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任穢訣(第八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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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實慢慢凝聚自己的所有精神，將靈力集中在自己的手掌，再將專注力放在眼前的球體。馬上，液體的轉動再次停止，黑色的絲線再次凝聚，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好幾倍。幾乎所有的絲線都已經膨脹成一張張細小的黑色手掌，向任實的手掌所在的位置微微揮動。



如同證實所預料的那樣，這顆球體所起反映的對象是自己，球體起變化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招喚。剛才無意間把注意力放在球體身上時，起到了招喚的作用，那麼現在自己刻意凝聚專注力，作用的效果應該也會強上好幾倍。



扭曲的手掌不斷脹大、揮動的速度不斷加快，就像一群邪惡的小惡魔在張牙舞爪一樣。接著手掌連同黑色的物質本身都開始脫離球體，造成球體的崩解。任實瞬間產生了遲疑，是否要讓這些邪惡的小觸手碰到自己。



不過他並沒有太多時間猶豫，球體崩解的速度開始加快。先是帶有無數手掌的黑色物質，再來是如同鮮血一般的黏稠液體，最後是球體本身的核心―――一個閃爍著純白光芒的光點。這些，全部都在球體崩解的同時湧向任實。



在任實發楞的瞬間，其中一隻細小的扭曲手掌稍稍觸及到了任實的皮膚。因為這短暫的近距離注視，她也發現無數的黑色波紋纏繞在扭曲的手掌上。

「好燙―――」一震刻骨銘心的灼燒感流入任實的體內，讓他無法制止的驚聲尖叫。他很清楚，這股痛苦和肉體沒有任何關聯，而是純粹來自於精神上傷害。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不要!不要吃我!要吃就吃我的妹妹啊!!!」，「饒命阿!!!妖怪大人!!!求求您發發慈悲吧!!!」，「去死吧，害蟲!!!能死在本天狗大人手哩，你們這些小蟲要心懷感激唷。」，「呸!難吃，果然老骨頭啃起來一點也不酥脆，還是要小一點的比較好吃呢。」，「把你爸爸的頭砍下來放在我面前，我就不吃你唷!」，「可惡的妖怪!看我殺光你們阿阿阿阿阿阿!!!」……

伴隨著灼燒的痛苦，一道道悽慘的哀號和血腥的畫面也同時傳入任實的腦海中。他看到畸形的怪物猙獰的張開血口大盆，一手握住渾身是血的婦人，一手將木藍中的嬰兒一口吞掉，咀嚼之後將口中血肉模糊的殘骸吐在婦人身上。一大群手持各種刀劍的男人，拼命朝著一個已經受到重傷的女人揮動手中的武器，將她硬深深剁成肉醬，仔細一看才會發現那女人長著一條狼尾巴。一大群人類和妖怪拿著各自的武器衝向彼此，瘋狂的眼中只剩下嗜血的慾望，完全不在乎自己和同伴身上所噴灑的鮮血。血色很快的覆蓋了所有視線，雙方的戰鬥卻沒有停息，依然用殘破的身體揮舞破損的武器來持續給對方造成傷害，殘缺不全的肢體被到處拋來拋去覆蓋天際。



「哇阿――――――」可怕，太可怕了。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過逼真，哀號實在是太過響亮，自己在瞬間彷彿也經歷了畫面中的所有情節。悲傷、憤怒、恐懼，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負面情緒源源不絕的流入任實體內，佔據了她所有的心智，讓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幕又一幕的殘忍片段在腦海中放映。



在任實被著些恐怖的畫面和聲音所帶來的負面情緒給徹底擊潰之前，她注意到了另一支細小的手掌也開始伸向她。這讓她尚存的一絲理智瞬間主宰了整個身體，本身的意志也立刻從痛苦的汪洋中破水而出。



她立刻轉移手掌的位置，將向她捲襲而來的猩紅液體用力甩了出去。沒多少抗力的，崩解的球體連帶所有猩紅物質，盡數被甩入了身旁的土壤中，失去蹤影。瞬間任實也了解到，纏繞在手掌上的無數波紋，其實是一張張痛苦的面孔在哀號。

此時，屠戮的畫面也從腦海中消失了，讓她如獲大赦的跪倒在地上。胸口劇烈的喘著氣，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剝奪了，汗水浸透了自己的內衣，無力的身體讓任實暫時起不了身。



