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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腹黑大叔猫的普通(?)长篇】失落之力(7月20日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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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2 00:25: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2-22 00:31 编辑

     “紫大人!”八云蓝踏上接近垮断的楼梯的最后一阶,踩着“嘎吱”作响的地板,奔到了门已经被爆炸气流弹出的房间门口,“这个爆炸是……”
    就在那一瞬间,九尾心一凉,愣住了。
    她看见自己的主人、博丽的巫女背靠着自己站在房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而地灵殿的猫妖则被二人关在结界里,不停地击打着结界边缘试图冲出来。在她们三人面前树着重重被击碎且碎片正在不断脱落的结界。刚才的一发攻击因为方向偏上,所以很幸运地没有对屋内的三人造成迎面的冲击,即使如此,这一击还是在打穿了多重结界后令整栋房屋的大半个屋顶瞬间灰飞烟灭。
    而房间的西南角则是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无论是墙壁、地板、还是天花板,都被还未干涸的鲜血彻底洗刷了一边。而引发刚才的爆炸的地狱鸦,此时正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浑身沾满了鲜血,一只手紧紧抱着头,另一只手变成制御棒向前指着。
    在她的脚边躺着一个小躯体,那是……
   “橙!!!!!!!!!!”蓝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不顾一切地向着已经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橙奔去。
   “蓝!不能过去!”听到式神的惨叫声后才注意到她已经上楼的妖怪贤者高声警告道。
   “啊!!!!!!!!!!!!!!!!!!!!”灵乌路空凄厉地尖叫着,闭着眼睛将制御棒胡乱一指,正巧瞄准了向自己奔来的九尾。

    轰!

    当八云蓝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被主人迎面扑倒坐在地板上。在二人的身前多出了一条面朝着地狱鸦张开的宽达两米的隙间,在刚才的一刹那,就是这条隙间将灵乌路空的攻击给引导到了某一处偏僻荒凉的地方,救下了九尾。
   “啊!!!!!!!!!!!!!!!!!!!啊!!!!!!!!!!!!!!!!!!”随着地狱鸦再一次发出凄厉的长嚎,她再一次将制御棒胡乱对准了面前的某个方向。
    正在起身中的妖怪贤者手持折扇如闪电般一挥,在空所瞄准的方向正前方又拉开了一条隙间。

    轰!
    第三发攻击再次被隙间完全吞下,引向了另一处荒芜之地。
   “蓝!灵梦!”乘着自己能喘气的当口,紫立马指挥道,“你们俩立马去将居民往更远处疏散!然后在这幢房屋……”
   “橙!!!!!!!橙!!!!!!!!”蓝丝毫没有听进主人的命令,她起身后踉踉跄跄地准备越过自己的主人,向着倒在地上血池中的橙奔去,“橙!!!!!!!!!!!!!!!!!!!”

    啪!
    紫紧咬着牙关,一个巴掌狠狠地将蓝打倒在地。
   “蓝!服从……”
   “啊!!!!!!!!!!!!!!!!!!啊!!!!!!!!!!!!!!!!!!!!”

    轰!
   “命令”二字还未来得及出口,贤者一挥扇子,张开第三条隙间吞下了第四次攻击。
   “灵梦!把蓝带走!”紫强忍着心中的伤痛扭过头,拉开了一条通往房屋外的隙间,对着正在给房屋内外布置结界的巫女喊道:“你们俩一起去疏散人群!房屋周围的结界我来负责,另外……”贤者指了指正在试图冲出结界的燐,“把这个孩子也带走!”
   “我不走!”猫车猛击着关押自己的结界,决绝地拒绝道,“我不能把阿空丢在这里!!我要想办法救她!!我不走!!!!”

    咚!
   “那就随你的便!”刚用隙间吃掉第五次攻击的八云紫知道现在不是磨嘴皮子的时候,她再一次对博丽的巫女命令道,“灵梦,带上蓝,将人群往更远处疏散,快去!”
    博丽灵梦会意地点了点头,奔到蓝身边拉起还没缓过劲的九尾跑向通往屋外的隙间。
   “紫!燐!你们自己当心!”灵梦跨进隙间前,最后喊了一句。
   “啊!!!!!!!!!!!!!”地狱鸦扯着已经嘶哑的声带,不停地哀嚎着。
    八云紫迅捷地一甩手张开一条新的隙间,准备好接受新的一发冲击。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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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隔街的屋顶上,处在隐身状态中的前月都士兵铃仙看着屋外一层层正在不断展开的结界,冷冷哼了一声。
   “已经成功捕捉地狱鸦体内八咫鸦的波段,但是临时出现干扰”月兔将头微微向后偏了几分报告道。“另外八云紫似乎无意对地狱鸦下手,继续等待还是选择方案二?”
   “那就选择快一点了解的方案!”因幡帝从房顶尖劈后探出头,伸出拇指用指甲盖贴住颈部横着一划,对着站在前方的铃仙嚷道。随后兔妖又把头缩了回去,自言自语说道:“我可不想被那只发了疯的地狱鸦失手炸死。”
   “好,”铃仙开始不断改动眼中发出的波的参数,将发出的波绕过结界与隙间的阻隔,“已经抵消干扰因素,开始直接对八咫鸦进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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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在这个张满了隙间、被炸去大半屋顶的房间里,站在中间的妖怪贤者此时浑身已经汗如雨下,却没有丝毫空闲时间腾出手来擦汗。
   “啊!!!!!!!!!!!!!!啊!!!!!!!!!!!!!啊!!!!!!!!!”即使嗓门已经接近完全哑掉,灵乌路空仍然在不可自控地发出凄惨的怪叫。
   “阿空!!!!阿空!!!!!醒醒啊!!!!”燐用身体不断撞击着面前的结界,“放我出去!!!我要救她!!!!!”
   “别胡闹!!!!”紫喘着粗气,“你现在出来能做什么……”

    轰!
    话音未落,妖怪贤者立马将折扇往面前一举,用隙间吞掉了迎面打来的攻击。随后,紫利用短暂的攻击间隔时间,用看起来如光速一般的手速结印,不停地在房屋周围张开结界。
   “那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燐双手按着结界壁,几乎哭出来地喊道。
   “告诉我!刚才我不在二楼时发生了什么?!”

    轰!
    还没未得及张开多少层结界,紫立马被迫再用隙间吞下一发攻击。

    只有一秒多了……攻击频率又变快了……
    一开始的两次攻击间还有五秒左右的时间,随后攻击间隔越来越短。
    再这样下去,只怕速度会越来越快,这样一旦我的反应没跟上……

    咚!
   “我也不知道!”猫车哭着嚷道,“本来阿空在我和大姐的劝说下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情况突然就变糟糕了,她露出了很恐惧的表情,一直尖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
    难道说是有人对她施加了幻术?

    听到燐的描述,贤者的心一凉,瞬间猜到了引起情况急转直下的罪魁祸首。

    轰!
   “哈……哈……”
    贤者喘着气,继续不断地利用隙间引开地狱鸦的攻击。

    大意了……
    如果那个孩子是中了幻术的话,那么橙的死……实际上是一个预谋好的“凑巧”。
    没想到……真没想到……
    我以为对方教唆这个孩子的目的只是为了冲着我来,没想到居然会把与此事毫无干系的橙给……
    是我大意了……

    八云紫咬着牙,悲痛地自责道。
    而就在贤者心中感到剧烈的伤痛的同时,一个难以令人注意的细微状况发生了。
    灵乌路空胸前的第三只眼,突然闪起了令人不安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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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引导八咫鸦进入超负荷状态,任务完成,可以撤了。”
    铃仙血色的瞳孔中泛着的明亮红光开始渐渐变暗。随后月兔一转身、连带着将及腰长发在空中一甩,跟在听到“任务完成”以后立马撒丫子就跑、此时已经逃出二十米远的帝身后,撤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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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哦呀,屋顶上的那两个家伙走了?”
    在铃仙与帝方才踩着其屋顶的房屋里,洩矢诹访子一直坐在二楼的地板上,静静地听着屋顶上与隔街房屋内的动静。
   “啧啧啧啧……可怕,可怕,真是可怕呢,”土著神摇了摇头,“居然可以如此轻松地扰乱其他人的心智并以此操控别人,真是可怕的能力呢,永远亭的那只兔子。”
   “而且居然连拥有神力的八咫鸦都可以影响到,真是让我没有想到……”诹访子挠了挠头,“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有意思的一出戏,但是感觉有些过头了啊,过头了啊……”
   “嘛,不过我也该走了,”土著神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毕竟再过不久,这里应该就是火海一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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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
    地狱鸦攻击的频率不断地以惊人的速度骤增,已经达到了一秒内可以打出三发的程度。废弃房屋因为射击的后坐力不断地颤抖着,木制房体不停发出“吱嘎”的响声。
   “阿空!!醒醒!!!!我求求你!!!!!醒醒!!!!!”燐不顾一切地对着结界壁徒劳地拳打脚踢。即使她那已经沙哑的恳求声被隆隆炮响彻底淹没,猫车仍然不肯停歇地试图唤醒自己的朋友。
    而处于疲于应对状态的妖怪贤者,此时维持着密密麻麻的无数条隙间将灵乌路空包围在房间角落里吸收猛烈的攻击,自己也无暇再去张开结界或者采取措施让地狱鸦安静下来。

    不好了……
    要是速度再加快下去……

    然而就在紫感觉快要走进死路时,来自灵乌路空的攻击却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了。
    等待了几秒仍未等到地狱鸦下一发炮击的妖怪贤者小心翼翼地撤掉了部分隙间,却看到空已经躺倒在地板上,面朝着墙角缩成了一团。
   “阿空?……”燐停下了敲击,愣愣地看着背对着自己躺倒在地的朋友。
    这孩子……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难道恢复理智了吗?

    妖怪贤者撤掉了挡在自己与地狱鸦之间的隙间,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接近她。然而当紫走到离空还有三米左右时,她猛然感受到了一排迎面冲来的热浪。
   “唔!”滚烫的空气夹杂着血腥气以及特殊的焦味猛地冲进贤者的肺里,紫立马掩住鼻子向后退了两步。紫注意到,周围墙壁、地板、天花板以及地狱鸦身上所沾的血液居然在无端地沸腾、汽化。
    什么?空气的温度怎么会升得这么高?
    然而情况还不仅仅这么简单,地狱鸦身边的空气还在以超出妖怪贤者想象的速度升温。几秒钟内的,空身旁的木制地板以及墙壁就出现了焦化的现象。
    就在紫惊诧不已的时候,灵乌路空慢慢地翻过了身。此时的地狱鸦已经完全叫不出声来,只能通过一张微微张开的嘴“诉说”自己的痛苦,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高温直接烫成了粉末燃尽。而令贤者更为震惊的是,在空的右手上,之前因为过度发射而变红的制御棒此时已经变成了白色。

     白色!那得要多高的温度!至少超过一千度了吧?
    难道说这个孩子……

    看着灵乌路空胸前光亮越来越鲜红的第三只眼,以及逐渐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耀眼的制御棒,以及身上已经开始冒烟的地狱鸦,贤者步履艰难地又后退了几步。她猛然间想明白了不久前在纠结自己的问题。

    错了……
    大错特错了……
    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她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针对我,而是……

    八云紫紧紧咬着牙,转过身向后跑,一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房屋周围不停地张开结界。她在燐的身前停了下来,解开了关押她的的结界,张开一条通往一处安全的街道的隙间,拉起猫车向着隙间走去。
   “你要干什么?!!”燐猛烈地挣扎着,“为什么要把阿空留在这里?!!!!!”
   “没用了……”贤者用沉痛无力的声音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躺在角落里的灵乌路空慢慢偏过头,看着被越拉越远的火焰猫燐,不知是不是恢复了一丝理智,颤抖着缓缓对朋友伸出了左手。
   “阿空她醒过来了!!你看!!她认出我了!!她认出我了!!!”燐不顾一切地试图挣脱。
   “没用了!”紫拼命拉住燐吼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过去的话,你还来不及碰到她,自己就要被烧成灰了!这里马上!这里马上……”
   “我不管!!!!!!!”眼中只有朋友猫车失去了理智,拼尽了全身力气挣扎着,“放开我!!让我去救她!!!我要带阿空回家!!!我要带她回家!!!!”
    八云紫一咬牙,用力一推,将火焰猫燐扔到了隙间的另一边,然后自己也立马跨了过去。
   “阿空!!!!!!!!!!!!!!!!!!!!!!!!!!!!!”
    隔着渐渐关闭的隙间,看着躺在那一边的房间墙角处无助地望着自己、对自己伸出手的空,燐撕心裂肺地尖声哀嚎着,然后重重摔在了街道上。
    这是火焰猫燐与灵乌路空最后一眼对望。

    唰!

    紧随着跨过来的紫别过了头,迅速关死了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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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嗙!!!!!!!!!!!!!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大地也随之颤抖了起来。街道上正在被疏散的人群全都停下了步伐,转过头向着爆炸发生的方向望去。
    映入他们眼中的,是一个半径接近二十米的因为爆炸而产生的骇人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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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妖怪贤者拼尽全力所张开得百余层强大结界的关系,八咫鸦暴走所引发的爆炸不仅没有造成毁灭性的灾难,而且破坏被降至了最小。
    即使如此,爆炸的威力还是将所有结界击碎,并且瞬间夷平了方圆四十米内的房屋。
    当爆炸冲击波所产生的气流裹挟着结界的碎片与木屑刮至面前时,丰聪耳神子并没有做出任何躲避姿态,即使她已经冲开了青娥使用的缚身术。强大的气流直接将她戴在头上的斗笠给吹了出去。
   “啊呀我的好徒儿,你怎么也不躲一躲啊?”闪到墙后躲避冲击波的邪仙在气流冲过去以后,一惊一乍地扑到了圣德王身上,“让我好好看看,那些碎片没有把你可爱的脸给划破吧?”
    丰聪耳神子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没有搭理自己的师父。
   “唉?徒儿,你怎么不笑啊?”青娥好奇地轻轻拍打着神子的脸,“是高兴坏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连表情都没有了啊?来,笑一个给为师看看啊。”
    邪仙面对着圣德王,脸上摆出了灿烂的微笑,同时双手捏住神子两边的脸颊,拉出了一个笑脸。
   “来,笑~~~~~~~~~~~~”
    神子伸出笏板,轻轻打掉了青娥的手。
   “为什么破坏我的计划?”圣德王表现的反常的冷静。
   “你的计划?你的什么计划?”邪仙好奇地问道。
   “不要装蒜,我都听到了,你是知道了我的计划才有意安排了这一切的。”
   “啊,你是说那个看起来像点回事的小聪明啊!”霍青娥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带着嘲笑的语气说道,“那也能算计划?那种小儿科主意也能叫计划?”
   “霍·青·娥!”
   “啊,失言了,失言了……”邪仙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乖徒儿,为师一高兴就管不住这个嘴,你也是知道的~~~~~~”
    神子瞪大了眼睛,抬起笏板抵着青娥的下颚:“那么我建议你,最好收敛一些!”
   “那我也建议你,最好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我的笨徒儿哟,”邪仙突然一反常态地收敛了笑容,轻轻推开了笏板,捏着圣德王的下颚,毫无忌惮地与她对视着,“你以为把地狱鸦掌握到手了,就可以让八咫鸦的力量为你所用了?就可以让神奈子失去底气?就可以把她背后的合作者挖到你这边?你以为八云紫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守矢下手?就是因为顾忌我们这些想坐收渔利的人,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抢着去拿那烫手的山芋,不是想变成众人的靶子吗?”
   “现在好了,那只地狱鸦在八云紫面前死了,还顺手杀了她最重要的一个式神。这样守矢的风神不仅没有八咫鸦可以依靠了,虽然很可惜八云紫没有亲手杀死那只地狱鸦,不过现在这样也足够让八云家与守矢结下梁子了,就算紫不会计较那只小猫的仇,她手下的九尾也不会咽下这口气。一旦神奈子与紫提前进入冲突阶段,把藏在神奈子身后的人逼出来那不就是轻而易举了吗?这样子,不就能争取到你的新盟友了吗?现在你说说,看到刚才那些,你该不该笑?”
    丰聪耳神子瞪着双眼,嘴唇微微抖动着。
   “我的笨徒儿哟,”青娥爱抚着神子的脸,语重心长地说,“你以为翅膀硬了,自己就是雄鹰了?你以为在这里即使被称为‘圣德王’,会像以前在外面时那样有人买你的帐?你以为自己在这里还有帝王家的身份?”
   “所以,就当为师给你的忠告,千万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邪仙咬着圣德王的耳朵低语道,“另外再说一次,别把姐姐惹得不开心了。即使是姐姐喜欢的人,要是惹得我不开心了,姐姐我也会翻脸的哦。”
    霍青娥拍了拍丰聪耳神子的肩膀,嘴角再一次得意地向上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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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炸了啊?”响亮的爆炸声以及脚下微微的震颤感使兔妖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半球形火球,开心地笑了笑,“也就是说任务完成了?”
   “确定要停下吗?”铃仙也停下脚步,回过头漠然地问道,“虽然处在隐身状态,但是毕竟离现场不远,万一被发现了,后果可不妙。”
   “知道知道,”帝摆了摆手,“继续走吧。”
    月兔转回头,刚刚迈开步子准备继续奔跑,脚下却突然一滑,身体猛地一歪,侧摔在了地上。随后,两只兔子也渐渐显出了身形,不再保持隐身的状态。
   “唉呀?”帝看了看显形的自己,再跑到铃仙身边将她的脸翻向自己,才发现月兔突然陷入了昏迷。
   “看上来药效时间到了,真没办法,”兔妖抓了抓头不解地说道,“明明用了这么多的剂量,怎么这么快就到时间了?看上来有必要向老狐狸报告一下啊。”
   “嘿咻!”因幡帝将铃仙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拖着昏迷的月兔慢慢沿着无人的街道向着药铺走去,“辛苦你了呐!要是铃仙一直是刚才那样,那该多好。”
   
    一直是刚才那样?

    无意间撞见两只兔子显形的魂魄妖梦躲在两幢房屋之间,费解地思索着兔妖的那句自言自语。

   “一直是刚才那样”,指的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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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了啦!发生爆炸了!快逃啊!”
   “失火了!!!那里着火了!!”
    在因为亲眼见证爆炸场景而陷入片刻的呆若木鸡状态后,正在向外疏散大量人群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开始逃命,场面一时陷入了失控与混乱之中。
   “阿空!!!!!!!!!!!!!”
   “橙!!!!!!!!!!!!!!!!”
    八云蓝与火焰猫燐各自逆着逃命的人流,扯着已经嘶哑了的声带,向着远处爆炸中心的火场狂奔而去。
    人群四散逃光以后,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了瘫坐在路边的八云紫。
   “哈……哈……哈……哈……哈……哈……”
    妖怪贤者疲惫地喘着气,表情呆滞地盯着远处逐渐缩小的蓝与燐的背影,以及更远处的空中因爆炸与大火而产生的深灰烟云。紫慢慢抬起手,用手背颤抖着擦了擦脸上如雨一般淌出的汗液。
    此时紫的脑内正在不断地闪过无数碎片般的假设与画面:如果自己尽早察觉蓝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意识到背后的家伙利用空的意图;橙那双从惊恐变为无神的眼睛;灵乌路空那张因为精神崩溃而扭曲的脸;还有地狱鸦最后在隙间那一边露出的无助的眼神…………

    为什么……我……
    我这是……怎么了?

    八云紫表情痛苦地用手按着剧痛的脑门,低下了头。
    而思维暂时陷入混乱的妖怪贤者,自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屋顶之上注视着自己的人。
    青单膝跪在房顶上,看着万分失意的紫,摇了摇头。

    紫,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真的是我认识了这么久的你吗?
    当年你亲自传授的话,现在自己却忘了吗?
    过分平和的生活,真的把你变得迟钝无能了吗?

    青动作有些缓慢地站了起来,略带失望地转身离开。

    今天晚上去守矢见一下那个风神吧。
    计划要有变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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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灵乌路空与火焰猫燐离开地灵殿后第十四天。
    这天,灵乌路空死了。



第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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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2 01:2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是邪仙啊。。。被黑的好惨Orz

妖怪贤者疲惫地喘着气,表情呆滞地盯着远处逐渐缩小的蓝与燐的背影,以及更远处的空中因爆炸与大火而产生的深灰烟云。
(我真TM是个2B,当初就该用隙间把那个鸟头给送到别的地方爆炸)

第二天文文新闻(清廉正直?笑)上的版头:
人间之里某户人家的小型核反应炉失控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p3-专家呼吁所有使用者,请时刻注意冷却问题,一旦过热事态将会很严重
p4-反对使用核能的居民上街游行,官方统计数量达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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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21:45: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3-2 22:33 编辑

                      第十九章
   “你!你这个女人!……你做了什么?!”浑身溅满鲜血的人类男子看着怀里已经气若游丝的年幼妖怪,不可置信地怒问着与自己谈判的妖怪。
   “我做了什么?”妖怪贤者八云紫从隙间中收回了手,擦拭着手上沾上的血迹,“应该是我问你做了什么吧?你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为什么杀死了自己手中的人质?”
   “胡说!胡说!”男子颤颤抖抖地举起刀指着妖怪贤者,结结巴巴地说,“是你!……明明是你!刚才明明是你!是你的手从一条奇怪的黑缝隙里突然伸出来,推着我的手刺下去的!是你杀了他!”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紫悠然地检查着自己的手上的血迹是否已经清理干净,气定神闲地问站在几米开外的人类,“那我问你,现在手上沾着血的是谁?割开这个孩子的咽喉的刀又在谁的手上?你身上溅满的血是谁的?铁证如山,你居然说是我杀了这个孩子?你一定是神经错乱了吧?”
   “你!你!……”男子猛然明白了面前这个妖怪的用意,他用带着愤怒与恐惧的声音颤抖着说,“你这个恶魔!我要与你拼了!”
    听着门外越来越响的嘈杂的脚步声,八云紫淡定地重新戴上了手套,根本没有把这个人类的威胁当一回事。


    咣!

