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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t_dilan

[长篇] 【文靈之外全員CB】TDATRD〈西境如墮五里霧(5)〉(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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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6 09:06:09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呀呀,你活啦.jpg
我其实好久没在喵玉好好看文了来着(

点评

是呀,我活了。看來大家都被忙碌的現實按在地上磨擦呢(悲)  发表于 2022-3-7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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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5: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月色如斯,星如雨(8)




田野間傳來了轟然的爆炸聲響,火光再一瞬間將灰濛的視野照亮。

那是「像垃圾」、「應該派不上用場」的,「疑似為傳說中的魔法道具」的星之盒,雖然可以在一瞬間噴發出一定程度的火花,但威力僅僅足以對雨幕中的隱形怪物起到一點嚇阻的作用,就連是否能造成有效的傷害都不得而知。

但是這個距離,這個程度的聲響和火花,應該足夠引起商隊的注意。雨中田野的泥濘增加了逃脫的困難度,魔理沙只得再以星之盒連續施放砲火,藉此尋找擺脫雨幕怪物的空隙。

奇怪的是,明明製造了這麼多火光和聲響,明明在不遠處,理應已經注意到火光和聲響的商隊隊列卻像是事不關己那般不為所動,更遑論是對她出手相助。

──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對「妖怪」而言,區區一個村裡的孩子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自己識破了妖怪的真身,擅自出村以至於死在妖獸手上也只是剛好?

──因為自己對博麗的巫女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慌亂之間,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細想探究,只能專注於躲避眼前的災禍。然而手中僅有的唯一的武器,卻在最不合適的時候發出了不祥的喀嗒聲。

「糟了──!」

雨水停止落在臉上,為那看不見的怪物隔絕在面前、上方,幾步之遙。

幾步之遙之後是層層的雨幕。

層層的雨幕之外的彼廂,是目睹一切卻冷眼旁觀的,百鬼夜行的隊列。

層層的雨幕之後的此廂,是渾然不知渾然不覺,靜默雨中的人里之間。

一切就像靜止了一樣。

然而,星之盒沒有如預期那般噴發出火光,她卻聽到了轟然巨響。

像落雷打在眼前那般,雨幕被劃開,無形的怪物受到重擊,顯出了真身。

赤色的閃電於眼前匯聚成一道道重疊的白影,那怪物才搖搖晃晃地倒下。

於是,雨再度落在臉上。

於是,遠處隊列的人群開始騷動,朝著這個方向靠近,分不清是人聲還是雨聲的嘩然由遠而近,一切再度運轉的那個時候,她卻動彈不得。

──只因佇立於面前,自脫落的繃帶下,以一雙凜冽的視線無言注視自己的「那個人」,正是「博麗的巫女」本人。

「唉呀──這可真是不得了!」

隨後,偽裝成商隊的非人們才跟上來,將她們團團圍住。

「妖獸竟然出現在這裡,真是太危險了!」

「小孩子怎麼可以在這種天氣裡擅自出門呢?這不是理應連幼童都知道的常識嗎?真是太不小心了。」

不同於村裡人們對她抱持著畏懼的態度,她能感覺到那些關心的話語和行為底下隱藏著嘲笑。

「來吧」、「這裡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去吧」也者,言下之意是「這次保住小命算你運氣好」

、「少管閒事」、「勸你趕快回家去吧」云云。

「走吧,靈夢,」人群之中,她認出了小泉氏的聲音。不同於平常的親切和善,那是一道非常冷酷的嗓音,「我們該回去了。」

自始至終,眼前的那個人不曾發過一語。僅僅只是望著她,任由其他非人在身邊七嘴八舌。

聽到小泉氏發出那句不知該算是命令還是勸諫的提醒之後,那個人也只是沉默著轉身離開。

她終於再也按捺不住──

「......『我們』是什麼意思?『我們』是什麼意思?」

不可遏止地大喊出聲,雙手因憤怒而緊握。她能感覺到自己在微微顫抖,絕不是因為淋雨或感到寒冷的緣故。一旁的非人見狀,亦不禁感到愕然,紛紛發出「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識好歹」的抱怨。

「──別以為那樣走掉就可以了事!就算是『博麗的巫女』也一樣!我們還有帳沒算清呢!」

強行被非人拽走也好,被眾人無視、直接在鄉野間被拋下也好。總之,她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對方「膽敢」就這樣一走了之,她會在這鄉野間就這麼賴著不走。即使被單獨留下,即使被雨幕中的妖獸再一次盯上也阻止不了她。

靈夢對此心知肚明。

要讓魔理沙「放棄」,只有一個方法──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白色的影子再一次匯聚於她全身,驚得那非人們連忙跳開。她的身影在踏出腳步之後,化為一道赤色的閃電,將人群和雨幕自霧雨家的孩子身旁劈開。然而那只是宣示決鬥啟始的鳴笛。

由非人構成的人牆,在鄉野間圍出了空間,這便與那時在廣場上起爭執的情況十分相似了。不同的是,與當時村人們的憂心忡忡不同,這群非人全是在一旁訕笑著等著看好戲。

面對巫女與生俱來的能力,霧雨家的孩子以手中僅有的一只「垃圾一般」的星之盒應戰。

閃電將人群切開之後,以一個靈巧的迴身為起始,靈夢向魔理沙的方向再一次踏出腳步,只一閃,便來到魔理沙面前。在這個狀態下,魔理沙不可能碰到她,也就根本不可能打得贏她。是以,她想著,只要將對方手中的星之盒搶下來,就可以讓對方就此認輸。

