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向】地月之间的永恒之痛——《月落幻想》

星海云霆

在某触手的考证中，衣玖貌似是来自月球的，“龙宫使”的龙宫就是指月都。差不多算二设吧，作者不用介意啦

林德尔·尼兹

顶一个~嘛，咱很期待复仇呢~

zzl4321

这也来捧个场。

Zergroth

第六章：连通的世界

连续在书房窝了好几天，古明地觉终于待腻了。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这么宅可不好。她这么想着，从书桌后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挪出房门。
在书房外面溜达的一只宠物向她主人打了个招呼。阿燐和阿空这时候还在工作，所以地灵殿里看不到她们。觉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恋恋了。
嘛……恋恋这次出去得有点久，不过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正想着去哪里散步的觉，不知不觉来到了核融合中心。那儿，阿空正卖力地把阿燐运来的尸体扔进核熔炉里。这里挺热的，也只有作为地狱鸦的阿空能够长时间待在这里。不过，作为地灵殿的主人，自己从来不到这里怎么可以？
“呼……阿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啊？”已经不间断工作了许久的阿空，停下手里的活儿稍事休整，向推着又一车尸体过来的阿燐问道。
“啊？我不知道，反正有尸体捡回来就是了。”
“可这也太多了吧……”
“多是正常的，地面上出事了呗。”
地面上出事了？觉心里一个闪念想到还在地面上溜达的恋恋。她决定问清楚地面上的事。
看见主人走过来，阿燐和阿空高兴地向觉打招呼。
“阿燐、阿空，最近地面上的尸体很多？”觉微笑着问。
“啊，是的，最近地面上的尸体多得随便捡嘞。”
“不是幻想乡里面的吧？”觉读到了阿燐还没说的信息，提前问道。
“肯定不是幻想乡里的啦……我这段时间扔进核熔炉里的尸体大概比幻想乡里的所有人还多……”阿空打岔道。这句话让觉不由得想笑，因为这个数据是阿空随便说的，阿空从没数过四位数以上的数字。
“继续干活咯……”阿空站起来，拎起一具尸体准备往核熔炉里扔。觉看了一眼尸体，立刻叫住阿空。
“呜妞？”阿空疑惑地看着主人。
“放下来，让我看看。”
阿空照做。觉蹲下来，仔细地观察这具尸体。虽然已经从阿燐心里知道这些尸体不是幻想乡里的，但尸体身上奇怪的衣服让她想弄清楚。
衣服是绿色的——深一点、浅一点、一点挨着一点，当然，也有一个地方是暗红色的，那是凝结的血液。
觉把眼睛往尸体的脸上移去，看见了一个与自己以及幻想乡的人们不一样的脸孔特征——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鼻梁，白得瘆人的皮肤——尽管地灵殿的消息封闭，觉也知道幻想乡所在的地方叫做日本，没有长这样的人。外界出什么事了？还有，为什么阿燐能够去外界找尸体？
“觉大人？”阿燐轻声问道。古明地觉回过神来，吩咐阿燐和阿空把其他尸体搬下来，她要看。
尽管疑惑，两人还是照做了。翻着陈列在地上残缺不全的一排尸体，觉心里对恋恋的担忧增加了一点。这么多被杀死的人，地面上现在肯定很危险了。
她从一具尸体的衣袋里翻出一份折起来的纸，翻开看，上面的一些词语她认识，但结合起来阅读却发现根本不是她理解中的那些词义。纸上的语句不是用日语写的，虽然有些字认识，但是行文中没有一个平假名或片假名。
“觉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阿空问道。
“阿空，你这段时间处理尸体的时候，有没什么不一样的事？”
“有啊，就是尸体扔进去的时候会有爆炸声，大多数只是噼里啪啦的，有一些很响。”
觉知道阿空平时只是把尸体扔进去就完事了，没有检查尸体这种多余的步骤。但现在，有必要检查一下这些尸体身上有什么东西，以判断外界到底有多危险。
“阿燐、阿空，一起把这些尸体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
三个人蹲下来，开始从尸体上扒拉东西。觉从面前尸体的手臂上撕下一块长方形的小布块，暗红色的色块上镶着五颗星星。她转头看着隔壁尸体的手臂，是白色的长方形中央画着一个红色的实心圆。她拉过刚才那具尸体，他的则是蓝色的一角画满了星星。
她抬起头，侧对着她的阿燐从一具尸体上掏出一个黑色的弧形盒子，在开口一扒拉，一颗亮铮铮的锥形物体弹了出来。
这个是武器吧？觉心想。
而她身后的阿空从一具尸体上取下了一个黑色的卵形物体，好奇着怎么会有黑色的蛋。
她左看右看，不知畏惧地拉上面的一个环——没想到不小心把这个环拔了出来！
听到一声很轻微的“叮”，觉转过身，看着阿空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说道：“阿空，不要乱动这些东西……”
“轰！”话音未落，阿空手里的东西爆炸了。猛烈的气浪将觉和阿空掀飞了出去。阿燐猛地回头，却迎面被一片小东西打到脸颊，身上也中了几片。受此一击，阿燐身体一震，被气浪掀倒在地。
这个近在咫尺的爆炸几乎是她们所经受过的最震耳欲聋的巨响了。浑身挂彩的三个人躺在地上哀嚎着，却没力气挣扎起来……


