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性连载】東方闇戰記~MARISA PAIN~（5/25：五）

Lizard3

一个多年以前的想法在东方里面重现，于是新故事诞生了。
如果是懂的人的话，一眼就看出neta了（什么？又是neta
由于是实验坑，所以首先请注意以下几点：
1.大量原创设定，3设粉碎机。
2.可能的龟更。
3.销售香酥鸡腿饭、台湾卤肉饭等餐品，货源充足。
4.稍微黑虐向。

另外感谢：呆呆木花（插图和相关绘制），灯笼无常（人设初期制定），斑鸠（剧情修订）
会在更新的进度中插入各种图

自己的相关图楼：
http://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3783&fromuid=16349


那么故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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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y were all dead. The final spark was an exclamation mark to everything that had led to this point. I released the finger from the Hakkero, and then it was over.”                                
         —Marisa Kirisame


序、TODAY IS TODAY

         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模糊的视线沾上血迹，凝视着阴沉的黑色和昏暗的白色融成的世界。
         幻想乡最后一场暴雪的余波依然在肆虐。狂风经过雾之湖冰封的湖面，吹落了魔法森林枯树枝上积累的残雪，席卷了整个人间之里。脆弱的人类居民们只能蜷缩在屋内借助炉火在这漫长的冬夜挣扎抵抗。
         雪天气也穿透了结界的封锁，来到这个封闭的空间，逐渐覆盖在残破的机械和建筑上。妖精和妖怪的尸体逐渐化为灵子，消散在空气中了，只留下向着平原中央推进的，身着制服的影子们。在积雪的平原最中心，是通向天空的钢铁大厦，没有窗户的楼身封存着肃杀的气息。
         楼顶，少女仰面倒在空旷的平台上，倒在一片血的湖泊中。恶战之后少女身心俱疲，已经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似乎能感觉到体力正在不断地流失，正如同他周身各处伤口涌出的鲜血那样。而其中最可怖的是胸前那一个巨大的创伤，像红宝石一样闪烁着。
         “啊啊……结果，还是变得和她一样了呢……”
         思考的能力也开始失去了，脑中变得空白。可是在这一片空白中依然清晰的是，那个人的名字，笑声和脸。正是因为那个人，少女走上了这段黑暗的旅程，经历伤痛和苦难走到这一步。疲惫的手打倒过不计其数的敌人，短暂的寒夜经历起来却如同一生一样漫长。她已经耗尽了一生的幸福，去印证一个因果报应的轮回。
         少女喃喃地呼唤着最爱的人的名字。
         然后她失去了知觉。



         大厦的最下层。
         穿着制服的人影们已经抵达此处并把守好了出口。这是他们拼尽全力经过了一场豪赌后才取得的成果：从外围突入了这个空间的中心地带。他们之中有妖精、妖怪，也有人类，但他们都拥有同样的眼神，看似轻松但实则充满紧张感，而且一举一动也透露出专家的神色。
         有两个人影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随意探查，令他们快速在入口左右排好迎接来者。穿着银色道袍的妖狐和红色战斗装束的巫女并肩走向建筑内部。
         “看来楼上的结果已经分晓了。”妖狐面无表情地叼着烟斗道，无论遇上何种事态，这样的表情总是能自然而然做出来。“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你难道不觉得如释重负么？”
         巫女并没有理睬她，径直走进了黑暗的楼内。
         “还是绷得那么紧……”妖狐以最小限度的脸部活动做了个无奈的脸色，紧紧跟在了后面。几个负责搜查建筑的人也跟了过来。
         即将走进阴影深处的妖狐偶一回头，发现落雪已经停了下来。负责守卫的妖精无所事事地踱着步子驱走寒冷，就像平常一样。