那個星之盒看起來很不穩定,雖然瞬間爆發的威力也是具有相當程度的危險性,但在自己「天生」的這個能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依照方才對方與雨幕中的妖獸對峙的情況來看,那東西甚至還有隨時故障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只要抓住那個故障的時機點出手就可以了。

這麼想的同時,靈夢在星之盒於面前發出第一響時的瞬間閃躲開來。赤色的閃電穿梭在雨幕之中,難以掌握行蹤,更難以瞄準。

這情況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己處於劣勢,魔理沙想著,除了天生具備那近乎非人的特別能力之外,估計對方也已經看破星之盒作為武器的弱點就是不穩定,甚至隨時可能因為故障而出現空隙。從對方閃避的動作來看,應該是想趁隙奪下自己手中的星之盒。到那時候,就是自己輸了。

與廣場上那時的對峙不同,不能盲目莽撞地亂衝亂撞。也與棋局對弈時不同,不是爭強鬥勝的挑釁。對方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吞下敗局」,就此「放棄」。如果在這裡輸掉,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這一局絕對不能輸。

又是轟然一響,赤色的閃電貫穿煙霧,持續在四周來回盤旋,不給她瞄準的機會。從燃料的存量來看,星之盒即使沒故障,也只能再轟出四次砲火。

正思忖間,靈夢再一次搶向前來,她只得連續開火,自然是被對方閃避開來。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兩發了。

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能抓住那道如閃電般迅速、飄忽不定的身影?

她試著再度向那道閃電發出試探的攻勢,卻再一次聽到讓人絕望的喀嗒聲響──故障發生了,同時靈夢也注意到了,閃電向著她踩出一步,拖曳出不自然的直角軌跡,赤色身影忽地閃現在她面前。

幾乎是宣判將死的這一刻,她仍是將星之盒緊握在手中。


──不是瞄準對方,卻是將砲火朝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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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8 21: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月色如斯,星如雨(9)





轟然巨響之後,星之盒燃盡了最後的燃料,釋放出大量的煙霧,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雨幕之中能聽得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正逐漸靠近,原來是村民注意到鄉野間的爆炸聲響和火光,擔心有妖怪或妖獸在人里外圍作祟,是以著人組成自警隊,成群結隊地前來探察。雖然確實是如同預期地發現了妖獸的蹤跡,然而那「作亂的妖獸」早已傷重身亡,橫躺在田野間,身上還有明顯的嚴重灼傷。

早在自警隊抵達現場之前,路過的商隊似乎目擊了騷動現場,圍在那裡看熱鬧的人牆已經厚實得教人感到誇張,幾乎完全阻礙了自警隊的通行。

「喂喂,快讓開!」村民的自警隊隊員不禁發出吆喝。

「誰讓你們聚在這裡的?妖獸呢?」

「啊啊,是警備隊的大人們......」

偽裝成行商的非人們見到村裡的人群聚集過來,紛紛讓道。但見煙霧散去,橫躺的妖獸屍身旁,還倒臥著兩個小孩子的身影。

自警隊的隊員們連忙上前救助,所幸那兩個孩子身上雖然有些擦傷和燒焦的痕跡,看起來並無大礙。

「這......這不是博麗的巫女嗎?以及這位......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巫女和村裡的孩子會在這裡?是被妖獸攻擊了嗎?既然如此,妖獸又是怎麼被殺死的?現場的情況看起來實在是疑點重重,自警隊的隊員只得向一旁商隊的人群進行盤問。

面對村人的質疑,商隊的非人們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如何回答。人群之中,還是妖怪賢者先開了口:

「我們正打算將博麗的巫女送回神社,路途中卻發現這孩子正在遭受妖獸攻擊。」

「這孩子並不是跟我們一起走的,似乎是從另一邊的小路跟上來的。」其他非人接腔道。

「是博麗的巫女將妖獸擊倒的。」

「對啊!還來不及反應,巫女就將妖獸擊倒了。」

「是博麗的巫女救了這孩子!」

現場的非人口徑一致,沒有人提到決鬥的事。

若是提起決鬥,就會溯及決鬥的起因,再更深入探究的話,非人往來於村野之間的實情就有暴露的危險,是以,妖怪賢者判斷,面對村民的疑惑,把事情交代到最表面的份上就可以了。

但在場所有的非人心裡都很清楚──霧雨家的孩子向博麗的巫女發起了挑戰,堂堂正正地進行了決鬥,並且以非常亂來的方式「戰勝了」。

最後一發砲火點燃的那個時候,來不及搶下星之盒的博麗巫女眼看情況危急,顧不上勝負規則,只得以自身的能力直接衝向對手,就著衝力帶著對方一起衝出爆炸範圍。

這麼一來,雖然躲過了爆炸,終究沒能搶下對手的武器,而博麗的巫女也確實因此被霧雨家的那孩子「逮住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二人一齊倒在田野間的泥濘裡,弄得滿身髒污。兩人還來不及為這場決鬥亂七八糟的了結手法和充滿爭議的勝負結果進行爭辯,自警隊的人就已經抵達了。

就連非人們都措手不及。

村裡的大人們在向商隊進行盤問的同時,被圍在人群中央的兩個小孩子,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她們彼此都能清楚地看清對方的表情:

