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月狂病患者 于 2014-1-3 18:33 编辑 
 
 嗷嗷!唠————,啦————,咕啦呜噜老虎呀,老虎,
 始终在哭泣着。
 ————又有什么烦恼吗?————如今依然感到悲伤吗?
 不!啦,嗒,嗒啦噜嗒这并非悲伤,
 而是喜悦。
 悲伤已经离去,喜悦的花朵再度绽放方才仅是,
 想要向给予我帮助的你,送上礼物而已。
 这么说的话,我正被一股让人怀念的花香所包围着在这混杂着你的气息的花香之中
 我偷偷的做了一场梦
 ————不过这是,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
 09/东方星莲船~Undefined Fantastic Object
 第九场梦
 插画/くまだ
 做了这样一场梦。
 
 1
 
 我是一只鼠。还没有名字(已经没有了名字)。
 已经记不起,我是在何处出生的了。然而,是在并非这儿的什么地方,这件事还残留在我的记忆之中。连同,那时的我还并非是一只鼠,一起在记忆之中残存了下来。
 那时的我,似乎曾是一个人。
 最初似乎并不是一只鼠。在并非这儿的某处,我曾是一个人,与最为重要的什么人一起,做着什么事。
 可是,没法清晰的回忆起来。是作为人的我死了,而转生为鼠了呢。还是说,就连这段模糊的记忆也只不过是我的妄想,从一开始,我就是一只奇怪的鼠呢。
 不知道。不管怎样,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的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其他的什么,而仅是一只鼠而已。
 啾,我叫道。
 尽管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从喉咙发出的只有“啾啾”的声音而已,我的叫声在这昏暗的寺庙之中,毫不引人注意。
 寺。
 我正呆在一间寺庙之中。
 同时,还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寺。
 而是一间,废寺。
 一间光从外观就能看出已被废弃的腐朽的寺庙。木制的地方满是伤痕,露出一个个空洞,到处都是灰尘,风呼呼的不断从缝隙之中吹进来。毫无人的气息,唯有与我一样的鼠们在这儿那儿啾啾地叫着。
 并非昨天或是今天才废弃的,而是经过了相当长久的岁月被废弃的寺,与这昏暗寂静的氛围还真是颇为相称。就算是从鼠的低角度去看也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人。
 取而代之的是,人以外的什么在那儿。
 “娜兹玲。我有话对你说”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重复这个,完全不进入正题呢”
 在这废寺的中央,两名少女面对面的坐着。作为荒无人烟的废寺的住民的她们,当然并非人类。
 身上裹着虎纹法衣的少女,寅丸星是一只皈依在毘沙门天之下的虎妖。
 头顶上长着一对鼠耳的少女,作为寅丸星的手下的娜兹玲是一只妖怪鼠。盘腿坐着,同时玩着手中两根长长的探宝棒。
 正因为她在这儿,我们这群鼠才像是包围似的聚在她们身边。虽然废寺的主人是寅丸星,娜兹玲仅是她的手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娜兹玲才是主人。
 啾,我们这么叫着。
 噋哄,寅丸星咳了一声。
 “。。。。。。娜兹玲。这是除了你谁也不告诉的,这是一个重大的案件。多说无益,绝不能将这个秘密泄露到外面”
 “这个我知道啦,所以能请快点进入正题吗”
 “。。。。。。。。。。。。”
 从先前开始就在一旁看着了,她们俩一直在这么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对话。虽说是寅丸星将娜兹玲叫来这废寺的,但直到现在都分毫没有进入正题的感觉。
 难道真是那么重大的事件吗。
 还是说,是难以启齿的事呢。
 两者都有吧。尽管寅丸星正挺直腰正座着,但是她的视线却是忽左忽右的四下游离着。
 如果一直这么放着不管的话,估计永远都不会进入所谓的“正题”了。正是因为知晓这点吧,娜兹玲站了起来。
 “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请让我在此退席吧。这些孩子们也”说着,娜兹玲将视线移向了我们“肚子饿了呢”
 “啊,啊,等一下,娜兹玲!”