   “紫大人!我们听说出事了,就马上……”为首的妖怪领着自己的随从刚刚撞开门,就被面前的场景震惊住了。
   
    当啷!

    看到门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一群妖怪,人类扔下了手中的刀以及年幼妖怪的尸体,用沾满血的手指着八云紫,语无伦次地辩解道:“不……不是的,你们听我说,是她……是她……”
   “我的孩子!!!!!!!!”为首的妖怪看着倒在地上的年幼妖怪的尸体,撕心裂肺地悲号着。
   “我很抱歉,”紫装作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样子,面容悲戚地对着身后的族群首领致歉道,“我没想到他会毫无预兆地突然下手,是我大意了。”
   “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人类直勾勾地指着八云紫,像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躁地为自己辩解着,“是她!是她下的手!”
   “我杀了你!!!!”
    受到了巨大精神冲击的妖怪族群首领当然不可能听得进人类的辩驳,他内心的哀痛瞬间化为了熊熊怒火。首领带着跟随而来的手下一拥而上,毫无怜悯地冲向了面前的人类。
   “不是我!是她杀了你的孩子!是她杀了你的孩子!”
    看着一群妖怪咆哮着冲向徒劳地为自己辩解的人类并将其撕成碎片,八云紫站在原地,嘴角冷漠地向上翘了一丝。
    但是突然间,紫的笑容凝固住了。
    倒在地上那具的尸体,不知何时从一个不知名的年幼妖怪,变成了自己刚刚失去的式神------橙。
    妖怪贤者瞬间感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如同进入了极寒地狱一般。她看着橙的颈部那骇人的切口,以及那双已然无神却仿佛在盯着自己的双眼,一股刺心的疼痛猛地涌了上来。
-------------------------------------------------------------------------------
   “橙!”八云紫一声惊呼,睁开了眼睛。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没有那个绝望的人类男子,也没有一群出离了愤怒的妖怪,有的只是眼前的一片黑暗--------妖怪贤者在自己的卧室里被噩梦惊醒了。
   “哈……哈……哈……哈……”
    紫喘着气仰躺在床铺上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瞪了好一段时间,然后缓缓坐起了身。贤者的背后完全为冷汗所浸透,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时已然睡意全无。


    居然……
    居然梦到那件事……

   
    回想着刚才的梦,妖怪贤者胸口一闷,一股剧烈的反胃感猛然涌了上来。

   
   “呜……呜呜……呃……”
    就在此时,一股断断续续的哀哭声从房间外传了进来,传进了紫的耳中。


    有人在哭泣?


    妖怪贤者屏息静听着房间外的动静,那细微的哭声似乎是从后院传来的。八云紫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间,循着哭声来到了后院,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走廊边抽泣着的九尾式神八云蓝。
    紫远远地看着蓝孤苦的背影,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向了自己的式神。
   “蓝。”
    处于深深悲痛之中的式神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了自己,直到贤者走到了她的身后并轻轻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八云蓝才回过了神。九尾张皇地回过头,看到已经站在身后的主人后,立马低下了已然哭得红肿的双眼,握紧右手,匆忙地擦着眼泪。
   “抱歉紫大人,打搅了您的睡眠,我马上……”
    妖怪贤者伸出手,轻轻按住了正欲站起来的九尾的肩膀,自己缓缓地坐了下来。
    看着停下了哭泣、低垂着头坐在身边,不敢直视自己的式神,妖怪贤者心中顿生千头万绪,却不知道此时说什么比较合适。最后,她长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最简单的话。
   “对不起,蓝。”
    听到主人的道歉,九尾心中顿感犹如刀绞,眼泪抑制不住地又涌了上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蓝。”紫伸出手环住蓝的肩膀,将她的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胸口。
   “呜……呜……呃啊啊啊啊……橙!……呜呜呜!……啊啊!……”九尾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靠在贤者的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八云紫伸出右手,轻轻掰开了蓝握成拳的右手。看到九尾右手中的东西后,贤者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躺在蓝的右手中的,是一个残缺的圆耳环,而这个对于紫与蓝来说很熟悉的圆耳环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她们。
    紫看着这个残缺的耳环,听着蓝悲痛的哭声,在心里默默许下了一个承诺。


    一定要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
    不能再让更多人被牵连进来了。
-------------------------------------------------------------------------------
    而在永远亭,也有一个人在那天晚上从恶梦中醒了过来。
   
   “大厅已无活口,但是没发现目标;重复,大厅已无活口,但是没发现目标。”两个双眼泛着微微红光的月兔士兵表情漠然地面对着几具尸体站在血泊里,通过通讯设备与自己的同伴联系着。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看着面前的两位士兵-------她们曾是自己在月都部队里最好的两个朋友-------感到了透彻心扉的恐惧。


    天啊……
    为什么你们……
    你们难道服用了那个药?
    快……快醒醒啊!


    目睹了两位最好的朋友杀人的全过程的铃仙虽然心中很想试图唤醒自己的好友,但是似乎是因为惧怕,此时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铃仙,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突然,两个士兵转过身,将冷漠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这边。
   “卧室里的人已经‘清理’完毕,但是也没有发现目标。”
    铃仙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异常熟悉的声音说出的话语。
    月兔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惊诧地看见“自己”与自己擦肩而过,走向了两位朋友。
   “卧室里有多少人?”一位朋友问道。
   “三个,”“自己”举起了三根手指,轻描淡写地陈述道,“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
    另一个朋友点点头,然后拿起了通讯设备,再次汇报道:“卧室已无活口,但是没发现目标;重复,卧室已无活口,但是没发现目标。”


    这……这个人是我?
    不!我不能接受!

  
    铃仙震惊地看着脸上还沾着血迹的“自己”,心中剧烈地否决、抗拒着眼前的一切。
   “铃仙!”强烈的厌恶感使得铃仙猛然鼓足了勇气,对着“自己”焦急地喊道,“醒醒啊!你不是杀人机器!”
    听到这呐喊声,面前的三人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这边。之前好似根本看不到自己的三位士兵此时仿佛突然注意到了月兔的存在,冷冷地盯着她一语不发。而铃仙则重重地喘着气,希冀自己的呐喊能产生些许效果。
    过了许久之后,“自己”突然举起手握成枪状,瞄准了自己。
   “目标已发现,即刻清除。”
    铃仙心里“咯噔”一凉,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不……你醒醒啊!铃仙!你不是不想当杀人机器的吗?你不是不想当怪物的吗?!醒醒啊!醒醒啊!!”


    优昙华……优昙华……


    就在此时,铃仙突然听到冥冥之中似乎有谁在呼唤她。


    优昙华……醒醒……优昙华……


    这……这个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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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铃仙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师父八意永琳。
   “师匠……”铃仙用脱力的声音问道,“我这是?……”
   “你发烧了,优昙华,”永琳轻轻摸了摸铃仙的额头,“怎么了?刚才做噩梦了吗?”
    躺在床上的铃仙虚弱地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月之贤者用缓和的语气问道。
    铃仙表情痛苦地摇了摇头。
   “师匠……”月兔意识有些模糊地问道,“我为什么发烧了?”
   “因为过度劳累,”永琳给铃仙掖了掖被子说,“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药铺的事暂时由帝去打理。”
   “师匠……”铃仙迷迷糊糊地问道,“我今天做了些什么?”
   “怎么?难道你发烧烧糊涂了?”永琳和蔼地微笑着说,“连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
   “我……我只记得自己今天从广场回到了药铺,然后帝也回来了……”铃仙回忆着今天早上自己从人间之里的广场逃回药铺的经历,痛苦地按着头,“然后……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帝回到药铺后后不久就发现你发烧了,于是就把你送回来了,”月之贤者诱导着自己的徒弟,“你忘了吗?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月兔紧闭起双眼,表情痛苦地摇着头。
   “师匠,我………”
  “好了,别多想了,”永琳从病床边的器材盘中取出一管针,抓住了铃仙手臂把针扎在静脉上,将一点药打了进去,“这是退烧药,打完以后马上就会想睡觉,所以好好休息吧,尽快把病养好。”
    两分钟过后,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的铃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在确认自己的徒弟又一次陷入沉睡之后,八意永琳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吧?”在房间外靠墙站着、听到了房间里全部对话内容的因幡帝不耐烦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啊,关于服药以及药效起作用时发生的事看起来不存在于她的记忆中,”永琳将双臂抱在胸前说道,“另外看在你提供了详尽的药效观察报告的份上,这次你擅自盗用实验中的药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我希望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
   “好,好,我知道了。”帝随便地挥了挥手。
   “等一下,帝,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月之贤者叫住了准备匆匆离开的兔妖,“最近你的委托人中,除了八云家的那只狐狸以及那个道士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找你委托过与守矢神社相关的任务?”
    因幡帝定住了脚步,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是啊,是啊,”兔妖打着马虎眼回答道,“那个天狗记者也委托过我调查与守矢有接触的人,真是麻烦……”
   “因幡帝,”八意永琳很罕见地交出了帝的全名,“不要装傻,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别忘了,我们之间当年立下的契约。”
   “嘁,”帝很不爽地哼了一声,“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套出谁?老狐狸?”
    这里需要做一些说明。
    当初丰聪耳神子委托因幡帝作为中介人请求会面的对象,正是八意永琳。神子当时曾以一个永琳认为已死之人,也就是青作为筹码,希望月之贤者能与她合作对付守矢与八云紫。
    八意永琳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圣德王的一面之词。但是今天永琳很偶然地在优昙华的衣服上发现了一些闪光弹爆炸的残留物。当然啦,重点并不在于那些闪光弹是怎么出现在幻想乡里的,而在与从那些残留物上,永琳发现生成那些闪光弹的物质上带着一些熟悉的魔法气息--------那是她曾经想染指但是最终功亏一篑的神秘能力所特有的气息。
   “我说了,是一个向你派发过与守矢有关委托的人;同时也是今天袭击优昙华令她致盲、阻挠你们执行任务的人,”永琳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肯定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就够了。”


    嘁……

   
    因幡帝抬眼盯着永琳,在心里不爽地暗哼了一声。


    看样子说的就是你没跑了……
    对不起了,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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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同一个晚上,东风谷早苗则一直没有睡着。
    守矢神社的风祝躺在被窝里一直翻来覆去,但是始终无法安心入眠。今天发生的种种怪事到现在还在困扰着她:魂魄妖梦突然闯入派发会现场声称要寻找灵乌路空;八坂神奈子在处理骚乱时将她斥退;当她在神奈子的命令下提前向妖怪之山返回的路上听到的那声从人间之里传来的闷响;以及二位神明晚些时候从人间之里回到神社以后奇怪的表现与态度。
    直觉告诉东风谷早苗,神奈子应该是向她隐瞒了一些事情。虽然作为一个风祝的职责告诉自己:既然神奈子大人不愿提及,那么自己自然也不应多问。但是早苗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在这个晚上,每当风祝尝试与风神提及关于地狱鸦的话题,或者每当土著神嬉皮笑脸地想要告诉她什么事时,神奈子都会岔开话题,或者直接拎起诹访子将她扔出房间。
   “早苗,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去人间之里,待在神社里就可以了。”这是晚上与二位神明道晚安时,风祝从风神那里所听到得最后一句话。
    现在,早苗失眠了。

    突然间,风祝感觉到自己的被窝里钻进来了一个人。早苗刚想本能地叫出来,就被一只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一把捂住了嘴巴。
   “嘘!”洩矢诹访子将半个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示意风祝不要出声,“早苗,是我啦,不要怕。”
   “唔……呜……诹访子大人?”
   “嘿嘿,早苗,”土著神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笑嘻嘻地问道,“你想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风祝有些为难,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好啦,跟我来就是啦。”诹访子调皮地拉起了早苗,向着神社主厅走去。




第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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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9 23:4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3-10 00:04 编辑

                               第二十章
    今天是人间之里发生爆炸事故的第二天。
    这天清晨,博丽神社意想不到地迎来了一个参拜客。


   “大姐,阿空她没死……她没死……”经过彻夜哭泣后好不容易刚刚入眠的火焰猫燐眼角挂着泪水,面容疲惫地紧闭着双眼、嘟嘟哝哝地说着梦话。
    灵梦抬起食指擦了擦燐眼角的泪水,为她掖好被子,疲惫地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在现场处理突发的事故、将悲痛欲绝的燐暂时安顿回神社、彻夜坐在无法入眠的猫车身边陪伴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处于无休止运转状态的巫女终于有时间歇一口气了。然而当灵梦有些摇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正开始解衣准备休息时,神社门口的本坪铃却出乎她预料地被摇响了。


    嘎啷!嘎啷!


   “哎……”
    灵梦停下了解衣的动作,思索了片刻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重新穿上巫女服,向神社正门走去。


    哗啦!

    巫女拉开了门,看到一个披着长斗篷,用长兜帽严严实实地挡住面部的人正站在赛钱箱前,双手合十,微微欠身一拜。
    男子直起身,在与斜着身体靠着门框盯着自己的灵梦对上了视线后,从衣兜里抓出了一握不算多也不算少的钱,然后将半握着的手送到赛钱箱上张开,任凭硬币“丁零当啷”地落进箱里。
   “能讨一口茶喝吗?”青平淡地问道。
    博丽灵梦倚在门框边,睁着困困欲睡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参拜客。巫女敏锐的直觉告诉灵梦,这个人今天是为了见她而来的。然而从他身上读不出什么恶意,看样子他似乎是想来告诉自己一些什么事。
    灵梦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提了提神,她感觉自己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这位参拜客的小小请求。
   “可以,请进来吧。”
   “不必了,我坐在走廊上就足够了。”
    博丽的巫女肩膀微微一抖,表示随来客之心意。
   “那么请稍坐片刻,茶水马上就来。”
    随后,灵梦转过身走进神社,开始为这个陌生的参拜客准备茶水。

   
    几分钟之后,当博丽的巫女端着茶盘回到前门时,青正坐在走廊边沿上,抚摸着趴在他腿上的一只小猫。
    灵梦一言不发地将茶盘放在陌生参拜客身旁。青轻轻地将小猫从腿上抱起放在了地上,然后扭过上身端起了一杯茶,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
    此时已是身心俱疲的博丽巫女没有回应参拜客的感谢,她在与青隔了一个茶盘的位置“扑通”一声坐了下来,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下了一口茶,然后像骤然释放了心中的压力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疲惫奔波了一整天之后,能暂时歇停下来喝一杯茶放松一下,感觉真的很不错,”一直平端着茶杯看着水面的青说完这些话后,也呷了一口茶,“虽然这份惬意只是短暂的,但是现在能暂时享受的话就尽量享受一下吧。”
    从陌生的参拜客的话中听出一些深意的灵梦缓慢地将端着茶杯的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你……看起来似乎一个晚上没有睡啊。”思索片刻之后,灵梦决定不打直球,而是稍微迂回一下。
   “是的,彻夜未眠,”青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因为去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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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几个小时之前,黑夜中的守矢神社里。

    洩矢诹访子轻轻捂着东风谷早苗的嘴,以免她一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暴露自己。守矢神社的风神与土著神此时正悄悄地趴在神社主厅的门外,透过一条细小的缝观察着厅内的状况。
    而在神社主厅内,主客二人正按照他们平常会面时的习惯位置对坐着。
   “今天发生在人间之里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八坂神奈子将双臂抱在胸前,眉头紧锁,“对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故,我感到抱歉,我对这个意外负有一定的责任。”
   “让地狱鸦来到地上,是你的主意吧?”青右手食指指尖贴着榻榻米轻轻画着圈,头微低着,“按照她的猫车朋友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来地面上的,除非有人在背后做了一些推动。”
   “是的,是我私下与地灵殿接触,希望能将阿空接上妖怪之山,”风神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但是语气沉稳地承认道,“即使在局面从我手中失去掌控后仍然将这些信息对你进行隐瞒,这是我的错误。”
   “唉……”青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食指指尖紧紧按着榻榻米不动。他的情绪没有在知道合作者向他隐瞒了情报后波动,因为他心里清楚,到了现在发怒与责备已经没有意义,自己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处理。
   “一个问题,”青抬起了另一只手的食指,他急需明白一个很关键的困扰他的要点,“今天早上在广场上,从我解除了劫持地狱鸦的人的伪装、到广场中央发生骚乱为止,那些时间内你为什么没有将地狱鸦夺回手上?”
   “我被人拦住了,”风神铁着脸说,“虽然我知道她是来拖延时间的,但是我没第一时间甩开她。”
   “谁?”
   “丰聪耳神子。”
    青深吸了一口气,将两只手的食指都点到了地上。


    果然是她……
    看样子雇佣那两只兔子的人应该是她没错了。
    至于那个半路拦住我的家伙,也很有可能……


    青的头脑飞速地转动着。虽然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今天拦住他的那个自称“兄弟”的神秘人与圣德王之间是否有合作关系,但是现在他只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假设,即他与神子有合作关系。
    带着这个假设以及自己获得的信息,青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故做出了自己的推理:

    丰聪耳神子获知了灵乌路空前往人间之里的消息,雇佣帝与铃仙前去将地狱鸦控制住。因为自己破坏了两只兔子的伪装,在现场的神子亲自出马阻拦神奈子为帝拖延时间。然而后来地狱鸦却阴差阳错地落入了八云蓝手中。接下来,可能是因为发觉夺回地狱鸦的希望渺茫;也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就是打算故意为之,神子想办法让地狱鸦劫持了八云家的猫式神,随后在八云紫面前引爆了八咫鸦,同时与她合作的神秘人也专门来半路拦截自己。
    而在这个推理中,青感到最不确定的一段,就是八云蓝控制住地狱鸦之后的事。他不确定蓝控制住空对于神子来说是一场意外,还是计划中的行动。如果是计划中的行动,那么圣德王与她的合作者的目的很明确:故意让地狱鸦在八云紫面前杀了她的式神然后自杀,既挫伤了神奈子的计划,又让八云家与守矢结下了梁子。
    而如果九尾式神控制住空对于神子与她的合作者来说是一个意外,那么之后发生的劫持与爆炸事故应该只是临时更改的计划,他们想把地狱鸦掌控在手上本来应该是有其他的计划。
    青顿时觉得头有些涨,现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报太少了,他无法给出可靠的推断。但是有一点他是很明确的:如果丰聪耳神子的合作者真的是那个似乎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家伙,那么自己的安全会受到很大的威胁。此时绝对不能放弃自己眼前的合作,否则无论他自身还是守矢都有面临着被对面的合作个个击破的危险。
    也就是说,虽然眼下的困境是因为面前的风神自说自话的行动导致的、自己对她的行动也非常的不满,但是当下最好的策略,还是继续与她保持合作关系。
-------------------------------------------------------------------------------
   “感觉你不像是本地人呢。”博丽灵梦双手支在走廊上,随口说道。
   “…………”青沉默了半晌,然后好像忽然醒过来一样问道,“啊?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没啥,也就是随口一说,”巫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道,“虽然作为一个巫女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呢?”
   “是啊,我许了什么愿呢?……”青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其实我没有许愿,你信吗?”
   “嗯,信……”灵梦微微愣了片刻,歪了歪脑袋说道,“但是我说你作为一个参拜客,这么做会不会有些看不起神明啊?”
   “我本来就不信神明,”本来还想多说一些其他东西的青最终还是选择不要节外生枝,“我来这里只是想安静一下,想一些事。”
   “那你给我回家去安静啊,”有点感觉自己被戏耍了的灵梦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还专门跑来神社要一杯茶坐在这里想,我现在很困啊!”
    巫女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休息了,你继续在这里思考,走的时候把茶杯与茶盘放在走廊上就可以了。”
   “哦,那请等一下,巫女小姐,”青抬起手说道,“在你进去休息之前,我确实还有一个请求。”
-------------------------------------------------------------------------------
    回到不久之前的夜晚中。
   “八咫鸦会不会在这次爆炸中受到损伤?” 青将两手手肘搭在膝盖上问道。
   “八咫鸦拥有的力量可是神力,”风神很肯定地回答道,“拥有能制造出一个完整的太阳的八咫鸦,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规模的爆炸就被损坏。”
   “那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爆炸?”
   “如果神力发动过载,导致阿空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么强大的力量时,就会引起爆炸,”神奈子面色凝重地解释道,“但是阿空是八咫鸦的使用者,使用者本身是无法发动超越自身承受极限的神力的。也就是说,必须是有外力影响。”
   “外力?”青仰了仰脖子,“你有头绪是什么外力吗?”
   “不,没有。”
    八坂神奈子只从诹访子那里得知了地狱鸦劫持八云家式神以及八咫鸦神力暴走的事,土著神向她刻意隐瞒了当时是她头上的两只兔子在操控现场局势的事实。
   “那八咫鸦现在在哪里?”
   “还在阿空的尸体上,”提到地狱鸦的尸骨,神奈子的语气变得低沉了几分,“现在正保存在八云紫手上。”