博麗的巫女面色凝重地瞪著霧雨家的孩子。

霧雨家的孩子則是不客氣地朝她扮了個鬼臉。

隨後,巫女輕輕地嘆了口氣,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

隨後,霧雨家的孩子露出了笑容,看起來心情很好。


「這算什麼。」

「就結果而言還是我贏了。」

「......算了,真拿你沒辦法。」

「不服的話,下次再來一決勝負吧。」


大致上是這樣的意思。


然而,對村裡的人而言,眼前的景象只意味著一件事:鼎鼎大名的霧雨家的千金犯下了史無前例的重大過失,在這場「意外」之中,成了違反規定擅自出村、險些因此遇險的「喪家犬」。所幸博麗的巫女英勇相助,才得以撿回一條小命。

「走吧,」自警隊的隊員拉著霧雨家的孩子,語氣不甚友善地說,「事關重大,這回可容不得『那位老爺』幫你求情了,如果他老人家還願意幫你求情的話。」

兩廂人馬,就那麼將博麗的巫女和霧雨家的千金分別帶開。隨著雨勢減弱,人里商隊往來的繁盛景象也在幾天之後恢復平日平靜的樣貌。雨幕之中的騷動,也就此告一段落。

──但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

商隊離開之後,人類村落裡按照先前的計畫如期舉行了慶典,盛大地慶祝了一番。村人們亦不禁覺得,擊退了妖獸,卻不得不回到神社靜養的博麗巫女沒能參與那場盛宴,著實有些可惜。

但不打緊。

在那之後,大名鼎鼎的「霧雨店」與妖怪合作的謠言被徹底地斬除。除了部分職員離職,各自向外發展之外,不久之後,同名的「霧雨魔法店」也將會正式開張營業。

霧雨家的千金離開了家,離開了村里,將足跡踏遍了鄉野、乃至森林深處,如同過去那般,在人與非人的兩側之間自在地穿行。凡是她想拿到手的、想前往的地方,總沒人攔得了她。

她的衣著不再像過往那般講究,質料也不是那麼好。但憑著自身的能耐,加上本應派不上用場的「那個東西」,在鄉里非人之間混得風生水起,也算是小有名氣?

至於妖怪賢者,在一切告一段落之後則是如願以償地睡上了好長的一覺。這一覺長得足以讓她做一場向月球進發的美夢了。

博麗的巫女回到了博麗神社之後,肩負起了自己的職責。至於那黑白的不速之客,仍是時不時前來叨擾。

自那之後,暴風雨就很久沒再來襲過了。

風雨也者,癒合的傷口也者,隨著時間的沖洗,恍然如夢地沉入遙遠的記憶。雖然偶爾還是能看到報紙在鄉裡各處傳遞,但都不痛不癢,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大新聞。


──總覺得有些懶洋洋地,提不起勁。


但是,沒有新聞,應該就算是「好事」吧?

坐在神社簷廊下喝茶時,她悠閒地想著。


待到天朗氣清之後,便又是神社迎來熱鬧慶典的好時節。




======

〈月色如斯〉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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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8 16:36:30 | 显示全部楼层

TDATRD〈幽森如罠〉(連載中)


※同樣是寫在前面的說明:


以下是新的章節。

年紀尚幼的博麗巫女、還不是魔法使的霧雨魔理沙,認識了「新朋友」的故事。 而那個人卻是住在森林深處,傳聞中的「吃人的魔女」。


雖然是【文靈CP】為前提,但文靈在這段故事裡比較沒有戲份。
基本上是【詠唱組CB】、【主角組CB】的魔理沙主場。
還請不能接受的人自行避雷。




以下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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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8 16:3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幽森如罠(1)







「──聽說,那座森林的深處,住著吃人的『魔女』。」



「什麼?魔芋?」



談論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魔理沙前些日子才結交到的新朋友──與她年齡相仿的當代的博麗巫女──正凝神注視神社旁一棵大樹的樹枝頂端,思索著將卡在樹上的球弄下來的方法。是以,魔理沙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說了些什麼時,她並沒有完全聽進去。



「是魔女啦,魔女!就是西洋的魔法使,之前給你說過了吧?」



「欸──魔女啊──」



博麗巫女的視線仍然沒有從樹枝間移開。雖然並沒有顯示出不耐煩的樣子,但很顯然是對這個話題心不在焉。



「喂喂,那可不是普通的魔女,是『吃人的魔女』啊。」不同於巫女的淡然,魔理沙卻是對這個不明真假的傳聞感到興奮異常,「如何呀,靈夢?」她慫恿道,「身為巫女,是不是該去進行『退治』啊?」



靈夢仍然不為所動。「普通的魔女」和「吃人的魔女」什麼的,聽上去並沒有多少差別,她對西洋魔法使的相關知識所知甚少,大多都是從魔理沙帶來的書籍裡看到的故事和傳言,根據那些書裡的描述,「魔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麼一來,就跟人們在提到「妖怪」時是差不多的意思了。況且:



「什麼事都沒發生,卻擅自去把人家給退治了,不就變成我們這邊無理取鬧了嗎?」



「這話還真不像你說的,難道就那樣放著不管嗎?」



「唔......如果森林裡真的有『魔女』搗亂,那我會去退治──可是,那只是傳聞吧?別說『吃人的魔女』什麼的,就連森林裡住著魔女這種事,聽都沒聽說過啊。」



這麼說著,但見她輕輕一躍,只消個兩三步,赤色的身影便循著大樹枝幹,深入茂密的枝葉之間。不一會兒功夫,伴隨著沙沙聲響,一顆顏色鮮豔的皮球自枝葉之間落下彈跳,隨後博麗巫女以靈巧身段著陸,同時俐落地將球接個正著。