一 、JOURNEY TO THE INFERNO

         一个月前。
         造访者来到妖怪之山的山脚下，一座铁皮的小屋外。
         看不出它是自何时起修建于此的，只不过妖怪之山的居民们早已习惯了这个存在。到处是斑驳的锈迹，屋外堆着一些废旧轮胎和其他杂物，一辆似乎在整修之中的旧车骨架就那样随着工具一同拜访在门前的空地上。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住在这里的是何种族，并且居民们也都知道她在山内响当当的名字。
         正值冬季，虽不见雪花满天，但也并没有艳阳高照，只是普通的阴天。来访者——雾雨魔理沙嘴角一勾，戴好帽子，将扫帚扛在肩上悄悄绕过门口的旧车，小心安静地潜入室内。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悄悄地接近正在室内的工作台前忘我忙乎的娇小少女。小屋里面的摆设比起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处充满着机油味和技术的气息。那少女似乎专注于修复某样物品，而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靠近的来者。
         “嘿！”魔理沙的手突然蒙上了少女的双眼。
         “是、是谁啦！”少女——河城荷取挣脱开这双手，满脸通红地转头看去，才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现了来者的正身。荷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螺丝刀，似乎证实了上一个瞬间心里的猜测。“真是的……不要这样突然就冒出来啦！吓我一跳……”
         “嘛、嘛……”魔理沙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凑过身去，“噢，果然是这个东西，怎样？快修好了吗？”
         “啊是的是的……还要进行一些最后的调试。然后就可以把零部件都装回去了。”荷取看着工作台上被拆成几块的机件，还有一些微小的零件散落在一旁。若是还原成完整的形态，它的外观便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盒状物。幻想乡人给它的正式名称是“小型灵力通讯机”，不过拥有外界知识的人更倾向于称它是一部手机。随着灵力场技术开始运用在远程通讯以来，这个小玩意在幻想乡越发走红，虽然机能比不上外界真正的手机，但在大结界本身作为基站的支持下它也达到了堪称优良的通讯效果。魔理沙本人就是这项技术的受益者之一，温泉异变那年头还需要背着一个大型通讯器材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当然，这一切技术革新的背后也少不了河童们的天才和努力。随着各种发明不断地出现，幻想乡似乎正在跨越一个不同以往的新时代。
         “明天或者后天我给你送来吧。以后可别再拿着乱搞了！懂吗？”荷取正色。
         “啊啊……真不好意思，到时候有劳你啦！”魔理沙其实心里很清楚，两人之间并不需要客气。她与荷取已经是多年的至交，甚至现在也在从事着同样的“工作”。那是因为自己当年的好奇和冲动，直到现在才意识到的，责任的所在之处。
         自幻想乡变革以来，它的整体生存方针也在逐渐地随着时间变换。它开始有序地接受外来事物，借以对自身进行改造，其结果则是，幻想乡在物质方面开始向外界靠拢。物质的变化也引起了住民们精神方面的动荡。新的社会理论不断被提出，社会结构也开始了难能可贵的微小变化。然而事物总如一枚硬币的两面，负面影响造成的实质也或多或少出现在了幻想乡的每个街头巷尾。当年总是难得一见的危害性活动——异变，如今却以小规模、高频率在幻想乡内横行着，对于异变的定义也产生了改变，性质逐渐接近于外界所称之“犯罪活动”。此种情况下，当年负责维护幻想乡之秩序的博丽巫女已经不能再凭一己之力来管理她的职责范围。
         于是，那个机构便应运而生。
         由所谓“幻想乡的高层”提出构想，并以博丽巫女为中心，以出于各种理由自愿解决异变的人为主体，再加以扩充，形成了“大结界异变调查局”，简称调查局。这一帮幻想乡的精英们负责大结界的定期检查维护、出入境审核、幻想乡内异变调查和处理、妖怪退治、人妖/各派别实力平衡等工作。如今的雾雨魔理沙，以及河城荷取都是隶属于这个调查局的干部成员。只是魔理沙在本部工作，而荷取是在妖怪之山分局。
         成为干部成员已经有了一段时日，魔理沙却也相当习惯这种生活。从前她就一直是闲不下来的性格，嗅到平静生活中一点点气味的波动就能紧随而去，跟随灵梦见识过无数的大场面。这样说来，如此职务倒也真是天赐。而荷取并不像她，虽不好刺激和争端，但她长期的专注研究为调查局带来了许多便利的技术工具。魔理沙此前便是拜托荷取修理被自己弄坏的灵力通讯机。
         “嗯……最近要例行报告了，你们那边也做好准备哟。”魔理沙少见地提醒。
         “啧，这话居然会是从这放浪的你口中说出，简直难以置信。”回应以一句日常的玩笑话，荷取也微微笑了。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敢放浪，家里那位可不是要拿人偶把我戳成奶酪？”魔理沙有点尴尬了。
         “行了行了、天色看来也晚了呢。早点回去吧，我把这剩下的工作做完也该走了。”
         看样子魔理沙是急着想回去了。她到门口拿起扫帚向荷取道了别，一个猛然加速，激烈喷射的扫帚尾端扬起了一片烟雾，转瞬之间她便化为了天空中的一个小点。
         荷取静静地望着她离开。而此时从反方向却高速飞来了另一个人影，她轻轻地降落在门前的草地，空中落下几片黑色的羽毛。荷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在调查局妖怪之山分局的同事，以及前记者。
         “啊，是文文！你怎么来了？”
         鸦天狗射命丸文拍了拍她的羽织，迈着轻松的步子上前。不管是什么时候，文都保持着战斗的装束，近来还在腰间佩着一口从前并没见过的单刀。她将长到遮住右眼的前发甩了甩，开口道。
         “荷取，晚上一起去吃饭吧。‘天狗村’每周特供的小黄瓜餐哦~”
         “哇唔！差点忘记了，今天务必请客！”
         “哎呀呀，不要这么直接啦……那么，你好像还在工作的样子？”
         “啊……是的，不好意思，请到里面来稍微等我一下吧，我给你倒水去。”
         “OKOK……”



         魔理沙唱着小曲，在夜色逐渐降临的天空下飞行。目的地是自己现在的住处——玛格特罗伊德洋馆。
         最近魔理沙的心情一直很舒畅。和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确定关系以后，在工作之余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时而外出去观赏幻想乡的景色，时而陪她做自己喜欢的手工。也许不久之后，她们会结婚吧？不管怎么样，两人将一直这样陪伴着彼此走过每一天，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怀疑过。
         或许今天回到家中，等待着她的是一顿丰盛美味的晚餐？心灵手巧的爱丽丝亲自制作的甜点？又或者还有饭后依偎在身旁的甜蜜时间，读书声和耳语？想到这些温暖的画面，魔理沙不由得驱动扫帚，又加快了一些速度。多年来她一直期盼着这样的幸福，而现在它就在手边，那么容易就能捉得住。她笑了。
         低空擦过树木的顶端，离家越来越近。她可以看见目的地那橘红色的灯光。
         不，那并不是灯光。
         那是命运为她安排的一个剧场的位置，就在前排正中。
         靠近之后，魔理沙终于看清，那是洋馆在燃烧的大火中发出的火光。
         “怎么……怎么会！”
         魔理沙心脏几乎骤然停止了，差点从扫帚上摔了下来。上一个瞬间还是期待的心情现在突然变得异常焦急。这一刻其他的一切已经毫不重要，她一心急着想确认洋馆主人的安危。扫帚载着人如一道流星坠落在燃烧的屋前。
         笨拙的着陆让魔理沙来不及恢复平衡，差点摔倒在地。但她还是努力稳住身体向前奔去。火势还没有大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冲到门前，试着用身躯把门撞开，可大门却纹丝不动。她强行地一次次撞去，徒劳无功后终于放弃。转身奔到房侧面的窗前，这里通向卧室，应该可以由此进入室内。
         猛然一跃的同时，挥动扫帚击破窗玻璃，魔理沙一个翻滚在屋内落住脚。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什么东西，不属于这个房间内的异常之物。她迅速将扫帚转了半圈，摆出临战的姿态。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通体被火焰覆盖的，妖怪。
         妖怪那强有力的身体紧绷着，一双赤红色的发狂的眼睛凝视着魔理沙，满身的火焰凌乱地窜动，而它的头上更长着两只凶险的角。魔理沙深知来者不寻常，但她眼下别无退路，只能应战，战胜了这个妖怪才能见到爱丽丝。
         她首先出招，扫帚尾部一阵能量的波动，猛地伸出一把高浓度灵子的长刃。她以长柄大刀的纵斩技法向着妖怪劈头盖脸地招呼去。只见电光石火之间，那妖怪直起身子用两手硬接下了这一刀。
         “什么！”灵子刀的侧面发出刺眼的闪光，力道较强的妖怪开始占取上风，将魔理沙向后压迫了数步。
         使尽全力将长刀抽回，魔理沙再次退到窗边，撞到了立在一旁的柜子。
         那妖怪发出一声扭曲的嚎叫，不知道是因为战斗而激起了热血，还是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在发出悲哀的嘶吼。而后它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过来。
         魔理沙在此时突然回忆起，自己在这柜子里曾经藏了一些什么东西，现在已完全想起来了，而这可能就正好救了她。她屏息注释着敌人的行动，猛然拉开柜门，抓起里面一个瓶装的物体就向前砸去。随着瓶子碎裂的脆响，一片浅蓝色的灵子雾气将妖怪笼罩，使得它捂住自己的眼睛。
         魔理沙趁机上前，刀刃放出慑人的光芒。她疯狂地挥动这件极具威力的武器，在妖怪的身上砍出了无数道伤口，她的嘴里也一刻不停地咒骂着……
         “混蛋！……你这混蛋！……受死吧！……”
         妖怪再也无法支撑，怒吼一声，冲破了她的阻碍夺窗而逃，不知去向了哪里。
         魔理沙收回了视线，拖着摇晃的身躯向房内走着。她突然变得无比地虚弱，连站都站不稳。可是她还是尽量放大声音，在这燃烧的房屋内不断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爱丽丝！……爱丽丝！你在哪里？！”
         她走进了隔壁的书房，在这里依然没有看到爱丽丝的身影，只有残破的家具和正在到处蔓延的火焰。
         “！！”
         突然间魔理沙的脑部似乎有一个楔子打了进来，使她痛苦万分。一些零碎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小声回响，然后越来越大，像是一张无情的网包围了她。
         「魔理沙~今天给你做了好好吃的东西哟。来~张嘴……”」
         不、不要这样。魔理沙在她的内心深处挣扎着，对抗着这张网。她慢慢向前走。
         「魔理沙~瞧瞧我这件婚纱漂亮吧？到时候我在婚礼上穿着它好吗？嘻嘻……」
         魔理沙在她的内心深处无力地咆哮着。她慢慢向前走。
         「魔理沙~我新做了一个人偶哦，看~像你吗？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一定要好好珍惜哦……」
         在走进客厅的那瞬间，她的世界定格在了这一点。
         在那大火的包围之中，她最爱的人，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地上，如此的安静，以至于尘世似乎与她早已无缘。她的胸口有一个可怖的创伤，像是红宝石似的在魔理沙的眼前闪烁。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一只支离破碎的人偶残骸。
         「……一定要好好珍惜哦……」
         “不！！”魔理沙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慌乱地爬过去抱起爱丽丝的躯体。那是一具逐渐变得冰凉的躯体，她的嘴角还留着鲜血的痕迹。她如此的安静，尘世与她无缘。
         “不……爱丽丝、爱丽丝……听我说话，你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对不对、不……你听我说话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爱……爱丽丝……不要……”
         她如此的安静，如此美丽。只是，再也不会回答面前的爱人了。
         “不！！————”


