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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课、永恒之绊 一大早推开办公室的门，慧音就觉得气氛不妙，沙发上是在打鼾的妹红，还有坐禅的圣老师，办公桌上则是默默抽烟的斯卡雷特老师。 这个校长室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从来没有。 “我们班的丰聪耳同学好像在故意赞扬二岩老师的教学呢。”看到慧音做了个请的动作，圣老师先开口了：“他真是太擅长鼓动人心了。” “我知道了，圣老师辛苦了，让我先想想办法吧。” “我这边就更麻烦喽。”等圣老师出了门，斯卡雷特老师凑上来小声说：“我收到了神秘的信件，恐吓我不要和蓬莱山老师叫板。” “居然能恐吓你？大佬你有什么看法？”慧音反问，尽量语气轻松。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会直接去绑架蓬莱山老师问个究竟吧。” “但是？你已经发觉了这根本是什么人的阴谋对吧？” “真是烦透了你们拐弯抹角的东方智慧，但，我认栽。这件事我很在意，尤其对方提到了芙兰，赶紧解决掉比较好，我都没法安心上课了。” 慧音听了这句，脑子里觉得闪过了答案，但转瞬即逝了。 再送走斯卡雷特老师，是该弄醒一大早还在瞌睡的妹红了。 “老师！我有事要跟你说！”惊醒，看样子她也许琢磨了一晚上吧… “我觉得，丰聪耳神子他要闹事，是真的要闹。”她诚恳的说着：“他那个眼神，就，呃，就和我之前一样的，我也有过类似的时候，所以…” 慧音脑中的答案终于在这话帮助下成功捉住了。没错，这些事应该都是他干的，通过提升新任二岩老师的人气来干涉风见老师，用软力量逼迫斯卡雷特老师，让她做出过激举动激化矛盾，哪怕退一步也是影响了她的教学。不经己手而成事，这些都像极了丰聪耳神子的“聪明人”做法。 这小子不愧是政要世家出身，妄想以唇舌之力劝服，恐怕不是对手。 “所以，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只有这样做比较好…”妹红小声说：“我这几天找茬去跟神子打一架，你去抓现行，按校内斗殴算是有处分的。” 慧音听了这话有些吃惊，但看妹红认真地神情，没有打断她。 “反，反正我是不怕背处分的。”察觉了慧音的神情让妹红有点紧张：“我就算有处分，不，我哪怕退了学，但有我老爸的关系在，怎么也能混个好日子过，丰聪耳他们几个大约也是这样的，别人如果有了处分留档就麻烦了，所以没法惹他们，老师你也没法惹的，只有我可以。” 慧音都有点不敢相信妹红会说出这些，难怪她会折腾一晚上吧。 “丰聪耳这么高洁自负，虽不怕处分，但正因如此希望保持贵族式的、不怕却不犯的傲慢心，反而会担心遇到处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弱点。” “我明白你想法了……但是，你觉得我会准许你这么做吗？” “老师，他现在就像曾经的我或者其他有过这个念头的人一样，想在学校乱来。但和别人不同，他有这个能力，而且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时候不去阻止他的话…像你当时揍我那样，不被揍一顿是不会清醒的！” “别想充英雄你个傻瓜，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而且他还是学生…” “才不是充英雄！本来就看不顺这种家伙而已！比我以前还糟啊！” 师生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儿，中间隔着的桌子仿佛要放出电花。 “那么，既然你这么推测了，当初你为什么没有闹事？”老师先手。 “因为…”妹红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我只是个小流氓，我讨厌老爸和他的权势，不会惹自己搞不定的麻烦比如乱闹学校，我只有靠自己。” 难怪上个学期，香霖来强拆学校，妹红会那么激动的冲出去动手，因为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堕落更深的自己，必须战胜之。 “老师，我们的交谈你就当没听过吧，你只要下午的时候若无其事的路过主楼东侧就成了。如果你想阻止我，我就先打倒你，反正一样是拿处分，你是要处分一个学生又没解决问题，还是要解决问题？” “妹红…”慧音低下头，她确实，没别的，更好的，更正面的办法。 “老师，你知道的，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暴力，但有的人，不揍不行。”说着，妹红也不等慧音回答，径直离开了校长室：“信我一次吧。” 慧音思考着望向窗外，路过的警车是那么的应景。也许正因为妹红是个不良少女，才会更早的领悟这些吧，总有些最终暴力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老师可以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帮助学生了吧… 忙碌的上午一如既往，午餐时间一晃就到。 慧音想凑凑热闹，她很怀念上学期的午休。于是推开教师办公室的门，发现二岩老师正默默坐在一边吃饭，果然作为新人大家还不太接纳吧。 不过，看了其他老师的坐法，也许不止是新人的问题，几个老师都是以风见老师为中心左右落座的，大概是担心对二岩老师示好会让她不快。 另一对冤家倒是表面上和平多了，或者换成另外一种竞争方式，一边是边吃边亲昵如新婚夫妇似的蓬莱山老师与永琳，一边是互相夹菜亲密无间的十六夜老师和红老师外加保持着威严的斯卡雷特老师。 你们不用在吃饭的时候都这么旗帜鲜明吧…虽然只是下意识的… 但是，解决这些老师之间的问题之前，下午先要通过另一场考验。 放学了，日常令人愉悦的下课铃声，此刻宛如战鼓般令人紧张。 “居然会叫上我，校长老师你又要搞出什么名堂。”甜利的声音。 “我只是觉得这样大约会帮到你吧。”慧音稍稍敷衍了一下。 “那么我就先多谢你的好意了。”斯卡雷特老师微微一笑，并不追问。 一路不多言，两人走到二楼东侧时，已经听得清争吵的声音。 “丰聪耳家就这么懦夫么！”还有人类皮肤高速碰击发出的闷声。 “哦？看来有好戏呢。”斯卡雷特老师可是聪明人，她闻声过去踮踮脚趴上窗台，把下面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尽管已经被妹红打了几下，但丰聪耳神子仍然一言不发，他在忍耐，在他看来，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他在努力的思考着。 “妹…”慧音刚要启动，被斯卡雷特老师拉住了。 “不要急，等丰聪耳神子还手的。”她的眼神，仿佛已猜透了发展。 “话都不敢说吗，就这点能耐？真是可笑！”妹红揪着丰聪耳的衣领：“苏我氏居然还指望着和你们家联姻好东山再起，我看是白搭了。” “你……住口。”说到这个，丰聪耳神子似乎有点起伏，在妹红的步步紧逼之下，他习惯了静静思考的优秀头脑显然有点工作不良了。 “反正都是把女儿送掉，还不如给我呢，最后的赢家，藤原氏族。” “你把我叫来…只是找茬说这些的吗…”他有些发抖了。 “没错，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和你童养媳有多碍眼你不知道吗？” “你，你不过是个败类！”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失控：“你不配提到她！”但这一拳已经结结实实的挥了出去，冷不防的把妹红打了一个趔趄。 “呵，呵呵，看来你下面还是有种的嘛。”妹红晃晃脑袋，还手一拳。 发觉了自己失态，没太反应过来的丰聪耳神子，被轻松的打倒在地。 “你…这种只有匹夫之勇的家伙，竟然敢…”他本能的快速爬起：“就凭你，输给谁也不会输给你的…藤原妹红！”话不等完，就扑了上来。 “哼，攻击都是直线。”妹红侧身一闪，跟上去就要一拳。 “你这种头脑简单瞎打架的小混混怎么可能懂！”丰聪耳顺势夹住了妹红的手臂，力扣后背加低身一撩，一招漂亮的推摔把妹红放倒在地。 “别傻了这种根本不疼的花架子。”妹红使出了她反击的得意技，两腿一扫夹住对方的脚踝，然后猛地推地起身抱住了丰聪耳的双腿将他按倒，上次吃过这招的人，叫上白泽慧音，不过后续发展就不太一样了。 