那是魔理沙從家裡帶出來的眾多稀奇古怪玩意的其中一件。



西洋鏡、瓶中船、燃燒的金屬也者,遠比那更精巧、更稀罕的東西,在神社內的一處如同供奉般堆成了一座小山。博麗的巫女卻唯獨對那顆皮球特別鍾愛。



將球拋高、再接住、再拋高,或者用足踢用頭頂。這是獨自一人時也可以玩的遊戲,即使是在村民孩童之間也相當常見,並不是什麼新奇的玩器。



只是,在靈夢面前,「普通的遊戲」便成了「飛翔於空中的巫女」定義的普通。將球拋出去,然後在球落地之前飛身出去接住,如此反覆,她似乎樂此不疲。



此時的魔理沙是一點也插不上手。



「『普通』的意義完全不對了啊......」望著對方以浮空之姿獨自玩著接球遊戲的身影,魔理沙不禁喃喃嘆道。



「唔,以妖怪而言,『吃人』或許很『普通』吧?」對方沒理解她的意思,還道是在說吃人魔女的事,「不過,多虧有那樣的說法和傳聞,村人才不會任意靠近森林,算是幫了大忙。」



人們不靠近森林,危險發生的機率就會降低。如此一來,麻煩的事情就會減少了。



「──你這麼說的話,也就是說,實際上森林並不危險,對吧?」



「咦?」巫女愣了一下,沒來得及接住的球只得落在她頭上,她輕輕唉了一聲,任憑那皮球徒然地落地滾離。



「既然『吃人的魔女』不存在,那麼,就這樣闖進森林裡,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不,那座森林有魔力,還是不要隨便靠近比較──」



「哈!正巧我就是衝著魔力去的。向著有魔力的地方前進,才算得上是『魔法使』嘛。」



友人這種不知好歹的狂言,博麗的巫女也已經習以為常,是以,她只是微微揚起眉。



「如果是魔理沙的話──」



她是想勸對方打消念頭,才會笨拙地斟酌那些帶有嚇唬意味的用詞。是以這句話說出口,並不是出於惡意:



「如果是魔理沙的話,應該會被妖怪們作弄一番,然後平安無事地被送還回來吧。」



沒想到對方竟因此大大地發了一頓脾氣。



「也罷!也罷!」霧雨家的孩子離去前忿忿地大聲宣言道,「我這就去森林!絕對要成為魔法使給你看!如果在森林裡遇難了、被『魔女』吃掉了,那就是靈夢的錯!你就準備到那時愧疚到死吧!」



那究竟是宣告自己將會成為魔法使,還是宣告自己將會被吃掉?實在教人搞不清楚。無論對方指的是哪一件事,被拋下的博麗巫女只覺得被這一頓撒氣撒得莫名其妙。



她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說得不對。



自那次在雨中的決鬥,當著眾妖的面和她戰得平分秋色之後,魔理沙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的村人。倘若「魔女」真的存在,她也不覺得像魔理沙這樣「特別」的人,會被對方輕易地吃掉。



被作弄之後再狼狽地送回來倒是真的有可能。



──就在神社這邊等她回來吧。



這麼想著,靈夢回到神社裡待著。



至於玩球的興致,今天姑且是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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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9 17:26:35 | 显示全部楼层

TDATRD〈幽森如罠(2)〉




對霧雨家的那孩子而言,如果遇到「需要進行抉擇」的時刻,她所採取的判斷依據向來是這樣:



在兩條路裡選擇「沒有光」的那一條。



沒有光,也就意味著鮮少有人去過,是以充滿了風險和未知。正因為是那樣的地方,往往會有不為人知的、讓人歎為觀止的驚喜隱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邃彼端。



當然那深邃的彼方也可能什麼都沒有,不過那也得親自確認過才會知道。



離家的那日,天氣正清朗。



無論是暴風雨、沒有輪廓的雨中怪物,還是劃破雨幕的赤色落雷,潛伏四處、借救助之名行干涉之實的妖怪們為村裡帶來的各種插曲和意外,都在百鬼夜行帶來的那場大雨放晴之後,如同散去的烏雲那般,逐漸為人們淡忘。



受到妖怪的暗中救助,村子順利地從壞天氣帶來的損害中恢復過來,村人的生活再度回歸往日平常。



她駐足在人里的入口處,向那條一般人不可逾越的界線踏出腳步之前,最後一次回望那始終讓人感到安心、平靜和諧的景象。



然後,向著「沒有光」的方向前進。



她是為了節省照明的消耗,才特意挑在晴朗的白天出發,即使如此,在踏進森林不久之後,仍是不免因為異常昏暗的視野,不得不謹慎地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前進。



幽暗的森林深處,原本就不是一般人類會去的地方,林間小徑被各種植物、苔蘚或潮濕腐敗的落葉覆蓋,甚至不能算是小徑。她索性以那些較高大的樹木為路標,在樹木之間仔細尋找有空隙的地方,以一種不是很正大光明的姿態摸索著前進。



約莫就這樣摸了一時半刻,她來到林間的一處空地。



這裡卻是明顯地形成了兩條岔路。



這讓她感到相當意外,同時也非常興奮,近乎熱血沸騰。



人類不會來到這如同牢籠一般的森林深處,動物也不會製造出像這樣的道路──也就是說,森林裡確實有誰住在這裡。魔女的傳聞看來並不是全然的無稽之談。



那麼,該往哪一條路走呢?



