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眼中钉
幻想乡的寒冬比以往久了一些，虽是初见雪季，对神农望来说却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气流和农神院的冲突后，是和灵梦等人的冲突；村子里被雨水弄出的冰路还未清干净，农神院到村子的道路就又被水雾弄结冰了，使得很长一段时间村子里的车夫都没法来拉货；农神院与气流冲突后，那笼罩整个农神院的白雾几乎所有人都看得见，村子里逐渐起了些流言蜚语，好在影响并不是太大......以往对雪天的憧憬如今早已被各种各样的烦心事给挤兑，他现在只期望着这个冬天能早点过去。 新的一年也快到了，望在桃园里晃悠着，在桃树间找到了一支长势十分工整的带花枝头，将其轻轻剪下，插在特质的盆栽上，端着它走到了桃园中的牌位前，稳稳地盛放。每当重大节日临近，他都会在自家种的桃树上修剪下综合看最为美观的花枝，将其放在牌位前祭祖。这是神农氏一族有史以来的祭祀习俗，相比以前来说流程已经简化了很多，但胜在心意。虽然某种意义上，自己也算是离群索居，即便远在他乡，也从未忘记自己从哪来。 “唉......” 不知为何，每当到这个时候，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声叹息。 除开委托的地以外，农神院的土地都是自己亲自种植和管理的，无论水果还是蔬菜亦或是其他农作物还是养殖的动物，每一种产物都由自己所过目，可眼前的这一株嫩芽，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忽视。这是在自家田园边发现的一片小水塘，里面已然插上了芽，周围有一圈刻意围起的灌木丛和高草，平时哪怕经常巡视田园的他也没怎么注意到这个地方。毫无疑问，这是水稻，村落田地里广泛种植着的水稻，不知为何有人偷偷地在这里开垦了个小水田种着，明显是要来蹭一点农神院的土地。望看了看周围的田地，除了多了一小块水田之外，其他的田地并没有被动过手脚或是遭到破坏的痕迹，看起来始作俑者也只是单纯地想借着自己的力量来种水稻罢了。 *唰* ......但神农望并没有对此熟视无睹，而是直接将里面所有的水稻植株全部连根拔起，扔在了一旁的干地上，再铲起周围的土将整个水塘给整个掩埋。作为庄稼人，这样刻意毁坏农作物的行为是臭名昭著的，但他依然选择了毁掉它，这并不是出于对有人偷偷利用自己土地的报复，而是预知到了一股不可避免地风波即将向着自己席卷而来。 在第二天的傍晚，望久违地在这个时间来到了村子里，夜色将近，人们逐渐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回到各自的家里吃晚饭，当然也少不了一些专门在这个时间开的宵夜店，具体来说是人类的宵夜店。望来到其中一家夜宵摊，其中就有着不少熟悉的老朋友。 “诶，是神农望先生，这么晚也来村子里吃宵夜吗？” “只是心血来潮过来逛一下罢了。” 望随便落了座，点了一杯大麦茶和包着碎肉的小饭团，手里拿着一杯两杯小酒的大伙们看着他这样反而颇有在意。 “望先生不怎么爱喝酒吗？” “也是吧，况且我大晚上回去，要是脑子迷迷糊糊的，就怕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偷袭了。” “哈哈，有望先生在，那条路确实要安全得多了。” “说起来，各位最近工作怎么样了？虽然前半个冬天出了点事情，最近也应该恢复送货了吧？” “唉......说来话长啊。” 带头的车夫叹了口气，喝了口闷酒后聊起了最近，看着大家一副闷头的模样，望心里也大概猜到了。 “今年一直以来都是咱们从农神院拉货给老板卖的，原本这条渠道很稳定，工钱也挺不错，自从最近你那边出了些问题停工了一段时间后，咱们就去拉了别的货，工钱还扣了不少......最近更是变本加厉，你看周围咱们这几个老伙计，因为渠道减少，全都丢了工作，想找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活计，只能在这里喝闷酒，唉。” “不愧是经商的，真特么会省啊。” 大伙也只好喝着酒生着点闷气，望看着他们一副难过的模样，拖着下巴想了想，随后说道。 “要不，你们继续拉车送货呗？” “我们也想啊，可是都这样了，咱们还有什么机会？更何况又要给他拉货，不就还是要受他的气吗？” “想继续这样的工作，又不想受他的气，很简单，过来听我说。” 周围的车夫都好奇地凑了过来，看着人都到齐了，便娓娓道来，可说出口后却让大家面面相觑。 “你要自己花钱雇我们送货？这......” “以农神院的名义雇佣你们送货到各个买家，工作照常，工钱照样，反正农神院的产品在村子里市场挺大，不咋会缺买家，况且吃的拿的都是花我的钱，没有商家有资格对你们发气。” “可是你又要忙着种地，又要花钱送货，你的钱够吗？” “钱不担心，我可以想办法再挣。” “再挣？你还要挣谁的钱？” 望笑了笑，喝了一杯茶后说道。 “谁有钱，我挣谁的。对了，如果各位愿意接手工作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顺便帮我一件小事。” 虽然车夫们最初对这份工作很是差异，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看着大伙舒心的模样，他也笑着松了口气。虽然农神院的货运很是累人，又要一大早天微微亮就去拉货，又要独自穿行在很可能潜藏着妖怪的森林道路中，但正是因为没什么人做这份工作，才能又稳定又有合适的工钱，更何况村子里也没几个老板既不会成天对着车夫们发气还时不时地送东西给大伙。 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他就没那么好声好气了。隔天的中午，早苗就收到消息来到农神院谈谈合同的事情，意外的是，和自己一同来到这里的，还有铃仙。只不过，这位耳朵本来就不怎么圆润的兔子此时耳朵更是皱，垮着一副脸看着她。 “诶？铃仙小姐？您也是被叫来的吗？” “是啊......看起来很多委托人都被叫过来了呢，突然把人都叫过来，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简单地寒暄后便走进了桃园，神农望早就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不出所料，开口就是当头一棒：加租。早苗虽然很是惊讶，但也没铃仙那么反应剧烈，又要在竹林和不听话的兔子打交道又要成天到村子里卖药又要在永远亭忙来忙去又要代表永远亭和农神院打交道的她脸更是垮得不行。 “不是，原本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加租了呢......这是开始杀熟了吗？” “反正永远亭也不缺这点钱是吧？况且就我之前谈过那点价格，别说翻倍了，翻个几十倍对你们来说也不成问题吧。至于守矢神社这边......也没啥问题，秋季祭典无论是香火还是营收都赚了不少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啦......那么望先生为什么突然又要加租了，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吗？” “急用钱算不上，但支出以后就多了点，以防万一还是需要保证收入加多一些。”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会做生意啊，把约定好的租金说翻倍就翻倍，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得挨骂啊......这下要被师匠骂惨咯。” “我更在意的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你让我们这般掏钱？” 比起不停抱怨的铃仙，早苗倒更是在意加租背后的事情，而望也没打算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们。 “自己雇佣工人来送货吗，这可真是够任性的......自己本身就不怎么赚钱，多赚到的都给了别人，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爱怎么想怎么想咯，所以如何呢？” “......暂且别那么急吧，我先回去问问看，毕竟我不像早苗小姐决定权在我手上。” “铃仙小姐还真是苦呢......我也有些不理解您的想法，我也先回去想想吧。” “行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尽早告诉我结果咯。” 铃仙满脸难受地离开了桃园，早苗不久后也离开了这里，神农望坐在院子旁的餐桌前，倒了两杯茶，深深地叹了口气，等着今天第三位被自己叫来的人物。浅浅抿了口茶，片刻后，那位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桃园的入口，虽然两人算不上是很熟悉的朋友，但她还是愿意独自来到了这里和自己说话，她坐到了望的对面，将一封信放在了桌面。 “你还真是......有谁会在信里用这样一副随便的口气说话啊？” “嘛，只是防伪认证罢了，要是不这样的话，又怎么让您确定是我写信给您的呢？对吧慧音老师？” 慧音望了望这片桃园中的小木屋，还有满脸高兴的他，一时也很是迷惑。 “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会想来找我呢？” “因为老师您在村子里一直都很德高望重啊。” 望从桌子下拿出了一颗水稻苗，放在了桌子上，慧音认出这是村子里一直种植的品种，虽然已经枯死，但能看得出长势略微有些不同。 “这是？” “开门见山吧，最近我发现有人偷偷地在我家附近蹭我的土地种水稻，最有可能的就是村子里的哪位人类起了这样的心思。