艺姑且也算老板娘点头认可过的哦。】
【不,那个……我,我并没有……】
【有啥好顾虑的,都是熟人嘛!这个时节推荐白菜萝卜和各种菌菇哦,冬瓜也是万万不可错过的美味!怎么样,要不要来盘新鲜的素炒三色开开胃,算我请!】
一边搅着锅里的汤汁我一边听着柜台外的发展,最后妹红真的半情不愿地在台前坐下了。……感觉这个样子我倒才更像是打杂的?虽然我是并不怎么介意让别人摆弄锅碗瓢盆,毕竟我的确对完成之后的咸肉滋味相当期待。
(…………)
所以对于妹红刚进来时表现得似乎有些过头的惊讶……暂且就当是和我一样不擅应付如此爽朗之人的缘故吧。
耶,更新了!不过……远目-_-||
更,更新了
……想看说过的馆姬爱丽丝
轻文轻小说……………………………………………………………………好慌
【那今天就先这样。】
【喔,路上小心哦!下次再来啊!】
会如此大声送别客人的当然不可能是我。这算美铃打工带来的变化之一。
光顾的人类客人中有不少早已和美铃相识,想来也是,胆子大到走夜路来光临荒郊野外的小店的话会跑去红魔馆门前聊天也不奇怪。其他人基本也是进门先注意到墙边多出的咸肉,之后很快就能将其与柜台后多出的一人联系起来的程度。
多一个帮工并不影响他们往常的点餐闲聊,就是文那家伙的反应稍许让人在意。
【……你还真是请了个不得了的帮工来呢……】
嗯,只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盯着的却是咸肉那边。【话先说在前头,那可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个盐分深度中毒患者,【敢偷吃的话不用我动手,那边手臂碗口粗的门卫自会让你好看……喏,你的地上地下一击必杀饭。】
【是‘地狱轮回拌饭’!你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吧!】
她邦邦敲着碗边抗议,理所当然地被我无视了。【……唔,不过其实我也蛮期待的。】等嘴里塞得满满的时候却又模糊不清嘟哝道,【究竟能晒出怎样的咸肉来。】
【怎么,腌的已经吃腻了?】
【不好说,或许真是那样呢……毕竟百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干啊。】
【是吗?我倒觉得只是脑子一转弯就能想到的做法而已。】
文看上去欲语还休,最终决定闭嘴猛吃,一碗酱油拌饭转眼间就见了底。【真那么想尝尝的话直接去向本人讨啊。】见她依旧对着咸肉垂涎三尺的模样我不禁吐槽,【人家这么开朗也不像是会不肯。】
【就算是我也不会真的对人家刚开始做的东西出手的啦……那就先这样吧!钱我放这里了!】
【啊——】
之后这家伙又如往常般匆匆出了店门,带起的旋风刮开了门帘,胡乱丢在桌上的钱币还“咕噜噜”旋转着作响。
【咦,刚刚走掉的是射命丸小姐吗?】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美铃的声音,交给她的碗筷都洗完了的样子。【嗯?啊,是她没错。】我拿起文吃过的碗,马上就被美铃顺手接过去了。【估计又在哪里嗅到爆料的味道了吧。真是,别出什么岔子就好了。】
【哈啊……还是老样子吗,那只鸦天狗。】
【唔?】我略意外于美铃的反应,【‘老样子’是什么意思?】
【啊,不,没什么……】
【莫非你也和那只聒噪乌鸦有交情吗,美铃小姐?】
【嘛啊,算,算是吧……有段时间红魔馆被她盯上过,作为守卫也算跟她打了不少交道啦……】
【……这样啊。】
那样的“交道”估计不会有多友好吧,见面会感觉尴尬也情有可原。【不过刚刚说了‘也’,老板娘你难道也被她骚扰过吗?】这回轮到美铃发问。
【骚扰,吗……都一起算到跟那家伙的孽缘里头的话,确实是有很长时间了。】
【很长,是指多长?】
【有几百年的程度了吧,要说的话。毕竟同为鸟族,兴趣相投不知不觉就同行了好久……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别在意。】