魔理沙試著觀察這兩條路:兩條路看起來都有在使用,其中一條看起來有被頻繁地使用過的痕跡──從橫在道路四周的枝條,以及蜘蛛網生長的情況來看,另一條道路看起來是比較少有人通過的。



如果真有「魔女」的話,應該會住在有人通過的道路彼端吧?



如果是「吃人的魔女」,安排一條較為乾淨、顯示出有人居住的印象、讓人感到安心的道路,確實會是引誘迷路的人類上門的絕佳陷阱吧?



但魔理沙並不這麼認為。



寂靜無光的林間小徑彼端,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景象?對於一個像她這樣自投羅網的人類而言,這個想法更加誘人。



等在前方的,或許是足以將她毀滅的、更致命的陷阱也說不定。魔理沙想著。



如果沒有在葬身在森林中的話,再回過頭來向那位傳說中的「魔女」打聲招呼也不遲。



於是乎,她再一次向「沒有光」的選擇前進。



至此之後,再也沒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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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0 19:43:07 | 显示全部楼层

TDATRD〈幽森如罠(3)〉




──某種意義上,她算是被困住了。



更精確地說,是受到了魅惑。



不是迷路,而是被這座謎題一般的森林迷惑,再也無法憑著自己的力量走出去,所謂的無法自拔。雖然還活著,也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但對於一個剛離開村子、脫離人群的小孩子而言,情況或許不太妙。



在小徑上踩空的當下,她禁不住地喊出聲,就那麼一路連滾帶摔地落入為樹林所覆蓋的另一層陷阱,像一只束手就擒的獵物那般困窘疲憊、渾身發疼,仍然缺乏危機的實感。



她可以合情合理地感到害怕,理應大聲呼救、向博麗的巫女尋求協助,就算因此哭出來也不會有人取笑她。但奇怪的是,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害怕,甚至不覺得挫敗或沮喪。不僅如此,反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亢奮和激情充斥在胸口,越是向森林深入,那樣的感覺越是明晰。



這樣下去或許不是好事──難得產生的這種念頭,卻被眼前的景象硬生生地打消。



為茂密的樹林所環繞的森林深處,又是另一重樹牆,不似外圍那般任由枝藤伸展,帶著狂野的生意盎然,卻是以沉靜和清幽形構成井然有序的樣貌。



這片密林的裏側更是別有洞天。



陰暗的樹叢後方,僅容一方陽光照耀到的一角,掩藏著一幢黯淡無光的小屋。



小屋看上去並沒有人居住,四周隨處可見蕨類、蕈類、爬山虎之屬,卻未遭受到它們任何一點侵擾。雜草地衣等植物的生長之勢,在距離小屋幾尺之遙時便戛然而止。



彷彿受到什麼東西保護一般。



念及此,她下意識地謹慎起來。



若是傳聞中的「吃人的魔女」的屋子,說不定會隱藏著什麼咒語或機關。



然而,即便來到門前,甚至試探性地發了幾聲「打擾了」,收到的回應也只是一片死寂。看來確實是沒人住在這裡。



她思索著是否要破窗闖入,卻訝異地發覺小屋的門並沒有鎖上。大門開啟時發出陳舊的抱怨,屋子的內側卻意外地算得上是相當整潔。



面對這樣的奇特景象,唯一可以做到的猜想是,有某個人會定期地前來這幢小屋,進行簡單地打掃和整理。姑且不論那個人是誰,姑且不問這麼做的緣由。



魔理沙以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看上去已經許久沒人使用的櫥櫃、家具,木材溫潤的質地自指尖傳來,使得指尖染上一層薄薄的灰,一股異樣的感覺忽地自她心底浮現,進而變化成一道清晰可行的衝動和想法。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念頭未免太過異常:



不如就在這裡住下吧。



──不,真的可以嗎?



她連忙甩甩頭,試著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下來。



還不確定這幢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誰。雖然看起來許久沒人居住,但確實有某個人在打理這裡。首先要把那個人找出來。



那麼,會是誰呢?



她想到岔路口的另一條小徑。傳聞中的「吃人的魔女」,或許就住在那一頭。



魔理沙自然是想不想明白,一個人住在森林裡,卻不時前來清掃另一幢無人小屋的這番用意為何。在她看來,與其大費周章地整理,不如乾脆將小屋讓給她來得更省心一些吧?



沒錯,就該這麼辦。



懷著能夠說服對方的莫名自信,甚至忘記自己要交涉的對象可是那位傳聞中的「吃人的魔女」,顧不得疲勞帶來的痠疼感,就那麼加緊腳步循得返回岔路口的道路,逕自向小徑的另一頭前進。



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打定了主意。



──無論如何,她都想要在這座帶有魔力的森林中定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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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1 22:27:57 | 显示全部楼层

TDATRD〈幽森如罠(4)〉




不同於那幢隱沒在無光的樹林中,如同陷阱一般的無人小屋。



「魔女的家」看上去極其無害,就像是普通的住宅,一點也不像是「魔女」居住的地方。



時值太陽逐漸向天際斜橫的下午時分,高大的樹木阻擋了日照的直射,讓那座經過整理的庭院沉浸在舒適的蔭涼之中。



庭園的後方有間屋子。



這回,屋子是有人居住的。



鑲嵌在簷下白牆的窗子隱隱透出光線,煙囪上亦冒出裊裊炊煙。



很顯然,屋子的主人應該在家。



魔理沙從樹叢這邊遠遠地觀察了好一陣子,始終沒能探得屋子裡住著什麼樣的人。



不同於無人小屋和森林那邊,這裡沒有樹林間那種充滿著泥土、苔癬、腐敗植物特有的潮濕的氣味,卻是沁人心脾的清香飄散在庭院四周圍。那香氣是來自庭院裡受到精心照料的花卉,香氣宜人而不刺鼻。



這樣的環境很適合舉辦茶會。魔理沙思索著,同時也注意到,庭院的一角確實擺放著一組桌椅,看來屋子的主人確實也有在戶外喝茶賞花的優雅興趣。



除此之外,屋子那邊不時傳來陣陣香甜的氣息,恰如其分地與此刻的下午茶時光呼應。



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實在太像是一個好客的人居住的地方。



「吃人的魔女」的形象幾乎可以算是呼之欲出。



那麼,該怎麼辦呢?



