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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3726737

[长篇] 東方任穢訣(第八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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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4 23:24:23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涉及到现世就会有秘封组吗

点评

從第一章的世界背景設定就是祕封組的阿  发表于 2014-2-14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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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1 21:2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小心,那塊地區很容易打滑!」任實連忙提醒。
「呀―――」來不及反應的梅莉向後跌去。
「第三十一次!」走在後面的蓮子及時扶住梅莉,從她熟練的動作來看,似乎對此早有準備了。


任實帶領著兩位初見不久的少女前往山去探查。叫做瑪艾露貝莉和蓮子的兩位少女是在進行社團活動的大學生,調查這座山區則他們這次的活動,目的似乎和結界的研究有關。不過這個社團似乎有點脫線,不但沒有為登山的行程做準備,而且連山區的路線也完全沒有掌握。


現在三人都裝備了皮靴,在寒冷的天氣裡攀爬崎嶇的山路。對自幼就居住在這片山區的任實來說,這地方就和自家的庭院一樣熟悉,即使沒有地圖或是通訊設備也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過自從搬到城市居住之後已經過了數年了,整片山區在長久的荒廢下,很快就長滿了橫山遍野的雜草。現在就算是熟悉此地的任實,行動上也相當艱難,經常整個人身陷在草叢中,一邊拿著鐮刀斬斷遮蔽前方視線的野草,一邊小心腳下會不會突然冒出一條蛇來。


「你們的目的地在哪?那個叫結界縫隙之類的地點?」走在最前面的任實問。現在隊伍位於一座溪谷中,來自上方的溪水流過了腳旁的河邊。三人來到一個陡峭的斜坡前,潮濕的地形再加上生長在岩石之間的雜亂草叢,讓這段山路更加難以行走。此刻隊伍正維持著任實在前方帶隊、梅莉走在中間、蓮子在後面殿後的隊形。


「這就要問她囉。怎麼樣,梅莉?有看到什麼明顯的跡象嗎?」頭戴黑色禮帽的少女輕鬆地問著身旁的女子,好似午後散步的閒聊一般。
「還沒啦!沒看到人家正在專心找嗎?」紫色洋裝的女子不耐煩地回應同伴,打從進入山區開始,她四處張望的目光就沒有停下來過,偶爾會將視線停留在某個焦點上,彷彿在端詳某種只有自己才看的到的事物。
「…………」任實到現在還是難以相信,自己當初居然答應對方的要求,充當這對陌生又詭異至極的女孩的臨時嚮導。對於孑然一生卻馬上就要面對險峻社會的自己來說,金錢的誘惑力確實相當強大沒錯,但吸引力不會如此巨大。


這兩個人,給任實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常駐的警戒心似乎失靈了,明明面對兩個帶著奇怪理由登山的大學生,一般人都會更加防範才對。


「從妳那麼專注的表情來看,這地區應該不尋常吧。」黑髮的是宇佐見蓮子,從剛剛開始就由她在指揮隊伍的去向。
「這個地方充滿了結界的氣息,到處殘留著龜裂的痕跡,某些定點的氣息甚至要比其他地方厚重的多。」金髮的是瑪莉艾貝路˙赫恩,回答的同時依然不停的東張西望,對於腳下那易滑的潮濕路徑沒有絲毫留意。
「幾乎可以肯定,這裡曾經張開過某種結界或是境界,從現在感覺還很強烈的情況來看,那應該是不久以前的事。但是明顯的縫隙……目前還沒有看到。」梅莉做出了結論。
「這樣啊……」蓮子似乎略有所悟,低下頭來開始思考。同時拿出一本小簿子和鉛筆,在上面飛快地振筆疾書。
「任實小姐!可以休息一下嘛?我和梅莉都有點累了。」蓮子將手中的背包放下,隨意坐在一快斜坡前的岩石上,書寫的筆卻完全沒有間斷。
「阿…?沒問題,反正已經走了不小的路程了。」任實愣了一下,故作輕鬆的聳聳肩。其實這段山路,足以讓正常成年人累倒在地,但任實看了看這兩個女大學生,微喘的面色下卻只有微微出汗而已,狀況簡直和在山中長大的自己差不多。明明兩人幾乎沒有什麼登山知識。


這兩個大學生肯定有點來頭。


「梅莉,妳剛剛說,在某些特定的位置,結界的氣息特別濃厚對吧。」在眾人休息的時候,蓮子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將小簿子遞給梅莉。
「這麼快阿?之前可是花了妳三分鐘呢。」
「繪畫的技巧慢慢進步了阿,我可是有學習能力的。」蓮子看了看天空,輕鬆的說。「而且,這次的構造相當簡單。」
「那是什麼?」任實問道。
「這座山下游的地圖,雖然很精簡,不過路線和區域方面應該沒有錯誤。」
「………」任實的眉毛抽動了一下。「你是第一次來到這片山區吧。」語氣盡量維持以往的沉著,但聽得出一絲驚訝。
「沒錯,是第一次。」蓮子邊喝著水,邊向任實擺了擺手。「過來看看吧。」
任實僵硬的來到兩人面前。蓮子繪製的地圖分為好幾頁,第一頁是將整個下游路線繪製出來的大地圖,有些地區用藍色星星標記,旁邊附有危險路段或是特殊景物的說明。有些地區則用紅色圈圈框起來,將複雜的部份在之後的幾頁進行重點放大和說明。以簡圖來說,可以說是過於詳細,該注意的地方都有標示了。


現在,梅莉正用紫色的色筆在大地圖上做出新的標記。
「……宇佐見同學確實有著過人之才。」任實冷靜的發表感言,盡量維持自己漠然的表情。
「按照你的回答方式,應該用學姐才對。」梅莉唐突的打斷任實。「從剛剛開始就那副官方式的回答,那種假惺惺的應對方式早就落伍啦。」打從旅途開始,梅莉就幾乎沒有和任實交談過,這是第一次對話。「我畫好了。蓮子,過來看看吧,這次的很簡單。」
蓮子湊了過來。梅莉在圖上標示出八個點,分別形成一個稍小的正方形和一個稍大的菱形,兩個圖形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個全新的圖案。


「四重境界……」
「上次是十六層結界,相較之下隨意多了。」
「沒錯。」蓮子瞇起了眼睛。「真是隨意多了呢……」
「對吧,對比我們之前的紀錄,這種簡單的結界出現的次數很少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蓮子搖了搖手指。「我是指,這次,施術者的心態要隨意多了。」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什麼意思啊?」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蓮子自信的說。「根據我們的經驗,四重境界的焦點就是在圖形的中心。按照這片山區的地形來看,應該是在上游部分吧。」
「不是應該,是肯定。」梅莉對著上游的方向吸了吸鼻子。「從剛剛開始,那裡就有股壓迫感,靈力的味道遠比其他地方還要濃郁。」


「不好意思,我打個岔。」任實打斷兩人的對話。梅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蓮子卻對任實點了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你們真的不是靈能者社團?」
「正確來說,不算。密封俱樂部專門探訪遍部四處的結界。」
「這種社團宗旨本身就具有無與倫比的靈學性質吧。」
「或許吧,但和一般認知的靈能者社團不一樣。」蓮子耐心的解釋。「任實小姐妳還沒有升到大學,可能不清楚,一般的靈能者社團是指專門從事除靈或降靈等探險活動的社團,像我們這樣以探尋為活動目地的社團,只能說是不務正業的不良社團。因此正確上來說,不算。」
「……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們擁有異於常人的專業涵養。」
「哦?哪方面呢?」蓮子略感興趣的揚起眉毛。
「任何方面。言語、行動、詞彙、甚至是……感覺。和那些常見的靈能者社團簡直天壤之別。」任實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決定說出來是否恰當一樣。


「這可奇怪了。」在蓮子回應之前,梅莉已經不悅的轉過頭面向任實。「依據剛剛的自我介紹,妳不是個對靈學沒有甚麼認知的高中生?」
「沒錯。」任實冷漠的和梅莉對望。
「那妳又憑什麼判斷,我們究竟懂不懂靈學?」
「……」
「唉唷~憑直覺唄。」在任實回話以前,蓮子卻已經開始打圓場。「人有的時候就是要靠直截來判斷阿,我不就常常這樣嗎?」
「……」梅莉望著任實的目光中依然含著不信任。
「……」任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缺少這方面的經驗。
「好啦,我們走吧,別在這大眼瞪小眼的,還沒抵達上游呢。」蓮子站了起來,開始催促隊伍進行移動。梅莉立即開始收拾行李,在些許的思考後,任實也背起背袋準備移動。


隊伍繼續行動,任實依然在前方帶領隊伍移動,跟在後面的梅莉則刻意和她保持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從旅途一開始就存在,且沒有縮短的跡象。在跨過陡峭的斜坡之後,路徑開始漸趨平穩,但腳下的土壤卻更加泥濘,很容易就會滑倒。空氣中充滿了濕氣,濕度明顯越來越高。現在,隊伍正路過一座瀑布旁。


「她絕對會把我們兩個當成瘋子看的。」走在後面的梅莉小聲的對蓮子說。
「別這樣,現在還不能一概而論。」
「例子還不夠多嗎?記不記得在卯酉東海道的時候?天鳥船神社的時候?還有善光寺的時候?有哪次例外?」梅莉不堪回首的搖搖頭。「上次我僅僅是稍微提了幾個詞而已,就馬上被送去病房隔離了,明明我身體根本沒有什麼大礙。」
「唉……也是啦。現代人大多都是這樣吧,無法理解的事物就抱持恐懼和否定的態度。」蓮子苦笑了幾聲。
走在前方任實微微皺起了眉頭,仔細聆聽這些對話,試圖了解這兩個陌生人的思想。從小在山中長大的任實不但熟悉山中的自然環境,還曾受過爺爺的狩獵訓練,有著高超的野外求生技巧。對於環境的細微變化很敏感,雖然兩人刻意壓低聲音說話,再加上瀑布的掩蓋,仔細去聽還是能聽的到。


「她最好只將我們兩個當作瘋子、當作笑話來看待。」梅莉冷淡的說。「要是像之前那些人一樣認真起來,這次被送去醫院隔離的可能不只是我了。」
「唉唷,梅莉你這樣有點失禮唷。對方不但什麼都還沒做,還是帶領我們的嚮導呢。」
「真搞不懂你為何要找人當我們的嚮導。」梅莉嘟起嘴巴。「明明秘封俱樂部根本不需要外人的參與,是屬於台面下的祕密活動。」
「喔~~~原來你不高興的原因就是這個阿。」蓮子特意拉高聲音,同時露出一臉賊笑。「因為我找了一個電燈泡,打擾到你和我的兩人世界,所以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耍脾氣阿。」
「哪……哪有阿!我和你都女生耶,噁不噁心阿? 」梅莉的頭搖的像個波浪鼓一樣。
「嘿嘿~梅莉你思想怎麼這麼老套?」蓮子的賊笑開始轉變為淫笑。「都什麼時代了,性別老早就不是問題了吧?」說著拋出一個媚眼。
「別開玩笑啦,我是說真的。」梅莉試圖擺出嚴肅的臉孔。「我真的認為,我們的活動不應該對外開放。原因妳懂得吧?」
「放心放心,我都明白。」蓮子恢復了往常的輕鬆。「我的看法也和你一樣,不良社團所從事的不良活動,如果被廣泛傳開了,嚴重的話可不是送病房隔離那種程度而已。但是那個叫任實的女孩,給我一種特殊的感覺。」蓮子的表情罕見的認真起來。「她不會是什麼壞人。直覺告訴我,這次行動帶上她,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穫。」
「直覺……」梅莉無奈的重複這個詞。「如果你直覺出錯了怎麼辦?我們甚至連她在打甚麼算盤都無法確定。」
「一開始確實是用直覺來判斷的,但在和她實際接觸之後,我可以確定,她和我們是同類人。」蓮子扶了下頭上的黑色禮帽。「她也具有靈壓。」
任實抽蓄了一下,腳底一個不穩,差點跌進旁邊的湖裡。
「那又怎樣?依據你我實際的觀察,每個人實際上都有靈力存在吧?」
「沒錯,但微乎其微。不認真去感受根本察覺不到,而且還要在狀況好的時候。」蓮子望向前方的任實,眼睛再度瞇了起來。「不過眼前這個女孩,即使我處在一般狀況下,也能察覺到她靈力的波動。表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風起雲湧。這種冷靜的風格,和我們很相似不是嗎?」不知何時,蓮子已經來到任實身後了。任實才察覺倒到自己的失誤。剛剛分太多心聽他們的對話,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逐漸變慢,也沒注意到對方逐漸接近。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在傾聽我們的對話呢。對不對,任實小姐?」轉過頭去,蓮子笑嘻嘻地出現在她的背後,梅莉則用半吊眼撇著她。
「………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和梅莉不一樣,我看不到結界,所以就分一下心來觀察你囉。別什麼算盤都在心底打,有什麼話說出來不就好了?」
任實看了她們兩人一會兒。對方的觀察力要比自己敏銳太多,隱瞞完全是徒勞。「所謂結界……」任實想了一下,才再度開口。「在這個時代,完全是禁忌的詞彙,隨隨便便講出來被關進病院隔離是很正常的,瑪艾露貝莉學姊。」使用的語調盡可能的保持友善,但後者只是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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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1 21:2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妳說的沒錯,關於靈學範疇的東西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現在需要注意一些和結界一樣重要的東西。」任實停了下來,隊伍來到了一片平穩且廣大的的地區,似乎是這座山的台原。現在完全被薄霧給籠罩著,貧瘠的土地中偶爾有幾株小草生長。「我們來到上游地區了,兩位。雖然地形要比下游平穩,但是地面更容易打滑。要小心邊緣處,這裡可沒有欄杆擋著。」
「但你會帶我們走安全的路徑,對吧?就像你說的那樣?」梅莉滿臉冷漠。凝視著梅莉冰冷的眼神,任實的眉頭抽動了一下。「是的,而且希望瑪莉學姊可以多注意一下,在這裡像妳剛剛那樣的滑倒,有可能直接去玩自由落體。」


「好啦梅莉,小心別滑倒,好好跟緊任實小姐。」在梅莉回答以前,蓮子先一步托起她跟向任實。


隊伍進入台原後,梅莉似乎察覺到某種存在,比之前更頻繁地四處張望,簡直是目不轉睛的地步。寒冷的台原上充斥的冰冷空氣中,參雜著一絲青草的氣息,刺激著任實的嗅覺。故居的景色不斷提醒任實自己的過往,讓她感到厭惡。除了當時的那個存在,自己的過去幾乎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但沒辦法,赫恩小姐所指示的位置就在這座台原。


「不好意思,梅莉的態度可能不太好。」在梅莉搜尋結界不注意的時候,蓮子偷偷到任實身邊說悄悄話。「其實,她以前…」
「沒關係,畢竟我也有推薦過自己。」任實故作輕鬆的聳聳肩。「更何況,你們還附了我訂金,包容一下是當然的。」
「妳能接受就好。」蓮子再度恢復輕鬆的態度。「而且依我看,妳也是那種對陌生人很冷漠的那種,對不對。」
任實再度僵了一下,明明這個女孩今天才剛認識自己。
似乎看穿了任實的心思,蓮子笑著繼續說下去。「任實小姐,妳有著可愛的外貌,卻不擅長和別人應對,可見平常和同學沒什麼接觸。習慣獨來獨往的妳,同時也排斥外人,卻答應做剛見面的人的嚮導,不會只是因為目的地相同所以就順便帶路吧?」蓮子大方的說出自己的臆測。「妳怎麼看都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笨蛋。」


「…………」任實凝視著蓮子清澈、靈動的眼睛。一陣沉默之後,才開口。「我並沒有說謊。我確實也要來這片山區進行生物研究,目標地區也確實相同。」
「是嗎?」蓮子笑了笑。「不過到現在,除了常見的山林動物之外,我沒見到妳說的那種奇異生物阿,那種叫做油庫裡的-----」
「油!是不能油庫裡的大便人類!」一個粗魯的喊聲打破了山區的寧靜,讓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梅莉,幾乎被嚇得跳起來。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隻靈夢種的油庫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歪斜的五官、醜陋的面貌、骯髒的軀體,還有那飽含惡意的眼神。就算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的人,也絕對不會不了解它所蘊含的邪惡。
「油哈哈哈!愚蠢的大便人類終於讓聰明絕頂又美若天仙的靈夢找到了油,乖乖地跟靈夢回去給DOS制裁,靈夢就不給大便人類好痛好痛先孫唷。」油庫裡骯髒的口水隨著大嗓門飛濺出來,配上臉上那蠢到極點的猥瑣笑容,簡直是不堪入目。
「這,這就是….油庫裡?」蓮子的語氣中聽得出強烈的驚訝。
「是的。」任實轉過身去,面對兩位少女,語重心長地說:「宇做見學姊、瑪艾露貝莉學姊,希望你們可以照我說的做。待會無論發生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都請不要發問和插嘴,讓我一個人處理,兩位只需要在一旁靜靜的看就好。」不等兩人回應,任實已經回過身來正視眼前的油庫理。


