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性连载】東方闇戰記~MARISA PAIN~（5/25：五）

斑鸠

嘛~目测该剧本以后将深入得好会达到L3大以往任何一部作品难以企及的高度哦

Lizard3

四、LET THE DANMAKU DO THE TALKING

         魔法森林住宅区，酒馆“Sunset”——
         午夜时分，通宵营业的酒馆里依然有一群不归的酒客，但比起晚上黄金时间的盛况来，正是冷清的时分。两只看不出形貌的妖怪面对着一打酒瓶在窃窃私语，一只树妖不甚舒服地坐在靠墙的位子仰头大喝。酒客们坐得稀稀落落，在此处聊以躲过外界的严寒。门外只有一条孤零零的街道，穿过两旁的矮房之间。
         酒馆后台的小房间比起大厅更为黑暗，知道有人点亮了一盏破旧的电灯，映出那人的身姿——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清爽的深绿色短发，看上去像一名少年的女孩。此刻她一手拿着一张纸片，一手在座式通讯机上拨出一串号码。等了许久，听筒终于有声音传来了。
         “此时才想到跟我联络吗……”
         “万分抱歉。”短发少女以表面上的敬意回应着那人。
         “你最近的成果还无法令人满意啊。我可是‘大将’委派来直接管理散布进度的，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我今后难保出什么事。我要你那边再增加一些工作量，记好了……”随后便是一长串说明，少女一边点头一边用笔记录在那张纸上。
         “……就是这样。此外注意一下，调查局的触手可能马上要伸到你这里来了。做好强硬对抗的准备。这不光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听明白了么？”
         少女面色依旧没有改变。
         “明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大佐’。”
         通话切断之后，少女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纸上潦草的字迹，又看看旁边堆放了几层的箱子。很少有人知道，那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
         她走向大厅，推门出去，正好在一旁清洗杯子的夜雀老板娘看见她，满心欢喜地向她招手。



         博丽神社。
         场地内的灯光全部亮起，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调查局负责直接行动的队员们正在飞速进行出击的准备，忙乱的脚步声四处响起，间或夹杂着广播员清亮的嗓音：
         “突击队B2班，请在3号台待机，重复，请在3号台待机——”
         “轻型载具的1、2号入口准备完毕——”
         “魂魄妖梦干员，请到教导员处报道，重复，请到教导员处报道——”
         似乎从沉思中惊醒，魂魄妖梦缓缓抬头看向天空，雪花依旧飘落，而杂乱的足印已经布满了雪地。突击队员们乘坐上各自的运送载具，担任先锋和侦察战力的双座轻型载具也纷纷弹射而出。它们在灵力引擎的支持下悬空行进，能快速地将调查员们运送到目的地。
         虽然她的立场在之前很坚定，但当命令真的下达时，就连她自己也感觉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怪异。关于雾雨魔理沙那不合常理的事件，她也曾认真思考过，却无法想象到自己即将向那从前的同事，也算是朋友的人挥剑的姿态。
         “吾剑即正义……么……”
         就算如此坚信着，但怎样也不能将那份恶与那个人重叠在一起。可是事实真相却不停地提醒着她，以让她心灵感到剧痛的方式。
         她取下背上的短剑，缓慢拔出一截。
         那剑身释放着淡淡的纯白色光芒，将冰冷的剑刃笼罩在其中，却又让人安心。白楼——乃是一把斩断迷惘的剑。而持剑者自身若有迷惘，将何以斩却？
         她收剑入鞘，握剑的手轻轻抚摸着左眼上的一只精致的眼罩。
         自从异变开始，她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左眼回到了当年对视真正的满月之时的状态。或许是被幻想乡四起的狂气所影响，激发了并未消除的病根吧，若以左眼视物便传来轻微的刺痛，同时曾经被封印的残余狂气又有急速扩展的趋势。妖梦握住剑鞘的手慢慢使力。激起她的病症、激起整个幻想乡的恐怖的异变元凶，自己若不能亲手铲除，心中之郁将不可消去。
         或许踏入战场的一瞬，她就能知道持剑之手是否会迷茫了。



