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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司徒弦风

[完结作品] 贫嘴红美铃的幸福生活(8月26日连载结束,60楼放出下载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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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3 07:5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司徒弦风 于 2012-7-23 19:07 编辑




周六又是瞎忙一天,往电脑前边一坐,眼睛闭上,再睁开,中午了,再闭上,再睁开,下班了,再闭上,再睁开,加班都加完了,然后回家接着加。干这行太没意思了,成天就是改,改,改,今天不够大气,明天没有新意,实际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糊弄客户,有的人头发都快没了还张着满口假牙的嘴嚷嚷新潮,你把欧美的那些真新锐设计拿来给他看他得吓死,还能有什么说的,塞给他几张港式效果图敷衍一下得了。你也别说什么民智开没开,生产力不生产力,审美不审美。有的东西是真好,也真贵,同时未必能被所有人都接受。比如硅藻泥,这是个好东西,色彩也可以不太单调,但是视觉效果不是很好,如果工人的技术不行就更难看,跟墙上贴一层酒糟似的。而且有的时候不是设计的不好,关键是施工工艺未必每个工人都那么棒,安理石窗台,同样是抹理石胶和乳白胶,有的工人就能涂得跟蛋糕似的,又白又平,有的工人呢,哼。决定一个房间好看不好看的因素太多了,上哪说理去,何况这房间是看起来越满越好么,东西那么多,人往哪放,人成东西的奴隶了,可是你跟客户说这个他听么,他恨不得满墙贴画满地放家具,我一直想,哪天给这帮孙子设计个全都是柜的房子,打开柜门能拉出来张桌子,打开柜门能拉出来张床,这屋子里都能把头大象切碎了放到每一个柜子里去,他们就高兴了。哼,这里面的操蛋事说出来,能入围中国十大长篇小说,还他妈是八十禁的,保证每个做过装修的傻逼都中枪。
石榴叶在旁边叹口气。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跟我说,终于在异国他乡找到了老家的感觉,这里的工作压力和工作强度一点不比日本小,当时就是受不了那个感觉害怕自己过劳死才跑出来的,结果是刚出汤锅又入油锅,才脱虎窝又进狼窝啊。
我心想她这是在哪学的,跟藤原家的小姑娘似的,先学这些贯口,以后吹拉弹唱说学逗唱坑蒙拐骗估计都能学全了。那天晚上总设计师提议出去吃个饭再唱个K,我借口肚子疼不去了,他硬拉我去,可我是真不想去,他嘴一撇:“哼,咱们红美铃儿架子可大了,请都不去。”
我当时就火了。“难受就是难受,有饭不吃我躲着你有啥好处啊。”
“你能难受?你能难啥受?”
这人最招人烦的就是这一点,情绪低落时数三字经,情绪高涨时想干啥拉也拉不住,牛不喝水强按头,我顶回去:“我好歹是个女的,一个月总有那几天。”
他哪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啊,加上古力一直对我有意思,他不敢说的太难听,说句不去算了,转头去邀请石榴叶儿,石榴叶儿这会倒是真捧我,也说自己不太舒服不去了,最后总设计师拉着几个实习生去了,指不定几点能完事呢,我太知道他的操性了,现在是六点半,吃饭能吃到八点多去,唱完歌出来十点多了,他是一定要开着他那辆十八手的破车拉他们去看海,不到后半夜回不来,谁乐意陪他那么折腾,你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不乐意自己在租的房子里一个人过,我可不行,我是有家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石榴叶儿说了刚才的抱怨,我倒也不怕她告状,我又是存不住话的脾气,想抱怨就抱怨了,石榴叶听完了以后也没说什么,问我,你也一个人租房子啊,怎么能是有家呢。
我说我家不是本市的,但离这儿也不远,想回去就回去了。她说了句哦,就没再接下碴。其实我骗了她,我家是本市的,但是因为我出柜这事,我被我爸妈赶出来了,说是老死不相往来,我还有个哥,他们说以后靠我哥养老,要饭都不死在我家门口,话说到这地步了我还能说啥呢,不是我不愿意尽孝,我打过去的钱都给我退回来,我拎东西去看她们都给我撵回来,这么僵了一年多,我也有点心冷了,这大半年就没过去。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们觉得我有病,我觉得我没病,他们还说我要是放文化大革命早被人打死了,这个备不住,但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再早点皇宫里还有太监呢,现在中南海里有太监么。
这些话没法跟别人说,好在我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外来人口多,外国的三非人口也不少,基本是三不管状态,你不惹事,警察也懒得来找你麻烦,就这么将就着过,同时这儿也算是个半公开的同志社区,出来进去一对对的都不是异性恋,来这的不是一对也是来看热闹的,看呗,我们也不在乎别人看。
晚上睡觉之前,石榴叶儿敲我的门,她还没忘向我要解释的事呢,我说你别太惦记了,明天早晨不用起太早,九点左右,我带你去看。