看着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慧音赶紧冲下了楼，身后斯卡雷特老师已经拨通了电话：“美玲吗，这个时间点5分钟前后的监控给我留下。” “你们两个，住手！”慧音翻出一楼窗户，大吼道。 “今天正好就狠狠的教训教训你，你简直是藤原家的耻辱，我们居然会被你这种人的家族所钳制，简直，不能原谅！”丰聪耳的怒火增强了他的力量，外加他略奇怪的反制式打架手法，让妹红有点小意外。 慧音老师你总算来了，似乎我反而是被揍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妹红已经被揪着领子又一次甩飞出去，不过翻过身势来还算站住了。 “呃？”刺啦一声，妹红的白衬衫被这道大力拽破了，露出了穿在里面的文胸，这让丰聪耳神子整个人一愣。 “都说过了，住手！”慧音趁着空挡，快步冲了过来，一人一拳直爆肚肠，打的互殴的两人立刻停止了一切肢体运动，瘫倒在地。 “哎呀，在学校里打架可是很麻烦的事情。”斯卡雷特老师缓步走来。 “你……你们？！”丰聪耳神子扫了一眼到场的人，有些吃惊。 “你们两个，跟我来校长室！”慧音拎起两个人，不由分说就拖走了… 同时刻，第一天上任班长的魔理沙，也在放学后履行班长义务，确认锁好班门，她发觉了莫名其妙的事实——帕秋莉座位上的花瓶没了。 不像是恶作剧，因为班里的同学无论谁都不会乱碰的，那花瓶就像是去世了的帕秋莉在班里的代表，每天大家都在小心的轮流浇水照顾着。 下课到放学人走光为止这段时间，有谁拿走了它？ 总不能是谁要给新班长一个下马威吧，这么想也太阴暗了点，难道是早苗？这是个问题，大家来了一定会疑惑的，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这么想着就赶紧转身出门，结果咚的就迎头撞上了人，一番乱抓之后扎实的扑倒在地，仔细一看，正是魔理沙和帕秋莉的好朋友，爱丽丝。 “哇，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不顾痛处，魔理沙赶紧把她拉起来。 “呃，我是约好和二岩老师聊聊写作的事情……” 这一说让魔理沙想起来了，最近学生之间流传刚调来的二岩老师水平高超之类的，所以对写作有心事的爱丽丝说过要去请教她。 对爱丽丝来说，本来她只是喜欢看书，却没想过写作，写作在她眼中是很神圣的事情，还没想到年轻的自己可以为多少文字负责。上个学期为了办同人展，为了完成亡故亲友的遗愿，她拿起了笔，但现在，是否还要继续写下去，是否值得写下去，写作对于自己是什么，还很迷茫。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吧。”魔理沙半推半按着把爱丽丝弄出了门，她还不想爱丽丝在这节骨眼上发觉帕秋莉的花瓶丢了。 办公室里老师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爱丽丝便直接和二岩老师聊开了。陪着的魔理沙趁机也扫视了一下会不会有花瓶。 “跟我来一下。”猛然的，一双有点冰冷的手捏住了魔理沙后脖子，这个，这个熟悉的手法和冷峻的语调，不用看也知道，是风见幽香老师。 “最近，学生之间对新老师有什么评价吗？”风见老师开门见山。 “嗯……讲课来说中规中矩吧，有些人更喜欢她那种自由的作业。”魔理沙照实答道：“我自己就觉得，有种能把握自己进度的成就感。” “嗯……确实如你所说。”风见老师继续着似乎很久了的沉思。 “果然风见老师不放心吗？”教师会议上的冲突，早让娜兹玲偷听后传遍同学之间，作为同样以努力见长的学生，魔理沙能感受到老师的心情。 “我刚才也在听着爱丽丝和二岩老师的交谈，说实话有点迷茫呢。对老师来说，怎么教学总是可以通过多轮带班来锻炼的，严管也罢，放羊也罢。但是你们的高中生活，只有这一次而已，不谨慎的话，总会有点……” “曾经威武的军官也有这样踌躇的时候吗？”魔理沙反过来轻锤了一下风见老师的肩头：“你这是小看了你教出来的，同样威武的我们呢。” “傻瓜，不谨慎的话，在战场上是会送命的。”风见老师轻轻的回敬。 “嗯…有些话也许应该说给您听，不过我觉得我想的还不够清晰，等我准备好的时候吧。”魔理沙露出了她自信的笑容。 “因为练级的还不够吗？好吧，期待你的成果，祝武运昌盛。” 