【嘿——这样啊。】
我能感觉到美铃的视线接着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是没说什么,继续转到台后干活去了。……当然我也猜得到不会那么简单,在接着招待完又几位来客之后,确切地说,是最后一位点了鸡煲饭的客人刚刚掀开帘子出门时,【老板娘,有个事不知当问不当问】她就迫不及待地朝我问出了那个似乎期待已久的问题。
【说啊。】
【这家店……有人故意来点过烤鸟串吗?】
美铃小心翼翼的样子估计是在怕我生气,【有啊,当然有过。】但要是这点事就动怒那也太对不起我百多年的资历了,一边摆弄着烤鳗鱼我一边随口回答,【不如说开了这么多年店从没人来找过事才奇怪。】
【这,这样啊。】
【仔细盘点了下,好像还基本是你那些熟识那样的人类居多呢。】
会闲到光顾如此荒郊野外小店的妖怪一般不会有闹事的心思,真有的那些之后也基本不敢再来了就是——这些暂且不去提它。【那,那老板娘是怎么应对的?】美铃接着问道,【总不至于真的做吧?】
【做啊,客人点餐怎么能不做。】
【咦!?】
【只不过因为店里从没准备过鸟肉,首先得道歉才行。作为替代接着就推荐新出的人肉料理,并向客人征求烹饪建议——】
这当然也只是个以牙还牙的恶作剧,真的踏入食人妖怪的领域对我收集奇闻异事的本行有弊无利。【一般说到这里基本就安分了,其他种族的客人我也有相应的打发方式。为了不至于同族相残,开店不留两手怎么行。】
【啊,啊哈哈哈哈……】
嘴上干笑的美铃眼神却依旧游移。或许,接下去的才其实是她真正想问的东西?【‘为了不至于同族相残’话是这么说啦……】
【怎么了?】
【可是,从来也没见老板娘忌讳鸡鸭肉蛋之类的食材啊?】
原来是这样吗,这段日子料理时偶然能从眼角余光瞥到她欲言又止,原来都是这个缘故。
身为鸟族的我居然会开小吃铺,的确有可能激起人这样的好奇。
然而一直将这当作理所当然的我的确没去思考过这事,姑且临时抱佛脚挤些说辞好了。【我说啊,这家深夜食堂的运营方针你还记得么?】
【‘客人们另点的菜能做就做’这样?】
【没错,都放出这样的话去了,怎么可能还把占据厨房半壁江山的禽类排除掉嘛!要是用个鸡蛋都忌讳这忌讳那的,难道我每晚都要实地示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么。】
【这,这倒是……】
【而且,说实话那些肉鸡肉鸭……】
伸手捏起台前桌上的鸡骨头,似乎是前一位客人吃剩的。
【——我可不认为它们是什么‘同族’。】
【…………】
【我们鸟族讲究过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随性而活。而像那样连飞翔的能力都失去,只知道安于现状吃睡度日的家伙——】
手指一弹,鸡骨头就进了旁边的垃圾筒,【只不过是失去了生存意义,不配再称为‘鸟族’的废物罢了。即使刀刃相向也不会有任何顾忌。】这么回答美铃道。
【………这样啊。】
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埋头于调理烤鳗鱼的状况,给它们撒上调料,挪到一边热着保温。
暂时没有客人光顾的店中只有竹炭在偶尔噼啪作响,直到烤完了足够对付一整晚客人的量,呼出一口气活动起身体时,我才发现美铃自那之后就一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有什么事吗?】
【啊,不,也没……】
她楞了一下,马上苦笑着摆摆手,【就是……有些在意刚刚的话,既然是老板娘自己说的那肯定没错吧……】
【?】
【但总觉得……是种很寂寞的说法呢。】
【……哈啊?】
把那些话说出口之后我就做好被评论“无情”甚至“自私”的心理准备,然而这“寂寞”的形容实在让人始料未及。【什,什么意思?为啥会扯到——】
【喔,欢迎光临!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不巧这个时候又有顾客掀开帘子进门,美铃马上就上前招呼,见她没有继续话题意向的我也只能作罢。