「DOS阿……」任實露出括淡的笑容。「竟然有DOS在,那麼一定有族群在這裡囉?」說著從背袋中拿出某樣罐裝物品
「油!大便人類真是愚蠢地超乎想像呢!連靈夢屎界無敵的族群都不知道,難道大便人類連油庫裡的強大都不了解嗎?果然只配給靈夢做奴………油!怎麼…….油嘎阿阿阿阿阿阿阿!好痛啊!!!!!」任實將手中的東西灑向油庫理,原來手上的是一灌辣椒粉。在辣椒粉接觸到油庫理的瞬間,油庫理瞬間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痛的滿地打滾,全身還噴發出不明的液體。
「沒想到那麼有效呢,比她說的還有用阿……」無視身後兩位少女的驚呼聲,任實自顧自地走向前去,單腳踩住油庫理,並拿出另一個瓶罐將裡頭的液體到在油庫理身上,油庫理的抽蓄馬上停止了。
「帶我們去見DOS。」
「油?油油油?靈夢……又變的能夠油庫理了?喔!靈夢知道了,靈夢把好痛好痛先孫給打倒了,油哈哈…….嘎阿阿阿阿!!!! 」隨著任實腳上力道的加重,笑聲馬上變成慘叫聲。
「油!!!可,可惡的糞奴隸,竟敢忤逆高貴的靈夢,靈夢要叫DOS來制裁糞奴隸喔!!!」就算被踩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惡劣的語氣依然沒有改變。
「好啊,去吧。」任實移開了腳,油庫理立刻倉皇的逃走,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追上來。笨拙又緩慢的移動方式,讓任實能輕鬆地跟在後頭。


蓮子和梅莉也跟在任實身後。兩人專注的盯著眼前的饅頭生物,好奇心似乎勝過了厭惡感。可見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
「妳注意到了嗎?」
「當然,我在夢境中已經不知道接觸過多少次了。」
「沒錯,這種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不久之後,三人跟著油庫理來到一棟廢棄的宅邸。寬廣的庭院和乾枯的池塘,顯示出這種宅邸曾經小有規模。如今卻只有斑駁的磚塊和叢生的雜草盤據這裡,生鏽的檯燈無力的垂掛在牆上,雖風發出淒涼的哀號。然而,現在卻有著和這景色格格不入的東西存在。
「這群小垃圾果然窩在這裡啊……」
「還……還想在…油庫理…」任實往右下方一看,幾顆被打得皮開餡綻、滿身滄沂的油庫理,痛苦的在地上垂死攀爬。內餡從傷口中大量流洩出來,看來這些傷是不久前才留下的。不過從他們發顫的呻吟還有凝固的表情來看,這些油庫理的死因會是凍死才對。


任實四周看了一下,整個庭院裡充滿著凍死的饅頭,有的還完全沒有外傷。寒冷的天氣對油庫理脆弱的面皮具有無比的殺傷力,只要體溫稍微下降,內餡就會凝固,無法承受的油庫裡則立即死亡,臨死前的表情也將凝固保存下來。凍死的油庫理們滿臉猥瑣和愚昧,因為表情被凝固的關係,那臨死前扔然卑微的奢望安逸(油庫理)的樣子被更加具體的表現出來,一張張歪斜五官醜陋的扭曲成一團,讓人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噁心。


梅莉和蓮子開始在庭院中探查,最後紛紛將視線轉向那口乾枯的池塘。兩人來到了早已在無水源的池塘邊。這座池塘的規模不小,池子邊緣扔然相當潮溼,藤難纏繞了整座乾枯的池塘,周圍特意修有護欄圍著。蓮子往下一望,不論是深度和寬度都有數公尺的長度。
「蓮子,你也看到了嗎?」
「沒看到,不過這裡的靈子濃度比其他地方高出太多了。」
「看來施術者沒有好好收尾呢。」
「我就說吧,這次相當”隨意”。」
「小心點,這個護欄應該很容易就垮掉。」任實出現在兩人後面,滿臉的僵硬。「現在跌下去的話,應該很難再爬出來了吧。」
「妳似乎對這裏很熟呢。」蓮子漫不經心地說。
「其實……」任實的表情充滿陰影。「我以前住這裡。」


「油!廢物艾梨屎竟然找不到好甜好甜先孫給偉大的DOS嚼嚼?油庫理的去屎吧!」
「油胚!!!等…等一……嗚哇阿!!!嘎哇!!!嗚…不要用木棍刺愛莉絲都會派的臉臉……油胚!!!這…這樣一點都不都會派…咕……咕嗚……住…住手阿,愛莉絲不能油庫理了阿!!!」
大廳中突然傳來了刺耳的悲鳴聲,讓三人再度被嚇到了。任實趕緊跑過去一看,一群油庫理聚在屋子中,中間還有一支特別大隻的魔里沙種油庫理,圓滾滾的身軀卻有著和人類相同的身高。好幾十隻油庫理都在特大號油庫理身邊圍城一團,從特大號油庫理滿臉橫肉上的囂張表情可以看出它是這群饅頭的老大。現在,有十幾隻油庫理在特大號魔里沙種面前,身上都具有凍傷的痕跡,臉上也充滿了絕望。其中一隻遍體麟傷的愛莉絲種油庫理,正在特大號魔里沙種面前遭到同類的毒打。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啊!!!愛麗絲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啊!!!油…油胚阿!!!愛麗絲明明把好甜好甜交給DOS了阿!!!讓愛麗絲都會派阿!!!」隨著傷勢的逐漸加深,愛莉絲種的哀號也越發淒涼與沙啞。
「野草先生怎麼會是好甜好甜?不要想欺騙偉大的DOS喔!!!」特大號魔里沙種將口中幾株草吐在愛莉絲種的身上,噁心的唾液濺滿了愛莉絲種的身軀。
「油!!!夠了喔!!!馬上給早苗住手!!!」一個比其他油庫理的聲音都還要大得吼聲響徹整個大廳,讓聒噪的油庫裡紛紛安靜下來,轉身看向右後方。
「這裡可是深山先生耶!天氣先生又那麼冷!怎麼可能找的到好甜好甜先生油!魔理沙是笨蛋嗎?死掉了嗎?」一隻綠髮的的油庫理從”油”群中爬向特大號魔里沙種。任實馬上認了出來,那是和寄養在自己家中的白蓮種一樣,身為稀有種油庫理的早苗種。早苗種怒氣沖沖地靠近特大號魔里沙種,撐的圓鼓鼓的臉頰還在不斷噴氣。雖然身上有一些汙垢,可愛的程度也比不上白蓮種,但和周圍不論表情身軀都骯髒污穢的油庫理相比,這隻早苗種絕對算是”美若天油”。
「油!廢柴早苗不要說聽不懂的話DAZE!沒有好甜好甜先孫嚼嚼DOS就不能油庫理了!屎界第一大事廢材早苗都不知道嗎?是笨蛋嗎?死掉了嗎?」
「大家都快要餓死了油,魔理沙盡然還吵著要吃好甜好甜?為了給魔理沙找食物,艾莉絲的小貝比和帕秋莉都在外面凍死了油,魔里沙從頭到尾待在溫暖的大廳油庫理,現在竟然說要制裁愛莉絲!!!」
「去死油!!!」DOS大喝一生,醜陋臉蛋上的橫肉隨著吼聲上下起伏。「愚蠢早苗說的那些聽不懂的話,DOS不會再容忍了。」特大號魔理沙種移動那肥胖的身軀,開始逼近早苗。「DOS現在宣布,廢除早苗在族群中的長老身分,制裁早苗DAZE!!!」
「油~DOS好帥氣唷!靈夢愛上DOS了喔!」
「DOS看起來好威風!好偉大!好能油庫理油!」
「只會說些聽不懂的話的早苗完全不能油庫理,真是標準的廢材呢!」
四周的油庫裡開始喧鬧起來,紛紛開始叫囂。


「油?制裁!DOS說說看早苗做錯什麼了!」早苗理直氣壯的頂撞特大號魔理沙種,憤怒的臉蛋雖然留有一絲淚痕,但面對整個族群的叫囂卻沒有半點退縮。
「早苗還真敢說呢!厚臉皮也要有限度唷!」特大號魔理沙種鄙視的看向早苗,「早苗剛剛的意思不是在說,DOS也應該一起出去找食物嗎?」
「油?有什麼錯嗎?」
「油?還敢說沒有?」特大號魔理沙種用力甩出自己那巨大的黃色辮子,將早苗種殘忍的打的凌空飛起,撞到大廳的牆壁後又直直掉下來。「天氣先生這麼冷!待在外面馬上就會凍死的油!早苗是笨蛋嗎?死掉了嗎? 」


「油…油胚…」早苗種痛苦的在地上抽蓄著,掙扎的想要再爬起來。以任實對油庫理的了解來看,剛剛那種攻擊一般油庫理早就變成一灘餡料了。
「還有…」特大號魔理沙種陰冷的轉過頭來瞪著早苗。「不許再叫DOS魔理沙…」
「油油油!!!DOS實在是太帥啦!靈夢一定要當DOS的新娘油!!!」
「DOS打敗了不能油庫理的早苗,保護了族群油!!!」
「像早苗這樣的廢材連給DOS舔便便都不如油!!!」
群”油”的叫囂更加沸騰了,忙著替特大號魔理沙種吶喊助威,扭曲諂媚的笑容將卑劣的內在表露無遺,特大號魔理沙種則是滿臉舒服受用,對這些助威相當滿意。


「現在,來制裁罪”油”吧DAZE!」特大號魔里沙種對著油群高聲宣布,引起台下另一片歡呼。「你們這群好吃懶惰的不能油庫理的油庫理。」特大號魔里沙種瞪著眼前那一小群油庫理。「平時被偉大的DOS給保護,卻連好甜好甜先孫都沒辦法帶回來給DOS,廢柴到這種程度連活著價值也沒有了吧DAZE?」
「油!!!油油!!!帕秋莉真的有努力去找了阿,可是就是找不到好甜好甜先孫阿姆Q!」
「還差點被凍死呢!妖夢的朋友都被凍死了油……」
「橙不知道油!橙找到快被凍死了也沒發現好甜好甜油……」
十幾隻油庫理紛紛向特大號魔理沙種哭訴,表達自己的難處。任實在心中數了一下,有著”都會派”口癖的愛麗絲種、體質貧弱的帕秋莉種、擅長舞弄樹枝的妖夢種,留有兩條尾巴的橙種。再加上靈夢種和魔理沙種,赫恩小姐所說的普通六大種都已經出現了。
「去死!!!」特大號魔理沙種在次怒吼。「好甜好甜先孫是自己長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帕秋莉是笨蛋嗎?死掉了嗎?」
「DOS快把這些廢油都殺光油~」台下的叫囂聲沒有停過。
「本來呢~仁慈的DOS打算把”罪”油們趕出去,就和之前一樣。嘿嘿,就算面對如此罪惡深重的油庫理都不忍心殺掉,DOS還真是屎界第一偉大阿DAZE!!!」特大號魔理沙種暫時陶醉在良好的自我感覺中,噁心的垂益隨著淫蕩的扭曲笑容滴到地上。「但是呢!DOS實在是太偉大了,太仁慈了,決定給這些”罪”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場面馬上安靜了下來,所有油庫里們都開始竊竊私語。那十幾隻油庫理則開始面露希望的表情。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很滿意,特大號魔理沙種用鄭重的語氣發言。
「聽好了!”罪”油們,DOS命令你們取悅大家!」說著,特大號魔理沙種用惡毒的眼神瞪著依然還在抽蓄,無法站穩的早苗種。「你們全部!都去蘇庫理早苗!!!如果把早苗強輪到死的話,DOS就寬恕你們的罪過!」


「油!!!!!!」全場都沸騰了起來。剛剛還一臉慘像的油庫里們,馬上面露噁心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重傷的早苗。全身冒出不明的黏液,嘴巴不斷流出口水,底部則是隆起了一小顆花生大小的物體。他們努力地挺起那顆難以察覺的物體,爭先恐後的向早苗跳了過去。任實本來不太確定蘇庫理是什麼意思,但是看那群油庫裡的反應馬上確定了。


「油哈哈哈!就是這樣!去吧去吧!」特大號魔理沙種囂張的狂笑著。「表現好的話,說不定DOS還會大發慈悲,讓你們成為DOS的親信唷!這樣就不用在勞動,不用再去外面找食物囉!感謝DOS吧!油哈哈哈哈哈!!!!!!」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上阿上阿上阿!讓早苗嚐嚐你們的炒雞金剛棒吧!!!」
「用你們的炒雞金剛棒刺穿早苗吧!!!油哈哈哈哈哈!!!」


「嘿嘿!看愛麗絲的技巧讓早苗飄飄欲仙吧!」第一個趕到早苗身邊的,是剛剛那隻愛麗絲種。那隻早苗種站出來替她說話的愛麗絲種。那隻被早苗種保護的愛麗絲種,毫不猶豫的、沒有憐憫的、樂在其中的,用那滿身骯髒黏液的身體用力撞上連話都說不清的早苗種。


「油嘿嘿嘿!!!好爽!好爽阿!!!不愧是可愛的早苗,好舒服阿!!!」愛麗絲種瘋狂的嘶吼著。
「嘿!愛麗絲也太狡猾了吧!!!也給妖夢玩一玩啊!」另一支妖夢種第二趕到
「呼呼!也…也等等帕秋莉阿…帕秋莉也要…蘇庫理!」帕秋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
「好啦好啦,後面留給你們玩啦!油哈哈哈哈哈!」


「油哈哈哈哈哈!!!!!!!」現在,大廳中完全被笑聲所覆蓋。不管是特大號魔里沙種、叫囂的油庫理、罪”油”,彼此都和樂融融的笑成一團。剛剛的爭執彷彿從來不存在。


「碰!」大門被粗暴的踢開,巨大的碰撞聲迴盪在整個大廳中。一團黏稠的東西被扔到特大號魔理沙種面前,稍稍一看,是一隻被踩爛的靈夢種油庫裡,清晰的鞋印印在被踩扁的緞帶上。


「真是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嗎?」任實滿臉平淡地走進大廳,兩手各拿著兩瓶罐子,用力的將內含的粉末撒向全場的油庫理。


「油嘎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在粉末接觸到油庫理的瞬間,油庫理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油庫理們整個身軀變成暗紅色的,流出濃稠的液體。全部都在地上瘋狂的掙扎和嘶吼,狂亂的想甩掉自己身上的粉末。五官不是因慘叫而擴張佔據了整個身軀,就是因為痛苦而陷進身體中幾乎看不到。


霎那間,整個大廳中充滿痛苦的吶喊。任實定眼一看,粉末在接觸到油庫理表面的瞬間,就像油脂滴在熱火上的鐵板一樣,馬上吱吱作響、沸騰了起來。粉末以驚人的速度,溶解著油庫理的表皮,且溶解的範圍還不斷擴大。看樣子,就算一開始只沾到一點粉末,也會逐漸被蠶食鯨吞,被粉末給溶解至渣。


「油嘎阿阿阿!!!!好痛!!!好痛!!!好痛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痛痛先生一點都不油庫理阿阿阿阿阿阿阿!!!!!去死阿阿阿阿阿阿!!!!」
「救命啊阿阿阿阿!!!!!!快來救救如彗星般閃耀高貴聖潔的愛麗絲阿阿阿阿阿阿阿!!!!!!愛麗絲很都會派的阿阿阿阿阿阿!!!!!!!」
「不要過來啊阿阿阿阿阿阿!!!!!!不要把好痛好痛先生帶過來啊阿阿阿阿阿!!!!!」
在痛苦中掙扎的油庫里們劇烈的抽蓄著,激烈的碰撞下粉末被輕易地散播開來,本來還有一些油庫理試圖往外逃。現在,大廳中所有的油庫理都因為溶解的痛苦,歇斯底里的瀕臨崩潰的邊緣,只能奮力地扭動身軀,卻讓粉末散播的速度加快。
「還想再油庫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這也太有效了吧,簡直就像被岩漿碰到一樣嘛~」任實輕鬆的走到早苗種身邊,途中豪不在乎的把痛苦的油庫理踩成一攤豆餡。「廣告上說的沒錯,”限制級的辣”,和剛剛那種一般牌子的辣椒粉完全不一樣呢。」說著把圍繞在早苗身邊的油庫理也踩成一灘餡料,將早苗種輕輕抱了起來。同時從背袋中拿出另一個罐子。


「快喝下去。」任實強硬地打開罐子,把裡面的液體往早苗的口中用力灌進去。又從背袋中拿出一袋麵粉和水,治療早苗種身上的傷口。
「油?...油油…?」早苗馬上有了反應,在經歷特大號魔里沙種的毆打之後再次恢復清醒。「這也一樣有效呢,名不虛傳阿,”甜死人”品牌。」看到早苗種甦醒之後,任實放心的乎出一口氣。


「油嘎阿阿阿阿阿阿!!!可惡的大便人類油!!!不只攻擊DOS派出去的親信,還敢來傷害DOS的族群,太邪惡了油油油油油!!!!」特大號魔里沙種咆哮了起來。任實轉頭一看,對方正齜牙裂嘴的向這邊吐氣。大概因為體型巨大的緣故,辣椒粉暫時沒有對它造成太大的傷害。
「你說親信?什麼玩意?」任實冷漠的瞪著眼前這個大型饅頭。
「少裝糊塗了油!!!DOS派出去征服大便人類的親信阿!!!沒有一個回來油!!!」特大號魔里沙種憤怒地看著眼前靈夢種的遺體。「DOS派靈夢去抓住大便人類,大便人類卻連靈夢也一起殺掉了!!!太可恨了油!!!」
「喔……原來這個靈夢種所說的制裁是這個意思啊。」任實先慢條斯理的扶了扶臉上的黑框眼鏡,才從背袋拿出一個新的罐子,同時還有一把傘。
「馬上接受偉大DOS的制裁吧!!!」特大號魔里沙種開始原地緒力,似乎準備跳向任實。不過動作卻遲鈍的難以想像,光是站穩下盤就花了超過10秒的時間。
「看,有好甜好甜,要吃嗎?」任實晃了晃手上的罐子。
「油!真的嗎?在哪在哪?」特大號魔里沙種立刻停止準備動作,不停地東張西望,嘴巴也張的大大的,貪心的口水流了出來。