         另一边，八云蓝正站在几名着奇特装束的人跟前。
         “清闲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嘿嘿。”披着红色长发的青年活动着手臂，急不可耐。身后的一对羽翼也扑动着，但那看起来却不像是鸟翼的模样。
         “腾蛇，‘十二神将’也到了全部出动的时候了。目前留守总局的式神和在外驻守者会合后统一交给你管理，按常例分组行动。”八云蓝向这名青年交代了注意事项。
         “天一大人也会一起行动？”腾蛇此时询问十二神将中实际管理者的去向。
         “不，天一神将会在后方协助指挥，并不直接率领你们。”
         “哈——真没想到，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腾蛇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眼中燃烧的火焰更加旺了。他是操控火的神将，十二名式神中常冲在最前的勇者，他暴力的战斗方式无数次将恐惧烙印在敌对者的灵魂深处。
         “行事别过于莽撞。”蓝在提醒后目送着式神们转身出发。虽然个性有些太好战，但腾蛇在式神中的威信和指挥能力依然能让蓝放心。
         自己这边的安排基本完成了。蓝回头时正看见稍远一点的地方，灵梦在和将要回到分局的早苗谈话。从她自己这边都能看清早苗难过的脸色，但她也无法违背灵梦下的命令。
         蓝不为所动。目前依然只需要遵从着事实和最理性的选择前进，还是以缉拿魔理沙为第一要务。如果还有未知的真相时，就需要临机应变了。



         雾雨魔理沙走在无人的街边，小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倾听有无异常的声音。她将裹住身体的披风拉了拉，眼中的落寞挥之不去。
         在妖怪山信合社，当自己接到那个意想不到的通话时，不明白那样的言语为何会从自己口中说出。在那时候直至现在，她的心支离破碎，也一直用那布满锋利尖刺的外壳保护着自己的内在。那时候该是这种情绪爆发了吧。虽然她现在隐约怀着一份对灵梦的歉意，使得她更加抑郁，然而她无法原谅那个止步不前而放弃的自己，无法原谅将到手边的机会放下，对于逝者依然无能为力的行为。“希望他们能够理解吧……”
         空无一人的街道也像往常一样萧瑟，当寒冬来临的时候，这样的街景不知何时成为了幻想乡固有的风景，也和那些技术的象征以及绵密的楼宇一起停驻在了这寂寞的世界里。
         魔理沙注视着各种颜色的废纸被风刮起，在半空中飘散。斑驳的砖墙上几张新帖上的黄色海报一角被撕开，在风中不断抖动着。
         “等等，这海报——！”
         魔理沙一个激灵。
         她快步跑到那面墙前，伸手小心地将一张海报尽量完整地撕下。她拿出八卦炉，调到极小的火焰往海报飞起的那一角短暂地加热了一下，背面留白的地方缓慢地现出了用特殊颜料书写的暗码。
         在妖怪之山分局工作的时候，她曾亲眼见识过这种情报传递法。在特定的海报上用需要一定量加热才能显形的透明颜料标记上暗码，是调查局密探们常用的手段之一。当魔理沙认出这特别的海报之后几乎是本能地完成了破解工作。
         这段暗码标记了一个具体的地点，在那里有“货物“等待专人提取，而这专人——她将视线移向那一行暗码，那正是自己在分局工作的编号。
         “是谁特意做出这种事呢？……”现在的她独自一人，并未期待有任何来自调查局方面的援助，“还是去看看吧。”
         她将海报烧毁，然后骑上扫帚，直奔向标记的地点。
         在通过两个街区之后，她来到一栋住宅楼的楼下。并不需要通过大门进去，目标被放在一个更无人注意的地方。一旁的外墙挂着一道破旧的太平梯，她要找的东西就在梯子的最顶上。
         由于最下部已因损坏被拆掉，梯子离地有一点高，整个结构也显得破碎不堪，她判断随意飞到顶上可能会导致梯子被突然的压力压垮。于是她借着扫帚飞行的力道轻轻上到最底层的梯子，开始一步步向上攀登。不知是风在吹动还是人的重量使得梯身发出沙哑的呻吟。魔理沙注意着脚下，小心地行进。当她来到最上层时，瞥见面前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纸盒子。
         拆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部新的小型通讯机，以及一张写着字的纸条。魔理沙看了看字条，打开了通讯机的通讯录，里面只显示着唯一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会，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短暂的铃音后——
         “啊呀谢天谢地，你终于找到了。看来我运气真的很不错诶。”对面急促的声音魔理沙非常熟悉。
         “是……射命丸文啊。这个暗号是你散布的？”
         “当然，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所以说让你撞上是真走运了。你以前的通讯机搞掉了？我联系不上，所以打算这样私下联系你——”魔理沙正欲问，而文上气不接下气，根本不给她机会，“——那个、不得了了，你摊上大事了。局里似乎将你列为干员谋杀事件的嫌犯，正在准备搜捕你！你要小心，他们现在和你……”
         在魔理沙耳中，文的说话声变得模糊起来。“果然我也是被借机陷害了么，那混账凶手！”她的心脏似乎遭到了猛然一击，但是她立刻摇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早已对此有过准备！接着声音又渐渐清晰。
         “……我考虑了一下，灵梦她们的做法果然还是欠妥。我打算按照自己的方针行动了。想必你一定是被冤枉的，是为了与真正的敌人战斗才选择这样的吧？暗中支援你会不会不好意思？”
         “切……”魔理沙嘀咕了一句，“……这样也不坏。”
         “我现在正躲着局里的人呢，联系的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接下来你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按照荷取给我的资料，将那帮人的据点一个一个搜过去给弄干净了！”
         “不，你再想想！这样莽撞行事极有可能适得其反！”文厉声斥责，“做这种搜查也有顺序的……我综合一下我手上新的资料，接下来你最好……先看一看编号0103文件所示的地点。那里是“V”的一个基层的扩散点，但是根据网络流向来看是位于相当重要的位置，目标人物的档案应该也在里面吧？尽量接触，她对调查局的行动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
         “你好像对资料也很清楚嘛？”魔理沙笑了笑。
         “那还用说。你手上那些东西，可是我和荷取共同努力的成果啊。”文的笑声里也显现出自豪，“那么我挂断了。加油干。”
         魔理沙关上通讯机，放在上衣口袋里又轻轻地拍了拍，仿佛这又是某一个救人危难的伙伴。



