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向】地月之间的永恒之痛——《月落幻想》

Zergroth

第九章：沉没中的幻想

富士山脚下茂密的丛林里，一批海军陆战队士兵正小心翼翼地渗透前行。尽管这个地区的敌人已经肃清，但任何时刻都不许放松警惕的铁律，在他们曾经的残酷训练中就已刻进骨髓。而在当前这场比训练残酷一万倍的战争里，他们更加坚信这条铁律的价值。幸好无人侦察机的情报显示附近安全，北斗导航卫星也给他们提供了精确的方向。
这批队伍前锋稍微靠后的位置，他们的营长右手端着突击步枪，左手将全息护目镜推上头盔。他望着前面几个战士的身影，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糖，给自己含了一片，顺手递一片给身边的政治教导员。尽管已经三十个小时没休息，但他连一个哈欠都不敢打——其他部队的很多兄弟，都是在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被敌人割开了喉咙。
而作为全海军最精锐的部队，他们绝对不允许放松。在过去的战事里，他们这个突击营，无数次地撕开敌人防线最薄弱的部分，将敌人的部署搅得血肉模糊。在最初的那座岛屿，他们更是犹如冷血的屠夫一般，将全岛的残兵败将杀了个一干二净。日本人恨不得让他们这些眼中钉肉中刺从世界上消失——所以，不能给敌人任何复仇机会。
“情报更新没有？”他小声地问他的教导员。教导员举起左手做了个确定手势，将指挥终端递给他。他按着按键，大致浏览了一下补充情报，微微一笑。
“傻逼一样的，待会儿让他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集团军快打到东京了吧？卧槽累死我了……就这鸟样哪里还需要我们上，早该让我们回国休整了……”
“那样就没机会参加受降仪式了，懂不？”他轻轻捶了一下教导员的肩膀，“打完这场，我们就能在直升机上睡一会儿。”
前头的战士示意有情况。陷阱么？他端正步枪，走到示意的方向。
眼前的一个树枝上，挂着一把奇怪的伞，茄紫色的伞面上，垂着一条红色的东西。他把枪口稍微垂下一点，扫视一圈。
这如果是诡雷的话未免布设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他心里一笑。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动向，布设定向雷和绊雷岂不更好？
不过，看着这个奇怪的伞，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之前那个好几次躲在暗处窥视他的一个金发华服女人，也是撑着一把比较奇特的伞。这个女人每次都在他猛然调转枪口时就消失，最后一次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丢了一颗手榴弹过去……肃清战场时他只在那儿看见满墙满地的血，也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他用手势命令队伍在伞的四周组织警戒。“武队？你要干嘛？”手下一个连长问道。
“把它捡走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端着步枪小心翼翼地走到伞边，警惕地拨动几下，捡起来。他仔细打量着这把伞，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突然，侧面的树林里“哗啦”一声冲出一个手持长矛的人影。“把小伞还给我！”她用日语大喊着，朝他的方向冲过来。
尽管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周围的士兵依然迅速将枪口转向她。几十条火舌密集地扫射几秒钟后，那个穿着虎皮裙的人摇晃几下，扑倒在地。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他右手端着枪，站起来扫视一圈四周，确认没有敌人后，他放开枪，两手将张开的伞收起来，放进背包里。随后他大手一挥，命令部队继续前进。
当他们远去后，在目标倒下的地方，响子哭着跑出来，摇晃着满身血孔的寅丸星，要她睁开眼睛……


黄昏下的三途川，数不清的幽灵几乎将河岸整个地覆盖。途经上空的文文，看见这壮观的景象，一刻也没停下按快门的手指。拍了半天，她才想到在这个景象之中蕴藏的更多新闻价值。一时间，她兴奋不已，立刻降下高度调查更多。
平静如画的三途川河岸，渡船静静地泊在码头，那个船夫……却不见了身影。正疑惑着，文文听见不远处一个地方传来疲惫的呻吟。她轻轻扇动翅膀，从漫山遍野的幽灵群中驱出一条路，悄悄地走过去。
“哎哟……累死我了……哎哟……呜……”岸边的草地上，小町面朝夕阳趴着，两只手抓着横放在眼前的大镰刀，两条小腿懒洋洋地晃悠来晃悠去，不停地呻吟着。一只幽灵飘过来搭在镰刀柄上，小町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腕：“走开啦……让我休息一会儿……哎哟……”
“你这懒鬼在这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啊——”小町立刻吓得倦意全无，一翻身往后缩了两步，蹲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上的两根马尾辫，“映姬大人别打我！我立刻就去干活，立刻就去……”
回答她的是两声快门。她一抬头，那只鸦天狗一手举着相机，脸上堆着满足的表情。小町顿时火起，抓起脚边的大镰刀朝她挥过去——哪里砍得到她……
扑了个空后，小町站直身体，气鼓鼓地瞪着不远处的文文：“把那照片删掉！不许发！不然我一定会去你家抓你过河！”
“嘿嘿……不要这样嘛……我只是想问一些事情而已……”文文还是一脸欠揍的笑。
“没空！”小町说着转身趴下，继续怠工。“嘛……你不怕你的阎魔大人揪你耳朵么？”文文在背后翻着文花帖。
“哎呀……啊……哈……”小町趴着伸了个懒腰，开始满地悠闲地打滚，“只是被映姬大人说教嘛……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会怎样的……”
“是这样啊？”文文翻一页文花帖，露出奸笑的表情，“那如果我把你趴在满地幽灵当中睡觉的照片寄给四季映姬的话——我后面该不该帮你物色一份新工作呢？”
听见这句话，小町的脸色“唰”地变白，滚了一半的身体也顿时僵住。她立刻翻起身，垂头丧气地跪坐在地上，低声下气地问道：“那你要知道什么？只要你不把照片发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诶嘿嘿嘿……”文文藏起相机，稍稍靠近小町一点，坐下来采访，“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幽灵啊？”
“哈？这个啊……”小町显得很头疼，“外界跑进来的……外界现在乱得很呢，死了好多人。”
“看上去比上次异变时候还多啊。”文文被一只幽灵冷得打了个喷嚏，“那你不赶紧干活么？”
听到这句话，小町带着一脸烦躁躺倒在地，用手捶地发泄：“呐……好多啊！根本运不完！我不干啦不想干了啦——”
文文趁机摸出相机拍了一张，然后继续问：“这么多不太正常啊？有大结界在呢，为什么会进来这么多幽灵？”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哈啊——”小町依然在抓狂。想起之前命莲寺与神灵庙众人出入大结界的事，文文心里有点底了。大结界出事了，八云紫却毫无动静，嗯……真是个大新闻。
“好啦，我问完了，”文文收起文花帖，向躺在地上乱敲地面的小町打个招呼，“呐，走了哦！”
说完，她“嗖”地起飞，冷不丁一只幽灵从领口撞进衣服里。“哇啊——”她被刺骨的冰凉一激灵，双手乱抓着从空中掉下来。小町猛地翻起身，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扑过去在文文衣服上乱扯着。
“把相机交出来！今天不让你好看我就不是死神！”

一转眼到了夜晚，入冬之前的最后一场满月演奏会正在太阳花田上演。演奏会的气氛与以往差不多，只不过，今晚的演奏会，没有萤火灯光。
此刻幽香正坐立不安地在会场附近寻找莉格露的影子，没看见任何踪迹。夜晚的太阳花田真的太好隐蔽身形，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萝莉。幽香四处翻找半天，愣是一只萤火虫都没见着。
“你个丫头，躲哪了？”幽香不禁有些恼怒。她稍微飞起一些，看见花田边缘摇摇晃晃地走过几乎被拔光羽毛的射命丸文。那只鸦天狗停下来对着花田说着什么，紧接着立刻跌跌撞撞地逃命，似乎花田里有人在追打她。
幽香立刻明白那儿有她要找的人。果然，当她降落在花田里时，莉格露正把文文按在地上乱打。“莉格露！”她喊道。
莉格露立刻停下拳头，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幽香没理会趁机逃命的鸦天狗，而是慢慢走近莉格露。蹲下来时，她发现莉格露脸上挂着泪痕。
“到底怎么了？莉格露？”幽香憋着火气问她。
“能不能告诉我？说话啊！”见她一声不吭，幽香控制不住凶她一句。
“我……我……”莉格露的眼泪又流下来，“我该怎么说！”
她又向之前那样猛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走。幽香恼火地一伸手，没抓到，气得站起来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到底谁在欺负你？告诉我啊！难道还有我对付不过的人吗？”
望着莉格露的身影消失在花田边缘的拐角，幽香气得嘴角都扭曲了。

绵月姐妹一前一后进入会议室，并排站在会议桌对面。身后的防暴门“咝”地封紧，然后月夜见从世界地图前转身面对她们。
“看起来你们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啊。”月夜见首先寒暄一句。而她们却丝毫没有缓解紧张的心理。“月夜见大人，请问这次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呢？”丰姬礼貌地问。
“我想你们也知道一些最新情况吧。日本已经全境沦陷，而地面上的战争却还在扩大，很难保证不失控啊……”
姐妹俩对视一眼，心里又沉了一点。
“而你们经常处理的，幻想乡与月都之间的骚动，已经让我们月人坐立不安，尤其是上次那个大地震。”月夜见踱着步，一只手比划着。
“月人的意见非常强烈，而且，目前这情况，我们有必要做点事情来解决这个问题。”
绵月姐妹面色凝重地看着月夜见在椅子上坐下来，心寒地听着即将下达的决定。
“所以，这个计划立刻开始实施。派遣月都防卫军进入地球，解除他们的武装，接管地面。”
听到这个决定，姐妹俩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这是最终决定。”看着姐妹俩的反应，月夜见补充一句。
“你们有何意见？”等她们睁开眼睛之后，月夜见问。
绵月依姬深呼吸一下，许久才回答：“我是军人，坚决服从命令。既然这是最终决定，那我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丰姬呢？”
“我服从月夜见的决定。”
月夜见默默地点头回应。“计划从明天开始实施，你们全权负责战略规划，关于人力资源和战略物资的调动，只要向我汇报一下，我就给你们调过去。”
“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会是一场艰苦的战争，你们可不能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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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乐园溶解