那一晚,直到收店东方泛白,在店门口跟我挥手道别的美铃都没有再提起什么话题。这不禁让我觉得那段对话不过同样是工作日常的一部分,只会毫无意义地随着营业时间一块完结。
……理所当然地,我又一次想错了。
何止没有完结,反而不如说才刚刚开始。我回忆起八云家那位管理者的话,正如她所言,和我扯上关系的事情从来就不会简单地结束。
那一晚,直到收店东方泛白,在店门口跟我挥手道别的美铃都没有再提起什么话题。这不禁让我觉得那段对话不过同样是工作日常的一部分,只会毫无意义地随着营业时间一块完结。
……理所当然地,我又一次想错了。
何止没有完结,反而不如说才刚刚开始。我回忆起八云家那位管理者的话,正如她所言,和我扯上关系的事情从来就不会简单地结束。
【回来晚了实在抱歉!】
美铃将装时令鲜蔬的袋子放在台前,那是我拜托她去采购的食材,一边鞠躬朝我道歉。【啊……不,没什么的。】但过意不去的其实倒是我这边,【都怪我忘了事先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事?】
【去人里的时候你是进的西门吧?去我告诉你的那家店走西门路途最短没错,但穿过集市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作为妖怪各方面都不合适,所以平时我都从北门进出的。要是害你惹上麻烦的话我其实才该道歉。】
【哪,哪里的事!并没有惹麻烦什么的……】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其,其实耽搁那么久还是因为和人聊得忘了时间来着。】
【嚯,人里的朋友吗?】
【是的说,在守门时遇见过几次所以……还是个挺不错的家伙哦,要不要介绍给老板娘认识?】
【叫他有心的话来光顾下这夜雀食堂就成,聊着天自然会熟络的。】
【……也是,下次碰到就这么办。】
我手上正进行着棘手的活鳗鱼处理工作,便示意美铃先去水池那边洗菜。【不过还真挺意外的。】不一会儿她的话又夹在水流声里传过来了,我这位新招的帮工还真是闲不下来的类型,【听闻‘收集故事的老板娘’这样的绰号,原以为会亲自去四处追寻奇闻异事的说。】
【那是文那家伙的工作,我要也整天在外面跑就没人看店了。】
瞥一眼柜台角上的公共取阅角,那边不归我管,将报纸以旧换新的事是由文自己负责。【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也不好意思去抢人家生意啊,而且像这样等在店里照样能听客人们谈各种见闻。】
【嘿……居然真的是这样啊。】
【这样?】
【我是指,老板娘真的从不走出店门外,一直都只等着别人来光顾呢。】
【啊啊,这么说来的确。】
【即便如此名声还是流传开来,那肯定是因为老板娘特别的魅力吧?】
抓住滑溜溜的鳗鱼、斩掉头部并避开锋利的鳍剖肚去脏的工作需要相当的集中力,我基本上是随口答着美铃的话。【魅力?】擦一把额头欲滴的汗,天色已然渐暗,要供应第一批来访的客人动作或许还得加快,【除了陪客人聊聊闲话,偶尔听他们谈心事吐苦水以外,我倒不记得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不,光是能让人愿意聊心事这点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是吗?】
【若不认为对方值得信任,也不至于才几面之交就愿意敞开心扉吧。】
魅力之类的不太懂,不过我倒觉得一半原因要归结到荒郊野外营造的私密空间上,像这样引导客人放松的确是我当初选址的目的之一。
【接着畅谈之后又变成常客,乃至帮着把名声宣传出去,这可不是‘没做什么特别的事’的人能达到的水平哦,我觉得。】
【嘛就算你这么说——】
【会做到这一步,毋庸置疑他们是将老板娘当成‘朋友’了。……但这么一来岂不显得很奇怪吗?】
【奇怪?】
【因为,老板娘依旧毫无变化地仅仅坐镇店里啊。他们是将你当作交心对象不错——】