這讓任實輕而易舉地把罐子扔向特大號魔里沙種,將那個印有”限制級的辣”的紅字罐頭丟進它的嘴巴裡。


「磅!」結結實實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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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1 21: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哇塞…還真的爆炸了呢…就和聽說的一樣…」任實抱著早苗種,從佈滿了豆餡的大廳中走了出來,張開的傘上灑滿了豆餡。雖然在瞬間將傘給打開了,但面對紅豆內餡的大量噴發,衣服還是不可避免地沾到一點。


「為……為什麼要這麼做?」懷中的早苗種突然這麼說,讓任實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早苗種全身已經布滿了哀傷的淚水。
「為什麼要對早苗的朋友們做這種事?」
「真奇怪,以你的智商應該可以理解吧?」
「早苗心愛的族群阿阿阿阿!!!!魔理沙!!!!!愛麗絲!!!!!」早苗哀傷的大喊。
「族群?朋友?你是說那些透過凌虐你來取樂的油庫理?」
「不對!!!」早苗憤怒地看著任實。「不對不對不對!!!!!!大姊姊你什麼都不懂!!!」早苗種從任實懷中跳了下來,開始歇斯底里地朝天空大喊。「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阿阿阿阿!!!」


任實驚訝的看著發狂的早苗種,對方的反應有點超乎自己的預料。
早苗種漸漸停止咆哮,開始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啊啊啊!!!不該…不該是這樣的……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啊!!!!」
「……冷靜點。」任實彎下腰將哭泣的早苗種從新抱回懷中。「你說什麼不對?慢慢說沒關係。」任實想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安慰早苗種,但聲音卻相當生硬。
「大家…...族群……早苗的朋友們……,本來不是這樣的。」早苗種抽抽噎噎的說。「本來……大家都很要好的,有點懶惰卻不失善良的靈夢……有點淘氣卻沒有惡意的魔理沙……溫和又親切的愛麗絲…..聰明又冷靜的帕秋莉……,大家都很快樂的相處在一起,每天都快樂的一起玩耍,真的……真的很幸福……!」早苗種的聲音再度哽噎。


「這裡…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早苗疲憊的看向任實,滿臉的空洞且虛無。「突然……突然就變得這麼冷......到處都找不到食物,大家......大家也都變成那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唷……」說著,早苗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逐漸在任實懷中睡去。


在確認早苗種只是昏睡過去後,任實拿出事先準備的籠子將早苗種裝進去,成功捕獲了一隻野生的優良種油庫理。望了望天空,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還沒來的及高興,就看到蓮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後面緊跟著梅莉。


「嘿~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爆炸嗎?」
「沒什麼,引爆了一顆大型饅頭而已。」任實留意了一下蓮子驚慌的樣子。
「妳沒事吧?」
「沒事。」任實的語氣相當生硬。「被一顆饅頭的餡料砸到能受什麼傷?」
「那就好。」蓮子鬆了一口氣,「我們的研究在剛剛也結束了,差不多該下山了。」
「喔!是嗎?你們所說的”結界縫隙”就在這棟廢墟的池塘上?」任實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
「沒錯。」蓮子扶了扶頭上的黑色禮帽「受益匪淺呢~那個裂縫相當有意思唷~任實小姐以前住在這裡吧?」
「……是的。」任實猶豫了一下。
「那麼,我們有不少事情想請教你呢。願意下山後跟我們到居酒屋聊聊嗎?」蓮子慢條斯理地拿出本子。
「……沒問題。」任實思考了一下之後,決定將想法據實以報。「正好我也有許多事情想問你們。特別是瑪艾露貝莉小姐。」任實看了看梅莉。這才注意到,梅莉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點不同。


「好~看來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談談了,梅莉!」蓮子面向梅莉,鄭重地說。「可以請你開啟山上與山下的境界嗎?」
剎那間,梅莉的表情變得很難看。看了看任實,又看了看蓮子,表情變得相當複雜。「這太瘋狂了,蓮子。」
「待會和她交談的時候,我們也給把我們的一些秘密告訴她才行。那麼對彼此坦誠一點,對接下來的談話會很有幫助的。」
「我想妳應該很清楚,我們的祕密如果隨便曝光,想安然無恙是不可能的吧?尤其是―――我的能力。」
「我認為,就算任實小姐知道了也無妨。」
「妳真的這麼認為?」
「不是認為,是肯定。」蓮子冷靜的說。「剛剛妳不也看見了嗎……比我還要更清楚的看到……」
「最後一個警告。」梅莉無奈地搖搖頭。「我今天狀況不好,就算是這種程度的境界,也沒有把握能夠成功。」
「我只是要讓她知道我們的身分。」
「好吧……」梅莉彷彿下定了決心,轉頭瞪向任實,目光中參雜了些許凶狠。「妳,看清楚了。」說著單膝跪下,舉起手掌面向前方,閉上眼睛低聲默念,似乎在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一樣。隨後紫色的光暈出現在手掌,詭異的能量不斷往手掌凝聚,接著,一條裂痕憑空出現在空間中。


「這…這是什麼……?」看著梅莉所展現的異能,任實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心中的某個開關似乎開始失控了,記憶的浪花試圖擊潰整座堤防。
「看著吧,這可是非常棒的東西。」蓮子鎮定地望著逐漸加深的裂縫。


隨著越來越多的能量凝聚到梅莉的手上,光暈開始越發明亮,眼前的裂縫也不斷擴大、不斷延伸,四周的空氣彷彿出現異常的震動。任實再次感覺到了,那股恍若置身在水中的感覺。但這次,壓力正在不斷提升,彷彿自己正在落向水底深處。


任實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幾乎到了難以呼吸的地步。那在空中不斷舞動的能量、那燦爛奪目的奇炫光芒、那讓人如此陶醉其中的壓迫感,任實心底的記憶開始甦醒了。一個長久沉眠、想忘也忘不了的記憶。


突然,空間整個破碎了。裂縫像是眼睛一般撐了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隙間。從裂口可以看見不同的景色。


此刻,蓮子和梅莉都轉頭看向她。


「……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同樣的東西了。」任實雙眼失焦的面對梅莉打開的隙間。
「妳不害怕?這可是未知的力量喔。」梅莉在旁邊,像是為了確認一樣對任實說。「是超乎想像的事物喔,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喔?不馬上逃跑嗎?」
「逃跑嗎……」任實的聲音彷彿是在呢喃一般。「我已經逃過一次了,那時我還很小,還住在這裡。」
「梅莉具有能夠看到境界的能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的控制境界。」蓮子在旁邊補充。「我則是具有透過星星與月亮,判斷當下時間和地點的能力。」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這種……東西,雖然當時的景象和境界無關,不過兩者都有相同的感覺。」任實舉起了雙手,試圖在空氣中摸索。「雖然,兩者所給予的壓迫感根本是天差地遠。」
「我們走吧,到有酒喝的居酒屋再好好聊聊。」蓮子走向隙間,直接穿過去。「梅莉已經直接開啟往山下的通道了,我們不用跋涉了。」
「只…只要穿過去…就好了嗎?」任實不確定的詢問。
「沒錯,妳只要向穿過大門那樣一腳跨過去就到了。」梅莉也跟著穿過隙間。


任實抬起顫抖的雙腿,第一次覺得走路是如此的困難。接著開始用力奔跑,向隙間跑了過去,直接跳進隙間中。


在穿越隙間的瞬間,任實覺得彷彿遭到X光掃描一般。接著,不同的空氣撲向自己。定睛一看,自己已經來到不同的地區了。四周的植物生長模式完全不同,腳底接觸的觸感也不一樣。蓮子和梅莉也在這邊,梅莉又在四處張望,蓮子則頭抬的高高的,望著皎潔的明月。
「我們…到山下了?」
「不,沒有。」梅莉焦慮地說,仔細一看,此時的梅莉滿臉慌亂。「這下糗大了,失敗了啊!!!居然連這種簡單的隙間也會出錯,沒想到我的狀態遭到這種地步!!!」
「妳說失敗?」任實也慌亂的四處張望。「那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現在在哪裡?」
「這裡是山形縣。」蓮子回過頭來,冷靜的說。「山形縣的某座深山。」
「山形!!!」任實大喊。「那距離神戶有將近609公里阿阿阿阿阿!!!!!!!」
「沒錯。」梅莉接了下去。「看來是不小心把”山上和山下的境界”搞成”神戶和山形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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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6 15: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3726737 于 2014-6-6 15:33 编辑

第六章




「我們必須在這裡過夜。」蓮子做出了結論。
「什麼?」任實驚訝地大喊。「你想辦法想了老半天,就只想到這白癡主意?」語氣充滿了不悅。
「梅利的狀況現在不穩定,最好不要胡亂使用能力。我們也不能下山。」蓮子將手電筒和礦泉水從背包中拿了出來,「天已經全黑了,夜晚在這片山區中摸黑下山,簡直是自尋死路。」
「老天!在一個S級危險區域過夜!」任實狂亂的抓著自己那本來就已經些微凌亂的頭髮,高坑的聲調充滿了急躁與窘迫。「聽到剛剛那淒涼的嚎叫聲了嗎?我住在山中這麼久從來沒有聽過有動物是這種叫聲的!沒有收訊設備、沒有防衛用具、沒有地圖座標!四周黑的連地形都看不清楚,卻不知道甚麼時候會跑出一個未知生物來!在這種地方過夜!太浪漫了吧?



此刻,她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在經歷詭異的法術之後,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傳送到了這篇陌生的山區中,熟悉的地區已經在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外了。現在,望著眼前那無法看清的黑暗,耳中傳來未知動物所發出的淒涼嚎叫聲,詭異的感覺在任實心中開始蔓延。這片土地讓她感到一陣無名的顫慄,某種躁動在發自內心不斷膨脹。她的心臟快速跳動,理智呈現繃緊的狀態。



有什麼東西在這片山區。任實非常確定,有什麼東西潛伏在四周,還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上―――包括空氣中。



「冷靜一點。」一隻柔軟的手溫柔的放在任實顫抖的肩膀上,梅莉鎮定的聲音出現了。



回過頭去,一對紫色眼正關心的望著自己。梅莉那對細長的眼似乎閃耀著某種光芒,讓任實混亂的思緒開始冷靜下來。這也是這趟旅行開始,梅莉第一次用正臉看著自己。那完美的菱角曲線恍若描繪出來的一般,精緻到有點詭異的地步。仔細看就會發現,眼前女孩有著不俗的出眾外貌。



「情況沒有這麼糟糕,我和蓮子常來這座山區,能掌握這裡的環境―――!對了,我的能力失誤之後,目的地被偏移到這裡應該也是同樣的原因吧,每次來這裡都是透過剛才的隙間。」梅莉的態度相當鎮定,完全沒有任何慌亂。



「這樣的狀況我們經歷過好幾次,還經常和讓你感到恐慌的東西打交道呢。晚上的時候,這片山區確實會變得相當危險,但還是有安全的路徑。只要按著……特定的路線走,就不會遇到……」梅莉想了一下,才繼續說「某些……不速之客。」
「沒錯,祕封俱樂部已經在這裡舉行過許多次活動。」蓮子打開手電筒,光線照亮了眼前漆黑的山路。「我們走吧!去那個安全又舒適―――或許不是那麼舒適,但可以讓我們安心過夜的地方吧!」說著大步走向漆黑的山路,語氣依然充滿了精神。
………」任實看著眼前那被黑暗所籠罩的山區,很少這麼不知所措過,完全無法掌握現在的情勢。
「怎麼,害怕嗎?」蓮子回過頭去看著任實,似笑非笑的補上一句「還是說,扔然無法信任我和梅莉?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沒關係,你是第一次處在這種危險地區中,心中不安是很正常的。」梅莉自動接下任實的話。「尤其是旁邊兩個剛認識的同伴還具有無法理解的特異能力。」
………
「不過,妳要搞清楚啊,連這種曝光後很可能招惹軒然大波的能力,我們都特別展示給初次見面的妳看了。還有所保留的妳,卻不信任我們?



一種被揭開瘡疤的灼熱感閃過任實的心頭,讓他感到一陣羞愧。



「這個…………」任實低下頭來,想尋找適當的措辭。
「別解釋了,跟上來吧!」梅莉突然主動牽起任實的手,不顧任實慌亂的反應,自顧自地拉著她走。
「欸?等一下,我……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一棟廢棄的神社。」走在前方的蓮子把話接了下去。「荒廢的時間至少有百年之久,但始終沒有遭到破壞或拆除,我們可以在那邊過夜。」
………在一棟廢墟過夜?
「在這樣不詳的夜晚,這片山區只有待在那裡才能保證安全。」


「為什麼?那座神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任實的語氣依然充滿了不安,右手抓著已經相當凌亂的馬尾。「這座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氣氛這麼詭異?
「這裡是八岳山,位於山形縣的東部區域。從很久以前開始,這座山就經常發生各種無法理解的現象,經常傳出有人被神隱的消息。在近代,這裡乏人問津,連登山客也不想來,畢竟這座山的高度本來就沒什麼好攀爬的。八岳山就這麼被人們遺忘了,整座山區可以說是遭到荒廢。而現在……」蓮子回過頭去,笑著望下山腳的方向。「這裡是S級危險區域,一般民眾嚴禁進入此地。如同剛剛我告訴妳的那樣。」
………是嗎?」任實很清楚,隨然現代世界各地都設有不少禁止區域,但危險程度達到”S”級的區域還是很罕見的。
「八岳山受到了嚴格的管制,山腳下設有警備中心,警戒的範圍擴及所有山路,絕對禁止民眾用任何手段進入山區。」
「這規模有點大了吧……警備中心採取什麼防衛手段?
「一般而言,是由警察直接將閒雜人士驅離,嚴重一點的話動用暴力甚至使用槍械都有可能。」
「這麼強硬阿......」望著眼前淒涼的景色,黑暗的山區中的建築物就只有一些早已衰敗的斷垣殘木。這座荒廢的深山當中究竟隱藏了什麼,讓政府如此忌憚?



隊伍慢慢深入山區之中,眼前的景致也越發陳舊,腐朽的枯木、高聳的神木、罕見的植物,開始變及四周,冰冷的空氣中瀰漫著古木的清香。此地無不充斥著古老的氣氛。



在跟隨蓮子所領導的道路之後,那些不明的嚎叫聲就逐漸減少,四周安靜了下來。隨著寧靜的到來,任實的不安也逐漸消散,壓緊他神經的重荷似乎消失了。這座山區給他的感覺不再那麼詭異,反而有一種悠久的典雅氣息。



「對了,你們剛剛說已經來到這裡探查過許多次了吧?有發現過什麼嗎?
「問的好,看來妳已經冷靜下來了呢。」蓮子在前方輕笑著。「確實,這座山上藏有不得了的東西,和這個社會的觀念充滿了強烈的衝突。」
………」聽蓮子這麼一講,任實又開始不安起來了。
「如果把真相攤開在世人眼前的話,應該足以粉碎現代人的認知吧~」蓮子的語氣依然是如此的輕鬆和愜意。
「那到底是甚麼?
「一個結界。」後頭的梅莉突然發言。「一個很大型的結界,非常非常強大,我所見過最厲害的結界。」
「啊?」任實困惑的皺起眉毛。
「我應該說過,我的眼睛能夠看見結界,並在一定的程度下進行操作。因此我很清楚,結界依然存在於我們日常生活中各個細小的角落,只不過沒有人察覺到。在現代,那些所謂的危險區域,也不過就是結界的縫隙要多上許多而已,本質上不一定有太大的區別。可是……」梅莉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端詳著某種只有自己才看的見的事物。「沒有任何一個結界,可以和眼前的相提並論。不只是結界本身的強大而已,多麼的特殊,多麼的完美……」梅莉的眼中散發出著迷的目光,語氣已經演變成感慨了,「和其他結界的差距,簡直是不同次元的。那樣的強大,就算是我也無法進行半點的干涉……



「呃……」任實呆愣的看著梅莉,開始尋找措辭。「不好意思,我可能沒辦法了解妳的意思,因為我看不到結界」
「看不到沒關係。」梅麗突然大步靠近她,舉起自己的手搭在任實的眼睛上,「我來讓妳看到。」
「喂!等一下,妳想做…………」在任實反應過來之前,巨大的衝擊就已經大大的撞擊了她。嘴巴的動作在半空僵住了。



極其短暫的一瞬間,她彷彿被捲入了一片漩渦中,身體失去了重利的束縛,不斷被捲入漩渦的深處,眼前只能看到各種炫目的光芒閃爍,隨著下墜的過程,繽紛的色彩也不斷變化,刺眼的光線讓任實無法分清楚天上地下,只能隨著漩渦將他捲入中心。



突然,一切的動作停止了,閃爍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的世界,一無所有、空無一物。時間彷彿定格住了,任實的一切知覺也徹底模糊,只能硬生生的感受眼前的變化,而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不知道過了多久,空白的世界開始出現動靜,黑色的線條浮現出來,形成了某種印記。但模糊的輪郭卻讓任實無法看清楚印記的樣子。



然而,那模糊不清的印記,卻讓任實感到無與倫比的熟悉。此刻,懷念、哀傷、崇敬等來歷不明的情感出現在任實心中,這時―――



「喂!!你還好吧?」急迫的呼喊將任實拉回了現實世界。蓮子和梅莉驚慌的臉孔出現在眼前,定睛一看,自己正倒臥在梅莉的懷中。
「振作點啊!」蓮子用力的晃著任實的身軀,努力地想把她搖醒過來。
「我……呃,我怎麼了?」任實揉著頭,吃力的坐了起來。頭相當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腦中不斷膨脹,還散發出巨大的熱量。但是思緒依然相當清晰。
「妳倒了下去。在梅利打算跟你分享她的視線的時候。」蓮子遞過來一瓶水,任實大口喝了起來,卻馬上嗆到。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每當我把手搭在蓮子眼睛上,她就能看到我所看到的東西,從來沒有發生這種狀況。」梅莉溫柔的拍著她的背,眼中散發出歉疚的目光,似乎正在自責。
不協調的感覺開始消退,在兩人的攙扶下,任實小心的站了起來。接著,她慢慢的,掃視了四周一遍。



視線發生了變化。這個世界,在他的眼中已經完全不同了。



漆黑的深山中,草叢的暗處、花朵的暗處、樹葉的暗處,細小的光芒開始一閃一滅,他們飄飄蕩蕩,進行著不規則的移動,偶爾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就像花草樹木們正在竊竊私語,彼此交換意見一樣。樹蔭底下、岩石的背後、森林的深處,出現了頻頻窺伺這裡的東西。陣陣看不見身影的腳步聲及移動聲不斷傳了過來。天空中的星光偶爾會遭到遮擋,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明的影子成群飛舞著,在他們上空不斷盤旋。



任實終於了解,這裡―――或許是整座八岳山,未知的存在如同潮水般盤踞了整座山區。



而現在,最不妙的是,他們開始蠢蠢欲動了。



四周湧現大量色彩繽紛的不明物體,那些不具形體的存在,開始匯聚成一個個輪廓發出金光的黑色人形物體。接著,所有的人影同時轉頭看向這個地方。



!」梅莉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喚醒了看得入迷的任實。
「妳,看的到嗎?」梅莉面無表情地看向任實,聲音微微顫抖。
「看到什麼?」任實生硬的回答。同時也注意到了,那些細小、繽紛的光點,同時都變成紅色了。
「遭了,蓮子。」梅莉的臉色泛白。「他們要來了!