又是一夜未眠。铃仙无精打采地洗漱完毕，连早饭都懒得吃，就离开房间去干活儿。已经连续几天失眠，铃仙现在疲惫得连路都走不稳。当她睁开眼睛时，面前的墙壁离她只有几厘米。耳边传来其他兔子漏气一样的笑声，她有气无力地扭头一看，两只兔子正捂着嘴匆匆跑走。
“铃仙？你在这啊！”身后的帝匆匆跑来，“师匠找你，快点去那乌鸦的病房！”
铃仙应答一声，跟着帝匆匆过去。在一条通道里，两人靠墙停下，让前面推着器械车的兔子先过去。铃仙目不转睛地盯着器械车上的器官培植缸，里面有一只右手，手腕处连着各种维生管路，缺少黑色素的皮肤白得吓人，连指甲都没长出来。四只兔子在器械车推过两人身边后立刻加快速度往手术室推去——车上没带笨重的蓄电池，所以她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推到手术室并接上维生设备的电源。
她们隔老远就听见病房里的阿空在大喊大叫。铃仙拉开门，冷不丁倒退着飞出来她们的公主，“噗通”一声与自己一起滚在地上。“公主你没事吧？”帝扶起辉夜。
“哎哟……地底的妖怪怎么都这么难缠啊！”辉夜撑着铃仙的胸腹站起来，“睡觉都不让人好好睡，快点做完手术回去啦！”
铃仙在帝的搀扶下爬起来，眼前的重影里，那只乌鸦用左手死死抓着病床栏杆，挥着没有右手的手臂，拒绝去手术室。
这呆鸟真成惊弓之鸟了么？铃仙既无奈又恼火。刚送到这里来时，因为伤势实在太严重，师匠说要先截肢，这乌鸦立刻站起来往外跑……还好那时候勇仪在旁边，她被一把拎了回来，然后勇仪和帕露西一起按着让师匠打了镇静剂，扔进手术室……
铃仙打着哈欠走进病房，那乌鸦的大嗓门吵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之前被从手术室里运出来后，麻醉效果一过，这呆鸟一看自己的右手不见了，立刻发疯……然后她居然被锁在病床上嚎啕大哭了一整夜……
铃仙终于被阿空吵得清醒。她在病床边站定，眼睛找到师匠的位置，准备听令。“好啦，阿空小姐，这次真的不是从你身上拆东西下来，我们把右手还给你好吧？”永琳不耐烦地说着，从器械车上抽了一管注射剂，拿了一片镇静针贴转过身来，“铃仙，老办法。”
唉……只听你觉大人的话是吧？真是一只乖巧的宠物……铃仙靠过去，一只手掐住阿空的下巴，用力将她的鸟头转向自己的脸。然后，她的红眼一闪，给阿空灌输了幻觉。
看见眼前的觉大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阿空立刻镇静下来。“呜……觉大人……我会乖乖听话的……”
门口的辉夜捂着自己的嘴，勒着帝的脑袋，在她笑喷之前往外拖走。永琳趁机将镇静针贴拍在阿空的后颈上，挥手示意兔子们赶紧过来。很快，阿空被送进手术室。


由于精神疲倦，永琳没让铃仙在手术室帮忙。但坐在门廊边，她却没了困意。现在，她正抬着头，一脸迷茫地望天。这几天的失眠，除去阿空吵闹的原因，更多的是来自天上的声音搞的。
那些声音，是一个命令：向月都提供地面的一切情报。
她不知道月都到底想干什么，总之这次不会有好事。她可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所以一直对这个命令置若罔闻。但……怎么放心得下呢？
当她发呆时，耳边传来公主的声音。“在这吹风呐？天气冷了，不要着凉哦。”
她扭头望着公主，那边回复一个微笑。辉夜在铃仙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地问：“还在为月都的事发愁么？”
铃仙心里一激灵。“公主……你怎么知道的？”她惊讶地问。
“呵呵呵……是我从帝那边问到的。”辉夜对她嫣然一笑，“你看上去苦恼了很久啊。”
铃仙低下头，两只眼珠左右摆动着。“帝怎么会知道的……”
“不要小看帝哦，你和她这么好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能耐吧？”辉夜用手比划了一个在兔子当中流传的简单手势——意思是：铃仙又被帝坑了。
看着这极度调侃的手势，铃仙心里百感交集。兔子们当然不会作死当她面比划这个手势，不过她还是在某一天看见并弄懂了。她当然很生气，但她没舍得对帝大发雷霆——现在，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卷入任何可能发生的灾难中。
“帝……唉……我不想看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事，我希望她躲得远远的……”
这句话被躲在走廊拐角的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朵。“铃仙……”她背靠墙壁，用力抓着自己的胡萝卜项链，一脸难受的表情。
“去和师匠说一说吧。”公主脸上挂着令人安心的微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师匠，她一定会帮助你的。”
“好了，不要坐这里吹风啦，很冷的……”
“嗯……”
听见两人靠近的脚步声，帝甩开手，大步离开。

傍晚的时候，妖梦走在洒满夕阳的路上，一脸赌气的表情。今天早上刚起来，幽幽子大人就扔了一堆事情过来让她做，而她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好，只是默默地接过去完成。没想到一件事都还没弄完呢，幽幽子大人又扔了一大堆过来，她终于忍不住对主人撒泼了一下，然后赌气着午饭都不吃，一刻不停地干活到现在。
身边的半灵晃悠着，妖梦将它抱在怀里。“幽幽子大人真是的……这些事情明明不需要同一天内做完的……”
现在她是受幽幽子大人委托，找紫大人来加固幽冥结界的。刚才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完成呢，幽幽子大人又飘过来，说是幽冥结界很不稳定，要她去找八云紫过来。
“我这儿还有最后一件事呢，一会儿弄好了就去。”那时候妖梦还在赌气。
“没关系的，妖梦，剩下的我来继续，你去把紫找过来哈！”幽幽子大人则一脸让人难以拒绝的表情，和言细语地拜托着，“这件事比较重要，拜托了啦，妖梦！”
妖梦抬手整了整肩上背的剑鞘带子。“哈……晚饭时间让我出门……”妖梦撅着嘴，“会做饭吧？别饿坏了……”
一会儿，她到达八云紫的家，接待的是她的式神。妖梦简单说明来意，蓝为难地回答她主人不在。
“紫大人最近的行踪很奇怪，经常找不到人……”蓝叹着气说，“我会把情况告诉紫大人的，你放心吧。”
“嗯，谢谢啦，蓝小姐。”
“这么晚了，进来吃个饭吧？”
“呃……不了，”妖梦想起家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大吃货，“我还要回去做饭呢。先走了。”
“慢走啊。”

妖梦急匆匆地往家里赶，走到半路却无奈地发现自己没法及时赶回去。看着已经升起的月亮，妖梦心里不由得着急。
“幽幽子大人应该饿坏了吧……”妖梦自言自语，抬起手吹了吹磕破皮的手肘。走平路居然能摔倒，而且还摔了两次，难怪幽幽子大人经常嘲笑我……
“这边是米斯琪的店吧……先进去问一下有没有药……”妖梦低头看了一眼磕破的膝盖，往米斯蒂娅的餐馆过去。
当妖梦掀开门帘走进店里，米斯蒂娅照旧向顾客问好。妖梦正想问米斯蒂娅有没有创伤药，柜台边的角落传来一声带着酒嗝的招呼：“老板娘，再来一杯……”
妖梦的注意力不由得被这阴沉失落的声音吸引过去。看见是喝得摇摇晃晃的铃仙，她吃惊地瞪大眼睛。
“铃仙，你已经醉了……”
“快点拿酒来啊！”铃仙一拳捶在柜台上，打断米斯蒂娅的话。听见铃仙的啜泣声，妖梦立刻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关心地问：“铃仙？你怎么了？”
铃仙转头，看见是妖梦，不由得抱住她痛哭起来。妖梦努力扶正铃仙瘫软的身体，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一边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当妖梦从铃仙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得知永琳要她回月都，她也开始舍不得铃仙。
“帝……她……”铃仙啜泣了好一会儿，“不让我走……要跟我绝交……”
“这……永琳师匠为什么要你回去啊？”
“我不能告诉你……有大事……月都有大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被卷进来……”
“铃仙……”米斯蒂娅捧着一杯酒与她保持距离。她也没想到发生了大事。妖梦按住铃仙伸向酒杯的手，对米斯蒂娅摇头示意着。“铃仙，不要再喝了，咱们出去走走。”她转头对米斯蒂娅说：“老板娘，酒钱我下次来替铃仙付清，先记一下。”
米斯蒂娅应答着，目送妖梦扶着铃仙出去。她叹着气，从身上拿出本子，在上面记下一些东西。

在妖梦的安慰下，铃仙的情绪终于稳定。两人在月光下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临别前的话。“谢谢你，妖梦，我该走了。”铃仙站起来，将羽衣披在自己身上。
“对了，妖梦，如果有空去永远亭的话，替我向帝道个歉……”铃仙愧疚地说，“下午吵架的时候，我打了帝一巴掌……”
“嗯，我会的。”妖梦回答。
“走了，再见。”铃仙升起来，慢慢向月亮飞去。妖梦依依不舍地挥挥手，听到竹林里传来的那种竭力忍住的啜泣声。她循声望去，一只小小个的兔耳朵正横冲直撞地往远处跑走。
“回去了……”妖梦转身朝向回家的路，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幽幽子大人！”她立刻往冥界的方向跑回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进白玉楼的饭厅，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满脸哀怨的幽幽子大人。相反，餐桌上摆着几道简单家常的菜肴，她的主人跪坐在饭桌边，用折扇遮着满脸的笑意。
“幽幽子大人……”妖梦好不容易才直起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惊喜。“回来啦，妖梦？吃饭咯！”
妖梦在餐桌边屈腿坐下。“这是你做的菜吗？幽幽子大人？”
“是啊，妖梦。早上要你做那么多事，我就来给你做几道菜犒劳一下啦。不要再生气啦，妖梦？”
“对不起，幽幽子大人。”妖梦尴尬地回答着，拿起筷子，“我开动咯！”
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嗯！好吃！”妖梦对主人笑了一下。她捧起饭碗，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立刻，妖梦的表情黑了下来……
“怎么了？妖梦？”
“幽幽子大人……噗……你蒸个米饭撒什么盐啊！”