如果這個「親切」、「和善」、「好客」的印象,正是魔女所布置的陷阱,那麼,恐怕在她踏進屋子的瞬間,就會被夾成肉餅。



但若是不接近、不嘗試交涉的話,這一趟下來就會一無所獲,在森林裡立足之類的想法,終究也只能化成空想的泡影。



一想到這裡,肚子裡立刻適時應景地發出了空虛的聲響。



嘛,就算要被夾成肉餅,也不能空著肚子吧?在那之前先向屋主討點東西吃,想來對方應該是不會介意。



於是乎,拋開疑慮和恐懼,她大步踏進庭院裡,來到屋子門前,仍是「禮貌性」地先發出招呼。



這回等待了許久,卻仍是沒人應門,才又再敲了敲門,並且試著轉動門把──竟然還是沒鎖──該說是意外還是理所當然呢?她想著,這屋主果真是個好客的人。



既然這樣,也就沒什麼好拘束的了。抓準這條歪理,頓時感到理直氣壯起來,霧雨魔理沙就那麼打開門,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打、擾、了──唔啊啊啊啊啊啊!」



意料之內的陷阱終究還是啟動了,卻不是在一瞬間將她壓成肉餅,而是突然閃過眼前的數道黑影牽著細線,在轉瞬之間,將她手腳反綁著倒掛起來。



她以一種不自然地、頭下腳上的滑稽姿勢,懸吊在半空中。



待到精神恢復鎮定,就著上下顛倒的浮空視角,她總算是能好好地檢視屋內的景況:



如同屋子本身給人的印象,屋子內部被人妥善地打理過,從門口玄關這個地方望進去,可以看到內部的擺設十分講究。家具、器皿等的物品,在室內搖曳燈火的照耀下,映射出柔和的光澤。



有東西從她的視野範圍內晃過,起初她還以為是屋子的主人,細看之下,才發現那竟是受細線牽動的提線人偶,無論動作、形貌還是神態都與活生生的孩童十分相似,幾可亂真。



是這些人偶將自己反綁、吊掛在這裡的嗎?望著那些圍在自己四周、以手指在自己身上亂戳,狀似「好奇」的傀儡,她心裡不免產生了這種異常的感想,彷彿那些不是受人操控的傀儡,而是能自主行動、有自我意識,甚至有生命的生物。



隨後,屋子深處傳來了腳步聲。



從這個角度沒辦法看清對方的樣貌,只見得人偶在那個人腳邊,拉著對方的裙襬,告狀似地朝著自己指指點點。



「──是入侵者嗎?」



魔理沙心中不禁一凜。



那是她此生未曾聽聞過的女孩子的嗓音,絕對稱不上是甜美,卻像冰晶琉璃那樣澄澈。那說話的語氣不慍不火,卻隱隱然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神氣。



──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女」嗎?



魔理沙向來以膽識過人自詡,就連潛伏在村裡的那些「妖怪」也拿自己沒奈何,這回卻是在「魔女」面前著了慌。對此,她是怎麼樣也不肯認栽的。



「不是入侵者,只是來這裡拜訪的客人。」她壯著膽子朗聲道,聽上去卻顯得有些厚顏無恥。



「這裡才不會有客人。」



「『不會有』不表示『不能有』吧?你看,現在不就有了?」



盡是歪理,但不全然是謊言。



一來她是想探詢那幢無人小屋的消息,是以確實是「有事拜訪」。



二來,她並不覺得對方是個會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否則不會說「這裡不會有客人」,而是該說「這裡不歡迎客人」。



她心裡也很清楚,說到底這終歸只是強詞奪理的伎倆。只是在情急之下,也只得孤注一擲地將一切押在這一句狡辯上。



沉默良久,肚子再度適得其所地發出了空虛的咕噥聲響,理直氣壯,讓現場所有人員都聽得分明,恰如其分地成為她這番詭辯供稱的最佳佐證。



對方似乎總算是被說服了。



「......原來如此,是來蹭飯的流浪貓啊。」



話語方落,她便感覺到身上的束縛鬆脫,落地時自然是痛得唉了一聲,仍是咬著牙,順著墜落之勢翻身,並且將手伸向那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的星之盒。



一連串的動作,卻在見到屋子主人真面目的當下因愕然而停擺。



「魔女」──金髮、完美無瑕如人偶一般美麗的少女──以一雙藍眼淡然地瞥了她一眼之後,領著一隊孩童似的傀儡跟班逕自步入屋內。



「隨便找個地方坐吧,魔理沙。」



與那氣質相襯的嗓音微微上揚,伴隨著移動的腳步迴盪在走道彼端,仍然缺乏熱情,卻是以溫度之外的緣由幾乎將她凍在原地。



「許久沒有客人來過了,這裡的茶點,恐怕會有點不合你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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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3 23:56:33 | 显示全部楼层