         守矢神社。大结界异变调查局·妖怪之山分局所在地。
         东风谷早苗重重地拉上办公室的门，惊得里面的调查员一个哆嗦。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其他人盯着她看了两三秒，又继续埋首于自己的工作中，今天就算是分局也忙碌异常。
         “欢迎回来，分局长。”
         早苗的副官——键山雏，从她眼前经过，抱着一摞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静静地分类整理。
         “总局的先期任务都收到了么。”
         “您放心，都在按部就班进行。”
         说话间，雏微微低下的脸没有抬起来，脸上和平时一样都是平静的表情，只有早苗知道她内心的悲伤。妖怪之山分局的成员们，对于河城荷取的死并没有什么更多的言语，然而她们对同伴的哀悼都封藏在了内心，而在自己的本职上付出更多努力，以这种方法来纪念。
         然而灵梦对魔理沙作出的“判决”，早苗无论如何不能认同，因为自从来到幻想乡起，她始终相信着这名黑白的魔法使。不仅因为在妖怪之山初遇时她自信的挑战，也因为她在一次次异变中依然自我的拼搏精神。
         早苗以征询的眼光看着雏，希望她能够领会自己的无奈。而雏只是轻轻将一个文件夹放在她的眼前，欠身离开了。
         早苗垂下眼帘。
         “神奈子大人，诹访子大人……如果是你们的话，会如何做呢？”