博丽神社的门廊边，灵梦捧着一杯茶望着天空中那道朝月亮飞去的轨迹。许久以前也见过这样的轨迹啊……要发生什么事么……
“灵梦——”是萃香的声音。这么晚还过来蹭饭？洗碗去吧！灵梦没好气地站起来，往鸟居方向走去。
“这么晚有什么事啊？萃香？”
“啊……本来是找你玩的，结果在台阶下面发现这个……就一起带上来了。”萃香将手里拖着的人拎高，嘿嘿笑着。
“这个……”灵梦看着萃香手里奄奄一息的人，不由得火大，“你快把他拖死了吧？”
“他本来就快死了呀。”萃香说着，将这个人递给灵梦。灵梦扶住这个受伤的人，差点被他的体重压倒。手忙脚乱中，他的头盔被扒拉下来，砸得灵梦的脚一阵疼。“快点帮忙啦！你这小鬼！”
两人将这个人扛到神社门廊下。借着灯光，两人看清了这个人的伤势——肚子穿了个洞，一小段肠子被外面一件很厚很硬的衣服卡着，只听得到时断时续的喘息和呻吟。看这花花绿绿的衣服，还有身上挂着的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灵梦明白他绝对不是幻想乡的人。
“怎么办啊，灵梦？”萃香从他身上抽出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放到一边。灵梦发愁地看着涂了满地板都是的血迹，随口打发道：“我是没办法了，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吧。”
“去哪？”萃香一脸糊涂。“他快死啦！先送去能救命的地方呗！”灵梦没好气地回答。
萃香小心地扛起这个伤者。“然后呢？”
“人是你捡回来的，当然是你负责咯。”
“啊？灵梦你怎么又这样……”萃香说着要扔下他，被灵梦掏出的阴阳玉吓住。“你去不去？不去我砸死你！”
“好啦好啦……灵梦真是个坏人……”萃香扛起伤者，抱着往天上飞去。
看着满地板的血迹，灵梦搔搔脑袋。“怎么办啊……”她扫视四周，发现门廊下有一件那人落下的东西。“这是……枪？”灵梦捡起来，看着枪口附近两根像架子一样的东西，“没见过长这样的啊……”
她大手大脚地扣动扳机，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吓得她差点将它甩掉。刺鼻的硝烟中，灵梦抬头看见门廊的柱子被打穿了三个洞，恼火地扔掉枪，自言自语道：“这么危险的东西进来了，可不是好兆头啊。”
“大结界又有裂缝了……么……”她努力感受一下大结界的情况，被如此稀薄的气氛惊呆了。“糟了！紫那家伙也不来提醒一下！”她拿出符纸呼叫八云紫，却许久没收到回应。
“喂！紫，说话啊！”
“紫？八云紫！现在还没到冬季，快点滚过来啊！”
“蓝，八云紫呢？”
……

Zergroth

嗷……终于写满十章了……话说这里的人气好低啊……和东方吧里的人气不是一个档次……我该做点什么呢……

_Arashi_

東方吧路過頂一下，我反而覺得我的文在這裡比較有人氣......

Zergroth

第十一章：最熟悉的隔阂

在月都的军队旅馆，铃仙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醒来后依然头痛欲裂。酒醒了，想起昨天的失态，她不禁暗自神伤。帝、师匠、公主……她捂着脸不敢回忆。
房门传来敲门声。一个月兔勤务兵开门进来，对她敬了个军礼。“铃仙小姐，依姬大人和丰姬大人要召见你。请你准备一下，我们会派人带你去使者邸。”
“嗯，我明白了。”
勤务兵以军礼结束对话，退出房间，带上门。铃仙呆坐着努力回忆了好久，才想起一千多年前自己还是两位大人宠物时候的情景。“唉……又回来了……”
她洗漱完毕，在餐厅吃过早饭，被人带去停车场。那里，等候多时的军队司机与勤务兵互敬军礼，交接了任务。铃仙坐进车的后排，一扭头发现身边一个月兔士兵抱着突击步枪看着她，对她微微点头一笑。
月都怎么了？铃仙疑惑。
这么戒备森严的气氛……


铃仙走进使者邸的客厅，被这简洁却庄重的装潢布局吸引住了，让她有一种久违的亲和感。这大概是依姬大人的品味吧……
而客厅的沙发上，依姬端正地靠在沙发背上看书，另一边丰姬正与一只月兔逗笑着。那个……新宠物么？铃仙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翘。
“依姬大人、丰姬大人。”铃仙礼貌地问好。听到声音，丰姬立刻恢复应有的风度，端坐着向铃仙说话：“来了啊，铃仙？过来，请坐。”
铃仙走过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注意到右侧那个月兔正看着她，铃仙也扭头看着她那天真的大眼睛。那只月兔看着丰姬问道：“丰姬大人，她就是你说的铃仙姐姐么？”
“是啊，铃仙……诶……”丰姬说着发现尴尬之处，用折扇遮着嘴角，“哎呀，两只铃仙，这叫我以后怎么叫名字呢……”
“就叫小铃仙咯。”身边的依姬合上书放在一边，端正身体看着铃仙。“欢迎回来，铃仙。”
“嗯，是师匠让我回来的。”铃仙回话。
“我明白。”依姬说，“既然回来了，那得给你安排一个地方。”
她向身边的姐姐伸伸手，丰姬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卡交给她。“这是部队临时信息卡，拿着这张卡，去后勤部做一下人事登记，他们会安排你去新兵训练营的。”
“诶？”铃仙不解。
“你已经一千多年没回过月都了吧？月都防卫军已经不是一千多年前那样了，你需要重新接受训练。”
虽然依姬大人理解错了她的疑惑，但她还是得到了信息：她又要回到军队，重新拿起武器——只是，这次的敌人……是谁？
“你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最优秀的战士，适应新的作战体系，应该不会太费时间吧。”依姬说完，与姐姐对视一眼，再次确认她们立场的一致：后面再告诉她更多吧，别让她一下子无法接受。
“那，好了，我们有任务，先走一步。你和小铃仙聊聊吧。”依姬点点头，与姐姐一起站起来往外走。临走前，丰姬对她的宠物小声地打个招呼：“小铃仙，好好和你大姐姐聊聊哈！”
房间里一片寂静。沉寂了好久，还是小铃仙首先搭话：“铃仙姐姐？”
铃仙回过神，对着小铃仙尴尬地笑了笑。“抱歉，铃仙，走神了……我……该怎么叫你……就叫你小妹可以吗？”
听见铃仙姐姐把自己当妹妹来称呼，小铃仙不由得高兴起来。“好哇好哇，就叫我小妹啦，铃仙姐姐。”
铃仙轻松地笑了一下。“姐姐，依姬大人说你是很厉害的战士啊？”
“啊，还好啦，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铃仙岔开话题，“小妹你是做什么的？”
“我也在部队哦，之前也是学员兵，现在是空军飞行员了。”
听到这个信息，铃仙不由得一怔。“诶？”她用好奇掩饰了自己心里的不安。
“是月影战机的飞行员哦！现在的技能评级是一级飞行员，之前就是我带队抓捕地球人的飞船轨道舱，连丰姬大人都说我做得很棒呐！”
“这样啊……”铃仙心里的不安更深一层。看见大姐姐心不在焉的表情，小铃仙疑惑地问：“铃仙姐姐？”
“啊，没事……小妹，陪我去一下后勤总部好吗？我忘记路线了。”
“嗯！”

昏暗的房间里，文文把键盘敲得劈啪作响。之前被小町拔掉的羽毛已经长得差不多，现在得抓紧时间把大结界的新闻给搞出来。
冷不丁地，在台式机后面的插座边，一个隙间悄然开启，一只手悄悄地拔掉了电源。
“诶？啊！”文文跳起来，“停电了？”
“可以是停电哦。”文文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身，看见紫从隙间里走出来，一脸笑里藏刀的表情。“啊，我……紫大人，不要……”想起之前弄的新闻，文文真的慌了。
“哟——现在开始求饶了？可以呀，来点尺度呗，给自己弄个大新闻就好了。”紫随手拿起文文的相机。想起伤好后偶然翻到报纸上自己的裸照，紫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一定要让这只死乌鸦哭着跪地求饶。
看着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文文抓住机会撞开门逃出去。紫探头望着门外空中的两只翅膀，随手在她前面开了个隙间。文文立刻被传送回来，紫趁机扭住她的两只翅膀，合到左手上，像抓一只母鸡一样拎着，疼得文文止不住哀嚎。
“接着跑啊？小乌鸦？”紫用力捏着文文的翅膀，将她从放在电脑桌的羽扇边拖开。文文哀嚎着努力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紫的手。失去机动能力的鸦天狗，真的只能像待宰的母鸡一样任人摆布。文文现在只希望紫调教得手下留情一点。
紫麻利地用绳索将文文的翅膀捆死，顺便用手铐铐住她的双手，随手丢到角落里。文文惊恐地看着紫抽掉主机箱的盖子，将硬盘连带固定架一起扯下来。“这里一定放了很多秘密，是吧？我不客气咯。”
“不要……紫……”文文心疼地看着紫把固定架扭断，将硬盘放进自己的衣服里。“顺便，我想——会有人渴望弄一个你的大新闻吧？”文文盯着紫拿起相机靠近自己，害怕得缩起双腿，蜷成一团。
“一定有人很想知道，幻想乡的大记者，穿什么样的胖次吧？”紫打开相机的电源，“就让你的同行，广播这个新闻如何？”
一听紫要给姬海棠一个好机会羞辱自己，文文真的吓哭了。紫用左手堵着左耳孔，听着文文哭了一分多钟居然还没有消停的意思，于是恼火地关掉相机，将它甩在文文的脑袋上。
“没出息的东西，这么一吓就怕成这样，还好意思到处偷拍？”紫转身往门口走去，“告诉你一个线索，辉针城里有动静，去取材吧。”
“听懂没有？辉针城里有新闻，想要就去呀！”看着文文没出息地哭着，紫没好气地强调一遍，往门外走出去。走了一段，确认有白狼天狗注意到她之后，她钻进隙间消失了。
犬走椛冲过来，没逮到紫，看见文文的屋门歪歪扭扭地挂着，她立刻跑过去。哭声？文文在哭？椛往屋内探头一看，角落里的文文被捆着翅膀和双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文……你……”椛很不合时宜地叫唤一声。看见自己的窘相被尽收眼底，文文啜泣了一下，转过头更伤心地哭起来。