（插图绘制：呆呆木花）




         二小时后，博丽神社。
         作为“大结界异变调查局”总部的神社依然是灯火通明，值班的妖精和人类匆忙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只是今天这脚步声听起来比平时不知杂乱了多少倍，同时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叫喊声，焦急而又疲惫。
         负责人办公室。
         “……多地同时发生妖怪的莫名狂暴现象，造成了巨大损失，已经发布命令使异变等级上升为AA。截至发报时的镇压率为66%。根据退治目标后的灵力残留检验发现一个共同点，即残留物质中出现大量同种的未知物质，命名为‘V’。目前残留的暴乱者正在退治中……嗯，详细报告都在这里。”
         对目前的情况作了简明解释，九尾妖狐——八云蓝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博丽灵梦的面前。灵梦盯着那再次增高一点的文件堆，叹了口气，然后又恢复了那种遇到极端危险的异变时深邃无情的眼神。她的脑子在疯狂地转动，思考着如何安排解决异变以及后续的工作，同时在潜意识的思维后台里还试图探寻整个事件可能的起因。但目前，头绪依然接近零。
         八云蓝也皱着眉头，点燃刚摸出的烟斗。她受其主上——八云紫的全权委命，负责协助博丽灵梦在调查局的领导工作。年纪尚小的巫女自然需要一名老道的副手。但目前的情况，怎么想都是不容乐观的。
         “我再去安排一下人手……”蓝说完这话轻轻地离开了办公室。
         沉默半晌，灵梦一拍额头，打算暂时休息一下。把杂事都交给下属的那些人做吧，她这样想着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门旁的长凳上，不言不语呆坐着的黑白魔法使，灵梦一瞬间露出一股好似同情的悲哀眼神。在刚才的异变之中，雾雨魔理沙失去了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虽然在闻讯赶来的调查局员努力下被送往了医生处，但爱丽丝终究还是未能获救。灵梦想了想，走上前去。
         魔理沙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帽檐盖住自己的眼睛。灵梦在她旁边蹲下，沉默了数十秒，这才缓缓开口。
         “……关于爱丽丝的事……我很抱歉……毕竟她也是我的朋友……”
         “……”
         “我们会接手下面的工作，查清事实真相。这段时间你负责的工作全部交给妖怪之山分局，你就静养……”
         话未说完，魔理沙的手就以按在灵梦肩上。她用几乎听不到的沙哑声音回话道。
         “把我调过去，让我接手这异变……”
         “……喂，不行，你现在需要的是——”
         “把我调过去！”魔理沙突然吼开了，路过的局员停下脚步，以异样的眼光注视着两人。
         “平时都是口口声声说什么责任责任，遇到了这样严重的事情，你怎么能够让我置身事外！你还以为是过去么？！就你一个人全部承担，出风头？！这也是我的分内事，由我去负责有什么不对？！”一通话说完，她的声音又回复了小声沙哑的状态。
         “求你了……”
         灵梦顿时语塞。她想说些什么来阻止面前的这位旧友。可是她看着面前的魔理沙抬起头来，用那充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终，灵梦无声地站起，说道：“那……我去给你弄手续……”她转过身欲走回办公室，但脚却怎么也挪不动，似乎还有什么话在喉咙里打转，可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最后她只是留下一句话，没有回头。
         “不要太拼命了……”
         听着灵梦的脚步渐渐远去，魔理沙微微抬起头来，无言看着窗外。
         也许她并不清楚，但有一颗黑暗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中发芽。

404nofound

我有段时间没见到LZ了

前排慢慢站位看文

megatuzi

看到本命就戳进来了！

megatuzi

才第一回爱丽丝就便当。。。。

爱之梦美风

苦命的小爱，台词都没有一句，就便当了……话说魔界的小公主不会这么弱吧？

陨星镰

先粗看了一遍了，感觉挺对胃口的，还有就是有点熟悉的感觉诶。。。

S.F

看完了～以幻想鄉向科技靠攏的背景展開的故事呢魔法使便當什麼的

科技的黑暗面在這篇文裡是槍械,戰爭與恨,但科技始終來自人性,有黑暗必有光明。
所以希望能看到主角們運用科技和智慧解決異變。畢竟只是發明刀槍打打殺殺,那還是像以前一樣用彈幕吧？
(以上胡言,不用在意<-又便當了