         “就是这里了吗……”
         魔理沙仰头看着旧式的木制招牌，歪歪扭扭的霓虹灯字体写着“Sunset”。这里是一间酒馆，也就是文件0103所指的可疑据点。她悄悄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准备先以秘密寻找目标人物发起先手的一着。
         “都这个点了还有人么……”进入店内的魔理沙环视着店内的酒客，清醒的或是醉倒的，妖精或是妖怪。她径直来到吧台。老板娘——米斯蒂娅一见是黑白的魔法使，连忙迎上来。
         “你好，请问要来点什么吗？”
         令人舒心的甜美笑容使得魔理沙用帽子稍微遮了一下眼睛。她掏出几个硬币放在吧台上。
         “一杯威士忌，谢谢。”
         “好的！”
         很快装满好酒的玻璃杯就放在了她面前。她啜了一口酒，再次以更加仔细的眼光扫视着酒馆的每一处。很快，她便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着黑色连帽卫衣，深绿色的短发，随意翘着二郎腿，两只触角在头上轻轻地晃动，是一个貌似少年的少女。她拿着一本书，但却没有看，眼睛悄悄地东张西望。当她们两人的目光相交之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小小的厌恶神色，似乎知道来者之意，然后缓慢地拿起面前的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起身快步走向后门。
         魔理沙待其身影消失之后，急忙起身紧跟而上。穿过后门，来到了堆放垃圾杂物的小巷里。油漆脱落的大型垃圾箱随意摆放在路旁，一道道卷帘门紧闭着。她沿着巷子继续往前追踪，在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却停下了脚步。
         那个黑衣少女背对着她，静静立在前面。
         魔理沙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腰际，并率先开口。
         “我想你很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莉格露·奈特巴格。”
         “果然不出‘大佐’所料呢，调查局的雾雨魔理沙小姐。”一阵风将莉格露的衣角吹起。“将你引到这里来，是因为不想惊动米斯蒂娅她们。虽然我知道但是还是请说吧，有何贵干？”
         魔理沙便开门见山：“若你将所有与你所运营的药物的情报和盘托出，带着罪证前往调查局自首，将会得到被从宽处置的权利。”
         “哼……”不出魔理沙所料，莉格露转过身，一脸不屑，“我没有将自己赖以生活的东西、以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们的打算。如果你坚持己见，那就用武力来打倒我啊！你可记住了，就算你看不起我莉格露·奈特巴格，我也有我不能妥协的理由啊！”她两手蓄力，开始逐渐浮现出光球的形状。路旁的窗户里，也出现了几个似乎是同党的妖精，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样么……那我们就以弹幕来对话吧。”
         魔理沙也将扫帚拿好，摆出了应对的姿势。
         弹幕，在幻想乡曾一直是解决纷争的方式。然而随着时代的演变，旧的弹幕规则已不堪再用。为了应对越来越严重的异变，在正式进行的弹幕战斗中，特别是高灵力者之间的战斗，为了确实消灭异变的根源，弹幕对决的规则已被修改，参战者将不再为对方留下空间，尽全力以达到击倒对手的目的，而在没有旧规则束缚的情况下，出现的伤亡一概被认定为合理。
         这便是“弹幕生死斗”，在幻想乡暗处的正邪较量中赌上身家性命的战场。
         “为自己协助异变的愚行付出代价吧。”
         “我将誓死捍卫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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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DANCING WITH TINY FURY