永远亭的病房里，那个外界士兵被腹部的隐隐作痛弄醒。他睁开眼睛，进入视野的不是遍布硝烟的天空，而是洁白无瑕的天花板。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没想到，从战争开始之后，自己还能有机会得到这么奢侈的安宁。
他轻轻地坐起来，一扭头，看见正在桌边摆弄注射瓶的护士朝她伸出手。“你醒了？感觉好多了吗？”
在护士给他把脉的时候，他抬起头观察一下护士，一下子就愣住了——为什么会有兔耳朵……而且还能动……是真的？
“脉象正常。”护士松开手，将注射瓶换上去，“我去叫一下师匠，她一会儿就过来。”
目送着护士走出病房，他转回头，盯着自己布满伤疤和老茧的双手。他简直不敢相信，昨天还在尸山血海中与敌人杀红了眼，今天自己就在这个无比安全的地方奢侈地休息了一夜。
“中午好。”永琳敲门进来，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摊开病历夹。“我是八意永琳，这里的主人。请问你的姓名？我要登记在病历上。”
他看了一会儿永琳，觉得这个女医生可以信任，于是开口回答。
“我姓小泽，小泽恭役。”
永琳在病历上写下小泽姓氏的汉字。“你的名字我不知道是什么汉字，不介意我用假名写吧？”
“可以。”
永琳在病历上登记了一些信息，合上病历夹。“你是从外界进来的吧？你被送来的时候穿着外界的军装。”
是昨晚的事么……小泽努力回忆着。那时候自己的血快流干了，神志不清，他只记得在夜幕中跌跌撞撞地乱走，在一个很长的台阶前倒下。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扶起来，迷迷糊糊地只看见眼前似乎是一个长头发的可爱萝莉，脑袋上好像还长着一对角……
“那个……是谁送我来这里的？”他问永琳。
“那只鬼？伊吹萃香。”永琳回答。鬼？听见这个指代词，小泽疑惑不已，终于问道：“这是哪里？”
“幻想乡。你们生活的地方，在我们外面，所以我们称呼你们的世界为外界。”
这一介绍，让小泽更加摸不着头脑。而永琳不打算立刻向他解释，对他提出了新问题：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么？或者说，在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问，立刻把小泽带回那痛苦的记忆中去。“我……必须说么？”
“你的腹部所受的是弹道贯穿伤，我从你体内挖出了一颗钢芯步枪弹，5.8毫米口径的。”永琳说，“如果我想知道更多信息，完全可以，不过如果你愿意说，那再方便不过了。”
这一下子解除了小泽的心理防线。“昨天晚上么……我和我的战友，在伏击一支中国人的海军陆战队。”
他看了一眼永琳，后者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而是静静地等他继续。“那支海军陆战队，从战争一开始就是侵略的前锋，杀了我们好多兄弟，是我们恨之入骨的眼中钉。”小泽声音低沉地说着，“我们挑了一个好机会，试图在丛林里消灭他们，但被他们发现了……我的战友都……又是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
“为什么你们会与中国人打起来？”永琳问。
“他们与我们争夺领土……我们想先发制人，没想到失败了。我是第一批投入战争的地面部队一员，那场战斗……”小泽痛苦地闭着眼，“我的两千多个兄弟，连中国人的脸都还没看到，就葬身火海了……”
“当中国人从‘野牛’里冲出来后，我和还活着的几十个兄弟，拼命往临时码头跑。中国人追着我们打，当我在码头跳上冲锋艇时，最后一个战友也被打死了……”
永琳静静地看着小泽，从他脸上可以看见竭力压抑住不失控的愤怒。“我记得很清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支夺岛的海军陆战队，在冲绳与我们无数次交手，一直到本土，最后到东京……他们每次都选我们最脆弱的地方打，每次他们经过的地方，我们的战友就全被杀光……”
“那个人……”永琳看见他的拳头捏起来。“那个姓武的……这支部队的头子，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是他下令自己的部队不许抓战俘的？”永琳试探道。
小泽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每次看见他和他的手下，我就知道这个地方又要丢了。他一直带着手下打到东京，在投降的时候，我在队伍的末尾看见是他负责接受我们这个连队的投降，我就忍不下去了。”
“你们投降了？”永琳问。
“是天皇陛下要求我们的指挥官向中国人投降的。”小泽说，“我们被逼得退守东京，中国人包围了整座城市，给我们三天时间考虑放下武器。天皇陛下要我们都活着，给大和民族的武装力量留一点火种……但我怎么甘心向这个姓武的投降！”
“我趁他们不注意逃走了，我拼死躲过了中国人的搜捕，逃出城市，辗转找到了关东抵抗游击队。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找机会复仇……”
小泽说不下去了。因为激动，他正在挂点滴的右手背上肿起一大块，永琳轻轻调整一下吊针，对他轻声说着：
“不要激动了，在这里好好休息。这里相对和平一点。”永琳站起来，叹了口气，“不过，后面可能会有一个大灾难席卷你们的世界，我想……这里，也躲不过了。”
永琳抱着病历夹走出病房，拉上房门。小泽努力平复情绪。他那被残酷的战争折磨得偏执癫狂的头脑，依然没停止思考如何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紫从门外走进家里，还没坐下休息，蓝就上来报告事情。
“紫大人，冥界的结界需要修补，幽幽子大人请你尽快过去。”
“冥界我去过了，结界已经修好。”紫轻描淡写地回答，打开柜子拿什么东西。
“还有，灵梦说大结界已经非常稀薄，需要立刻修补……”
“我知道了，蓝。大结界的事情不用再报告我了。”紫打断蓝的话，关上柜门。蓝愣了好久，继续未说完的话：
“已经有一个外界人闯进来了，带着很危险的武器。紫大人，无论如何，大结界都必须修补。”
“我知道。”紫走到窗边，随手拉开一条隙间。看着这阵势，蓝的怒气又涌上来。“紫大人……”
紫无视蓝的声音，最后望了一眼月亮，往隙间走进去。
“紫大人！大结界要崩溃了！不要再回避了！”蓝愤怒地对着关闭的隙间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紫大人！”
听着从隙间外传进来的怒吼，紫的心里一阵难受。对不起，蓝……
还有，幽幽子，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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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暗影悸动

大清早的，站在妖怪之山的东面，就可以看见朝阳光影中那个正在缓缓掠过的人影。那是文文，一贯坚持“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每天都是这么早出发取材。今天，她要去的地方，是辉针城。
尽管那天被八云紫羞辱得很惨，但作为记者，那时候她的直觉并没有离线。不过那天真是奇耻大辱啊！文文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所以只是心情低落地扑扇翅膀前进。
哼……文文心里十万个不甘心，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八云紫。这个其实不算什么，关键是自己的窘状还是被姬海棠刊在了《花果子念报》上，只是没有她胖次的照片而已。
文文揉了揉自己的手背，一脸愤愤不平。她是今天出门前收到姬海棠拜托椛送来的报纸——卷起来的——刚打开，那个醒目的标题就让她瞬间崩溃。气疯的文文认定是椛走漏了消息，二话不说，将她拖进来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
“气死我了……姬海棠那混蛋……”文文用力甩了甩手。她不在乎自己如何出糗，但无论如何，她绝对不允许姬海棠知道。
“哼……弄个大新闻，气死她……”文文赌气地说一句，加速往辉针城的方向飞去。


文文悄悄潜入辉针城里，四处探头探脑。凭着自己种族优秀的飞行能力，她低悬着四处乱飘。反正只要不弄出动静就不会有人发现她。
“走啦，针妙丸。”走廊里传来回声。
“又干什么……我不想去！”另一个烦躁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文文立刻意识到不同寻常之处，悄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
“陪我去玩一会儿嘛……走啦！”那个声音满不在乎地说。
“走开！别碰我……啊——”
想着这个就是大新闻，文文立刻靠近房间偷听。可惜那人的声音压得很小，她一点都听不清。感觉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文文立刻一闪不见。
她躲在暗处探头张望，只见鬼人正邪一只手捏着少名针妙丸走出来，脸上得意的表情与哭丧脸的针妙丸相对比，立刻就让人明白状况。等到正邪在拐角处不见，她悄悄跟上去。
她跟踪了好几个拐角，依然没看到正邪的影子。正纳闷着，她突然感觉周围似乎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文文左顾右看，冷不防结结实实地撞扁在拐角的墙壁上。“呃……哎哟……”文文忍不住喊了一声痛。抬头一看——咦？这不是我刚才过来的地方嘛？
她回头看一下身后，立刻被搞蒙了——那不是我前进的方向么？怎么……
正当文文在原地纳闷的时候，前面拐角处的正邪探头朝她望了一眼，随即缩回头，轻蔑地笑了笑。而她手中的针妙丸只是闷闷不乐地板着脸，手中既没有辉针剑，也没有万宝槌。

文文在辉针城的各个偏僻角落里追踪鬼人正邪，认定这个正在躲避她的家伙一定有大新闻，可惜一无所获。在这诡异的地方被弄得晕头转向的文文，终于开始给自己寻找出去的方向……
“哈啊……迷路了……”文文悬在走廊里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怎么出去啊……”她茫然地四处乱飘。身后角落里的正邪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那只鸦天狗远去，冷笑着转回来。她一低头，看见针妙丸一脸愤怒地瞪着她，越发觉得好玩。
“你到底想怎样！？”针妙丸尽力压制着音量质问道。正邪当然满不在乎，若无其事地回答：“没怎样，等她离开以后就不玩了。”
迷失方向的文文，误打误撞地闯进一个厨房，与九十九姐妹不期而遇。文文和对方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才说着抱歉，尴尬地往外逃离，冷不丁与路过的堀川雷鼓撞在一起。“哎哟……这谁啊？大清早的这么莽撞……”雷鼓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对面的文文早已恭恭敬敬地道歉了。
“诶？”雷鼓辨认了好一会儿，“你是……那个鸦天狗记者吧？”
听见对方没有发火，文文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不一定会被她们打败，但这里毕竟是她们地盘，惹事什么的，太无礼又太麻烦。她随口确认了雷鼓的猜测：“是的，我叫射命丸文。”
“射命丸文……啊……”坐在餐桌边的九十九八桥把头凑近桌上的报纸，“是今天头条上的那位么？”
过了好几秒都没收到回复，于是九十九姐妹不约而同把眼睛从报纸移向文文——只见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副恨不得立刻就自杀的羞耻神态。“诶？射命丸小姐……”弁弁想说什么，被门口的雷鼓用眼神和表情制止：够了，别揭她伤疤。
“抱歉，我先走了……”文文沮丧地说着，往前方飘走。三人像木头人一样呆着，直到后面传来正邪轻蔑的笑声。雷鼓望着正邪傲慢地走过来，随口问道：“你又在玩什么？”
“没什么。”正邪没正面回答她。九十九姐妹从厨房里走到门口，正邪已经站在她们面前。三人注意到她身边飘着的针妙丸一副委屈的表情，心想正邪又欺负她，不由得不悦。“你又欺负针妙丸了？”雷鼓没好气地问。
“才没有呢……呵……”正邪当然不会认真回答。明白自己从正邪口中得不到正经的信息，雷鼓转而问当事人：“针妙丸，正邪有没欺负你？”
针妙丸抬起头，欲言又止。最终她只是委屈地摇摇头，自顾自地飘走。三人同情地望着她远去，然后把愤怒的目光一起转向正邪。
面对这样的情景，正邪只是越发愉悦。她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神色，旁若无人地走过雷鼓身边，满不在乎地远去。

已经日上竿头，位于富士吉田市郊野的海军陆战队营地里，难得出现一片轻松的氛围。富士山周边的抵抗游击队已经被清剿得元气大伤，所以战地司令部给他们特批了两天待命日。这群疲惫不堪的海军陆战队员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而他们的营长，实在疲惫不堪，到现在才被营教导员踹起来。现在他正待在后勤洗浴车里洗漱。刚放下牙刷，肩上的通讯器响起来，一个声音传出：
“这里是指挥部，武队，警戒雷达发现一名潜入者，已经进入我们营地。”
他心里一惊，匆匆取下毛巾蘸水，“继续说。”
“雷达上只探测到一个人，而且他在四处移动，看上去毫无目的。”
他马马虎虎地抹一把脸，将毛巾扔到脸盆里，立刻冲出去往指挥车飞奔。冲进指挥室，教导员刚把95式步枪的弹匣接上，顺手递给他。“我看过雷达图像，这个潜入者的行动很不规律，”教导员指着屏幕给他看，“有几次距离我们的战士很近，却若无其事地前进，而且我们的战士也没汇报发现敌情。”
“从没见过的情况。”他移到另一台屏幕前，右手摸着轨迹球点选信息，“目标距离2营1排的帐篷最近，叫他们立刻执行抓捕。”说完他顺手把头盔戴上，扣住头盔带。“你在这里给我提供情报指挥，我去抓人。”
“对了，如果潜入者突进指挥车里，”他在门口回头，“第一时间把这车炸了。”
“去吧，放心，我死了他也别想活。”