【……】
【——但是老板娘你呢?你真的同样将他们视作‘朋友’吗?】
“嘭”一声钝响,一根不听话的鳗鱼被我用力斩掉了头,连躯干的部分肉都给切了。【……什么意思?】我皱着眉转向水池那边,看到的是美铃依旧不带一丝阴霾的笑容:【至少我所了解的,世间所流行的‘朋友’关系,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吧?】
【朋友……关系?】
【所谓‘朋友’,不应该是会互相拜访,一起做事一起玩,一起分享喜怒哀乐,有困难时互相帮助的关系才对吗?可是老板娘既从不主动出门访问,而是坐在店里等人上门,又只是听他人倾吐,却从不提及有关自己的事情……这个样子,简直就像只有别人单方面在把老板娘当成朋友一样嘛。】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身为在红魔馆看门的人。】
【那是当然,毕竟我的熟人里也有些老板娘的常客。明明提及这家店的时候都会说到老板娘多么温柔,但除此之外却总是一无所知,难免让人感觉奇怪。】
美铃用自己的身份巧妙绕开了我的试探,抑或是根本没有察觉而毫无顾虑地踏进又走出,至于是哪种,我完全无法从她没有丝毫不自然的背影中分辨出来。【久而久之,好奇心就膨胀到想来见本人一面的程度了。】
【所以你来我店里打工,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我咯?】
【可以这么说吧。啊,晒咸肉的事可不是说谎哦,一方面的确是我嘴馋,想让大家也尝尝,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毫无缘由地套近乎不说让人起疑,我自己都会很难为情。】
或许因为我的反应有略有激烈,这之后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咸肉……确实,这些日子美铃是从没在那边马虎过。
将挂着肉的竹竿挂到外面去的是午时第一个到店的我,而将其收回屋内的则是傍晚开始来店里帮工的她。每每都能见到她仔细端详每一块肉的情况,时不时借点盐巴香料之类过去补料。在阳光下晒了半月有余,用来接滴油的报纸也换了又换(文对此提出了严正抗议,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无视了),不复新鲜的猪肉已逐渐显出成熟的金黄,靠近还能闻到些许香味飘散……糟糕,想到这里连我都不禁开始期待完成品的味道了。【话说,有关你的咸肉啊……】
【嗯,什么?】
【吃法上有什么讲究没?我是指,唔,比如能不能像鳗鱼那样用来烧烤之类?】随便想了个问题。
【烧烤,么……虽说也不是不能,但我并不推荐那种吃法呢。】
视线一隅美铃已经处理完菜叶的清洗,许是被话题触动,她又过去检查起咸肉的成色来。压低健康丰满的躯体,或用鼻嗅,或用筷子轻戳试探的姿势,在旁人眼中颇有股艺术家细细雕琢作品的味道。
【因为咸肉本身是极鲜之物,直接吃进嘴里或许能满口留香,但怕是在完全放出味道前就被吞下肚了吧。】
【……的确可能会那样。】
【所以跟生鲜食材一样处理就行,个人推荐是加到煲汤之类的大菜里作为入味料,这样才能让它的味道完全发散开来。】
【得加到其他菜里,吗。】
【没错,只有在和其他食材一起烹饪的时候,才体现得出它浓缩其中的,普通腌制的那种完全无法匹敌的鲜香哦。】
悄悄停下手上的活望向美铃,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咸肉的世界里了,不停变换各种姿势琢磨着自己的宝贝,【唔,这一遍是不是没怎么晒到……但两边有差别又怕影响味道,不如干脆放弃算了……?】还不时自言自语嘟囔着,应该是没有在注意我的样子。
倘是普通的客人,我多少总能从人家面合心异的反应里读出一二,或是强颜欢笑的烦恼,或是无处倾吐的心事。