一陣恐怖的笑聲從四周傳了過來。



………這是? 」這笑聲,怎麼聽都不向是人類所發出來的。
!」蓮子用力的托起依然呆愣的任實,拼命的奔跑。「快跑!
………!」任實很快的反應過來,趕緊跟著逃跑。雖然搞不太清楚狀況,但這深入骨髓的冰寒,已經驚醒了本能的危機感。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因為剛才的笑聲而顫抖。直覺很明確地下達了逃跑的指令。



一行人像著前方的山路快速地奔跑。完全沒控管身後的情況。那些盤踞在四周的不明物體,有些沒有產生反應,有些卻開始向他們靠了過來。不管他們轉過多少條山路,總是會見到新的不明物體。現在,他們完全處於被詭異光點給環繞的情況。



蓮子,前面!」梅莉突然驚叫。
……!」跑在最前方的蓮子緊急剎車,停在一團突然出現的黑色煙霧之前。
任實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但她很清楚那並不是因為剛才地狂奔。某種從未體驗過的東西接近了。



煙霧開始消散,漆黑的利爪從煙霧底下透露出來,腥紅的雙眼,率先透過煙霧閃爍出妖異的光芒。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任實的尖叫聲響徹整座山區。



那是一隻巨大的老鼠,體型高達3公尺以上,手腳上有著違和的漆黑利爪,全身充斥著一陣不明的黑色煙霧,身上的毛皮有不少腐爛的部分,散發著噁心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他有著一張倒反的人類臉孔,尖銳的野獸利牙清晰可見,紅色的雙眼瞇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直盯著任實。
和人類不相稱的血盆大口張了開來,噁心的黏液佈滿在野獸的利牙上,有如蛇一般的細長舌頭伸了出來。



愣著做什麼!笨蛋!快跑啊―――
不行啊!她一動也不動!已經被勾住了!
那就背著她跑!―――
咆哮聲不斷傳進任實的耳中,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她也沒辦法理會。此刻,她已經被淹沒在恐懼的浪潮中,無法思考、無法移動、也無法移開視線,全身彷彿被凍住了一般,完全無法移動,身體的控制權已經被硬生生的撥離開來。



那是一個怪物。任實心想。一個想像中的怪物,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她現在只能看著這隻大老鼠飛撲過來,撞向山路旁的障礙物,弄得塵土飛揚。卻又馬上起身再度撲了過來。然而,每當大老鼠尖銳的牙齒越來越接近時,卻總是突然消逝在視線中,接著又傳來怒吼聲,大老鼠再度從另一個方向出現在視野中,奇怪,為什麼四周的風景正在飛快倒退呢?



突然,任實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正被移動中。



「你……你們…!」她發現,梅莉單手將她抱了起來,蓮子則在前方牽著梅莉的手跑,她們飛快地奔馳在山路中,大老鼠則在背後緊緊地追逐著。
醒過來了?很好!準備自己跑吧!」梅莉狂亂的喊著。
…………為什麼?
?
「為什麼要救我?
你在問什麼蠢問題啊?
還記得那口井嗎?」任實的聲音也變的狂亂了。「我親愛的母親,在我6歲時把我扔進井裡,還一邊喝酒欣賞我掙扎的樣子,一邊笑著猜我要多久之後才會溺斃!」說著掙脫梅莉的手臂,跳了下來自己狂奔。



一行人奔跑了許久,周圍出現的總是一些熟悉的重複景色。蓮子似乎漸漸感到體力透支了,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大老鼠卻依然死死的緊跟在後,衝撞的速度沒有絲毫的變慢。



想想辦法!!!」任實趕緊攙扶住蓮子,讓自己在前方帶頭跑。「這樣下去,我們遲早都會被追上的!
那邊!!!」梅莉指了一條林間小路,率先跑了進去。她沒有半點疲累的跡象。
任實拉著蓮子跟了進去,這條路徑相當平坦,也沒什麼障礙物,跑起來輕鬆不少,感覺似乎有經過人為的整修。



背後響起了激烈的碰撞聲,很明顯的,大老鼠跟了進來。碰撞聲越來越接近了,難道那隻怪物的速度在越變越快嗎?



馬上就要被追上了。正當任實產生這灰暗的想法時,梅莉突然停了下來,讓任實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痛痛痛痛,你的身體是石頭做的嗎?」任實像是用力撞上石頭一樣,痛的他眼冒金星的倒了下去。
「這裡有個缺口,逃進去!!」梅莉指著一團白色的光暈,奇幻的色彩,完全不像是現實中所閃現的光芒。
你瘋了嗎!!!這裡是死路―――?」身後飛揚的塵土已經飛濺到他們所在的位置了。然而定睛一看,梅莉卻已經消失了。
「快……跟進來……」劇烈喘息的蓮子,吃力地拉起任實的手,跑向那團光暈。



任實最後看到的,是大老鼠那噁心的細長舌頭捲向他,接著,黑色的夜空就消失了。



溫暖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眼前是一片祥和的世界。鳥兒在空中鳴叫,花朵在四周綻放,一棟古典的木屋出現在自己眼前。寒冷與黑夜都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湛藍的天空與柔和的氣溫。



「這裡是哪裡?」任實站了起來,蓮子依然蹲在地上喘氣,梅莉則佇立在旁邊,抬頭看著茂盛的大樹。
「一個結界的內部。」梅莉晃了晃自己的手,手掌上有著和剛才的光暈相同的光芒。「剛剛那是一個裂縫,我稍微施加了一點推力,就形成了足夠容納我們進入的缺口。」
「結界的……內部?就是妳剛剛所說的,那個強大的大型結界?
「不,這只是一個小型的、簡單的結界,拿兩者相比可是相當失禮的。從狹小的規模看來,估計只是臨時搭建成的吧。」
「這結界也不簡單呢。」蓮子站了起來,似乎恢復了一點體力。「我沒辦法知道這個地方是哪裡,我的能力無法發揮作用。這個空間是被封閉的。」
「確實……」梅莉看著天空,在刺眼陽光的照射下眼睛瞇了起來。「外頭明明是夜晚,這裡卻是白天。這個地方有一套自己的規則在運作,不受外面干涉。」


「比起這個,我比較在意的是剛剛的裂縫。」梅莉擔憂地說。「來這裡探查這麼多次了,從來就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其他結界存在。現在,一直感應不到的結界卻突然出現裂縫,還是在自己能感應到的範圍,這簡直……
「有人刻意而為之,對吧。」蓮子替她做出結論。
「不管怎樣,這可是救了我們一命耶~」任實終於鬆了一口其,就地坐了下來。「不然我們現在已經被那隻大老鼠吃掉了。」


「這麼說也對。」梅莉看向眼前的木屋「如果真是人為的話,那用意也是為了救我們一命吧。」
「所以―――」蓮子好整以暇的指向木屋。「不去打聲招呼嗎?」和梅莉相視一笑。
「喂!等等,這樣好嗎?我們還不清楚這個地方是哪裡,萬一藏有什麼危險……」任實相當猶豫,她實在不想隨便冒險。
「哎呀~被人搭救以後,不道聲謝可是很失禮的喔~」梅莉俏皮的說。
「而且就這樣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吧,我們總要想辦法出去阿。」蓮子也在旁補充。
「這個……」任實不安的望向木屋,上面的招牌大大的寫了幾個字:”軟綿綿愛蓮的魔法商店



「午安,小姐們~」一個稚嫩、陽光的聲音傳來。
木屋的門被打開了,從中走出了一位小女孩。她有著一頭相當蓬鬆的黃髮,身穿紅白相間的可愛洋裝,醒目的髪飾繫在紅色髮箍上。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隻趴在她右肩上,一臉慵懶的貓咪,此刻依然懶洋洋的打著呵欠。
「歡迎來到軟綿綿愛蓮的魔法商店~請大家進來吧~」可愛的臉蛋上露出純真的笑容,小女孩站在木門旁,一手伸向門內,一手放在胸前,像任實他們敬了個禮。擺出這邊請姿勢。
「謝謝。」蓮子和梅莉很自然地走進木屋,只留任實一個人在旁躊躇。
「喂!你們!也太輕鬆了吧。」任實只好無奈地跟了進去。身後傳來木門關上的聲音,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向前給他們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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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6 15: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木屋的內部空間相當大,遠比外表看起來大的多。一路走來,玄關、客廳、廚房、餐廳、臥室,一個也沒少,而且規模都不小。房子的擺設雖然說不上豪華,但也絕對不寒酸,不論是古畫、塑像、浮雕等裝飾品都透露出古老的西洋風情。帶有些許花香的溫暖空氣,更是透露出舒適的感覺。此刻,小女孩帶領一行人來到二樓寬廣的大廳。
「各位小姐請在此休息,老大馬上就過來了唷~」小女孩再次敬了一個禮。
「等、請等一下!」任實連忙叫住她。「這裡究竟是哪裡?小妹妹妳又是誰?


「唉唷~很失禮唷,任實小姐。」小女孩生氣的雙手叉腰,不滿的嘟起嘴巴。「我可一點都不小唷~只是在成為魔法使之後,身體就不會在成長了。其實我已經活了好久好久呢~
任實又再度愣住了。「妳?魔法使?
「沒錯,我叫愛蓮,軟綿綿的愛蓮唷~同時也是軟綿綿的魔法使喔~」接著,小心的抱起自己背上的貓咪。「她叫蘇格拉底,我的使魔唷~
「喔~這可有趣了。」蓮子突然插嘴,她和梅莉已經做在柔軟的沙發上,表清也恢復了一往的輕鬆。「按照木屋的招牌來看,這裡是妳的商店囉? 軟綿綿愛蓮的魔法商店?
「沒錯沒錯,蓮子小姐理解的很快唷~」愛蓮開朗的點著頭,蓬鬆的頭髮隨著動作劇烈的晃動。「這裡實際上是我的商店,只不過在老大的要求上,也同時給大家當作秘密基地而已唷。」愛蓮細眉為皺,小嘴再度噘了起來。「討厭的老大,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惡整她一頓。」
「你所說的老大是指誰啊?認識我們?」任實困惑的問。接著,突然注意到一件事。「等等,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子?
「這妳自己問她囉~解釋這種複雜的事情我不擅長唷~!對了!」愛蓮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轉頭看向梅莉,露出譴責的目光。「話說回來,梅莉小姐也真是不像話呢~


………?」梅莉沉默的看向愛蓮,滿臉的陰沉。任實這才注意到,梅莉似乎打從進屋以來一直將目光停留在愛蓮身上。
「妳狀況好的時候,明明可以透過地上的天鳥傳神社,移動到衛星上的天鳥船神社,怎麼狀況稍微變差,就連山上與山下的境界都無法好好控制呢?」愛蓮可愛的小臉蛋上,充滿了困擾的表情,舉起細小的食指晃了晃。「這樣可不好啊,和那個可怕的老妖怪比起來,實在是相差太多囉。」
……你在說什―――
「啊!老大來了,先失陪囉!」愛蓮迅速的彈了一下手指,整個人就憑空消失,僅留下一股輕煙。



―――!」空氣的密度,彷彿在一瞬間放大。任實在一瞬間簡直呼吸困難。有人―――某個擁有未知能量的人靠近了。即使隔著一扇門,也能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在赫恩小姐家中也體會過,只不過,這回更加明確、更加清晰,不像之前那樣,依賴直覺反射才有模糊的感覺,現在的感覺真實多了。



門輕輕的打開來,一個紫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任實用力捏住自己的臂膀,卻無暇顧及疼痛的感覺。她認得這個人,她想張嘴說出她的名子,蓮子卻先一步發話。
「喔!是妳啊?才在想剛剛那個小女孩感覺有點熟悉,原來是你的同伴阿。」蓮子扶了扶黑色禮帽,直視來者。「現在,該怎麼稱呼你?洪靖月?久賀直美?還是……貝爾斯寇蒂˙赫恩?
「都可以啦,名子什麼的就別太在意了~何況,只要是在這裡,那些名子都能代表我的身分。」毫不做作的親切嗓音,任實只從從一個人身上聽過。「想要的話,叫我變態腐女也可以啦。」
站在門前的美人,是任實在不久前認識的生物學家。醒目的紫髮、清澈的眼瞳、豪放的語氣都如同任實記憶中的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歡迎來到我的秘密基地,小蓮子、小梅莉、以及―――小實~」赫恩豪爽的拍了拍任實的背。
……赫恩小姐。」任實很免強的應了一句,要自在的呼吸感覺變得困難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她從赫恩身上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某種能量從赫恩的體內源源不絕的釋出,緊緊壓迫著任實的呼吸。四周的空氣彷彿被抽乾了,她只能拼命支撐著隨時都會癱軟的身體。
「好久不見了呢。」梅莉看來也認識赫恩,見到她的出現,甚至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次妳又變成哪方面的專家啦?還是說又換了個口味,變成哪一國的總理官員之類的?
「現在算是化學博士,戶界則在美國那邊,真是麻煩。」赫恩漫不經心的回答,就像在討論待會要去哪吃飯一樣。「美國人的名子那麼複雜,我總是記不住,好幾次都沒辦法報出自己的全名。」
盡管聲調還是一樣柔和,但在任實聽來,現在她的聲音卻含有震攝的氣魄,給人相當強大的威壓感,彷彿就連聲音中都蘊含未知的力量。
「別抱怨啦,要不是我的幫忙,妳還沒有機會盜用赫恩家的姓氏呢~
「妳的身分再增加下去,有一天會不會包含一個某國總統的職業啊?
蓮子和梅莉都正常的和赫恩交談,感覺整個房間中,只有任實自己感到不適。
「說不定會呢。」赫恩聳了聳肩。「依照我目前的紀錄來看,再增加一個總統的職位也不是不可能。」
「那麼多的身分和職位,虧妳能記得住。妳是情報單位派去別國的間諜嗎?像電影中的FBICIA那樣。」蓮子嘆了口氣,感嘆的說。「妳真實的身分到底是什麼?
「嘿嘿~說我是情報員,也不算錯誤啊。」赫恩輕輕地坐在任實旁邊的沙發,順手將冒著熱煙的茶壺放在桌上。



「好啦,我們先別寒暄啦。現在,應該有別的事情要先討論。對吧,小實?」赫恩笑吟吟的看向旁邊的任實,後者只是低著頭縮在沙發上,沒有任何反應。
「哎呀,我原本預測你的反應會更激烈一點。妳應該有很多事情想問我吧?」赫恩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任實的肩膀。豈知,卻引來任實一陣劇烈的痙攣,從沙發上直直的跌了下去。



嘎阿阿阿阿―――」任實痛苦的哀嚎,全身緊縮在一起,在地上狂亂的抽蓄著。
………!
「喂!妳又怎麼了阿!」蓮子和梅莉趕緊來到她的身邊,察看她的狀況。
「呃……我、我……我的頭……―――裂開了!」任實雙手緊抱住頭,嘶吼著模糊不清的話。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奮力的試圖撐破她的頭殼。四周的景象再次變得模糊,色調也變的混雜不清。她開始呼吸困難,胸腔內的空氣彷彿被掏空一樣,嘔吐的感覺傳了過來,讓任實下意識的捂住嘴巴。
「哎呀,難道是……」赫恩似乎了解了什麼,來到任實的身邊,向她伸出了雙手。
――――――」在被赫恩的雙手碰觸到的一剎那,痛苦的感覺二度從任實體內併發。現在,痛的不只是頭而已了,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陷入疼痛之中。某種能量激烈的在體內盤旋,像是要從身體裡迸裂而出一樣。各個部位彼此都在不段的膨脹,彷彿在抗議一般,隨時有可能撕裂整個身軀。
「這可不太妙阿……」赫恩喃喃的說。