“1排注意，目标已靠近弹药车。迅速包抄，不要打草惊蛇，给我抓活的。”教导员的命令从骨导耳机传入1排战士的耳中。在他们悄悄围过去的时候，其他战士已经做好待命，在帐篷内端着步枪准备随时出击。
武营长借着帐篷的掩护探头往教导员指示的方向观察，没看到人——只是，那辆运输步枪子弹的装甲车，后舱门敞开着。“操！”他低声骂了一句，按住通讯器开关，“哨塔，弹药车方向，发现敌人没有？”
“没有，我什么都看不到，除了你们。”
武队低头看了一眼左臂上的单兵电脑，雷达图像上一个战士几乎与那个潜入者重叠。“迫击炮车那边，目标就在你们眼前，为什么不动手？”他恼火地问道。
“武队，我们没有发现目标。”
“瞎眼啦你们！那辆车里的炮弹可以把我们营地炸三遍！快点抓住他！”
“武队我们真的没有发现目标！”
他没好气地甩甩手，端起枪往目标方向突进。“1排你们怎么回事？接受检阅是吧！目标已经好几次与你们擦肩而过了！”教导员的骂声从通讯器传过来。
武队按住通讯器开关，问教导员：“雷达没问题吧？战士们什么都看不到！”
“两部雷达同时出问题？这概率都可以买彩票了吧！”
一整个排30多人被一个潜入者耍得团团转，武队越发觉得恼火。“哨塔，目标正在靠近3连宿营区，看到没有？”
他听到哨兵低声骂了一句。“没有，那个方向什么都看不到。”
敢情这个潜入者是可见光隐形的啊！“武队，目标在3连2排和3排之间的通道上，有堵截的空间，立刻过去。”
“明白。”武队用手势指挥战士们分散包抄，并补充一句，“2班准备好手榴弹，在通道后面把他逼出去。”
“目标还在通道上，正往你们那边过去……够了够了！别靠太近！立刻开火！”教导员的命令下来。武队从另一个方向到达埋伏点，随即听到几颗手榴弹爆炸的声音。“目标往预定方向逃跑了！干掉他！”
武队立刻端起步枪瞄着通道口，但过了好几秒却没如愿看到目标。“姓武的你他妈怎么回事？开枪啊！”
他暗暗咒骂一声。全息瞄准镜里什么都看不到，他只好用肉眼仔细观察——正在延伸的脚印？
他重新端起枪，把快慢机扳到连发档。他妈的，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他瞄准脚步尽头的方向，扣住扳机，弹匣里的30发子弹一股脑地倾泻出去。在第一发子弹射出的时候，他透过全息瞄准镜看见前方突然绽出了一朵巨大的血花，明白目标已被击中。
武队站起来，一边往目标方向跑过去，一边甩掉空弹匣并从携行具里抽出新的。在目标被击中的地方，他看到地上有一大滩喷射状的血迹朝着自己的方向。在这前方，一条凌乱的血脚印往营地外围的定向雷场延伸过去。他装上弹匣，拉开枪栓，沿着血脚印追踪过去，在雷场前面不得不停止——血脚印不见了。
他心生疑惑。刚才听到的惨叫声似乎是一个女的？还嫩嫩得像女孩子的声音。
简直不可思议。他锁上保险，摇摇头，往营地回去。

已是夜幕，文文这时候才踏上回家的路。她在辉针城里转悠了一上午没找到出口，最后在堀川雷鼓的指引下才狼狈地离开。在夜雀食堂蹭过午饭之后，她一直在外面转悠到现在。
“没收获啊……”文文一边飞着一边翻看相机屏幕。不知荷取把新硬盘寄过来没有呢……不然这些照片没地方放啊……
她关闭屏幕，透过相机和手之间的空隙看见地面上有动静。她定睛一看，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永远亭边的竹子后面，不知要干嘛。
唉……最后收获一点素材吧……这么想着，文文从空中降下来，在那个人影身后悄悄落地。好像是今泉影狼啊？她蹑手蹑脚地摸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影狼的肩膀。
没想到，影狼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发出一个很惊恐的吸气声。看着侧对自己的那个恐慌眼神，文文预感不妙。但她还没来得急后退，一个拳头闪电般地占据视野，紧接着自己就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听见竹林里传来动静，帝站起来朝那边喊道：“谁在那儿？”
那个方向的人影快速远去。帝纳闷地走过去，看见地上那只一动不动的鸦天狗。她郁闷了好久，上前架起文文的肩膀。“拖回去做鸟锅算了……”
文文在永远亭里睁开眼睛，左看右看，没找到视线焦点。“你这家伙不会被打傻了吧？”耳边传来帝的声音，终于让文文的注意力找到方向。“诶？我……怎么了？”
这发傻的问话让帝很郁闷。“谁打你都不知道？”
“……今泉影狼啊……”文文说着，环顾四周，看见三张病床，最靠外的那床，林德尔在收拾东西，最里面一张是空的。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位置，不禁暗暗恼火。尼玛你个死兔子，把我扔在地板上……
“帝，文小姐是被谁打了？”对面病床的小泽问道。然而帝却不冷不热地回答：“不关你事。”
诶？这个死兔子不太正常啊？文文想着，扭头看小泽。“你是外界人么？”
“我是。我叫小泽恭役。”那边淡淡地笑笑。“啊，你好。”文文客套道。正想进一步套消息，帝在旁边踢了她屁股一下：“行了，没事快滚，明天再来问。”
文文不高兴地站起来，跟着帝往门外走。此时林德尔也收拾好东西，最后一次拍了拍帝的脑袋：“帝，谢谢你照护我这么久。我回去了。”
“不要一直不高兴啦，铃仙一定会回来的。”林德尔用真诚的微笑作结束，转身出门，与阿求会合。文文跟他们一起出去，走出一小段路后回头望一眼帝——她依然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

从永远亭外逃离的今泉影狼，怕被人追上，所以一直在竹林里狂奔着。突然，从前面跳出一个人影，二话不说就一个拳头挥过来。翻倒在地眼冒金星的影狼，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肚子被重重顶住，脖子也被卡得动弹不得。“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说！”
影狼被这熟悉的声音吓得清醒。她努力想挣脱开，立刻鼻子上又挨了一拳。“最近竹林里的鬼影就是你吧？老实坦白！”妹红厉声喝道。
“放开我……”影狼双手乱抓着，试图打到妹红，得到的是更疼的几个拳头。妹红将膝盖往上一挪，用力顶在胸口下的肋骨边缘，疼得影狼止不住地哀嚎起来。“我说，我说！不要打我……”
确认影狼已经被打得无力反抗之后，妹红稍稍移开膝盖。“好久以前我就注意到你了，总是在竹林里鬼鬼祟祟地，在跟踪我么？”
“我……”影狼心里很惊慌，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妹红可等不了，抡起拳头就势想往下捶，吓得影狼惊叫着求饶。不过这刚好也给影狼组织语言的时间，片刻过后，影狼小声地回答：“是永远亭……是蓬莱山辉夜指使我跟踪你的……”
“那个墩布死宅……”妹红松开卡在影狼脖子上的手。在她潜意识里，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反正一定是辉夜干的。得到答案后，妹红也不为难她，站起来，冷冷地对她撂下一句话：“劝你离那个家伙远一点，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一起死。”
妹红“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远去。影狼坐起来，抹一把鼻血，眼角流出眼泪。刚才那句话是她临时扯的谎，真实情况，她不敢告诉妹红。

她慢慢爬起来，捂着疼痛的肋骨，颓丧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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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碎月伤痕

天色刚亮，幻想乡的万物慢慢勃发又一天的生机。在某片草地上，依稀可以看见几只小动物在四下蹿动，寻找食物。当然，现在已近冬季，这里的活力远不如夏天那时候旺盛。
远远的道路上，一个褴褛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走来。是古明地恋，右手扶着藕断丝连的左臂，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在身后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脚印。她的衣服从背后往身前贯穿了三个洞，血迹把全身的衣服都给染红，头发也被糊成一片。爬了一天一夜的路，她终于回到幻想乡，也几乎流干了血液。
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扭曲，但她依然凭感觉找到了回家的方向。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回到姐姐身边，她挣扎着迈开右腿——那个被子弹打烂小腿肌肉，几乎可以看见骨头的右腿，往地下的入口摇摇晃晃地走去。
“姐姐……”恋恋带着哭腔努力挤出一句话。她不想死，她要回到姐姐身边。可惜这残破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没几步路，恋恋眼前突然一黑，扑倒在地。钻心的疼痛不让她立刻解脱，残存的意识中，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姐姐……好疼……救救我……”恋恋右手抓着地面，左腿挣扎着往前爬，“我不想死……姐姐……救救我……”
不知不觉，恋恋眼前的光线黯淡消失。在她身后，只拖出了不到三米长的血迹。


朦朦胧胧地，恋恋脑海里回响着一个人的呼喊。听清了，是她的名字。这声音，似乎……在哭？
姐姐？她堕入虚空的意识很快抓住了这条绳子，来自她所依恋的姐姐的绳子。姐姐，救救我……
脑海里的声音渐渐脱去空灵，变得真实起来。终于，这声音从脑海转移到耳边。“恋恋……你醒醒……”她听到姐姐哽咽的声音。
恋恋吃力地抬起眼皮，努力将右手握紧姐姐的手掌。感受到手中的握力，觉不由得一怔。“恋恋？”她喜出望外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看见恋大人醒来，阿燐和阿空跑到门口大声喊永琳进来。
“恋恋……你……”觉惊喜得不知该如何开口。恋恋也想说话，无奈口鼻被强制呼吸机紧紧捂着，无法发声。永琳进来，看一眼监视器数据，伸手轻轻摘掉呼吸罩。
“恋大人怎么样了？”黒谷山女从门外进来问道。她第一个发现倒在地下入口的恋恋，之后就把恋恋交给琪斯美，自己火速赶去地灵殿报告消息。幸好来得及，恋恋才被救回一条命。
“应该是没事了，妖怪的生命力比人类强很多。”永琳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后面我要给她种植组织，所以再过半小时你们就出去吧。”
一群人默默地接收永琳的信息。死里逃生的恋恋，努力撑着虚弱的眼睛看着姐姐，安慰她：“我没事了，姐姐……”
“恋恋……能告诉我，你去哪里了吗？”觉擦一下眼泪，心里不由得又气又急，“永琳说你受的是枪伤，但你身体里面没有子弹，说是被打了个洞穿……能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吗？”
她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明显在发火。恋恋把目光移开姐姐，不敢看她。是的，她是因为不听话才落到这样的下场，所以她不敢说。
“你为什么老是不听话！恋恋！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觉失控地大喊起来。“觉大人……”阿燐轻轻地扯一下主人。
“对不起……姐姐……”
“说这个有什么用！？每次都是这样，如果这次你死了呢？”觉气愤地堵回妹妹的道歉，“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我！”
“姐姐……”恋恋轻声说着，“是我乱闯别人的地方，才会被打的……他们没错，是我错了……”
恋恋努力抬起右手，摸着姐姐的脸颊，帮她擦去眼泪。“姐姐，我保证以后一定听话……”
看着妹妹乖巧的样子，觉再也不忍心发火。她握住恋恋的手，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她手背上，泪如泉涌。

