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尼斯湖水草 于 2014-3-26 22:44 编辑
第十三话
在赶走妹红后不久，心烦意乱的慧音决心不要呆在空荡的家里，以免自己 又开始胡思乱想。偏偏今天因为节日而取消了晚课，所以热爱教育事业的她不能以工作来冲淡愤怒。可仔细想想，不论哪一户，都正在尽兴地与家人朋友享受难得恢复正常的圆月吧？好像去哪里都不太对的样子。
“所以决定跑来这里打发时间嘛。”霖之助泡了茶端给她。
“因为实在是很生气啊。”
“再生气下去，头上的角会把房顶给掀开的。”霖之助看着慧音那因为满月而冒出的角，那大概也是慧音无法继续安心呆在村子里的原因之一。在彻底变成白泽形态之前能跑来这里，真是件让人松了口气的事情。
“啊，抱歉。”慧音拿下之前为了掩盖而裹着的头巾，露出一对漂亮的角。
对大多数妖怪而言，心情不好的时候，香霖堂确实是个好去处。因为人类并不需要经常大量购买店里那些对他们而言超乎常理的商品。有些东西的真正价值，他们也根本看不出来。望着琳琅满目的货柜，或许能遇到勾起自己回忆的东西也说不定。
霖之助只能大致猜到这无非是夫妇的日常吵架，至于原因，他并不是特别想知道。在幻想乡里，如果每场矛盾的缘由都要去问出个究竟的话，那恐怕会花掉一个普通人类的全部寿命。如此大量的时间，还是留给自己愉快地生活比较好。
慧音十分感激霖之助这一点，她开始若无其事地对着镜子，拿着一个头饰在自己的角上装扮起来。
“柜子下面还有更多款式的哦。”霖之助提醒道。
“啊，谢谢，霖之助真是个好男人啊。”
他扶好眼镜，拿起账本和算盘开始计算今天的收支——尽管无论哪一笔都不会是什么大数目，不过这已是他如同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的例行项目了。听到慧音的话，他开玩笑地说，“好人卡我不需要，好男人我也不想当，我看你长发及腰，不如来做我妻子可好？”
慧音忍俊不禁，“好，等妹红死去之后，我就考虑下你吧。”
“你看你看，才几句话就立马想到她了，刚才不是叫嚣着说永远不想再提起那个人了吗。”
被提醒了之后，原本短暂忘掉的不痛快又开始涌进心里，也不知道妹红和辉夜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或许没说到两句两人又打了起来，恐怕又要挂着一身伤口回来给自己处理吧。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啦，霖之助。”慧音转移了话题，“老大不小，不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吗？”
“第一次有人在这种事情上关心我了啊！”霖之助抬起头，“村子里漂亮的女孩子们确实很多，可我毕竟不是人类啊。妖怪的话……你觉得有什么合适人选？”
“米斯蒂娅？”慧音脱口而出。
“我会被莉格露弄死的。”
“早苗？”
“巫女实在萌不起来。”
“不对啊，现在巫女不是很受欢迎的吗？萌巫女正是一种流行吧？”
“还是算了吧……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一面藏在背后。”
“真够挑剔的，活该你孤独终老。”
“等有一天，女孩子一定、只能、非得、必须和男孩子在一起的思想在幻想乡普及之后，就是我的出头之日了，慧音老师。”霖之助收起已经结算好的账目，摘下眼镜揉了揉眼。
“太消极了啊你……”没能先说完，一种奇怪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叮咛——叮咛——”
连续不断的清脆响声让慧音慌乱不已。她张望着问，“这是什么啊？”
“嘘——”霖之助示意她先安静，然后拿起柜台上的一个长形东西对准了耳朵。
吵闹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霖之助的说话声。
“喂？是哪位？哦——对，对，在我这里。嗯，那你让她来吧。好，没事，再见。”
说完，霖之助又把那东西放回了原位。
“霖……霖之助，为什么要对着道具讲话啊？”慧音惊讶地问。她甚至觉得那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快要变成拥有形体的付丧神然后跑出来。
“这个啊，是老式电话机，外界已经淘汰掉了的。那天发现有大量被丢弃的，就捡回来和河童研究了下，装上之后发现用起来很方便。”
“电话？就是用来对着自言自语的吗？”
“哪有自言自语，我在和打电话过来的人讲话啊。因为还在试验阶段，所以只装了从这里到阿求家这条线路，刚才是阿求打来的。”
也就是说仅仅站在这里就能和阿求通话了？真是方便的东西。慧音盯着电话机想。
“对了，阿求跟我说是妹红回到家发现你不在，到她家去找你也没看到人，所以就打电话过来问你是不是在我这边。”
慧音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霖之助在讲电话时的内容，她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紧张地问，“你告诉她们了？”
“嗯……对……”
“你这笨蛋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啊！”慧音又急又气，使劲捶打霖之助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都快要关门了，你们夫妇间的事情还是自己在家里解决吧。”
“嫌我碍事的话可以直说呀！”慧音更用力地打他，语气里带着呜咽慢慢把头低了下去，渐渐地，霖之助只能看到慧音头顶的角，上面还挂着刚才试着的头饰。
不是吧？
霖之助慌了神，低下身体盯着慧音的脸。
——果然，哭起来了。
“你别哭啊！妹红就快来了！看到你哭岂不是要把我的店拆成一堆垃圾！”
慧音退后一步，摘下角上的那个花瓣形头饰放回原位，然后朝门外走去，边哭边说，“那我现在就走！不给你添麻烦！”
“别这样！”霖之助拉住她，挺起胸膛，露着就快要英勇就义的目光，对着慧音说，“再哭……我就强吻你了！”
“噗……”
慧音被他那副样子逗笑，尽力用手遮住自己那张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又挂着笑容的脸。霖之助递过来一条手帕，她说了声“谢谢”之后收下了。
“女孩子生气起来还真是不可理喻呐。”
“女孩子也会分很多种的，像妹红那种，生起气来会烧房子会打架。阿求那种就算生气也基本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我的话，大概是最惹人嫌的吧。除了说些不可理喻的话，或者做些无理取闹的事情让人头疼之外，没有丝毫的亮点。就算在正常生活里，也只是个普通不起眼的人罢了。”
