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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7 11:2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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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是一间全部由石头砌成的房间，还有一个‘生物’。被火焰烧焦，皮肤爆裂的，像是肉块的人形物体缓缓在地上蠕动着，它抬起头，两只就像熔岩球的‘眼睛’注视着藤原妹红，少数肌肉挂在她身上，逐渐融化为油脂般恶心的东西滴落在地板上，她的血管中，就像白色的蜡化成的蜡油代替了她的血液在她的体内流动。最令人惊奇的是，它一直在发出笑声，尽管她的处境只能令人潸然泪下。。
“阿空…….？”纯粹出于直觉，藤原妹红下意识叫出声。
那东西没有回答，随着它的蠕动，一些灰烬散落在地上，它就像会走路的火焰，而有个声音在她内心告诉藤原妹红：“这脏东西很危险。”
“她很可能是我徒弟。”藤原妹红蹲下来，去查看这个东西。
“啊啊啊啊！！”那团肉块向她扑来，抓住了她的脚踝，死死将自己的身体贴死在藤原妹红的身上。她不由得发出猛烈的惨叫，而自己的血肉也在诡异的融化，血和肉化成的油脂滴落着，然而又不断的再生着。
“妹红……老师。”那个生物‘笑’了，但藤原妹红几乎不忍心去看它，不管怎么说，一个全身燃烧着火的‘人’，想想就极为痛楚。
“阿空？”她尝试叫了下，不敢置信。
“是我。”那个生物，或者说灵乌路空拥抱她更紧，就像好多年没见到父母的孩子渴求长辈的关爱那般，她张开了嘴，甚至她的舌头和牙齿都是火焰组成：“别担心，我现在不过是过去时光的一个残影。你能看到我，除了我们的师徒誓言，还有觉她对我的执着……”
“阿空，你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你居然变成一个火人？”
“没时间解答，我们的见面，不是来说废话的。即使老师犯过错，我们也彼此原谅了。”灵乌路空没什么心情的答着，身体的温度变得更高：“快乐，全身都有火，敬爱的老师也变成了火，阿空很高兴…..老师是来拿回一部分火焰的么？你教了阿空很多的知识，阿空顺从你，忠诚于你。”
“火焰？你是说火系魔法么？”藤原妹红装作感兴趣的问她，其实心里满是心痛她这个笨徒弟。如果说将阿空变成这样有她自己的原因，那么古明地觉隐隐的敌意，不是不能理解的。
莫非如她不愿去想的那样，她曾经对朋友背负了如此多的债，甚至还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背叛出卖她们？
“是，就像老师您当时教授我那般。”灵乌路空吃吃的笑着，她的笑声就像噼里啪啦燃烧着的木柴的声音，“痛疼是力量，为了光辉的目的，任何人都要有必须牺牲自己的觉悟。阿空永生永世都聆听你的教导……”
“不，这有什么不对….”听着这样的言论，感到无力的藤原妹红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恶’和过去的那个自己相比，根本就是沧海中的一滴水。然而不同的是那般的‘恶’披上了善的外衣，坚固的无法动摇，或者说那本身就是善，只不过那境界太高——————从容牺牲自我身边的朋友，换来别人的生命别人的家庭健全。总要有善良者去牺牲，总要有无辜者去流血。
“老师已经变成不死者了，所以关于教导方面，不会对你的健康有永久的损害。”灵乌路空的喉咙声发出嘶嘶的鸣，然后是咯咯的笑声，像天真的孩子又像残忍的杀手：“老师，阿空没忘记的，没忘记的…..只有阿空还记得，只有阿空还记得。”
“我的学习算是一种赎罪么？”
“阿空已原谅你。”
“纵然如此，我想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承担。诚实的告诉我，如果我想赎罪，而且还想活下来，是不是现在必须要向你…..拿回东西？”
“是。”灵乌路空嘶嘶作响，皮肤就像在油锅上煎熟的肉，狡猾的笑着：“但是会很痛，就像老师曾经对我所做的那样…..”
“学习了那些，就能保护慧音，以及朋友么？”藤原妹红问她。
“………”灵乌路空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身上的火焰熄灭了些：“嗯，因为阿空就…..用火….用火去保护了觉。她很温暖，看着她如此温暖，却没有变为轻易燃尽的火把。阿空很开心，也可安息，我爱她，想将自己全身的火都注入在她的体内，烧着…….”