房门被拉开，蓝的脚步声传来。“紫大人，我给你换药。你起得来么？”
紫睁开眼睛，看了蓝一眼，在蓝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她身上缠满了绷带，由于创伤面太大，没法穿上衣服，所以蓝只能给主人换了一床厚被子，以防她虚弱的身体受寒。
“紫大人，那只鸦天狗把你在外界受伤的消息登在报纸上了。”蓝一边换药一边告诉主人。这是什么意思，紫立刻就明白：全幻想乡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只不过蓝没有告诉主人，那个头条上附带了大幅照片……要是让主人看到报纸上自己一丝不挂的全身照，一定会气得加重伤情……至于妖怪之山是否会腥风血雨，就无法保证了。
“等我伤好了，会去收拾那只乌鸦的。”紫有气无力地说。
“你受伤的这段时间，大结界很不稳定，可是没有人修补了。”蓝继续说。
“等我伤好了再去处理，你不用管……你也不会修补大结界。”
“好好养伤，紫大人。”
蓝缠好绷带，收拾换下来的东西，往屋外走去。紫顺着蓝的身影望去，看见橙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蓝搂着橙的后颈，说了一句：“乖，让紫大人好好休息哈。”
临走前，橙隔着蓝的手臂望了一眼主人。紫看到橙眼中的担心。这小丫头，是想试着担当一些什么吧？呵，长大了呀……
她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前面的窗户。已经快冬天了，外面的天空依然蔚蓝无比。也许有一天，这个天空不再蔚蓝灿烂，那时候，自己是否还能见证？
她知道，如果世界执意要毁灭，幻想乡绝对无法遗世独立。就算还有比她更强大的人，也无法与创造了他们的世界对抗。
她这样真的能够力挽狂澜么？
她在动摇着，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她的计划是否正确。

地灵殿的主厅内，一群宠物正手忙脚乱地给主人还有阿燐、阿空处理包扎伤口。在听到核融合中心传来的巨响之后，附近的一只宠物跑进来发现这骇人的景象，立刻叫来其他宠物将她们拖了出来——还好一只宠物眼疾手快，拉住了即将掉进核熔炉里的主人……
好不容易才被弄醒的觉，捂着肚子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生气又心疼地看着眼前哇哇大哭的阿空——她的右手掌被炸掉了几乎全部皮肉，只剩下血淋淋的骨头还完整地晃荡着。
“觉大人……好疼啊……”阿空伸着血肉模糊的右手掌，残留的皮肉和神经被流动的空气一吹，让她钻心地疼。刚才为了帮觉大人做事，她把制御棒摘下来，现在不知有没有被其他宠物带出来。
一只宠物擦净主人额头上的血迹，开始把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到她头上。觉盯着眼前桌子上差点把她脑壳掀开的碎片，再看看眼前那哭得可怜巴巴的宠物——她想训斥一下，却没忍心发火。
“诶？怎么这么热闹？——觉大人你怎么回事？”耳边传来星熊勇仪的声音。觉抬起头，看见勇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地灵殿，身边跟着同样目瞪口呆的水桥帕露西。
“是阿空这个笨蛋，乱动尸体上的东西……”阿燐没好气地说。爆炸时她离阿空比较远，所以只是脸上开了一个口子，外加身上破了一些地方。现在她正帮忙处理阿空身上的伤口。
“唉……好奇的动物啊……”勇仪僵硬地笑了笑，眼前这一幕让她不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当然，所有的心思都瞒不过古明地觉。
“她……”帕露西指了指阿空的右手掌，“没事吧？”
阿燐头疼地看着阿空的手掌，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只是觉得阿空的身体真的有够结实的，那东西捏在手里爆炸，手掌居然还没飞掉。看着这惨象，帕露西都嫉妒不起来了。
“大概处理不了……勇仪，帕露西，麻烦你们送到地面去一下，谢谢了。”
“啊……好吧……”勇仪回答着，不过不是因为不乐意。觉知道在勇仪看来这事太糗了，尴尬着没说其他。
“走吧，小乌鸦，自己走得动吧？”勇仪拍了一下阿空的肩膀——这一震，晃得阿空手掌又一轮钻心疼痛，她带着哭腔喊了起来。两人架着阿空站起来，往永远亭去了。

绵月姐妹越来越无法带着轻松的心情站在月面上望地球了。现在，她们面对这眼前的世界，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们再也干涉不了月夜间的决定了……”丰姬低声地说，“入侵地面，只是时间问题……”
依姬无言以对。在月都部队俘虏了三名登月宇航员之后，科研机构对他们以及登月飞船、装备进行了研究，发现地面上的科技进步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让月人的心理几乎崩溃。
而那个把月都内部弄得一片狼藉的愣头青，更是彻底击溃了月人的心理。就算月夜间不想干涉地面，月人也会呼吁她们至少做些有用的事。
“我真的，不想与地球人为敌……”依姬木然地说。
“但是……如果月夜间真的下令入侵地面，我们只能做好战争准备了……谁叫我们是月都防卫军的总司令呢……”
“真是宿命……”

恋恋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看见缠得满头绷带的姐姐，恋恋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啊……阿燐从外界运回好多尸体，我想检查一下，于是叫她们搜东西，没想到阿空把拿出来的一个东西拔了出来，就爆炸了……”
“哦……”恋恋点点头，然后把藏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是这样的东西吗？”
觉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刚才炸伤她们的东西，立刻惊叫着从椅子上蹦起来，抱着脑袋蹲在书桌后的地上。
恋恋一脸疑惑，走上前歪着头看着蜷成一团的姐姐：“怎么了呀？”
“扔掉！”
“嗯？”
“把你手上的东西扔掉！扔远一点！”
恋恋听话地把手雷扔到角落里。“好了，姐姐。”
觉这时候才胆战心惊地站起来。看着姐姐一脸魂飞魄散的表情，恋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恋恋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啊？”觉没好气地问。
“啊？我去外界了哦。”
“外界？”觉心里一惊。
“是啊，外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去的，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地方，那里有两方人类在互相残杀哦。”
“互相残杀？”
“嗯，他们用各种武器互相杀死对方，不过貌似有一方会更轻松一点。我在那里边走边看，感觉好新鲜啊，从没见过这样的战斗场景。”
幸好没有人能发现你。觉无奈地想着，问道：“那个东西是在外面捡的？”
“是啊，等他们一方把另一方全杀光了以后，我靠近看看，顺手捡了一个没用过的回来。”
以前听妹妹讲述她在外面所见的东西，觉会很开心地聆听。但这次，觉从心底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恐惧。
“恋恋！”觉发火了，“你有没想过，万一你被人类的武器伤到了会怎样？”
“啊？你是说那个么？那个如果不把上面的环拔出来，是不会有危险的。不过我看到有一个人类，捡起一颗滚过来的这东西后，在快扔出去时爆炸了，然后我就看见他剩下半个身体飞了出去——”
“别说了！”觉又气又急，“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听到没有？”
恋恋纳闷为什么姐姐发这么大的火，只是满口答应着：“我知道了，姐姐。”