魔理沙这么说也算半真半假，她惦记着先脱身去找帕秋莉的花瓶。 再说她自己也不止一次和“闭着眼睛念书也能高分”的灵梦较量过了，努力与天分的冲突，她也很想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 正想着，一片花瓣出现在视野中，就在这个被大家天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楼道里，十分突兀的躺在正中，熟悉的花瓣。 魔理沙赶紧走过去查看，但刚刚靠近，一阵轻风就把它吹了起来。 “啊！”魔理沙赶紧上去追，但花瓣打个翻身就不见了。难道那花瓶会在附近？魔理沙四处看看，这是一楼大厅，根本没有藏放花瓶的地方。 忽然，被风带过眼前的，正是那花瓣，它又是一飘就不见了。 魔理沙看看风吹来的方向，那是通向副楼的走廊，尽头是…… 推开厚重的门，魔理沙来到了小镇中学的图书馆。 九月底的白天已经不再强势，残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古老的书架上，释放出书香的淡淡光晕，大片的昏暗说明着读书社的人今天并没有活动。 魔理沙在庞大的知识之间穿梭着，这个时间，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突然，魔理沙的目光停在了一个桌子上，没错，花瓶，就在那里。 到底是谁的恶作剧啊真是的，魔理沙径直走了过去，伸手去拿花瓶，但就在她马上要接触到花瓶的瞬间，她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什么情况？魔理沙思考停止的一瞬，花瓶已经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确切的说它只是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浮了起来。 冷洁的气息轰然而出，整个图书馆瞬间仿佛换了个世界。 魔理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之事，心情波涛汹涌难以名状，一个有着齐帘刘海，紫色披肩长发的女孩，在眼前逐渐浮现出来…… “魔…理…沙，魔理…沙…魔理沙。”声音，逐渐从虚无化为清晰。 “不会吧……帕秋莉！？”在魔理沙面前，是正托着花瓶的亡故亲友。 “咦？你可以看到我了吗？可以了吗？”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晃动着。 “耶稣基督真主佛祖了个去啊……”魔理沙脑子彻底停转的感觉。 “啊，等，等等，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听我解释哈。” 魔理沙十分淡定的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拱起手拖着脸，表示听。 只是，她尽力维持着普通表情的脸上，已经流过两行浅泪。 “我，我死了以后，说不甘心也罢，还是不放心也罢，我想和班里的大家一起度过高中生活，所以我就悄悄的留了下来，尤其是你们还给我留着位子，更让我意外的是你们居然还办了那么棒的同人展，我，我真的…我好想活着啊。”说着，她习惯性的擦了擦脸颊，只是不会有泪水。 “我……我就觉得你还在周围，合影的时候…”魔理沙念叨着。 “啊哈哈，对不起，没忍住就调皮了一下，希望没有吓到大家……” “不止调皮了一下吧，爱丽丝的同人志是你拿走的吧。”忍不住调侃。 “我找到了在这个学校里的，由大家的心愿汇聚出来的力量，可以像故事里传说的幽灵一样了呢，虽然影响力还很弱的样子。也许那些最早的幽灵故事就是我这样的人写的呢。”她就算去世了还是有书虫的考据癖啊。 “你这家伙不早回来！你知道我们多伤心吗！”擦去泪水，换为笑容。 “知道的，都看到的，所以…谢谢你们，此生，能有你们做朋友…” “不止！死了，也来做我的朋友吧，帕秋莉！” “嗯！”温暖与冰冷的两只手，指尖轻轻的点交在一起。 | 
发表于 2013-9-27 20:34: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