   
    与此同时,在主厅门外。
    洩矢诹访子用力捂紧情绪激动的东风谷早苗的嘴,同时死死按住她,不让她发出一点动静。一直在听着主厅内的对话、本来对于对话内容感到云里雾里的风祝,在听到厅内二人谈及灵乌路空的尸体时心里一凉,心绪顿时剧烈波动了起来。


    什么?!!!
    阿空小姐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的风祝很想立马拉开门冲进主厅,向神奈子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奈何土著神一直在身后牢牢控制着自己,早苗根本没法动弹。
   “行了,到这里就够了,早苗,该回房间睡觉了。其他的事等哪天你自己去问神奈子吧。”诹访子将嘴附在早苗耳边低语道,然后拖起徒劳挣扎却连一丝动静都发不出的风祝,悄悄地沿着走廊远离了主厅。


    回到神社主厅里,虽然此时厅里一片死寂,但是八坂神奈子与青都专注于思考眼前面临的问题,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小小动静。
    风神双臂抱在胸前,紧盯着面前的合作者,分析着他的内心。


    从她刚才听到我说出那个名字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之前已经知道丰聪耳神子在暗中与我做对的事实了。
    现在一切的情况对于我来说都很不利:失去八咫鸦;与紫结下了梁子;对合作者隐瞒了自己的私下行动导致这些糟糕后果。一般来说,如果我站在与我合作的人的角度,我肯定会把终止合作抽身离开作为优先选择。但是他的言语中不仅没有透露出要终止合作的迹象,而且还透露出想继续合作的可能。
    这是为什么?脱身对于他来说没有损失,他完全可以放弃与陷入困境的我合作,找丰聪耳神子作为下一个合作对象。
    除非…………他也陷入了某些困境,现在与我合作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而青则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托着下巴,他也在思考自己的问题。


    不行……果然我所知道的关于九尾控制地狱鸦之后的信息太少了……
    这些信息对于局势的判断是很关键的一环,我必须要获知。
    看上来……只能想办法找当事人了解情况了。
    从九尾控制住地狱鸦,到最后发生爆炸,已知的现场当事人有那只九尾、地狱鸦的朋友、紫、还有博丽的巫女。
    这些人当中,我肯定不可能指望从那只九尾口中获得信息,她根本就不可能会相信我;地狱鸦的朋友也是同理;那么剩下的现场当事人……
-------------------------------------------------------------------------------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博丽灵梦嘴角抽搐着端着点心盘穿过神社走向正门,“怎么这么会使唤人?他倒没有廉耻心啊?!”
   
   “我有一些关于昨天人间之里的事故的重要消息想说,但是在这之前请你先端一盘点心过来。”
    这是青提出的请求。
    听到“人间之里的事故”以及“重要消息”这些字眼时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的巫女在听到这个请求后简直有了当场就想行凶的冲动。
    不过即使如此,博丽灵梦还是将信将疑地照着陌生参拜客的请求做了。可是当巫女端着一盘子点心回到神社正门口时,却发现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空茶杯和自己喝了半杯的茶一起摆在茶盘上。
    灵梦朝四下望了望,在确认那个陌生的参拜客确实已经离开后,叹了一口气。
   “很好!”巫女摇了摇头,用戏谑的语气自嘲道,“这就是被当成猴子耍了啊。”
    灵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走到茶盘旁,刚准备把装着点心的盘子放在茶盘上一起拿走,却意外发现茶盘底下压着一个信封。
    巫女弯腰从茶盘下抽出信封,朝四下望了望,然后坐了下来打开了信封,取出了信纸。
   “希望这不是写着‘谢谢招待’的感谢信什么的。”灵梦一边展开信纸一边打趣道。
    然而当巫女看到信件内容的的抬头时,眉头立马皱了一下。
    十几秒之后之后,本来看信之前还在轻松地说笑的博丽巫女一言不发地折起了信纸,将其塞回了信封里。
-------------------------------------------------------------------------------
    时间再一次回到昨天夜里。
    此时已经接近会面结束,风神已经开始与自己的合作者讨论下一步的事宜。
   “所以,现在我们绝对不能轻易与八云紫发生冲突。”在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局势后,青如是总结道。
   “关于这一点,我认为紫主观上也不愿意与我起冲突。”风神接话道。
   “所以,新产品推广活动需要暂停,”青点了点头,双臂抱在胸前,“至于今天的爆炸事件,最好能将其影响最小化。不然一旦被借此机会兴风作浪,会对我们极为不利。”
   “我听说紫已经委托了人间之里的上白泽慧音修改掉现场居民的记忆,”风神顿了顿,接着说,“我这里也与大天狗知会过了,她同意会通知天狗记者们暂时将这件事的报导作为特例按下不表。”


    好的……
    按照我的计划,这两天我先想办法找一次博丽的巫女,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知一些关于地狱鸦劫持式神以及八咫鸦爆炸的具体细节。如果能的话就尽快为下一步行动做计划;如果不能的话……


    就在青在脑内不断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时,神奈子突然发话了
   “对了,青,”风神想起了什么,“有一件事要转达给你。”
   “什么?”
-------------------------------------------------------------------------------
    青离开博丽神社若干小时之后。
    当八云紫走出隙间来到神社正门前时,她如往常一样看到了坐在走廊上的博丽灵梦。而今日与平常稍稍有些不同的是,博丽的巫女正斜靠在正门的梁柱边坐着打着盹。
    紫悄悄靠近灵梦身边。巫女的面容是如此的疲倦,以至于妖怪贤者一下子就猜出她应该是彻夜未眠了。
   “小灵梦~~~”紫拍了拍灵梦的肩膀,刻意用如往常一样的调皮语气叫醒巫女,但是却掩盖不住嗓音中的几分沙哑,“在这种地方睡觉会生病的哦~~~~我会伤心的~~~~~”
   “紫……”博丽的巫女迷迷瞪瞪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在看到妖怪贤者后立马坐正了身子,揉了揉眼睛,“你来了啊……”
   “嗯?~~~是啊,”紫在灵梦身边坐了下来,“那个孩子怎么样?好些了吗?”
   “你说燐吗?”巫女揉了揉太阳穴,“我陪伴了她一整个晚上,她不久前才刚刚休息下。”
   “是吗?那真是辛苦小灵梦了。”
   “紫,”灵梦突然从屁股底下抽出了青留下来的信,“你看看这个。”
   “哦?这是什么?是灵梦写给我的吗?”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勉强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接过信封。
    巫女没有回应贤者的贫嘴,而是低下头一语不发。
    看着灵梦冷淡的表现,紫耸了耸肩,取出并展开信纸,然后----------
    妖怪贤者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
   “八云紫,想要见你。”八坂神奈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青微微地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紫早就已经猜到神奈子背后的合作者是他,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吃了一惊。
   “今天在处理妖梦砸场闹事的时候,紫提出了这么一个请求。”看着合作者有些诧异的样子,风神解释道。
   “什么意思?”青的心有些悬,他不知道紫对神奈子说了多少关于自己的事,但是还是装作不知情地反问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不,我想应该没有,”不知道青与紫之间的关系的风神,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合作者的一点小小的不自然的表现,“她只是说想见一下我的合作者,并没有指名道姓说要见哪个人。”
   “是吗?……”青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上来紫并没有告诉神奈子过多的关于自己的信息,“她……有说为什么想见你的合作者吗?”
   “不,没有说,”风神双臂继续抱在胸前,“紫还说,‘要不要见我随你的合作者愿意’。”
   “你怎么看这个提议?这应该是一个陷阱吧?”虽然青在表面上这么问,但是他心里却更关心其他的问题。
   “很有可能,”风神直了直腰说道,“另外作为你的合作者,我个人希望你不要答应这个提议。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
    青将手肘顶在两膝上,双手自然下垂。他需要考虑很多问题:紫为什么要见他?她要说什么?如果要见紫,自己该说什么?自己的决定会不会将什么想隐瞒的信息不慎透露给神奈子?
    …………………………
   “我知道了,之后让我自己去考虑一下吧。”不想草率给出回答的青在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

    然后,在离开守矢几个小时之后,青就紫的见面的提议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
    盯着信件大约一分钟后,八云紫折好了信纸,表情淡然地将其塞进信封里。
    博丽的巫女偏着头,一直注意着妖怪贤者看到信件内容后的反应。
   “灵梦,”紫将信封握在手里,双目直视着前方,“你在什么时候、从哪里得到的这封信?”
   “今天一大早,”巫女解释道,“来了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参拜客,他在我去端茶点时离开了神社,留下了这封信。”
   “是吗?我知道了。”紫继续目视着前方应答道。
   “紫,你打算怎么办?”
    妖怪贤者没有回答巫女的问题,她用信封轻轻拍打着下巴,出神地盯着远方思考着什么。
-------------------------------------------------------------------------------
青留在神社的信件,内容很简短:


请将此信件转交给八云紫

紫大人:
    三天后早上十点,请只身一人到人间之里集市中的甜品店,我在那里等你。
                                                               
                                                                                              你想见的人




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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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4 00:28: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3-24 00:36 编辑

                   第二十一章
    这天是灵乌路空死后的第三天,也是青与八云紫约定见面的前一天。


    哗啦
   “早苗?”
    守矢神社的风神拉开房门,扫视了一眼风祝空空如也的房间。


    不在……吗?

   
    突然,风神的视线被窗边桌台上的一张被镇住的信纸吸引住了。神奈子走到桌边一手取起了纸,上面留有早苗的工整的书写字迹:

神奈子大人:
      属下今日去河童与天狗处收集信仰,午时即回
      请勿念
                                           东风谷早苗


    神奈子翻过信纸,确定背面空白无字后,将纸缓缓放下至台面上,但是一直没有松开手。风神抬头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神奈子的眉头微微一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风神握着信纸的手猛地一捏,随后往桌上一拍,将信纸放回了桌面。随后,她转身迈起大步,走出了房间。
-------------------------------------------------------------------------------
    同一时间,在永远亭,也有一个本该好好待在家里的人不见了。
    八意永琳站在病房中,双手背在背后,表情淡然地看着本该躺着自己的徒弟、现在却空空如也的病床,以及藏在枕头下的本该被铃仙吃下的安定药。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尽管月之贤者提出这个问题时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愠怒,但是站在她身后的小兔妖还是吓得浑身抖了一下。
   “报……报告八意大人……”负责看护铃仙的兔妖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搓在一起,“就……就在刚才……我来打扫的时候……”
   “哦。”永琳淡淡地应了一声。
   “帝呢?”月之贤者抬起了头,“帝现在在不在?”
   “首……首领她……不在……”兔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她……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哦,”月之贤者仍然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就算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永琳扭过头,一语不发地站在病床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好似铃仙离开永远亭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算了……本来她迟早也会知道这些事的……
    反正她离不开永远亭,随她去吧……


    永琳心里如是想着。
    然而此时站在后面的小兔妖内心则备受煎熬。月之贤者嘱托给她的任务是“看护好铃仙,不要让她随意走动”,现在月兔不仅没有吃下安定药,还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悄离开了永远亭,这自然与自己的失职摆脱不了关系。
    更令兔妖感到不安的是,月之贤者在得知月兔离开之后并未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动怒,反而表现出令人难以捉摸的平静。在没看透贤者心思的兔妖看来,永琳的这份平静比起愤怒反而更令她心中惶恐。
   “嗯?你待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半晌过后,永琳回过头看到瑟瑟发抖的小兔妖,有些好奇地问道。
   “永……永琳……大人……”兔妖打了一个冷战,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失职……了……”
   “哦,这个我知道,”八意永琳轻描淡写地说道,“确实是你的失职。”
    兔妖倒抽了一口冷气,紧闭上嘴不敢再出一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惩罚。
    似乎明白了引起这个兔妖惶恐不安的因素,永琳扭回头继续望着窗外的风景,背对着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追究你的责任,你退下吧。”
    半晌之后才明白自己获得了赦免的兔妖如梦初醒,她深埋着头,三步并作两步,慌张地向后倒退出了房间。
    听着不知名的属下错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八意永琳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朗声说道:“以后来访时请走正门,会有人负责迎接与招待你的。”
   “抱歉抱歉,”霍青娥赔着笑,一脸灿烂地迈过被划开的墙洞走进屋内,“做仙人这一行养成的恶习,估计很难改了。”
   “丰聪耳神子殿呢?为何今日没有与你同行?”月之贤者转过身问道。
   “啊呀,你说我的那个徒儿啊,”青娥本来微笑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的表情,“没办法呢,这两天她的心情很糟糕呢,不怎么愿意与人说话,所以只好由我来负责代理事务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邪仙一手托着腮,挠有兴趣地自言自语道,“明明现在的形势对于她来说一片大好,为什么她会不开心呢?还要为她做些什么呢?”
    月之贤者默默听完了青娥的念叨,然后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此地不便商议,请随我前往会客厅吧。”
   “不必了,”霍青娥抬手做了一个拒绝的姿势,“我今天来只要得到一个答复就足够了。”
   “月之贤者大人,”霍青娥眯起眼睛微笑着问道,“我们已经遵照协议,利用你的属下将您感兴趣的目标钓出来了,请问您是否已经从属下那里确认了?”
   “是的,已经确认。”永琳将收回的手重新背在背后,回答道。
   “那么,”邪仙漫步踱到月之贤者面前,抬起手做出握手的姿势问道,“我们与您之间的合作关系,可以如约建立了吗?”
    永琳看看青娥伸出的手,再看看邪仙充满期待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表情冷淡地从背后抽出手,与对方握了握手。
-------------------------------------------------------------------------------
    而在人间之里。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一摇一晃地走在从广场通往自家药铺的道路上,她那步履艰难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好像随时会一头栽倒路边一样。悄悄逃出永远亭的月兔正凭借着模糊残缺的记忆,反复还原着三天前的行动,试图回想起一直令自己感到不安的记忆真空地带。
   “我记得……当时我回到了药铺,然后……然后……”仍未完全退烧、头脑还有些发热的铃仙昏昏沉沉地将额头顶在紧闭着的药铺门上喘着气,费力地想从脑海中挖出回到药铺之后的记忆。
   “呜……呜……”铃仙表情痛苦地摇着头,心中备受煎熬。尽管这已经是月兔今天第三次通过还原行动来试图唤醒记忆;尽管她对于三天前自己最后一次回到药铺之前的一切记得一清二楚;但是帝回到药铺以后发生的事,她就是连一星半点都想不起来。


    不行……一点都想不起来……
    难道那天我真的……
    不要啊!不要啊!快想起来一点什么啊!


   “铃仙小姐?”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话声,铃仙的心猛地一收。她动作僵硬地偏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的朋友:白玉楼的庭师魂魄妖梦。
   “妖……妖梦小姐……”愧于再去面对庭师的月兔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您……您好……”
   “铃仙小姐,你看起来身体与精神都很不好,你怎么了?”左臂上仍然打着绷带的妖梦向前跨了一步,关切地问道。
   “不……我……没事……”月兔低着头身体向后缩着想躲开庭师。
   “是生病了吗?”
   “不,我真的……没事……”
    铃仙扭过头避开了妖梦的视线,加快了后退的步伐,然而可能是因为过于慌张,月兔一不小心脚下绊了一下。
   “呀!”
   “危险!”
    妖梦跨前一步扶住了即将向后跌去的铃仙,月兔微微愣了片刻,立马挣开了庭师的搀扶,背对妖梦掩着嘴轻声呜咽着。
   “铃……铃仙小姐……”不知所措的庭师沉默了半晌之后,有些结巴地开口问道,“请问……在下是不是……冒犯您了?”
    月兔摇了摇头。
   “对不起……”铃仙轻声念叨道。
   “咦?”
   “对不起…对不起…”月兔动作迟缓地蹲了下来,反反复复地道着歉,而站在身后的庭师则一头雾水。
   “铃仙小姐,”经过片刻的内心抉择之后,白玉楼的庭师鼓起了勇气走到了月兔的身边,“请问,是有什么事在困扰着您吗?可否告知于我?”
   “不行,对不起……我不能说……”铃仙双手抱着头,浑身颤抖者说,“说出来后……妖梦小姐肯定会厌恶我的,肯定会离我而去的,我不要……”
   “不会的!”魂魄妖梦有些笨拙地重重拍了一下胸口,大声发誓道,“我不会厌恶铃仙小姐的,因为铃仙小姐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应当竭力相助,怎么可以弃之而去?!”
    听到庭师的誓言,铃仙·优昙华院·稻叶微微转过头,看着对方纯朴而坚定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后,问道:
   “妖梦小姐……你不会因为帝那天欺骗你的事而生我的气吗?”
    魂魄妖梦稍稍回想了一下三天前发生的事,然后立马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完全没有,”庭师很坚定地答道,“那时是因为我自己心里过于急躁而将自己蒙蔽,错误在我。”
    听到妖梦的回答后,铃仙扭回头,紧紧抿着嘴唇,似乎在做着抉择。而妖梦则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待自己的朋友的进一步反应。
    似乎过了好久,月兔干燥的嘴唇微微一抖,终于道出了最令自己不安的谜题。
   “妖梦小姐,我……”铃仙打了一个冷颤,“我……可能……做出了一些很可怕的事……”
   “?”
   “我……那天妖梦小姐与我告别冲往广场中央后,我回到了药铺,”月兔浑身颤抖着又一次开始了恐怖的回忆,“可是,可是……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我……”
   “忘得一干二净?”妖梦有些惊讶地问道,“也就是说……铃仙小姐不记得你和你的搭档后来在一起行动时发生的事了?”
   “什么?我和帝?一起行动?”月兔心猛地一紧,“腾”地一下蹿了起来抓住庭师的双臂,“妖梦小姐?难道说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其实……”铃仙突然的激动举动微微吓了妖梦一下,她如实回答,“我只是那天见到了你们两次,但是你们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妖梦小姐?请问你在哪里见到我和帝的?能请您……带我去那里吗?”
    看着月兔急切的眼神,妖梦突然陷入了犹豫:她想起了三天前发生的爆炸事件;在爆炸发生前后出现在现场附近的铃仙的身影;还有月兔刚刚说得那句话-------
   “我可能做出了一些很可怕的事。”


    咕噜
    白玉楼的庭师咽了一口口水。
   “铃仙小姐,”妖梦降低了声调劝道,“在下觉得您还是不要去……”
   “求求你了!妖梦小姐!” 铃仙死死握住妖梦的手臂恳求道,“求求你了!我不想再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了!我不想再被拒于真相之外了!我不想再当过去那样的怪物了!所以求求你,带我去吧!”
    魂魄妖梦屏着呼吸,注视着恳求着自己的朋友。良久之后她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却在字吐出口之前又犹豫了起来;几秒之后,白玉楼的庭师长出了一口。
   “我知道了铃仙小姐,请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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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狗记者射命丸文很苦恼。
    文文不停地绕着三天前发生爆炸的现场飞行着,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有新闻价值的蛛丝马迹。
    三天前当大爆炸发生时,一直尾随着守矢风神的天狗记者并没有第一时间在现场附近。当她听闻到爆炸声并立马赶到现场时,在附近的目击者已经跑光了,只留下爆炸现场的一片火海与赶着前来救火的人。
    飞在天上的天狗记者并没有从火场中救火的人群里认出八云蓝与火焰猫燐,于是她转而飞往火场外围寻找目击者。但是全部目击者的证词都只有“因为要处理异变而将我们疏散,没想到在疏散时突然发生了爆炸”这么简单,没人知道爆炸缘何而发生。一无所获的天狗记者只得败兴而归,然而当天下午,她和其他天狗突然收到了来自上层的指令,命令她们暂时不要报导人间之里的爆炸事件。
    射命丸文当然不傻,她知道,能让大天狗下达这种命令,八成是守矢的神明在背后做了什么工作。既然如此,就说明这次的爆炸事件与守矢神社应该有摆脱不了的干系,而守矢的神明应该是想隐瞒什么。一想到这点,文立马兴奋了起来,将所谓的“禁令”立马抛诸脑后,准备好好报导这次的爆炸事件。
    然而第二天,当天狗记者起早赶到人间之里想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时,她发现了一件令她感到意外的事:所有居民对于昨天的爆炸事件都毫无记忆,他们全都说,昨天只是发生了一场大火灾而已。
    聪明的文文立马意识到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自己已经晚了一步。这个结果令天狗记者感到很沮丧,但是文又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不死心的天狗记者天天在人间之里四处寻找,希望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能给她提供重要线索的人。
   “哈…………”辛苦了两天仍然一无所获的射命丸文疲惫地坐在一间房屋的屋顶上准备歇口气。
   “嗯~~~~~~~”文文伸了一个懒腰,脸上的表情很无奈,“真没辙啊……根本找不到……”
   “唉………”文长叹了一口气,佝着腰一手托着腮,“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这个爆炸事件的报导真的是无解的死局?”
就在天狗记者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身影突然钻入了她的视线,这个人的出现立马引起了嗅觉敏锐的文文的兴趣。
   “唉?”文文双眼闪着光,顿时感到自己看到了新的希望,“也许她会成为我的调查的转折点呢?”
    而被天狗记者视为希望的人------东风谷早苗,正穿梭在人群中,向着三天前发生爆炸的现场走去。