 啪,的。
 寅丸星慌忙一把握住站起身的娜兹玲手中的探宝棒。那一瞬之间,在娜兹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而那笑容立马又被“真是没办法呢”这般的表情取代,重新坐了回去。
 啾,我这么叫道。
 噋哄,寅丸星再次咳了一声,随后。
 “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一样东西”
 “哈。找东西。。。。。。是吗。可以倒是可以,”
 找什么呢。
 娜兹玲不停地转弄着手中的探宝棒,同时一脸困惑地问道。
 困惑的理由我是明白的。
 正如手中的探宝棒所显示的,娜兹玲是个相当老练的探宝者。拥有想要搜寻的东西就一定能搜寻到的能力。同时,还能驱使我们这样的鼠们来帮助寻找东西。
 所以,被拜托去寻找东西这种事,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了。
 正因如此,娜兹玲才感到困惑。事到如今,才以这么郑重的态度来拜托自己的理由,完全想不明白。
 噋哄,寅丸星第三次的咳了一声。正了正坐姿。将双手放在正座的双膝之上,
 “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必须在被谁得知丢失了那个之前,将它找回来。尽快”
 “哈。所以说,那个是指什么?”
 轻微的,
 寅丸星以极为轻微的声音嘟囔了什么。
 那是不仅我听不见,就连坐在面前的娜兹玲也听不见的轻微的声音。鼠们全都啾啾的叫着,而娜兹玲也皱起了眉头。
 寅丸星,低下了头。从娜兹玲的视线中逃避开,向着斜下方,盯着地板上的一点,她说。
 “不能说”
 “。。。。。。哎!?”
 娜兹玲不由的探起了身子,包括我在内的鼠们全都啾啾啾的骚动起来了。
 这也太过分了,我这么想着。
 拜托别人寻找东西,又不能告知要找的是什么。以这样的条件,究竟要怎么去找呢。这么考虑着,我最后发觉了。
 所以,才会拜托娜兹玲的。
 如我所想,寅丸星就这么盯着斜下方,一面用手指在膝头一圈一圈地画着。
 “那个实在是不能说。所以,才来拜托你的。娜兹玲。别让任何人知道,十万火急,多说无益。只能拜托你了,如果是你的能力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说出了,如此过分的请求。
 “。。。。。。那个,的确也并不是做不到啦?”
 略有些失态,惊讶的娜兹玲这么说着。混杂着叹气的声音。就这么低着头,寅丸星轻轻点了点头。
 深深地叹了口气。
 光以此,便足以明白了。娜兹玲的判断。
 明白了,她要将那不知道丢在哪儿的什么东西,给寻找出来的决心。
 而对此,寅丸星也是明白了吧。她猛地抬起了头。眼角还挂着,些许泪珠,然而却是一副充满希望的表情。
 娜兹玲苦笑着看着这副表情。
 “如此过分的拜托,我就当做是对我能力的信赖吧”
 “————太棒了娜兹玲!我相信你!我一直都信赖你的!”
 啪的,破颜一笑,满面笑容的寅丸星飞扑向娜兹玲。为了表达全身上下满满的感谢之意,紧紧地抱住了她,娜兹玲则发出“哇哇”的既惊又喜的声音。
 究竟是何等的走投无路呐,寅丸星紧紧地抱住了娜兹玲。
 “还想着如果被拒绝该怎么办。。。。。。!”
 “真讨厌呐,主人,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嘛”
 以前有拒绝过一次吗————,娜兹玲开玩笑似的说道,寅丸星则“正因为这样你才值得信赖啊!”一面说着,一面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
 在这就要贴近脸颊的状态中,娜兹玲的脸上染满了赤红,而寅丸星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也没有注意到,娜兹玲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该反抱紧她而双手悬空的不知所措着。
 让人意外的是,最终停止寅丸星的行为的是,娜兹玲自己。原本迷茫的双手,砰,砰,的敲打着寅丸星的肩。
 “好,好痛,差不多了,死了,要死了”
 “————————!!”