「喂!妳―――」蓮子和梅莉迅速的攙扶起任實，臉上充滿了驚慌與困惑。
「……呼…呼…邪惡…」任實吃力的吐出了一個詞，雖然畫面消失了，但灼燒感扔然存在，這不盡讓任實懷疑，剛剛被燙傷的不會是自己的靈魂吧?
「啊?你在說什麼阿?」蓮子拿出一灌水，用力掰開任實的嘴，將水分強硬的注入其中。「剛剛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妳突然就跪倒了?」
「多麼的恐懼…多麼的哀傷…多麼的憤怒……這些邪惡究竟帶來過多少的苦難……」任實語無倫次地說出自己的感受，同時也知道，自己剛剛的經歷不過是瞬間的事情而已。
「妳…冷靜點阿。」蓮子晃了晃任實的身軀，把臉湊近她。「看著我的臉，好好回答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呼…呼…呼…」任實吃力的轉著氣，看著蓮子清澈的眼睛，心神慢慢穩定了下來。「讓我……休息一下。」
「啊?」
「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任實沉穩的回答。
蓮子似乎還想發問，梅莉卻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地搖了搖頭。蓮子很快了解了，將背包中的水壺放在任實眼前後，兩人坐在任實身邊，靜靜的等待。場面安靜了下來。



「喂~~~，沒事吧妳?」安靜不了多久，就出現了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沉默。
「―――!」三人同時驚訝的轉過頭去，誰也不認得這個聲音。



一個有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充滿光澤的飽滿皮膚，乾淨柔軟的秀髮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根據三個人的印像來說，現場應該只剩下一隻油庫理，而且還是全身骯髒污穢、面容猥瑣的靈夢種。但眼前這隻靈夢種，卻有著秀氣的稚嫩臉蛋，和一塵不染的紅色頭飾，紅通通的蝴蝶結搭配潔白的臉蛋真是可愛極了。



不過，最讓人驚訝的不是這點，而是這隻靈夢種正悠閒的飄浮在半空中。



「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呢，小姐，來靈夢的神社休息一下再走吧。」靈夢種的雙眼瞇成一個半吊眼，擺出不怎麼關心的慵懶表情。

「……」任實呆愣的看著眼前的靈夢種，她從沒聽過油庫理會出現這種變化。
「阿!!不過話說回來，靈夢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呢。」靈夢看了看四周，臉上出現了些許的困擾。「這可怎麼辦好阿……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跑到了陌生的地方…恩，大家都不見了…」
「那個…」梅莉打斷了靈夢種的沉思。「…妳會飛?」
「啊?會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靈夢種冷淡的撇了梅莉一眼，上上下下的飛了幾圈。「難道連飛行都沒看過嗎?妳是哪裡來的土包子阿?」
「……」梅莉驚訝的表情漸漸消失，轉而變成思考的神態。
「還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靈夢種緩緩的漂到任實旁邊。「這位小姐剛剛看來很不舒服的樣子，如果你們知道這裡是哪裡的話，就快點送這個小姐到安全的地方休息吧。靈夢要先去找自己的朋友了。」
「剛剛明明還說要把我們全部殺掉的，現在卻…」蓮子還是有點不習慣靈夢種的轉變。
「喂喂喂，小姐妳說的這是什麼話阿妳?不要血口噴人阿!」靈夢種抗議似的揮舞著髮鬢，頗為不滿的嘟起嘴巴。「靈夢的神社窮歸窮，殺人搶錢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最後又小聲的補上一句。「就算有，對象也僅限於妖怪而已。」


「喂，饅頭!」任實突然發話，讓靈夢種嚇了一跳，發現她正指著自己。「對，就是在說妳，可以麻煩過來我這裡一下嗎?」
「阿?幹嘛―――好痛!妳幹什麼啊?」靈夢種一靠近任實，任實就立刻狠狠地朝她的臉頰用力擰上一把。
「無傷阿，果然沒錯。」看到靈夢種充滿彈力且柔軟的臉頰被自己像橡膠一樣拉長，才放開手。「如過是一般那種垃圾種的話，早就已經被撕成兩半了。」
「可惡，妳這傢伙幹嘛這樣?」靈夢種委屈地用髮鬢揉著自己的臉頰，氣呼呼地瞪著任實。
「抱歉，實驗一下而已。」任實無奈的聳聳肩。「有什麼補償的方式嗎?」
「要補償靈夢嗎?」靈夢種一聽，眼睛立刻散發出閃耀的光芒，不懷好意的瞪著任實的口袋。「那就給靈夢香火錢吧。」
「要錢是吧?拿去，我身上就這點而已。」任實說著把口袋的幾枚銅板遞給饅頭。
「這麼多!!!」雖然只是一點零錢，卻讓靈夢種看的兩眼發直。「這…這些…真的全部都要給靈夢?」
「是阿，不用客氣。」
「靈夢有眼無珠，不知道小姐原來有著聖潔無暇崇高無私的靈魂!!!真是對不起。」靈夢歡天喜地的接過任實手上的銅板，小心翼翼的收藏在自己的蝴蝶結中。「謝謝妳的香火錢啦，竟然妳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了，靈夢這就去找自己的朋友囉。」說著靈夢種一溜煙的飛走，馬上就不見了蹤影。
「慢走阿。」任實淡然的看向靈夢種消失的地方。「這傢伙的神社到底是有多窮阿…?」



