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石马戒严 于 2013-2-19 23:26 编辑
樱花的世界在眼前无限延伸。白玉楼的春天如同往常一样沁人心脾。
虽然大屋里没有像庭院一样对外开放,但这对无处不在的我来说绝不是问题。
本殿外环绕着白玉楼那有名的枯山水庭院,大大小小的石头点缀在圆形和长形条纹的白砂上。
明明只是这样一幅简单至极的光景,却让我沉迷于其中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单单看外表的话的确不过是些无用的石头和白砂而已。但如果把视角放高放远,好像从高空中俯视一样的话,原本无意义的摆设就在那里生出了意义。
这就是枯山水庭院的魅力所在。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树木,岩石,天空,土地...这些不变的元素此刻在面前重新排列组合,一个完整的世界随之在我的眼里慢慢成型。
我看到了雾之湖畔旁的恶魔之馆。
小小的吸血鬼一脸了不起地向我摆出看似威严的姿态。
但她的话却让我原本想嘲笑对方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虽然不知道你在为什么而努力。但这双能看穿命运轨迹的眼告诉我,你所做的事情一概都是在白费力气而已。”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她为我的哑口无言而感到自满的时候,在一旁打理花卉的女仆长咲夜却突然发出了惊呼。
“蕾米丽亚大小姐!”
小小的吸血鬼为手下的失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过在对方颤巍巍的手指向的地方,终于发现了自己因为得意而不慎在阳伞下露出了翅膀的一角。
“冒、冒烟了啦!怎、怎么办!?咲夜?”
“大、大小姐?!”
因为惊慌而向从者求助的蕾米眼中冒出了眼泪。
因为主人的哭闹而变得动摇了的女仆正不知所措。
看着眼前的家庭闹剧,意识到不适合再呆下去的我恢复了心情,然后从顺手打开的隙间隐去了身姿。
我看到了幻想乡深处那一片黄色、甚至会让人感到目眩的太阳花田。
而站在这片无垠的高高向日葵间小径上的是同样美得让人窒息的四季之主。
也许是因为她是自然化身的缘故吧。这片远比人类要高上几乎一倍的向日葵田简直就像要把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一样。
受到她滋润的花田是这样的茁壮成长,争先恐后地为了博取母亲的一笑而努力。
不管看到几次都不由得为之深深地感动。
这片太阳下的花海简直就像是生命本身也说不定。
这样的话就不难理解了。对于胆敢踏入这里伤害孩子们的敌人,风见幽香是怎样的痛恨。以至于她毫不留情地把来犯之敌变成花肥,从而使得受到摧残而哭泣的花朵重新绽放笑颜。
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对这样的幽香谈之色变。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温柔的一面。
知道四季之主另一面的人,说不定在世界上只有我一个而已呢。这样一想突然在心里有些暗中高兴起来的样子。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撑起阳伞的幽香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这样不解而担忧的表情。
那么此刻这珍贵的表情就让我笑纳了。
然而表面上仍然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反问着对方。
“恩?你到底在说什么?”
仿佛受到了侮辱一样,幽香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四周的向日葵们也仿佛感到了她的心情一样,配合着她此时的感情向我的方向一齐绽开了花骨朵。
颤抖着的绿叶仿佛在述说着幽香此刻的愤怒。
可是即使是这样涌起的怒气也被她强行压制住了。如果是原本的那个大妖怪风见幽香的话,在这种时候肯定已经忍不住出手了吧。
“别和我装傻!”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啦。”
我露出了挑衅的眼神。
“面对着找上门来的挑战居然回避,看来四季之主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呢。”
向日葵们停止了颤抖。
被阳伞遮住的幽香看不出表情。
可是下一刻从她身上爆发出的妖气化作虚无的风,一下子就吹过了我面对着她那巨大的存在感而变得看似单薄的身体。
四季之主露出了无所顾忌的笑容。
“死了可不要怪我哦。”
我看到了高高耸立在幻想乡,并且直入云端的妖怪之山。
在守矢神社前勤奋地打扫着落叶的风祝暂时停下了手,然后望着天际慢慢升起的太阳用袖子拭了拭额上渗出的汗珠。
“哎呀哎呀,不愧是守矢神社的风祝,这么早就起来清扫。和博丽神社那个懒散的巫女就是不同呢。”
“是谁!”