第二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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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31 00:2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3-31 00:42 编辑

                  第二十二章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将双手拢在面前,掩着因讶异而张大的嘴,在魂魄妖梦的带领下穿过三天前发生爆炸的区域。
    当二人走到爆炸中心时,月兔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了。铃仙环顾着四周,看着大片的焦土、触目惊心的建筑残骸,她的双腿渐渐软了下来。月兔慢慢跪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艰难地问道:
   “妖……妖梦小姐,这……这里……”
   “三天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爆炸,”白玉楼的庭师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朋友,语气低沉地说道,“原因不明,伤亡不明。”
   “天……天啊……不是真的吧?”几近崩溃的铃仙绝望地低语道。
   “附近居民的记忆似乎被什么人动了手脚,他们并不记得有这么一场爆炸,只是说发生了一场火灾,”妖梦蹲了下来轻拂着焦土,“虽然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在现场,但是在下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场爆炸无疑……”
   “难道……难道说……是我……”铃仙死死抱着头,感到有如千斤巨石压着胸口一般喘不过气。
   “不!我想应该不是的!”妖梦立马争辩道,“我只是在这附近看见铃仙小姐与你的搭档出没,这并不代表你们与这场爆炸有直接的关系!”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铃仙捂着已然苍白的脸,浑身颤抖者喃喃自语,“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铃仙小姐!这并不一定是你犯下的过错!这么大威力的爆炸,绝非一般人凭借一己之力所能做到!”
   “天啊……天啊……”月兔没有听进朋友的劝解,而是独自一人止不住地陷入了脑海中过去的恐怖回忆。
   “铃仙小姐!不是这样的!请你振作一些!”
   “啧啧啧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入了二人之间的谈话,“居然有两个孩子在这种地方哭哭啼啼啊。”
   “谁!?”妖梦的神经猛地一绷紧,右手摸向背后的楼观剑,紧张地向四周望去搜寻发声之人。然而令她感到费解的是,这附近除了一片空旷的焦土与站在空地中间的她们二人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
   “在这,在这呢~~~~”
    白玉楼的庭师惊诧地意识到,这个奇怪的说话声是从地下发出的。妖梦立马低下头,当她看到脚边的焦土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长着两个眼睛的帽状物时,庭师吃了不小的一惊。
   “何方妖孽!”妖梦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拔出了楼观剑。
   “啊呀,真是没有礼貌的孩子呢,居然说我是妖孽,”洩矢诹访子从地下钻出了脑袋,有些不快地纠正道,“我可是神明啊,神明。”
    魂魄妖梦看着面前这个从未谋面、自称“神明”的人像变戏法一样在自己面前从土里爬了上来,既感到不安又对此好奇,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应对。
   “嗯,怎么?”诹访子看着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魂魄妖梦,问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庭师放下了楼观剑,稍稍磕巴了一下,然后鞠躬说道,“在下白玉楼庭师魂魄妖梦,请问尊姓……”
   “我不告诉你。”土著神粗鲁地打断了庭师的问话,冲着她扒扒眼皮,像个顽童一样做了一个鬼脸。
    对方如此轻薄的行为刺激到了妖梦作为武士的自尊,庭师稍稍握紧了楼观剑的剑柄,严正地说道:“请您不要做出如此轻浮的举动!”
   “啧啧啧啧啧……真是个没耐心的年轻人,”洩矢诹访子耸了耸肩,用略带惋惜的语气提醒道,“而且……放下我不提,你的朋友……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听到土著神的提醒,妖梦心一惊,立马转头望向身边的朋友。
    刚才还是蹲在地上的月兔,此时已经侧身躺倒在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铃仙小姐!”妖梦一步跨到铃仙面前蹲下身,看了看月兔的脸,发现她的脸颊此时已经变得通红。庭师伸出手背探到朋友的额头上,立马感到了一阵滚烫。
   “铃仙小姐,你发烧了!?”
   “哎哟哟,哎哟哟,”土著神漫步踱到二人身边,伸长脖子看了看月兔的情况,啧了啧嘴,“烧的真厉害呢,不赶紧就医的话,估计会出大问题哦。”
   “医生……这附近哪里有医生?!”庭师慌张地问道。
   “她家不是住在永远亭吗?”诹访子笑眯眯地提醒道,“那个八意永琳难道不比任何一个医生都厉害?”
   “啊!是的!非常感谢你的提醒!”心急的妖梦此时已经忘了土著神之前对自己的不敬,她匆忙地对面前这个陌生的神明道了个谢,然后手脚麻利地背起了自己的朋友。
   “铃仙小姐!请您忍耐一下!我马上就送你回家治疗!”庭师说完这句话以后,就背着月兔急匆匆地向着迷途竹林的方向抛去。
    洩矢诹访子饶有趣味地看着庭师渐渐远去,嘴角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笑容。


    真有意思呢……
    那只兔子居然记不得自己做过了什么?
    而且她刚才那个样子,与三天前那副冷血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难道说她身上有什么秘密?……比如双重人格什么的?


    就在诹访子兴致勃勃地猜测着关于铃仙的谜题的时候,她的衣服后领不知道被谁猛地一拉,土著神瞬间被拎离了地面。
-------------------------------------------------------------------------------
    唰啦!

    钱币碰撞发出的特有的悦耳金属声令因幡帝的耳朵微微抖了一下。她一边嚼着嘴里的团子,一边斜过眼向着左手边瞄去:在长板凳上,赫然多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与一个有点厚的信封。
    兔妖没有急着伸出手将钱揽入自己怀中。她不紧不慢地将食物咽下,然后咂咂嘴,谨慎地询问道:“小哥,什么意思?”
   “两个委托,”坐在帝左边的青缓缓抬起右手,比划出两根手指,“所以是两份钱。”
   “说。”因幡帝目光锁在钱袋与信封上,舔了舔嘴唇。
   “第一个,你跟这家甜品店的老板说一下,明天请他关门营业一天,不需要接待其他客人,只需要等我来光顾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让他不要多问,”青将塞满硬币的钱袋推到帝的手边,“这里的这些钱弥补他明天的损失已经绰绰有余,剩下的就当做你的报酬了。还有,明天你最好也别来这附近。”
   “轻松,接了,”因幡帝在衣服上抹了抹手,笑嘻嘻地接过了钱袋,“第二个任务呢?”
    就在因幡帝满心欢喜地准备听第二个委托的内容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背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似乎是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帝背脊一凉,笑容片刻间僵住了,虽然那令人难受的感觉稍纵即逝,但是其余韵却不断地在兔妖心中回荡。因幡帝记得这个感觉,没错,这个如同被幽灵盯上了一般的不适,虽然只体会过一次,但是估计永生难忘,这个感觉是那个家伙……
   “你注意到了?”青拿起了左手边的茶杯,懒懒地问道。
    帝瞄了瞄异常淡定的委托人,轻轻咽了一口口水问道:“小哥,那个家伙是谁?”
    青轻轻耸了耸肩。
   “那个家伙跟你有些像呢,是你失散多年的老表吗?”兔妖打趣地试探道。
   “尽量少与那个人接触,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远离那个阴森的家伙的


    帝撇了撇嘴,心里想到。
   “接着说第二个任务,这个任务有点特殊,是个保密任务,”青指了指二人中间有点厚度的信封,“以后如果有人找你问起任何与我有相关利益的问题,希望你能替我‘隐瞒’。”
    帝斜过眼看看青,再看看那有些厚度的信封。兔妖知道信封里的金钱数目不菲,她对此当然不可能不心动。帝慢慢将手伸向信封,然而与此同时,帝突然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永琳向她提得那些问题。
   “………………”
    兔妖的双眼死死盯着信封,手停滞在离重金只有几厘米的半空中,五只手指纠结地扭了扭。帝抬起头看看她的委托人,青此时正端着茶杯、微微抬起头慢慢吮茶,兜帽遮住了他的双目,兔妖没法确定他有没有在偷偷盯着自己的动作。


    小哥……你这任务有些让我难堪啊……
    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有什么来头;但是你貌似有些受“欢迎”啊……
    不光那个令人不舒服的家伙要冲着你来,就连永琳那只老狐狸都对你有兴趣。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找你的麻烦,而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希望频繁与你接触的一个情报贩子替你保密。虽然不是说不行,你给的报酬看起来也不少,但是这个价目感觉还是有点……


    啪!

    似乎看出帝的顾虑,青腾出一只手,从怀里又掏出一个一样厚的信封,默不作声地拍到了长凳上。
    因幡帝心中暗暗一喜。


    如果是这个价目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
    不过嘛……既然小哥你愿意加价,那就不急了,让我看看你还愿不愿意继续加价吗吧


    尽管眼前的价码已经足够说服自己接下青的任务,但是兔妖并没有急着下手揽下佣金,而是继续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还故意把手往回收了几分。
   “这个价码足够了,”似乎感觉到帝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青左手放下茶杯拿起一块甜点说道,“不会再往上加了,如果不愿意接的话就告诉我,这些钱我自己拿回去。”
    既然青舍得给出这么多报酬了,那就说明他真的需要自己的协助,也就是说这番话中有几分是在唬自己,帝对此心知肚明。但是青对于自己的协助到底有多迫切的依赖?刚才的话中有几分是认真、几分是唬自己----------换句话说,青到底还愿不愿意提价?愿意提到多高?这个问题,帝只能靠自己去猜测。
    青将右手放在长凳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凳面,似乎已经准备好把两个信封收回;而因幡帝则一直歪着嘴唇,摆出一副随时会拒绝委托的样子。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等着哪一方会率先坐不住。
    几分钟过后,青将手伸向了二人中间的信封。因幡帝看到此景心微微一紧。
   “行了,互相都别装了,我嫌累,”青用食指按着信封,似乎是最后一次问道,“接,还是不接?”
   “接,”感觉到委托人这次是认真的,不打算冒险的兔妖决定见好就收,她用手按住了信封,明确地答道,“我接了。”
    帝将两个信封收进手里心情愉快地掂了掂,然后跳下了凳子,走向甜品店的店铺里。青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真无奈啊……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


    青知道,就算帝接下了自己的委托,也很难保证她会严严实实地替自己保密-----毕竟她是一个以“利”为主要目的人;但是现如今他也只能用这个权宜之计为自己换来一时的安稳。
    自称是自己“兄弟”的人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青的计划。他不知道那个家伙对自己究竟了解多少,但是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处于被泄漏的风险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把关于自己的情报的泄漏的可能压到最小。现在,青必须尽快相处下一步的对策,因为他知道,用金钱买来的一时的“忠诚”并不能维持太久。
    就在青沉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对策、已经与甜品店老板交涉完的帝在一旁开心地踢着腿数着钱时,一只小兔妖突然埋着头跑到了因幡帝身边,对着她的首领低声耳语了一些话。
    在听完手下的汇报后,因幡帝本来灿烂如花开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你确定?”帝低声问自己的手下。
   “是的,我确确实实看到了……”
   “嘘……”兔妖首领捂住了手下的嘴,“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的,你等等我。”
   “小哥,甜品店老板那边我已经沟通妥当了,明天你只管来就行了,”帝将装钱的信封封好塞进口袋里,跳下了椅子,“我还有其他事,我先走一步。”
   “哦,”青端着茶杯点了点头,“那你去忙你的吧。”
    因幡帝向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小兔妖立马带着她的首领,沿着街道跑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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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我!混蛋神奈子!你放下我!”被拎着后衣领腾在半空中的洩矢诹访子不停地蹬着脚挥着拳,愤怒地抗议着。
   “抱歉,你只要脚一着地就会开溜,所以委屈你一会儿了,”八坂神奈子用略强硬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告诉早苗什么事了?”
   “是啊!早苗已经知道那只小地狱鸦的死讯了,怎么着?”土著神很不满地说道。
   “那么,”神奈子继续问道“早苗现在在哪里?”
   “什么?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你放下我!”土著神冲着面前高大的风神愤愤地喊道。
   “不知道?”神奈子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说真的吗?”
   “混蛋神奈子!我真的不知道啊!”诹访子高喊道,“把我放下来!快点!”
    八坂神奈子愣了片刻,松开了手,然后又伸出手抵住骂骂咧咧地挥着拳头冲向自己的诹访子的脑袋。风神知道自己的搭档喜欢对自己刻意隐瞒一些事,但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听到诹访子说出早苗并不是她带离神社的话后,神奈子顿时觉得断了线索。


     早苗……不是诹访子带出来的?
     那是?……
-------------------------------------------------------------------------------
    “早苗小姐!请向我透露一些消息吧!任何关于三天前发生的事的消息,只要一点点都可以!”射命丸文像一只苍蝇一样不停地绕在风祝身边纠缠着对方。
   “对不起……文小姐。我也不知情,所以……请不要再问我了,好吗?”东风谷早苗迈着快步,很为难地想要摆脱天狗记者的纠缠。
   “早苗小姐,无论什么消息,只需要一点点都可以。”文不甘心地与早苗并排走着,继续着尝试,“那天妖梦小姐为什么要闹事呢?她嘴里一直在喊灵乌路空的名字,又是为什么呢?”
   “文小姐,我真的不知情……啊!!”将注意力花在与记者解释上的风祝完全没有注意面前与自己迎面走来的人,结结实实地与对方撞到了一起。
   “啊……抱歉……”向后跌倒的风祝一边捂着脸一边向对方道歉。风祝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撞到的人,顿时愣住了。
    面前的这个陌生人穿着深色的大袍,长长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部。虽然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劲,但是风祝心中却有股强烈的不和谐感。早苗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文文:天狗记者此时也像在发呆一样,愣愣地盯着这个面貌不明的陌生人。
    突然,风祝心里一凉。她想了起来,三天前那个晚上,在神社主厅里与神奈子秘会的那个人,似乎就是这副穿着打扮。
   “二位好,”陌生人率先对惊呆了的文与早苗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想知道吗?关于三天前那个爆炸的一些真相?”
-------------------------------------------------------------------------------
   “铃仙小姐!请再忍耐一会儿!我马上就把你送回家!”魂魄妖梦背着高烧复发的铃仙·优昙华院·稻叶,急匆匆地向着离开人间之里、通往迷途竹林的方向奔去。
   “…………”月兔软软地抬起手拉了拉庭师的衣袖,用无法辨认的模糊声音低语着。
   “什么?铃仙小姐?你想说什么?”注意到自己的朋友有话要说,妖梦立马放缓了脚步,转过头关切地问道。
   “不……哈……不要……哈……”铃仙闭着眼,额头上不停地渗着冷汗,用虚弱的语气说道,“我……不要……回去……”
   “铃仙小姐,你在说什么?”认为自己的朋友已经发烧烧糊涂的庭师严正地反驳道,“你已经烧成这个样子了,必须要回去接受治疗!”
    说完,妖梦又迈开了步子跑了起来。然而令庭师意想不到的是,背后的月兔不知从哪里积攒了像是最后一丝的力气,双手突然撑在庭师的背上一推,整个身体开始向后摔去。
   “呀!”妖梦条件反射地做出了快速的反应,她收紧双臂,紧紧夹住了两胁下铃仙的双腿,然后猛地压低重心,身体向前一甩。虽然庭师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但是却成功将本已经向后摔去的月兔的身体甩回了自己背上。
   “铃仙小姐!你在干什么!?”妖梦有些生气地责备道,“这样子很危险的!”
   “不要……我不要……回去……”尽管月兔的脸已经被烧成了酱红色,自己也只能无力地瘫在庭师背上,但是她仍然固执地要求妖梦不要将她带回永远亭。
   “铃仙小姐,为什么?”友人的执意令庭师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你已经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请……请……妖梦小姐……请将我放下……”月兔努力地用气若游丝的声音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有些事……我…咳咳…我不想再……藏着了……我想…哈…哈…告诉你……”
    意识到朋友想要说的话非同小可,妖梦听从了她的要求。庭师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靠着墙蹲下身将月兔放下。
    铃仙浑身无力地靠在墙边坐着,头向一边歪着,衣领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她颤抖着举起右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庭师立马心领神会地伸出右手,握住了月兔滚烫的手心。
   “妖梦小姐……”已经虚弱的无法睁开眼的月兔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我要告诉你……关于我的……咳咳…过去的……一些事……”











第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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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7 21:5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4-7 22:03 编辑

这两周更新铃仙的外传,今天是第一部分

                                     外篇(一)
   “失踪”
    这是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留在月都的个人档案上的最后一笔记录。在这笔记录的附加说明里,草草地注释了月兔是在哪年哪月哪日的哪场战争后失踪的。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为“失踪”。
    然而在月都军部的机密文件库里则有另一份关于铃仙的文件,这份档案里同样记录了那年那月那日的那场战争,而与月兔个人档案有所不同的是,这是一份“格杀令”:一旦铃仙再一次出现在月之都的土地上,那么月之都军部的任务就是确保她的个人档案上可以被有理有据地盖上“死亡”的印章。
    因为铃仙知道了一些她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在这份格杀令的左上角,有一张月兔的个人照片,而照片上则用印章盖上了红红的两个刺眼的大字:
   “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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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起因都是从那个晚上开始。

   “喂喂,铃仙,你在发什么愣呢?”
   “唔?啊……”躺在营地床铺上盯着手里的药丸沉思的月兔被右边铺同仁的发问拉回了现实。
   “我只是在想……”铃仙坐了起来,仔细打量着被食指与拇指捏着小小的药丸,“我们吃这个增强药也已经快两个月了,感觉作用并不明显啊,是我的错觉吗?……你有觉得我们这两个月来能力得到了多大的提升吗?”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是半年前刚刚入伍的新兵。因为在入伍测试中得分高居第二的优异表现,使得她与其他被挑选出来的新兵----共一百人----一起被选入了精英营,被当做特别部队进行培训。

   “唔……我没怎么注意……”身为同一届精英营新兵的右铺同仁挠了挠头回答道,“会不会是铃仙你太心急了,想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去与叛军作战,所以才会觉得自己能力提升得慢呢?”
   “唔……也许吧,可能是我多心了……”铃仙将药丸握紧在手心中,若有所思地说道。
   “熄灯时间到!”精英营的营地训练官突然走进宿舍里,精简而有力地命令道,“服下增强药!就寝!”
    听到训练官的命令,宿舍里的士兵纷纷拿起自己的水杯,就着杯里的水吞下了军部特别发给她们的增强药。每个士兵心里都清楚,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们必须尽快加强自身的能力,使自己尽早可以成为能参与作战的合格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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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前,月之都内发生了严重的叛变事件,近四分之一的军队在某些军部高层的带领下突然倒戈,企图占领王宫、控制月都。虽然事发如此突然,月之都守军完全猝不及防,但是叛军终究没有人数优势。在付出了惨痛的伤亡代价以后,剩下四分之三未参与叛变的军队还是保住了王宫与月都,将残余叛军赶到了都城外。
    然而叛乱并没有那么简单地就此完结,月之都守军因为在叛乱之初遭到了叛军有计划的袭击,导致作战能力大减、精锐部队几乎丧失殆尽。能将叛军驱逐出城已是不易,现在根本没有出城将叛军全数清剿的精力。城外的叛军一直在预谋着打回月之都内,加上叛军在城内留下了不少间谍从事破坏、暗杀等等行动,可以说,现在的月之都正处于一个极其艰难的时期。
    而在这个战斗力严重短缺的背景下,这届精英营的新兵自然被军部以及外界寄予了厚望。军部特别加强了对精英营营地的保护,并且宣布将要针对精英营的新兵启动预备的特殊训练计划。大约在两个月前,军部开始向一百位新兵每人每天发放一粒有助于提高她们能力的增强药,并且要求她们在每天夜晚就寝前服下。虽然听说做为服用药物而提升能力的代价,她们在将来退役后会遭受一些痛苦,但是精英营里的新兵对此并没有一丝疑惑或者怨言,因为她们知道,月都现在需要她们做出这些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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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这个晚上,有一位士兵并没有按照要求服下药。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一手握着水杯、一手捏着药丸,斜着眼瞄了瞄左边空空如也的床铺。月兔将握着药丸的手往嘴上一罩,假装将药送进了嘴里,实际上却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将药顺着袖口滑进了衣服里。随后铃仙立马将水杯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咽下几大口水,做出一副已经吞下药丸的样子。然后月兔将杯子往床头一扣、动作麻利地平躺在床上、默不作声地拉好了被子,闭上了眼。