和往常一样，临近冬天的日子，是琪露诺与大妖精玩得最开心的时光。因为蕾蒂会突然出现在她们眼前，给她们带来惊喜。现在，两人正盘旋在雾之湖上空，互相追逐着。
她们在空中嬉戏，交手几轮之后，大妖精稍占下风，于是她笑着脱离火力圈，往岸边飞去。她隐约看见岸边似乎有一群人，想想稍微惊吓一回应该挺好玩，于是就往那边冲过去。
没想到，岸边的那群人大呼小叫了一下，陆续把枪口对准大妖精，猛烈的弹雨扑面而来。大妖精一惊，却刹不住车，只能左右挪移。无奈这些子弹的速度可比她们见过的弹幕快得多，没几秒，一颗子弹穿透大妖精的胸膛，在胸口和背后同时绽开血花。
看见大妖精突然身体一震就往湖面坠下去，琪露诺被吓呆了。“大酱——”她不顾一切地朝她冲过去，弹雨从她身边唰唰地擦过。在即将坠入湖中的前一秒，琪露诺接住大妖精，贴着湖面飞到附近的一块礁石上。
“大酱！大酱！”琪露诺用力摇晃着大妖精，试图唤醒她。而大妖精心脏里的血液在被贯穿的时候就已经喷溅殆尽，这时候在琪露诺怀里一动不动地瘫着，再也没睁开眼睛。
看着怀里的伙伴慢慢化为荧光消失，琪露诺悲痛地喊起来。“该死的人类……”她擦了一下左脸颊的伤口，起身就往岸边的人类冲过去。那群士兵眼尖，发现又一个敌人朝他们冲过来，再次把火力朝湖面倾泻。琪露诺贴着湖面冲刺，倒是让他们分辨不清方位。在琪露诺瞪着前方一边飞行一边躲避子弹时，她看见那群人类当中有一些在急匆匆地更换武器。
前面和侧面的湖水突然炸开巨大的水柱，她忙不迭地躲闪，一边注意到是岸上人类的武器在一刻不停地轰击湖面。这弹幕真是弱爆了！她心里想着，用最快的速度朝他们冲过去。
冷不丁地，正前方的湖面突然炸开一个巨大的水柱，琪露诺猝不及防，迎面扑了进去，立刻失去平衡，在湖面上翻滚着打了四五个水漂，“噗通”一声沉入水下。她挣扎着在水下保持平衡，往水面上浮去。被这湖水一激灵，琪露诺冷静下来，在水下游出一大段，冒泡望向岸边。
可恶的人类！琪露诺的怒火还没熄灭。她飞离水面，朝身后飞走，去召集她的妖精伙伴给大妖精报仇。

此刻，空中的灵梦正经过雾之湖，往迷途之家方向飞去。连续好几天联系不上八云紫，她这回干脆直接去她家。大结界的密度一直在下降，她不停地维护，可惜没有八云紫帮忙，自己一个人无法修复大结界。
八云紫你这只懒虫，看我如何把你从被窝里揍醒。灵梦一边恼火地想着，一边往前飞。前方貌似有人往自己的方向飞来，灵梦仔细一看，是八云蓝，朝自己挥手示意着要会合。
看着蓝飞近自己，灵梦劈头盖脸地问道：“蓝，八云紫呢？都这时候了她还只顾睡觉？”

“我也不知道紫大人最近到底去了哪里，”八云蓝一副着急的样子，没在意灵梦的语气，“灵梦，快回神社，我和你一起修复大结界。”

“哈？你？”灵梦一脸揶揄的表情，“你会修复法术？”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一个人无法执行修复法术吧？先回神社，大不了你教我！”
灵梦没好气地瞟了一眼蓝。“好吧。”
在转身的时候，她们看见下方的空中，一大群妖精正朝着某个方向蜂拥而去。眺望一眼她们的方向，那儿有一群人类，大约有一百多人。“这群笨蛋要造反吗？”灵梦嚷着就想往下冲，被蓝一把扯住。“干什么？”灵梦恼火地想甩开蓝。
“不要下去，灵梦！那是外界人类的军队，之前紫大人就是被他们打成重伤的！”
“外界人类？大结界都能随意出入啦！？”灵梦更加火大，挣脱蓝的手，“这么无法无天，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刚飞出一步，灵梦又一次被蓝死死扯住。“别过去！紫大人都能被他们打伤，而你是人类，要是被他们的武器击中了，必死无疑！”
“那我就这么看着？”灵梦质问道。
“如果你不甘心的话，那就这么看着。”蓝认真地回答。这可把灵梦气得，额头几乎青筋暴露，鼻子一哼，转过身眺望那边的战局。
尽管妖精们人多势众，但岸边的人类军队明显防守得固若金汤。妖精们的弹幕太松散了啊！真是一群笨蛋……看着妖精们被看不见的子弹一个个击落，灵梦恼火地哼一口气。估计等她们重生之后早就不记得自己上次是怎么死的了……
远远地，灵梦看见红魔馆方向过来两个人。她们试图靠近人类让他们住手，立刻被当成另一拨敌人，遭到攻击。似乎什么东西一闪，灵梦看见那群人类当中倒下四五个人，而咲夜早已不知何时消失在美铃身边。她看着美铃朝人类军队冲过去，而那些把枪口对准美铃的人类，则陆陆续续挣扎着倒地。
“大概没事了。”蓝在身后说着。红魔馆的人一出来，这战斗就没有悬念。
美铃已经冲进人类军队的阵型中，一阵翻天覆地之后，人类军队再也没人能举起枪。“走吧。”蓝干脆地说一句，自顾自往神社方向飞去。
灵梦最后望了一眼正在打扫战场的妖精们，转身跟着蓝回去。

夕阳西下的时候，萃香手里拎着一壶清酒往永远亭方向走。虽然她是被迫负责小泽的事情，但身为鬼族，她不能违背诺言……尽管自己明显是被灵梦欺负了……
她进入永远亭，被没收了酒壶，然后被放进去——她忘记这里不允许病人喝酒的。走进病房，她看见小泽正拿着一份报纸在阅读，于是随口打了声招呼。
“是萃香小姐啊。”小泽放下报纸，朝她笑一笑。“看上去挺精神的样子……你的伤好多了么？”萃香漫不经心地问着，在他床边坐下。
“还好，已经不怎么疼了。”小泽隔着衣服摸一下腹部的绷带，“多亏了你，我才大难不死。”
“呵……没事。”萃香摆摆手，当做回应。“其实我很好奇是什么武器能把你打成这样？外界人类的武器比以前更可怕了么？”
“那个啊……”小泽无奈地抬起头，“中国人的步枪，那种5.8毫米的钢芯弹，能够打穿全世界的防弹衣……没有任何办法防御。”
萃香对此没概念，她只能将它和一千多年前人类追杀鬼族时的武器作对比。“似乎……挺可怕的样子。”
“是很可怕……”小泽低头笑了笑。
“话说……萃香小姐……你是酒吞童子？”小泽试探地问，想确认真假。而萃香听着这句话，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外界人……还记得我的存在啊……”她低着头微微一笑，笑容里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情感。
小泽释然地笑了几声。“因为你的称号明明白白地写在传奇故事里啊，那个居住在伊吹山的酒吞童子，我从小读到大的故事。”
“过去的事了……”萃香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望着门外。那个方向，临近冬天，霞光却依然动人。
小泽尴尬地微笑一下。“只是我没想到，原来酒吞童子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而是一个可爱的萝莉。”
萃香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不敢回头看小泽。很罕见地，萃香居然害羞了，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好久没有人类这么形容她，果然不知者无畏么？还是……自己真的很可爱？
“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萃香不自在地站起来往外走。“诶？这么快就走了么？”小泽在身后问。
“……我还要帮灵梦干点活呢……”萃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对了，我给你带了一壶清酒，等你伤好之后去找永琳要。”
说完，她大步走出去，在他看不见的拐角放慢脚步，松了一口气。怎么回事……萃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想这些，该回去了……
她重新迈开脚步，一抬头，看见茨木华扇抹着眼泪从房间里走出来。从眼角注意到侧面有人，华扇连忙放下手，强迫自己收起眼泪。
“萃香也在这啊……”

在这冬天之前的最后一个月夜，伊吹萃香和茨木华扇面对面坐在湖边的某块岩石上，默默地酌着酒。天上只有一条残牙，满天簇拥着星星。尽管夜空并不明亮，但湖面上依然倒映着一片璀璨光影。清冷的风吹过，带走她们心里的温度，凉飕飕的，像冷漠的路人。
“照这情况，小铃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呢……”华扇无精打采地说，“谁对小铃下手这么狠……今天才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
萃香默默喝干海碗里的酒，放下。“后面的日子不会好过的。”她淡淡地说一句，端着伊吹瓢倒酒。
“好不容易平静这么久的日子，还真是奢侈啊……”华扇很无奈。她抬起头，对萃香问了一句：“萃香，我想知道……如果，这平静的生活就这么结束，你该怎么办？”
萃香端着伊吹瓢的手不由得停住。“如果，这样的生活不会再回来，你会怀念吗？”华扇低声地问。
“华扇，”萃香继续倒满酒，“我们都经历过那段岁月。”
“的确，那样的岁月，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萃香端起海碗，慢慢地说着，“但如果这样的生活真的要结束，那作为过来人，我不怕再经历一次腥风血雨。”
萃香扭头望着湖面上的碎月光影，仿佛听到了一阵无声的旋律。就算明天的太阳不再升起，那又怎样呢？黑夜也有黑夜的景色啊！
她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华扇也捧起酒碗，淡然地笑一下。
“说得也是啊。”