「妳剛剛做了什麼。」蓮子警戒的瞪著赫恩,同時互助身後再照看任實的梅莉。
「我什麼也沒做。」赫恩冷靜的舉起雙手,搖了搖空無一物的手掌。「你們知道為什麼妳們會遭到攻擊嗎?
「什麼?
「防護立場涵蓋了整座八岳山,這座山的任何一處角落都處於警戒的狀態,僅僅在某些定點留下些許的縫隙,這點之前也告訴過小蓮子妳了吧?」赫恩開始憑空揮舞雙手,彷彿在繪製一些看不見的複雜符號。「妳很仔細,妳走的路線並沒有錯,確實處於警戒的空洞區域,但警鈴卻突然響了起來,妳知道原因嗎?
………
「是這個孩子造成的。」赫恩指了指任實。
………!
「小梅莉為了讓她看到大結界的樣子,打算共享自己的視野吧?
「沒錯。」梅莉站了起來,將手搭在蓮子肩上,要她冷靜下來。「從她身上可以感受到一定的靈壓,同樣的方法應該也有效才對。」
「但是,她的靈壓終究只是接近你們,還沒到妳們那種程度!」赫恩的語氣加重了。「小梅莉,妳那種方法,是一種類似同化的技巧。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小許到對方的眼部周圍,試圖將對方的靈壓和自己的靈壓同步,好讓自己的能力在對方身上發揮同樣的作用。」赫恩的雙手結成一個特殊的,藍色的光點開始從雙手出現,並逐步擴散至整個大廳,在化為無形。
「如果是小蓮子的話還好說,她有足夠的靈力來配合同化的效果,只要不持續太久就不會有問題。但是小實不一樣,小實只是具有靈能者的天份而已,大部分的靈力都還潛伏在體內。妳那些微的靈壓灌入她的體內,試圖進行同化的效果,可是她自身現有的靈力卻無法配合。於是她的身體自動提升自己的靈力,試圖達到和妳同樣的境界。」
……….也就是說?」梅莉的臉孔開始泛白,她猜到結果了。
「沒錯,潛伏在她體內的靈力被激發出來,小實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靈能者了。」隨著光點的擴散,任實的抽蓄也開始緩和,最後停了下來。



………….」大廳中鴉雀無聲。
「一般人也就算了,像小實這種含有些許靈壓的人,是最容易受到波動的。特別是,妳的靈壓又那麼特殊,對小實的影響有多大就不言而喻了。」赫恩溫柔地抱起暈過去的任實,將她放在柔軟的沙發上。「防護立場的效果非常強大,雖說是些微的縫隙,但也不是沒有警戒效果,只能容許普通人通過。在小實覺醒的當下,一個未知的靈能者出現在這個山區中,立場判斷有威脅突然產生,自然就啟動了防禦機制。」



「是這樣嗎……」蓮子的表情出現些許的歉疚,想了想又說:「那她剛剛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這麼痛苦?
「天生就具有能力,始終身為靈能者的妳們,應該無法理解吧。」赫恩拿出不知哪裡來的棉被,替任實蓋上。接著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靈能者的覺醒,對自身來說是多麼重大的一件事。」
「長久以來潛藏在體內的靈力,一口氣爆發出來,靈子瞬間遍及每個細胞,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在身體尚未適應這些靈力的狀況下,靈子就在血管裡面轟然奔流,會給自身帶來多大的負擔可想而知。」
「除了身體上的壓力之外,意識會出現漏洞,精神會出現空隙,也很容易失去理智。你們仔細觀察,就能夠感受她的靈壓有麼麼混亂。這個狀態下的她,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更容易受到波動、更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接著指了指自己。「你們明白的吧,我那強大的靈力。」
「正確來說,我們不明白。」梅莉的表情相當陰沉。「我們親眼見識過,妳的力量有多麼強大,但是不知道強大到什麼程度。」


「沒錯。」赫恩笑了笑,站起身來,開始在房間踱步。「現在,可能的話,我也希望流妳們在這邊過夜―――你們一定已經累了,我也欠小實很多解釋。不過這樣的狀況,已經不允許我們這麼做了。雖然我剛剛緩和了這個空間靈子的流動,讓小實的狀況穩定下來,但是只要和我這種具有高度靈壓的人呆在一起,小實所受到的影響就不會停止,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赫恩舉起單手,再度擺出一個特殊的印。「因此,今天我們只能先說再見了。」



「又要來了嗎?」蓮子看起來有些慌張。
「放輕鬆,又不是第一次經歷這個法術。」藍色的符印出現在蓮子、梅莉、任實的頭上,同時,一個藍色的圓圈框住他們三個。「就到天鳥船神社可以嗎?你們知道怎麼回去吧?
「沒問題,那裡現在我們也常去了。」
「很好。小實就交給你們了,她需要一段時間靜養,好讓靈壓穩定下來,暫時不要讓她接觸含有波動的人,就算是你們也最好先遠離她一陣子。」
「知道了,妳放心吧。」梅莉認真的說。「對她,我們也該負點責任。」
「那麼晚安囉~下次見~」炫目的藍色光芒吞噬了三人的身影,剎那間,大廳只剩下赫恩一個人了。



赫恩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喝著本來要招待客人的茶,獨自陷入沉思。就這麼過了一陣子。
「真是的,沒想到那個小娃娃居然會接觸到那兩個大麻煩。」一個富有磁性、略帶低沉的女性成熟嗓音,在大廳中響起。
「是阿,不管自身的力量在怎麼強大,事情的發展還是會超出我們的預料呢。」赫恩平靜地做出回應,彷彿這個不具形體的聲音是理所當然的存在。「多虧妳在一瞬間撤銷了防禦行動,不然他們就給面對許多比那隻鼠妖更加強大的存在了。不過那隻鼠妖居然敢不理會取消行動的命令,真夠大膽呢。」
「那當然啦。現在,人類只要呆在人間之理,妖怪就禁止襲擊人類。那些渴望大啖新鮮血肉的蠢東西小雜碎,會這麼沒腦也在意料中吧。」低沉的聲音停了一下,又再度補充。「所以才會被放逐出來嘛~
「話說回來,妳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不是在睡覺嗎?」赫恩轉頭看向空無一人的沙發。
「被警鈴吵醒的阿,該死的東西,居然敢吵本魔神睡覺。對了―――」低沉聲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在我睡覺的時候,妳突然跑去祭壇做什麼阿?現在都還可以感受到妳靈力的波動。」


「問得好。」赫恩的臉色一沉,語氣變得有些嚴肅。「剛剛我去進行了驅邪儀式,發現了驚人的事實。」
「驅邪?對誰?
「饅頭囉。」
「饅頭?油庫理?
「是阿,都說了我正在研究它們不是嗎?
「研究?」低沉聲音很明顯的愣了一下,才疑惑的問:「那種不三不四的小垃圾蟲有什麼好研究的?你和我應該第一眼就能看出來,它們是被誰製造出來的吧?
「沒錯,可是這些饅頭不會無緣無故地被隙間釋放到外界來,一定有什麼理由。」赫恩的表情越來越陰沉。「在多方研究之後,我差不多能猜到那傢伙的理由了。」
「嘿!那個讓人不爽的隙間混蛋阿……
「最令我意外的是,我的驅邪竟然失敗了。」
「所以?」低沉的語氣相當不以為然。
「剛剛那三個孩子不知道我的真實身分,難道妳也不知道嗎?還是在外界混久了,已經忘了?」赫恩翻了個白眼。「除了靈媒的工作外,我們這一行最擅長的就是驅魔除邪。除了妳這個被我關一個月就破解我的封印的惡……妖孽以外,幾百年來,我幾乎沒見過能讓我的驅邪儀式失敗的狀況。」
「哼,幸好妳改口了,不然本魔神肯定跟妳沒完沒了。」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一絲滿意。「那妳現在找到成功驅邪的方法了嗎?
「就算有,也不是輕易就能夠辦到的,那些饅頭身上被附加了非常完美的法術。」赫恩聳了聳肩。「總是說,那是個隱藏於世界上的封閉樂園,現在卻有那麼厲害的人物出現在裡頭。」她讚賞的補上一句,又說。「不過,我也總算弄清楚是什麼東西藏在那些饅頭裡面了。」
「哼!我完全無法想像,一些連負喪神都稱不上的小垃圾蟲,能藏有什麼東西值得妳擔憂的。」
「等妳知曉那是什麼之後,恐怕不只是擔憂而已。」赫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隨意走到窗戶邊,低頭欣賞窗外的景色。就算外頭是黑暗荒廢的山區,底下卻是一片溫暖祥和的草原,花朵恣意生長、樹木成長茁壯、蝴蝶在當中盡情飛舞。



「最近,有必要把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同伴招集起來。」赫恩面向窗外,頭也不回的說。「這個世界,文明的速度發展的越來越快了。是時候交換一下資料,來了解各國的科技達到什麼程度,推出了什麼新的學說。」她輕輕的將窗簾拉上。「這樣才能知道,有沒有什麼人物,需要處理掉。」
「妳又來了。」低沉的嗓音不削的哼笑一聲。「就算愛因斯坦在發表相對論之前就意外過世,之後還是會有其他科學家發表類似的學說吧?
………
「竄改資料、隱瞞事實、魚目混珠,沒辦法永遠阻止他們發現真相的。妳打算重複這樣的循環多久?
「有必要的話,永遠。」赫恩苦澀的笑了笑。「不過我發布這次的招集,不止是為了這一慣的例行公事,我還想說明一下我從饅頭身上發現的東西。」
………!」低沉的聲音沉默了一下子。「那幾個破爛垃圾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需要讓我們每個人都知道?
「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不過對我們每個人而言,都有很重大的意義包含在其中。」赫恩走向門口,準備離開大廳。「妳去交代一下小魔女。小草莓、小百合、小幽靈、小公主、小眼鏡就交給她去通知,沒問題吧?
「放心啦,愛蓮和她們很熟,這對她來說小事一樁。我徒弟那邊就交給我去通知吧,其他人妳來通知。」低沉的聲音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我那個徒弟現在在哪個國家啊?
赫恩又再度翻了一個白眼。「荷蘭啦,妳不是她的師父嗎?怎麼連她在哪都不曉得?
「那種任性的死小鬼跑哪我才懶的管呢,我又不是她娘。」低沉聲音頓了一下,又問,「那小鬼跑去荷蘭做什麼?
「說什麼都是紅頭髮的人,自己不用特意偽裝自己頭髮的顏色,會比較方便什麼的。」赫恩懶散的說。「明明以前一天到晚樂此不疲的更換頭髮的顏色。」
「妳不說我都忘了,那小鬼一開始確實是紅髮呢。」深藍色的光芒開始在大廳中閃爍起來。當中逐漸浮現出一個人形。


「在妳離開之前,我有個消息要告訴妳,對妳來說應該算好消息。」
「什麼消息?
「愛花的傢伙最近要來外界一趟。」
「月下美人?」赫恩面露喜色,陰霾下的臉蛋終於恢復了些許光采。「都忘了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呢……妳怎麼知道的?小鐮刀剛剛來過嗎?
「作夢的時候啦,那傢伙可是夢幻館的館主呢。」
「也是阿……」赫恩若有所思。「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問她,我們四個都該找個時間好好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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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6 15:2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多舊作人物啊
話說你的人物設定是舊作延續到新作,還是新舊是分開的

点评

舊作延續到新作。平行世界。  发表于 2014-6-6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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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30 20:01: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3726737 于 2014-6-30 20:05 编辑

第七章


對不起!我錯了!



黑暗之中,孤獨的聲音在迴盪著。



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
我不該惹媽媽生氣,我太不小心了!
是我太自私了!沒有想到媽媽!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全都是我不好!



聲音中參雜了幾聲嗚咽,似乎有人正在啜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開始狂亂,激動的情緒充分混雜在聲音中。



所以嗚嗚….所以拜託拜託拜託拜託



傷心的語氣正逐漸轉變成哀求。



拜託……不要討厭我……!
一個個聲嘶力竭的咆哮不斷傳來。
不要不要討厭我不要討厭我不要討厭我不要討厭我―――
不要離開我!!!我想和媽媽在一起阿!!!
求求你……求求你……



不要不愛我阿阿阿阿阿阿―――!
一群泡泡閃過自己的視野,突然,四周的景色變的清晰可見。



「咕嘎!……咕嗚!―――
任實發現,自己無法呼吸,因為水正往自己的口鼻中入侵。
原來自己正置身在一片深水中,身體不斷的往下沉,孩童大小的手腳徒然的揮舞著,完全無法阻止自身的下墜。



她忘了自己為什麼會落入水中,也忘了自己究竟落入水中多久。四肢失去知覺,視野逐漸模糊,就連意識也開始遠去。



阿阿,是這樣阿。孩童的稚嫩聲音在無力的意識中出現。我又惹媽媽生氣了。



媽媽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我只是沒穿拖鞋而已啊。盡管意識越來越薄弱,孩童的聲音依然很清晰。為什麼要把我扔進井中,還把井口封死……?這樣,這樣……我會死的阿……



媽媽,為什麼要殺死我呢……? 任實望著上方,雖然很模糊,卻還是能看到那張媽媽剛才用力蓋上的蓋子。媽媽明明是最愛我的不是嗎?不管是打我還是罵我,都只是為了我好,不是嗎…?責罰是為了糾正我的行為,生氣則是出自於對我的擔心。媽媽對我的種種責罵,不就是她還愛我的證據嗎……?



任實還記的很清楚。母親那因為怒吼而扭曲的臉孔,五官全皺在一起,緊緊咪著的雙眼充滿了憤怒與狂野。一邊狠狠擰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用力的揮動手上的藤條,同時還不忘往年幼的自己隨意踹上幾腳。



「當我不打妳的時候才糟糕啦!那代表我不愛你了。」「打妳痛,我心裡更痛啦!「給我好好感謝阿!感˙謝˙我˙啦!隨著藤條斷裂的聲音,母親的話語也一併傳了開來。



「為什麼……為什麼呢?原來不穿鞋子是這麼嚴重的事嗎?媽媽說我沒改掉這個壞習慣,就說明我沒有把她的教誨放在心上,就代表我是個不關心他人、自私自利的差勁小孩。這種自私的小孩長大後一定會成為社會上的敗類……



背後感受到輕微的撞擊,原來自己已經沉到井底了阿。



「可是我其實有好好記著阿,只是想拿編好的花圈給媽媽戴時太興奮了,才忘了穿鞋而已。為什麼?為什麼要把花圈撕爛往我頭上丟?為什麼氣的不斷詛咒我立刻去死?為什麼要把我扔進井裡去?為什麼媽媽的表情那麼痛快舒暢?為什麼要……殺了我呢?



視線終於完全被黑暗取代,但孩童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還是說…….一直以來……媽媽她只是……



遠方貌似有一絲細微的聲響傳來,不過當時的自己根本完全沒有在意



「看我不順眼呢?