Lizard3

二、EVERYONE I TOUCH DIES

         魔理沙孤身一人骑着扫帚，在雪天的幻想乡里不紧不慢地飞行。飞过封冻的山野，积雪的住房，幻想乡的冬季随着这一场大雪，真正地降临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从一个非常、非常长久的梦中醒来，过去度过的每一天都是那个梦境的景象。红魔馆月色，白玉楼春雪，妖怪山秋风，地下与天外……一切都是模糊不真切的记忆，现在才发现眼前是黑色的真实世界，自己在黑夜白雪中迷茫而艰难地前行。
         “那个事件”发生以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月，而魔理沙和妖怪之山分局在这一月之间一刻也没有停止缜密的搜查。最初的几天，根据整理的情报得知，此次异变虽突然爆发，但能够明显察觉出有人为干预的因素。其次，狂暴化的妖怪各项能力都超乎寻常地强大。爱丽丝便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种妖怪袭击而死的。经过努力，调查局的成员们寻找到一个突破口——神秘的物质“V”。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许多人都倾向于相信就是这个“V”导致了妖怪的狂暴。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出它从何处来，是何人将其扩散到幻想乡各处的。
         刚开始确定它的形态非常困难，因为它是以残留灵子的方式被检测出的。经过大规模的检查，才弄到一点关于“V”的蛛丝马迹，而破获它的人正是河城荷取。她一直都在为好友的消沉而担心，但却无法安慰，只能在搜查工作上更加拼命。魔理沙此行就是为了与荷取秘密接头，进行情报交换，顺便检查一个可疑地点。据报今晚那里将会有可疑人员活动。
         在妖怪之山分局继续她工作的头几天，魔理沙像发疯一样栽进事务之中，任何地方都拼命要抢先别人一步，平日也变得少言寡语，几乎不和其他干员打招呼，搞得荷取和文非常无奈。但她们也理解魔理沙的心情。然后，这疯狂的作风逐渐平息下来，但是魔理沙的眼神一天天愈发深邃，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杀气。她试图将自己的悲痛压抑在内心的最深处，一切的行动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找到目标，然后亲自复仇。
         寒风刺得脸一阵剧痛，回过神来，建筑已经近在眼前了。它们是幻想乡内早期修建的公共设施——其前身可以追溯到妖怪之山兴起的间歇泉修建运动。它们后来构成了可以直通幻想乡各处的重要地下交通道，其名曰“间歇泉交通网”。
         魔理沙在其中一栋圆顶房屋前降下，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的大门可以隐约看到已经停止运转的下行电梯。这个入口现今已停止运作，但依然联通着一些交通要道，静静地等待着这位到访者。电梯下方是无尽的黑暗，张开着血盆大口，仿佛通向地狱。她隐隐地感觉到前方的道路上等待她的不仅仅是真相，必然还有血与死亡。死，多少年来她决口不提这件事，但是这次是真切地遇上了可能的危机。但她从不害怕，也没有因为想要延长寿命而去修炼成魔法使种族。不管前面究竟是什么，反正踏入一步，就不能回头了。
         而正好她也不想回头。



         另一方面，博丽灵梦等人也在办公室中焦急，但无能为力地等待着。
         魔理沙与河城荷取此次的接头行动就算在调查局内也是绝密级，除了当事人和灵梦、八云蓝以外并无人知道。此次预计有大量关键情报被交换，如果行动顺利，魔理沙将会把情报带回总局。然而行动中还有一个不大不小但也令人头疼的附加项——可疑活动侦察，虽然据情报推测应该和“V”有关，灵梦还是警告魔理沙莫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探听得情报便好。
         而八云蓝对于这次行动则持非常谨慎的态度。她之前多次与灵梦商议，打算更改甚至取消行动。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她一直都不主张魔理沙执行与近期事件有关的任务。然而她的担心和劝告也没能从根本上改变灵梦的决定。
         蓝借口抽烟去到外面。神社前无人的空地上积雪依然在不断堆积着，几台来不及遮上布的灵力载具也几近掩埋在雪中。局员们最近确实忙得焦头烂额，看来日后有必要组织清扫一下。蓝点燃烟斗叼在嘴里，两手揣进袖子在神社门口来回踱步。
         走了一会，蓝心中的奇怪的疑惑越发蔓延。她心中似乎有一个确信的预言在低语：这次的行动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绝对会出什么问题。但她自己却不知道解决的办法。可是蓝并不是遇到困难就束手无策的类型。她总是会运用她的头脑，根据最优化原则选择一个合适的方案，并有效率地执行。在这一点上她确实使调查局的运行能力强了不少。
         她举起手中的通讯机，按下一个特定的按钮。1秒之后对面传来了声音，似乎已经待命很久。
         “蓝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橙，现在即刻前往……地点E71，寻找河城荷取干员以及雾雨魔理沙干员的踪迹，为她们提供必要的支援，注意预防突发事件。”
         “明白了！”
         之后便是通话挂断声。蓝此时于焦虑之中稍微安下了心，毕竟，自己身边还有一只能干的式神在。