Zergroth

第十四章：始于寒冬的漩涡

冬天的第一片雪花终于落下，万物萧瑟的妖怪之山渐渐被染得银装素裹。即便是如此的天气，白狼天狗警卫们依然坚守岗位。今年冬天似乎特别冷啊？这才第一场雪呐……犬走椛裹紧围巾，搓了搓两只手，哈了几口气。
她突然觉得树枝一晃，立刻扶住树干保持平衡。一扭头，椛看见身边的文文依然一蹶不振地垂着头。想取材就去呀，敲毛树枝……椛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想。
“我说……文文……”椛忍不住开口，“继续去探路呗，反正就是多迷路几次而已嘛……”
“没迷过路的就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文文无精打采地回复一句。这让椛感到无奈，接下去说：“又会怎样……难不成会有妖怪吃了你不成？”
“才不是……还不是为了提防那家伙。”
听到这句话，椛下意识地扫视一眼身后，居然真的看见了那个不速之客，不由得“哇”一声惊叫，差点掉下树。
文文扭头一看，姬海棠正悬在她们身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两个冤家路窄的竞争对手慢慢靠近，椛一时间不知所措。
“哟，大记者，去呗，我还等着你的大新闻呢！”姬海棠脸上的嘲讽神色简直无法直视。而文文反唇相讥：“如果你决定潜入取材的话，我会跟踪报道你的伟大事迹哦？”
“需要那么麻烦吗？”姬海棠升级嘲讽模式，“只要能得到关键信息，我就能让事件主角音容永存哦！”
看着姬海棠手中故意晃给她看的手机，文文的耐性终于彻底失控。当她挥起拳头准备干过去的时候，犬走椛及时冲进两人中间，硬生生将她们架开。她拼命将文文往外拖开，任其对淡定的姬海棠徒劳地挥舞拳脚。
“姬海棠！你……欺人太甚！”文文骂了一句，还是不解气。“你们够了没有？每次见面都是三句话不到就开打，多大仇？”椛忍不住训斥两人，“你们想怎样？这事你们合作一下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是啊，我是想合作的，可是文文酱一见面就如此热情的问候啊……”姬海棠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把椛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边还没完，那边文文大声嚷起来：“让我跟你这家伙合作？下辈子……”
“文！”椛突然爆出的吼声把她吓得忘记收尾。看见椛的右手都快放到腰间的刀柄上，文文知道椛真的生气了。
看着两人冷静下来，椛说出自己的提议：“你们与其一见面就打架，不如现在竞争一下呗？文，把你所掌握的线索告诉她，如果她一样得不到东西，你再嘲笑她不迟。”
“哼……好吧！”文文不甘心地接受提议。“那你们随便啦，我先去巡视一圈，”椛往上飞起，突然停住，“给我注意点，如果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还打得不可开交，小心我砍死你们！”


椛在自己负责的警戒区内巡逻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幸好没有异常，不然等她处理完回到原地，都不知那俩人会怎样。“应该不会打起来吧……”椛整理一下围巾，继续往她们的方向飞回去。
当她在视野内看见那两个死对头居然并排坐在树枝上，不禁怀疑今天的世界不正常。惊愕了许久，她才靠近两人，发现她们呆坐着像两具冰雕。
“你们怎么了？”椛奇怪地问。看见她们都盯着姬海棠的手机屏幕，她轻轻抽出手机转过来看——立刻，椛也呆住了。
屏幕上的照片中，鬼人正邪傲视群雄似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四个人颐指气使。由于视角的关系，椛只认出其中两个人是赤蛮奇和今泉影狼，还有一个长着翅膀的认不出是谁，最后一个则几乎被完全遮挡。
“这……这只天邪鬼想再发动一场异变么？”椛纳闷地问。
“大概是吧……不过貌似与以前的不一样。”文文从发呆中恢复过来，“这更像是一种阴谋……这只天邪鬼到底想干嘛？”
“得尽快报告天魔大人。”姬海棠站起来，“我去找大天狗，让他上报给天魔大人。”
“嗯……那得尽快了。”犬走椛默默点头。然而文文却突然喊起来：“不行！得我去报告！信息是我提供的！”
“滚远点！没有我的念写能力，你会知道这个事情？”姬海棠寸步不让。
“没有我提供的信息，你根本就不知道好吧？”
犬走椛这回劝谁都不是，左右扫视着她们争吵，终于忍不住将了她们一军：“够啦！我去报告行不行？”
争吵瞬间停止。两人把目光齐齐盯向椛，弄得她毛骨悚然。“告诉天魔大人，是我发现这个事件的！”
“如果你没强调是我得到最终情报的话，我会让你好看的！”
犬走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瞬间欲哭无泪。“你们欺负人……”她嘟囔着，转身飞走。
目送犬走椛远去，两个死对头瞪了对方一眼，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雪花飘扬的雾之湖上空，一团雪白的光芒突然出现，四周的雪花带着寒气汇聚到光芒之中。很快，光芒消散，留下一个轻盈清澈的蓝白身影。冬天的雪女——蕾蒂·霍瓦特罗克，今天重返幻想乡。
“我回来了。”蕾蒂微笑着对幻想乡问声好。随后她四下张望——今天琪露诺和大妖精没在这里玩么？
她远远地看见琪露诺孤零零地蜷坐在一块礁石上。诶？只有一个人么？她往那边飘过去，发现琪露诺似乎很悲伤的样子。“琪露诺酱？”她在后面轻轻地呼唤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琪露诺扭过头来，带着一张哭丧脸。蕾蒂一愣，还没开口问，琪露诺就扑到她的怀里哭起来。
“诶？琪露诺……你怎么了？大妖精呢？”
“大妖精她……她死了……”琪露诺用一只手不住地抹眼泪，像小孩子一样哭着。这把蕾蒂弄得摸不着头脑。大妖精……死了？妖精也会死么？
“到底怎么回事？琪露诺酱？不要哭，慢慢说。”蕾蒂关心地看着琪露诺的脸，替她擦去眼泪。“大妖精……被一群外界人类打死了……”琪露诺抽噎着，“我在这里等了好久，可是大妖精还不活过来……”
“傻孩子，又不是所有的妖精都能立刻重生……唉，你个笨蛋，哭成这样……”蕾蒂爱怜地将她搂在怀里，“不要着急，大妖精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过……是外界人类打死了大妖精？蕾蒂心里不由得疑惑。

在不远处的红魔馆里，蕾米莉亚走在去图书馆的楼梯上。身边经过两个妖精女仆，恭敬地对她行屈膝礼，她视而不见，一路走下去。
她推开图书馆厚重的门进去，随手带上门。“是蕾米啊。”书桌后面的帕秋莉头也不抬地问候道。“帕琪……”蕾米的声音充满迷茫。
察觉到异常，帕秋莉终于抬起头。“怎么了？蕾米？”
蕾米耷拉着翅膀走近书桌，在一张椅子上就坐。“帕琪，之前美铃和咲夜在雾之湖边解决一支外界军队的事，小恶魔告诉你了么？”
“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蕾米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回答：“我很烦躁……有点害怕……”
只有在帕秋莉面前，蕾米才会放下自己一贯维持的威严，吐露自己最真实的心迹。此刻帕秋莉重新把视线移回书本，翻开新一页。
“你得去关心一下芙兰。”
“嗯？”蕾米一愣。
“她最近很奇怪。地下室传来的狂气很强烈，我在图书馆里都能感觉到。”
蕾米心里的不安更加严重。红魔馆外近在咫尺的冲突，已经让她感觉不舒服。现在芙兰也……到底怎么了？

她遵照帕秋莉的嘱咐，往更深的地下室走去。盘曲的阶梯仿佛永远走不到头，阴森冰冷的气氛浸入蕾米的意识，让她不由得打寒颤。当她快忍不住要往上逃离时，尽头的铁门终于出现。
蕾米打开门锁，推门进来。“芙兰。”她轻轻呼唤一声，没收到回复。这非同寻常的情景让蕾米心里不由得一惊。左右看看，蕾米发现芙兰正呆坐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芙兰？”蕾米又呼唤一次，依然没收到平时那种开心的回应。她几乎是壮起胆子才走到芙兰的身边——在她走过芙兰眼前时，芙兰的视线依然一动不动。
蕾米在妹妹身边坐下，默默无言。地下室里寂静得令人发瘆，蕾米甚至听不见芙兰的呼吸声，倒是自己的心脏在重重地跳动着，每一下，都让自己不安。
“芙兰？”她第三次呼唤妹妹的名字，依然没看到任何反应。蕾米心里很惊慌，轻轻地握住妹妹撑在床边的一手掌——好冰冷，寒彻骨髓。
“呐，姐姐。”芙兰终于开口了。
“芙兰，你怎么了？”蕾米的语气略带惊慌。
“姐姐，如果有人要伤害你，你会把握自己的命运吗？”芙兰轻声地问出这句深不可测的话。这让蕾米一阵心慌。“不，芙兰……你怎么了？”
“如果有人要伤害你，姐姐，你会让芙兰保护你吗？”芙兰的视线依然直视前方。“不，芙兰，不要这样……”蕾米几乎语无伦次。
“芙兰会保护姐姐的，姐姐叫芙兰做什么，芙兰就一定会做。芙兰会永远保护姐姐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芙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的眼睛。从那双充满癫狂和杀气的瞳孔里，蕾米脑海里尘封数百年的记忆被瞬间揭开。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往事。这样癫狂嗜血的眼神，蕾米刻骨铭心。当那群上帝的走狗将她们的同胞赶尽杀绝时，在颠沛流离的逃亡途中，蕾米每天都是和这样的眼神作伴。那是那段血腥岁月的印记，那可是只属于那段岁月的东西……
蕾米的心里被极度的恐惧完全占领，全身都颤抖起来。“姐姐，你无法操纵自己的命运，那就让芙兰当你的命运吧。”芙兰看着姐姐的眼睛，轻轻地说。
蕾米心中的恐惧几乎要吞噬意识。她竭尽所能让自己保持理智，站起来，对妹妹说：“芙兰，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来……一定要听话……”
说完，她故作镇定地往外走——实际上，她只是腿软得跑不起来。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地下室，如何锁上铁门，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地面上。刚走进大厅，迎面就碰见咲夜。她看着咲夜行完屈膝礼，故作威严地命令她：
“咲夜，通知帕秋莉，把芙兰房间的封印加固了。”
“遵命，大小姐。”