「這隻油庫理，怎麼突然變得和妳家那隻白蓮一樣懂事阿…」蓮子喃喃的說。
「是阿。」任實的表情意點認真。「也許這才是油庫理這種東西本來應有的姿態。」
「妳剛剛在擰過她的臉頰之後，應該明白了某些事實吧。不然妳不會讓她這麼簡單的離開。」蓮子平淡的望向任實，「說來聽聽吧。」
「不，應該這樣問比較正確。」已經思考完畢的梅莉，在旁糾正蓮子。「你剛剛對那顆饅頭做了什麼?為什麼你突然那麼痛苦的樣子? 」



「呵，妳已經大致明白狀況了嘛。」任時笑了笑，反問梅莉，「剛剛那個靈夢種饅頭，身上還有境界線存在嗎?」
「還在，透過我這邊的視線，沒有發現那顆饅頭轉變前後有任何差異。」
「這樣的話就無庸置疑了。」任時現在的疑慮已經清空了。「果然那顆猩紅色球體的存在，和饅頭的製作程序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獨立的作業。」
「球體?」
「是的。」任實點頭，「剛剛我發現，有不明的球形物質寄宿在油庫理體內。那就像是一個凝聚了痛苦與邪惡之精華的球體，表面上還可以看到排列成無數人類面孔的黑色波紋在不停的哀嚎尖叫。」任實的臉色微微發白。「我剛剛試圖把那顆球體從饅頭體內牽引出來。只是些微的觸碰而已，我就可以切身體會到數不清的人與妖所經歷過的磨難，發自靈魂深處的哀嚎、鮮血所浸染的光景、無數生命的死亡，球體當中包含的種種痛苦，簡直要讓人窒息。」
「人與妖?」梅莉特別留意了這句話。「那些受害者之中，也包含了妖怪?」
「是的，直到現在，那灼燒一般的痛覺，都還深深烙印在我身上。」任實心有餘悸的說。「在那顆球體進一步引響我之前，我把它給甩開了。之後的事情，妳們都知道了。」



「嗯……也就是說。」蓮子已經聽懂了。「妳口中的垃圾種油庫理，展現出來的所有惡劣行徑，全都是因為有那顆邪惡的球體依附在他們身上囉?」
「沒錯，對這些饅頭生物，有一點我始終感到很好奇。」任實輕輕地喝了一口水，「他們對眼前所有可見的事物，所抱持的那強烈惡意，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沒有任何的經歷，就一味的憎惡世間萬物，就生物的角度而言不太可能。更別提是那種智能低下的饅頭，足以產生厭惡的具體想法根本不會出現。」蓮子也坐下來喝了口水。「結論很明顯，他們所蘊含的邪惡並不是自然產生的。」
「是阿，那顆球體的出現，應證了我們的結論。」任實輕輕呼出一口氣。「同時，這也是這些饅頭所背負的宿命吧。」
「……什麼意思?」蓮子出現些許困惑。
「油庫里們不但少見，而且絕大部分所見到的都是那些垃圾種。優良種的存在甚至不為一般人所知。可以預見，絕大多數的油庫里們體內都已經被植入那顆球體了。」任實解釋。「估計，那些饅頭從一開始被創造出來的理由，就是為了成為那些邪惡球體的宿主。」