第二天.
九点。
我领着石榴叶儿吃了早饭,坐公交车坐了半天,终于到了那个在藤原豆腐坊包席的地方了。石榴叶儿看了半天,跟我说:“谁说你们中国不自由,专制的,我看挺自由的,在我们那里就没这种事儿。”
我说其实这种唱对台戏的情况中国也未必很多,不过这里比较奇葩。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理由的,我们现在站在一个路口,左边一个小寺,右边一个小观。目测两个门之间的距离都不超过一百米,说话声音大点都能听着。竞争太激烈了啊,我估计一天打死十来个都是平常的事,不过这两家一直没打得那么狠,不过有一个毛病,就是只要一家开始敲钟,另外一家也跟着敲,跟着敲了,原来那家再敲回来,就这么敲敲敲敲无穷匮也,声音大的有时在我住的地方都能听着,那都挺远了。
正想着呢,两边就开敲了,哐哐哐的,把石榴叶儿震得东歪西倒的,我一看这哪能行啊,于是拉着她跑到一边去了,十多分钟以后两边都敲完了, 或者说都被震昏了,总之是停了,我们又出来了。
她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不是你对这事儿有兴趣么,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这两伙人太可乐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
正说着,左边道观出来俩人,一个穿青一个穿白,跟俩萝卜似的,穿白的从背包里取出一尊木头刻的佛像和俩打火机,朝寺里高喊道:“你们的老大在我们手里,再不投降我们就要烧了!”
穿青的也高喊道:“放下武器,马上投降,你们已经被我们两个人包围了!”
佛寺也没含糊,开开门嗖嗖嗖地往外扔砖头,把青白使者打跑了,然后出来一个包着头的尼姑,振臂高呼:“邪魔外道,明年今日就是你们周年!给我过来!”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过来,尼姑讪讪地回去了。以前我就知道,她们成天这样,打来打去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幸亏这儿没教堂,不然成天看她们打架玩多好,都不用买票。


石榴叶儿叹道:“颇有我们国家比睿山僧兵的气势啊。”
我也听不懂,也随便她说啥,好戏还在后面呢,你以为中国就没有宗教战争。而且你说僧兵,也没说错,这个庙的住持就是从你们那儿过来的,也不知是什么宗,反正就敢立个庙。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香油钱正经不少呢。

过了一会,两边的老大出来了,道观里走出来一个头发梳得跟猫头鹰似的道姑,佛寺里走出来一个不知道用了什么染发剂把头发染得跟炸茄子一样的……尼姑,好吧,尼姑也有带发修行的,两个人先打了个招呼,一个拱手一个合十,石榴叶儿打了个呵欠,她大概是觉得有点没意思了,下一秒钟,两个主持就上演了全武行,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尼妈一眨眼就抽了老道四十来个,道观那位身高和体格都没有优势,被打得落花流水,刚刚那俩青白使者挽袖子就上了,佛寺里也跑出来三两个帮手,单挑瞬间升级成了群殴,眼看着再打一会儿弄不好警察就过来了,我一拉石榴叶儿袖子出去了。
“我们是来烧香的。”
瞬间化干戈为玉帛。
“来命莲寺吧,烧香打八折还送一顿素斋,再花五百块钱就可以修习到最上乘的欢喜禅。”
“来大祀庙吧,烧香打七折还送一顶香叶冠,再花四百五十块钱就教你房中术外加十张教学光盘。”
可能是房中术一听就比较邪恶,石榴叶儿选了命莲寺,道观的住持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们走了,我低声对石榴叶儿说:“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哪。”
进门了,有扫地的,有擦桌子的,院子中间放着一个大香炉,香烟缭绕,这年头亏心的人太多了,都来烧香找心理平衡,石榴叶儿到主殿参拜完了,想要烧炷香,住持微笑着递过一炷,等烧完了冲我一伸手:“一千。”
“不要这样吧靓女,我以前来过的,你们的外墙翻新还是我们公司做的呢。”
住持一拍巴掌:“原来如此,刚才没看出来是你。一千。”
“还是不便宜啊!刚刚不是说打八折吗?”
“对啊,打完八折一千。”
“我揍你信吗。”
“行啊,反正我这儿人多。”住持一摆手,扫地的擦桌子的做饭的都来了,来了六七个,我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支吾着,反正就是不掏钱。。
石榴叶儿也不让我省心,跑过来问住持:“欢喜禅是什么。”
住持在石榴叶儿脸上摸了两把:“你要真想知道,跟我去旁边的偏房就行了,姐给你开开光,放心吧,头一次开光免费。”
“等会儿!”我一把拉住石榴叶儿:“别去,去了你就成失足妇女了。”说着扔下两百块钱算是香钱,拉着石榴叶儿的手就跑了出去,住持还在后面喊:“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欢迎你随时回来开光。”
跑得都很远了,我还魂不附体呢,大爷的,以前就听藤原家小姑娘说这住持不靠谱,没想到不靠谱成这样,石榴叶儿呢,明显没明白刚刚有多危险,跟我说还要去旁边那道观看看。
我差点没一口血吐她身上,这不要我亲命么,今天不扒我层皮吃不下饭是不是,我赶紧拉着她跑了,那个寺我好歹还知道点底儿,有一面之缘都这么坑我,我再进道观今天这身骨头就得交待在这。