但惭愧的是像美铃这样的对象我从未邂逅。她实在是——至少表现得——太过直率,如同冰晶般毫无保留地透明,甚至让人察觉不到一丁点违和感,乃至我根本无从猜测自她口中吐出的哪些是别有用心的双关隐喻,哪些又确实是完全不过脑子的真实想法。
【…………】
即便并不怀疑她的真诚,那股错觉般的印象依然挥之不去。
仿佛挂在那竹竿上的并不是什么咸肉,被她细细照顾悉心调味的,其实是我自己。
在这已渐入隆冬的时节,室内却异样地温暖。
用于会客的正厅中——虽说我也不知这简陋的神社除此之外到底还有没有称得上别厅的地方——气氛正被炒得火热,明明没见到有类似暖炉的设备,室温还是被体热生生提高了一个级别。酒香、菜肴香和自饮酒正酣的少女们身上散发的燥热气息混在一起,鼻子不知不觉间竟也习惯了这味道。
【觉得吃惊吗,在那发着呆?】
在场宾客之一,选了我身侧座位的西行寺家贵人小姐,微笑着朝我搭话,【与和你在店里所见的模样不同,竟会展露如此醉态什么的?】
【不……应该说,不全是那样吧。】
顺着她的意端起酒盏,回以笑容点头致意后,一口干完。自记事以来便不曾多少饮酒,本想着借此机会试试自己酒量也好……就目前结果来看,似乎还挺不错。
【要说吃惊,其实还得算西行寺小姐出席的事情才是。】
【啊啦,我的话其实算是被这孩子拉来的呢。】
一边说道,幽幽子小姐一边温柔地用手抚摸着早早因酒力不支倒了下去,正沉睡在她膝盖上呢喃着什么的魂魄妖梦烧得通红的脸颊,【毕竟这孩子见识太浅,稍微被挑拨下就争强好胜起来,第一个被灌倒由我搬回去也是家常便饭了。】
【哈,哈啊。】
可我怎么记得起哄的人里就数你闹得最欢啊,一点贵人样子都没,还差点把酒洒到我身上……
【以及既然来到了这宴会,不尽情享受一番不就太对不起主人了嘛。】
像是看破了我的牢骚,她又补充道,【像夜雀小姐一样干坐着喝闷酒可是体会不到这极乐的哦——】
【我并没有……啊,等——】
【难得从我们这搜刮了那么多,不分享点自己的存货也太小气了吧?是不是?】
糟糕,不光那位庭师,这主人也相当醉了的样子。被平日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满身酒气地凑过来的我慌忙四顾求援,无奈在席诸位大抵也都类似模样,或三两聚拢把酒言欢或不胜酒力退去休息。
(…………)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不由得又想叹气,想不到我竟也有参与宴会的一天。
明明几小时前的下午我还一如往常地在店里做开业准备,被异常早来到店里的美铃一脸兴奋地订了一大堆烤鳗鱼时,我还以为只是笔不多见的大额外带生意而已。现在看来她一开始就打算把我也搭进去,到席的其他人们也是。拉开博丽神社的正门,里面已经开喝的熟面孔们一把就将烤鳗鱼都抢了去,接着不由分说拉我坐了下来。
博丽神社常会举办这种群魔乱舞(?)的宴会,我时有耳闻,自曾经参与的客人们口中听到已不是一两次。只是一方面不适应这种场面一方面又有店铺的营业在身,便一直权当耳边闲风。一想到这便朝始作俑者美铃那边望去,正巧她似乎也在注意这边,眼神一瞬相交后又逃回自家主人和女仆长那边去了。
事已至此的确不如来之安之算数……举目望去,座中宾客有不少确与我以各种形式打过交道。
当下最显眼的莫过于斜对面的蓬莱人,藤原妹红小姐那里了,被一堆已有八分醉意的少女们围着问这问那,本人则是相当拘谨地答着,多半也和我一样,是被邻席的上白泽小姐硬拉来的吧。
回想起她往昔的模样,会来这种地方本身就称得上奇迹了。
那夜的深谈真的相当改变了她也说不定,自那以后妹红开始慢慢接受与店内客人的交流,现在即便一脸不情愿,也姑且有在回应着旁人的好奇。如今的幻想乡不会再强迫她背负什么重担,不论最终摆脱一切迎接新生,还是决心重拾父辈们托付的使命,相信都会成就一段精彩的佳话吧。
【嘿哎——那个隐居在竹林里的女娃,居然也有显出难为情的时候啊。】
【……那个,在感慨之前可以麻烦先从我肩膀上下去吗,西行寺小姐?】
【不要,谁叫你整天躲柜台后面,连亲亲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