还没半天，地灵殿里又找不到恋恋了。觉四处呼唤了好久，愣是找不到妹妹的身影。
“恋恋这家伙……”觉嘀咕道。
“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
只是古明地觉疑惑一件事：为什么幻想乡和外界能够这么随意出入？大结界呢？

Zergroth

嗷……大家，抱歉……过了一个月才更新第六章……因为我上个月为了省钱，自己拆电脑清理灰尘，结果在装回去时候，用力过猛，把主板上的一个元件掰了下来……当时我就泪流满面了……

然后在1月4号生日那天，我爸用借贷的形式，给我提供了买新电脑的钱……后面工作了要还的……

总之我有新电脑可以继续写了……今天下午，我把U盘文档里自己记录的情节片段整合了一下，弄成了一个完整的前期故事线……可以写到第17章，足够我吃一两个月了……

因为找到工作了，所以更新会慢，理想情况下一周一更……谢谢大家的阅读……

然后，我爬去睡觉了……明天要去招聘会……没错，我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骑驴找马……


最后问一句：我在东方吧连载的版本，在更新过后会附带一个下一章预告，这边要不要也带这个呢……

zzl4321

三国大战啊,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赶脚

Zergroth

第七章：里外不安

已经是深秋，太阳花田没有盛夏那时候茂盛，不过生性爱花的主人依然用自己的能力保持着鲜花绽放。今天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中，灿烂的阳光随风飘洒，引得向日葵们仰着头陶醉其中。
此刻，风见幽香正撑着阳伞，悠闲地漫步在自己的花田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田间时隐时现的各种动物。这样生机勃勃的画面，正是让她这样追求宁静生活的妖怪所喜爱的。与传闻中的可怕形象不同，幽香其实是希望到这里的人们喜欢这片花田的，她喜欢爱花的人——只不过，这不代表所有人都被允许随意进出。
远远地，她看见貌似有个人坐在花田的边缘，一个几乎没有人经过的角落里。她走进一点，看清了那是莉格露，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一株向日葵边，埋着脑袋，看上去心情很低落。
不管如何，总得过去看一下情况吧。幽香这么想着，慢慢走过去。在莉格露身后，幽香听见她似乎在啜泣。
“喂，莉格露？”幽香试着叫了一声。莉格露转头向后看——幽香注意到莉格露的眼睛红红的，不由得一怔。
没有一丝迟疑，莉格露抹了一下眼睛，立刻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幽香站在原地。
“真是……”幽香感觉到了一丝不愉快。


正挺尸似的躺在一片草地上的秦心，听到远处传来喊叫声。听这声音很是焦急啊？出什么事了？
秦心翻身坐起来，望着声音的方向，脑袋上的失落表情面具换成了疑惑的表情。那个四处喊叫的身影近了，是古明地觉，身后跟着火焰猫燐。听见她喊叫的名字，面具立刻又换成了惊讶的表情。
恋恋……失踪了？
觉看见这边的秦心，连忙跑过来。“秦心酱，你看见恋恋了吗？”
秦心一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看着觉焦急的表情，也不多问，还是尽快回答她比较好。
“恋恋么……我……”虽然恋恋经常找她玩，不过这次她确实没看见恋恋。
她的话还没说呢，觉脸上的焦急又加上了一丝绝望。“谢谢了，秦心酱。”
望着觉和阿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秦心愣了好久。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不过，之前听恋恋说，她姐姐可不是没教养的人，就算她早已从对方心里得知了想要的信息，也会礼貌地结束对话。
也许事情大到让觉方寸大乱了吧……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妹妹啊……
回想着刚才觉的表情，她努力思考着如何把它摆到自己的脸上。最后她不得不用两只手在脸上乱揉一通，却无论如何都弄不出来。
不过，她头上的面具表明：她的心情一直非常低落。