         在黑暗的大厅中小心地摸索前进着，魔理沙首先打算找到可靠的光源。她沿着墙找到了配电箱，拉开开关，大厅的照明又恢复了，但是依然略显昏暗。
         正想沿着通道前进，魔理沙抬起的脚突然停住了。就在面前的墙角边，有着一滩红黑色醒目的东西。
         一滩血迹。
         她慢慢向前走到血迹面前，俯下身检查了一下。似乎是新鲜的，受害人的尸体很有可能就藏在了附近。看来之前的情报得到了证实，此处确实在进行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活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可能这一个倒霉的受害者便是知晓了秘密而被灭口。问题是这里到底是整个活动的中心地带，还是只是冰山一角，为了打探到更多信息，魔理沙决定继续搜查。同时她也要在预定的地点找到荷取，有了她的帮助和信息提供，才能更快地达成自己的目标。
         “那些家伙说不定就在很近的地方。会合地点可能会变化，总之还是先找到荷取再说吧。”
         魔理沙拿起手中的通讯器看了看。没有信号，在地下的某些地方这种事情无法避免。
         她检查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快速手枪和身上的装备，确保在必要时能够派上用场。在这个时代的幻想乡，科技武器也被广泛地应用起来了，与外界的称呼以及运用方式都完全不同，这些武器被统称为“战术武器”，而他们也是发射战斗用的弹幕的。他们能够发射的弹幕种类多种多样，威力和速度也足够，然而单一一件武器只能发射一个种类的弹幕。由于操作简单，无需太多训练，它们便成了许多不具备弹幕战能力的人类和一些低级妖精、妖怪的常备物品。而稍精通于弹幕的中层使用者则靠这武器提高自己的弹幕全面性和平衡性。以“调查局”突击小队为例，擅长快速单目标弹幕的成员们会装备扩散发射枪，擅长慢速发散型弹幕的成员相反会选择线性步枪，擅长大型弹幕投射的成员也会随身带一把快速手枪来提高自己的近程战反应力……总而言之，武器能够补足他们在弹幕上的弱点，进一步提高他们的战斗能力。然而对于像魔理沙这样的高灵力者来说，他们依然更倾向于使用更加方便强大的自身能力而不是依靠任何武器，对他们来说武器只是在某些必要的时候能够用上，比如自己不愿意或者无法大量消耗灵力的时候。魔理沙装备手枪的缘故，也只是希望在进行最小限度的破坏同时制服目标。本就粗中有细的她在调查局的长期工作中更谨慎不少。
         提起十二分精神警觉着可能出现的情况，魔理沙在昏暗灯光下的脚步越发匆匆。
         这时候，她听见前面的过道传来一阵脚步和谈话声。她赶紧藏身在过道拐角的阴影中，仔细听着。
         “喂，磨磨蹭蹭的，错过时间可不好了啊！”
         “好好好……别老嘀咕，搞完这一笔可就赚大了啊~到时候都不知道往哪儿用呢。”
         “还愁这个？现在的幻想乡啊，保证能满足你的要求……”
         魔理沙偷偷探出头去。她看到三个妖精，穿着常见的便服走在通道前面，其中的两人手上持有武器。“看样子就是传说中的可疑分子了……去弄清楚究竟。”
         掌握好对方即将走进下一个拐角的时机，魔理沙跃出墙角，将手枪对准那三人，高声喊道：
         “站住！调查局！”
         三人闻声转过身来，发现通道另一头是一名穿着黑白衣服的人影，他们马上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是雾雨魔理沙！”“赶快跑！别被逮住——”“开火开火！”
         三人即刻用枪械和弹幕先发制人，猛烈地攻击，同时一步步向后撤去。魔理沙用手枪回击着再次闪回墙角。她在脑中快速地分析了情况。“果然事有蹊跷，居然能一下把我认出来。看来要一路追下去了……”她左手蓄力，伸出墙角发射一窜绿色的光弹，小型的爆炸将通道的另一头覆盖。



         橙在布满积雪的屋顶上不断地飞速跳跃，身后的低空中跟随着几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妖精——调查局突击小队的队员。她们一般有着相对强的战斗力，身负在危险现场调查及解决异变的职责。
         “快点跟上来！”橙停下来急切地招呼。雪天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妖精的飞行，而橙的敏捷足以使她完全无视这情况。对于魔理沙这次行动的存在，她并不知情，只是听从蓝的指挥而行事。然而她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的式神，却也对任务中存在的莫名怪异有所感觉。这使得她更急切地前往目标地点。若是发生了任何意外，去晚一步的后果都是极其危险的。



         耀眼的闪光不时照亮地下通道的墙壁，同时还传来弹幕撕破空气和爆炸的声音。魔理沙已经进入了候车厅的区域，躲在座椅背后向外发射着光弹。她的身边已经招出了两具球形攻击子机，也在不停地向外喷射光束。随着她向地下交通网内部深入，与更多非法聚集的武装分子遭遇，都是妖精和妖怪。他们都毫无二话地对突然出现的无关人士进行袭击。
         但魔理沙的本领也并不会输给这一帮乌合之众。杀开一条通路，来到预定的地点，却没有看到河城荷取的踪影。于是她只能继续向前搜索，便来到这空间广阔的候车厅。
         随着敌人一个个地被击中，反抗的弹幕数量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只妖精被球形子机的光束从高台上击落，一切终于归于安静。她缓慢走出掩体，侦察周围的动静。忽然她听到身旁锁住的铁栅栏门内部传出了一些声响，急忙一个转身将手枪对准了铁门内。
         “别紧张——”
         从门后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娇小的少女，水蓝色工作服，背着那个魔理沙很熟悉的背包。
         “我是荷取啦，总算找到你了……”
         “呼，吓我一跳……”魔理沙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怎么回事？和预定计划偏差了不少啊。”
         “你当我没遇见那些人么。”荷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敌人们，“我也是被他们追着赶着才偏离了方向的。现在倒好，走到这儿来却过不了这门……”她摇了摇铁门，门被锁得很紧，一时半会无法打开。
         “那就先别费事，赶快进行情报交接吧。”魔理沙催促着。
         “好的……”荷取从包里掏出厚厚的文件袋，“这里是我近几天搜集到的所有关于‘V’的信息，包括他们的一部分扩散渠道，我也搞清楚了。后面你只需要按照情报所指示进行搜查就行了。提醒一点，这些信息仍然是不全面的，后续工作的进展还要仰赖你努力哦。”
         拍了拍文件袋，心里涌出一股厚实的感觉。魔理沙将它收进衣服里。
         “荷取，有你在，我真的很感谢……”
         多少年来，魔理沙一直都为有这样的挚友而感到欣慰。从妖怪之山下不打不相识开始，这份友情就一直在散发光芒。两人曾经以默契和信赖为解决地底的那场异变贡献莫大的力量，而自调查局成立后她们也合作无间，立功无数。
         “说什么呢……”河童微微低下头，“将这异变解除，对你我，对大家，不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么。至少，可以了解你的心愿。为此我愿意帮你到底……”
         沉默之后，是两人轻微但是会心的笑声。



         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影靠在墙上，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感到厌倦，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拉下帽子遮住自己的脸，从大衣里摸出一把加装了重型枪管的手枪，那黑色长形的枪管冰冷无情，像是在探寻血的气息。
         她觉得，似乎要做出决断的时刻来到了。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或者命运都是由她来安排。
         于是她向前走去。