藤原豆腐坊也算是我的兄弟单位了,平时我常来这儿吃个饭什么的,都是记账,月底统一付,再抹个零,确实不贵。我和石榴叶儿在豆腐坊里坐下,点了个菜,妹红问我们上午去哪儿了,我把上午的事和她学了,她哈哈大笑,说你这有什么好吃惊的,那佛寺里还带心理辅导的,专门挽救各种心理疾病人士,随时接受咨询,提供治疗,虽然要收费。我说你举例听听吧,妹红想了一会儿,说,前几天有个要自杀的你知道吧,都站楼上了,那个主持去了,讲了一番大道理。
我说是啊,一看她就能说。
妹红说可是要自杀那哥们浑不吝啊,怎么说都不行,非要跳,然后主持就以迅雷会员下载的速度跑了过去,当场就把那哥们打昏过去了,然后就扛下来了。
我一拍桌子说这跟心理辅导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想自杀的去那儿治完之后都改杀人了不成。妹红说人家有香火钱,也不指着这个吃饭,但是就是有人去寻个安心,管她们干嘛,她们又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你去少林寺最细的一炷香也一千五呢。
这小姑娘的思维方式现在比中国人还中国人啊,就是个子不太高。
石榴叶儿还没忘上午没去上那个道观的事,跟妹红打听,妹红冲我一笑,说你真不如带她去那了,那有两个观主,你看到的那个是副的,是正观主以前云游四海时收的徒弟,正观主是中国人,好歹中国人不坑中国人。
我说不对,什么时候都不缺汉奸,而且汉奸比日本鬼子还可恶。说完这句话妹红和石榴叶儿俩人就都不高兴了,我也知道不应该当着矬子说短话,但是一时顺口就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等吃完之后,妹红一拦我,说今天得现钱,我问多少钱,她说,八千。
我当时就跑到厨房拿菜刀了。正好尚慧音小萝莉来找她女朋友,赶快把我拦住了,又把妹红骂一顿,这事就这么了了,不过一直到晚上,石榴叶儿都没给我好脸色,随她便吧,孙子,玩去。

上班,加班,上班,加班,上班,加班。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一转眼又是三五天了。有的人总说闲下来不好,那种感觉我体验过,那段时间我还没出柜。因为一些很蠢的原因双脚扭伤了,只能窝在寝室不出去,而室友们又都有男朋友,舍管抓的也不严,她们没晚上十一二点回不来,早晨八九点钟又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寝室里过一天。就算是有吃的,有网上,也呆的相当没意思。人是需要和其他人交流的,但是我仍然怀念那段无所事事的日子,虽然确实无聊,但好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呢,有人说现在的人们天天是白天瞎JB忙晚上JB瞎忙,谁知道了,反正我是没有这个器官。我现在的想法只剩下一个,活下去。没人会理解做一种自己不太喜欢的工作并一直做下去有多么乏味,因为大家都知道想活下去总要付出代价。多少次加完班之后我扑到床上哭,一个月里得有二十天不足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加班经常加到后半夜,每天早晨还得按时上班,在公司干完八小时后再在公司加班两小时,回家加班三小时,周六周日还经常要求你自愿加班,这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多少次我都不想干了,但是不干这行怎么办呢,我也不会别的,我得吃饭,我现在没有家可回,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全世界人民都在加班也不差我一个,但是加班费你给我啊。我天天在家里加班老板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加班费呢。别说回家以后加班,就算是天天晚上的从六点加到八点还经常连顿饭都不供,是,三险你是给我们上了,要不是成天检查你舍得给我们上么。
石榴叶儿也心情不好,她觉得中国还是发展中国家,进展应该挺缓慢的,我这儿又只是个二线城市,她觉得工作压力不会特别大才对,结果天天加班,她用的软件有不少我们还不会用,还得成天转换,她也怪麻烦的,有一天她向我抱怨抱怨,我说你们日本人不都是工作狂么,抱怨个什么劲。她说都是工作狂就没有过劳死的了,有不少日本男人工作着工作着突然绝望就直接跳楼了,我说我他妈也想跳楼,石榴叶儿摇摇头,说算了吧,你们中国人经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天我是真郁闷了,我平时在家抽烟都抽的不少,但她搬进来以后因为她不抽我也就不怎么抽了,我拆开盒长白山拿出一根来叼在嘴里抽了两口刚要说话,她夹手就给抢过来了,我心想她还是不愿意看人抽烟啊,但是刚抽两口的烟就给掐了多可惜,我正要说呢,她看了半天,贪婪地大口吸着烟卷,把我都看傻了。
“原来你也抽烟啊,我这两天还担心你不喜欢别人抽烟呢,我都没敢抽,憋死我了。”
我哈哈大笑,原来日本鬼子你也好这口,都是水就不要装纯,都是狼就不要装羊了,我不乐意抽女士烟,劲不够大,我也不担心以后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来。我爸妈一开始觉得我是为了好玩才出的柜,这玩意有那么好玩么。谁不知道男的力气大,能帮你换水帮你拎包,文科生会做菜,理科生会修东西,学什么专业的都能在生活方面给你照顾,这些事谁不知道。问题是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人能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自己不成。不是说男人不好,是我不喜欢,是我有不起。我知道钻戒好,我有不起。我知道榴莲好,但我不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办法。