“谁说的，你是多少村里男学生们的初恋对象啊！虽然都只是暗恋！”
听到这里，慧音心中的乌云终于被驱散得所剩无几，破涕为笑。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妹红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了。
“慧音！慧音啊！”她冲进店里，以无视霖之助存在的视线盯准了慧音，上前一把抱住她。“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之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快回答不好。”霖之助一脸正色。
“再乱说小心我修理你！霖之助！”妹红不客气地警告他，然后又面对慧音，发现她脸上还挂着没有干透的泪痕后，妹红面露凶相，“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
“差点强吻了我。”慧音说道。
妹红的手中，不知何时冒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发亮的火焰让霖之助几乎快要睁不开眼，“连这个你也相信吗！我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啊！”他急忙替自己辩解道。
“慧音，他说的是真是假？”
慧音一言不发，看着妹红火冒三丈，再看看霖之助也被自己捉弄的样子，先前的一切仿佛都一笔勾销了。
在质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妹红收起了火球，对霖之助的一番好意表示了感谢。然后像寺子屋里的孩子们一样，面对慧音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表示不论什么样的惩罚都愿意接受。
“快大发慈悲地原谅她吧。”霖之助拿起扫帚在地上胡乱扫了几下，算是把这一天的店面清洁处理完毕。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告诉着两个人时候不早了要关门了赶紧走吧。
“那……把这个买给我，就算接受道歉了。”慧音指着角上那个头饰。
“好！”妹红爽快地答应，然后把手伸向裤子上的口袋——不出意料地，里面没有一毛钱。
妹红面露难色地看着慧音。
“算了这个今日免费，收下吧！”霖之助急得快要跺脚。
“那我就不客气啦，霖之助。”慧音喜滋滋地拥抱了他一下，突然被这样亲密地对待了，霖之助呆若木鸡。在明白这不过是上等的朋友卡之后，他欣然接受，语气温和地说，“以后千万不要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不然我迟早会破产的。”
妹红醋意大发地拉过慧音，告诉她朋友间的拥抱不可以超过3秒。
二人手牵着手向霖之助相互告别，然后以往日恩爱的姿态走出了香霖堂。
“该放火球的应该是我吧。”
霖之助无奈地说着，把手伸向电灯的开关，赶在按下去之前，门外的铜铃声又响了。
“老板在吗——”
外面的人大声喊道。……
本来想回答不在，但想到这种时候对方或许是真的有什么急事，霖之助只好让外面的人进来。
“老板，这些东西都有没有？”
走进来的是蕾米莉亚和咲夜，看起来似乎是已经列好的清单，对这种有规划的人霖之助向来很欣赏，他接过那张纸条，然后仔细读着上面细小的字。
“这……一样都没有。”
“不会吧？”蕾米莉亚夺回纸条，眯着眼睛生怕看漏了什么。“这些……不都是书名吗？”
“这种奇怪的书籍我这里真的没有。”霖之助一点也不再想看到那张纸条上的任何内容。“大晚上的跑来就是为了买这种东西吗？今天怪人可真是多啊。”
“什么嘛，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不要把我理解为需要这些东西的怪人好吗！”蕾米莉亚露出虎牙示威。“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感觉今天生意确实不错咯？真难得啊，啧啧。”她环视着寒酸的店铺。
“别以为红魔馆有钱就能这样轻视他人！为什么反而是个子矮小的家伙们更咄咄逼人啊，那个永远亭的兔子也是！今天真够倒霉呐。”
“永远亭的兔子？”咲夜捕捉到这句差点被蕾米莉亚忽略的话，同时蕾米莉亚也警惕地问，“你是说……帝？”
“对啊，用颗不起眼的珠子换走了一个抱枕，珠子马上就转手出去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不，一定没有记错，之前在永远亭的厨房里，在永琳和帝的对峙中，蕾米莉亚确实听到她们说起过一个珠子形状的假蓬莱药。
——哼，如果不是因为特意听到了那番对话，没准自己又要逼问着霖之助有关珠子的下落，然后白忙一趟吧？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让她感到用脑过度，疲惫不堪了。
“大小姐，既然没有帕秋莉小姐要的东西，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你你你……又在想入非非些什么啊。”
“诶，我只是说普通的休~息~哦。”咲夜拉过她一把扛在了肩上，突然失去平衡被放在可靠肩膀上的蕾米莉亚蹬着小脚大声惊叫，咲夜安抚着她说，“馆内还有很多今天留下的事务要处理，没时间在这里磨磨蹭蹭啦。”
这幅光景让霖之助不知该把目光放在哪里是好。他用比看到刚才那张纸条时更鄙夷的目光回避着这对主仆，然后语气冷冷地说，“没什么事就欢迎下次再来了。”
“好……”
蕾米莉亚支支吾吾应付道——然后眨眼间，两人在霖之助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关好门窗，霖之助心情愉悦地朝村子里走去，打算买些清酒和点心——既然魔理沙那家伙今天不在的话，就找雾雨老爷子聚聚吧。可以的话，听他大侃虽然对自己来说并不太适用的经营之道，或者给他讲讲魔理沙现在的生活，都算是打发中秋夜的不错选择呢。
晚风拂动，香霖堂门前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送别已陪伴自己一天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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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3 00:5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