秦心默默地回到神灵庙，神子照例向她打招呼。然而她却连看都懒得看神子一眼，让神子好没面子。已经好几次被无视的神子，终于忍不住，走到秦心身边想问个究竟。
“心酱，”神子看着秦心的面具问道，“你已经连续几天都是这种心情啦，不能高兴一下么？”
秦心趴在桌子上，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前方。许久，她才回答神子：“我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秦心在脑子里努力归纳了一下原因，最后却只能回答：“因为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听到这个答案的神子差点没晕过去。“你也不知道原因吗？那我们该怎么帮你啊？”
“帮我什么？”秦心终于抬起头。
“让你开心啊！”神子笑了一下，移到秦心背后，用两只手撑起秦心的嘴角，“来，笑一个嘛！”
出乎意料，秦心居然抓住她的两只手臂，用力将她往前甩了出去。神子像铅球一样“咚”地一声被砸在桌面上，又随着惯性弹到桌子对面的地上，一动不动地趴着，像一个漏水的袋子。
过了好久，神子终于能够爬起来了。她晃着金星直冒的脑袋，上下左右看了好久才找到秦心的位置——她右手撑着脑袋，依然保持着失落表情的面具。
“秦心……你……”她的话还没说完，侧面退过来的布都绊倒在她身上，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停停停！屠自古，趁人之危很不光明正大！等我起来——你指什么指啊？”
半空中，苏我屠自古缩着两只手，指着布都的身下。布都扭头看见趴在自己身下的神子，立刻跳起来退到一边站好，心里提心吊胆。
神子花了更久的时间再次爬起来，瞪了布都一眼，转回头看秦心——这么久了，秦心居然连姿势都没变过，面具上依然画着失落的表情。
两人察觉到异常，聚到神子身边探头观察秦心。“你们干什么？”秦心漫不经心地问，眼睛的焦点不在任何人身上。
两人双双把脸转向她们中间的神子，询问的意思很明确。
“秦心你到底怎么啦？拜托你说一些更多的吧！”神子急了。
秦心终于换了个姿势。她双手摆在桌上，眼睛低垂着。“我……感觉像是被什么影响了一样……看见什么东西都无法让我高兴起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那是什么？”
秦心沉默了好久，才勉强找到能够形容它的词：“一种……情绪。很强烈的，悲观的情绪。”
“你不是面灵气吗？”布都疑惑地问。
“我是……但是如果人们的某一种情感足够强烈，也是会影响我的。”
“这……最近幻想乡里的人们情绪正常吧？”神子不相信。
这时候，她们身后传来一个轻慢的声音：“既然不是幻想乡里的情绪，那就是幻想乡外的呗。”
三个人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霍青娥，刚从她们身后的墙壁穿进来，捂着嘴对她们呵呵地笑着。“霍青娥！你又从哪里回来的？”神子恼火地问道。
“从外界哦，我去外界溜达了一圈。”
神子立刻意识到她可能知道秦心失常的原因，追问道：“外界怎么了？”
“乱成锅了，自己去看呗。”霍青娥说着向旁边飘走了。“喂！我们怎么出得去啊？——等等！你是怎么出去的？”
“怎么出去啊？从大结界边缘出去呗……”青娥的声音远去。
三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状况。
“心酱，你去休息一下吧，或许心情会好起来。”神子劝道。
“嗯。”
走出大厅，神子和两人说了一下，决定去外界调查秦心失常的原因。

当他们三人跨入大结界边缘，走过一段短短的迷雾之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燃烧中的城市。前方的城市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空中有许多头顶有旋转物体的东西在四处巡弋，时不时地朝地面射出一串又一串火焰。
“这……发生什么事了？”屠自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过去看看。”神子说。
她们进入城市，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燃烧的车辆在每一条街道上都能看见。尽管过去了一千多年，神子也从曾经的记忆中知道，这是战争，与她曾经指挥过的战争毫无区别。
侧面一堵破墙边，神子看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浑身上下都是血液，只剩一半的右臂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鲜血。神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慢慢地走过他身边。
在她走过这个士兵的那时候，听到了一句很微弱的声音：
“危险……”
神子回头重新望着这个士兵——从刚才听到的那个词，她已经确认他是日本士兵。
“离开这里……”这个士兵说出最后一句话，胸膛的微弱起伏就停止了。
“太子？”屠自古问道。神子回过神，说道：“进去看看……可能很危险，小心点。”
“附近好像有人。”布都小声说。神子点点头。她已经听到了。
“梅莉、莲子，车到了，你们快点离开，别管你们的任何东西了。”
“可是……小泽君，我们能去哪里……”
“哪里都能去，每个地方都有难民营，总之不要留在这里。我要你们都能安全回家。”
“你也跟我们离开这里吧，中国人已经占领了大部分地区，我们保不住这座城市了……”
听到这句话，神子很震惊。然而她没时间细想，因为她听到了这个士兵饱含复杂情绪的叹息：
“我在第一场战斗中失去了两千多名战友，只有我一个人活着从那儿逃了出来……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为我死去的弟兄报仇……”
“快走吧！中国军队或许很仁慈，但他们不能保证手中的武器也很仁慈。”
汽车引擎启动。神子听到其中一个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保重，小泽君。一定要活着。”
插着红十字会旗帜的汽车开动，从神子视野中的前方横穿而过。汽车经过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汽车上一个正在抹眼泪的金发女孩。
神子从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悲伤与绝望。