「碰噹!!!」破裂聲響徹整座井中。將井封死的蓋子在迸裂的同時飛的大老遠,一震炫目的光芒射了近來,瞬間照亮了整座井,刺眼的光線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光線彷彿具有意識一樣,凝聚成數條細長的鞭子。開始向井中延伸,如同藤蔓一般纏繞住年幼的任實,再以非快的速度的將她從井底拉出來。



!咳,―――!任實跪在地上,渾身因為劇烈的咳嗽而顫抖不已。咳了好一陣子,才將吞下的井水咳了出來。接著無力的跌坐在井邊,動彈不得。短時間的缺氧令自己頭昏眼花,四肢也失去知覺。就連四周的情況,都給凝聚許多專注力才能看清楚。



「奇怪,這是……? 任實愣了一會兒,才驚訝地四處張望。熟悉的環境已經面目全非了。奼紫焉紅的花朵充滿了整個視線,庭院的任何一處角落都有花朵在其中怒放。淡紫色的薄霧在花朵間飄盪著,偶爾閃爍出幾點金色的光芒,令人陶醉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庭院中。任實花了好久,才認出來這是自家的庭院。



「今晚的月色……真美阿」一個嬌膩的女性聲音,幽幽地說道。
「哇!」任時被嚇得跳了起來,慌張的不斷眺望四周,卻沒有發現聲音是來自哪裡。
「就算是在髒亂不堪的外界,月亮還是如此美麗。難怪花朵都忍不住想要在這片柔和的月光下芬芳綻放。」緩慢的輕柔音調,聽起來是如此的優雅,如此的甜美。以至於不像是一般人類所能發出來的腔調。



任實靜了下來,手邊動作也停了下來,她現在知道聲音的源頭來自哪裡了。這讓她冷汗直流。



「這麼美麗的夜晚,殺生實在是太煞風景了。」那明顯的高低起伏,襯托出了音質的完好,以及主人那優雅的氣質。嬌媚而柔軟的聲音,絕不是一般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做作嗓音所能比擬的。



任實顫抖的轉過頭去,面向聲音的主人。



「妳說是不是呢?小傢伙?」半空中,一個詭異的女子漂浮在井邊。她有著及肩的綠色長髮和紅寶石般明亮的雙眼,身穿紅色與暗紅色交錯的馬甲和長裙,底下則是白色的長軸襯衫,領前繫著一條黃色緞帶,手上拿著一把醒目的巨大陽傘。此刻,女子正淡然地看著自己,嘴角微翹。



那樣的外貌,任實從來就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看過。她很清楚,眼前的女子不是人類。在強烈意識到這點後,對不明物體的恐懼瞬間貫穿了任實。



「哇阿阿阿阿阿阿阿―――
那赤色眼睛所透露出來的妖異,那括淡輕笑所透露出來的無懼,那輕柔光線所透露出來的陰影。因為恐懼,任實頭也不回地逃跑了。



「慢著阿―――
任實從床上驚叫的跳起,深深烙印在腦中的記憶,讓她狂亂的揮舞雙手,焦急的想找出記憶中的那張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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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並沒有身處在老家,也沒有回到自己徹底改變的那一天。
更沒有回到她人生中最遺憾的那一刻。



這裡是她的住處,房間的布置在最近被大幅更新的住處,新買的家具佔據了房間一半以上的空間。這新買的床鋪實在太過柔軟,就算睡了很多天還是很難習慣。她抬頭一看,架子上那一排排的居家用品一樣也沒少,梅莉家裡似乎挺有錢的,不只幫她買了各種高檔的家具,還補充了家中所缺少的各項生活必需品。



走廊外傳出了一陣騷動,接著一顆籃球大小的物體衝了進來,再狠狠撞上了木製的衣櫃後剛好彈到任實床上。那是赫恩最近寄放在他家裡的油庫理。
「油!白蓮聽到大姊姊在尖叫!大姊姊沒事吧?」憂心忡忡的可愛小臉蛋上,閃爍著擔憂的淚光。
「冷靜點,不用緊張。」任實呼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想抹掉額頭上的汗珠,才注意到自己的內衣已經完全被汗水給浸透了。「就只是個噩夢而已,沒事的。」
「可是―――
「我想去沖澡,幫我整理一下床單吧。」說著跳下床,腳步蹣跚的走向浴室。
「油?可是蓮子大姊姊和梅莉大姊姊馬上就要來了……
「我沖很快的,五分鐘而已。」



冰涼的冷水潑灑在自己身上,讓人的思緒開始冷靜下來。任實看著蓮蓬頭,飛濺而出的點點水珠,讓她再度回憶起夢中的情景。為何最近總是作那個夢?雖然之前偶爾也會做同樣的夢,但次數遠遠沒有現在那麼頻繁。相同的夢境不斷出現,實在很難用偶然來解釋。



更讓任實感到不安的是,她現在會完全投入於夢境中,場景更加逼真,聲音更加真實。就算她已經醒過來了,夢裡的聲音彷彿扔然迴盪在耳邊。此刻,她甚至還能微微感受到,被那詭異的光之藤蔓給纏繞的觸感。



那一天在那棟詭異小木屋昏過去之後,就立即陷入了這個夢境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不該出現的蓮子和梅莉則在旁邊照顧她,還說什麼自己已經成為了靈能者之類的東西。從那之後,不只體內有異樣的感覺,同樣的夢境也開始糾纏她。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靈能者嗎……?」任實望著這間只有她一個人的浴室,這間狹小的浴室給她的感覺不一樣了。感覺變得更狹窄了。磁磚的縫隙間有著細微的陰影,那陰影讓她感到一陣不安。



再稍微用浴巾將身體包覆之後,任實走出了浴室,馬上注意到了擺在門旁的小木藍,應該是白蓮在她沖澡時準備的。籃子中放著替換用的衣物,還有一罐加熱過的牛奶,她再度感嘆起這隻小傢伙的貼心,看來白蓮連她有沖冷水澡的習慣都記得。



客廳中傳來了女性交談的聲音,任實馬上理解發生什麼事了,是那兩個傢伙來太快?還是自己澡沖太久?在迅速吹過頭髮之後,任實趕緊到客廳會客。



「早上好阿~小實,妳看來氣色不錯嘛~」蓮子一如往常地橫躺在沙發上,腳隨意的翹在枕頭旁,慵懶地吃著自己擅自拿出來的零食,右手悠哉的玩弄頭上的禮帽。梅莉則規矩地端坐在軟墊上,懷中理所當然的抱著白蓮,雙手靜靜地撫摸白蓮柔軟的雙色頭髮。見到任實出現,她輕輕點了個頭回應。
「是不錯啊,如果沒有人自動打開餅乾來吃的話,我的氣色會更好。」任實沒好氣的抱怨。這兩個傢伙會突然無預警地出現在屋內,連個開門聲也沒有。雖然任實很感謝之前他們抽空照顧虛弱的自己,但還是希望他們來的時候能像這次一樣事先通知。
「別那麼冷淡嘛~白蓮說你最近一直在做惡夢,我們聽著可有點擔心呢。」說著蓮子翻了個身,從沙發上坐起來。「怎麼樣?做為一個靈能者?


………」回想起了最近出現在身體上的變化,任實依然心有餘悸,卻故作輕鬆的回應。「還好啦。已經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了。」
在短暫的瞬間,蓮子的臉上閃過了某種情緒,瞇起的眼中出現專注的神情。任實有點不自在,難道自己的思緒被她察覺了嗎?
「那太好了,走吧。」蓮子跳下沙發戴好禮帽,走向門口。「我們去吃飯吧,這次的餐廳可是很高檔的唷~」梅莉則溫柔地放下白蓮,安靜地跟在蓮子後頭。
「瞧妳說的那麼輕鬆,不都是梅莉在出錢嘛?
「那種小事就別在意啦~快走囉,肚子好餓呢。」
「等一下啦,我去換件衣服。而且你剛剛不是已經在吃了嗎?



三人來到了市區一間高級餐廳。蓮子去調配三人的沾醬,留下她和梅莉兩人待在圓桌旁。任實坐在一張擁有精緻雕刻的華貴椅子上,冷淡的看著眼前熙來攘往的上流人士,心理產生了一絲不快。過度的服務、喧鬧的顧客、奢華的餐點,都讓任實感到些許的違和。如果要她選的話,她寧願在家裡隨便吃一些便宜的大眾食品。


「密封俱樂部下個禮拜要舉辦活動,妳要參加嗎? 」坐在對面的梅莉突然發話,讓任實嚇了一跳。這是今天見面之後她第一次發言。
「阿…?可能不太適合吧。」任實開始推辭。「我不是浪漫的追求者,我只是個高端反社會人士。」
「是嗎?真可惜。」梅莉沒什麼反應。「我看過那個人給你的字條了。時間和地點,都很接近字條上所標示的時段。」
「字條?」任實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妳說赫恩小姐給我的那個油庫理清單阿,那個我打算―――怎麼說呢?


「你家養的那隻白蓮真可愛。」沒理會任實的反應,梅莉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也好像要那種乖巧又聽話的寵物。」
「那不是我養的啦,是別人寄養的。」就算和她已經認識一段時間了,梅莉還是讓任實感到不自在。平常安靜的像是在發呆,卻在奇怪的時間點插話,說出來的話語也讓人無法理解。「看妳剛剛從頭到尾都抱著她,妳很喜歡這種油庫理嗎?
「喜歡倒不至於。」梅莉優雅的替自己到了杯酒。「不過確實是有趣的東西。粗爛製造中留下的漏洞竟然會用這麼細膩的技巧去填補。」梅莉來她家的時候,有大半的時間都在仔細端詳赫恩給的油庫裡,彷彿在對手上的小傢伙進行X光掃射一樣。
「赫恩小姐寄放在我家的油庫理,和通常那種滿嘴髒話的油庫理,確實有著天壤之別。品行優良不說,堅韌程度也完全不同。這幾隻稀有種油庫裡,外皮和籃球一樣堅硬,拿起來當球拍也沒問題。」想起那些一捏就死的饅頭,任實自己也很好奇,難道這些稀有種油庫理全都是被改造過的?怎麼兩者的差異如此巨大?
「不只這樣,能夠照顧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妳,他們應該也有相當的智慧。」梅莉補充。
「是阿,這段時間受了他們不少照顧呢。」任實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把這些小傢伙全數歸還。



「說起來,妳靈壓穩定下來的速度還真快。令人驚訝。」
「喔,是嗎?」任實皺起了眉頭,她覺得今天聚餐的主題就要來了。
「妳的靈力已經超越一般人應有的範疇了。而且那靈力給我的感覺不太對勁。」
「抱歉阿,靈學方面的事情我果然還是聽不太懂。正確來說,我連靈能者是什麼都不太清楚。」任實的語氣相當冷淡。
「哎呀,這可不太好啊。」蓮子突然出現,將調好的三疊沾醬放到桌上。「情況都演變成這樣,妳還是要學會一點知識比較好唷。如果遇到這方面的麻煩。妳可不能置身事外,要多少學著掌握一點狀況喔。」
「所以,今天才突然約我出來吃飯嗎?」任實將桌上的盤子挪開,在他們說話的同時,菜已經端上桌了。
「當然啦,事情走到這步,說不定給全怪在我們頭上呢。」輕鬆的夾了幾塊肉到自己的盤子內。「讓我們開始吧,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出來吧。」
「妳怎麼知道我會想問你們事情?」任實的語氣依然很生硬。
「喔~拜託,靈能者耶。突然踏入這個完全未知的領域,妳一定會很不安、很茫然、很不知所措,然後想問的事情像山一樣多吧?
………
「不要隱瞞自己的不安。」梅莉也加入了蓮子的行列。「因為妳的隱瞞對我們毫無用處。」
……也是呢。」任實不自覺的苦笑。這段時間,她充分了解到這兩個傢伙和一般人的詫異究竟有多大。
「唉唷,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啦。有這樣的遭遇還能保持鄭定的人才奇怪。說吧說吧,現在感覺怎麼樣?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呢?


………」任實低頭思考了一下,將餐桌上的牛排給夾到自己的盤子中,然後拿起空蕩蕩的鐵板,在手中晃了晃。「鐵板燒專用的鐵盤,好像很堅硬吧。」她露出專注的表情,將眼睛緩緩閉上,像是在冥想一樣,接著雙手用力一扭。


「嘎擦―――」在經過短暫的顫抖後,鐵板開始扭曲,直到被扭成一團畸形的鐵塊。



任實將鐵塊放到兩人面前。蓮子有些驚疑不定,雙眼睜大。梅莉則饒有興致的低頭竊笑。兩人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不只是力氣而已,我現在全速狂奔個十幾分鐘都不會疲憊。感覺體能被大幅強化了一番,去玩個奧運應該可以把紀錄全面更新了。」
「真有趣。」梅莉輕笑。「通常的靈能者可不會有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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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30 20:0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3726737 于 2014-6-30 20:05 编辑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多看到一些東西。」任實指了指自己雙眼。「白色朦朧的球體,散發著微弱的光線,飄盪在各個地方。天空上、角落裡、甚至是教室中都能見到。他們的輪廓相當模糊,好像隨時都會消失。有的時候維持球體,有的時候卻會化成人型。」
「喔,幽靈阿,那沒什麼大不了的。」蓮子已經恢復成輕鬆的模樣,再度開始夾起菜來。
「幽靈?不是妖怪嗎?
「妖怪?他們早就不在了,妳能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應該只有幽靈。」梅莉也再度倒起酒,餐桌上的菜都沒什麼碰。


「是嗎?但這些都不是我最在意的。」任實開始緩慢的掃視四周,彷彿自己是置身在充滿觀眾的表演台上。「我現在總覺得,有某種東西潛伏於陰影中。」
「啊?」蓮子愣了一下,似乎沒有理解。
「怎麼說呢,那是種壓迫感吧。」任實努力的去形容。「我可以持續體會到某種波動,很明確的感受到。那是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可是同時又很熟悉。好像一直以來都在接觸一樣。」
梅莉瞇起了雙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就算是現在……我也還是能感受到那股波動。那種東西充斥在我們生活中的每個角落。」任實緊張的喝了一口水。「我曾認真體會過那股波動,心情馬上變的很糟,也不知為何會產生一些負面想法,而同時……」她瞪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房中的陰影也開始蠢蠢欲動。」
「阿!我知道了!」蓮子稍微拍了下手。「妳也能感受到阿,真是細膩的傢伙。」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啦,反而是理所當然的存在。只不過通常只能很模糊的體會到。」蓮子陷入了沉思。「哼嗯……該怎麼解釋好呢?」


「你有看過禁忌星球(Forbidden Planet)這部電影嗎?」梅莉突然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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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任實和蓮子都愣了一下。
「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這樣比較好懂。」梅莉單手拖著下巴,歪頭看著任實。「如何?有看過嗎?是1956年的一部老電影。」
「沒、沒看過……」
故事的背景是在人類可以自由往來宇宙的未來。地球的探險隊來到一個發生實驗意外的行星,倖存者只剩下一位博士(Dr. EdwardMorbius)和她的女兒(Altaira  Morbius)。當他們無視博士的警告,登陸行星後,就遭到一個神祕怪物的追殺。



「劇情套路並不少見。不過電影中還使用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概念。」梅莉嘴角微翹。「那個神祕怪物的真面目,就是博士自身的邪念。那個怪物來自於博士的心靈,是博士邪惡意念的延伸。曾經,博士心中也充滿了野心,在慾望與日俱增的情況下,那股邪念獲得了自己的形體,得以脫離博士本身而獨立存在。所形成的怪物,就被稱作ID MONSTER」梅莉拿起刀叉切起盤中的牛肉,將牛肉分成數小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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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的概念是正確的。意念,會脫離持有者,殘留在產生的現場。特別是悲傷、怨恨、恐懼這種凝聚力強的情感。」梅莉將叉子刺入一塊牛肉,舉到兩人的眼前。溢出的肉汁沿著叉子,持續滴到潔白的桌布上。

………」任實看著肉汁在桌布上留下了清楚的油垢,那似乎很難洗掉的樣子。不自覺地感到一陣雞皮疙瘩。
「不用感到驚訝。每個人一定都有類似的體驗。進入發生兇殘命案的凶宅,會不由自主的顫慄。來到莊嚴華貴的寺廟,會不由自主地對佛像肅然起敬。呆在曾經發生悲慘事件的現場,總會有沉重的感覺,那是因為受害者在臨死前所產生的意念,已經脫離了受害者本身殘留下來,就算受害者早已死去多年、場所也已經遭人遺忘,他的意念依然還留在現場,持續地訴說被害人臨死前所感受到的怨恨與恐懼,影響來到此地的過客。」無視殘留於桌布的汙垢,梅莉將牛肉一口吞下。



「我和蓮子,曾經到信州的善光寺去觀光。據說那裏曾經發生了一場可怕的地震,造成了死傷上千的大慘劇。」梅莉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蓮子。「在那邊,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當時地震的光景。在崩毀的寺廟下,一邊閃躲落下的房屋殘骸、一邊踏過被砸死的屍體,一邊瘋狂逃竄的人群。我的眼睛可以看見境界,甚至近一步看到境界中的內容。那可怕的光景,就是我透過殘存在善光寺的恐懼意念所見到的。」梅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說起來,類似這樣的場所,我們最近也去過呢。」蓮子突然意有所指地看著任實。
……什麼意思?」任實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口井。」梅莉替她回答。「妳老家的那口枯井。」
…!」任實的胃中一陣翻攪。
「記得嗎?我和梅莉上次在那口井邊研究了好一陣子。」看著滿臉陰沉的任實,蓮子冷靜地解釋。「除了殘留的施法痕跡外,那地方還存在著負面的意念,充滿絕望的意念。」
「我看的到喔。」梅莉緩慢地接下話。「滿臉兇惡的女人,用力將一個小孩丟入井中。還持續地對井中咆哮,各種惡毒的言語都罵出口來,接著用力闔上井蓋。」梅莉正眼看向任實,表情相當沉穩。「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該不會才是今天這場聚餐的真正目地吧?」任實銳利的瞪著梅莉。
「誰知道。」梅莉聳聳肩。「不過我一直對我所看到的景象感到好奇。而且,也是時候對妳有更進一步的瞭解了,久賀小姐。」



……唉。」任實無奈的皺起眉頭思索,最後看了看梅莉,放棄似的嘆了口氣。「正如你們所看到,那是我媽媽試圖殺死我的場景。
「為什麼妳媽要殺了妳?」
「因為我忘了穿鞋。」
「啊?」
「我在屋內走路時忘了穿拖鞋。正確來說,是從房間到客廳,這不到十步的距離沒有穿鞋。被她發現了,在一頓詛恨咒罵之後,她扔然不滿足,決定把我扔去井裡淹死我。」
「就這樣?」
「對阿,就這樣。不然妳們期待什麼?」任實的語氣相當冷淡。「難不成在現在這個時代,妳們還認為殺人兇手會有什麼了不起的殺人動機?」