TDATRD〈幽森如罠(5)〉

本帖最后由 st_dilan 于 2022-5-24 09:51 编辑




魔女的待客之禮很是周到。



雖說比起待客,說是予以施捨救濟可能更為恰當。



孩童般的傀儡先是將魔理沙領到了餐廳,在她入座之前,餐桌早已被它們以嫻熟流暢的動作擺好餐具、佈置妥當。而魔女自己則是悠然地踱進廚房。



但見那些人偶在餐廳和廚房之間忙進忙出,魔女本人並不需要親自動手,只消在一旁監督它們工作。偶爾它們會拿來餐具、調味料之類的東西到她面前,讓她挑選抉擇,她則是出言下令,還不時耐心地向它們交代各種要求和細節。



在魔理沙看來,那樣的行徑就如同自言自語一般。



——畢竟,人偶應該聽不懂人話吧?



望著這幅景象,魔理沙不禁在心裡這麼暗想道,倘若那些人偶是有生命的生物,那又另當別論了。



那麼,那究竟是有生命的生物?還是單純經由魔女操控的傀儡呢?



她試著仔細觀察,想看出破綻,卻沒能得出結論。



在茶點端上來之前,先擺上餐桌是熱騰騰的濃湯和麵包,看似相當樸素的餐點,卻是精心考量過後才特意安排的。對於一個在森林裡徘徊了一整天、飢腸轆轆的孩子而言,這樣的一餐,填飽肚子之餘,亦足以讓她恢復疲勞。



起初,魔理沙在舉止端莊的魔女面前還感到有些拘謹,然而禁受不住飢餓的折騰和食物香氣的誘惑,免不了狼吞虎嚥起來。



不久後,魔女在端著茶點的人偶們陪同之下,優雅地就座。位子是主位,所以是在魔理沙側邊的方向,而不是對面。



「你好像很在意這些『孩子們』?」



被看穿了心思,她稍微嚇了一跳,但並沒有因此驚慌失措,只是坦率地承認:



「啊、嗯,我只是在想,那些人偶,該不會是......活的嗎?」



「就跟活生生的一樣,不是嗎?」魔女輕笑道,看起來有些得意,「但很遺憾,這一切都是經由我親自操控的。」



她動動手指以示證明,人偶配合著手指的動作點了點頭,在魔理沙看來卻像是雙方「刻意配合」的演出。她還是無法判斷那究竟是經由人手操控,還是透過人偶自主意識行動的結果。



在用餐期間,魔女和她隨意地閒談,話題大致圍繞在隱居於森林裡的日常,包含變幻不定的天氣、天然材料的採集、魔法相關的工作,以及整理庭院花卉的事宜云云。



魔理沙在不知不覺中鬆懈下來,甚至在吃飽喝足後,毫無顧忌地說出了理應不該說出口的話來:



「──滿足了滿足了,就算現在立刻被『吃人的魔女』吃掉,我也沒有怨言了。」



「『吃人的魔女』?那是什麼?」



「啊,抱歉,那是......好吧,我就老實說好了,你聽了可別生氣喔?」



她將森林外頭流傳著吃人魔女的傳聞告訴對方,也老實承認自己猜想對方就是傳聞中的那位魔女。



沒想到魔女聽了並沒有生氣,只是凝神陷入沉思。



「你說的『魔女』......應該是指『那個人』才對。」



「誰?」



「住在另一邊的人,那裡確實曾經住著另一位魔法使。」



「咦?是那幢無人小屋嗎?」



「你知道這件事呀?」



「啊啊,那個,事實上......」



就連自己都覺得太過莽撞失禮,她仍是將自己的來意向對方坦白。



對方聽了她的要求,也只是輕輕笑了笑。



「──借給你住的話,我想『那個人』是不會介意的。也就像你說的,那裡很需要有人幫忙打掃。」



「咦?真的可以嗎?」



「瞧你驚訝的,這也沒什麼大不了。『那個人』估計兩三百年內不會回來,讓你借住到死也無妨。」



語畢,歛起了笑容,起身離座,將餐具留予人偶們收拾。不知為何,魔理沙總覺得,她的神情似乎自那時起,便轉為一種難以言喻的漠然。



「事不宜遲,現在就帶你過去看看吧。」但見魔女提了一盞燈,來到玄關口,向她催促道。



「現在嗎?」



現在外頭的天色已經幾乎全黑,魔理沙想著夜晚不適合在森林裡行動,才反應過來,這種適用於一般人類的常識,對魔女而言似乎沒有意義。



「早點把東西交代給你,也是替我省事。」



魔理沙猜測的沒有錯,看來確實是這位魔女在打理那幢無人的小屋。



「另外,我的名字叫愛麗絲──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既然你決定要接手『魔女』的小屋,最好就別再使用『魔女』這個詞了。」



她步入夜色,漠然的神情於冰冷的月光下勾起淺笑,隱隱然染上一絲殘忍。



「──但願你不會後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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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5 16:37:26 | 显示全部楼层

TDATRD〈幽森如罠(6)〉




她們在夜晚無光的森林裡就著提燈的燈光前進。



阻礙重重的來時路,如今在魔女──人形魔法使的帶領下,卻如同行走在村里的街道上那般悠閒自然。若不是這放眼四周除了光線照射範圍內的對方和自己的身影之外再也看不清其他的景物,魔理沙想著,她應該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緊張。



太安靜了,安靜得不自然。



森林裡應該要有其他聲響的,昆蟲也好,風聲也好。



然而這眼下除了二人的腳步聲之外,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響。



就連二人的影子,也在燈光的照射範圍之外與闃黑融為一體,形成一片空洞虛無。



走到森林深處,月亮就看不到了。



就如同在虛空中漫步前進那般。



──向著「沒有光」的地方前進。即使如此,置身在沒有光的環境,仍然會感到不安嗎?