思来想去，光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请您来和我一起讨论一下。” “这么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抓到那位偷偷在你院子里种地的家伙吧？这样又何必来请我呢？” “并不，只是因为我信任慧音老师你，所以才想来请教您一些事情。我在意的并不是偷用我院子里的土地，如果只是单纯地凿壁偷光，或是拿了一两个蔬果，我不会太过在意，我在意的是，有人在拿我的土地，种水稻。” 当望说到这个词的时候，语气明显沉重了许多，慧音看着他逐渐凝重的面色反而感到有些诧异，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他这副神情，上一次还是在稗田邸。 “说起来，虽然农神院种了很多作物，但却很少见到你有卖过水稻之类常见的农作物呢，为什么在这里种水稻会让你如此在意呢？” “因为啊......农神院的作物一直都比其他地方要好啊，四季恒定的优良环境，无论是什么样的作物都能在此以最好的条件生长。设想一下，如果我这里种起了水稻，并向村子里贩卖，会有什么结果？” “大概整个村子的稻米都卖不过你吧，对你来说似乎是件很好的事情。” “并不，老师，这样的事情才是我最害怕的。无论是水稻，还是土豆、萝卜这些村子里一直种植着的作物，都是村民们赖以为生的东西，农民们靠着它工作，村民们靠着他生活。如果农神院种植了水稻，以最好的质量、低廉的价格和稳定的供应进入市场，对本地的农业会是一次严重的打击。因为有了农神院，大家不再自己种植赖以为生的水稻，全都依赖着农神院的产出，一袋米一口饭全都要经过我的手，这将是一场怎样的灾难？” 看着他激昂地讲着这些话，反倒让慧音疑惑地望向了他，虽然神农望在村民里的印象一直都是十分古怪且让人不解的，可亲眼见到了这一面，还是让她有些不解。 “......啊？” “呃，怎么了？” “只是有些诧异罢了，为什么你会如此厌恶这种自己能完美获利的事情？” “因为我厌恶这件事情。” 望那一副坚定的眼神看着慧音，虽然很是突然，说了这么多，也明白了一点他的想法，自己也逐渐开始思考着眼前的这一切。片刻后，她忽然也想到了什么，看着桌上的稻苗，问道。 “你是说，有人会想做这种事情？” “是啊，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既然已经尝试在我院子里偷偷种植，就说明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农神院的田地我一直在扩大，越来越多的不同环境将会相继出现，如果有人靠着一个一个试出了最适合水稻的种植环境，试着在别的地方复刻并大规模种植，并保密资料的话......那就能直接将村子里的水稻市场尽数垄断。” 最后，望尽数吐露了自己的担忧，将目光放到了慧音身上，虽说慧音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可还是很惊讶于神农望会想这般损人不利己的想法。慧音站了起来，引得神农望也回头看向了他，最后的最后，她只剩下一个疑问。 “......为什么你要单独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信任你啊，慧音老师。” 他叹了口气，也同样站了起来，望向远方的天空。 “博丽灵梦是幻想乡的秩序维护者，他只会在意对整个幻想乡产生威胁的事物；妖怪们要么不在意人类，要么和灵梦一样只会观望整个幻想乡；稗田阿求更是大部分心思都在编写《幻想乡缘起》中，很少会主动干涉其他事情......思来想去，只有一人是为数不多同我一样专心为了人类，那就是，上白泽慧音老师您。” 少见的露出严肃神情的他，望向了慧音，此刻，慧音才终于理解了眼前这个人的想法，神农望，神农氏的后人，依然是那位一如既往为了人类的人神，他将为数不多的信任，寄托在了有着相同志向的自己身上。一直以来习惯于单纯地教书，她很少为此想过这样的事情，最多也只会担心于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冲突，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发展，那么毫无疑问，村民很有可能将会遭遇一件只属于人类的危机，灵梦和灵梦上头的那些人也许很少会关心这件事情，会担心的，只有他们。 慧音坐了下来，低着头思考片刻后，抬起头望向了他。 “我有一个想法，一昧地拒绝也许不是一个好选择，堵不如疏，如果成功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将会迎刃而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在下洗耳恭听。” 