 不知谁啾的一声,笑了。
 
 
 2
 
 “虽说被这么拜托是很高兴,不过主人也真是让人困扰呢。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啾的叫了一声,点了点头,回应着娜兹玲。获得了毘沙门天加护的妖怪,寅丸星她,却没有与自身强大力量所相称的性格。如果没有娜兹玲在一旁及时阻止的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弄断一两根骨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谓失物,也就是说已经莫名其妙的丢失了呢。。。。。。不过也是因为,那位大人一向只会不注意弄丢重要的东西。真是,让人困扰呐”
 娜兹玲以完全没有困扰,反而颇为开心的声音叹息着。哎呀哎呀,真是没有办法呐,嘛,这个怎么都行啦————怎么说都是一样的。
 啾,我这么叫道。
 出了废寺,原本那么多的鼠们,骤然的减少了。在这广阔的森林之中,自顾自地在各处行动着。
 原本鼠的知能就不高,在食欲以及本能的驱使下的突进,才是鼠的恐怖之处,娜兹玲不去呼唤的话,统帅它们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如今还呆在娜兹玲身边的鼠只剩下了我一人。
 “你还真是一只奇怪的鼠呢。看起来似乎能够理解我说的事。将来也许会成为妖怪吧?”
 啾的一声,我点了点头。奇怪的家伙,以前似乎是曾被谁这么说过。不过,至于是被谁说的,果然是想不起来了。
 “嘛,不知道还需要上百年或者是上千年。轻松的度过这段时日吧————就像我们这样轻松的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娜兹玲这么说道,接着又“不,主人她哪里是轻松,那是彻头彻尾的认真呐”这么补充道。
 认真,踏实。
 这些词语,才真的与寅丸星相称。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她在身为自己恩人的聖白莲被封印之时,依旧在履行皈依了毘沙门天之下自己的职责。
 而最终是聖白莲被封印了千年之久,那座寺也完全的荒废了,这么想的话,的确是让人感到相当的悲伤,然而————即便如此,寅丸星并没有一丝后悔的样子。
 去做应该做的事,
 完成应该完成的事。
 那就是,寅丸星。
 明明回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一个存在,然而,娜兹玲所说的那些话,却还残留在我的脑海之中。
 果然,我一直是一只鼠也说不定。
 “这样的主人,究竟是在何处把什么东西给弄丢了呢。有些时候真是让人意外的迟钝呢,那位大人她”
 举着探宝棒的娜兹玲这么喃喃自语着,作为伙伴的我也啾的回应道。
 探宝棒。
 娜兹玲双手轻轻地握着,那两根比通常的替代品远要长得多的探宝棒。前进的同时,她轻微的调节着棒尖所指向的方向。
 配合着那动作,从短裙下探出来的长长的尾巴左右摇摆着。耳朵也轻轻的抽动着。将前进的方向重新修正。
 拥有想要搜寻的东西就一定能搜寻到的能力,妖怪鼠的娜兹玲。作为老练的探宝者的她,同时,巧妙的操纵着野鼠与探宝棒将失物找出来。
 “话说回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话,就不能让鼠们帮忙寻找,只能靠探宝棒了呢。哎呀呀,究竟会要花多久呢。虽然应该是能找到的啦”
 不过,
 一面操弄着探宝棒,娜兹玲这么说道。
 “究竟是弄丢了什么呐。看那样子,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呢。而是相当重要的。。。。。。”
 哎呀,接下来就是猜测了————这么说着,娜兹玲闭上了嘴。唯有尾巴还在不停的左右摆动着。
 啾,我这么叫道。
 我感到现在就像是在寻宝似的,相当的开心。如同在探寻被封印的秘密一般,脚下前进的步伐变得更加的轻快了起来。
 我和娜兹玲,走在幻想乡的道路中。与在周围时隐时现的鼠们一起。
 幻想乡————为了那些迷失的事物而存在的世界,梦与幻想的王国,境界的另一侧。并非人工的产物,而满是自然之物,让人怀念的世界。
 如果是在这里的话,鼠们就能像真正的鼠一样生活。自聖白莲被封印,同伴们也都被关进了深深的地底之后,已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然而————留在地上的寅丸星与娜兹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唯有那座寺不敌时间的流逝,逐渐的腐朽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变化。幻想乡之中也没有发生其他的异变,聖与同伴们也未曾回来,太阳东升,西落,随后又再次从东方升起。