         魔理沙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从荷取的身后缓慢靠近，而荷取因为背对着那人还浑然不觉。当她看到那人手中的枪之时，时间的流速好像骤然减缓了一样。她就在这凝固的时间中动弹不得，眼看着那人缓缓将枪举起。一举一动对于这已经脱力的身体都无比艰难，终于她脱口而出提醒自己的同伴。
         “小心身后！——”
         可是为时已晚，手枪击发的巨响将她的话语终结了。荷取的前额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弹孔，她站立不住，缓缓向前倒去。她的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茫然和惊讶在她纯洁的蓝色眼睛里，而那样的眼神对魔理沙而言则是痛彻心扉，无声的控诉。而此时那个行凶的黑色人影已经如一个幽灵一样消失了。
         “不！——可恶！”
         魔理沙狠命地摇动着铁门，可是这道门依然不为所动，隔开了两个人，隔开了生与死。情急之下魔理沙掏出八卦炉调到小功率，对准门轴按下按钮，一发魔炮轰击将铁门击飞到了通道尽头的墙上，发出一声轰响断掉了。然而这已经给了凶手足够的时间逃之夭夭。
         “荷取！荷取！”魔理沙扑上前去摇晃着已经没有生机的尸体，沉默了数秒，然后轻轻地放下了她。带着不忍转头而去，她向着凶手消失的地方狂奔。
         “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她奔跑的姿势摇摇晃晃，嘴里不停地诅咒着，诅咒自她身边夺去好友的行凶者；诅咒杀死她爱人的疯狂者；诅咒着“V”，诅咒着敌人，诅咒着幻想乡所有的黑暗和混乱。冲过过道，冲上阶梯，最终回到了漫天风雪的地表。她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
         她咬着牙痛苦地呜咽，眼中流下清澈的泪水。她不知道是什么将她变得如此脆弱，使她觉得自己如此的无力。
         “杀人凶手……”
         “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仰起头对着夜空怒吼，然后闭上眼睛，让风吹去她脸上的泪。
         她曾经以为，自己作为大结界异变调查局的干部，就应该像以前一样站在那有光的地方，将那些黑暗的事物消灭。可是溅在她脸上的荷取的血让她明白了，自己若是不变成相同的黑暗，身处同样的地狱，就无法将其斩尽杀绝。
         狂风掠过，她明白这是她最后的眼泪。

S.F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所有人都深知的道理。
光不能消除黑暗,黑暗反而會在其背面生成。
所有人都深知的道理。
那如何消除黑暗?
其實只要用自己的黑暗吞噬它就行了。
這是什麼意思?
"自以為是正確的復仇。"

Lizard3

三、AGAINST THE GENSOKYO

         橙和跟随而来的妖精调查员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们并不是从未见到过类似的惨状，但是这依然足够引起她们的高度警惕。废旧地下通道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妖精和妖怪的尸体，而越往深处越多，周围的空气中也飘散着尸体消散为能量的灵子残余。橙感觉到那些阴魂不散的粒子散发着一股恶心的气息。回头一看，跟来的调查员们都显得有些畏缩，看来上面并没有派来别的老手。
         “都快跟上，我们到前面的大厅查看一下。”
         杂乱的脚步声突破了通道，来到候车厅，视野顿时开朗。这里的尸体数量远超他们之前所见，大部分都还没有消散，四处充满着血的气息，以及破坏的伤痕。妖精调查员们全都站住不动了，费尽力气却连脚也抬不起来，睁大眼睛环视着这阴暗如地狱的景象。
         橙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角落里的一丝水蓝色。“快到那边去！”橙急忙命令着手下一起赶去查看。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躺在那里的人影可能是谁，但靠近的时候察觉到自己的内心依然没有准备。倒在血泊中的那人身着她非常熟悉的水蓝色衣衫，帽子掉到了一旁，两个短马尾被血所染红。这个人，是她所认识的人，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而如今却在这里，静静地躺着。她感到强烈的愤恨，却又无能为力。
         “你们几个，警戒四周！”橙小心地下令，然后走向前蹲在那尸体旁边，将其翻过来。河城荷取已经苍白的脸上依然留着她最后一刻那惊讶的神情，以至于到现在看上去都如此天真，眉心却赫然现出一个巨大的弹孔，满脸的鲜血让橙感到一阵恶寒。旁边的一名调查员终于无法忍受了，捂着嘴发出一阵干涩的呕吐声。
         橙至少还保持着工作时间最起码的理智，她拿出通讯机开始联系上级。
         “状况‘断箭’，重复一遍，‘断箭’……我们遇上大麻烦了。荷取干员已确认被杀害，凶手逃逸。”她敏锐的眼睛开始再次缓慢地环视，“现场……没有发现魔理沙干员的行踪……是，我明白了。”
         放下通讯机，她的眼睛又回到荷取的尸体上，一直凝视着她，直到鉴定小组的人员匆匆赶来。



         幻想乡的街道依然涌动着寒风，突如其来的大雪让这个深夜更加死寂。魔理沙在一个背风的街角瑟缩着。她感到无处可去，好友就在眼前被射杀，而她却无能为力，这种负罪感缓慢但令人痛苦地侵蚀着她的神经。
         这时候她下意识地想找人帮助她，拿出通讯机的时候，看到机壳上一个大洞顿时泄了气，使劲按按钮屏幕上也没显示。“可能是在刚才的战斗中损坏了吧……”然而这次，也不会再有一双巧手为她修好这坏掉的机械了。而她也来不及想办法联系调查局本部，机会稍纵即逝，但现在她的手中还握有能对异变的解决起到关键作用的资料，这是她的朋友付出了一切，乃至生命，为她所赢得的机会。对魔理沙来说现在已经不是迟疑的时候了，为了她，也为了爱丽丝，她将不会再让任何人阻挡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调查局的人员来阻拦，她也绝不服从。复仇的恶魔在她内心的窃窃私语逐渐掌控着她。
         她靠在一段围墙边，从文件袋内找出一份情报，由于过度用力，纸张被捏出了褶皱。这上面标记着关于V的信息，在幻想乡境内出现交易活动的地点，她将单枪匹马逐个对其进行排查，直至揪出幕后的操纵者。
         眼下她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首个目标地点，然后将那一页纸抽出来，用八卦炉点燃了。