受惊的东风谷早苗紧张地掏出了符咒。
她看到我的身姿后松了口气,并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原来是紫啊。如果先告知要来的话,还可以先准备好酒席的...”
还是如往常一样客气又有礼貌的孩子呢。
与之相比自家那个总是一脸不满的任性巫女......
暗中叹了口气。
“那个...紫?”
守矢的风祝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走神的我。
为了掩饰心中想法的我岔开了话题。
“说起来你已经来了段不短的时间了呢,对幻想乡的生活还感到满意吗?”
东风谷早苗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是的!大家都是很亲切的人,能被大家所接纳是我的荣幸!”
恰好正面而来的阳光照亮了她此刻的笑颜。可是被这在外界已经很难见到的真心笑容点亮的,却是我那颗在千年的蹉跎岁月中已经变得干枯的心灵。
东风谷,你果然......
“八云紫!你要对我家的早苗做什么——!!”
远处八坂神奈子的叫喊传入耳际,打断了我此刻难得的好心情。
那么稍稍作弄一下好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无辜的她啦。
于是我突然从背后出现并一把抱住了毫无防备的风祝。
“诶?诶?”
惊慌的东风谷早苗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也就忘了引发奇迹就能简单挣脱这回事。
“八~云~紫~”
在我们的面前出现的是宿醉初醒后像恶鬼一样的八坂神奈子。
哦不,头上还挂着一只诹访子的样子。
“早苗看看你家的两只废神这个样子,总是要照顾她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不如跳槽来我这里吧。”
“八云紫你居然敢诱拐我家早苗!”
神奈子似乎想要开始动真格了的样子。
怀中开始挣扎的早苗好像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妖怪之山说不定会被毁掉吧。
“唉呀唉呀,似乎有些过火了呢。”
轻轻地放开守矢的风祝,我坐在虚空中张开的隙间上,向正劝阻的神奈子的早苗送去了离别的话语。
“刚才的话可是真的哟,好好考虑一下的话怎么样?到我这里来可不会有照顾那两只废神那么麻烦呢。”
最后看了一眼感受到了威胁而正抱着自家风祝哭诉“难道我们对你还不够好”“一定从今以后更像个神的样子”“早苗你千万别抛弃我们”什么的神奈子和诹访子,我偷笑着跳入了打开的隙间里面。
可是东风谷。
即使这里有多么的好,也无法替代你在外界的生活吧?
我看了看手上的新款手机,然后把它送回了主人的身边。
我看到了被迷途竹林所包围的永远亭。
我看到了被彼岸花簇拥着的三途河上的一叶小舟。
我看到了魔法森林入口的香霖堂。
...
......
最后果然还是来到了这里吗。
我望着博丽神社那熟悉的红色鸟居,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一天...
那一天,我站在眼前鸟居的上面,神色肃穆地看着从地底浮现出的光芒。
不容许失败。
“那是不可能的。你以为我是谁?”
博丽的初代巫女向我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是融合了我和她心血的、隔断外界和幻想乡的博丽大结界。
因为外界人类的否定,妖怪们开始变得衰弱起来。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大结界。
虽然一开始受到了许多妖怪的反对,不过经过几次战斗都使之理解了。即使不理解的,也无法阻止我和博丽了。
这结界能够吸收外界的否定观念,并反之利用其力量来维持结界本身的运作。
因为是平衡妖怪和人类的结界,所以理应由身为妖怪贤者的我和身为人类的博丽巫女来共同建立。
天边的滚滚乌云遮盖了蓝天。我知道那是前来阻拦我和博丽的大妖们。无法自由出入外界,对于生性好斗的它们来说,是不可忍受的事情吧。
“博丽!”