 要说和平,的确是相当的和平,
 要说平稳,的确也相当的平稳。
 就如同腐朽至极的废寺一样,缓缓地逐渐衰退的日子。这也不坏,会这么想,也是因为我现在是只鼠的缘故吧。只考虑每日如何获得食物,以此活下去。偶尔,与娜兹玲一起行动。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足够了呢。如今身为一只鼠的我这么想着。
 而且,
 要说这次探宝一点儿也不有趣的话,那是骗人的。
 正是如此,我————虽然似乎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却不是很明白。想不起来。
 如今的我是一只鼠。
 只能像鼠一样,啾啾地叫唤。
 “是吗,你也相当期待那宝物吗”
 娜兹玲笑着,忽然探宝棒摇向了左侧。稍微地修正了前进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终于走出了森林。
 面前出现的是,一条河。
 广阔的河滩,以及缓缓流动的河水。当探宝棒对准河川之时,这次猛然的转向了右边。
 棒端所指向之处是,河的下游。
 “。。。。。。落到河中,顺着水流漂走了是吗?不是很想下水呐”
 哎呀哎呀,耸了耸肩,沿着棒端所指的方向,娜兹玲再次迈开了步子。
 啾,我这么叫着。
 探宝棒就这么指着河的下游,再无它动。为了探明那儿究竟有什么,我们沿着河岸走着。
 相当的宁静。
 太阳光照在河面之上,闪着片片波光。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中,使心情越发的愉快起来。与从森林那儿的一些生物的气息混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漩涡。
 一个异变也没有,相当平稳的幻想乡。
 就这么一直前进的话,下面就是人们的村庄了吧。而在那儿,人们不断地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日子。三百六十五天,不断平稳地流逝。
 啾,我这么叫道。
 对着在不是这儿的某处,不在这儿的谁,如今完全想不起来的什么人,将我那无法编织成语言的感情灌注进叫声之中,我叫着。
 啾。
 听到了叫声,娜兹玲望向我。由于身高相差实在太多了,明明就在身边,却显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俯视着我似的。
 她笑了。
 “是肚子饿了吗。不过这里只有人肉了。没关系哟,想回森林的话,就回去吧”
 啾,我叫着来回摇了摇头。娜兹玲她,“你还真是一只奇怪的鼠呢”这么笑着,随后,我也像她一样,望向她所看之处。
 望向河川,
 望向高山,
 望向村庄。
 以视线所及,望向幻想乡的一切。娜兹玲像是在眺望着远方似的望着,望着这如同所见一样的平稳的幻想乡。
 然后,说道。
 以百感交集的声音说道。
 “真想让那些人们,也来看看呐”
 ————那些人。
 指的是谁,我是知道的。为了守护妖怪而奋斗的僧侣聖白莲。仰慕她的妖怪们。如今已不在地上,而是被封印在地底深处的同伴们。
 留在地上的,仅有娜兹玲与寅丸星,所以她们的结局已是无法改变的了。
 虽然从未从口中说出过,一直以来没有舍弃那座废寺是因为,在等待着,某一日,被封印的她们能够回来。
 即便经过了千年,那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然后,即使是千年后,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吧。
 会一直,一直的,这么等待下去吧。
 等待最为重要的同伴的归来。
 “嘛,现在先不管这个。。。。。。唔,就是这儿了吧”
 呼的————探宝棒突然向左做出了九十度的转变。两根棒笔直的,指向了河中央。
 河水缓缓的流动着,同时也并没有那么深。
 不过,那都是以人的视角来看的————以鼠来看的话,这条河还真算得上是条大河了。
 “究竟在哪里呢,看不见呐”
 这么说着,娜兹玲瞥了一眼,
 并非是她面前的河川,而是我们这些鼠。
 谁也没有啾啾的叫唤。因为明白她正在考虑着什么。正因如此,谁也没有叫唤。
 随后娜兹玲她,对着沉默等待的鼠们说道。
 “那么————稍微去找一下吧”
 听到与预期一致的话语,我们一齐啾啾的叫了起来。娜兹玲以笑容无视了我们的叫声所奏出的大合唱,指向那河川。
 当然,没有任何鼠违背她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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