    啪嗒

    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响起,精英营的训练官关掉了营地宿舍里的电灯,转身离开了。
    在一片漆黑中,铃仙的脑袋微微向左偏了几分,左眼悄悄张开一条缝,再一次注视着左边那个空荡荡的床铺。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真的会如纸条上所说的那样吗?
    希望……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吧……

    月兔在心里这么默默祈祷着,然后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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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三天之前,铃仙左边的床铺都还是有主人的。
    铃仙左边床铺的主人,我们姑且叫她为A。嗯,是的,是作者懒得给她起名字了。起名字实在太麻烦了,尤其是为这种只出场一两章但是不给个姓名叙述起来又不方便的人物起名字。
    A也是与铃仙同一届入伍的精英营成员,关于A更特殊的一点是:她是以入伍测试第一名的成绩进入精英营的。同时,A也是铃仙在精英营里的好朋友之一。
    而在三天之前,A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方式特别离奇:前一天晚上,大家还看着A与她们一起在熄灯时躺下就寝;但是当第二天早上其他人都醒来时,A的床铺却是空着的。当这件事被飞速上报到营地指挥官耳中后,整个精英营被封闭了一天;所有新兵都被隔离开来,一一接受训练官的问询;而负责保护精英营的士兵则在营地内以及周围搜寻A的下落。
    然而一天下来,所有搜索与问询均是无果,营地指挥官翻遍了全营当晚的监控录像,也没有见到A的行踪。
    换言之,A就这么在防护重重的精英营中一夜消失了,好像完全蒸发了一样。那天,营地指挥官下了一道命令:禁止任何人提起关于A的任何事。
    也许A的失踪就此会成为一个谜;也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见到她。然而在A失踪的第三天,也就是铃仙第一次没有吃药的那天,月兔在月都的市区里见到了这位同届的战友。
    一来是为了为新兵们积累一些经验,二来是人手实在不足,精英营中每天都会有几个新兵在前辈的带领下,在月之都市区参与巡逻任务。而那个下午,铃仙正好外出参与巡逻任务。
   “这两个月来,城内的叛军间谍加剧了活动频率呢。”铃仙的一个前辈在巡逻时这么说道
   “嗯,是的,听说这两个月夜里经常有间谍执行暗杀行动,”另一个一起执行任务的前辈附和道,“而且手法很残酷呢,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地灭门。”
   “嗯?是经常吗?我怎么只是偶尔听到过一两起?而且没你说的‘一个不留’这么可怕吧?”
   “咳,你每天只看报纸,当然就只知道那一两起啦。我跟你说,绝大部分关于暗杀的报导都被军部压下去了,他们只允许公开报导一些性质不那么恶劣的暗杀。你想啊,在现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情况下,要是这么多暗杀事件都被公开,那么大家不就更不安心了?”
   “啊,也是啊……那么我们现在在到处充满冷血间谍的城里巡逻……这么想想真是让人背脊发凉啊,对吧,新兵?”
   “嗯……是的……”铃仙压低着头低声应答着,两个前辈刚才讨论的话题令她感觉毛骨悚然,心生凉意。
    虽然军部还没有就A的失踪公布出任何结论,但是现在他们很明显地对其他精英营的新兵加强了“看护”。单单说外出执行巡逻任务:之前都是一个前辈领着一个新兵、二人结伴巡逻;但是在A离奇失踪后,现在每个精英营的新兵在外出巡逻时都有两个前辈一左一右进行“保护”。

    好尴尬啊……
    两位前辈自顾自地聊天,完全无视了我呢……
    快点巡完这段路……就可以回营地了……

    铃仙心中抑郁地想着。
   “呀!有强盗!”就在此时,街对面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铃仙与两位前辈刚回过神,就看见一个腋下夹着一个包裹、全身披着破长袍、用围巾捂着脸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她们面前掠过,一头蹿进了一条小巷里。
   “站住!”
    不知为何,铃仙的心莫名地一抖,立马条件反射地迈出了脚下的步子,紧随着那个身影冲进了阴暗的小巷中。
   “喂!新兵!等等!”两位前辈才刚刚迈开步子,就已经被月兔甩下了近十米远。

    哒哒哒哒哒哒……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紧随着前面强盗,在狭长曲折的小巷里不停地穿梭着。虽然以铃仙在精英营里都能数一数二的身体素质,她跑得速度非常之快;但是面前的强盗的奔跑速度丝毫不亚于她。追在铃仙身后的两位前辈被越甩越远,她们呼叫月兔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此时的月兔已经孤立无援,这个强盗很有可能是叛军用来来引诱守军的诱饵。尽管如此,铃仙心中也没有产生丝毫的犹豫,而是继续紧追着跑在前面的强盗。

    好奇怪,为什么我要追来?……
    为什么我不想停下来?
    这个强盗……给我的感觉好熟悉……

    铃仙看着奔跑在前面的背影,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丝离奇熟悉的亲切感。

    为什么我好像认识她……
    她……难道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吗?

    在拐过一个转角之后,铃仙发现强盗将自己带进了一个死胡同,并且在前面停了下来。月兔也立马刹住了脚步,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铃仙!”那个“强盗”突然转过身,叫着月兔的名字快步向她走来。
   “你!是你?……”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月兔惊讶地张大了嘴。
    那个面向着她走来的“强盗”摘下了大袍上的兜帽,解开了厚厚的围巾露出了脸,正是已经失踪了三天的A。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当了强盗?为什么……”铃仙才刚刚把一串想问的“为什么”中的两个说出了口,就被对方捂上了嘴。
   “时间紧迫,现在不是我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A一手捂上铃仙的嘴,一手把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塞进了月兔的上衣衣兜里,“记住,回了营地以后,找一个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监视的地方去读这张纸条,读完后马上毁了这个纸条,然后按照上面说的去做。下次你出来巡逻时我会再来找你的。”
   “你要我做……”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但是请你相信我,”听着远处隐约出现的两位前辈的脚步声以及呼喊声,A把两只手重重按在了铃仙肩上,“记住,一定、一定要按照纸条上说的去做,不然你会被卷入危险的。能不能拯救大家,就要看你了。”
    说完,A重新戴上了兜帽与围巾,转身冲向了死胡同一头的高墙,贴着墙向上奔了几步然后纵身一跃翻过了墙头,留在了呆站在原地瞪着高墙微微喘气的铃仙。
   “喂!新兵!”十几秒后,两个前辈气喘吁吁地追到了死胡同口,“你……你……你……追上那个……强盗了?”
   “不……抱歉,前辈……”铃仙转过身摇了摇头,“我……跟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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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铃仙在回到营地后,躲到厕所里,拿出了A塞在上衣口袋里的纸条默默地读了起来。
    几分钟后,月兔疑惑重重地将纸条撕碎,冲进了下水道里。
    当天晚上,也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个晚上,铃仙按照纸条上的第一步指示,没有在睡前吞下那粒药丸,违背了军部的命令。
就在铃仙希望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并忐忑不安地入睡时,她并不知道,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会如同噩梦一般,将一切的伪装层层在她面前撕开,把她一步步拖入名为“现实”的地狱。




外篇(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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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2 02: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4-22 02:32 编辑

我拖稿了,我错了

                  外篇(二)
   “呜……呼!!……呕……哈……”
    铃仙·优昙华院·稻站在一间阴暗房间的墙角边,右手紧紧抓着胸口,左手扶着墙,艰难地喘着粗气。
   “呕!!!!!”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了上来,月兔浑身汗毛倒竖,头向下狠狠一点,喉咙深处发出了令人惊悚的干呕声。原本在胃里消化的食物呕吐殆尽后,此时铃仙的嘴角边已经开始流出一丝丝苦涩的胆汁。
   “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是那个……药?
    月兔一手捂着嘴,艰苦地喘着气,无法接受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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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一个小时前,在猜疑中好不容易入眠的铃仙还没进入睡梦多久就被人轻轻拍醒了。
   “铃仙二等兵,起来,”月兔隐约之中听到了训练官精简而有力的呼唤声,“一分钟内到营房门口集合。”
    训练有素的月兔听到训练官的呼唤后,第一反应以为营地中发生了紧急情况。铃仙的意识瞬间从带着睡意的模糊中清醒了过来,全身的神经也立马紧绷,整个人“腾”地一声坐了起来。
    然而令高度戒备的铃仙有些感到意外的是,此时的营地一片宁静,营房里其他伙伴大部分仍在睡眠之中,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正在动作利索而安静地穿衣,根本看不出这是发生了紧急状况的态势。
    月兔刚刚感觉不对头,就猛地想起了下午A给她的那张纸条上的提示:


    半夜被训练官叫醒时,不要出声问话,安静地起床穿衣,一切听从训练官的指示。
    将自身发出的波段做出一定的调整,调整参数附在后面。
    切记不可多话,一切按照训练官指令去做,不然一旦露出破绽,你就会有危险。
    做好心里准备,不久之后你所见所闻的一切会让你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冲击;虽然很抱歉,但是请你一定要忍下来。


    想起这些提示,入睡前一直困扰着铃仙的猜疑立马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内心。尽管心中感到不安,但是月兔的行动并没有因此受困扰,她谨记着纸条上的提示,利索地开始穿衣,调整好自身发出的波段,随后与一起被叫醒的几个同仁一起安静而快步地走到在营房门口等待她们的训练官。
    训练官穿着夜间行动用的束身服,双手背在背后,在黑暗中扫视了一眼聚集在她面前的精英营新兵,确认了人数之后,轻声下达命令道:
   “准备行动。”
    没有质疑,甚至连回应也没有,然而大家却默不作声而步伐整齐地跟在训练官身后。铃仙感受到了莫名的压抑感,她用眼睛余光瞥了下身边的同仁,发现大家都是表情麻木的目视前方,相互之间没有丝毫的交流。这个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大家都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为什么大家会变成这样?


    铃仙心中不安地想着。
    月兔又看了看在前面带路的训练官的背影。铃仙刚进精英营时,就听说过关于她们的训练官的传说:传闻她以前曾在军部的特殊机构服役,是一支负责间谍行动的小队队长;后来因为一次任务负伤无法胜任原职,被军部调来专门训练精英营的士兵。据说她直到现在都很受军部高层的信任与赏识。
    可是因为以上这些信息的具体细节都是军部机密,所以大家对于训练官的过去认知仅限于模糊的传闻。虽然对于铃仙而言,她一直以来都并不在意自己的训练官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夜晚,想着刚才训练官口中所说的“行动”,月兔感到了一阵透骨的寒意。
   “两分钟,整理装备,”训练官带着大家走到了装备室前,打开了门上的大锁,“换上夜间作战服装,带上匕首和通讯耳机,然后来我面前集合。”
    依然是既无质疑、也没回应,依然是安静的可怕;铃仙与几位被选中的新兵鱼贯而入走进装备室,找到了各自专属的装备柜;换上柜子里拿出的夜间行动用的束身服、戴上手套;将平常只在搏斗训练中使用过的匕首插在腰间;把带有短波通讯设备的手表戴在手腕上。在按照命令一切准备妥当后,大家又都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训练官面前。
    黑夜中,训练官扫视了一下众人的身影:
   “排成一列,紧随在我身后;将兜帽拉上遮住面部,然后……”
    在新兵们在数秒之内排成一列并齐刷刷地拉上兜帽以后,训练官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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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仙,”手腕上的的通讯设备里响起了一起行动的同仁冷漠的声音,“你在哪里?”
   “我在厨房,”铃仙努力压住剧烈的呕吐欲,“寻找有没有其他目标。”
   “厨房那里有什么状况吗?”
   “没有,”月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而不至于露出破绽,“一切正常。”
   “好,刚才训练官下达了收队的指令,三分钟后全队在屋顶会合。”
   “明白。”

    哔
   “呕!!!!!!”关闭了手腕上的通讯用手表后,月兔又是猛地弓下身一顿干呕。
    房间里弥漫着从屋外散进来的鲜血所专有的浓厚腥气,虽然月兔竭尽全力憋住呼吸不愿嗅到那呛人的气味,但是血的气味还是不留情面地钻入了她的鼻腔。
    铃仙动作僵硬地回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以及地面上一路延伸到自己所站之处的血印-----那是她沾上血迹的鞋底所踩出来的带血的脚印-----立马回想起几分钟前屋外的血腥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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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达了出发命令后,训练官带着六个新兵从一处地下暗道离开了精英营营地,而这条暗道的终点则是月之都城区内一个不起眼的废弃下水道口。随后,训练官带领着新兵们借着夜色的掩护走着小道,轻车熟路地在月之都城区内快速行走着。


    为什么要在半夜进入城区?为什么这么隐秘?为什么要带却只带着匕首?为什么大家都变得怪怪的?


    在铃仙的脑海中,一连串“为什么”正在不停地困扰着她。然而她牢记着A给她的纸条上的吩咐,一句话都没有说,随着大家一起默默地在阴暗的小道里穿行着。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铃仙用余光看了看四周,意识到她们现在正位于月都城区内的贫民区。训练官对着身后的新兵摆出手势,示意大家贴着墙潜伏前行。一行七人弯腰贴墙在小巷里行走了约十分钟,来到了一幢四层楼高的旧公寓后面,在训练官的带领下沿着墙外的排水管道慢慢向上爬,爬到了矮楼的房顶上。
   “目标位置在三楼,”训练官在屋顶边沿放下了一条尼龙缆绳,“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做好遇到抵抗的准备。”


    铮!铮!

    五把匕首齐刷刷地被从腰间拔了出来,虽然因为反应而动作慢了半拍,但是铃仙也立马拔出了匕首,跟着大家一起把匕首咬在牙间。
    虽然训练官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铃仙已经大概猜出她们今晚的任务内容:
    她们是来杀人的。


    两个打先头的新兵已经顺着训练官降下的缆绳滑到了三楼,悄悄打开了窗户进了屋里。当铃仙在剩下三个同仁之前滑到三楼并刚刚爬进窗口时,她立马就被眼前走廊上的景象惊住了:
    一个率先进屋的新兵站在一个男人的背后,刚刚用匕首切开他的气管;在他们旁边,另一个身上溅满血的新兵放下了一个几乎身首异处的尸体。
    铃仙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接受并处理双眼所看到的信息,跟在她身后的两位同仁就快步从她身后走过。在与刚刚杀完两人的两个同仁简短地打了两下手势以后,五人分成两组,一组向左走,一组向右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出十秒,本来宁静的房屋里响起了连续好几声“噗嗤”、“噗嗤”的匕首捅进血肉里的声音。
   “唔……”房间里瞬间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铃仙赶紧捂住鼻子,颤抖着走向倒在她面前的两具尸体,踩在血泊中试图辨认这两个人。
    这是两具很普通的尸体,无论从死者的衣着还是相貌来判断,他们应该都只是普通的平民。
    月兔惊恐地意识到,训练官今晚给她们的任务,居然是屠杀一家平民。
   “呕……”
    一股强烈的呕吐欲冲上了胸口,铃仙踉踉跄跄地跨过两具尸体,狼狈地躲进了厨房里关上了门,对着盥洗槽张开了口。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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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达收队指令之后,训练官站在矮楼房顶上默默地等着。她所带领的小队队员正一个个地从她们入侵时使用的三楼窗口爬出来,利用她放下的缆绳爬上屋顶。
    当最后一个队员,铃仙·优昙华院·稻叶拉着尼龙缆绳爬回房顶上时,她看了看时间,离三分钟的要求时间还差十秒。
   “任务完成,准备回营。”训练官收回了固定在屋顶上的尼龙缆绳,点齐了人数以后,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铃仙躲在队伍的最后面,把兜帽拉低,微低着头,尽力地控制住呼吸节奏,不让其他人看到她的脸。月兔知道,一旦让训练官看到自己那惶恐的脸色,那么她没有吃药的事情可能就会败露,那样子的话,不知道后果………………
   “铃仙二等兵。”就在铃仙的心还在“砰砰”猛跳着的时候,训练官突然走向了自己,用冷冷的语气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月兔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都停滞了。
   “在。”
    尽管一股严冬般的寒意从头渗透到脚,但是铃仙仍然尽力按照纸条上所提示的内容,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与自身散发出的波段。
    训练官停在了铃仙面前,缓缓地抬起了手。
    此时此刻,时间在月兔眼中仿佛如凝固了一般缓慢。铃仙怀疑下一瞬间,自己的兜帽就会被掀起,而自己脸上那与众不同的惊惶面容就会暴露无遗。
    但是训练官的手只是微微抬起了几分就停下来。她指着铃仙的鞋说道:
   “把鞋底的血迹清理干净。”
   “是。”
    在听到指令之后,铃仙悬着的心“咕咚”一声落了下来。她慢慢蹲下身,用袖口轻擦着鞋底残留的血迹,额头上渗出了大片的冷汗。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松气的时候,不能一不小心露了破绽。
   “现场留下了脚印吗?”训练官低头看着蹲着的铃仙,冷冷地问道。
   “是。”月兔暗咽了一口口水答道。
    然而训练官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大意的失误而责备铃仙,她看到铃仙鞋底的血迹被擦得差不多后,就默默地回到了队伍最前列。
   “收队。”
    随着一声令下,训练官带着整列队伍,再一次沿着爬上来时使用的外墙水管道爬了下去。在最后一个落地之后,铃仙悄悄抬起眼,极度内疚地匆匆瞥了一眼三楼刚刚被灭门的家庭的房屋窗口,然后压低了头,紧随着队伍向回营地的方向走去。


    难道说……A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没有服药,亲眼目睹了一切后无法忍受才出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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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之后的下午,铃仙又一次在上次同行的两位前辈的陪同下,上街执行巡逻任务。
    这四天来,铃仙的身心一直备受折磨。四天前那个晚上那家人惨死的画面以及现场血腥的场景一直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她曾小心地尝试试探那天晚上与她一起被训练官选中的新兵,然而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她们异口同声地都说自己那个晚上睡得很香,一觉睡到了天亮。铃仙后来也仔细检查过自己的鞋底与夜间行动衣的袖口,本来该沾有血迹的地方似乎已经专门有人清理干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四天来,每天晚上当铃仙拿着军部发下的“增强药”并假装服用下去时,她的手都是在微微颤抖着的;而每次熄灯躺下之后,月兔都久久不能入眠:她闭着眼睛屏着呼吸,一直注意着营房里的动静。几乎每个晚上,她都能听见训练官悄悄走进营房,拍醒五六个新兵,然后被拍醒的人就小声地前往营房门口集合。然后月兔会辗转反侧,继续失眠若干个小时,直到被叫出去执行“行动”的新兵都再一次回到营房后,她才能勉强入睡。
    这四天的每个早上,月兔起床之后一定要做的事,就是乘洗漱时把昨晚没吃的药悄悄扔进厕所,然后久久地按着“抽水”按钮,亲眼确定那可怕的药丸被彻底冲进下水道里。
    四天下来,铃仙除了身心疲惫,还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她不知道那些被训练官在夜间叫醒的人是否意识到了自己那个夜晚做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伙伴们被动了什么样的手脚;她不知道军部发给她们的药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多久。这么多天下来,唯一支撑着铃仙继续装作没事的理由,就是A在那天给自己的承诺:
    下次你出来巡逻时我会再来找你的。
    铃仙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见到A,她要问问她的朋友,那个药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天晚上进行的隐秘行动又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就是因为目睹了这一切而出逃的?为什么……


   “喂,我跟你说,这几天又发生了几起灭门暗杀案件呢,几乎是每天都有啊。”当三人经过一条没有人烟的荒废小径时,那位消息灵通的前辈悄悄地对并肩而行的伙伴说道。虽然她已经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她们之间的对话还是没有逃过一步之外铃仙敏锐的听觉。
    月兔身体微微一颤,随即马上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是吗?都是什么人啊?”另一个前辈压低了声音问道。
   “被允许公开报导的那一起案例说受害者是一家普通居民,而且怀疑作案者是叛军留在城内的间谍,但是啊……”消息灵通的前辈悄悄瞄了一眼在自己左边一步装作聚精会神地巡逻的铃仙,把嘴悄悄凑到自己伙伴耳边,“我从一些特殊渠道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实际上啊,这两个月来的连环灭门暗杀案,无论是允许公开的还是被按下去的,案件中的受害家庭大多是与叛军有牵连的……”
   “什么?受害者与叛军有牵连?……那么说杀他们的人难道是……”
   “嘘!!!!!!”消息灵通的前辈立马警示自己的同伴声音有些过大了,她随后立马转头望向自己负责带领的精英营新兵:铃仙此时已经停下了脚步,两眼瞪圆,愣愣地直视着无人的前方。
   “新兵,你刚才听到我们说什么……”