顾不得擦去被瓢泼大雨打湿的脸颊,我朝正使得结界运作的初代巫女催促着。
“我知道。”
博丽低沉而短促的声音告诉我她已经竭尽全力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刻不容缓。一旦那些大妖们阻挠着我无法开启结界的钥匙,维持结界所需的大量灵力就会把博丽吞噬殆尽。
所以现在哪怕只是一点也好,必须要尽量拖延那些大妖们的到来。
在我的意念下突然在远方上空打开的隙间中召唤出了雷电。
那并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而是借用了神灵特有的、具有神圣属性的雷电。
那些大妖们暂时失去了飞行能力,从云层中一个个地坠落到地面。
可是这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我并不是真正的神灵,所以召唤出的神雷并不能给予大妖们重创。虽然操纵境界是种可怕的能力,但这种力量同样限制了我的战斗能力。
把操纵境界能力的特点发挥到极致,最多只能拖延住三个左右和我一样程度的大妖。在那以上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可是这次来袭的大妖们,除去被我和博丽退治的,还有被说服的,至少还有十个以上。
金黄色的八卦图从大地上涌现出来。那是我和博丽亲手布下的阵旗。在阵图的边缘,蓝白色的光壁正包围着整个幻想乡。
结界的建立已经走到了尾声。还差一点就要完成了。
然而大妖们已经快来到我面前了。它们已经看出了身处阵眼的我才是真正主持大阵的核心。所以只要杀了我,或者阻挠我,博丽大结界的建立就会以失败告终。
最多不过二十秒,不、十五秒。
没有顾及就要冲到眼前的大妖们,随着结界边缘在博丽神社的正前方完全合上的那一瞬——
我结起了繁杂的手印。
这是只有我和博丽知道的,唯一使得大结界开启的钥匙。
所以即使被其他大妖偷去也没有意义。
但此刻的我是如此地痛恨这手印的繁琐。如果当初再设置得简单一些,此时说不定就已经开启了结界。
“紫——!”
脚下传来了博丽焦急的尖叫。
不用看我都能感到。大妖们扑打着翅膀的声音。还有那肆虐着的漫天妖气。
如果是平常的我面对着这足以让防御再怎么强大的妖怪变成肉泥的联手一击也丝毫不会变色。因为我是哪里都会存在,也哪里都不会存在的隙间妖怪。
可是在这里我不能逃走。
成败就在此一举。这是仅有一次的机会。我已经联合了所有能够联合起来的力量。
如果这次失败的话,我和博丽建立起的联盟就会转眼间溃散。
咬紧嘴唇。
在口腔里涌现出的是血的苦涩味道。
耳边博丽的哭喊声在专注力下渐渐听不见了。
她说了什么?
总不会是让我放弃吧。
已经差不多耗尽一身灵力的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躲起来等待恢复。现在处于虚弱状态的她是无法迎敌的。
等到大结界成功建立以后,只要还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和她一样爱着幻想乡的妖怪...就足够了。在这之上我什么都不需要。
而且初建的博丽大结界必须要有巫女的维持才能保证正常运作。
所以......
结印成功了!
身后的大结界像一只从沉眠中醒过来的巨兽,真正实现了从死到生的逆转,成为了能够自律运转的存在。
而大妖们集结在一起的磅礴妖气已经几乎穿透了我的身体——
电闪雷鸣。
从乌云中落下的雷电劈中了近在咫尺的大妖们。
那是真正的神雷。
大妖们引以为傲的身体在这雷电的面前变得脆弱不堪。
慌张起来的它们拖着变得焦黑的身体怆惶而逃。
伴随着能震裂天地的雷鸣中,像数千年的大树般盘缠在云间的躯体出现了。整个幻想乡顿时陷入了连光都透不进来的黑暗中。
于此同时,洪水一样的暴雨从乌云中落下,大地的脉络随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刚刚完成的博丽大结界转瞬间就变得摇摇欲坠。
怎么会这样。
难道即使是预想到了一切而做出的完美结界,也无法将幻想乡变成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世界吗。
我能听到幻想乡的大地因为被从原本的地壳上剥落而发出的悲鸣声。
大地轰鸣。洪水肆虐。
这样下去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会活不下去的。
这是我的罪。
决不能让事情变成这样。
所以,在这一刻,我舍弃了作为千年的大妖的一切...所以也就赌上了自身存在的一切。
“漫游至此地的高贵龙神啊,我,以八云紫之名起誓,在此身消亡之前一定守护幻想乡远离战火和纷争......请你驻留在此处,平息大地和天空的怒火吧。”
然后过了多久呢。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远。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重新透入了阳光,地上的洪水已经褪去,龙神也隐去了身躯。微微的细雨从天上降下,形成了蜿蜒不绝的河流。七色的彩虹在山间的云雾中驻足,久久也没有离去的意思。被撕开的大地脉络也重新合上,幻想乡真正成为了独立的世界。
我们的梦想实现了。
“你看到了吗,博丽....”