「當時妳很傷心。殘留的意念相當強烈,我甚至連哭聲都還聽得倒。」梅莉依然不動聲色。「妳很愛妳的母親。」
「小時候的話,或許吧。」任實的態度相當隨意,就像在說其他人的事一樣。「我媽是在一場強暴之下懷上我的。一般人都會把孩子打掉,但我媽卻把我生了下來。」
「在我有記憶之後,一直都把這當成是她愛我的證據。而我媽也總是把媽媽愛妳這些話掛在嘴邊。每當她溫柔的對待我時,我就好高興好高興,認為自己是被母親的關愛給擁抱。總是一天到晚黏著她,不停地在她懷中撒嬌,想得到她的歡心。」
「但有的時候,她卻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大發雷霆―――類似穿拖鞋這種小事。把各種嚴重的說詞,去套用在我一些細小缺點上大加批評。不敢吃她做的某些菜、忘了穿拖鞋、忘記關燈之類的事情,罵著罵著就會被說成是自私自利、自以為是、冷酷無情的證據,接著在和某些社會上出現的各種敗類、殺人犯去畫上等號。
「如此一來,罪名就成立了。她對我所做出的種種毆打和咒罵通通都有正當的理由。每當他又打又罵一頓之後,氣也消了,才一臉茫然的思索各種說詞,來給自己台階下。媽媽今天之所以打妳啊,只是為了告訴妳怎樣怎樣之類的。現在想起來,她那副忙著找理由的樣子看起來還真滑稽呢。她大概已經完全不記得事情的起因究竟是什麼了吧。」任實輕鬆的笑了笑。
「更可笑的是,把她的話信以為真、感動得淚流滿面、撲向她的懷抱的自己。小孩子嘛,智能還沒什麼發育、家長說啥她信啥。對於她的毆打,我都當成是自己罪孽深重,而她是在充滿慈愛的教育我。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直到她把我扔進井裡的那一刻。」
「事情就是這樣。」任時簡單的做出總結。


……那妳是怎麼活下來的?井口被封死了。」梅莉冷靜的發問,她的表情依然沒有太大的改變。
「這就有點難解釋了。」任時再度思考起適當的措辭,她的表情開始扭曲起來,聲調也略顯沙啞。「應該說是聽起來很荒謬。」
「我被一個……妖怪給救起來了。……!
「感覺她好像是路過的,神情悠哉的很……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當時我馬上嚇得逃跑了。」任實雖然想裝出豪不在乎的樣子,但還是聽得出話中所壓抑的情感。「當我母親決定將我生下來時,為了躲避新聞報導所帶來的騷動―――強暴我媽的似乎是當時社會上有名的連續殺人狂。因此選擇搬到遠離市區的深山。據說當時,那個山區發生過神隱的現象,所以一般的遊客不會想靠近那座山。」



任實頓了一頓,自諷的笑了笑。「說不定神隱的事情是真的呢。因為我真的見到一個妖怪了嘛~虧我爺爺敢把道場開在那裡。」
「爺爺?道場?」
「是阿,上次你們只在庭院調查,沒有進過內部,所以不知道吧?我爺爺是合氣道的達人,在我母親過世後就換成她在照顧我,我的合氣道就是跟她學的。」
「妳母親過世了?為什麼?」
「她自殺的。」任實又再度恢復成事不關己的表情。「在我全身溼答答的出現在家門前的當下,她正在廚房忙著和爺爺不知道解釋什麼。一看到我出現,先是愣了不知道多久。接著馬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用力刺向自己的脖子,連刺了三、四下後就倒地不起了。」


……妳母親她,究竟是怎樣的人?」梅莉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些許的困惑。
「我不確定,事到如今也只能猜測了。這是我多年的思考之後得到的結論。」任實稍微想了一下才說。「她是個發憤圖強的小女孩。」


「在和我爺爺相處的幾年之中,我理解到,爺爺她有那種瞧不起女孩子的刻板觀念。我母親從小就生長在被輕視的環境之中。為了讓身邊的人對他誇目相看,她開始奮發向上。不管是在做人、學業、交友方面都盡最大的努力去表現到最好。她試著做個完美的人,好得到所有人的肯定。」
「她的人生一直抱持著這種想法,就算是在成為母親時也一樣。生下被強暴的嬰兒是尊重生命的表現、對孩子溫柔是慈愛的表現、當一個好母親更是作為女性的基本需求。在成為一個最棒女人的目標下,她不斷做出這類善舉。對自己所做的種種嚴苛要求,也在自己的拼命努力下紛紛實現―――直到我出現為止。」任實指了指自己。
「孩子的表現不佳,經常會牽扯到母親的失職。在長久以來的努力中,我母親對目標的追求恐怕已經到了不可動搖的地步。因此在我犯下一些小孩都會犯的小錯誤時,她才會神經質地將問題看得這麼嚴重,然後氣的任何嚴重的說詞都可以拿出來罵。不過她大概從來沒有去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吧。」
「也因此最令她生氣的,就變成那個只因為一點小事就氣的打人的自己了,所以越罵越氣,根本停不下來,最後終於一氣之下,想著直接把妨礙她成為模範母親的目標給抹除算了,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阿……~
「或許她多少也意識到自己的實際行為了吧。所以在了解到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擺脫殺了女兒這項罪名之後,她才會決定立刻結束這個無法實現目標的人生。就像在下棋的小孩子,在了解到自己不可能贏之後,惱羞成怒的用手直接毀掉整場棋局一樣。」


「分析的真冷靜,妳看不出有半點難過的樣子。」梅莉淡淡地說。
「曾經很難過的,現在已經不會了。愛的相反不是恨,而是徹底的忽略,我充分理解到這句話。」任實無所謂的聳聳肩。
「也就是說,妳覺得妳媽媽從來就沒有愛過妳?」
「妳覺得一個急著想當英雄的王子,會真的去在乎人民的感受嗎?」任實愣了一下,接著啞然失笑。「不過是一場考試罷了,重要的是如何選出正確答案來取得分數,而不是題目本身所具有的意義。重要的是她自己是否有達到一個最棒母親的標準,孩子本身究竟是如何根本無所謂。對她來說,我什麼也不是。」任實懶散的伸了個懶腰。



接著,場面安靜了下來,就這樣沉默了一會。任實無力地望著天花板,梅莉靜靜的小酌幾杯酒,表情自始自終都是如此平靜,沒什麼變化。至於蓮子則似乎覺得太無聊了,不知何時已經低著頭睡著了。過了半响,任實再度開口。



「幼小的低年級小學生,有時會說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友情是這麼的脆弱之類的傷心言論。他們其實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同濟們彼此聚在一起,往往只是單純地想滿足自己精神上的需求,根本沒把對方當一回事。友情並不是那麼脆弱的東西,友情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已。」任實慵懶地看向餐廳的表演台,打扮閃耀的舞者正在台上優雅的彈動豎琴。「不覺得社會上常見的那種風光焦點人物,就像是奧特曼裡的超人一樣嗎?小孩子們長大後都給知道,戲服裡面其實是汗臭沖天的歐巴桑。」
「在我漸漸長大之後,我越來越了解社會的風氣,也越來越覺得,我母親其實沒有什麼值得責怪的地方。在他們那個年代的長輩,只會用強硬的態度塘塞各種物質,沒教他們什麼是感情。只會教他們去服從上位者,沒教他們去思考。最後,他們只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說著虛偽不實的漂亮話,在去引導下一代。」



「這虛假、光做表面工夫、只會隱瞞缺點的的社會,造就出徒具表面工夫的下一代。長輩們會是那個樣子,其實也是理所當然。」
「真希望那些整天喊著夢想希望的老師們閉上嘴巴,不要再去騙小孩了。」任實厭惡的補上一句。「我聽了就想吐。」



「阿,睡著了。」剛剛一直在打瞌睡的蓮子終於悠悠轉醒。「抱歉,小實,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沒事。」任實平靜的說。「果然很無趣吧?我那無聊的陳年往事和無聊的人生觀點?」
「唔……是說不上無聊啦,只是怎麼說呢?已經膩了而已。」蓮子困擾的搔了搔頭。
「膩?」任實愣了一下。
「本以為說不定會在有趣一點,結果卻又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人生呢。」
……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梅麗再次用冷靜的態度插話。「我們先回到話題的原點。久賀小姐,你說你現在能感受到,陰影中有東西在潛伏著對吧?」
沒錯。
「那些東西其實是人們所以遺留下來的意念。經過剛剛的說明,妳現在能理解這點嗎?」
是的。
「那些意念所散發的波動,讓妳感到相當不舒服。很明顯的,來源都是些強烈的負面情緒。而你剛才也提過了,那種東西充斥在日常生活的各個角落,感覺很熟悉。」梅莉頓了一頓。「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
「這個地方,這個世界―――我們人類所居住的世界,早就已經被滿滿的邪惡意念給覆蓋了。」梅莉幽幽的語氣開始帶了一點森冷。「悲傷、怨恨、恐懼所殘留下來的負面意念,潛伏在我們所吸的每一口空氣裡,我們人類每天都和這些邪惡的意念處在一快,早就已經習以為常、甚至無動於衷,連這些意念的存在都感知不到。也只有當殘留的邪念特別強大,遠遠超過其他意念時,我們人類才會有所知覺,雖然也只是些朦朧的沉重感而已。」



「我啊,都看的見的。」梅莉輕輕把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不只是那些詭異的黑色絲線,只要我想,我隨時都能透視那股意念,去看到意念產生的原因。」說著指了指眼前的餐桌。「例如我們用的這張桌子,就曾經發生過十二個人慘遭毒死的毒殺案件。雖然意念薄弱了點,但我還是看的很清楚。」
……!
「已經太多了。說著山盟海誓的結婚宣言,肚子裡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在墳墓前哭得唏哩嘩啦的兒子,實際上就是繼承大把金錢的弒父兇手。表面上風光明媚的偶像藝人,私底下欠債、毒癮、性病、嗜虐,一個也沒少。這些事情,我只要在大街上一望,想看多少就有多少。」梅莉的語氣始終都是如此平淡。但此刻,任實卻覺得,她輕柔的聲音中藏了一絲很像是哀傷的情緒。



「所以,如果我對你的遭遇,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同情,我很抱歉。」梅莉淡然地望向任實,雙眼柔和,卻沒有絲毫憐憫。
………」任實默默地低下頭來,有什麼東西塞在胸口中,讓她的雙眼微微發熱。場面再度陷入了沉默。



妳知道幻想鄉嗎?」蓮子突然打破沉默。
「什麼?」任實抬起頭來,困惑的問。
「在上個年代,這個詞彙在民間還很流行,不過現代已經不是那麼常見的詞彙了。」
我知道,傳說中妖怪所盤據的國度,美麗的桃源之鄉。」任實呆版的回應。「怎麼了嗎?」
「這個世界,充滿了許多無聊的事物。但那並不代表所有事物,都是那樣的無藥可救。」蓮子開始玩弄頭上那頂黑色禮帽。「我和梅莉,不但具有靈能力,而且生來就擁有特殊的天賦,我們能看見許多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因此我很清楚,現實中,並不是所有的事物都那麼讓人難以忍受,這世界是非常廣大的。」



……那又怎樣?」任實冷漠的回應。「我們都是被關在狹窄牢籠的籠中鳥,這世界在廣大又關我們什麼事?」
「沒有必要被那些無聊的東西給束縛。」蓮子堅定的說。「妳不就是不想被束縛住,才不斷的尋找世人所無視的各種漏洞嗎?」
……呵呵,我是這樣嗎?」任實苦笑。
「特別是,我們這種具有靈能力的人,要掙脫就更容易了。」蓮子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快黑色石頭,自顧自地把玩著。「我們眼中所看見的東西,那些專家無法自圓其說的東西,本身就已經在否定官方的說法了。社會的破綻我們根本觸手可及!」
……
「妳應該也很清楚吧?學者們的說法總是充滿了矛盾,只不過很少有人去注意而已。」
「就算注意到了,他們也不會去在意,馬上就忘的一乾二淨。」任實回應。「像我這種不斷去辨識真偽的人,反倒是異類。」
「我們密封俱樂部,在探查結界的同時,也發現了許多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我們看到了神代的風景,我們看到了另一個日本,我們看到了世人所無法想像的世界。」
「聽起來還真是有夠浪漫的……」任實乾笑幾聲。
伊獎諾物质……神代所留下的遺物,其實在日本並不少見,只不過誰也沒想過要去研究它們而已。」蓮子晃了晃手上的石頭。
「伊邪那岐?噗哈!原來日本真的是被那位神明給攪拌出來的阿。
「妳現在已經見過幽靈與妖怪了,卻依然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依然把古老的傳說當成無稽之談?」梅莉反問任實。


……它們存不存在,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存在於這世界之外的另一個世界,要觸及並不是那麼困難,尤其是已經具備靈力的妳。」
……
「一旦走入戶外、遠離市區,就會有心廣神怡的感覺。人心的邪念還沒有完全覆蓋這個世界。一定還有那麼一個地方,是人類至今扔然沒有接觸到,惡念尚未染指過的。」
……是嗎?
「人類無法將整個世界都納入自己的管理,編織出謊言去掩蓋,只會更加彰顯其存在的事實。妳應該也能看見了吧,那些科學根本無法去解釋的事物。」梅莉開始收拾背包。「妳怎麼知道,那些事物不會隱藏於世人的眼皮下,不會群聚於另一個世界之中呢?」
………」任實沉默了良久,才緩慢的正眼面對梅莉,恍若孩童般的天真出現在她的臉孔中。「那種地方,那種宛若想像一般的樂園,真的存在嗎?」她的語氣充滿了期望。
「只要你用心觀察,應該也能注意到才對。」說著梅莉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餐廳。
「密封俱樂部下個禮拜舉辦的活動,妳要參加嗎?地點就是之前我們在八岳山上所提到的那棟廢棄神社―――過去,它被稱作博麗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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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15 21:48: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冬日的陽光照耀在八岳山衰敗的大地上,讓腐朽的樹木增添了些許的光輝。不過任實很清楚,那點表面上的光輝根本可有可無。無數細小的靈子奔流在樹木的維管束內,雖然她無法透視樹木的內部,卻能看到靈子所散發的微弱光芒。靈子按照著特定的曲線,在整棵樹木內部奔馳不息。在她看來,眼前的植物本身就已經籠罩在一層朦朧的藍光內了。



而且不止是樹木,野草、石子、磚瓦,眼中所有可見的一草一木,還有腳下所涉足的土地,甚至是吸進的每一口空氣,都可以看到靈子的光芒閃爍其中。在日常生活裡,已經看不到任何含有靈力的物件了……



整座八岳山籠罩在一層厚實的靈子之中。在這裡,連舉手投足的感覺都完全不同。



「所以,這裡就是你們第一次遇上赫恩小姐的地方?」看著在前方帶隊的蓮子,任實小心地注意自己的腳步,以免跟錯路線。
「沒錯。」蓮子專注的辨識前方的道路,頭也不回的回應。「不過,我不建議用那個名子去稱呼她,那只不過是她用來掩蓋世人目光的手段。」
「那麼,她究竟是誰?
「我們也不知道,但是―――
「專心點啦!蓮子。」蓮子正要回答,走在最後的梅莉突然插嘴。「縫隙變得越來越小,我們越來越接近中心了耶。每次縫隙的位置都會改動,妳把注意力放在搜查上比較好吧。」
「哎,說的是。」蓮子笑了笑。「再次觸發警鈴可就不好玩了。」
一行人緩慢地走在山路上,持續地向山頂前進。蓮子和梅莉都是一臉從容的邁進,只有任實一個人緊張得注意四周,不時回頭到處張望。看著梅莉符合少女的飽滿面容,之前的老沉和冷峻一掃而空,任實忍不住感到一陣不安。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發現,梅利的人格有時候會產生變化,雖然不至於像變了個人那樣,但還是可以注意到兩者的差距。



「我們曾經駭進美―――別問我是怎麼駭進的,我們曾經駭進某個先進國家的中塸超級電腦,世界各國的交流資訊在裡面有著完美的總匯,我們試著從中找出關於貝爾斯寇帝˙赫恩的人事資料。進而發現了驚人的事實。」梅莉接下蓮子的話。
……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資料嗎?」任實已經猜出了大概的情況。
「有是有,只不過那筆資料非常詭異。」梅莉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資料上傳的日期,和她以生物學家的身份,初次發表演說的日期,僅僅相隔一天而已。」
……也就是說,有關她的人事資料,有很高的機率是偽造的囉。」
「沒錯,不過有趣的還在後頭呢。」梅莉笑了笑。「我們在這邊遇上她之後,也採集到了她的指紋。考慮到她有可能對自己的真實身分進行偽裝,我們接著使用指紋的數據去進行搜尋,結果卻發現,有著相同指紋的人,竟然多達二十幾個。」
……!」任實有點出乎意料。
「貝爾斯寇蒂˙赫恩、洪靖月、久賀直美、夏拉哲˙史蒂芬克、裘˙伊凡斯、赫拉札爾特,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身分,這當中的每一個名子,都是當時社會上極具引響力的人物。可能是高階政府官員,可能是學術領域權威,可能是商業角頭鉅子。」
「她跟我說過……」任實的雙腳微微發顫。「現代的靈學,根本是一個巨大的謊言。」
「我知道,而這也曾為了妳一開始對我感興趣的原因,都是赫恩家族的人。」梅莉頓了一下,才說。「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妳,她所說的巨大謊言,就是由她自己編造出來的,那是她的自導自演。」
……」任實的心中五味雜陳,想起那股溫柔的氣息,自己實在不願意懷疑那些善良。
「但是,最讓我吃驚的不是這點。」梅莉繼續說下去。「那二十幾個身分之間,有不少都間隔了數十年的時段。大部分的身分所處的年代,距今至少有七、八十年的時間。有的甚至是屬於上個時代的人,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該身分所代表的人應該已經死了快一百年了才對。」
……難道她其實是妖怪嗎?
「這就不確定了,不過結論已經很明顯了。那個妳稱之為赫恩的女人,有著無數個身分,穿梭過無數個年代,對社會進行過無數次的干預。試圖引響全體人類的發展。」
……聽起來還真像個恐怖大魔王阿。」任實乾笑了幾聲。「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是個好人。」
「我們也不認為她是壞人,她幫助我們次數可多了。」梅莉撇了撇嘴。「但是對於無法知道身分、目地的人,妳還是抱持一定警戒心比較好―――雖然我也不認為,如果她真心存歹念的話,還有誰能反抗她就是了。」