几天后，村子里人来人往的寺子屋，来了一位少见的客人，神农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寺子屋，来到了慧音前，在大家的目光下从慧音手里拿到了一袋稻苗。 “以自己的名义来委托我种水稻真的好吗？” “你也知道，反垄断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人垄断不了，以研究水稻田最适合种植方案为理由委托你种植水稻，最后的结果向所有人公开，那么就没人能靠着农神院来垄断了。” “但这样的代价是，一切都靠着你的名义来背书，一旦出了事情就怕坏了你的名声啊。” “要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就让我担下所有骂名吧，如果这是必须承担的责任，那我也必须承担。” 慧音坚定地看着他，望也不再多言，默默地接下了这袋苗子。转身离开寺子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在其中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情的真凶在看着这场阳谋。走出村子后，望被一个村民悄悄叫住了，那是之前的车夫，他说他打听到消息了。 “......居然是他？” “对，就是之前咱们那位老板，送到的几位农商我们都悄悄听了一下，就他在嘀咕着什么神农望坏了他的好事，白养那么久了之类的话。” “我知道了，多谢了。” “没事，你对我们那么好，这也是应该的。” 本以为要大海捞针，没想到自己却送上门来了。慧音说过自己会和大家说起自己委托你种水稻的事情，自己种下的水稻被把，转眼又看到他给别人热心地种水稻，那位脾气不好的老板心里肯定会不好受。虽然这几天注定会是场睡不好的夜晚，但一切，都是为了守株待兔。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第二天深夜，夜色的桃园就悄悄咪咪闯进了几位身着黑衣的人类，摸着一旁的桃树悄悄地向着木屋进发。深夜的农神院只有黯淡的月光用以照明，木屋内漆黑一片，看样子他也已经睡着了，他们悄悄摸到了房子旁，绕到了房子后面的田地里。 “听我的，等下一找到那个水稻，就直接全部拔起，他妈的神农望敢把我的苗，看我不让他吃点苦头。”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哎呀，你们都来了还犹豫什么呢？只要我们提前做好了，整个村子的水稻都要由我们来种了，到时候那是数不尽的文钱啊，咱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喂！小点声......” 领头的黑衣人小声地呵斥着其他人，在黑夜中向前摸着，就在木屋后面很近的一块地方找到了一个小水塘，里面全是插好的苗。他没有犹豫，恶狠狠地踩了进去，将里面的植株一只一只地狠狠扯了出来，周围的其他人看着也没办法，都默默地走进去跟着拔了起来。 “喂！朋友！三更几了，做做啷啊做。” 忽然从屋顶上的一声吼，把所有人都吓得猛震一跳，转头看去，神农望早已坐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切，笑着跳了下来。 “别来无恙啊，老板，当初也是你带头来我这里闹事呢。” 看着望认出了自己，他也不再掩饰，扯下了自己的头套，恶狠狠地看着他。 “你这该死的家伙，土地你不分，市场你占一头，现在我好不容易想抢到个好水稻的机会，你还坏我好事，还兴高采烈地交给别人！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钱脑子被抢了生意肯定会这样嫉妒。唉，各位，你们应该都是他手下的人吧，这样，你们要是现在离开乖乖回去的话，我可以当作没见过你们，只有专门来针对我的他要留下。” 众人都面面相觑地看着，老板望了一圈后，喊道。 “怕什么，就算知道是我们又怎样，那也不过是个老师而......” “‘只是个老师’么？行，那你们仔细看看自己手上的是什么。” 他笑着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拿起刚才拔出的苗，仔细一看发现这并不是稻苗，而是更修长的一种水生植物，他们拔错了。就在疑惑的时候，神农望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神。 “忘了说了，除了慧音老师委托过我外，有人也委托我种植了一些观赏性作物，就在你们拔的这片水田。她的名字叫，稗田阿求。” “啊？！” “你们每个人我都看见了啊，等明天我就去稗田邸告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被人拔了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还是那句话，你们几个手下现在回去我可以当没见过。” “怕，怕什么，我们人多！