        弹幕破空的声音拉开了战斗的序幕。莉格露以及妖精们在瞬间展开了一片弹幕之网，将小巷的整个空间填满，朝着魔理沙倾泻而下。面对着对手初击决胜的气势，魔理沙却并不惊慌。她一抖披风，一只脚踩在扫帚杆上，令其半竖着指向天空。
         魔理沙的脚下一阵猛然爆炸的旋风卷起了地上的雪，只见她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巧妙地利用扫帚的爆发升力从弹幕稀薄的死角钻了出去，并且夺取了对莉格露等人的制空权。她蓄力发出数枚光弹，沿着刁钻的轨迹钻进了妖精们的所在之地，而后接连引发了灵力的爆炸，就连在两旁的建筑中躲藏得最好的妖精也未能幸免。
         “……无用的杂鱼！”
         追踪光弹之中也有一枚直飞向莉格露，但她依然以憎恶的眼神盯着空中的黑白魔法使。就在光弹将要接触到她的时候，她猛然起动闪向后方，打空的弹幕在雪地里爆炸了，而躲过一击的莉格露开始沿之字形后退，并且不停释放出虫形的使魔助战。使魔阻挡了魔理沙的攻击路线，同时也会以小型弹幕威胁天空中的魔法使。
         “变得比以前厉害了嘛。”
         魔理沙以一枚子机贴身飞行发射出光束击破扑到跟前的使魔，骑着扫帚突进。与莉格露之间的距离在快速缩短。借着冲刺的速度，她双手抓住扫帚从下往上挥动，末端已经形成了灵子长刀的刀刃！
         “什么？！”
         就在长刀挥出的刹那，以莉格露为中心爆出一团灰白色的浓雾，高浓度的灵子在这片雾中短暂地失去了效用，使得莉格露有机会进行反应。她一脚踩上挥来的扫帚，借机向上一跃，跳上了一栋矮楼的楼顶。被力道反冲向地面的魔理沙向前继续滑动，在雪地上留下一道痕迹。
         “……是干扰烟雾么。”
         “并不是只有你才会成长和使用战术。”夜风将莉格露被弹幕擦破的卫衣吹起。这一个虫妖怪，曾经毫无悬念是魔理沙手下败将的妖怪，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和眼神俯视着她的这名对手。
         “呵……有意思。但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依然是不可跨越的，你明白么？”魔理沙将扫帚转了一个大圈，再次骑上它飞了起来，“之前我以为，就连符卡都不需要使用就可以将你击败。看来我的战术需要进行一些修订了……但无论如何，你的结局只有一个！”
         “少废话！”莉格露掏出一张符卡，“灯符【Fire Fly Phenomenon】！”
         压缩在符卡中的灵力被解放，用以支持强大的灵力招数。一群虫使魔飞快地围绕着她回旋，展开一阵快速的暴雨般的光弹，再次拉出一张大网，而其中更夹杂着猛烈的定向射击，对准魔理沙飞射而去。既然战场已来到高处，战斗的限制也变少了。
         “还不够呢——”魔理沙一个大转向甩开直击向她的弹幕，在光之网中左闪右躲。在持续十几秒的射击之后，第一波弹幕的密度已经缓和下来。此时她再次加速，灵活地围绕着莉格露进行高速和大角度的机动。黑色的身影逐渐变成残像。
         而莉格露也逐渐变得焦虑起来，魔理沙至此始终以试探的战法且打且走，但并未有做出真正一击的动向。这使得她的节奏有些被打乱。然而对于魔理沙来说，这些就足够了。
         球形子机从斜后方建筑的阴影里窜出，一道激光射向莉格露的脚部。她为躲避激光向斜上方轻微地跳起。然而这时候她惊恐地发现魔理沙已经闪现到了自己的眼前，扫帚开到最大推力的喷射光逐渐照亮了眼前的世界，而魔理沙冷笑着的嘴里叼着一张符卡，她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锥形的蓝色魔法障壁，像一个尖锐的钻头。
         “魔符【StardustReverie】！”
         黑白的魔法使连着扫帚高速撞上了半空中的莉格露。巨大的冲力和魔法障壁造成的伤害几乎使她筋骨全碎，在扫帚将她推行一段距离后便向前方坠落，掉进了巷子里堆放垃圾的地方，扬起一阵烟尘。
         魔理沙注意到莉格露在着地的同时，那灰白色的干扰烟雾也展开了，使她一时不能判断下面的情况。不过莉格露应该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一切到此为止。她降落到地面，将扫帚指向对手掉落的地点。
         “那么，目标击倒——”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魔理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喂……‘大将’吗……虫子被调查局的找上了。”
         “来的是谁？”
         “黑白老鼠啦……难对付的货色。这次杀气有点重啊，听说是死了什么重要的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莉格露那边预计如何？”
         “估计扛不住啊……不过如果她有意要使用那个的话……”
         “如果是这样，就随她放开干吧。我们必须利用好她为我们争取的时间，扫平计划的障碍。”
         “嘛……我想她也一定会去用的。黑白怎么办？”
         “如果她，或者调查局的任何人打算妨碍我们，就毫不留情地予以排除。”
         “明白了。为了幻想乡……”
         “为了幻想乡。”