三人刚刚钻出一条小巷，迎面与几个逃命的人相撞。“对不起对不起……”那几个灰头土脸的人绕过她们，继续往他们的方向逃走了。三人感觉到危险，立刻缩进巷子里。随后，她们听见正在靠近的奔跑声。
脚步声在附近停止。“没追上他们。”她们听到一个声音。
“我看清了，只是几个逃难的平民。返回继续执行任务。”
布都和屠自古躲在神子背后，大气不敢出。脚步声开始远去，同时，这些士兵的对话也传到神子的耳朵里。
“真他妈难缠，本来我们不想攻打这座城市的，那么多历史文化古迹，毁掉了哪一个我们都是罪人。”
“唉……没办法啊，他们坚持要挡在路上，所以我们只能先拿下这里了……要不然推进的时候被拦腰切断了，那可就惨了。”
“禁止轰炸的建筑太多，害的我们没法调动空军支援。我们之前打哪座城市会打这么久啊……操……”
“好歹还有直升机，而且他们也不在那些寺庙里防守，要不然会更久呢……京都真他妈是个麻烦的地方……”
京都？神子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地名。这座城市，在她离开世界之后才成为下一个首都，所以她自然对这里毫无印象。
她钻出巷子，聆听着枪炮声的方向，带着两个手下往枪炮声最密集的地方过去了。
“太子，这就是秦心失常的原因吗？”布都指着一片狼藉的街区问道。
“应该是吧……我听到了那些人内心的声音，”神子慢慢地说，“恐惧、愤怒、绝望、疯狂……所有的负面情感。”
“为什么外面的世界会变成这样？”屠自古感叹道。
“世界一直都这样，变幻莫测。”神子叹了一口气，“只是人们的本性一直没变。”
突然，神子感觉到了逼近的危险，命令两人注意四周。枪声向她们靠近，从一条街道里退出来一批衣衫狼藉的士兵，一边胡乱射击，一边连滚带爬地往他们这边跑过来。屠自古稍微往上飞起来，看见街道拐角出现的一辆装甲车和一群士兵，大惊失色。
“太子快跑！”屠自古立刻下来拉住神子的手臂往旁边跑。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开阔空地的中央。装甲车的机炮咆哮起来，将她们身后的日本士兵打得支离破碎。她们躲避着飞溅的弹片，也是连滚带爬地才躲进建筑里。
她们躲在建筑的墙角，提心吊胆地听着装甲车的轰鸣声靠近。听声音，这群士兵把她们当成了逃走的敌人，正在搜寻她们。她们一直等到装甲车的声音远去了，才将头冒出来，透过窗户观察外面。
“哗啦！”她们面前的窗玻璃被一串点射击碎了，玻璃渣四散飞溅，吓得布都惊叫起来。“发现敌人！”窗外有人大吼道。
更多的子弹把其他玻璃也打碎了。“快跑！”神子看到另一个出口，拽着布都和屠自古往那边跑过去。身后的窗户飞进来三颗手榴弹，接连爆炸，气浪将她们掀倒在地。
三颗手榴弹中有两颗是温压手榴弹，惊天动地的爆炸将她们三人震得失去知觉。当神子被滚烫的火焰灼醒时，她模糊的视野中看见了两个杀气腾腾的身影正走过来。
这是神子所经历过的最恐怖的场景，仿佛自己正身处阿鼻地狱，任人宰割。不知是不是这里硝烟浓重的原因，那个士兵没看清神子穿的不是军服，把枪口朝向她，大声吼道：“放下武器！”
下一秒，侧面“噼啪”一声爆响，一道电弧击中了这个士兵。这个士兵身体猛地一抽搐，仰面倒下。又一道电弧击中了另一个士兵，直接引爆了他身上的爆炸物，又一轮剧烈的爆炸在建筑里扩散开来。
“太子！醒醒！我们得离开这里！”布都拎起神子的胳膊，与屠自古一起架着她跑出去。

“太子！太子！”
神子好不容易才被晃醒。她睁开眼睛，努力看清了头顶上的两张脸。
“这是在哪里啊？”神子撑起身体望着四周的天空。
“我们在楼顶。”屠自古回答。
“啊？为什么跑这里来？”
“因为他们不会发现这里。”布都说。
神子听着四周乱糟糟的枪炮声，心情十分沉重。就刚才那样的情况她们就差点没命，那么整个世界早已超出了她们能够干涉的程度。秦心……怎么办？
“太子，可以回去了么？”屠自古问。
“让我再看看。”神子站起来，走到天台边缘，望着楼下的战斗。
在她眼皮底下的街道上，一群步兵簇拥着一辆坦克前进，前方出现的敌人纷纷倒下。神子借助自己的顺风耳听到那里有人喊了分散队形的命令，之后这群步兵就远离坦克并卧倒。突然间，坦克往四周弹出几个东西，紧接着浓浓的烟雾就笼罩了整个小队。一声巨响之后，神子看见前面很远的马路上，一辆装甲车在爆炸中腾起熊熊火焰，扭动的黑烟像一座黑色的墓碑。
这支小队从浓雾中钻出来，继续前进。前方拐角处突然冒出一辆机枪车，一个士兵操纵着车顶的机枪朝着这支小队肆意扫射着。神子听到了这一车士兵心里的声音，愤怒、疯狂，丧失了一切理智。毫无悬念地，在这辆车的机枪打死两名士兵之后，这支小队的反击将驾驶员打死，副驾驶位和机枪位上的士兵立刻跳下车，不知是想继续攻击还是撤退——
坦克开炮了，机枪车的残骸四散飞溅，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的那名士兵在爆炸中化为碎片，而那名机枪手则被甩出好远。神子听到了那个机枪手可怜的哀嚎——他用仅存的一只手臂，挣扎着往前爬，在身后拖出了长长的一道血迹。
神子叹了一口气。这个士兵刚才的愤怒与疯狂，现在已经被极度的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欲望所替代。那支小队继续前进，似乎无视了这名可怜的敌人，径直走过他身边——当步兵走过之后，身后的坦克保持着速度，碾过了这名敌人，仿佛他只是一根圆木一样。
神子闭着眼睛听着这个可怜人的哀嚎戛然而止。再次睁开眼睛时，小队已经远去了，那儿，留下了一滩放射状的血迹，还有一堆肉酱。
“好恶心……”布都倒吸着冷气。
神子没有理会布都的感受。她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就在刚才战斗的街道两边，无数未转移的民众正躲在高楼内，言语中充满恐惧和绝望。就在她们所在建筑的楼下，一家民众正抱在一起，绝望地痛哭着。
“回去吧。”

她们心情沉重地回到幻想乡内，默默地走在丛林间。
“太子，秦心该怎么办？”屠自古问道。
“唉……我不知道……”神子迷茫地说。
“我们总该做点什么啊……”
“我在想……”神子突然停下来，往一棵树上望去。没有发现异常。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大结界的原因……”
“对啊，大结界怎么会这么轻易让我们通过的？”布都疑惑地问。在她说话的时候，神子又在望着树梢。
“得去问那个——死乌鸦你给我滚出来！”神子突然爆出这句话，并向一棵树上放弹幕。一声“哗啦”之后，一只鸦天狗冲出树林往远处逃走。从她们进入树林到现在，她已经拍完了一整管胶卷了。
“天……让她发现我们出过外界的话，全幻想乡都会知道的！”布都惊叫道。
而神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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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里也得来顶一下,露个脸。