那就把你小子揍到你不记得今晚的事！上啊！” 老板愤怒地第一个冲了上去，周围的人也都半推半就地冲了上去，然而望只是站稳在地上，一个又狠又猛的侧身踢突然奔起踹中了他的肚子，直接踢得他飞进了水塘，周围人立马吓得退后了一步。 “啊啊啊啊啊！” “要打？还是要走？！” 看着神农望这一副凶猛的模样，手下们吓得连忙转身绕过木屋后，向着桃园外跑去，只留下刚从水塘爬起的老板，月光之下，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你我。神农望抓起刚爬到岸上的老板，拎着他的领子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他也不示弱，想要踹一脚，却被他用脚拦下了。 “为什么你要坏我的好事？！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每次想要赚大钱你都要来插一脚？！” “因为你眼里只有钱，你不关心其他人会怎样。如今人们花几颗硬币就能买到一个又甜又好吃的水果，稍微多花点就能捧回家一个硕大的哈密瓜，每天啃纯米饭团当一餐的工人们手上都多了个番茄，曾经只有大户人家才经常吃的新鲜绿叶菜现在每天在市场都见得到......你不关心，你只关心自己柜台进账多少。” 他恶狠狠地抓着他走向了桃园，向着外面的森林走去，他疯狂地扯着抓着衣领的手，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农神院，不禁开始害怕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 “这条路原本充斥着妖怪，是我！靠着手里的桃木剑一个一个将他们全部镇压，才让你们得以大半夜也敢从这条路走来。” 他恶狠狠地拖着老板，走到了一旁的森林前，将他整个举了起来。 “你也知道，除了这条月光照着的大道，周围的地方谁敢保证没有什么暗自虎视眈眈的家伙？” “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喊啊！你知道在这个地方大喊会听到的都是什么？！” “唔！” “要是你再敢来打我田地的主意，我就告诉所有农商订单全部取消，再报上你的名字和你干的事，看看你的同行接不接受被你的自私弄得大亏一笔，或者我随时可以把你抓来扔进这片黑暗的森林，博丽的巫女都救不了你。你想选哪样，还是继续好好地卖菜，就看你自己了！” 望将他甩在了一旁的地上，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跑向了村子，看着他害怕逃走的身影，拍了拍满是灰尘和泥巴的手，终于舒了口气，随后回到了农神院。一切的一切，都在第二天说进了慧音的耳朵里。 “看来，真凶确实是不敢来犯了。不过，阿求真有委托你种苗吗？” “没有，只是随便找了点看起来好看的水生作物靠近屋子种着，你的稻田在远点的地方，结果这个气头上的家伙真就硬踩陷阱了。” 神农望喝了口手里的茶，在一旁悠闲地坐着，寺子屋院子里是玩闹的孩子们，外面是人来人往的村民，阿求拿着一筐番石榴走了过来，笑着给孩子们发着水果。他欣慰地笑着，舒心地叹了口气。看着他望着的阿求，慧音在一旁也有点好奇。 “理论上，稗田阿求这样的身份，应该是你的对头，不过你也没对她表现出恶意就是了。” “您也清楚，千百年来，百姓会反对地主究其根本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让大伙过得不好了。放眼望去，稗田家与民无争，也没占有什么重要的资源或者命脉，家族的目标也只是为了编写《幻想乡缘起》，阿求自己更是会亲自来到寺子屋当老师教育大家，这样的人又为什么要反对呢？反正......哈——啊。” “你看起来很困啊，晚上没睡好吗？” “是啊，那家伙半夜过来搞我田，把他赶走后又担心他会不会给我来个回马枪，就一直待到了早上，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起来，农神院一直以来都是你一个人所管理的吧，所有事情都由你一个人来，不累吗？” “我也想啊，可是外来人总是不放心，如果有阿吽那样直接从博丽神社的石像变出个人那该有多好......”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拖着下巴望着天空思考着。 “......” “你那边怎么可能会有忽然出现的人物呢？” “我可是人神啊，技多不压身，人神之间最喜欢的就是互相学习，哪怕是神农氏后人的我，也曾学过很多其他氏族的能力。而其中一个氏族，就有着这样的能力，想必慧音老师您也应该猜到了吧？” “能变出个人，又和人神氏族有关系......难道说！” 神农望笑着，用手举向天空，抓住了拳头。 “女娲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