「請等一下，久賀小姐。」梅莉似乎想到了什麼，打斷任實。「關於那顆球體，妳可以在解釋的更具體一點嘛?」
「啊?」
「妳說過，球體所帶來的畫面，讓你感到強烈的痛苦吧?它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方式讓妳感受到痛苦的?是讓妳直接分享畫面中遭到砍傷的人所感到的劇痛嗎?」
「不，不是。」任實否認。「我所切身體會到的，是被害人在受害時，所體會到的……」說到這，任實停頓了一下，臉上出現了醒悟的表情。「……恐懼、憤怒、哀傷這些情感……」
「那就沒錯了。」梅莉點點頭。「那顆球體的真實身分，是ID MONSTER。妳一開始在解釋的時候，我就有這種預感。」
「ID MONSTER?」
「之前跟妳提到過吧。電影”禁忌星球(Forbidden Planet)”中，博士自身的邪惡所演化而成的怪物之稱呼。」梅莉緩緩喝了口水。「由生物的情緒中所誕生，脫離原持有者獨自存在的意念，那就是”ID MONSTER”。」
「ID?網路帳號名稱?真是不貼切的名子。」任實笑道。
「喔，這可貼切的很。」梅莉笑了笑。「在心理學中，”ID”代表的意思是”本我”，所謂本我指的是思緒的原始程序，滿足本能衝動的原始慾望，像是憤怒、恐懼之類的情感。」



「恩，可是……」蓮子似乎在質疑梅莉。「之前妳說過，意念本身獲得自主的意志甚至成為怪物，這種事情是只存在於電影的科幻情節而已…」
「當然啦，你我都知道吧，我們所居住的世界到處都是混濁的邪惡意念。我甚至還能很清楚的看到殘留下來的意念呢。就像一團團深色的毛線球那樣……」梅莉皺了皺眉頭，「可是，我卻從來沒看過有意念獲得獨自的意志、擅自行動過。因此覺得，意念殘留在產生的現場是理所當然，但獲得自主意志根本是無稽之談。」
「在得到這個結論之前，我自己也很猶豫，因為我從饅頭身上看不到任何深色的線團，只有一條銳利的境界線。」梅莉的眉頭皺的很緊。「不過從久賀小姐的證詞，再加上我們所握有的知識來看，就只能得到這個結論。」
「也許……」任實謹慎的思考，「那些意念在本質上，出現了些許的變動―――」



「不好啦!!!小姐們!!!」剛才那之靈夢種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任實的話。山路間出現了靈夢種的小小身影，慌慌張張地向他們飛了過來。
「請幫幫靈夢的朋友們，他們…他們全部都…」
「都變的很壞，對嗎?」梅莉替他回答。
「沒錯……靈夢剛剛想起來了。」靈夢種面色鐵青地說，「真的要過一下子，才能想起那一天在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呢……」
「那一天?」
「沒錯，打靈夢懂事開始，就和同伴們一起住在一個大房子內，一隻狐狸姐姐會定期過來照顧我們。大家原本每天都快樂的玩在一起，食物充足、住所舒適、同伴有趣，生活真的是很幸福，靈夢甚至把那棟大房子稱作神社，那裏對靈夢來說就是天堂，一切都很美好―――直到那個銀髮混帳出現為止!」
「……!」任實想來起了，之前自己所救下的那之早苗種的言論。雖然之後發生了太多突發事件，導致中途早苗種不知道遺失在哪邊。
「那一天，狐狸姐姐帶回來了一個銀髮的女人，之後她就不由分說地把我們全部強行帶到一個黑暗的房間，接著對我們施放昏昏欲睡的法術。」靈夢種咬牙切齒的說。「靈夢還記得很清楚，那個女人再把我們完全睡著之前，滿臉溫和的說了一句”抱歉”。等靈夢清醒過來之後，就發現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了。」


「還記得其他事情嗎?」梅莉問道。「在妳清醒過來之前的事情，還有印象嗎?」
「沒辦法，記憶太模糊了。」靈夢種認真的說。「靈夢一開始還以為，那些零散的片段只是做夢而已呢。再碰到那些已經變壞的朋友之後，才知道那些記憶都是真的。」靈夢奮力的甩著頭，滿臉的悲憤。「竟然把靈夢變成那麼噁心的東西，該死的銀髮混帳。」
「我想知道更多一點。」梅莉轉過頭去，面向任實。「可以請你幫幫它嗎，久賀小姐?」
「喂，這樣不好吧。」在任實回答以前，蓮子就先一步反應。「妳忘了她剛剛那副慘樣嗎?在做同樣的事情太危險了。」
「等等……我應該沒問題。」任實伸手阻擋在蓮子面前。「剛剛會出現那種後果，是因為我第一次進行操作，常常會出現遲疑。現在的話，我想我能夠更熟練地去控制那顆球體，也有足夠的空間在球體影響我之前做出反應。」
「關於這些饅頭誕生的理由，我想知道得更詳細。別忘了他們是來自哪裡，也別忘了我們探查大結界得真正理由。」梅莉解釋，同時平淡的看向任實。「不過，這確實不值得讓久賀小姐承擔過大的風險。所以，如果妳覺得有危險的話，不去嘗試也可以，不用免強。」
「……」任實看了兩位同伴一眼，蓮子看起來還是點擔心，梅莉則是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稍微考慮一會，才對靈夢種說。「帶我們去找你的同伴，饅頭。」
「謝謝妳們，跟靈夢來吧。」說著帶頭的往山路飛下去，三人則緊跟在靈夢種身後。