         “为什么……你还能站起来？！明明——这不可能！”
         魔理沙似挨了当头一棒，呆若木鸡。自己全力的符卡攻击确实是结结实实地命中了对手，而一般来说像莉格露这种等级的妖怪应该已完全丧失战斗力才对。而面前的情况却完全超乎了常理。只见莉格露从逐渐散去的浓雾中站起身来，微微弓着背凶狠地瞪视着击中自己的魔法使。她将一个已经空掉的大号注射针筒丢在地上，而魔理沙也注意到了，这针筒在样式上与她之前拾获的“V”注射针筒极为相似，只是量更大，筒身也印有一圈红色的警示标志。
         然后就在魔理沙的眼前，莉格露的全身突然散发出压倒性的黑暗灵气，最终实体化为燃烧的黑色的火焰。魔理沙惊觉这景象与残留在她心中的痛苦回忆几乎重叠，刺激着她的记忆中枢，像要从中强行挖出什么。莉格露的四肢开始延伸出触手一样的组织，并在肢端逐渐成形，双眼也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光，越来越强烈。
         “还没完……还没完呢！”莉格露用沙哑的声音咆哮着，“不甘心……我不能再一次……被打倒！你们……你们这些肆意妄为的、所谓‘强者’！你们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一直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就当你们这些‘强者’仅凭一己之欲一时兴起而肆意妄为，将幻想乡搞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们、又在哪里？被毫无所谓地击倒、抛弃、成为这种玩笑的牺牲品！当每一个妖精被弹幕击中化作灵子的时候，当每一只弱小的妖怪因为遭到波及而命在旦夕的时候，他们的声音，你们能听见吗？！告诉我啊！！……好不容易，米斯蒂娅过上了平稳的生活，在现在这个幻想乡，我为了让她不再受苦……不得不……是、你们逼我的！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是天意如此吗？！去他妈的优胜劣汰，去他妈的弹幕规则！我要在这里——杀——了——你——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格露的声音变成了虫类妖怪正体的嘶鸣，四肢的组织猛然增长，右手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螳螂镰，而左手也长出了三只利爪，它们的刃部都泛着一层金属的光泽，似乎锋利到一击就能撕裂躯体。腿部的肌肉也被强化，而放射着狂热红光的眼睛也变成了昆虫那由密集的小眼组成的复眼。她长啸一声，背部展开两片飞虫之翼，闻声而起的剧毒虫使魔群组成了一片汹涌的黑云。
         “不……不是吧！”魔理沙瞬间后退，黑云朝他猛然袭来。她此时正遭遇来自挣扎在生存边缘之“弱者”的绝地反击。
         对付虫群，最好的方法还是用火。魔理沙抓起几个随身携带的魔废瓶掷向前方，随即用扫帚水平一挥，尾部带起的高能量引爆了瓶子，将喷射出的魔法火焰吹向虫群。在烈焰的炙烤下冲在前方的虫群被烧去大半。
         “能行！”
         魔理沙正欲准备下一招时——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使用“V”而变异化的莉格露冲出一群虫使魔的掩护，速度快到令魔理沙差点反应不及。她挪开身躯的一刹那，身后的铁制垃圾桶就如纸糊的一般被螳螂镰轻易一刀两断。后续攻击的利爪也很快追上来了，魔理沙急忙用扫帚进行紧急机动，向后退去。
         莉格露用强化后的双腿高高跃起，双翼展开，翼根处突然聚集起两个耀眼的光球，只听一阵爆破的轰响，大面积的散弹将魔理沙所处的地面整个犁了一遍。
         “咳咳……咳……”
         被爆炸的冲击波轰飞了十几米，魔理沙也算是运气不错，受了几处皮外伤。她勉强爬起来，翻身骑上扫帚再次飞高，开始了消极的躲避。而莉格露双翼一振，以直逼魔理沙的超高速穷追不舍。
         战况陷入了一面倒的局面。魔理沙无暇反击，只顾着一味躲避从身后飞来的弹幕和虫群。有好几次锋利的镰刀切开了她的衣服，只差一点便要令她身首异处。莉格露依然不知疲倦，划过天空时就像一颗黑色的流星。
         “这样下去……会死！”魔理沙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对于自己被斩成几段或者被弹幕撕碎之时的恐惧，然而她也明白了正是这些恐惧，是自己在刚才，自己这样的所谓“强者”一直以来，施加在莉格露等“弱者”的身上。妖精们，妖怪们，一直以来忍气吞声，虽然在从前的幻想乡并没有越过那条底线，然而时代却不一样了，幻想乡已经完成了自身的改变，让他们更加无所适从，挣扎在生存的泥潭里……
         “难道和异变有关……！”