         雾雨魔法店内此时空无一人，处在魔法森林边缘的这间小屋周围只有阵阵积雪松动掉落的声音。
         不——在这周围有一个隐藏了身形的人影，她的目光正在警惕着这间小屋的动静。
         “根本就没有人嘛……一直呆在这外面也不是办法啊……”
         伏在草丛中的黑发娇小少女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果真是运气差到了极点，她的两人小组才会被安排进行这无聊的监视任务。转过头去，她那身材壮实的搭档已经躺在一边睡着了，黑色如岩石一般坚硬的皮肤随着呼噜声轻微地起伏。堂堂的式神——“十二神将”之二人，目前却也陷入了这样一种无聊的窘境。
         “等等——”她感觉到脑中的一根弦被灵力波所振动，立刻集中精神。这是式神之间进行直接通讯的网络，耗费相对较高的灵力用以通讯对于他们这群高阶灵力者来说完全无关痛痒，她们是单纯的灵力者，潜意识里拒绝一切技术的产物，并且也完全不需要使用它们。她收到了八云蓝传来的新指令，任务变更。
         她猛地一脚踢醒了旁边还在睡觉的搭档。
         “喂，玄武，起床了！任务变更，开始行动了！起来起来——”接着就是一阵猛踢。
         “哎哟！”睡在一旁的壮汉惊醒过来，伸了个懒腰，摸摸灰色的头发：“啊……别闹啊太阴，啥情况，要我们把那儿拆了？”
         “拆你妹，我们要进去检查。现在我再强化一遍隐蔽身形的咒术，别乱动哦。”
         名为太阴的黑发少女双手合十念动咒语，瞬间两人身上散发出微弱的紫色光晕，身形也变得飘忽不定。
         “完成，我们上！”
         两人如一阵疾风来到了雾雨魔法店的门前。
         玄武从背后摘下手斧，正欲一击砍坏门锁，被太阴举手阻止。
         “搞什么！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她将一枚咒符贴在门上，“好了，进吧。”说完整个人就像进入水面一样穿门而入。玄武一脸苦相地也跟在后面进了门。
         房内一片混乱，各种魔法器材，药水，书籍，堆得满地都是。而他们知道这就是房主一贯的作风。太阴集中注意力检视着房内的摆设物，寻找一件他们被上峰下令检查的物品。而很快地她便找到了目标，然而——只剩下一个架子。
         本该放在精致的黑色枪架上的东西，不见了。



         蓝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室，然而一些了解她的人可能会从她的眼中读出一些非常可怕的信息，比如正在此处的博丽灵梦。蓝的身后跟来了几乎所有调查局的高级干部。她们准备在这里讨论关于荷取事件的对策。
         “事件的最新情报已经发到了你们每个人手里。”所有人就位后蓝带头发话，“这次干部遇害的事件是对整个调查局的挑衅，对幻想乡与大结界法则的挑衅！待有充分的准备后，我们将对挑起异变者予以正义的制裁。然而遗憾的是，他们的正体依然隐藏着……”
         “关于荷取的事情，还有什么进展？”灵梦提问。
         “不久前，鉴定小组为我们带来了一个非常遗憾的信息。”蓝说着拿出一个透明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枚已经被挤压变形的血红色弹头。“这是杀死河城荷取的子弹。”
         “什么？！”一见此物，灵梦大惊，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来，接过蓝手中的塑料袋仔细端详，“这是……绯金的K型重手枪弹药。众所周知，与这种弹药匹配的手枪在这幻想乡内仅有一把，而它的使用者则是……”灵梦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正闪过她的脑海。
         “不错，是雾雨魔理沙。”蓝无情地揭露了事实。“魔理沙于现场消失不知行踪，通讯机也无法接通，我手下‘十二神将’的一支分队已秘密检查了其住宅，发现该枪支已被取走。根据以上情况判断，极有可能是她杀害了河城荷取。”
         在场的每位干部都或多或少被这疯狂的推断所震惊，而最感到不可理解的是来自守矢神社——妖怪之山分局的东风谷早苗。
         “不会吧……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蓝无视了早苗继续说：“式神队全员已经处在警备状态，只需一个命令即可出动。现在，灵梦，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危险，请你正式下令执行对叛逃者雾雨魔理沙的搜捕行动，待证据明确后，将其定义为异变重犯并执行猎杀！”
         八云蓝目不转睛地注视地灵梦，眼中逐渐透露出一种压迫的气场环绕着她。而灵梦没有看她，只是将眼睛藏在刘海下面，似乎内心在斗争。
         “八云蓝小姐！”东风谷早苗这时出声了，“以我对魔理沙小姐的了解，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我相信她在内心深处是善良的，只是我们之间一定存在误会，我们可以通过对话去解决，所以请您——”
         “请注意你的立场，东风谷早苗分局长！”八云蓝的说话音量猛然增高了，“在之前的异变中雾雨魔理沙失去了她的爱人，她的精神因此变得极度不稳定，而这完全可能导致她陷入疯狂而对我们倒戈相向！而我们早该阻止她继续介入事件的调查……”蓝的眼睛稍稍闭上了，“所以我们要在事态扩大前找到并制服她！已有强敌在外，而这次又内部生变，我们只能尽全力压制。这一切是为了幻想乡的安全！”
         “蓝大人……恕我冒昧，我想我们还是再斟酌一下比较好……”式神·橙虽然是从现场回来的干部，见到了那情景之残忍，但她自己也对这种直接而强硬的命令颇有微词。
         “情况紧急，容不得再拖延。”蓝依然不为所动。
         “额……”早苗将视线转向办公室的角落，办公室顿时安静起来，轻微的擦拭刃器的声音才传到人们耳中。那个银发的剑士干部，魂魄妖梦将她所佩的楼观剑竖举到两眼之间，额头上现出两道因愤怒的凝视而生出的痕迹。
         “诚如八云蓝大人所言，虽然事实未定，若是魔理沙小姐果真犯下如此罪行，玷污幻想乡的正义……”刀锋一转，放出一道寒光，“那在下只能将其亲手斩了！”
         她们悲愤的心情，并不是不能理解。因为自己的同事和好友，也可能是倒在了那个人的枪口之下，这让他们的心比外面的凛冬更加寒冷。
         “文，你怎么看？”妖梦转向门口。
         “啊……”这时候射命丸文正在本子上匆匆记录着什么。她抬起头，尽力使面色显得镇定。“很难决定……不过我还是认为快点找出魔理沙来比较好吧，总还有解释清楚的机会。”
         “行了，到此为止。”灵梦终于打破了沉默，所有人回过头来看着她们的领导者。“先散会吧。做好准备，不久我会亲自决定如何处理。”说话间她依然没有抬起头来。
         干部们带着各自的心情离开了办公室，相互之间没有言语。而射命丸文的脸色显得比刚才任何人都要深沉，钢笔不停地在手中打转。她将瞒着同事们，计划做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行动，而时间非常，非常紧迫。