我抽着烟,跟石榴叶儿说说公司的事。这都快一个月了,我和她关系始终不远不近的,一方面她是外国友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一方面我本来就不愿意多说话,她看起来又跟块冰似的,我更不愿意和她多说了。
我告诉她,其实古力不是老板的亲儿子,是他兄弟过继给他的。老板以前和老板娘是美院毕业,出来就成了北漂,有一天擦枪走火有了孩子,当时这俩人都穷,就把孩子给拿了,结果现在有钱有房了,反而生不出来了,这孩子是老板兄弟的,老板从小就喜欢这孩子,他兄弟就过继给他了,法律上是允许的,两全齐美,因为他兄弟穷,养不起俩孩子,就把大哥过继给他了,还省得超生罚款。
要是这样就没这么多事了,但是羊肉贴不到狗身上,再喜欢也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老板这两年求医问药无数,没有一个能治他或他老婆的病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病到底在谁身上,反正就是生不出来孩子。老板的感情无所寄托,只好成天工作,接活儿,加班。他一天睡四个小时就够了,其余时间都在办公室。他家离办公室也近,经常是半夜三四点钟就跑过来画图了,一直画到第二天晚上十一二点。其实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也挺可怜,但我们一点都不同情他。

“你自己精神得跟头骡子似的,别认为所有人都是骡子啊。”
石榴叶儿表示不知道什么是骡子,我给她解释了半天,最后她一拍大腿。
“就是精神特别好但又没有生育能力导致精力无处发泄的杂种啊。”
我说,你分析得太好了。咱老板就是这样的杂种。

事实上,现在公司的业务已经超出了承载量,每个人都像挣命一样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连口气都喘不过来就要再接下一单,所有人,除了老板,都睡眠不足,午休时间我们找各种借口跑出去,就是因为我们在公司里呆不下去,如果我们上会网,或是睡一觉,或是聊聊天,老板就在办公室里咳嗽,直到我们乖乖画图为止,还成天威胁我们要把宽带掐了,改成局域网。我们跑到外面,其实就是找个地方靠一会,坐一会,睡一会,然后再回来,接着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来这公司三年了,换的人我自己都数不清,现在坚持下来的只有我和总设计师了,总设计师是老板朋友,加的是和老板一样的班,所不同的就是他晚上可以多睡一会,经常就直接睡在公司。剩下的就是我了,我没什么想法,就是因为我还不想换。这么累我还不想换的唯一原因是,我给自己画了一个道儿,告诉自己到这里就行了。这条道儿的名字是经验,在这里累得不行,但是我偷着把每一套图纸都存了个底,这在公司是不允许的,但是它们是我以后通往高薪的路,去哪个公司,给他一百来G的图纸,吓都吓死他。可是这真的好么,难道不是一条通往更多加班道路的路。我过去有一个老师,已经加班加出了病,神经彻底被压榨出了最后一分力气,足足养了一年才恢复过来,才能正常下地走路吃饭,但是神经衰弱这个毛病已经治不好,不得不偷偷服用鸦片,剂量不敢用大了怕上瘾,但不吃这玩意儿就休息不好。还有一个女老师,她是把当老师当休假的,教了我们两年,然后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们去医院看她,她抱着儿子跟我们说,以前在公司上班时加班加的身体都坏了,养了这两年才敢怀孕。当时把我们都吓着了。难道有一天我也是这个结局,或是过劳死?一想到这我就油然而生心灰意冷之感。
而至于我那个经理,我已经对他毫无想法。无论怎样,这都是我在他这工作的最后一年。当时合同签的是两年,我多干一年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何况今年实在是变本加厉,如果我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年他就这个德性,那我想我也干不到三年。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过过好日子。经理是个可怜人,但我一点都不同情他。不如说我太烦他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理论上来说还要再画几张图的,但我现在看到电脑就想吐。我和石榴叶儿已经抽了一盒烟了,我说要不咱们睡吧,她说行,然后就刷牙去了,我把烟头倒到垃圾箱里,突然想到,我刚刚是不是和她间接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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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3 15: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充满喜感的文章标题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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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自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刘恒著。  发表于 2012-7-23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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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3 18:37:5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烧香那段刚开始还没看出槽点,后来一看:这不是命莲寺和神灵庙躺枪吗?不仅躺了还被扫成筛子……另外莲妈肉搏打不过二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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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反了,是神子没打过莲妈。  发表于 2012-7-23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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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3 21: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着好真实...有时候一个岔眼感觉自己又在偷看老姐的日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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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应该来源于生活。应该真实,应该让读者感同身受。  发表于 2012-7-23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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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5 00:34:1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神作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二婶子莲妈对掐那段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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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就好。  发表于 2012-7-25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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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5 19:45:1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死市井,这才叫劳动人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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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咱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发表于 2012-7-25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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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8 17:08:55 | 显示全部楼层
对这种欢乐版弦风风格很喜欢啊啊啊,尼玛一股奋斗的愤青赶脚太振奋人心了。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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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抱歉 是我失言  发表于 2012-7-31 22:27
我不是愤青,也无意写一个愤青的故事,请注意用词。我是自干五,和愤青是有区别的。  发表于 2012-7-28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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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9 11:34: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尼玛欢乐度MAX外加怨念满满的感觉,太贴近生活了。
楼主写的给力,人物形象很真实,说着说着都觉得美铃还真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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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咱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才是好故事嘛。起码不要用那个勤工俭学的身份讲黑社会的故事。  发表于 2012-7-29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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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30 08:3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司徒弦风 于 2012-7-30 08:42 编辑