只能暂时忍耐下这位麻烦客人的糟糕酒品了。
除开妹红,第二热闹的果然还要数这座神社之主,博丽巫女身边。
环绕于她身边人们的氛围与前一位大不相同,那些人类、非人、妖怪甚至被称作神明的存在,起初与她本该是敌人,现在却毫不掩饰地对她展露好意,连这宴会听闻也是她们擅自带着酒菜过来办起的……肯定,是在他人所不了解的某处存在别样的魅力,才如此聚集人心吧,即使本人一直摆着嫌麻烦的样子也改变不了这事实。
……蓦然间,回忆起那个抱着幼年时的她的身影,交换的只言片语。
倘若那位故交泉下有知——不,我本该很排斥这种说辞的才对,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总有诸多往事止不住浮上心头,稍作品味便教人感慨万千。
【……呜呀啊!?】
忽地有谁往我脖子根呼了一口气,不由得浑身一激灵,随即反应过来只可能是一直黏在身边的西行寺家当主,【干,干什么啊这是?】
【还不是因为你又露出那副表情,稍微点醒一下你咯。】
【表,表情?】
【……看来是对此毫无自觉呢,真的不知道吗,朝藤原家的女娃和灵梦那边望去的时候,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真不知道。】
【完·全·就是一副守望自己玩耍的子孙辈的老奶奶的表情哦!区区一只小野雀儿,还真好意思作那模样出来呢。】
【哎,哎——!?就算您这么说……】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仅仅是觉得她们与众人相处融洽的场景十分美好而已啊。【像那样能受大家欢迎被围在中间,确实让人羡慕,只是这么想。】
【哼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很奇怪吗?】
【奇,奇怪?】
说话间幽幽子已经回复正坐,拿手指点着我的脸颊,【因为要说受欢迎的话,老板娘你不应该更胜一筹才是吗?这里在座的大家,大部分应该都去你的店里光顾过吧?】
【不不,那也只是点菜聊天而已,请不要说得好像我在用妖术蛊惑人心一样……】
【没有吗?用名为‘言语’的术法,一来二顾间,不是早就造就了寻常妖术无法企及程度的成果了吗?】
【唔……】
【所以自老板娘到席后我就很奇怪,同为交集中心之人,为何偏偏你身边会如此冷清。现在终于明白了。】
幽幽子像缓口气一般,重倒了一杯酒慢慢品着。【为什么?】我姑且追问下去。
【就是因为老板娘总会不自觉摆出那表情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或者,与其说拒绝他人,形容为‘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愿’才更合适,呢。】
【……是吗。】
【为什么不呢?所谓羡慕,不应该是种自己也想去拥有和体会的感情才对吗?】
或许的确如她所言,总是远远看着就满足了的我,并没有去思考过那样的问题。【……想起来,以前也被人说过类似的话,不会应付大场面之类的。】我随口应付道,【但就我而言并没有插入进去打扰的必要,人家有心自然会来店里找我。】
【根本不是打扰不打扰的问题好吧,一对一的私谈和公众交际本来就……哈啊,老板娘,你其实是金枪鱼派的吧?】
【金枪鱼派??】
【月界上那位小哥,看来还相当前途漫漫呐……】
话题突然又飞去九霄云外了。在我因醉酒没法好好思考的当儿,幽幽子已经起了身。【太深入也不好,毕竟此次的主角并不是我呢……】一一向大家道别后,她背起自家的庭师朝门外走去,【接下去的部分还是交给这一切的发起者吧。】
【?请等一下,之前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旁人看来大概像是我出去送她们,然而直到最后幽幽子都没有回答我,徒留我在屋檐下望着她的身影化作蝴蝶远去。
那些个捉摸不透的贵人,是不是都很喜欢玩这一手啊?