「喂―――」在前方的蓮子突然打斷對話。「天待會再聊,出現狀況啦!
「怎麼了!」任實趕緊追上前去。
「縫隙突然消失了,往神社的路線被截斷了。」三人來到了上升路段,盡管四周的景物依然相當陳舊,但腐壞的特徵已經漸漸消失。樹木的排列像是有經過設計一樣,整齊的給山路讓出空間,盛開的花草彷彿經過人為的剪修一般,沒有雜亂的枝葉攪和在花朵中。這裡的一切開始有著人為後天加工的痕跡。



任實上次也來過這裡的,只不過當時無暇去顧及周遭的環境。



「我什麼異常也都沒看到。」任實望著前方,這裡的物件中也充斥著靈子,和其他地方沒有任何不同。
「你當然看不到。」蓮子回答。「那變態腐女只把辨別的法術施展在我身上而已,別說你了,連梅莉也很難辨識呢。」
「真的沒辦法在前進了嗎?」梅莉從後頭慢吞吞的跟來。
「硬要走的話,立場還是留有些許的空隙,只不過那空隙的空間太小,邊界也有點模糊,恐怕還是會有觸動警鈴的可能性在。」
「這可真奇怪,這種現象還是第一次見到呢。」梅莉露出滿意的微笑。「看來選對時候造訪了呢。」
「要等一下在走嗎?立場的能量也是有波動的,說不定待會波長減弱,空間就足夠容納我們了。」蓮子提出建議。
「也好,我們就休息一下吧,說不定那個女人正在對結界進行維護呢。」梅莉輕鬆的做在一快平坦的石頭上。



任實瞬間反應過來。「你剛剛跟我說的那些……有關赫恩小姐的事情,難道和這次的活動有關?
「我研究過她給妳的便條了,雖然相隔的距離不小,但裡面所記錄的地點全都以八岳山為中心做分布,而饅頭出現的時段相鄰的日期也很接近,可以想像,那些饅頭的源頭就在這裡。」
「但是便條上的地點並沒有包含八岳山……
「她不可能叫你去闖入一個S級危險區域吧,妳忘了我們是怎麼來的嗎?」蓮子啞然失笑,「今天距離饅頭所出現的最早日期只有幾天差而已,如果饅頭就是從這裡出現的話,那八岳山最近應該會產生一些變動。」
「而十有八九身為管理者的那個女人,也會有所行動。」梅莉一邊漫不經心的補充水分,一邊有意無意的四處張望。
「管理者?
「是阿,我剛剛也說過了,那個女人的一切都超出這個時代應有的界線,她和另一邊的世界絕對關係匪淺。」
「另一邊?妳是說……」任實很快猜到梅莉的意思,「那些遭人遺忘之物所群聚的世界?
「幻想鄉,是的。」梅莉露出詭異的笑容。



任實心頭一陣擔心,和這兩個傢伙在一起自己總是無法掌控任何情況,也無法完全弄清楚自己同伴們的目地,只能盲目地被她們牽著鼻子走。那感覺就像貓捉老鼠一樣,可悲的是,自己是作為老鼠的那一方。



但同時她也記得,這兩人清澈、不帶一絲混濁的眼神,還有自己虛弱得無法下床時,無親無故的自己是被誰給照顧的。



「是這樣阿」任時爽快的笑了笑。「聽你的意思,好像在說那些饅頭是從幻想鄉過來的樣子。」
「這樣說也行啦。」蓮子又喝了一口水。「還記得吧,我們此行主要目的是來探查那個大型結界的。」
「當然,而根據你們長久下來的研究和考察,妳們懷疑」任實用有點小心的態度發言「在那個大型結界的背後,就是名為幻想鄉的世界?
「也有可能我們猜錯了,但我想猜錯的機率非常低。」蓮子輕鬆地聳聳肩。



鏗啷―――」一道銳利、且不自然的聲音突然傳入三人耳裡,蓮子和梅莉渾身一震,任實更是被嚇得差點跳起來。



「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任實驚慌的不斷四出張望。剛剛那個聲音就像玻璃被撞個粉碎一樣,決不是在這種無人的野外會自然出現的。但最讓任實緊張的是,伴同聲響一起出現的那道靈波,就算是她也很清楚,波動中所含有的靈力是多麼強大。
「都感覺到了吧!」蓮子迅速的收拾好背包站了起來,擺出警界的姿態。
「就在前面,往神社的方向!」梅莉專注的望向前方,肯定又有一些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東西照映在她的眼中。



嘩啦―――」緊接而來的是一道道碎片落地的聲音,就像是有數不清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同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不斷傳來,彷彿整座八岳山都在共鳴。



「蓮子!」梅莉急迫的大喊,轉身看像身後的同伴。「帶我們前往博麗神社!快點!
「啊?可是……」蓮子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猶豫。「邊界現在變得更不穩定了,貿然前進的話―――
「別管了!這險值得冒!」梅莉自顧自地拉起蓮子往前跑。「這種感覺,絕對是有隙間開啟了,而且還是多個隙間同時被開啟!
「哎,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走就是了吧!」蓮子甩開梅莉的手,自己走在前頭跑。「跟上啊,小實!
「啊―――?!」任實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現在換她跑在隊伍後面了。



三人在古老的山間小徑拔足狂奔,不斷的往山頂前進。任實很快就注意到,路途上的道路越來越平順,有些地方直接鋪上石板方便行走,甚至還看見人工搭建的石階。盡管做工相當古老細緻,建物缺沒有絲毫的腐壞。這段通往神社的山路,已經沒有絲毫的荒廢衰敗,而是一個充滿古典氛圍、在現代社會絕不可能見到的典雅山澗。



隨著碎裂聲的不斷響應,四周的空氣也出現異常的震動,視線所及的景物開始不規則的晃動,就像是映照在水中的倒影,因為水面泛起的陣陣漣漪而開始變形扭曲一樣。任實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地震之類的現象,而是名為靈壓的東西,再以無法理解的方式,晃動著整個空間。



「停―――!馬上停下來。」跑在中間的梅莉大喊。三人同時穩住腳步,兩人都有點驚疑不定的看著梅莉。



「這位置正好。」蓮子喘了口氣。「再往前一點,就百分之百會出發警鈴了。」



此刻隊伍已經十分接近山頂的神社,正位於一個山路的轉角,只要繞過前方的轉折點,就是可以直通神社的漫長石階了。任實往左上方一望,雖然因為樹葉的掩蓋以及些許的距離,導致無法看清鳥居上的匾額所寫的字,不過神社的輪廓已經很明顯了。



「就在後面而已……最大的隙間所開啟的位置,就在這轉角後面。」梅莉小心翼翼地靠著岩壁,慢慢接近山路的轉角處,然後謹慎的探出頭觀望。受到她的引響,蓮子和任實也如法泡製的來到梅莉身旁,忐忑不安的窺探後方。



漆黑的巨大眼睛,劃破空間憑空掙大著,從漆黑眼睛的內部還可以看到無數個閃著紅光的詭異小眼睛,卻沒有看到對應的眼珠。黑色的眼睛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貪婪的凝視著眼前的所有,細小的紅色眼睛則不懷好意的在旁窺視。



任實明白,這黑色的眼睛其實是一個隙間,用來連接兩個相異地區的通道。因為同樣的法術,她也看過梅莉使用過。只不過這股震撼人心的波動讓任實了解到,兩者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裡面出來。」梅莉緊張的說。但是任實怎麼看都只能看到眼前的巨大隙間而已。



突然,眼睛闔上了,隙間消失了。持續撼動整個空間的靈力消失無蹤,剛剛還不斷響應的碎裂聲嘎然而止,眼前的景物不再扭曲變形,壓在任實肩上的沉重靈壓也不見了。一切在剎那間又恢復到一片祥和寧靜。



……現在是什麼情況―――
「油庫裡系爹一爹捏!!!好幾個難聽的粗魯吼聲同時響了起來,瞬間蓋過任實的聲音,也打破了寧靜。



……!」在原本隙間所存在的位置下方,出現了好幾顆籃球大小的醜陋頭顱,一個個五官歪斜、渾身骯髒、滿臉猥瑣的饅頭正大聲吼著各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粗俗言論,這是任實所熟悉的普遍垃圾種油庫理。



「油!!!到底速哪個可惡的糞奴隸膽敢打擾尊貴的寧夢睡覺覺!!!想貝寧夢如同鋼鐵一般堅硬的鐵蹄制裁嗎?
「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魔里渣大爺的地盤嚕油!!!糞奴隸快來四戶魔里沙尊貴的嘴嘴先孫阿。」
「油油!!!趕快去找幾個大便人類來制裁掉,再讓他們給艾利蘇舔便便粗吧!油哈哈哈哈~



……還真的是他們阿。」任實愣了一陣子,才頭痛的把手放在額頭上,無奈的搖著頭。「我已經受夠這些小王八蛋了。」
「其實……」蓮子把手伸進背包裡摸索,拿出一灌辣椒粉來。「我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也記得之前妳的表演,所以事先準備了這個。」



任實心有靈犀的和蓮子對看一眼,接著伸出右手舉起大拇指,比了一個的手勢。然後慢慢把右手的方向面對著轉角的饅頭們,比讚的手勢整個顛倒過來,大拇指變的朝下。



蓮子點點頭表示理解,打開蓋子,正打算對著饅頭噴灑裡面的粉料時,梅莉卻拉了拉她的衣角制止她。
「粉下流油。」梅莉認真的對蓮子說。「這群饅頭似乎有點不一樣,留一、兩隻下來。」
蓮子再次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朝著饅頭們所聚集的轉角狠狠撒了一大攤辣粉。



「油嘎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阿!!!!!!!!!
「救命啊阿阿阿阿!!!!!!誰都好,快來救救如月亮般閃亮美麗莊嚴高貴聖潔純淨真誠漂亮雪白苗條的靈夢阿阿阿阿!!!!!!靈夢想油庫理阿阿阿阿阿阿!!!!!!!
「滾開啊阿阿阿阿阿阿!!!!!!不要把好痛好痛先生帶過來啊阿阿阿阿阿!!!!!想讓艾利蘇不能油庫裡的鄉巴佬通通都給艾利蘇去屬喔!!!
就算隔著岩壁看不見,但任實光聽聲音也可以知道那群油庫里的慘狀,這些饅頭連慘叫的內容也都差不多。



很快,就有一群饅頭彷彿被火燒著了般,一邊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一邊瘋狂的滾了過來。那些辣粉對饅頭來說就像是強力硫酸一樣,觸及些許就會迅速溶解整個身軀。有不少饅頭在滾動的途中就被溶解成一攤黏稠的噁心豆餡,而其他的,包含那些只是在逃竄、身上還沒有沾到辣粉的,通通都從山路邊滾落,掉進深不可測的山溝中。



「嘿!!」梅莉眼明手快的,挑準了一顆未沾染到辣粉的靈夢種,在他掉進山溝以前抓住他。
「還想在油庫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很快,伴隨著最後一聲慘叫的消失,這條山路上的饅頭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梅莉手中抓著的靈夢種。



「笨蛋人類先孫快點放開像星星一樣傘耀的寧夢,不然寧夢馬上就用噗咕來殺掉霸便人類唷!!!
梅莉專注的注視著眼前的骯髒饅頭,眼神變成了和搜尋結界時一樣,完全無視手中的饅頭正奮力扭動著畸形的身軀、吐著各種汙言穢語。和之前面對她家的白蓮一樣,任實現在也覺得,梅莉正在對手上的饅頭進行類似X光的掃瞄。
「怎麼樣?」在梅莉端詳了一會兒之後,蓮子提問。「和之前碰到的油庫理有什麼不同嗎?
……這是剛出爐的饅頭。」梅莉冷靜的回答,視線還是沒有轉移。
「啊?
「這群饅頭是剛剛才被製作完成的,法術的痕跡還很新。」梅莉補充。「之前在久賀小姐家見到的白蓮,已經被用高超的手段徹底處理過了,完全看不到製作時所留下的痕跡。」
「但眼前這隻,因為不久前才被製作出來,痕跡不但還很新,後天所加上的掩蓋法術也才剛剛生效不久,讓我可以找到縫隙,一探隱藏在偽裝之下的那個真相……」瞪著油庫理的梅莉,雙眼開始發出黯淡的紫色微光,眼也開始變得細長。「……終於讓我發現了阿,這個境界。」
「等……妳先等一下!」任實混亂的抓著頭髮。「妳說製造?妳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饅頭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望了望遠方的神社,任實改口。「不,妳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饅頭是來自於那個幻想鄉”?
「當然囉,別忘了我們和那些東西已經接觸過多久了,這點事情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蓮子在旁回答。「不過讓梅莉感到困惑的是,這些饅頭所擁有的詭異靈子,是我們從未見過的。」
「沒錯。」梅莉終於把視線從饅頭身上移開,正眼對著任實。「那種感覺,既不是妖怪也不是幽靈更不是妖精。但是身上所擁有的生命意識,卻又是那麼明顯,讓我搞不懂他們是怎麼出現的。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願聞其詳。」任實生硬的說。


「恩……這麼說吧。」梅莉少見的思考了一下子,才慎重的開口回答。「這是生命體和無機物之間的境界。」
……什麼意思?」蓮子和任實同時發問。
「不是只有法術所產生的效果而已,萬物皆有境界存在於其中。」梅莉朝天空揮了揮手。「高山與大地、天空與海洋、叢林與沙漠、真實與虛幻、生命與死亡,甚至包含了妳與我,不止於自然事物,一切世間萬物皆有境界包含於其中。」梅利誘晃了晃手上的饅頭。「而這種名叫油庫理的東西,就是在生命體與無機物之境界的效果之下,所誕生的產物。」
……這有點誇張。」蓮子喃喃的說。「這種打破世界基礎定律的法術,竟然會大大方方地出現在眼前。」
「是的,創造出他們的人、或是其他什麼東西,具有操控境界的能力,可以隨意扭曲這世界的所有規則,打破所有束縛生命的定律。」梅莉的表情變得有點不削。「我想,創造者應該是以一些實際存在的人物作為生命體的範本,在普通的豆沙包身上開啟了與該生命體的境界。所以油庫里們才會有各種不同的種類。」梅莉最後一句話變得有點小聲。「和我的能力相似,等級卻完全不同。」


「那……他們為什麼會被製造出來?」任實小聲地發問。
「這我怎麼知道?」梅莉聳聳肩。「這問題只有製作者本人才能夠回答,已經超出我們可以探求的範疇了。」
「那些就先別管了。」蓮子興奮的看著眼前的油庫理。「梅莉,借我妳的視線!我也想看看他們身上的境界。」
「借是沒問題啦,可是我不保證可以看到唷。」梅莉一邊把手搭在蓮子的眼睛上,一邊調整饅頭的位置對準蓮子的視線。「就算是我本人,都只能很模糊的看到而已,完全無法進行絲毫得干涉。」



任實在一旁焦躁地看著期待的蓮子,腦袋相當混亂。還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釋,太多的事情需要去釐清。那些饅頭給她的感覺和梅利所說的事實有點出入,她漫不經心地把目光移到梅莉手上的油庫裡。



―――!」在一個極為短暫的瞬間,油庫理的形體突然從她的視線中消失了,梅莉和蓮子的聲音也迅速遠去,她驚訝地四處張望,周圍一切事物的運作,在任實看來反而變成了慢動作。



而當他把視線轉了回來,卻發現一團黑紅色的球體,取代了原本油庫裡所在的位置。那個球體似乎是由一團黏稠的溫熱液體所形成,猩紅的液體不斷圍繞著圓心流淌盤旋,像極了鮮血的流動,給人強烈的不安感。同時她也意識到,這些畫面可能不是實際看到的影像,而是腦海中所浮現的印象。



就在她這樣想時,紅黑色的液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狀,瞬間停止流動。任實愣了幾秒才注意到,攀附在球體周圍的黑色物質,和液體其實是分開來的。為什麼會注意到?因為原本混雜在液體中的黑色物質,開始脫離液體自成一體,緩慢且穩定的形成一條條黑色絲線。其中一條絲線形體特別巨大,甚至逐漸增長成一隻細小的扭曲手掌,向任實的方向深了過來。



―――!」突然一震劇痛襲擊了任實的眼睛,讓他在悶哼一聲之後蹲了下來,雙手按住眼睛。同時,周圍的景象也恢復正常了。



「喂!怎麼了?」蓮子迅速的來到任實身邊,不解地望著爛流夾背的任實。



「呼」任實喘著氣,再次將雙眼看像那顆饅頭。疼痛和不適正在逐漸消失,但自己卻扔然能清楚的看到,那顆猩紅色的球體正和油庫理處於相同的位置緩慢旋轉。現在她明白了,那顆球體是淺藏在饅頭體內的物質。



「沒事吧?」梅莉也來到任實的身邊,注意到她的視線,問:「這個饅頭怎麼了嗎?
「恩,我沒事了。」眼睛的疼痛已經完全消失了。任實喘過氣後,免強打起精神站了起來,緩緩舉起左手,對準眼前的油庫理,攤開的手掌距離它的臉皮只有幾公分。「抓好它,梅莉。也小心別捏爛它了。」任實慎重的說。



「啊?!」現在換蓮子和梅莉兩人摸不著頭緒了。這也讓任實知道,眼前的景象只有自己才看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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