然而没有任何的预兆,红白的巫女倒下了。
御币上染着触目惊心的鲜红。
那无疑是巫女的嘴角溢出的血。
“博丽!博丽!”
我一声又一声地叫喊着她的名字。可在怀中沉沉睡去的巫女还是没能像期望那样睁开眼睛。
卷起白色的袖口。巫女的手臂就像她的脸色一样苍白而没有血色。
她一定是为了维持被地震所动摇的结界,短时间内与博丽大结界一体化了,借助被消耗的生命力来抵抗外界加持的压力。
大滴大滴的泪珠伴随着降雨落在巫女的眼帘上。这一定是...悲伤。失去重要之人的悲痛,已经有千年未曾尝过了。
而让我回想起这疼痛的博丽,你到底是何等的残酷,居然要留下我一个人而独自离去呢?这经过了多少艰难险阻,最后才终于达成梦想的喜悦,我究竟要和谁分享才好?
“太狡猾了....博丽....”
也许是我那一直未曾停下的呼唤起到了作用。
她的睫毛动了。然后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没事。我还不会死。”
“只是接近而已,不是耗尽。”
“至少...还留下了与你共诉衷肠的时间。”
我喜极而泣地合上了她苍白而颤抖的嘴唇。
“你已经和结界同化了。所以在找到继承人前,绝对不容许你死。”
结果博丽活得比我想象中的要长。
也许这是因为我总是对她带来的继承人挑三拣四的缘故吧。
总之我就是不愿她就此离我而去。
对此博丽只是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的苦笑。那笑容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不断提醒着她注定将会离去这个事实。
然后终于分别的那天到来了。
即使是操纵境界的可怕能力,也无法逆转逝去的时光和生命。
我带着挑选出的第二代巫女来到了神社。
她已经气若游丝了。明明还不过是双十年华。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过短暂这点,我从未像这样的清楚地认识到。
如果不是博丽大结界反馈给她生命力,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一定马上就会死去吧。
这也意味着传承就等于夺去她的生命。
看到我的到来她笑了。
那是温柔的笑。
却更是残酷的笑。
她知道我一定会来。带着下一代的博丽巫女一起。
她知道我一定不忍幻想乡的和平被打破。即使这会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她知道自己无论怎样挑选都不能让我满意,所以早早就把选出下一代巫女的责任交给了我。 即使知道这对我来说究竟是多么残酷。
“紫,我那时可是放弃了哟。”
留下这样一句话,博丽她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丢下了第二代巫女,独自一人逃到了隙间里,然后很没形象地抱头大哭。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恨极了博丽。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在死前向我露出那样憧憬的眼神,让我怎么忍心动摇夺去你生命的决心呢!
你明明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的......
我其实根本没有你想象那样程度的坚强。要牺牲你的生命来延续幻想乡这种事情我根本做不到!根本不可能做到!
在那个时候,我差点因为开启结界被杀的时候,你——
哀叹了痛哭了喊叫着恨不得以身挡在我前面也无法拭去看着最重要之人在眼前逝去这种痛苦这种哀伤这种无力——
明明连你自己都没有做到...为什么却一定要强求我承受这种痛苦呢?