我很不高兴。
大家都很不高兴。
不为什么,就在刚刚经理开了个会,把我们所有人都骂了一顿,然后出差了。

工作哪有不挨骂的。但是他骂我们别的我们也就都接受了,我们最烦的他说我们一句话就是“你们成天一本书都不看!回家以后没啥事能不能看看书,好好学习学习?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最近一定是暴走漫画看多了,以前都是一个“操”字就完事了,现在多出了这么多。老板,我们天天在公司“自愿”加班加到八点多,回家还得接着加,我们把命卖给你这公司了?我们就不能做点自己乐意做的事?我们以后备不住不干这个呢,跟我过去的同学似的,干了两年之后觉得实在没意思干脆去卖卫浴用品了,干什么不是吃饭,你想想我们现在的工作强度,还好意思跟我们说什么不学习?去你妈的吧。
一想到这我就生气,我决定干完现在这个大单以后就不干了,先休息两个月再说,然后宁可挣的钱少点,换个轻松点的公司。实在是受不了,我对这傻逼已经仁至义尽了。
但无论如何,他出差是个好事。我们中午就能在公司睡一觉上会网了,不用跑出去。石榴叶儿看我们脸上都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抿着嘴没说什么,看来不论是不是中国人,感受都是一样的啊。
旁边两个小姑娘抱怨上了,今天经理不在家,她们声音稍微大了点,唉,无所谓,谁心里没有点怨气啊,她们还小,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其实也没关系,谁跟小孩过不去啊。
我刚这么想完,就真有和她们过不去的。
“说啥呢?”总设计师过来了,手里拿着刚才有人下楼时帮他捎上来的雪顶咖啡:“我跟你们说,能干,就干,要是干不了,别干就完事了,别一边干一边抱怨的,说句难听点的话,别一边吃屎一边努力。”

操你妈。

总设计师姓顾,名字挺文雅的,但是我懒得提,他要真有他名字一半聪明就好了,他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脸比天还大,自鸣得意得厉害,什么事他都是专家一般,轻易看不起别人。不过说他脸大也没错,不光是性格,他脸确实挺大——我是说,长,尤其是下巴,长得一比,跟那啥似的,我挺怀疑他老爸老妈是什么生物。长成这样还成天拿个镜子照,说自己越来越英俊了, 还在公司群里把名字改成英俊潇洒顾设计,这要不是和谐社会我早拿刀剁他了,古力也烦这货,但顾设计是他爸的朋友,认识快十年了,不好意思当面顶他。其实顾设计混得是比较失败的那一类设计,我听说他家原先挺有钱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败得差不多了,他做了几回小买卖都没成功,然后他朋友,也就是我们经理把他提携到自己身边,给他个职位让他做总设计师。我不是说了么,我们经理如果是一年以前的经理的话还行,但一年以前那个事儿出的太大了,直接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坏人。不说这些了,顾设计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想说啥说啥,从不顾及别人感受。他刚一说完,俩小姑娘里面就有一个哭了,换谁谁都得哭,说的太难听。另外一个脸气得煞白煞白的:“你说啥?你再说一次?”
顾设计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过份了,把脸一扭,说几句着三不着两的话搪塞,总之还是为自己开脱,石榴叶儿过去了,给哭的那个递了包纸巾,说,别生气,啥嘴里吐不出啥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这是怎么了,她的中文是谁教的,是不是和藤原小姑娘一个师傅教的,都从骂人话开始,但是太GJ了啊,石榴叶儿。
顾设计得罪不起外国友人,跑到顶楼天台去喝他的雪顶了,石榴叶又安慰几句,去洗手间了,两个当事人都走了,剩下我们几个就无所谓了,一边倒的骂顾设计,夸石榴叶儿。
我说,你看,日本鬼子里也有善良的人啊,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作诗一首。
有人问我作什么。
我说,动词达词,动词达词……石榴叶儿是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们用心把她留下来!
群众高呼:留下来!
留下来是个好事,有事了把她弄出去挨雷,她还挺有正义感的,有事的时候不用撺掇她自己都上,这样的好人哪里找,反正在我辞职之前先要把她给稳住,好处大大地有啊。

