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西弗 于 2012-4-17 20:55 编辑 
 敬告:我其实只想说让原作人物关系什么的一边去吧,这篇纯粹是急性即兴的自HIGH作品,现代背景第一人称,(会)有少儿不宜群众喜闻乐见的内容,不适者敬请规避。
 
 节操已经完全没有了,ALL HAIL MEIXIAO!(拖
 
 
 
 BAR 
 
 
 
 
 
 1. 
 
 我把视线从舞池里扭动的人群上收回来,低头喝了口加冰柠檬水。 
 被称为“后厅”的这块区域音乐放得特别响,质量卓越兢兢业业的低音炮能让人感到耳膜和着脑袋里盛的东西还有五脏六腑一并震动。而舞池堪称漩涡中心,除声波之外更有高频率闪现的各色光亮在那横冲直撞。 
 委实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乐于呆在这能吵死人也能把死人吵醒的地方。 
 “嘿,不是我说啊,”酒保把手里抹布甩到一边,撑在吧台上探过脑袋,“您好歹也算是常客了,我却从没见您点一杯酒精饮料或者下去跳一次舞呢。”说着,她咧开个善意笑容。 
 我耸耸肩:“可能是职业习惯,免得自己太过放肆,手术前饮酒然后不慎把病人的大脑取出来冲进下水道什么的。” 
 气流受到挤压,在酒保呼吸道里发出“噗嗤”的声音。“哎呀呀~顾客就是上帝嘛~”她对我这没什么水准的调侃摆摆手,又揉了揉因为卷起衬衣袖子而被玻璃吧台冰到的胳膊,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抬腕就着灯光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虽然现在一个人住,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有规律的生活。 
 穿过隔音门回到颇具小资风格、流淌着钢琴奏鸣曲的“前厅”,在走出酒吧的时候同某个高中生模样的银发女生擦肩而过。对方冰蓝色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多不少的片刻,那正是初步评断陌生人该有的时长。 
 
 2. 
 
 酒吧还是同事介绍给我的,永琳大概是觉得这个初来乍到的单身女性应该多点社交活动吧,但现在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去小坐一会的状况只怕是我俩都没预见到的。据说上年纪的人都特别热衷于为年轻人操闲心,就像我妈。即使永琳肯定没我妈年纪大,但也肯定,至少我觉得肯定不是她自己声称的三十出头。 
 然而直接或者间接的打听女士年龄实在太失礼了。 
 随着隔音门的开启,“后厅”内的嘈杂好像化成洪水、或是奔腾的兽群,喷薄而出,叫人不得不叹服于门的隔音效果。 
 到惯常的位置坐下,惯常的叫了杯软饮料,这次是果汁汽水。就我对类似场所极其有限的了解而言,这里应该算是档次比较高的地方,从硬件设施、环境氛围以及标价牌上的数字里便能看出。 
 碳酸水滑下食道,沿途点燃既冰凉又刺激的灼烧感。 
 不晓得当地法律允不允许未成年人来这种营业场所,我想起上次临走前碰到的那个女孩子。哎,念叨这些是要干嘛了,真是的,为表达对自己的不屑,我哼了一声,然后照例扭头往舞池那边看过去。 
 不知是先前的想法在作怪,还是有些人确实生来便更容易捕获他人注意,反正我一眼就认出了刚才还在脑袋里晃过的身影。 
 银发女生独自在那跳舞,随着节拍和鼓点扭动摇摆,五彩斑斓的灯光不时打在她脸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后扭头对正在调酒的熟识酒保发问:“文,你认不认识那边银色头发的女生?”我朝舞池扬扬下巴。 
 “谁?” 
 文文接住翻滚而下的调酒器,随后麻利的把里面东西倒进小高脚杯再插上片柠檬,递给酒客。她习惯性擦了擦手,朝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锁定目标后,扬眉一笑。 
 “哦,她啊~”黑发酒保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 
 “那位在这里的资历可比您要老。不过如果您答应替我保密的话,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我也不介意告诉您那位小姐的名字哦~” 
 这可有点意思,我抬手摸摸后脖子:“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您这话可真让人伤心呐!”她立刻做出副夸张的模样。 
 事实证明,我完全不需要为那孩子的身份信息而欠射命丸一个人情,后面发生的事表示这份兴趣不是单方面的。 
 随着最后一个沉闷鼓点的落下,“后厅”进入曲目切换之间的短暂安宁。一批人从舞池中退出,回到他们的小包间和酒桌上,而另一批人则进入舞池,填补空缺。就在我准备继续同酒保讨价还价的当口,目标人物自己走了过来。 
 并且毫不客气的在我旁边坐下,连个眼神上的询问都没有。 
 “老样子。”她对酒保吩咐道,边瞟了我一眼,面色冷清,全然不似刚从舞台上退下的模样。 
 所以当我看到文文动作熟练的倒出杯冰镇牛奶,再把杯子滑给银发女生时,差点没控制住面部肌肉。我是说,酒保甚至往里面加了不少蜂蜜。我该庆幸至少在饮料少儿向这一点上还有人垫背么? 
 不过,看来我掩饰情绪的本事终究不够高。女孩煞有介事的抿了口冰牛奶,仿佛那是什么高度混合酒精饮料,之后转过头来盯着我。 
 “看我喝牛奶,很有趣?” 
 “……呃,不,我的意思是,是……好吧,我很抱歉。” 
 眼角余光里瞥到射命丸正在拼命忍笑,双肩一耸一耸的。脸颊变烫了,我无声埋怨着酒吧里的温度以及自己这条笨拙的舌头。 
 女孩不自然的扭动了下嘴唇,我猜她是想笑,换了我也会很有成就感的——成功的把年长者耍得团团转,这是多少孩子没机会真正实现的梦想啊。比较意外的一点在于,当她真的笑出声时,我这个受害者居然没有一丁点恼羞成怒的感觉。 
 后来我们交换了手机号和姓名,老实说从未想过这类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亏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思维既保守又古板来着。 
 十六夜咲夜,她有个特别而有趣的名字,恰如其人,而对方认为我的姓氏和发色很合适。 
 