    咚!咚!
    一阵凉风突然在三人背后刮起,铃仙与两位前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背后发生了什么,小巷里就响起了两声沉闷的响声。
一个黑影从一幢废弃房屋的二楼跳了下来,在落地时顺势从背后打晕了两个老兵。
   “谁!?”看见前辈遇袭,铃仙条件反射地摆出了应战姿势,神经紧绷地抬起手瞄准了袭击者,压住声音问道。然而当月兔看清袭击者的面貌时,她内心的紧张瞬间被惊喜所替代。
   “铃仙,”月兔正迫切想要见到的朋友转过头看着她,说道,“帮我一下,把这两位前辈拖进这幢废弃的楼里,我们去那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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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之后。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铃仙坐在一间废弃房屋的地上,痛苦地闭着眼轻揉着太阳穴,心有余悸地复述完了四天前那个夜里的所见所闻。
    一直皱着眉头安静地听铃仙叙述的A长吐了一口气。
   “铃仙,”月兔的朋友说道,“七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就是因为一时兴起没有吃药而在执行‘行动’时露出了马脚,引起了训练官的怀疑,才不得不出逃的。”
    铃仙重重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这一切……真的与那个药有关?”
   “就是因为我那天被迫出逃,没有足够的证据确定;所以才找到你帮忙的,”A回答道,“我记得你刚才说,大家第二天都说自己是一觉睡到天亮,完全没有关于夜间的‘行动’的记忆,对吧?”
   “是的,”铃仙点了点头,微微打了一个冷颤,“而且夜间外出行动时的大家与平常完全判若两人,我不敢、也不愿相信她们在白天与大家有说有笑的模样是一直装出来的……”
   “既然没有服药的我们都会记得夜间被叫起参与‘行动’,也没有变成杀人机器,那么可能性只有一种了,”A用手托着下巴严肃地说道,“将大家变成冷血杀手,而且消去了与此有关的记忆的,就是我们每天睡前被军部要求吃下的名为‘增强药’的东西。”
    虽然心里已经大概猜出了事件的所以然,但是听到朋友将结论在自己面前说出时,铃仙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铃仙,”A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最近一直没有被公开的、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连环灭门谋杀案吗?”
   “知道,”铃仙语气低沉地答道,“听说已经持续了有两个月了……”
   “那你还记得我们被命令服用那个‘增强药’有多久了?……”
   “两……个月。”
   “你……知道那些被杀害的家庭大多有什么共同点吗?”A捏紧了拳头,语气沉重地问道。
   “是,我知道……”月兔紧紧咬着嘴唇,从牙缝中吐字回答道。
   “哈-------------呼-----------”A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
   “铃仙,我们……精英营的新兵们……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军部当做报复屠杀的工具使用。”
    铃仙的上牙紧紧咬着下嘴唇,几乎将嘴唇咬破。
   “铃仙,这绝对不是我们进入精英营的目的,我们该做的事应该是保卫月之都,而不是成为军部的杀人机器,”A声带颤抖着,情绪激动地低声说道,“我们必须拯救自己以及我们的同伴!”
   “我们……该做些什么?”月兔打着寒颤问道。
   “阻止军部继续利用精英营的大家做这种肮脏的勾当,”A很决绝地说道,“铃仙,我会在外面收集关于军部利用我们的证据;如果铃仙你能在营地里收集一些相关证据的话……”
    听到朋友的计划,铃仙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一语不发地低下了头。
   “抱歉……我知道这个计划对于你来说危险很大……尤其是在我出逃之后,军部应该已经对大家有所警戒……”
   “其实……你也不一定比我安全到哪里吧……军部现在一定在……私下通缉你吧?”
   “应该……是的,”A微微皱了皱眉头回答道,“毕竟我知道了这么不得了的事,军部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可以的,没问题……”月兔低着头,小声答道。
   “什么?”
   “我……曾经跟随过依姬大人与丰姬大人……如果我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我就可以把这些证据呈递给二位大人,请求她们出面阻止军部的行为……”铃仙牙齿微微颤抖着说道。
   “铃……仙?”A有些不安地问道,“你……不害怕吗?在已经有所戒备的精英营里收集这种证据……可是很危险的。”
   “我……其实……说实话,我当然害怕……”月兔握紧双手紧攥着衣角,“但是……但是……比起那些恐惧……看着朝夕相处的伙伴成为杀人机器而无所作为……这种行为更让我无法接受……”
   “所以……我会尽力的……将精英营的大家从军部的控制下拯救出来……”铃仙身体微微打着颤说道。
    A看着因为恐惧而浑身微微发抖的铃仙,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沉默了半晌之后,说道:
   “谢谢你,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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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A在与铃仙告别前取走了月兔以及被打晕的两位前辈身上的财物,一是为了将一切伪装成一次以劫财为目的的袭击、以免铃仙遭到怀疑;二是A一人在外不能总靠偷窃与抢劫为生,需要一些金钱。
    在两位前辈醒来后,铃仙谎称她们受到了强盗的袭击,钱财都被劫走了。月之都的士兵在巡逻时被劫财的毛贼袭击并且得手,这种丢脸的事两位老兵自然不愿意声张,于是她们与铃仙约定好不向上级汇报这次的“劫匪袭击”事件。于是A与铃仙的这次秘密会面就这样未被人怀疑到。

    自铃仙与A第二次会面又过去了两天。在这两个晚上,铃仙仍然继续在每天就寝前假装服下药,但是与前几天不同的是,铃仙不再在早上洗漱时将药丸冲进厕所的下水道里,而是将其偷偷藏了起来。
    铃仙知道,这些药是最重要的证据;如果她真的想要拯救精英营里的伙伴,那么她必须想办法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以及手上的这几粒药,转交给自己最仰慕以及信赖的两位月都公主大人:绵月丰姬与绵月依姬。
    铃仙相信,这两位大人一定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一定会想办法阻止军部的。


    但是就在铃仙与A会面后第二天的夜里,一个小意外发生了。
    那天晚上,几个新兵如往常一样被训练官叫了出去。但是令还未入睡的铃仙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几分钟后,那些被叫出去的新兵就再一次回到营房脱衣就寝。


    怎么回事?

   
    月兔心里暗暗吃惊。


    是“行动”杯取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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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当精英营的训练官在装备室外等着自己今夜钦点的新兵将一切装备妥当时,她突然感觉自己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训练官蹲下身捡起自己踩到的东西,借着月光,她惊讶地发现,那是一粒军部命令精英营的新兵每天都必须吃下的“增强药”。当然,训练官知道这个药实际上的用途。
    这些药丸每天都是由军部将当天的份送到营地的,数量正好是精英营在编新兵人数,一粒不多、也一粒不少。那么既然有一粒药掉在这里,也就是说……
    至少有一个新兵在某天没有按照要求在就寝前服药。
    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训练官立马将这粒药丸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包好放在口袋里,然后走进装备室,对正在整理装备的新兵命令道。
   “行动取消,五分钟内收拾好装备加上回营房就寝。”
    装备室里的几个新兵的动作微微停了一刹那,随后她们立马如机械一般动作迅速地脱去夜间行动衣、卸下腰间的匕首与腕上的通讯用手表。在整理整齐一切装备并锁好自己的装备柜柜门后,几个新兵一语不发地小跑步与站在门口的训练官擦肩而过,向着营房进发。
    在确定新兵们离开远了以后,训练官锁上了装备室的门,取出了与军部直接联络用的专门对通讯设备。
   “代号‘狼首’呼叫总部,代号‘狼首’呼叫总部,”
   “‘幼狼群’内怀疑发现新‘独狼’;重复,‘幼狼群’内怀疑发现新‘独狼’,完毕。”
    这是训练官与军部之间联系的独特暗号,意思是说:

   
    精英营新兵中可能又出现“叛徒”了。





外篇(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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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7 14:50: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5-7 14:59 编辑

拖稿这么久,这作者还要脸?
因为外篇(三)过长,但是又不适合再分新章节,所以分成两部分发出
明天发出下半部分

            外篇(三)
    这天是铃仙与A第二次会面后第五天。
  “唔,既然诸位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这次的会议吧。”
    这天夜里,在月之都军部的秘密会议室里,一位首领模样的长者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位上,背倚着椅背、闭目养神;而军部的其他高级参谋分成两排坐在会议桌的两边。
   “这次突然将诸位召集过来,首先要通报‘狼群’计划出现得新的意外状况,”站在首领身后的副官负责主持这次会议,“五天前,代号‘狼首’从精英营向总部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幼狼群’中可能又出现了一头‘独狼’。”
    坐在会议桌两边的参谋们都将视线投向了副官身后的大屏幕:屏幕上打出了“狼首”------精英营训练官的资料照片;以及她在找到“增强药”第一现场拍下的药丸的照片。
   “‘狼首’在当晚带领‘幼狼’准备离开营地进行‘捕猎’任务时发现了这粒药丸,”副官继续汇报道,“但是由于药丸受到了磨损,已经很难从药丸表面统一刻印的发放日期来辨别出这是哪天下发给‘幼狼群’的药物。”
    就在此时,坐在主席位上的长者突然抬起手,暂时制止了副官的发言。
   “我看得出来,大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疑问”首领模样的人微微张开眼说道,“那么,在会议继续进展下去之前,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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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军部秘密会议召开的同时,精英营中发生了一点“小事”。
    营地的晚饭开饭时间毫无理由地被推迟了,而且指挥官命令在开饭之前,所有新兵必须待在营房里各人的床铺上“待命”。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今天的开饭时间拖延了这么久……而且还不允许我们自由行动,”睡在铃仙右边铺的伙伴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轻声地抱怨着,“呐铃仙,精英营的管理就是这样的吗?这样靠谱吗?”
   “嗯……嗯……”铃仙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纠在一起,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身边的同伴身上。
   
    怎么办?……
    是等两位公主大人来出面干涉……
    还是先找机会把真相告诉大家?


    月兔扫视了一眼营房里近百位待命的伙伴,内心不安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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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退回前一天。
    铃仙第三次在执行巡逻任务时与A碰头了。
   “这里面有作为物证的两颗药丸,还有一封我亲笔写给两位公主大人的信,另外里面还有一张简易地图,能帮助你尽快找到两位公主大人的房间……”月兔轻轻咽了口口水,将一个小包裹塞进了A的手中,“你一个人去把这些东西送进宫中,真的……没问题吗?”
   “啊,没问题的,”A淡笑着将包裹收进怀里,“现在营地里的风声应该很紧吧?所以你的信件和这些证据肯定不可能在不经盘查的情况下从营地送到二位公主大人手里的。反而是在外面自由活动的我更容易接近王宫。”
   “可是……你现在正在被通缉啊,随便接近王宫的话……”
   “准确点说,是被军部私下通缉,”A摇了摇手指说,“别忘了,我手上可掌握着军部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通缉我;然而王宫的侍卫直属于王室的指挥、军部无权插手,所以就算我要接近王宫,军部也奈何不了我。”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铃仙忧心忡忡地说道,“最近几天营地里有些异常,训练官再也没有在晚上来叫醒过谁去执行任务。会不会是我们的行动已经被察觉了?”
   “什么?”A听到铃仙的话,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你说这几天夜里都没有行动了?你确定吗?”
   “呃……我也不确定……”看到朋友如此激烈的反应,铃仙微微吓了一跳,“这几天晚上我还是一直在睡下后尽量保持清醒,至少在我醒着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被训练官叫醒……但是到了下半夜我实在熬不住睡着了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铃仙,你……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是几点睡着的?”A双手搭在铃仙肩膀上,一脸严肃地问道。
   “大概……每天凌晨三点到四点……我就实在熬不住了……”
    听完月兔的叙述,A微张着嘴,别过头思索着什么。
   “铃仙,”“叛逃”的精英营新兵双目注视着自己的朋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真的,确定,这几天在你入睡之前训练官并没有进入营房叫醒任何人参与‘行动’吗?”


    咕咚


    感觉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的月兔咽了一口口水,用略微颤抖的语气答道:
   “是的,我确定。”
   “那……糟了……”A咬着嘴唇,面色凝重。
   “?”
   “这几天,连环灭门的暗杀行动并未停止。”
   “什么?”听到这个事实,铃仙的心猛地一凉。
   “铃仙,军部可能已经在尝试将精英营之外的其他士兵,用来当做他们的杀人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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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仙,军部可能已经在尝试将精英营之外的其他士兵,用来当做他们的杀人工具。”

    自从前一天与A会面后,这句话一直在月兔的脑海内不停地回放着。为了确认A所说得话是真是假,铃仙这几个晚上几乎彻夜未眠,希望A的猜测是错误的,一切是因为自己过早入睡而没有等到训练官来营房里叫人。
    然而令铃仙感到绝望的是:这几天,即使她每天都熬到了天亮,也没有发现训练官的身影在半夜进入营房。此时此刻,月兔不得不承认,A所做出的那个猜测是正确的。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难道说军部之前只是在拿我们当试验品,试验成功后就打算把那个药物在全部新兵中推广?太可怕了……不知道两位公主大人能不能及时收到那些证据?
    我……是不是……应该先做出一些什么行动?


    然而铃仙所不知道的是,军部之所以停止使用精英营的新兵执行刺杀任务,是因为发现了一粒本该被吃下、实际上却被遗弃了的“增强药”。
    而那粒药丸,是月兔在停药的第一个晚上,在被训练官带去装备储存室的途中,一不注意间掉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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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军部的秘密会议也在继续进行中。
   “大人,”一位与会的高级参谋举手提问道,“既然‘独狼’在五天前发现了这一情况,为何今日才召集我们参与这个紧急会议?”
    被称为“大人”的人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料到这个问题是大多数与会者共同关心的。他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副官做了一个示意,副官立马解释道:
   “在不足十天之内连续出现两个‘离群’的‘独狼’,这种特殊的情况令人不得不怀疑诸位之中可能存在着内奸,”副官抬眼看了看其他与会者脸上略有不悦的神情,继续说道,“所以大人暂时对诸位封锁了这条消息。”
   “大人”微微一抬头,示意自己的副官继续报告;随后他又闭上了眼。
   “今天凌晨,情报部门突然捕获了半个月前‘离群’的‘独狼’的行踪,”随着会议室一端的大屏幕上映出A的照片以及个人资料,副官继续着自己的汇报,“我们的人员在王宫外围发现了第一只‘独狼’------本届精英营入伍新兵A的身影。”
   “随后,我们从王宫内的眼线那里获得了进一步的消息”副官稍微顿了顿,接着说,“‘独狼’在潜入王宫时被发现,但是她躲过了王室守卫随后进行的排查;而她最后被守卫发现的地点,很接近绵月依姬与绵月丰姬两位公主的寝宫。”
    虽然说王宫的守卫直属于王室管理,但是军部在王宫守卫中安插了不少间谍监视王室的行踪,这对于参与这次会议的军部高层来说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独狼’A潜入王宫约半个小时之后再次出现在王宫外,随即马上被我们的人员秘密控制住。”副官一边汇报着,一边在屏幕上打出A被抓获的照片。
   “虽然目前仍未从她口中审讯出有价值的信息;但是我们怀疑,‘独狼’A已经将‘狼群’计划的内容泄露给王室成员--------而且极有可能是两位公主大人,”副官说出了最后的结论,“同时我们也怀疑,以往没有任何与王室接触背景的A会选择向王室泄密,必然是有内应协助,而且该内应很可能是‘幼狼群’中的某位有过与王室接触背景的成员。”
   “既然大人愿意把这些结论告诉我们,”坐在会议桌次席最前端的一位军部高级军官打断了副官的发言,“也就是说,我们的嫌疑已经被洗脱了,‘独狼’的内应的身份已经被锁定了,对吧?”
   “是的。”副官面朝发问的军官回答道,同时会议室大屏幕上跳出了另一个人的照片。
   “铃仙·稻叶,”副官抬起手举向铃仙的照片说道,“曾经被挑选入王宫,身份是绵月丰姬与绵月依姬两位公主大人的见习侍从;三年前完成见习期后选择离开王宫,并在本届征兵时以入伍测试第二名的成绩被选入精英营。”
   “鉴识室在‘狼首’发现的未被服下的药丸上找到了一些毛发痕迹,根据新兵入伍体检时留下的基因样本对比,我们确定所有新兵中只有铃仙·稻叶曾接触过这粒被遗弃的药丸,”副官面向所有与会者继续汇报,“我们立即对她最近的表现展开了调查,根据‘狼首’对她近几天的观察和最近与她一起执行巡逻任务的士兵的供述,我们现在可以锁定她就是与A有过接触的第二只‘独狼’。”
   “也就是说,两位公主大人很可能已经得知了‘狼群’计划的内容,这个计划已经不安全了,”坐在次席之首的另一位高级参谋官问道,“那么,应急预案是否已经启动?”
   “是的,今天召开紧急会议的第二个目的正是要向各位通告一下,”副官转向众人回答道,“大人已经决定采用应急预案D。”
    听到副官说出“预案D”,在场的所有与会者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大人,恕我多言,”坐在次席靠前的一位参谋提问道,“仅仅因为发现两头‘独狼’就采用预案D,这样是否过于得不偿失?”
    坐在主席位上一直闭目养神、被众人称为‘大人’的长者再一次微微睁开眼,目光扫过了所有与会者的面部;看着众人疑惑的面部表情,他对着自己的副官抬了抬手指。
   “在五天前收到‘独狼’警报后,大人立马暂停了原有的‘狼群’计划;然后命令‘狼首’在非精英营的老兵中挑选出一批人,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们服下‘药’,让她们成为‘狼群’计划的临时执行者,”副官从脚边的文件箱里抱出一摞文件,绕着会议桌在每位与会者面前放了一份,“这是四天试验下来‘狼首’所写的报告,大人希望诸位能过目。”
    会议桌两边的参谋们拿起报告书,安静地一页一页翻看着,在接下来几分钟里,会议室内除了偶尔响起的“沙沙”翻页声外没有响起任何杂音。
    当所有与会者将阅读完的报告再次平放回面的会议桌上时,‘大人’身后的副官开口了。
   “诸位看完这份报告以后对于预案D的采用还有什么疑问,请讲。”
   “大人,”一位参谋说道,“虽然这份报告的结论是有经验的非精英营老兵在执行‘狼群’行动时与精英营新兵的水平不相上下,但是我还是怀疑从成长潜力上来说,这些仅仅受过普通训练的士兵是否真能替代精英营的士兵;另外就算此时真被王室追究问责了,我们只需要消灭人证物证,然后采取紧急预案C完全停止‘狼群’计划也是可以的,为何……”
    就在此时,坐在主席位的‘大人’缓缓抬起了手,制止了这个参谋的发言。
   “诸位,”自会议开始以来第一次,长者不仅睁开了眼,还将背部离开了一直靠着的椅背,开始发言,“请容我插一言,然后再请各位提出自己的疑问。”
-------------------------------------------------------------------------------
    而此时,月之都的王宫里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姐姐,我们快点出发吧!去军部找那个老头问个清楚!”绵月依姬愤愤地站在姐姐房间的门口催促道。
   “依姬,不得这么无礼,”丰姬戴上了帽子走到房间门口,“虽然说一直以来他为了保护月都采用的手段确实难以让人接受,但他毕竟是我们的叔父。”
   “啧……”绵月依姬撇了撇嘴,“我不愿意承认这种人是我的叔父,不明白为什么你和父亲为什么忍受得了这个独断的家伙……如果不是为了铃仙与她的伙伴,我都不想去见他。”
   “够了,依姬,”丰姬轻轻拍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姐妹二人一起走向王宫外,“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解救铃仙与她所在的精英营的新兵。”
   “那个服了药的侍卫……”依姬有些挂念地问道,“现在恢复正常了吗?”
   “嗯,是的,一切正如铃仙在信中说,她服下药后很快就入睡了,随后被叫醒时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当她真正醒过来时,会对于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一点记忆都没有,”与妹妹一起并肩走在走廊上的丰姬顿了顿,接着说,“抱歉,依姬,我必须确认那个药的效力确实如信中所说……所以拖了这么多时间。”
   “不,没事……但是姐姐,”正在与姐姐一起走下王宫楼梯的依姬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我突然在想,那个老头会听从我们的话吗?他可是个连我们的父亲都没法管住的混蛋。”
   “既然这个计划是叔父按照自己的意志私下一手操办的,那么他因为我们的出面而终止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丰姬环视了一眼王宫前厅的侍卫,低语道,“我觉得我们会前往军部的事也会被他提前知道,也许我们还没到,他就已经想好应对我们的对策了。”
   “那我们现在去军部,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依姬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走出王宫大门后,看着阶梯下正在等待她们的车驾,丰姬悄声问身边的妹妹,“依姬,你不是不大想见到叔父吗?那么我让你去见另一个人不知你愿不愿意?”
   “去哪里?见谁?”
   “去精英营,见铃仙。”
-------------------------------------------------------------------------------
   “诸位,‘狼群’计划不能停止。”主持会议的“大人”开门见山地说道。
   “三个月前,月之都发生有史以来最骇人听闻的叛乱事件,前任统帅遭到暗算,王宫几乎陷入贼手,月之都的存亡危在旦夕。这血一般的惨痛经历,想必现在提起,大家仍会觉得仿佛近在眼前。”
   “前任统帅大人不幸后,老夫临危受命,以副统帅的身份接替统帅之职,负责处理此次叛乱。在叛乱发生后的一周,我军以全员折损近半、精锐几乎丧失殆尽的代价,才将叛军驱逐出城,保卫住了月都。”
   “然而即使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现在也绝对不是我们松气的时候。需知残余叛军或驻扎在都城外虎视眈眈、或潜伏在城内进行破坏。三个月来,在下每日都抱着叛军今日就会反攻入城、我一出门就会遇到举枪指着我的敌人的觉悟起床,以此来督促自己不可放松紧绷的神经。相信忠于月之都多年的各位这三个月来肯定也是过着与我一样的生活。”
   “但是令老夫感到不安的是,自叛乱过去一个月之后,月之都内居然发出了同情叛徒的声音。有人提出了‘叛军部队只是受了少数几个高层野心家的蛊惑,是被当做工具利用了’、‘仅仅追究带头叛乱者的责任,宽大处理叛军中的普通士兵’、‘叛军也有家人,他们不愿意见到亲人成为叛乱者,更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参与叛乱而丧命’之类的说法。”
   “荒谬!简直荒谬!”统帅大人罕见地完全睁开了眼睛,“试问当初入伍之时,他们是否信誓旦旦地宣誓要为月之都与王室尽忠?叛乱发生之后,他们为何不弃暗投明向月都投降谢罪,反而继续与叛徒沆瀣一气?他们根本就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而是明知故犯的反叛者。那些替叛军说话的人,当真是妇人之仁!愚昧至极!”
   “而至彼时老夫认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比起敌人在外部攻击我们,愚昧之人在内部侵蚀月之都的团结是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若这种侵蚀长此以往发展下去,无需叛军在外面费力,月之都内部自然就瓦解了。由是老夫昼夜苦思,该如何除去那些同情叛军、侵蚀团结的声音;该如何让月之都的军民在危机感的作用下团结一致。”
   “‘狼群’计划正是我在这种情况下想出的解决办法。除掉那些与叛军有关联的人,除掉那些侵蚀月之都的团结的人,除掉那些怠慢我们的危机感的人,以此来使月之都上下一心,时刻警惕着、团结着,直至敌人被全数歼灭。”
   “然而现在,我万万没想到,连执行‘狼群’计划的年轻军人们都遭到了侵蚀,”统帅痛心疾首地说道,“居然会有人叛逃、将计划完全透露给王室、甚至动摇其他‘幼狼群’中的成员以求中断‘狼群’行动,这是不可原谅的背叛!她们辜负了整个月之都的期望!”
   “我们需要的是嗜血的狼!而不是懦弱的羊!只有狼才能扑上前去撕咬敌人!月之都军部不需要懦弱的羊!”
   “我的话讲完了,现在大家可以就‘狼首’的报告以及紧急预案D提出疑问了。”
    发言完毕后,统帅缓缓闭上了眼,又一次将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听完‘大人’的一番话,在场的所有本来还有疑问的人,都默默地将想提出的问题咽了回去。他们现在明白了,今天自己被叫来参与这个紧急会议根本不是为了商讨紧急预案D是否可行;而是仅仅要被告知该预案要被启动。在军部任职这么多年,他们都清楚这位新上任两个月的统帅一贯的强硬作风。既然话已经被他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就代表他既不想提供任何商量的余地,也不愿听到任何异议。
   “那么,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是否同意大人的选择。”副官再一次抛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回答,会议室里一片宁静。与会的参谋们都默认了他们的统帅的选择。
   “大人”微微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副官点了点头。
   “那么,‘狼群’计划的紧急预案D通过采纳,”副官微微笑着说道,“感谢诸位的配合,这次的会议结束了,请诸位将报告留在会议桌上,然后可以离场了。”
    所有与会的军部参谋都默默起身,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闷头走出了会议室。