晚上回家的时候,石榴叶儿跟我说:“怎么那个姓顾的这么烦人啊。”
我说,烦人的人哪儿没有啊,别跟我说你们日本没烦人的人。
她说,不一样的,没这么多。
我说当然不一样,我们中国人多,所以烦人的人就多,不过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好人也多啊,是不是?
她说也对,于是我们去藤原豆腐坊吃饭。慧音也在。妹红看我脸色不好,给我倒了杯梅酒,说喝了提提神吧。我说哪是一杯酒能提得了神的,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入点股,咱换个大点的房子重新开业。
妹红说你认真的?我说我真是认真的。妹红说我这几天也琢磨这事呢,这房子确实有点小了,不是我吹自己,小哥我做菜的手艺一般人也比不了,我也想换个大门脸好好干一场呢,但是钱不够啊,你能出多少。
我说我能出五万,顶天了,我过去攒了点,我这个大单完事之后拿的提成都加一块,也就是这个数了。她说有点是点,我和你也差不多,到时候把现在这个饭店里的东西再变卖一下也能出点钱,再找别人借点,应该够了。
慧音说我家里也能出点,妹红说,得了吧,花不着你的钱。

回家的路上,石榴叶儿问我,真打算开饭店?
我说我也就是出点钱,我不会做日本菜也不会跑堂,怎么开啊,到时候再说吧,记个帐买个菜我还是会的,反正我做装修有点做够了。换一行说不定会更好。
她说你平时做菜还行啊。
我笑了,说我其实会做KFC,KFC,开封菜,你吃不。
她哈哈大笑。那天晚上抽完烟之后,我们的关系比以前好多了。话不说不透,鬼子也是人,来中国挣钱的,就算真有一天八省联军打到东京去,到时的事到时再说吧。眼下为了活下去,也只能这样了。
她说,她其实也觉得做这个挺没意思的,我打断她说,你做这行多久了?她说一年多,我说行了孩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要是想在饭店里入一股我同意,装修这行,真不是人人都能玩得转的。
她说再看看吧。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猜出点她出柜这个事实了。但是当时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法证实我的猜想,但平时我洗澡时,总是觉得在她外面影影绰绰地往浴室里边看的,当时我以为是她也想洗等着急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反正在那场意外之前,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那都是后话了,以后再说吧。

晚上,我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今天不想加班,拼着明天挨骂了,一定要早睡,不然我觉得我真快猝死了。客厅里的沙发是租房子时带的,不是很舒服。石榴叶儿直接坐在地板上,坐个垫子,靠着单人沙发。她还是保有在老家时坐榻榻米的习惯,唉,虽然我看着有点儿别扭。
“那个叫慧音的是谁啊?”
“妹红女朋友啊。”
“妹红不是女的么。”
我当时正专注看电影呢,随口回答一句:“谁说女的不能有女朋友啊。”说完这句话就知道不对了,马上补救:“那叫闺蜜。用你们日本话来说叫青梅竹马。”
“可妹红不是四年以前才来的中国么,在那之前也不认识慧音啊,怎么能说是青梅竹马呢。”
这下完了,我怎么说呢,我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发现了我什么苗头,拿这话试我啊,于是我开始编瞎话。

妹红刚来日本的时候举目无亲,有一天她去郊区玩踩死了一只蚂蚁,这时蚂蚁的哥哥老虎过来要妹红为它弟弟偿命,妹红只好逃跑,跑到邮局从邮局里取出一把六四式手枪一把AK47一把M16就把老虎打死了,这时动物保护局的跳了出来,说你不能这样,是要罚款的,打死罚五块打伤罚五千,快交罚款,妹红也没钱啊,只好继续逃跑,后边城管局的和本市葡萄酒协会的就开着驴车追过去了,这时北京奥运会开了,妹红和运动员们跑一起去了,结果发现奥委会被外星人控制了,打算把运动员们都抓到不傻逼会死星去人力发电,然后妹红受到神龙的指示要找到一个背上有七个伤痕的女人,正好慧音被她家的猫把衣服抓破了露出了背上的北斗七星伤痕,于是两个人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跑到世界各地收集龙珠许下愿望,愿望是掉下来无数颗流星,这样就可以许无数个愿望了,造成月球上被砸出了无数个环形山,有一颗还把朝鲜的火箭给砸下来了,外交部很头大就要把她遣返回国,但是千钧一发之际妹红提出以赛车决胜负,这就是北京盘山道的电动车传说……

我不知道石榴叶儿晕没晕,反正我晕了,所幸,她没再提起这些事,让我松口气。




压力都是日积月累的。我挺烦的一句话就是“没事就加个班呗”“没事就画两张图呗”“没事看看书呗”。永远都是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是怎么个定义呢,没人说。我觉得我们经理需要的应该是一台绘图机器。老板和员工永远不是一条战线上的,谁看谁都一身的不是。但是其实只要站在一个折中点上,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我刚刚来这个公司的时候,偶尔加班,大家都理解。后来班加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过去的老人一个接一个的走掉,如果说走一个两个的话还是他们的错,但走得连我这个新人都变成了老人,我不知道是谁对谁错。别和我说太客观的话,我们都活在一个主观的世界里。
“如果说拿最基本的工资可以继续工作的话,那么我想能够让我继续的只有学习新鲜事物与愉悦的心情,当你两者皆无的情况下,很难令人不滋生出动摇的心情。故此得出结论:当人们“金钱”与“可以创造更多金钱的知识”和“快乐”三者均不能达到其满足的条件下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心理波动,会表现出更加消极的工作态度,恶性循环。或者换一份工资更高的,或者跳槽的同行的别的公司,这都是人之常情,除了老板,所有不缺心眼的员工都清楚这些。”
我曾经的导师曾经在我的一本书上写了这样的几句话。这个老师是个好人,他始终跟我说,别拿命换钱。挣多多花,挣少少花,够花就行了。可惜这个好人去年死于车祸,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无论如何,我这个三十多岁都没结婚,把一生都献给了设计事业和教书育人的老师,终于可以休息了。也许每一个设计师最大的梦想,都是在这个盒里长眠。我没有危言耸听。