“一个好软妹被精神病儿童玩坏了，真可怜。哦，我终于理解那妹子干吗对我一副苦仇大恨的样子。”在这个时候，藤原妹红在心里吐槽了下，就在她分心的这一刻，灵乌路空抓紧了她的手腕，没有多做用力，藤原妹红的手被硬生生烧断并扯了下来。
“唔……”剧烈的痛疼使藤原妹红不敢看自己的手腕，她尖叫着，同时后脑勺感受到了奇异的感觉，似乎她很多年前也做过相同的事情。这种‘知识’和‘力量’将会对人的身心都造成巨大且几乎不可治愈的损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
“还不够，老师，你能再交出一部分躯体么？”灵乌路空愉快的笑出声，她的热量灼烧着藤原妹红，甚至连耳朵都在化为蜡油：“全部献祭…献祭给火焰，让它们吃掉…..成为一体….”
“一只手….都不够？”藤原妹红紧紧皱眉，看向了自己的手，上面的皮肉已经烧焦，痛疼过度到丧失知觉了，但它们无意识的痉挛着。灵乌路空像是不满一般，抓住藤原妹红的手指头硬生生一根根掰掉，血从撕开的部分流出来，真是惨不忍睹。而继续工作的灵乌路空干脆将皮肉全部撕下，只留下骨头，然后像是完成什么大工程而松气。
“这就是我对你曾经做过的教导么，阿空？”
“如果不是这么痛，阿空不灵光的笨蛋脑子也记不清楚。”灵乌路空咯咯笑着，在原地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火焰是迷人又危险的，你要切记。
“还有更深的教导么？”
“很多很多，眼睛，腿脚，内脏……”灵乌路空期望的看向她：“阿空都能点燃。”
“阿空，你就这么憎恨我？因为你变成这样，有一部分是因为我…….所以想办法设法让我受苦么？”
“不，不是。”灵乌路空松开了她的手，身上的火焰旺盛了好几分：“冬季，深夜，没有光，也很冷…….火焰，有光有温暖，阿空想要带给世人，让他们温暖。火太大了，不小心点燃了建筑，整座城市都烧了。巫师们诅咒阿空，而即使如此，阿空依然爱着世人，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变成像阿空这样的火堆，永远温暖…….”
“你是说，这是你用来表达爱人的手段？”
“对，不愧是老师，很聪明。”
“可是他人会痛。”
“与其像屠宰场的牲口那样一个个被杀死，不如彻底灿烂的燃烧。将火带给世人，是阿空存在的意义。当世界充满光与火，阿空便能满足安息………”
“你这样，那个，不，那两个少女不会为你的痛苦而难过么？”
灵乌路空的火焰黯淡下去些，看得出是她将注意力放在思考上，而没有露出太大的笑容，让她的燃烧减弱了些。
“最初的时候，阿空很痛，我还太弱，无法承受火焰。我不敢笑，虽然不会死，但是痛，阿空最初很怕。我只能给自己戴上嘴塞，穿戴上密不透风的盔甲，让自己不能笑。那段时光中，觉陪伴着我，不怕阿空身上的火，没有厌恶和恐惧的表情。每当我燃起时，她难过的会流下泪水，触碰她的泪时，空很难过，也熄灭了。我愧疚，因为我爱火焰，与爱她的分量对等，可我连心都是火焰…….”
“人类从还是猴子的年代就喜欢用一种教育方法。小时候我艰苦万分，总而言之就是什么条件都没有徒弟你们这一代好，但是我努力的程度就是比你们要多，你为什么就是不努力呢？”藤原妹红看着她的徒弟，虽然没有看到过去的自己如何，但她知道自己依然在用这套方法来压制自己的弟子，甚至更过分。
她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她把自己的弟子教到了监狱，甚至比监狱还过分。按照神圣的宗教来说，她的弟子已经成为了想点燃世界的魔鬼。
她突然庆幸自己上辈子肚子被捅穿而死了，说不定阿空那小笨蛋也是犯了什么罪，光了什么荣死的。如果还理所应当保留着记忆和性格，自己再过一次像上辈子那样的时光，最后一刻倒在夕阳下战场的那一刻，会不会满心悔恨自己这辈子牺牲了和家人朋友恋人的生命和宝贵的相处时光，但却又流淌着眼泪不想让人看到脆弱的自己无力的忏悔？
有一点她没想到，或者说不愿意去想。
如果她变成了个默默无闻的名字，倒在死亡侵蚀下，会不会怨恨自己没有力量来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会不会埋怨自己宁肯伤害她们也要让她们尽可能活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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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0 19:5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