    几分钟之后,身处在精英营内的训练官收到了来自军部的密电。
   “总部呼叫代号‘狼首’;总部呼叫代号‘狼首’。‘围猎’开始了;重复,‘围猎’开始了。”
    训练官知道,这个暗号的意思是:今晚、立即、马上、执行紧急预案D。
   “代号‘狼首’收到,代号‘狼首’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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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合!整队前往食堂!”
    在晚饭开饭时间被无故拖延了近两个小时后,精英营的新兵们终于等到了集合前往食堂的命令。
   “啊呀呀,总算开饭了,饿死了。”两三个新兵一边欣喜地交谈着一边从月兔身边走过。
    铃仙低着头、双手紧握在一起,在营房里的其他人几乎都出了门以后,才最后一个站起身。


    再……等一等吧……
    两位公主大人应该很快就会行动。
    这会儿军部可能已经有警惕了,不能打草惊蛇、节外生枝。
    再耐心等两天吧……


    月兔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做着决定,同时缓缓掉转步伐,走向营房门口几乎排列完毕的队列,准备前往食堂吃晚饭。
-------------------------------------------------------------------------------
    半个小时后,在军部统帅的办公室里。
   “大人,”副官对着坐在座椅上的上司低语道,“丰姬公主大人到了。”
   “依姬公主呢?”被绵月丰姬称作“叔父”的长者闭着眼问道。
   “报告大人,没有见到依姬公主大人。”
    根据王宫侍卫中的眼线反馈的信息,绵月依姬与绵月丰姬一起进了同一部车驾;而现在来到军部的却只有丰姬一人。
   “哼。”
    两位公主的叔父轻轻“哼”了一声,他大概猜到他那精力充沛的小侄女去捣什么鬼了。不过那并无妨,因为这会儿“狼首”应该已经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
   “让丰姬公主进来吧,我要与她单独聊一会儿。”
   “是。”
   “另外,”军部的新任统帅依然闭着眼,两手轻轻摩挲着座椅的扶手头,“第一只‘独狼’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让下面悄悄处理了。”
   “明白。”

   
    几分钟后。

   “叔父大人,好久不见了。”绵月丰姬进屋后摘下了帽子,礼貌地与面前的长辈打了招呼。
   “丰姬,好久不见了,欢迎你来访,”月都公主的叔父、也是军部现任的统帅少见的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旋即立马恢复了往常的冷面,“但是做为军部的统帅,我希望你今天来拜访不是仅仅想找我闲谈,你知道,我现在很忙。”
   “当然,我知道现在形势的轻重,”绵月丰姬在办公桌的另一面与自己的叔父相对而坐,“叔父大人当年为了能贯彻自己的信仰,愿意放弃王室身份加入军部,按照自己的理念守护月之都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敬佩叔父的为人与魄力。”
   “都是往事,不要提了,”年长的军部统帅将双手交叉在一起,嘴角浅浅地上抹了一丝,“丰姬,有话直接说吧,你知道我的脾气。”
   “叔父大人,”绵月丰姬掏出了铃仙偷偷留下来的做为证物的药,以及A收集的有关灭门惨案的证据摆在了桌子上,“这两个月来,利用精英营的新兵所进行的针对与叛军有关的民众的灭门案件,是您的授意吗?”
   “是。”丰姬的叔父连看都没看桌上的证物一眼,直接了当地承认道。
   “叔父大人,”早已经猜到事实如此的依姬在听到叔父的亲口承认后,轻叹了一口气,“我很敬重您,所以不想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但是,请您停手。”
   “不行。”月都军部的统帅很简明地拒绝道。
   “叔父大人,”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劝说基本是在做无用功,丰姬还是想做一次尝试,她微微提高了自己的声调,“那些新兵都是入伍才半年的孩子,让她们不明不白地双手被血染脏、背负上这么多人命,她们能承受得了这些吗?”
   “孩子总要长大,”年长的叔父坚定的反驳道,“从她们被选入精英营那一刻开始,她们就应该做好与以前的自己彻底告别、去迎接苦痛的觉悟!”
   “那那些受害者呢?他们中大多数仅仅因为是叛军的亲属、或者替叛军说了一些话,就要遭受灭门之祸,这又是为何?”
   “丰姬,你见过战场上的搏杀吗?”久经战场的军部统帅用冷静的让人感到可怕的语调说道,“战场之上,你死我活,什么仁义道德、仁慈博爱,在那时全部没有意义。想要活下去,就要抱着一定要杀死对方的决心去拼杀,哪怕是用再野蛮的手段、也一定要活下来。至于悲天悯人的圣人情怀,只有当人远离生死之地后,才会被想到并提及。”
   “而现在,月之都就处在一个非生既死的境地。如果还想求生,那么就有必要用尽一切手段清除所有敌人甚至是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现在,还不是慈悲心肠泛滥的时候。”
   “为此就要把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杀掉吗?!”
   “当你处在一个朝不保夕的环境下时,你就会清楚了。那时候为了求生,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更何况现在要清除的人在月都中还只是占了一小部分。”
   “…………”
   “丰姬,你很像你的父亲,兄长他也是一个仁慈的人,经常甚至会为自己的敌人着想。我当年就是因为无法苟同他的理念,才放弃了王室身份加入军部。”月之王的兄弟对自己的侄女说道:“虽然我们的理念不同,但是做为你的叔父,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仁慈的圣人固然会受到欢迎,冷血的刽子手肯定会遭到嫌弃;但是为这个世界除去更多大恶的人,永远是冷血的刽子手。”
    之后,叔父与侄女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唉…………”明白自己的劝说仍然是徒劳无益的绵月丰姬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叔父大人,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对待精英营的那些孩子?”
   “我们的计划可能已经在那些新兵中被大规模泄密了,”军部统帅答道,“所以她们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了;同样,也不再适合继续保留‘精英营成员’的身份了;但是,她们还是有继续为月之都尽忠的机会的。”
   “我知道了,叔父大人………”丰姬站起了身戴上了帽子,“我想我是时候告辞了。”
-------------------------------------------------------------------------------
    看上来……叔父这里果然说不通啊……
    那么只能私下解救那些孩子们了,不知道依姬那边的行动是否一切顺利。
   
    走出军部大楼的绵月丰姬刚打算与妹妹取得联系,腰间通讯设备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丰姬接通了设备,另一端立马传来了依姬焦急的声音。
   “姐姐,我联系了你好久,为什么你现在才接通?!”


    是信号屏蔽设备吗?……


    丰姬偏过头瞄了一眼背后军部大楼,心中暗想道。
   “抱歉,刚才可能信号不太好,”丰姬快步远离了大楼,“怎么样?找到精英营的营地了吗?”
   “我顺着铃仙留下的线索找到了那条地下密道,也到了一处营地,但是……”依姬焦急地说,“营地里一个新兵都没有!”
   “没有新兵?”丰姬快步走进了自己的车驾,“你确定你没有弄错地方?”
   “不会错的!我在营房里找到了铃仙的床铺和她的物品!这里绝对是精英营新兵营地不会错。我在厨房还看到了明显是今晚才使用过的大量碗碟与吃剩的饭菜,但是我就是连一个新兵都没有找到。将营地里的人抓起来审问他们也不肯说,说这是军部的密令。”
    绵月丰姬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按常理还未到就寝时间,也就是说铃仙她们不大可能被拉出去执行刺杀;而且叔父也说过,她们不适合再执行那个行动了……
    难道是营地转移了?不对,转移营地为什么会连物品都不带上?而且依姬不是说今晚晚饭时人都应该还在吗?
    等等……大量吃剩的饭菜?


    丰姬突然感到事有蹊跷。她知道现在资源紧缺,军队的营地伙食都是限量供应,那么为何精英营今晚还会留下这么多剩饭菜?
    绵月丰姬的心猛然一抖,她想起了自己的叔父对于打算怎么处置那些新兵的回答。


    她们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了;
    同样,也不再适合继续保留‘精英营成员’的身份了;
    但是,她们还是有继续为月之都尽忠的机会的。


    丰姬本以为,叔父的回答的意思是将新兵们开除出精英营,然后让她们做为普通士兵继续服役;但是此时,她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诠释这个回答的可能。
   “依姬,”丰姬的声音有些颤抖,“找几个人,让他们吃一些营地厨房里的剩菜,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上半部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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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0 02:33: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挂在墙上晃着 于 2014-5-10 03:08 编辑

    当铃仙“醒”过来时,她感到了来自左脚踝与左手臂的钻心疼痛。
    月兔睁开了双眼,没有一如既往地看见营房的屋顶,而是见到了月球上特有的漆黑夜空;她身下的也不是自己的床铺,而是硌得她后背发痛的坚硬岩石;耳边不断传来“嗡嗡嗡”的耳鸣声,令铃仙感到头晕目眩。
   “怎么……咦……”铃仙试着坐起身,却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忍。当月兔艰难地用左臂撑着地支起上身时,她瞬间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住了。
    在她面前五米远的地面上,赫然露出了一个骇人的弹坑;五米之外的景象因为烟雾笼罩的关系,无法被辨认;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硝烟味;而在离弹坑仅有三米远的地方隐约还躺着两个不省人事的身影;铃仙认得她们,她们与自己同为一届精英营的新兵。
   “你们……怎么啦?!”强烈的耳鸣使铃仙几乎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她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却使月兔发现自己的左脚根本使不上力。直到铃仙低下头,她才发现自己的左脚掌的朝向被扭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她的左脚踝已经骨折了。
   “呜…噫…”铃仙咬牙拖着已经不能行动的左脚爬到了弹坑边的战友身边。
   “喂……醒醒……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月兔抱起了伤员轻轻拍了拍她没有血色的脸庞,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铃仙朝昏迷的伤员的身下一望,才吃惊发现她的腰腹部和背部已经完全被血浸染了。她双手颤抖着将对方被血浸染的上衣掀开一角看了一眼伤口,然后立马松开了手。
   “喂!醒醒啊!能听到我说话吗?回答我啊!哪怕做一个动作也好啊!喂!”心急如焚的月兔拼命摇晃着怀中的伤员,试图唤醒对方。
   “铃……仙……”就在此时,耳鸣声开始渐渐褪去,月兔隐约听到身边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铃仙转过头,看见了在营房中睡在自己右边铺位的同伴,此时她正无助地平躺在地上望着自己----她的左膝以下现在除了一摊血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天啊……天啊……”月兔轻轻放下了怀里已经命在旦夕的伤员,坐在地上奋力地扭到了睡在隔壁床铺的同伴身边,“天啊……”
   “铃仙,我……我……这是怎么了?……”躺在地上的新兵艰苦地吸着气,似乎是肺部被弹片击伤了,“刚才我……明明还在食堂……哈…哈…吃晚饭…哈…为什么……现在……啊…哈…”


    是啊……
    明明大家刚才还营地里在吃晚饭的,为什么现在?……


    随着耳鸣声慢慢消去,月兔已经可以较为清晰地听到受伤的同伴的话语;而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不远处嘈杂的喧闹声。
   “铃仙……”月兔的战友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袖,艰苦地吸着气,“能不能…哈……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是不是…在…在做噩梦…”
    之前笼罩在弹坑四周的烟尘此时已经散去,月兔终于有机会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于是,铃仙抬起了头:
    月之都外荒凉的土地上,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我的天……”月兔惊讶地忘记了呼吸,她动作僵硬地扭转着颈部向周围望去:荒凉的野外躺满了已经不知是伤员还是尸体的人,她们当中有一部分穿着精英营的统一制服,剩下的则穿着叛军的服装。
    而在大约五十米之外,还有不少穿着精英营制服的新兵与大量穿着叛军服装的人在战斗。


    为什么……大家会出现在战场上?
    为什么?……


   “铃仙……怎么了……”躺在战友怀里的伤员问道,“我……我……耳朵好像……哈……啊哈…不行了,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哈……你……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月兔急忙用谎言安慰着受伤的同伴,“这应该只是噩梦而已,应该只是噩梦而已……”
    铃仙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了背后十米远处一块远离战斗现场的巨大岩石,那后面应该是安全的地方。她立马拖着受伤的伙伴,用还能行动的右手与右脚在地上不断地蹭着,躲到了岩石后面。
   “没事……没事……只是噩梦而已……只是噩梦而已……”
    虽然铃仙想用“噩梦”为借口来安慰着同伴、麻痹自己,但是身上的疼痛、惨烈的战场场景以及耳边不断传来的喊杀声与枪炮声正在一遍又一遍否决着她这仅存的一丝幻想。月兔的身体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这里是真的战场。
   “不要……不要……”铃仙别过头不让怀里受伤的伙伴听到自己低声念叨得话语,“为什么会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个穿着精英营制服的身影如闪电一般从铃仙眼前掠过。
   “请等一等!”月兔如看到了希望一样叫住了从自己面前经过的穿着己方制服的同伴,“请……”
    对方回过了头。
    铃仙还没来得及把后面那半句“帮帮我们”对着停在面前的人喊出来,就被噎住了;因为她看到对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液,以及盯着自己的那对冷漠的、无情的、泛着微微红光的双眼。
    站在铃仙面前的、穿着精英营制服的新兵,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转回了头,继续奔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就在月兔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不明白刚才回头的那个同伴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了起来。
   “铃仙二等兵,”精英营的训练官、“狼群”计划中的“狼首”冷冷地问道,“为何不投入战斗?”
-------------------------------------------------------------------------------
    所谓“紧急预案D”,其实就是一个灭口计划。
    当本该被保密的“狼群”计划的内容被泄漏给执行计划的“幼狼群”时,军部就要进行一次评估。如果仅有少数‘幼狼’得知计划内容,那么军部会控制那些少数人,暂停或者停止让“幼狼群”继续执行“狼群”计划------这本该是此次案例的合适处理方案。
    然而还有一种情况------如果大部分“幼狼”都得知了计划的详细内容,那么为了避免真相进一步被扩散而在月都社会内产生不良影响,动摇到军部的声望与威信,全部“幼狼”都应该被灭口------这就是紧急预案D。
    而军部的新任统帅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决定直接采用紧急预案D应对这次的泄密。
    至于统帅对丰姬所说得“继续为月之都尽忠的机会”,就是紧急预案D的具体实行方案------让新兵们去都城外与叛军火拼至全灭。这天晚上的晚饭开饭时候之所以无故延迟,是因为营地指挥在等待军部秘密会议的决定;当他们得知紧急预案D的被采用后,就往饭菜里加入了大量的每天晚上新兵们睡前都会服下的药剂。
    于是,精英营的所有新兵们在那个晚上开饭后没几分钟,就都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被训练官叫醒-----在训练官的带领下通过另一条密道出城前往军部预先打探到的叛军的一个小驻地。
    然而毕竟是与饭菜一起被服下,药效受到了一些影响。
    于是,铃仙在一次被炸弹的冲击波冲飞之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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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官……”训练官的出现不仅没有让铃仙放下心,反而让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月兔稍稍抱紧了怀里受伤的伙伴,“她受伤了,需要紧急救助。”
    训练官在铃仙面前蹲了下来,用冰冷的目光看了看躺在月兔怀里的伤员。
   “她已经不能继续作战了。”训练官冷冷地判断道。
   “是……是……”虽然隐约觉得这句话有些蹊跷,但是一心想救下伙伴的铃仙并没有时间过分在意,“请救救她。”
   “看上来你身上的药效失效了啊。”


    药效?


    听到这个词,铃仙心中猛然如触了电一般。想起刚才从身边经过的同仁那令人不适的目光,月兔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而就在铃仙愣神的一瞬间,训练官伸出手,抱住了她怀里的伤员的头部。


    喀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躺在铃仙怀里的伤员的身体猛然一颤,随后软了下来,失去了颈部支撑的脑袋一下子耷拉到了胸口。
   “你……”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铃仙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惊讶,就看见训练官从背后抽出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窝捅来。
-------------------------------------------------------------------------------
    五个小时之后,迟迟没有等到“狼首”将精英营新兵全灭消息传回的军部派出一支探索小队,趁着夜色还未消失潜伏出城,赶往计划中新兵们应该与叛军交火并全灭的地点一探究竟。
    又过了三个小时,探索小队将一份临时报告发回了军部的统帅办公室。
   “大人,”副官拿着报告,用平静的语气汇报道,“探索小队在现场发现了‘狼首’的尸体,初步检验表明她死于刀伤。不过她在死后还被捅了很多刀,不知是何人所为。”
   “说重要的。”年长的军部统帅背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说道。
   “根据探索小队带去的基因样本与现场找到的尸体进行对比,”副官继续汇报道,“总共确认了98个新兵已死亡。”
    统帅的眉梢微微抖了一下。
    这届精英营共有100位新兵,除去已经叛逃并被抓住的A,当晚“狼首”应该带去了99人,而只确认98人死亡的意思就是说……
   “最后一个未确认死亡新兵的是谁?”
   “是铃仙·稻叶。”副官压低了声音,念出了铃仙的名字。
   “继续找,她知道得东西太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对外宣布,精英营的新兵以及她们的训练官在月都外进行秘密实战训练时因为情报泄露而遭到叛军袭击,除了泄密嫌疑人铃仙·稻叶失踪外,其他全员英勇战死,”统帅闭着眼睛淡淡地吩咐道,“为每位战死者追授英勇勋章一枚,同时面向公众悬赏任何与铃仙·稻叶有关的线索。”
   “遵命。”
   “另外,在铃仙·稻叶下落被查明之前,‘狼群’计划暂缓;不过要先提前做好重启准备,吩咐下面,开始物色新任‘狼首’,从新兵中重新选拔人员组成精英营。”
   “是。”
-------------------------------------------------------------------------------
    噗嗤!
    砰!