 3. 
 
 “我开始为下午即将接受开颅手书的患者担心了,真的。”永琳隔着桌子,一脸诚恳的说。 
 我用拇指按下确认发送的按钮,然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睛:“啥?” 
 “看你这幅半刻也离不开手机,每隔几秒就要察看有无新邮件的样子,待会可别把止血钳什么的落在病人颅腔里了哟。” 
 “首先,像止血钳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塞进去也是难题吧。” 
 我们开始例行公事般的互相抬杠,美其名曰头脑风暴,期间永琳极提出了“掀开天灵盖,把止血钳放进去,合上天灵盖”这种富建设性的建议。但愿这次愉快谈话的内容不要传到病人耳朵里。 
 其实就永琳而言,至少她的心态的确相当年轻。当然,城府就不用提了,她绝对是条连妲己也会自愧不如的老狐狸。 
 比如现在,我确信她已经从我眼睛里把刚才想到的东西一字不漏的揪了出来。 
 “在心里说人坏话可不好哦,美铃。”老狐狸眨眨眼。 
 我心虚的清了清喉咙,把手机关机,到手术准备室去了。 
 
 4. 
 
 似乎是很自然的,跟十六夜咲夜正式交往了起来,这个结果连作为当事人的我自己都觉得颇意外。说到底,虽然同性恋群体的宣传在各个媒体上都开始屡屡亮相,可果然还是挺奇怪。倒不是含有什么贬义,仅仅……这类事真有这么常见么? 
 手机在挂档器后面的茶座里震动起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咲夜,嗯,我到了,在你们宿舍区后门出来的停车场。”一面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明情况,我拔出钥匙解开保险带从车里出去,“我到门口接你。” 
 晴朗春日正午的太阳足够刺眼,即便从风衣下摆穿过而过的风仍然凉飕飕的。稍微犹豫了下,我决定还是带上墨镜比较好,不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嘛。 
 今天周六,这周早些时候咲夜说要去我家视察,并“顺便”约个会什么的,晚上再把她送回来。好像她平时双休日也不怎么回自己家里,即便这所寄宿制高中允许学生周末回去。我站在大门旁的树荫下等她,中途有几小撮学生结伴晃出门,大概是出去逛逛,他们总会略带好奇的往我这边瞟上几眼。 
 突然就有点担心,如果被她同学看到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校园流言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一点任何上过学的人都必然有所体会。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别小瞧那帮少爷小姐们的心理承受力。” 
 后来当我跟她说起那个顾虑时,她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驾轻就熟的拉过保险带扣好,接着命令道: 
 “先去你家。” 
 显然十六夜咲夜也是“那帮少爷小姐”的一员,即使她对自己的家庭情况绝口不提,但我估计至少是中上流,并且家里大人必然十分娇惯这孩子。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见多识广,不轻易放过任何能够对什么东西冷嘲热讽的机会。总的来说,是个自我感觉良好,又确实很聪明的小家伙。 
 然而我把车停进地下车库时,她居然吐槽“没想到你这车居然不是临时租借的”,我还是忍不住反唇相击了。 
 “请问十六夜咲夜小姐,是什么让您觉得一个年轻有为的脑外科医生会买不起车?”我只是非必要不喜欢开出去添堵而已。 
 对此,她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为胜利沾沾自喜同时暗自担忧是不是把话说得太嚣张的时候,咲夜看了看电梯里的楼层说明,说:“只不过年轻有为的脑外科医生还是买不起房子而已,”她勉强算是赞许的点点头,“虽然这公寓的档次还算挺高。” 
 我16、7岁的时候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错了。”不擅做口舌之争的人,根本就不该去招惹她,真是自寻死路。 
 十六夜大小姐在我那小巧的单人公寓里转悠了一圈,颇有见地、句句见血的指出了它存在的一系列问题。例如冰箱里不要放那么多超市的速食,还有别老成箱的买方便面,以及快去换个颜色好看点的窗帘。我好好答应下来,心想窗帘就实在没办法,速食和泡面以后在她来之前注意下便是。 
 结果咲夜迅速幻灭了我的这些个小算盘。“对了,我要这屋子的备用钥匙。”她走到门口,穿好鞋子,转身对我说。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嗯?”女孩扬起一边眉毛,哼出个疑惑的单音,“美铃该不是以为我有什么不良动机吧?” 