Zergroth

第八章：迷茫的方舟

睁开朦胧的睡眼，视野中是依旧如故的天花板。八云紫盯着眼前这每天醒来所见到的第一个画面，深吸了几口气，将思维平静下来。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是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无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们在朝她控诉，要她血债血偿……尽管紫明白这些不会是自己的罪恶，但她依然感到不安——在即将到来的灾难中，将要失去生命的人数，远远超过八云紫这辈子所见过的全部死者的总和。
她慢慢地坐起来，长叹了一口气。从中秋满月到现在，她每天都要让自己相信，自己目前所做的事是正确的。在这场灾难中，幻想乡可以不死任何人，而她现在却把灾难引向幻想乡。
不过，幻想乡不会死人，就没事了吗？呵……紫苦笑了一下。
窗外闪过一个黑影，一份卷起来的报纸穿过窗缝落在被子上。紫捡起报纸，展开阅读头版。
房门被拉开，蓝走进来。“紫大人，今天好多了吗？”
紫轻轻地回应了蓝。“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你照顾，辛苦了，蓝。”
“不，这是作为式神应该做的。”蓝谦恭地回答，接着说下一个事情，“紫大人，丰聪耳神子，带着她的两个手下去了外界。”
紫低头看着报纸，轻轻回答道：“我知道了，蓝。”
蓝这才注意到主人在看头版上的那些照片，愣了一下，继续问：“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要是幻想乡的存在暴露了，那……”
紫慢慢放下报纸，掀开被子起床。蓝立刻上前扶住主人，并帮她换衣服。在脱去睡衣之后，蓝看着主人腹部的那一圈绷带，心里依然有一丝担忧。她可不是外科医生，这个大得吓人的伤口，她只是用羊肠线胡乱缝合，甚至不知道会不会一用力就崩开。
看着主人换好衣服之后随手拉开一条隙间，蓝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这……不先吃早饭么？”
“不用了，蓝。”紫侧头看着自己的式神，“你今天陪陪橙，不要让她到处乱跑。”说着钻进隙间。
“紫大人，你的伤还没好，不要随便出去啊！”蓝对着即将合上的隙间喊道。然而隙间却照旧合上。
“紫大人……“蓝迷茫地喃喃自语。这段时间，主人一直在回避她所汇报和请示的事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紫大人……


今天依然是风和日丽，幽香一如往常地撑着阳伞在花田里漫步，身边陪伴的，则是娇小玲珑的梅蒂欣。不过，与以往喜欢在花田里蹦蹦跳跳的高兴劲不同，这次梅蒂欣只是安静地飘在幽香的身边，抱着她的小人偶。
幽香的兴致也不太高，不过她显然注意到梅蒂欣不同寻常的情绪，扭头看见她脸上烦恼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梅蒂欣？”
这一问，立刻弄得梅蒂欣撅起嘴来。“还是之前那件破事！”
听见这句话，幽香的心情立刻就沉了下来。那只鸦天狗，真想把她做成花肥埋在田里啊……
“人间之里依然不相信毒害本居小铃的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嘛！”梅蒂欣气鼓鼓地，“我是很讨厌人类，但我才不屑去人间之里害人呢！”
幽香当然不相信是梅蒂欣在铃奈庵放毒，而且，天狗的报道居然说那毒气是铃兰花香！太荒唐了……她甚至在想，如果有幸抓到了那只鸦天狗，先把她扔进铃兰花房里吓死她，然后再喂她吃铃兰叶片……
“那家伙还躺在永远亭里没醒呢……要是她最后死了，那些人类就更不可能放过我了……”
看见梅蒂欣要哭的样子，幽香立刻把她搂在怀里。“没事啦，梅蒂欣，只要在我这边，就没有人敢动你。”
幽香搂着梅蒂欣往花田边缘的土坎走去。“再说了，小铃中毒之后，铃奈庵里丢了几本很重要的书。这更不可能是你做的呀，你没必要去偷人类的书啊……”
“可那些人就是不相信怎么办……他们还来我家找我算账，我很生气，就毒死几个人……”
“不要对他们动手，梅蒂欣。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加怀疑。”幽香对梅蒂欣劝说道，“用武力是不可能强迫他们相信事实的，那样只不过让他们敢怒不敢言而已。你得证明给他们看。”
“连幽香姐姐这样厉害的妖怪也不能吗？”梅蒂欣抬起头看着幽香。
“不能。”幽香微笑了一下。她抱着梅蒂欣在土坎边坐下，与她一起望着一望无际的花田。
“我活了这么久，对付过无数的小人，都是难缠到让人恨之入骨的货色。”幽香望着亲手种植的花海，“所以，我现在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每一天啊……”
梅蒂欣注意到幽香的心情也不太好，于是摸着幽香的手问道：“幽香姐姐也有苦恼的事么？”
幽香抬起一只手抚摸着梅蒂欣的头发。“没啥，只是最近莉格露让我感觉很奇怪。”
“莉格露么？”梅蒂欣在幽香的膝盖上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幽香。
“怎么了？”
“怎么说呢……莉格露最近确实挺奇怪的……”梅蒂欣抿着嘴思索着，“总是看见她到处乱跑，而且还四处躲着人，连露米娅她们都躲着……”
幽香心里的疑惑又加了一层。“她在干什么……”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希望不要是大事……”