    刀尖捅进血肉的声音与子弹发射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危急关头,铃仙的身体本能地向右一斜,本该捅进心窝的刀子最终只捅进了左肩膀;与此同时,月兔极速地抽出右手握成枪状,对准近在咫尺的训练官进行了一次射击。


    咚!

    胸口中弹的训练官受到射击的冲击,上身一晃,仰面倒了下去。
   “哈……哈……啊哈……”铃仙右手保持着握成枪状的姿势高举着,重重地喘着粗气。半晌之后,月兔终于放下了一直举着的右手。

   “呜……”

    当啷!


    铃仙咬着牙拔出了插进左肩的匕首,将其扔在地上,然后慢慢爬到了血迹在胸口开始渐渐扩散、仍有一息尚存的训练官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
   “你和你的同伙……知道的太多了,”虽然训练官已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艰难,但是她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冷漠,“军部认为留着你太危险了。”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自己与大家变成怪物……”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从铃仙的眼眶中溢了出来,“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杀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不想成为一个杀戮的机器……”
   “铃仙二等兵,你真幼稚。”训练官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受命带着你们来送死吗?”“狼首”、也就是训练官冷笑着说,“因为你和A为了自保,居然试图把整个计划泄露出去,军部为了防止出乱子,才决定假叛军之手将精英营新兵全员灭口。”
   “你懂了吗?不是因为你们二人的自私以及自作主张,其他人完全不必要死在这里。”
   “不……我……我并不是想自保……”铃仙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我是想救大家……她们不应该变成那样,她们不该去做那种事……”
   “是吗?你想救她们,征得了她们的同意吗?她们知道你的‘好意’吗?”训练官咳出了一口血,喘着气说道,“就算你发现了事实的真相……装傻继续参与下去有什么不好?或者干脆自己悄悄地离开又有何不可?‘想救大家’?真是一个高大神圣的理由。”
   “不……我……我……”
   “不想不明不白地杀那么多无辜的人?不想成为一个杀戮的机器?”训练官脸上的辨清变得越来越不屑,“看看四周同伴的尸体吧,她们就是因为你而来送死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想不明不白地杀那么多无辜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想成为一个杀戮的机器?”
   “我……我……你……胡说……”铃仙痛苦地抱着脑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训练官的话,“我不是杀戮机器……不是……”
   “不信吗?那要不要我告诉你,你以往执行任务以及刚才在战场上杀人时是多么的熟练、有技巧?”
   “够了!够了!”被训练官逼得无以言对的铃仙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闭嘴!闭嘴!”
   “铃仙二等兵,你是一个懦夫,一个怕死的懦夫,”训练官一边继续着言语攻势,一边偷偷伸出手摸向被铃仙扔在地上的匕首,准备趁月兔情绪不稳时进行偷袭,“你明明可以选择走一条自行了断的路,最终却因为自己的懦弱选择了把大家都拖下了水,还美其名曰‘为了拯救大家’,你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
   “闭嘴!你闭嘴!”失去理智的铃仙突然伸出手紧紧掐住了训练官的脖子,似乎想置对方于死地。
   “咳……”颈部被紧紧掐住的训练官猛然感觉眼前一花、呼吸变得更不顺畅。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的“狼首”右手猛地一抓,握住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然后对准压在自己身上的月兔拼尽全力挥了出去。


    噗嗤!


    一声刀尖入肉的声音响起后,训练官顿时感觉到扼住自己颈部的双钳松了开来,她又能呼吸了。然而当她视线里的花斑散去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失败了。
    那一刀并没有如“狼首”的预期般捅进铃仙的心口要害部位,而是再一次刺偏,扎进了她的左臂。


    完了

   
    训练官心中如是冷静地想道。
   
    “啊!!!!!!!!!啊!!!!!!!!!!啊!!!!!!!!!!”
    本已失去理智的铃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彻底地激怒了。她用右手拔出了刺进左肩的匕首,怒吼着将其举起,将刀尖对准了被压在身下的训练官的胸口。


    噗嗤!

   “啊!!!!!!!!!”
    拔出匕首,举起来,再次挥下。


    噗嗤!

   “啊啊啊!!!!!!!!”
    拔出匕首,举起来,再次挥下。


    噗嗤!

   “啊啊啊!!!!!!啊啊啊!!!!!!!!”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
    两天之后,月之都为所有“牺牲”的精英营新兵以及她们的训练官举办了一场集体葬礼。铃仙的家人当然不在受邀出席之列;而月之都的两位公主:绵月依姬与绵月丰姬则出现在了葬礼上。
   “抱歉,依姬,”面露凄色的绵月丰姬向身边的妹妹道歉道,“那天如果我能快点确认那些证据,也许铃仙和这些孩子们就都能得救了。”
   “那个叫做铃仙的出卖了我的孩子的叛徒……”两位公主身边的一位悲痛欲绝的亲属恨恨地说,“我一定要找到她,为我的孩子报仇。”
   “我诅咒她死无全尸!”另一位悲伤的亲属咬着牙诅咒道。
   “你们……”听到这些话后的依姬刚准备转身发作,就被自己的姐姐一把捂上了嘴。
   “依姬,这会儿与这些亲属争辩能解决什么吗?”丰姬拉住了自己的妹妹。
    绵月依姬紧咬着嘴唇,没有作声。
   “依姬,这些亲属……她们也是受害者。”丰姬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铃仙她……肯定是因为知道了太多被栽赃的……肯定是那个老混蛋搞的鬼。”依姬突然把头埋在姐姐的肩膀上,抽泣了起来。
   “我知道……铃仙是一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丰姬左臂环着妹妹的肩膀,右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希望她……无论是还活着还是去了那个世界,都不要再受这些不必要的苦难了。”
-------------------------------------------------------------------------------
    就在葬礼举办当天,在远离月之都的地球上。

   “都别偷懒!好好干活!”因幡帝背靠着一株竹子盘腿坐在地上,将空空的采药竹篓随意放在一旁,一边挥着手中的短锄无聊地刨着地,一边没精打采地督促手下的兔妖采药。
   “啧……”帝百无聊赖地用力一挥手,将短锄头插进地里,闷闷不乐地用手支着下巴。
   “真是的……”兔妖们的首领监督者在竹林里忙碌地采药的手下,满腹的牢骚不知该往何处发泄,“那个老狐狸……为什么我要来当什么监工?是,最近我的生意是不怎么景气;但是采药什么的让这些打杂的来不就够了?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
   “啊……”因幡帝把短锄从地里拔了出来继续无奈地刨着地,“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生意不景气……”
    兔妖领袖看着自己的手下,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托了这群废物的福啊……”

    虽说帝为自己打广告时号称可以接受一切委托,但是实际上因为受兔妖与她手下的能力所限,这个口号并非名副其实。
    比如说,如果委托人给的任务只是打探打探情报,散播散播流言,那么帝与她的手下做这些事绰绰有余;但是如果委托的难度大一下,变成潜入、渗透之类的风险较大的任务……
    在第二种情况下,帝不仅为了完成委托而折损过下属;甚至还有最终无法完成委托、不得不倒贴钱赔偿委托人的经历。
    而最近,帝在处理棘手的委托时一直不是很顺利,不仅损失了一些本来就少有的有能力的下属;还导致自己的名声在委托人当中开始下降,生意开始流失。


    哼……要是能找到一个有点本事的人来给我打下手的话……

   
   “首……首领……”就在因幡帝越想越不开心的当口,手下的一个兔妖匆匆地跑到了帝的身边,“那里发生了一些状况……请……您去看一下……”
   “怎么?是谁又不小心受伤了?还是被蛇咬了?”正在郁闷中的帝将短锄往地里一插,冷冷地斜了前来报信的手下一眼。
   “不……不是的……”明显感觉到首领心情不好的兔妖被吓得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我……我们发现了一个……倒在……竹林里的人……”
   “人?”因幡帝冷冷地哼了一声,“还活着的话把他扔到竹林外让他自生自灭;死了的话就地埋了。”
   “不……但是……那个……那个人……”小兔妖吞吞吐吐地说道,“好像是……我们的同类,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兔妖首领盯着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好的手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带路,”帝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是什么家伙。”
-------------------------------------------------------------------------------
    自己在干什么?
    被压在自己身下的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是谁?
    为什么要不停地一刀一刀捅她?

   
    那天在月之都外的荒地上,骑在训练官尸体上的铃仙对于以上三个问题完全没有任何概念。月兔所做的,只是不停地嘶号、不停地哭泣、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直到自己嗓子喊哑了、泪水哭干了、手臂也挥不动了。之后月兔如行尸走肉一般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匕首扔在一边,嘴里发着奇奇怪怪的哀嚎,在月都外的荒野上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自己在哪里?
    自己要去哪?
    远处那些在战斗的人是谁?
    这满地的尸体都是谁的尸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逃吧……
    逃吧……

   
    本能发出的声音在已经失去理智的铃仙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
    于是,铃仙逃跑了。
    而那天,如果铃仙在月都外的荒野上漫无目的地逃跑,那么她可能最终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死去;如果她逃回了月都内,那么她无疑会被军部抓起来处决。
    可是不知上天是怜悯这个可怜的士兵,还是想与她开一个恶毒的玩笑。那天夜晚正好是月都与地球之间的通道开启的时间。
    而铃仙,无意间撞到了只在这个夜晚开启的通道,阴差阳错地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逃到了地球。
-------------------------------------------------------------------------------
    因幡帝看着浑身伤痕累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月都士兵,摸着下巴皱起了眉头。她的周围则站满了前来围观的手下。


    哎哟哎哟……这身装束还真是看着“亲切”啊……
    当年那些委托我寻找老狐狸下落的人好像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的……


    看着地上受伤的铃仙,帝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这么说她也是从月球上来的咯?
    又是来抓老狐狸的吗?
    不对啊……是来抓老狐狸的话,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还这么狼狈?
    难道是一个人走丢了?


    帝走到铃仙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只是有些微弱。


    还活着啊……
    那就带回去让老狐狸自己处理吧。


   “接下来你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兔妖领袖耸了耸肩,对着昏迷的铃仙默念道,“不是我不怜悯你,而是我担不起隐瞒你的存在的后果。所以出了事不要怪我,要怪也去怪那只老狐狸。”
   “来两个人,把她抬回去,”帝站起身命令道,“其他人,回去采药!”
-------------------------------------------------------------------------------
    前庭庭院中传来的聒噪声打破了永远亭内本有的宁静,也打断了八意永琳的兴致。跪坐在案台前的月之贤者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眼透过窗户望向庭院,看见六七个兔妖聚在一起围城了一圈,一边从大门方向慢慢走向玄关,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来人。”月之贤者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上,微微转过头对着门口喊道。
    几秒钟过后,一个小兔妖缓缓拉开了门,毕恭毕敬地问道。
   “永琳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刚才庭院中为何如此喧哗?”
   “回永琳大人,”小兔妖微微点了下腰回答道,“首领她带回来了一个伤员。”
   “一个伤员而已,何故如此喧闹?”永琳的话语中透出了一丝不满,“这成何体统?”
   “是,是……非常抱歉……”兔妖慌忙地点头哈腰道歉,“不过永琳大人,那个伤员……好像有些特殊;首领她……希望您能现在就去看看……”
   “伤势很严重吗?”月之贤者将双手握在一起一边舒活着手腕一边问道。
   “这……呃……看样子……很严重……”小兔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过首领特意吩咐我们传话……说这个伤员……需要永琳大人亲自来处置。”
   “‘处置’……吗?”听到帝的用词,八意永琳似乎琢磨出了什么端倪。月之贤者双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对门口的兔妖吩咐道:“带路,我要去见见那个伤员。”

   
    一分钟之后,永远亭的诊疗室里。
    铃仙躺在诊疗台上,仍然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八意永琳双手背在背后,看着面前的这个伤员;而因幡帝则将双臂抱在胸前、斜着身子用肩膀靠着墙,盯着月之贤者的面部表情。
   “在哪里发现的?”永琳一边把手伸进铃仙胸前的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一边问帝。
   “竹林里,采药的时候发现的,”帝耸了耸肩,“与以前奉命来追捕你的人是一伙的吗?”
   “不,应该不是……”月之贤者从铃仙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铭牌,这是军部发给每个月都士兵的刻着她们的姓名与部队番号的身份证物,“铃仙·稻叶……吗?听起来很一般的名字呢。”
   “看样子只是一个从战场上逃跑的士兵而已,”永琳将铭牌放到了诊疗台旁的托盘里,“看样子月都是出了什么事啊。”
   “是吗?不是来追捕你的人啊……”因幡帝有些失望地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干掉?还是放着不管?”
   “先为她疗伤吧,我想问一下她月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永琳开始动手为铃仙脱去沾满了血与泥的衣服,“帝,去打一盆清水来,顺便把纱布与消毒药水拿来。”


    啪嗒。
    正当月之贤者准备脱去面前的伤员的内衬时,突然有一粒微小的东西从铃仙的衣服里掉了出来,落在了永琳的脚边。
   “嗯?”月之贤者弯下腰捡起了微小的掉落物,将其举到眼前,辨认出那是一粒圆形的药丸。
   “帝,等等,”永琳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手中的药丸,叫住了前脚已经迈出诊疗室的因幡帝,“过会儿给我找几个你的手下过来。”
    为八意永琳打了多年下手的因幡帝马上明白,月之贤者这是想要试验一些新药物了。
   “行,明白了。”兔妖们的首领笑了笑,脑内立马开始思考起来:
    这次该把哪些让自己不爽的手下拉给永琳当试验品?
-------------------------------------------------------------------------------
   “你是个怕死的懦夫!”训练官的话语如冤魂一般不停地在梦中纠缠着铃仙。
   “不是的!不是的!”
    被黑暗围困住的月兔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耳朵,却阻挡不住脑海里不断回响的冰冷的声音。
   “大家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月兔甩着头苦苦地哀求着。
    突然,训练官冰冷刺耳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哒、哒、哒、哒……


    无尽的黑暗之中,响起了一串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变响。
    铃仙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一群黑压压的身影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月兔吞了一口口水,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们…是…”
    铃仙可以很分明地辨认出来,向自己走来的这群人所穿着的,正是精英营的制服。
    月兔打了一个冷颤。
   “你不是说,你想救大家吗?”训练官冷漠的声音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精英营的九十几个伙伴,面无表情地在铃仙面前停下了脚步;九十几双微亮的泛着血红色的双瞳正直勾勾地盯着月兔。
   “现在,救她们吧。”
   “大家……”铃仙双唇颤抖地开了口,“你们……认不出我是谁了吗?……”
    死一般的寂静。
   “求求你们了!醒醒啊……”月兔几乎是哭着哀求道。
   “怎么了?无法唤醒她们吗?说好的要救她们呢?”


    锃!

    突然,面前的九十几个伙伴齐刷刷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缓缓地朝着铃仙迈出了步子,毫无生气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月兔。
   “呜……呜……”看着拔出匕首开始向自己一步步靠近的伙伴们,铃仙微微向后撤了一步,但是仍然不想放弃的月兔打算做最后一搏,“醒醒啊!求求你们醒醒啊!”
    精英营的其他新兵们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要被药物控制住啊!不要成为杀人的机器啊!求求你们了!醒醒啊!!!”似乎看到一丝唤醒伙伴们的希望的铃仙拼尽全力地嘶喊着。
    站在面前的共同生活了半年的战友仍然没一个人回应月兔的呼唤,但是也没有人继续前进。铃仙屏住了呼吸,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但是,一个同伴突然对着她举起了匕首。
    随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九十几个同伴陆续举起了匕首,继续向着铃仙缓缓走来。
   “不要……不要……”铃仙瞬间如同坠入了绝望的地狱,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
   “不……不……”
    月兔开始一步步后退……
    后退……
    然后----转身逃跑。
   “哈?逃了吗?”训练官的声音嘲笑着说道,“也是,懦夫只配逃跑。你就这么逃吧,逃得越远越好,然后在内疚中苟活下去吧”
   “呜……呜……哈……啊……”
   “逃吧,逃吧,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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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铃仙从逃难的噩梦中缓缓睁开双眼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的床铺上。
    浑身动弹不能的月兔斜过眼向右望去------但是并没有如自己所希冀的那样看到睡在右边铺的同伴。
    这里并不是精英营的营房。
    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哟呵,你醒过来了啊!”
    铃仙看到了一个个头矮小、留着黑色短发、与自己一样长着一对兔耳的身影。
   “我可是救下你的人啊,你要对我心存感激,”因幡帝站在铃仙的床头得意地宣布道,“你可是睡了好几天啊。”


    她是----谁啊?

  
   “听说你是个士兵啊?”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救回来的伤员,“身手应该不错吧?来当我的手下帮我做事怎么样?”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铃仙一头雾水地听着帝的发言。
   “对了,你身上带着的那个药好像挺厉害的嘛,”兔妖首领赞叹道,“我那几个手下只是吃了小半片,就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一样呢……变得靠谱多了呢。”
    听到“那个药”从面前的小矮个嘴里脱口而出,铃仙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我说,那个是什么药?你那里还有没有?”
   “帝。”正问到兴头上的因幡帝完全没注意到,已经有另一个人走进了房间里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兔妖首领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背对着身后的人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摊开了双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先离开,你们慢慢聊,行了吧?”
    铃仙仔细观察着走进房间里的人,她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红蓝二色相间的连衣长裙、扎着长长的麻花马尾辫的白发女性。月兔隐隐感觉到,这个不知名的女人身上正在散发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但是很强大的气场。
   “你终于醒来啦。”因幡帝走出房间后,月之贤者八意永琳第一次对铃仙打招呼道。
    无力说话的铃仙只能转动着眼珠致意。
   “放心,你在这儿很安全,”八意永琳坐在病床边,双臂抱在胸前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可以安心地养伤。”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月之贤者微微地笑了一下,“我的名字是八意永琳。”


    八意------永琳?!


    铃仙的心中吃了一惊。她清楚的记得,二位公主大人曾经与她提及过这个姓名-----这是二位公主的师傅,也是月都传说中的月之贤者的姓名。
   “你叫铃仙·稻叶,是吗?”看着月兔惊讶的眼神,永琳微微一笑,“看你吃惊的样子,你似乎知道我的名号啊。”
    铃仙困难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永琳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房间,“至于你的故事,等你伤养好后,如果想说得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铃仙看着永琳离开房间的背影,心中暗暗地吃惊着。


    八意永琳……
    她就是传说中月都曾经最受尊重的贤者?
    真的是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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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因幡帝紧跟在永琳身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那家伙身上带得那个药你研究完了吗?”
   “当然,虽然对于我来说那种药只是雕虫小技,不过月都居然在我不在的情况下开发出这种药物,看起来我不在的这些年那里进步了不少啊。”
   “那你能不能把那些药批量制造些?然后分给我一些?”
   “这种药是针对那个孩子的种族----月兔的体质量身定制的,”月之贤者微微冷笑了一声,“你和你的那些手下是承受不住这种药效的-----你不会忘了你给我的那几个试验体服完药的下场了吧?”
   “但是我现在需要有几个靠谱的人来给我当帮手,”帝加快步伐与永琳并排走着,“那要不这样吧?那个家伙伤好以后,让她给我当帮手行不行?”
   “不行,”月之贤者头也不回地干脆回绝道,“那个孩子资质看起来不错,我要收她做徒弟。”
   “别回绝得这么简单啊,”帝绕到永琳面前讨价还价道,“你不让她当我的手下也行,但是当我真的需要她来完成委托的话,能不能让她来帮我?”
    永琳没有理会帝的提议,同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唉……等等,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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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伤愈后的铃仙在永远亭居住了下来,永琳与辉夜收留了她,并且给她起了“优昙华”的名字。
    后来,铃仙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永琳。
    后来,在与永琳多次交涉、软磨硬泡以后,兔妖首领也总算让月之贤者松了口:帝可以让铃仙参与自己接下的委托,前提是必须提前告知永琳并且获得她的点头。
    而铃仙,她曾一度以为,在永远亭定居以后,她就可以摆脱以前的噩梦,过上新的生活。
    不过……
    正如前面所说,铃仙阴差阳错地逃到地球并活了下来,也许并不是上天怜悯她,而是在与她开得一个恶毒的玩笑。
    那个晚上,不为人知地死在月球荒凉的野外,对于铃仙来说,也许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外篇(三)   完
铃仙外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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