但我还是病了,我估计是最近睡得太晚,人一缺觉免疫力就下来了,我就觉得有点发低烧,我跟石榴叶儿说,你摸摸我脑袋,热不热。
她一摸,说有点儿热,我从写字台里摸出一袋退烧药吃了,强挺到下午,我觉得越来越不对,我去跟经理请假,说经理,我有点不舒服,不,我挺不舒服的,我想请个假去看看病。
经理大眼皮一抬,说快去快回。
我心想我他妈要是得癌症了还能回来么,怎么个快去快回啊,但是起码给假了,赶紧上医院看看吧。大夫开了两袋药,我给经理打个电话说我要吊瓶水,其实我拿着药就回家了,吃了以后觉得感觉不错,躺床上打算睡一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石榴叶儿回来了。
“想吃点啥么?”
“还真没啥想吃的,你要是没吃饭你先吃吧,不用管我。”
“空腹吃药不好,我给你买了点儿面包和果酱,你吃点吧。”
人家给我买回来了我不吃多卷人家面子,我爬起来吃点吧,一看,两片面包上,糊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果酱”,看起来跟那什么似的,我有点病晕了,心里想什么张嘴就来。
“这是大姨妈涂面包?”
石榴叶眉毛一挑:“什么是大姨妈?”
“行了,这个不重要,你别管了,你这果酱从哪儿来的。”
“妹红给我的啊,说是慧音做的草莓果酱。”
我勒个大去啊,慧音做的,慧音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做吃的方面不行,一塌糊涂,绝对是黑暗料理界掌门级别的,妹红能把她把到手恐怕跟妹红会做菜有直接关系,现在她把这个来给我吃,绝对是故意的,我硬着头皮吃了一片,还有一片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一片都给我吃出走马灯幻觉了,这是要了亲命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头特别沉,感觉全身都发热,嗓子疼得厉害。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想喝下去,咽的时候觉得喉咙像刀割一样疼,我心凉了半截,拿镜子一看,嗓子里都白了。我估计是发了炎,可能裂了口,白的是化的脓。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太疼了。喝水都疼,说话就更痛苦了,但再痛苦也得请假啊。我拿出手机给经理打了个电话,和他说恐怕我得再请两天假。
“美铃,啥事啊。”
“经,经理,我……嗓……子……发……炎……了,特别……疼,我……还……得……去医……院……”
“昨天没看好啊?你昨天直接回家了,我以为你今天能上班呢。去吧,早点把病看好了,回来画图。你最好是快点,咱这太忙了,行了,就这样吧。”
啪,电话撂了。我再也压不住火气了,一拍桌子:“死经理我操你妈!”
这一拍桌子把石榴叶儿吓着了,她看我气得浑身都发抖,走过来给我披了件外衣:“我送你去医院?”
“得……了……吧。”刚刚一喊我嗓子更疼了:“我……不……去,你……再……不去,经理……得……疯……了……不……可,他……一……定……觉得……我……把……你……”
石榴叶儿也火了:“怎么回事我自己不知道?他爱怎么猜怎么猜,我先把你送医院去再说。”说着拿过我的手机来,拨了经理的号,一口气连请假带道歉下来,说得比相声演员还溜,完事以后向我一挥手:“穿衣服,走人。”
我赶快穿好衣服,她把我电单车钥匙扔到床上:“都发烧了还骑车?打车去。不过先去吃点早饭,你这么高我没吃饭真扛不动你。”