神灵庙已经被心情烦躁的秦心折腾得鸡犬不宁。为了让秦心开心起来，她们试了好多种办法，全都无济于事。现在，不甘心的布都，依然在努力逗着秦心。
听着那边的吵闹声，神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耐烦地喊道：“你们消停点！”
“唉呀……”神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影响秦心的，已经确认是外界的情绪，但我能做什么？
“不好意思，请问丰聪耳小姐在么？”耳边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
“这儿呢……”神子随口回答，随即一愣——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她抬起头望着来人，立刻呆住了——圣白莲？
圣白莲微笑着向神子问好。“你怎么进来的？”神子问道。
听到这句话，圣白莲身后跳出来霍青娥的手下。“芳香……你……”神子哭笑不得，一只手捂着眼睛无奈地低下头。
“有什么事么？圣白莲小姐？”神子放下手问道。
“听说你也去了外界？”圣白莲礼貌地问道。
也……去了外界？神子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圣白莲。
圣白莲笑了一下：“能借一步说话么？”
“好吧……”神子望着白莲身后哇哇乱叫着躲避秦心薙刀的布都，“这里有点吵，先换个地方吧。”
神子打发芳香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与圣白莲往另一个大厅走去。出去的瞬间，身后传来布都杀猪般的嚎叫声。

两人来到客厅，在榻榻米的桌边面对面坐下。屠自古端着茶水飘进来，给两人分别倒了茶，礼貌地出去了。
“你说你们也去了外界？”神子问道。
“是的……”圣白莲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可没你们这么幸运。圣辇船差点被炸毁了，而且……”
神子察觉到异常，问道：“什么？”
“小伞没有回来。多多良小伞。”

那天，圣白莲看见封兽鵺与二岩猯藏在命莲寺外面的莲花池边忧心忡忡地聊着什么，于是过去询问。结果封兽鵺告诉她的消息让她有点吃惊。
“我在外面的朋友告诉我，外界发生了战争，日本全境都被战火吞噬。”封兽鵺说。
“是谁在进攻日本？”白莲心里浮出一丝担忧。
“我朋友说总共有四个国家在日本国土上交战，而且据说还会有其他国家加入。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更多的情况，我就突然与她失去联系了。”
“……大概遭到不测……唉……”白莲用安慰的目光看着鵺。
“圣，我们刚才在讨论，要不要出去看一下。”二岩猯藏说。
白莲疑惑地问：“大结界出得去？”
“出得去啊，现在大结界很稀薄，幻想乡的人几乎可以随意出入。”
“是么……”白莲心里思索着。她是心怀天下苍生的佛教僧侣，人们有苦难，她自然为他们心痛。现在，外界的人们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大结界现在出得去，那么……
“出去看一下吧。”