         就在魔理沙走神的一刹那，一枚光弹擦过她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魔理沙瞬间变换方位，“如果再执着于这样愚蠢的对错问题，我将会毫无疑问地死去！如果死了，为爱丽丝报仇，找出真凶的计划将会永远停止！她说得对……我也有我要完成的愿望，两边都有不能妥协的理由。今天的战斗，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去！”
         她很快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追杀者，想：“我还留有最后的王牌，但对于快速的对手，无法保证命中！机会只有一次，试试怎么确保成功率吧……”魔理沙试图用几个滚筒机动引诱莉格露上钩，但是没有得逞。
         两只模拟八卦炉子机从魔理沙的短裙底下飞了出来。这是以机动性为优点的攻击子机，自带动力可以进行一定的机动飞行，也部分模拟了八卦炉的战斗效能。它们以精密的动作飞到莉格露身后进行激光射击，迫使她改变原先的航向。
         一点，一点，莉格露开始移动到魔理沙期望的路线上来。她立刻在几栋较高的楼间绕圈飞行。虽然是大角度运动，莉格露也靠着高机动性保持着有利的距离。
         “来……来吧……”在一栋栋建筑中间飞过，魔理沙的右手在暗中不停操作着。身后的莉格露越飞越近，镰刀再次亮起了寒光。
         “就是现在！”魔理沙转向飞往楼群的中央。计划的最后一个关键步骤，成败与否就都在这一瞬间了！
         莉格露也如疾风一般追击而来，即将再次捕捉到魔理沙。“杀了你！”完全陷入疯狂的虫妖将右手抬高——
         但是她的行动在下一刻被完全封住了，同时四肢产生了剧烈的抽动，整个人猛然停下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被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她咆哮着，努力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捆绑，但似乎被越绑越紧。在微弱的光照下，那限制住莉格露行动的东西终于略微显现出形状……那是，由魔力构成的丝线。
         远当魔理沙刚认识爱丽丝的时候，她就目睹过爱丽丝以魔法丝线操纵人偶的神奇技巧，在春雪异变之中更亲身体会到了爱丽丝的战术。此线虽由魔力凝成，但却强韧无比，能承受千钧之力，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令其断却。而她曾经怀着崇拜的心理偷偷学习，最终掌握了灵力丝的一部分操纵方法。她用精确的计算为对手构筑了一个死亡陷阱。逃脱的魔理沙下降到了地面，掏出八卦炉和一张符卡。
         八卦炉的炮口直指向还在半空中挣扎的莉格露，而她的嘶吼更加激烈了，愤怒和不屈的红色眼光刺得魔理沙内心阵痛。这一刻她再次迟疑了，并没有进行符卡的宣言。对面的妖怪，在某些方面也和自己一样，有她深爱着，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而她也是为了保护那个人而战斗至此的，甚至使用了禁忌的战术。一瞬间她怀疑着自己是否有战斗至此，一定要将敌人抹杀的必要。
         “可是……可是……”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见那天的大火照亮夜幕，还有怀中已经冰冷的尸体。当她意识到从前这个一直陪着自己欢笑，战斗，经历生活的苦与甜，更是即将要和自己同舟共济度过余生的人，最终阴阳两隔的时候……
         一股无名的烈火在胸腔中燃烧，使得她喘不过气来。恶魔在她的眼前显现，将她的手一点、一点地向上托起。
         手中的八卦炉终于对准了目标，开始聚集能量。魔理沙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今天的战斗，将只有一人活着出去，必定。她狠下心来，宣告了将目标完全抹去的最终宣言。
         “恋符——”
         将灵力集中，瞄准目标的中心，不留空隙，不留怜悯，全力的一击。
         “——【MasterSpark】！！”
         剧烈的震动爆发开来，纯白色的巨型光束将莉格露吞没在其中，冲破了黑暗的天际。地面以魔理沙为中心产生了数道裂纹，热量融化了上面的积雪。当光芒和震动平息下来，魔理沙明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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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格露感觉到她正在下坠。