 真没有,见她把双臂交抱在胸前,我赶紧解释:“不,只是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稍微……有点意外。” 
 “那你到底给是不给?” 
 年长者的尊严在淌泪。“我给。” 
 她满意的把备用钥匙加入到自己钥匙圈里,之后安慰似的伸手在我脸上摸了摸:“放心,以后我来之前也会先打电话通知你的。” 
 接下来的节目就回到了传统套路上,吃饭逛街看电影。虽然就她自己声明,原本是想我在家里做给她吃的,看来那些速食和泡面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我们俩而言。我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趁早怂恿她好好锻炼烹饪技术,免得以后也陷入速食与泡面的包围圈之中,又觉得自己实在想太远了。 
 咲夜捧着杯热奶茶不远不近的走在前面,我承认自己是此刻才开始注意她的着装。贴身白衬衣外面套了件浅灰色宽领羊毛衫,下面是条蓝色苏格兰格子裙和某种比较厚的……长筒袜?我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对穿着打扮很不在行。 
 总之看上去挺漂亮的,这是结论。 
 我俩结伴来到电影院售票点,她负责挑选影片,我负责掏钱。售票亭里的小姑娘多打量了我们一阵子,可能是在判断人物关系吧,毕竟干这行挺无聊的,得学会自娱自乐。 
 结果咲夜扬手一指,说她要看那个片子,我从价目表上把视线移到片名,《丧尸围城》。咲夜大小姐您可真会挑啊,这电影是适合情侣看的么?我暗自腹诽。 
 然后掏钱买了情侣座的票,我发誓售票员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原来所谓的情侣包间,就是把两张椅子变成稍微宽点的一张而已,两边和后面还有挡板隔开。还好两人都算比较苗条的类型,倒也不怎么挤。其实我不怎么乐衷于到电影院看电影,有想看的影片我宁愿多等一阵子去买碟片回家看,但据说电影一定得在电影院看才叫浪漫,嘛,浪漫若是能当饭吃,那感情好。 
 前面说不挤,是因为刚坐下,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开始觉得不太舒服了,肩膀互相抵着挺累。所以试着抬起左胳膊,绕到咲夜背后,搭到她左边肩膀上,顺带把人揽了过来。顿时舒坦了,原来这才是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黑暗中咲夜小小的哼了一声,意思多半是“总算开窍”。这么笨还真是对不住您了。 
 又过了一阵子,我觉得咲夜的脑袋变重了些,感觉不妙,试着轻声叫叫她,没有回应。对方呼吸平稳而绵长,俨然是睡着了。她无情的抛下我,让我独自面对满屏幕飞舞的血浆和回荡在耳边的低吼与尖叫。 
 “居然在那样吵闹的环境里也能睡着呢。”散场后,我对尚在揉眼睛的咲夜说。 
 她用手背掩住一个呵欠:“我今天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她突兀的闭上嘴,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可惜为时已晚。“……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我的女友欲盖弥彰的摆了摆手。 
 一路下来她似乎都对自己那个失误耿耿于怀,以单音节应答我的搭话,直到暮色四合我将她送回宿舍后门。 
 “到这就够了。”她说,阻止我进一步驶近大门。 
 “嗯,”我舒展眉目冲她笑笑,“今天玩的挺开心的。”我琢磨着说声“再见”,不过到了嘴边改口成:“晚安。” 
 咲夜点了点她银色的脑袋,然后解开保险带开门出去,车门快要关上时又猛地开启。她像只猫那样迅速钻进来,撑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探过头用嘴唇碰了下我的侧脸。 
 “晚安。”呓语般的低声呢喃飘散在耳边。 
 我用手指按在方才她触碰的地方,那块皮肤的温度显著升了起来。看着竭力控制自己步伐频率的咲夜的背影,我重新挖出之前的某一刻出现在脑内的念头。16、7岁女孩的感情到底有多持久的热度和多长远的深度呢? 
 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不十分在乎它的答案了,哪怕它只是一时兴起、注定短暂也足够了,内心一个细小的声音说道。 
 不禁苦笑着摇摇头,果然恋爱让人智商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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