任凭我胡闹拖延找到第二代巫女的时间,这是你的宽容你的温柔。
让我亲手结束你的生命,然后再用那句遗言把我牢牢地绑住,这是你的残酷也是你的自私。
这咒缚给予我的痛苦直至我死前那一刻都不会消褪吧。
这疼痛将鞭笞着我维护你所爱的幻想乡到世界的尽头。
这痛楚将让我永远无法忘记你的温柔与残酷。支离破碎的心再也无法修复,也就没有能装下第二个人的容量。这样的话你即使死去也能独占我直到时间的彼岸。
一切都如你所愿那样。自从第二代以后,我再也不曾对谁敞开心扉。每次都只是公式化地完成挑选博丽巫女的职责。她们对我来说只是工具,在这以上什么也不是。
即使我对着她们露出笑容,那也是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事实上短短百年,笑容本身对我来说也成了一个工具。
直到第十三代的时候。事情才终于有所变化了。
被我看上的女孩对着我的笑容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真难看。”
我没有生气。反而对这样的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在我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她终于冷漠地回答了。
“明明在哭着却装出一副笑着的样子,不是难看还能叫什么。”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她当十三代的博丽巫女。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能治愈我的伤口。不知不觉中我对她有了这样的无理期待。
虽然是这种桀骜而冷漠的性格,和初代那温柔而阳光的笑容完全不同——
然而有一点却是完全相同的。
那就是她们都是那么残酷。只要是为了守护博丽大结界的话,无论做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顾忌。即使前天谈得不错的妖怪今天遇上了也会不留情面地退治。
“没事就不要老往这里跑啦。”
灵梦的抱怨打断了我的遐想。
然后开始说都是你们这些妖怪的原因神社才没人来参拜什么的。
面对着这样的灵梦居然会想起初代某种意义上真是奇妙的事情。
呐,博丽。你知道吗。
我和你终究还是不同的。
因为我做不到像你那样的残酷啊。
从白玉楼的枯山水庭院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幽幽子正坐在我的旁边,一脸惬意地吃着身旁盘子里放着的樱饼。
“真狡猾呢,幽幽子。居然乘人家没注意的时候就开动什么的。”
“啊啦。是沉迷于眼前这无聊庭院的紫不对哟~”
我无奈地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块樱饼尝了尝。
“唉呀,妖梦最近的手艺有了长足的进步呢。”
淡淡的樱花香气和微甜的豆沙味,的确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味道。
但我曾经在妖梦面前提过吗?
“是呀,拜她所赐最近的胃口好了不少呢~”
幽幽子笑嘻嘻地回答道。
真是的。还是如以往一样是个天然的家伙呢。
——如果在他人眼里的话。
“那孩子人呢?”
“出去购买食材了呀~”
真是一场灾难。妖梦那孩子真是辛苦了。居然要照顾这样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唉呀,紫你这是什么表情?心里一定在说我的坏话吧。”
居然连我的表情都能分辨出来,幽幽子察言观色的能力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啊...
为了掩饰心中的惊讶和尴尬,我指向背后那张画着一只仙鹤的屏风,打算想借此岔开话题。
“幽幽子,你知道「夕鹤」的传说吗?”
“那是什么?”
“农夫救了受伤的仙鹤。于是仙鹤为了报答他,化作美丽的女子阿通与之结成夫妇,还用自己的羽毛织成千羽锦。可是农夫违反约定偷看阿通纺织,于是她变回仙鹤飞走了。”
“唉呀,忘了带茶来呢。”
我没有理会幽幽子的心不在焉。只是眼光迷离地靠在她的肩头上呢喃着。
“此身便欲乘风去,犹念曾经两相依。”
“呐,幽幽子。”
“什么?”
“今晚留下来也可以吗?”
“可以哟~反正那孩子也不在呢~”
“是吗。”
我闭上双眼。
“呐,幽幽子。”
“什么?”
“我...是在做梦吗?”
“快看啊紫,你的樱花在开放呢。”
“真过分呢,幽幽子。所以说,我才没做紫色樱花那么多坏事啦。”
那一天,我在漫天散开的紫樱下,在亡灵公主幽幽子的怀抱里沉沉地睡去了。
过了不久,一只长着九只尾巴的狐狸出现了。
“紫大人!”
西行寺幽幽子在嘴边竖起了手指。
“只是累了而已。”
然后她的手轻轻抚过躺在自己怀中那缕金色的发丝。
“今年的冬天看来要提早到来了呢。”
那一天,八云紫长眠于白玉楼,一睡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