碎碎念的同时不由得用双臂护住了身体,平日店里老呆在烧烤架边没甚感觉,冬天夜里室外的空气着实冷的让人起鸡皮疙瘩。不过托此之福头脑冷静了不少,再琢磨下那些话也许……
【哟,是来外面躲酒的吗?】
并没有那个空闲。回头看时,不知算不算幽幽子口中那位“发起者”,将我强拉来宴会的美铃出了门朝我接近。【哎瞧我这脑袋,好像刚落座那会几次之后就没人再朝老板娘敬酒了吧。】面上依旧是爽朗的笑容,一边活动着久坐的身体一边说道。
【……你那些咸肉,差不多该做好了吧?】
因为不知该如何继续,我随便扯了个想到的话题,【最近来问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相当期待的样子。】
【啊,其实晒制的话现在那程度就刚好了,只差最后一步而已。】
【最后一步是指?】
【当然是做给人吃咯,做得好不好终究要尝过才知道。比如……下一次像这样举办宴会的时候?】
【你们还真喜欢宴会啊。】
【那当然了,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不喜欢才算奇怪吧。……这么说来,老板娘你的确从来都没来参加过呢,明明和这里的人大多都熟识了的说。】
【这不明摆着的吗,我还有店里的活——】
【——那家深夜食堂的工作,真的比朋友聚会更加重要吗?】
出乎我意料的提问,下意识转过头去时,正好与美铃直直盯着我的视线对上。
【还是说,是觉得那些已经搜刮过的人没有价值,与其来浪费时间更愿意寄希望于新的客人上呢?】
【并不是那个意——】
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因为我赫然察觉到,那双紧盯着我的墨黑双瞳中弥漫着与平时的散漫截然不同的味道。
【这次宴会里,老板娘也没参与到其他人里去呢。】
【我……唔……】
【自己也明白的吧,明明在引诱客人时的谈话技巧如此高超,事到如今还拿不善交际当借口未免太牵强了。】
【……的确。】
【那么果然并非不会融入,而是‘不想’融入吗?】
怎么回事,这走向。
站在这里的真的是那个看似粗枝大叶,不论对谁都用现在也依旧挂在脸上的爽朗笑容热情招待的红美铃吗。积攒至今的阅历告诉我那并不是演技,因此才会产生现在这般,仿佛耳中所听的话并非出自眼前所见的这个人之口的错觉。
自然的站姿,随意拿手叉腰的放松模样。
明明是这一个月时间里见惯的内容,在咄咄逼人的话语下,却不知从哪渗出让人警戒起来的气息。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法否认。】
想不到好的对策,不如托出真实想法,【大家的样子的确十分开心,但我是真的觉得,只要能那么看着就满足了。】
【……真的就一次都没想过吗,要亲自参与进去,更深入地了解那些曾与你交心,把你当知己的人?】
【或许吧。】
自己也不清楚的就模棱两可地糊弄过去。然而美铃却像是听到了确定回答一般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枉我强拉你来这宴会了,原本还准备了其他办法,但看来这样就足够确认了呢。】
【确认……?】
【首先是,前段日子我曾提过,老板娘你虽名声远播,却依旧十分孤独的事。】
随后,仿佛对此感到非常高兴似的,咧开嘴更加灿烂地——笑了。
【以及——我果然,讨厌你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的事。】
于是继听觉之后,我对其余四感也开始失去信任。
其理由是来自它们将接受到的内容组合之后,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那并非演技这件事。
理智无法接受。
少女们借着酒劲的喧闹自顺着门洞阵阵传来,面前的美铃模样也完全与平日无异。
然而究竟为何,她会笑着用比这寒冬夜风更冰冷的语气说出伤人的话来。即使不用“波”的能力我也感受得到她身上针对我的强烈敌意,但是要将如此强烈的感情在一整月的相处中完全掩饰,我不相信世上有谁的演技高超得到那个程度。
【我讨厌你,不,我憎恶你,从听说你的事开始,憎恶之情就一直增长。】
无视我的惊讶,美铃继续说道。
【我讨厌你的态度,总是那么温柔。没错,大家一谈到你和你那家小店,说出的总是温柔善解人意这样的形容词——然而除此以外就一无所有,客人们所知的充其量只有这些。像你那样,该悲伤的时候不悲伤,该苦恼的时候不苦恼,该愤怒的时候不愤怒,除了温柔以外什么都不流露的家伙,我根本无法信任。即使从别人那听再多称你的好,也只是徒增令人作呕的虚伪感而已。】
她的视线依旧死盯着我,毫不客气地顾自继续。