         随着最后一束集中弹幕攻击，一只妖怪被震得凌空飞起，直接飞进了大开着门的保险库。
         此处是妖怪山信合社，情报中提及的地点。与“V”有关联的妖怪时常在这一带集会，最近的情报还显示他们将要在今夜对此地发动袭击，劫取钱财以进一步扩张他们的活动。
         看来情报的正确性通过了检验，不法分子们确实武装聚集在此地并已控制整个信合社，一路杀进了保险库。而魔理沙所做的也非常单纯——同样毫不留情地杀进去。现在她的身后是一片血路，似乎大部分的敌人已经被肃清了。这是在冷酷和愤怒的情绪驱使下所产生的恐怖战力。
         她揪住那个被打伤的妖怪，用冰冷带刺的声音逼问：“是谁在指使你们？”
         那妖怪不答话，只是艰难地颤抖着，用唯一一只没有被血所模糊的眼睛狠狠瞪着她。
         魔理沙并未追问，狠狠将妖怪往地上一砸，使她因为剧痛失去了知觉。然后她起身开始检查保险库的周围，希望自己找到一些有关的线索。
         她先找到一个在之前的战斗中似乎被认定为小头目的妖怪尸体，趁着消散之前仔细地翻查了一下，搜出一块表，和一些普通的金属子弹。“看来还没有拽到大量使用能量弹的地步……”那种能量弹虽然速度不及金属弹，但能够造成的“弹幕效果”是更好的。
         突然她的手触到了一个塑料的圆筒状物。她小心地将其取出，发现是一支携带型的注射针筒。整个针筒被收纳在一个小圆筒中，并没有那种将针裸露在外的不方便的设计，需要注射时伸出隐藏的针头即可。
         “难道说……”她透过透明窗口检查了里面的液体，发现是令人感到不安的暗绿色，犹如恶魔的眼睛，透过那窗口也同样凝视着她。“如果这就是那所谓的‘V’，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的实体。”于是她将其收进了口袋内。
         在保险库内的小桌子上，她发现一些印刷满文字的，铺成一排的纸张。她随手拿起一张检阅。
         “好像是债券……永远亭医药？难道是冲着这个来的……关键是，永远亭到底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在这个新兴的幻想乡里，永远亭也在其中占有了一席之地。以他们本就雄厚的科研和医学基础，他们顺势开办企业，逐渐发展壮大，现在在幻想乡的市场中已如日中天。
         似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魔理沙来到了前台，几台电脑还在运作着。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这里传出的风声不久就会被调查局所听到，他们的大队人马就会火速赶来吧。“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在这里……以及我干的事……他们会怎么以为我？”之前，魔理沙还曾试着组织一些语言好为自己辩解，现在她已放弃了这样的努力。她走在自己认为正确且必须要走的路上，惩戒邪恶，有什么好辩解的？如果到时候被他们认定为敌，她亦无所谓。但就是不能让他们阻挡在自己要走的这条路上，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够行得通的路了。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向谁去辩解？
         河城荷取向谁去辩解？
         她似有点明白了，明白世上并无可以辩解的是非。
         突然，前台上的固定式通讯机响起了铃声。



         干部都离开后博丽灵梦依然处在一种无序的状态。需要整理的信息太多了。她使劲捂着额头，思维在庞杂的讯息中左冲右突，想要找出一种“正确”的解决办法。
         猛然回首，她发现自己对于那昔日好友——魔理沙似乎已经看得不太清楚了。曾几何时她还是一个阳光上进的魔法使，和现在一样永不服输，但也从来都是笑着迎接人生中各种各样的事件。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她稳重了许多，但也多了一些她不曾看到的可怕情绪。爱丽丝的死使那些压抑在黑白魔法使内心的东西最终爆发出来。可是，要怎样才能解释今日灵梦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事实横在眼前，灵梦不得不无奈哀叹。
         “吾友啊……究竟是世界变了太多，还是你变了太多……”
         正在沉思的当头，一个下级调查员敲门进来。
         “局长，有新情况。妖怪山信合社遭到不明团体袭击。”调查员送上一份材料。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灵梦快速地翻阅了一下，信合社目前已经被完全攻破了。虽然非常重大，乍一看似乎是与之前的诸事件毫无关联的异变。但灵梦注意到报告中的一部分提及目击者所见过的状态及其异常的妖怪，极可能是“V”的携带者。
         “如果是这样……要立刻派战斗人员过去吗……不——”灵梦的一种直觉在不停呼唤着她，使得她试图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行动。她的思想中理性的分身又在试图阻止她，搞得她脑中一阵剧痛，但自己逐渐地还是被那直觉所控制。那感觉就像是坐在赌桌前，准备往赢面只有百分之几那一边下注。
         她对照着资料，拿起通讯机拨打了信合社的电话号码。一段漫长的等待音，单调得使人心焦。然后是拿起听筒的“咔嚓”声。
         “你是谁……”听筒里传出的声音，竟然真的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声音。只是，那里面除了远距通信的嘈杂声，更多了一种莫名的冷淡，以及接近自暴自弃的口吻。
         灵梦心内一阵抽痛。她有太多话想说，可是那般思绪却在冲到嘴边时全部被堵住了。许久的沉默之后，她道：
         “魔理沙，不要再乱来了。放弃吧。把一切交给调查局……”
         “对不起。我做不到。只要用我自己的手来做这件事就够了……就算是带来毁灭，我也必须走向我的宿命……”
         “即便与我们为敌？我收到一些指向你的证据……河城荷取，真的是你杀的？”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你们，会相信么？”
         “……”
         “我不会投降，也不会饶恕阻挡我的人。如果不走这样的道路，人生对我将毫无意义。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结界法规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就算只有我孤独一人，与整个幻想乡为敌，就算我成为破坏与恶的化身，我都要将这一切了结。这是我最后的通讯。再见了，灵梦。”
         通话挂断的声音，久久回响。灵梦只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她跌回座位上，两手颤抖着从桌上的铁制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一口。她一直仰头看着天花板，任凭烟头寂静地燃烧，而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不知是不是因为烟气熏花了眼睛。当那支烟烧尽而成为了烟灰缸中已然堆满的烟头的又一员时，灵梦恢复了以往的表情，而眼神中却多了一种决然，和将自己压抑至最底层的无情，属于大结界异变调查局局长身份的真正无情。
         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八云蓝正靠在门外的墙上，似乎早已知道结果会如此。
         灵梦没有看她，平静地说道：
         “通告全局，一级警备状态。制定行动，缉拿叛徒雾雨魔理沙！”
         蓝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仿佛就是一部为工作而生的精准机器。
         “遵命，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