         全身几乎都被魔炮烧成了焦炭，剧痛却还挡不住疲惫的蔓延。翅膀支离破碎，复眼中的红色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她在黑暗的世界中不停地坠落，似乎没有尽头。
         当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周围却似乎一下子明亮起来了。下坠的势头已经停止，感觉轻飘飘的像是浮在水面上。
         “……这是……幻境么？”
         她试图转过脖子，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虚空。
         “……是我输了呢……抱歉，‘大佐’……无法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
         当她嘲弄着自己的时候，听见了若隐若现的歌声。那歌声越发清楚。
         “米……米斯蒂娅？”
         她感觉到这就是米斯蒂娅的歌声，无奈地笑了。她似乎回忆起过去的每个夜晚，她都会去森林的道旁听她唱歌。那时候的生活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却只听见歌声。
         她也记得当黎明无法到来的那个夜晚，两人双双败在了突然出现的强敌面前。虽然满身疮痍却也互相抚摸着伤口，笑得很灿烂。
         在那之后就是幻想乡慢慢改变的历史，妖怪的生活却还要继续。食物也变得难以找到了，两人都节俭着度日。直到撑不下去的那天，永远亭的‘大佐’找到了她们。永远亭给了米斯蒂娅经营生意的场所和费用，终于使她们有了新的立足之地。然而摆在莉格露面前的是一个交易的条件……她无法抗拒，也知道为了更好地生活下去，自己应当付出劳动。何况，她说过幻想乡的未来会因为这工作更加光明，那时候自己姑且相信了，不是吗？
         伴着歌声，面前好像隐约出现了夜雀的身影。
         莉格露无法动弹，看了看自己变成了镰刀的右手。
         “……对不起呢……米斯蒂娅……成了这种丑陋的样子……
         “没法……牵你的手了……”
         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夜雀就这样抱着虫妖怪，一直一直唱着歌，唱的是一首安详的催眠曲。
         意识正在离她远去。她安心地放弃了想要动一动的想法。
         “这样……也好……”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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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理沙收回了八卦炉。在放松下来的一瞬间她感觉到全身酸痛。
         面前的虫妖已经被炮击完全化作了焦炭，燃烧着余焰掉落在雪地中。身体的部分不停地化作飞灰，消散于凛冽的风中。
         是呢，那曾是一个敌人。现在她已经不能再动或者说话了。她已经被消灭，我达成了复仇的一部分，是我赢了。
         可是魔理沙的两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她刚刚抹杀了一个曾被她认为是“弱小”，但已在她眼前证明了信念之力的生命，抹杀了一个依然还有生命的目标和希望的生命。以前从未有过的思绪在她心中膨胀、爆炸，她几近崩溃。
         两手颤抖着，可是她已经无法回头。
         以那种自己从来不会的大慈悲心态，放弃过往至今复仇的努力和牺牲；还是选择坚持走下去，哪样才能让她得到最终的救赎，她最清楚不过。已经不是可以反悔的时候了……
         她相信自己没有必要再交由四季映姬还是什么人审判了。在终点等待着自己的，必定是万劫不复。



         旅馆。
         “大佐”在顶楼监督着接近完成的工作。她有一对耷拉下来的大兔耳，散漫地穿着白色休闲西装，没系好的领带吊在敞开的粉色衬衫的领口。
         她是一只能够带来幸运的兔妖怪。
         她把嘴里燃着的雪茄头用一只精致的专用剪子剪掉，收回烟盒里。手下穿着深绿色制服的兔妖前来禀报：战场的布设已经接近完成！
         “大佐”——因幡帝的嘴角扬起狂妄的笑容。
         “碍事的家伙，就带过来消灭掉吧！”

陨星镰

弱者为何要战斗？
弱者为何要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