位於山中神社的鳥居，從這裡俯視下去的話，可以將石階底下一覽無疑。剛剛三人來到石階旁的岩壁後所發生的事，從這裡都能看得很清楚。微風徐徐吹楊，枯葉隨風飛舞。三人離去之後，石階底下又恢復了寧靜。雖然已經接近春天了，但寒風依然輕柔的撫過台階，給此地增添一絲淒涼的美感。



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不久之後，石階上方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紫色的聲影輕輕的從石階上走了下來，那是任實所認識的貝爾斯寇蒂˙赫恩，還有一個綠色的光球漂浮在她身旁，隨著她一起走過石階。光球的表面相當模糊，但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發現凌亂的曲線編織成一個女性的面孔輪廓。



「我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孩子竟然……」赫恩白淨的臉孔上覆蓋著平靜的情緒，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
「久賀流心鍊術……我已經有至少五百年沒見到了。」一個低沉的女性聲音回復她，盡管四周沒有其他人影。「本來以為說不定不會再看到了呢。」
「是阿…」赫恩同意。「懷有不凡的潛力，卻偏偏出生在這種無聊的時代。」



赫恩來到了剛剛三人所停留的地點，在些許的停頓之後，慢慢蹲了下來，看著其中一塊土壤。



那塊土壤，正是任實剛剛將腥紅色球體所甩入的位置。現在這塊土壤已經轉變為不自然的深灰色，黑色的龜裂痕跡復在其上，還冒著一縷黑色的輕煙，給人一種土地本身已經死亡的感覺，同時範圍還在向四周延伸。
「多麼……懷念阿。」看著死亡的氣息在土壤中不斷擴散，赫恩露出了淒涼的慘淡笑容。「妳能看到嗎?」
「恩，我看的見的。」低沉的女性聲音，似乎變得有點沙啞。「這就是你所說的，包含於其中的重大意義嗎?當真……不錯呢。」
「明明是那麼痛苦的經歷，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很懷念呢。」赫恩肩負著沉重，慢慢站了起來。
「哈!博麗大結界尚未建立，人與妖都把彼此看的連畜生都不如，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屠殺的機會。」低沉的聲音似乎興奮起來。「嘿嘿!好玩、好玩，有趣、有趣。」
「我聽得見的，他們直到現在都還在哀嚎。」赫恩背向光球，低頭望著下方深邃的山溝。細微的雪花隨風飄盪，將八岳山染上了些許的潔白。
「歡迎來到過去的幻想鄉?」和赫恩哀傷的音調不同，低沉的聲音帶著少許的興致。就像兩人在談論的是一些有趣的小話題。



「不說了。」赫恩回過頭來，面對向下的山路。
「沒錯，我們最好別在這邊傷感太久比較好。不然那三個小娃娃鐵定翹掉。」綠色的光球直接飛向山溝。「隨隨便便把”那種東西”給釋放出來，可是會引發大騷動的呢~」低沉的聲音沒有絲毫的不安，反而還覺得挺有趣的樣子。
「晚點再出手。我想再多看看……熟悉的景象。」赫恩也跟著光球躍入山溝，很自然的飛了起來。
「好啊，我也想看看那個小娃娃，在無師自通的情況下，可以將久賀一族的秘術發揮到什麼程度。」綠色的光球停頓一下，又說。「不過話說會來，這次展開的隙間，範圍怎麼全都限定在八岳山?」
「那懶鬼在冬眠，除非春天完全降臨，不然她是絕對不會起來的。」赫恩漫不經心地回答。「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只能交給她的式神去處理。」
「阿，對喔。憑那隻狐狸的能耐，沒辦法將隙間的距離延伸太遠，真是……」綠色光球任意的埋怨。「…沒用的笨狐狸，下次見到她，一定要把她的九根尾巴全部拔下來，然後除毛烤熟塞進隙間裡扔到月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