魔理沙覺得有些洩氣,但並沒有因此沮喪,只是隨口挑了一首忘記從哪聽來的短詩,內容也記得亂七八糟,藉此壯膽,就這麼胡亂地脫口而出:



「月色如斯黯無明,星如雨驟斷人行──幽暗的森林如陷阱,西邊的天際誰也看不清──」



「魔理沙為什麼會想成為魔法使呢?」



人形的魔法使突然開口打斷她。



在這樣的處境下還能跟對方隨意搭話,她倒是相當樂意。不過,這個問題──



「──唔,該怎麼說呢......」



對「魔法使」這個概念,自然是從繪本、故事裡得知的,在此之前並沒有親眼看過。



比如,她就未曾想到魔法使原來還可以透過魔法來進行人偶的操控。



但也就像身邊始終存在著隱藏身分的妖怪那樣,自己不明白、意想不到的事情肯定還有很多,因此:



「與其說是想成為魔法使,應該算是對『魔法』本身有興趣吧。」



「學會魔法之後,想做什麼呢?」



「欸,太多了,除了飛行之外......我想想......煮出好吃的食物、修復物品、治療傷口和疾病......魔法能做到的事情,我都想試試看!」



但是真要說的話──果然還是想看看「沒有光」的道路後面有什麼。



就像今天這樣,往「沒有光」的方向前進,不就見到了傳說中的「魔女」──人形魔法使的真面目了嗎?只要像這樣不停地前進,就會有新的發現和新的收穫。



──所謂的「魔法」,大概就是這樣的東西吧。



「也有可能到頭來什麼都沒能做到喔。」



淡然的聲音自前方幽幽地傳來,人形的魔法使並沒有回頭。



她並沒有從那句話裡聽出別的意思,只是爽朗且並非全然天真地答道:



「就算是那樣,也得要親自確認過再說。」



四周再度恢復了明亮,原來她們已在不知不覺間通過了樹林,來到無人小屋外圍的林間空地。



無光的小屋,仍是靜靜地隱身在蒼然的暮色與樹蔭之中。



「給。」



來到小屋門前,愛麗絲將一把小鑰匙遞給她。



但那並不是大門的鑰匙。



──總之,先進去看看再說。



愛麗絲領著她來到屋內,將屋內僅存的幾盞燈點亮。室內的景象頓時清晰地呈現在二人眼前。



正如同魔理沙稍早時前來探訪過的那樣,屋子的內部算是相當乾淨,但若真要住下來,還需要再稍加整理一番。除了幾件基本的家具之外,屋子裡可以說是空蕩蕩,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好了,它是你的了。」將屋內的東西清點完畢之後,愛麗絲問道,「如何?今天你打算怎麼辦?要回去嗎?」



「好像是該回去了。」



「但是夜晚的森林很危險吧?對一個人類的孩子而言。」



「確實是這樣。」她老實地承認。



既然回不去,也不能在無人小屋這裡留宿,那剩下的選項──難道是要借宿在人形魔法使的家?不行不行,這怎麼好意思?



「那個......我想,能不能請愛麗絲你,帶我回到森林外?」



魔法使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



「......還以為你會選擇『沒有光』的道路呢。」



「咦?」



她將手中提著的那盞燈捻熄,屋內的燈光亦在那一瞬間一齊熄滅,四周圍於是再一次陷入無止境的黑暗之中。魔理沙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只聽得對方的聲音在黑暗的彼端響起:



「像這樣的黑暗,對魔法使而言是家常便飯。」



仍是那樣的淡然,冰冷、無感情,近乎殘酷、近乎殘忍。



「──幾百年、幾千年。到那時候,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都不會存在。獨自在無光的黑暗裡徘徊的生活,你真的能承受得住嗎?」



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魔法使只是以一種哼唱曲調似的耳語,將這片黑暗編織成一重又一重看不見的細線,將她層層綑綁、層層纏繞。



──絕望。



對於一個普通人類的孩子而言,那確乎是危險而致命的陷阱。她理應逃走、理應求救、理應大聲哭嚎──然而,雙眼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注意到這一片闃黑之中並非全然無光。



微弱的月光灑落在腳邊,為屋內的景物描繪出沉靜的輪廓。



就著微弱的光芒,她緩步來到人形魔法使面前,並且蹲了下來。



月光自窗外所匯聚於這一點的地面上,有個小孔,與那把鑰匙相合。那是一處以暗門覆蓋的儲藏室。



她能猜到這隱密的儲藏室裡藏著什麼。



前一位小屋主人留下的書──魔法使研究咒語的典籍。



箇中道理並不複雜──對於一個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從床上溜下來看書的孩子而言,在月光下摸索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



「......不愧是你。」人形的魔法使在黑暗中讚賞道。



她將手中的燈重新點了起來。



「如果要研究那些書來消磨時間的話,這盞燈就留給你吧。」



「咦......你要回去了嗎?」



沉默良久。



隨後,她才在屋內的一角,優雅地坐了下來。



「稍微陪你一下也無所謂。」



仍是那目空一切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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