【所以我才来了你店里。你猜对了一半,你和咸肉都是我的目的,其中你是主要。和你相处后我明白了,传言中的温柔并非你虚伪的演技,而不过是,你为了满足自己搜集奇闻趣事的嗜好,选择了客人最喜欢的‘温柔’态度罢了。然而这并没有改变半点问题的所在——你的‘温柔’实在太好用了,比你自己预想的还要好用,名声籍顾客之口越传越大,终于连幻想乡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们都被吸引来。然而你却从来没想过要改变,没错,就如同最初一般,朝所有来客展现并仅仅展现你那孤独而虚幻的‘温柔’。】
呆然听着的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说从未奢求过什么金字招牌,随着近段日子名声广播姑且还是稍许幻想过自家小店在外面的口碑,像这样被人指着鼻子大谈负面评价的话果然还是大受打击。但丹田那股难熬的烧灼感提醒我,美铃的情感远不止“恶评”那么简单,我正直面着她升华而成的“怒火”。
【没有人知道你会因什么而悲伤,会因什么而苦恼,会因什么而愤怒,没有人了解展现出温柔一面以外的你,同样你也从不了解客人们对你展露的一面以外的部分,因为你们的交流充其量只有在店里那点。这对一般的小店而言其实无可厚非,但是记得我说的吗,你的一部分客人们实在太重要了,与你结下羁绊的他们只要稍稍受你影响,便有可能动摇千百人甚至整个幻想乡的命运。】
【我……我并没有打算那样!动摇整个幻想乡什么的——】
【所以,你希望我相信你吗?】
死瞪着我粗暴地打断,她继续质问。
【一个用温柔治愈他人,总是给他人带来迈向幸福的转变,却从不去追求了解自己接纳自己的容身之处的人,你是要让我去信任这种背弃人之常情的家伙吗?】
【…………】
【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承诺到底是不是发自真心,我知道的只有,这样的家伙总有一天会变成祸害,因为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也没有他真正了解的人,所以必定会一意孤行不可收拾,迎来悲惨的结局,狠狠伤害那些知道他在乎他的人们。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此肯定,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口上说着“不会告诉我”,实际则是将必要的信息传达过来。于是在这熟悉的节奏面前,我明白了那惊人变化的奥秘。
并不是什么演技。
再怎么精妙的演技也难免会有破绽,那便抛弃徒劳的掩饰,自始至终都以率真应对。
站在我面前的一个身影中,存在着两个红美铃。
其中一个对她厌恶的那个人斥以冷若冰霜的憎,另一个则对她从事的小吃店杂役的工作报以火热的爱——没错,不论哪个美铃其实都从未喜欢过我,由她们合二为一成的紅美鈴的完整人格,脸上所挂的阳光笑容从来都只是对着“老板娘”,而非“米斯蒂亚·萝蕾拉”。
【尚未发生的灾难,就由我来阻止。】
于此,我终于得以认识的真正的红魔馆看门妖怪·紅美鈴,以堂堂之姿朝我宣言道。
【决斗吧。】
【抱歉,我认输。】
对我唐突的回绝美铃并没显出意外,就好像早料到会这样。【不论斗技斗法还是弹幕,我都有自信绝对打不过美铃小姐。听到你对我如此不满只能表示遗憾,但对百多年一直这么过来的我而言,那么没有实感的事情要改实在是……】
【总是迅速抽身,极力避免扯上麻烦这点,也正是与他人保持距离,我最讨厌你的地方之一啊。】
【……】
【认输可以,那按照规则,相应的代价我可就收走了哦?】
这一回没有再拐弯抹角,她的表情逐渐变成了我也容易理解的,表示戏谑的冷笑。
【的确,不给你点实感的话恐怕再过百年也不会改变……嗯,这样的话,就要你那座食堂好了。】
【!什——】
【而且还要加上禁止再开设新食堂的规定,怎么样?不战而逃的话,就当是你同意这些了啊?】
美铃开出的条件,毫无疑问是企图将我的容身之所连根铲除。
即使仍不甚明白她所不满的种种,但被如此得寸进尺,就算是我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受了这意料之外一激的我怕是被感情牵动变了神色,【放心吧,虽说是决斗,倒也不是动刀动枪之类。】而将其收入眼中的美铃则顺势推进着话题,【是你我都能做,对你我而言相对公平的项目。】
【……愿闻其详。】
【做菜,咸肉晒得正是火候,由我俩分别拿咸肉做一道菜出来,能征服多数者为胜。评委的话,嗯……】
美铃说道,朝依旧热闹的神社内瞥了一眼。
【由被你引以为豪的‘温柔’笼络过的这些人来当也无妨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