我还没病到要你扛的地步吧。还有,你自己也有手机,刚刚怎么非用我手机打电话。

我摇摇头,不行,还是疼,妹红一言不发地把咸豆腐脑撤了,给我换了碗粥。嗓子里肯定是有口子,喝白水都疼,带点盐的更是疼得受不了,妹红围着我看了半天,说,不是吃果酱吃的吧。
我说要不是中国人做的我以为又是你们鬼子做的化学武器,别跟姐贫了,你家慧音在后边哭呢。话音未落,慧音掩面道“原来我做的果酱是化学武器啊”就泪奔了,妹红果断拿出一个瓶子把里面的果酱全倒嘴里高喊着我最喜欢了追了出去,我和石榴叶儿看得一愣一愣的,没给钱就走了。
无论如何,我是躺在医院里了。大夫看了半天,往嗓子里喷了点药,恶心得我差点当场吐出来,大夫说,嗓子的病好治,但首先得退烧。我昨天打了退烧针不见效,他不建议今天再打,于是给我开了一种强效的消炎药,不过对肾的刺激很大,他提醒我多喝水,再好好休息几天。
我苦笑道:“我要是有时间好好休息我就不生病了。”
大夫不高兴:“你把命卖给公司了?别那么工作狂,钱是活人挣的,不是死人挣的,你别这么着急给火葬场作贡献行不行。”
这个城市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说话贫啊。拿着一百多块钱的药我回家了,心里想怎么办。我看怎么着也得个四五天,经理不得疯啊。想到这我就悲愤了,我跟石榴叶儿说,把我手机拿来。
拿到手机之后我给经理发了条短信,说我病得很重,这个礼拜来不了了,经理一会就给我回了个短信,看来他早有心理准备,加上我平时也不怎么请假,倒是没说什么,不过还是告诉我让石榴叶儿快回公司。
我说,石榴叶儿,经理让你回公司呢。
她说,那你一个人在这能行么?
看她那意思是怕我死家里,我说你去吧,不过你出门的时候把小八格找来。
她说行,然后走了,走之前告诉我有事打她电话,还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我说我这嗓子吃一点儿带盐的都疼,你帮我买碗甜粥吧。
过一会儿小八格来了,我说赶快把你那个三非人口的小女朋友找来,姐今儿要归西。当时我已经很难受了,头疼得要裂开一样,眼睛的焦点都对不齐了,小八格慌了,说红姐我送你去医院吧,我说不用,刚从医院回来,但是我很难受,你快去。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小八格的女朋友来了,她女朋友也是偷渡过来的,没居留证,到处打零工,这两天派出所查得紧就没出门,现在正好把她找来照顾我,我和她也熟,叫什么米丝丝的,记不住外国人的名字。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晚上石榴叶儿回来了,问我怎么样。我当时已经好很多了,就是嗓子还疼,米丝丝还是挺够意思的,石榴叶儿回来她才走,白天用棉杆儿蘸上水帮我洗了六七回喉咙,我挺过意不去的塞她一百块钱,她还不要,我说我请个护工都不止一百呢,我病还没好,你这么客气我以后有事就不好意思找你了,她这才收下,但是不许我再给了,说这钱够吃两天饭了。我说等这阵风头过去你去藤原豆腐坊打工吧,她说她中文不够流利不好点菜,我说我和他们老板说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往那儿一站就能让人吃好几碗饭,还在乎点菜?
我说好不少了。其实那个药确实挺刺激肾,我头一回发现原来人的小便可以是蓝色的,可见这药性残留多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排出来,刺激大发了。我接过甜粥,吃了两口,实在是觉得为吃而吃的食物不怎么好吃,就放那儿了。
我说,经理没说我怎么样吧。
石榴叶儿摇摇头,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要是一年以前我是不会这么问的,但是现在,唉,算了。
她说水怎么这么深,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行么。
事实证明女人都是八卦的。她非要问,而我就是不说。我后来直接告诉她,不是我不说,而是等以后再说。现在说的话太早了,你也不一定听得明白,你刚来这公司两个月都不到,我也不想让你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反正我也快不干了,到时候慢慢跟你说。
她说怎么你们中国人都这样啊,不把话说明白了。
我说怎么你们日本人都这样啊,就知道横冲直撞的。
当晚不欢而散。接着两三天没说话。

就这么躺了四天,总算是感觉好起来了,我觉得身体大好,精力充沛,下楼买了块豆腐,做锅米饭,准备来个麻婆豆腐吃。石榴叶儿回来以后,看我下厨炒菜,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能起来了?
我说躺四天了当然能了,嗓子好不容易好了还不吃点爽快的,你坐那儿吧,等着吃饭。
这菜炒得还是挺成功的,我和她都吃了不少,四天没怎么吃盐把我喉咙都淡出鸟来,终于吃了点儿辣东西,痛快痛快。
她说看不出来你炒菜挺好吃啊。
我说略好,略好。以后有机会给你做点别的,那才叫好吃呢。
她说你还说你不会炒菜,我觉得你和妹红以后能把饭店开好。
我说我也就是个家常菜水平,何况我们中国人一向谦虚。
她表示弄不明白。

一夜无话。我可能是吃得多了点,加上病好了之后心里舒服,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好在这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我睁眼睛时都十点多了,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我往厨房一看,石榴叶儿炒菜呢。
我问炒什么呢。
她说帝王鸡片。
我说这个菜难炒啊,怎么想起来炒这个。
她说以前她母亲总给她炒这个吃,昨晚看我做菜她的信心也爆棚了,想来试试。
我半天没说话。要是换以前我生病了,我妈早在床前床后的忙,想吃什么给我做什么,我知道这事儿我做的不对,给她伤害太深了。我这次有病也没给她打电话,我知道她恨我,我在没有信心跟她和好之前,实在是不愿意去找她,都说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我这个事儿做得太狠心了,所以也不能怪她狠心。

我正想着呢,石榴叶儿递给我一盘东西,我吓得倒退了三步。
“这是啥?”
“帝王鸡片。”
“还帝王,这他妈是哪个臣子想谋反时给皇帝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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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30 19:48:4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笑抽了。
果然周一更新这个习惯保持了很久。
一如既往的好看。
莫名的想到了“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首诗。

点评

差不多啦,这种小事不重要啦  发表于 2012-7-31 11:34
我去百度了一下这首诗……发现我记成一掬辛酸泪了。  发表于 2012-7-30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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