很快，白莲带着命莲寺的所有人，外加恰巧回来的幽谷响子，总共九个人，乘着圣辇船出发了。负责驾驶的是村纱水蜜，虽然她一个人就能操纵圣辇船，不过其他人在船上干着一些必要的活儿，以减轻她的负担。
“圣，你说我们出去以后会碰到什么啊？”寅丸星坐在桅杆顶端的观察台上，对飘上来的白莲说。
“可能会很糟糕吧。我们这次只是先出去看一下。”白莲对星微笑了一下，“就要通过大结界了，你注意导航哈！”
白莲飘下去，提醒大家准备穿过大结界。主桅杆底下，云山将主帆拉满，云居一轮则在前面升起前帆。两人竖起大拇指互相示意调整完毕之后，分别前去调整两边的侧帆。
圣辇船进入大结界边界，从幻想乡里消失。一阵短暂的迷雾之后，前方出现了外界的天空，略微有些浑浊——那是持续不断的战火所造成的雾霾。
船上的大家几乎都是第一次看见外界，现在都趴在两边船舷朝下张望。不过，虽然对外界毫无概念，但望着大地上四处都是的火焰与硝烟，大家心里都有种不好的感觉。
而负责导航的寅丸星，可不能擅离职守。她睁大眼睛望着前方，似乎看到了一排什么东西正在飞过来。那排东西刚看到时有点远得看不见，不过，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些东西就瞬间靠近了很多。
预感危险的星，立刻转过身朝船尾方向舵那儿大喊道：“村纱！右满舵！立刻规避！”
话音刚落，两侧船舷如闪电般呼啸着刮过两架飞机，卷起的气流震得圣辇船剧烈晃动，还差点把船舷两边的人卷出船外。感觉前方还有危险，星猛然回头，立刻吃惊地瞪大眼睛。
她们还没从气流中稳定下来，正前方的飞机，躲闪不及，迎头撞上了圣辇船的船头。猛烈的爆炸几乎将船翻了过去。船上的物品四处乱飞，一群人惊叫着试图稳住身体。幸好那些飞机的轰鸣声远去，圣辇船很快恢复平稳。
白莲从甲板上撑起身体，望着支离破碎还冒着火苗的前甲板。“圣辇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圣——发生什么事了？”白莲回头，看见响子和小伞架着二岩猯藏从船舱下走上来。猯藏疼得咬紧牙关，她的身上，插满了舱壁飞溅出来的木屑，左臂上还插着一大片明显是飞机的金属碎片。
“快点！救一下猯藏！”白莲朝大家喊道。娜兹玲扶起从桅杆上摔下来的星，朝猯藏跑过去。船尾的村纱水蜜，捂着被方向舵撞伤的肋骨满地打滚，当她滚到船尾边缘时，一扭头，透过船尾锚孔看见了正在回来的那些外界战机。
她吓得忘记了疼痛，立刻跳起来，迅速打满舵转向，并朝前头喊道：“他们回来啦——”
前面的人一听，立刻跳起来。白莲让响子和小伞把猯藏拖到主桅杆下，开始组织大家防御。“我出去吸引他们注意！”封兽鵺一马当先，飞出圣辇船。
“走啦，云山！别让他们靠近圣辇船！”云居一轮跳到云山身上也离开甲板。除去开船的村纱，还有猯藏那边三个，只剩三人还能在船上战斗。“娜兹玲，星，你们分别负责两侧船舷，我随时支援你们。”
那群战机进入攻击距离，开始分散队形。看着这艘速度不比飞艇快多少的古怪飞行器，他们这次明显飞得慢多了，以便更好地提高攻击的精准度。
在船尾和云山一起阻拦敌人的云居一轮，望着正在分散队形的战机，有点目瞪口呆。足足十架战机，如果让三四架通过她们，圣辇船就危险了。她大声下令：“云山！拍碎他们！”
面对着这从未见过的对手，这些战机居然没有慌乱，而是锁定云山，各发射了一枚中距拦射导弹。一轮看着十枚导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一时间不知所措。幸好云山怒吼着挥动手掌拍碎了几枚，一轮才反应过来，朝着向自己冲过来的一枚导弹发射弹幕拦截。
导弹终于在50米距离上被成功拦截。不过一轮可不知道这枚导弹用的是近炸战斗部，随即，密集的弹片朝她扑过来。云山来不及挡住所有的弹片，漏网的近百片中有十几片扎进了一轮的身体。趁着一轮和云山失去战斗力的时机，这十架战机开加力，从四周掠过了他们。
村纱听见四周掠过的轰鸣声，下意识地趴在方向舵上。甲板上的六个人望着两边正在调整攻击队形的战机，恐惧感油然而生。圣白莲终于看到封兽鵺高速飞行时的闪光轨迹，那轨迹从船的前方向左侧突击，左侧的天空中先后亮起两团火球。
朝圣辇船逼近的战机扔下了所有的近距格斗导弹。白莲当机立断，朝攻击更猛烈的右侧船舷跑过去，与寅丸星一起发射猛烈的弹幕拦截导弹。“好快的速度啊！”寅丸星大声喊道，权当缓解恐惧的情绪。
她们击毁最后一枚导弹，立刻趴下躲避飞溅的弹片。“娜兹玲——”白莲抬起头，看见猯藏一瘸一拐地朝娜兹玲的方向跑过去，忙不迭地放弹幕支援。最后一枚导弹没能拦住，眨眼间扎进了左侧船舷，“轰隆”一声，娜兹玲被爆炸冲到天上，一块很大的甲板残骸将猯藏拍回主桅杆下。
“啊——”小伞抱着不省人事的猯藏惊恐地大喊。响子愤怒地站起来，朝着正在靠近的三架战机大声喊道：
“快停手啊——”
三架战机掠过圣辇船上空的瞬间，从亚音速开加力突破音障，比响子的嗓门还要震耳欲聋的音爆震得她连忙捂上耳朵。后面的五架战机带来了更响亮的音爆，吓得响子惊叫起来。
“响子！不要害怕！你能帮帮大家吗？”白莲搂着响子的肩膀大声问道。响子点点头，往面目全非的左侧船舷跑过去。寅丸星不顾一切地将往地上坠落的娜兹玲抢了回来，回到右侧船舷。
空中又亮起五团火球。“星！响子！在这一波消灭他们！”白莲动员道，“小伞！把船帆全降下来！”
左右两侧各有一架战机朝她们冲过来。白莲跑到左侧船舷边，紧张地等待时机。战机很快进入弹幕射程，三人抓紧时间用尽能力发射最密集的弹幕。没想到战机的机动性超出她们的想象，进入两千米攻击距离之后，飞行员按下机炮发射钮。
300发炮弹不到三秒钟就全部倾泻出去，战机立刻爬升远离目标。见状不妙，白莲立刻抱起响子往隐蔽物后面跑去。剧烈的震动中，圣辇船被打得千疮百孔。“小伞！趴下！”星朝着正在降下前帆的小伞喊道。可惜来不及了——
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星眼睁睁看着一枚炮弹命中小伞，“砰”地一声将她的身体炸为两截。“小伞——”不顾正在落下的炮弹，星跳起来，朝着正往船舷边缘外飞去的小伞奔过去，拉住已经在船外的半个身体，拽了回来。
而小伞的本体——那把唐伞，飞出船外，翻滚着往地上坠落。
两架战机很快被鵺击毁，最后一架战机也被船尾附近的云山拍碎。“小伞！”白莲和响子跑过来，围住血泊中的小伞，大声呼唤着。而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慢慢闭上眼，停止呼吸。
“小伞你不要死啊——”响子大声哭了起来。“没事，小伞是付丧神，只要……星！唐伞呢？”白莲一脸惨白地问道。
寅丸星犹如挨了个晴天霹雳，站起来趴在船舷朝下张望。“我……我去把它找回来！”说着飞下船。“我也去！”响子说着也跟着星飞下去。
“回来！”白莲试图抓住响子。“这……”返航的封兽鵺看着船上惨不忍睹的情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面对这么惨重的伤亡，白莲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这时候云山也抱着奄奄一息的一轮回到船上。“鵺，把大家集中到甲板上来救治。村纱，返航的事，就拜托你了。”
“村纱？”没听到回应，白莲又呼唤了一遍。她不顾一切地奔到船尾，看见躺在血泊中喘着粗气的村纱水蜜。刚才的炮击中，为了不让方向舵被炸毁，村纱用身体盖住了方向舵……

讲述完这个经历，白莲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尽管不喜欢面前的这人，神子也不禁同情命莲寺的遭遇。
“我……很抱歉……”神子想了半天才勉强安慰白莲，“她们现在还好吗？”
“已经全部保住生命了，还在养伤中。”白莲控制住情绪，“抱歉，我怎么对你说这些……”
“没事……”神子默默地回应。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口齿笨拙得像哑巴。
“寅丸星和幽谷响子还没回来，估计还没找到小伞。”白莲摇摇头，“我抱着拯救天下苍生的愿望出去的，没想到这个世界已经变化得……让我们无能为力……唉……”
“苍生难救啊……”神子默默地端起已经变凉的茶。

跟踪狂伊吹萃香

布嘟嘟又要为婶子忠犬一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