当全幻想乡都在寒冬中瑟瑟发抖时，魔理沙却干劲十足地在魔法森林里四处翻找东西，给自己的魔法实验收集材料。在刚入冬的时候，有可能遇到一些很珍贵的物品，所以魔理沙不顾寒冷，起了个大早，用扫帚一路清开地面找东西。
在穿林而过的风声中，魔理沙似乎听见不远处的动静。她直起身探头张望，那个方向，有一些人在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怎么回事？需要这么紧张么？
魔理沙大大咧咧地往他们的方向摸过去，在他们前方三十几米远处钻出来。“嘿，你们……哇！”
她半句话都还没说完呢，对面招呼了一大串子弹。幸好魔理沙躲得快，只是裙子被打穿一个洞。“什么人？”那边气势汹汹地吼道，用的是日语。
“该死的……你们这群无礼的白痴，我是魔法使雾雨魔理沙！”魔理沙恼火地吼着，弯腰从地上捡起帽子，“立刻向我道歉！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滚开！小娘们！不然毙了你！”
这时候的魔理沙刚把帽子戴上，听到这句话，她轻蔑地笑了笑。“就你们这群衣服都穿不整齐的家伙还敢对我凶？我马上让你们知道这里谁最大！”
说着，魔理沙立刻跳上扫帚升空，并随手抛下一颗魔法燃烧弹。在他们队形边缘猛烈炸开的燃烧弹让他们方寸大乱，她抓住机会在他们边缘抛下更多，将他们困在火焰圈里。地面上的士兵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把武器朝向空中的目标一通扫射。
不过对于更加身经百战的魔理沙来说，躲弹幕就是小菜一碟。就算这些子弹看不见，那躲远点不就行了？魔理沙在空中翻转着飞远，扭头一看那群人都在上子弹，于是得意地一笑，从怀里掏出八卦炉。
“看招！极限火花——”
巨大的光柱在那群人当中轰然炸开，将他们炸得人仰马翻，也顺便扇灭了周围的一圈火焰。看见那边还有人能站起来，魔理沙重新靠近，骑着扫帚挨个撞倒。当她撞倒又一个人后，不远处的一个士兵已经上满子弹，拉开枪栓。
预感危险的魔理沙，当机立断朝他全速撞过去。可惜那个士兵明显临危不乱，踞枪、瞄准、点射，一气呵成。其中一颗子弹“噗”地一声钻进魔理沙的肚子，疼得她眼前金星一冒，从扫帚上跌落下来……

迷迷糊糊地醒来，魔理沙发现眼前的景象似乎很熟悉。“醒了吗？魔理沙？”是爱丽丝的声音。
“呃……我怎么会在这儿……”魔理沙不清不楚地问。
“那你更想死在那儿是吧？”爱丽丝毒舌道，“你个愣头青，一天不找茬就不舒服么……”
“啊……”魔理沙这才想起来，事发地点离爱丽丝家不远。她挣扎着撑起身体，想坐起来。
“你真的要起来么？”爱丽丝突然冒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嗯……不然呢……”魔理沙掀开被子想挣扎起来——震惊地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内衣裤——随后她以光速重新盖上了被子，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看见爱丽丝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全喷出来，魔理沙又羞又气地挤出几个字：“爱丽丝，你……”
“不脱衣服怎么包扎伤口？”爱丽丝抹掉嘴角的咖啡，“没兴趣碰你。喏，盘子里的是子弹，你的衣服都在那边。”
“你自己乖乖躺着，我给上海和蓬莱洗澡去。”爱丽丝说着招呼两只人偶进浴室。魔理沙这才注意到两只人偶身上沾满了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搓手。你妹的！爱丽丝……嫌我脏，就让上海和蓬莱代劳是吧……魔理沙心里突然莫名怒火。
啊……算了……魔理沙把被子稍稍往上一扯，盖住半张脸。爱丽丝，谢谢你了……

临近傍晚，外面开始风雪大作。为了弄清事情，蕾蒂四处查看了一整天，现在已经不知不觉迷路在不认识的地方。她只纳闷幻想乡里怎么会有自己不熟悉的环境，就是没想到，她已经身处外界。
“怎么办才好……再找不到回去的路，琪露诺会担心的。”蕾蒂自言自语，在树林上空飘着。经过某片相对稀疏的树林上空，蕾蒂看到一块开阔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十个人。
“那儿怎么了？”蕾蒂往开阔地飘过去，发现白雪皑皑的地面上，一滩滩暗红的血液遍布四处，早已凝固，血迹当中是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她被这惨烈的景象震惊了，轻轻降下来，四处查看是否有幸存者。
这……谁这么残忍？蕾蒂捂着嘴忍住恶心感。这群尸体身上穿着深一点浅一点的蓝色衣服，左臂上的那块红色方形与凝固的血液一样黯淡。这里不是幻想乡，幻想乡没有这样的衣服，也不会有人这样杀人……
她走到这片尸体的边缘，准备往树木稍微密集的地方走去时，远处似乎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么？先离开吧。

于是她迈开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着：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

“轰！”
当蕾蒂就要走近一颗树时，她所踩的地面突然往上猛烈地腾起一柱土石，将她整个地笼罩。受此突然一击，蕾蒂当即被炸上天，看着眼前的天旋地转，重新跌落在地。当她被右腿的剧烈疼痛弄醒之后，她挣扎着抬起头，惊恐地发现——她的右腿不见了，鲜血正像满开的水龙头一样，从她膝盖处的断口涌出来，在身边的雪地扩散开来。
“啊——”蕾蒂又惊恐又痛苦地哀嚎起来。她挣扎着想爬走，无奈只挪出了不到一米，失血过多的自己开始眩晕。远处来的人正往她跑过来，她想躲开，却只能无力地瘫倒。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自己的头顶围了一圈模糊的人影，穿着与尸体一样的蓝色衣服。她感觉到自己的右腿正被用力掐着，耳边的大呼小叫渐渐变得遥远空灵……

Zergroth

第十五章：陨落的月之心

耳边好安静。这是哪里？
蕾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这里是……医院？
她轻轻地翻起身，扫视一眼四周。感觉自己的右腿在隐隐作痛，她低头一看——被子底下的双腿形状明显不正常。
她惊恐地掀开被子，一时间不敢接受自己所看见的景象。“啊——”她死死抓住连膝盖都没有的右大腿，绝望地大喊起来。“小姐你怎么了？冷静一下！”刚才背对着她给注射瓶加药的护士立刻转身跑过来，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蕾蒂双手捂着脸，痛不欲生地哭起来。“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护士也不知所措，于是按住床头的呼叫器：“412床已经苏醒，但情绪很不稳定，快点过来。”
“还有，那个中国军官还在么？一会儿通知他过来。”


在那个中国军官进来之前，三名护士一直在努力安抚蕾蒂。当他进来时，蕾蒂的情绪已经平静许多，但依然不愿接受自己失去一条腿的事实。“她好多了么？”他轻声地问，彬彬有礼地，用的是不太地道的日语。
得到确认之后，他礼貌地请护士们回避一下。“我需要向她询问一些事情，请你们出去一下。谢谢。”
护士们陆续走出病房，带上门。蕾蒂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看着这个穿着海洋迷彩服的魁梧身影在椅子上坐下，警惕地一言不发。“你好，我是中国海军陆战队某突击营的营长，武思尧少校。”
蕾蒂的视线依然没从自己的断腿上移开。“你的腿是被地雷炸断的。很抱歉，我的士兵没找到你的腿，只能把你救回来。”
“你要向我问什么？”蕾蒂冷冷地问，声音还带着哽咽。
武思尧和蔼地笑了笑，脸上那30岁年龄特有的稳重让蕾蒂稍微放松一点。“我的一个排被游击队伏击了，三十多人全部阵亡。你是唯一的目击者，我想从你这边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到那儿时就只看到尸体。”
“别紧张，有《日内瓦公约》的约束，我们不会为难你。”武思尧以为蕾蒂在抗拒他，于是开始劝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们，但游击队的骚扰很影响大家的安宁。等到局势稳定下来了，我们会和国际社会谈判撤军的。请你配合我们。”
武思尧苦口婆心说了一段话，可惜蕾蒂一句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她问道，把武思尧弄得愣住。好半天，武思尧才想起来，他还没询问她的名字。
“抱歉……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天，在今天清晨接近尾声。一大早，咲夜带着一群妖精女仆，去人间之里采购冬季用的生活物资。尽管她们只是和平常一样与店主谈价交易，但咲夜那举手投足间的潇洒气质依然引人注目。由于要采购的物资挺多，所以妖精女仆们都三三两两分散，去不同的商店——在红魔馆干久了，她们已经不再为算账的问题伤脑筋，所以咲夜尽管放心让她们独自办事。
事情很快就全弄完，妖精们集合准备跟着咲夜返回红魔馆。“都买好了？价钱没算错吧？”咲夜微笑地摸着一个新女仆的脑袋问道。得到满意回答之后，咲夜招呼身边的女仆们：“行了，咱们回去吧。”
当她们准备离开人间之里时，咲夜的眼角注意到一个绿色的娇小身影正走过隔壁的街道。她将视线转向那个身影——是妖梦，大冷天的依然穿得那样轻盈，这体质不禁让咲夜羡慕。但她立刻留意到妖梦身后的那个异常身影，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一下。
那个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尽管看似若无其事，但咲夜一眼就看出来她在跟踪妖梦。而妖梦左顾右看，似乎没有发现尾随她的跟踪者。“咲夜小姐？”一个妖精女仆问道。咲夜举起手指制止她。“你们先回去，我后面跟上。”
待妖精女仆们都离开之后，咲夜抽出短剑藏在身后，往那个跟踪者悄悄走过去——她根本没发现自己，制服她应该很容易。事实果然如此，直到咲夜逼近她身边几米处，那个跟踪者依然没意识到危险。
正当咲夜准备扑上去压住她时，前面的妖梦突然抽出双剑，转身朝那个跟踪者冲过去。那个跟踪者反应也不慢，刹那间从咲夜的视野里消失。被这突然变故弄得一阵愕然的咲夜，看见妖梦的身影从眼前闪过，立刻跟着妖梦一起追上去。
“妖梦——”咲夜追上她，大喊道。“咲夜？你也在这儿？”妖梦一边追击一边问。
“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先抓住她！”
那个跟踪者从人群里腾挪而过，两人忙不迭地收起刀剑也冲过去。这家伙明显熟悉人间之里的地形，几下绕弯，差点让两人失去目标。于是咲夜和妖梦互相打个眼色，分两路去堵截。
毕竟在地面上妖梦的速度无人能及，那个跟踪者很快被追上。正当妖梦抽出楼观剑想制服她时，冷不丁被她突然拽出的障碍物绊出好远。当妖梦从地上爬起来时，那个家伙已经钻进小巷里。
在另一边街道，咲夜手握月时计，早已准备好守株待兔。当目标出现在这条无人的街道上，咲夜立刻按住月时计。在下一秒时间恢复后，那个家伙一抬头，惊恐地看到眼前凭空出现了追捕自己的人。
而咲夜也被眼前那双惊恐的眼睛弄得有点吃惊——赤蛮奇？
在她采取行动之前，身后追过来的妖梦一剑朝赤蛮奇挥过来。赤蛮奇灵活地一躲，倒是逼得咲夜手忙脚乱地抽出短剑格挡。“啊！对不起！”妖梦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收回楼观剑，伸手扶咲夜。
看着赤蛮奇要跑走，咲夜顾不得先爬起来，再次按动月时计，然后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很快，赤蛮奇被扭住双手动弹不得。妖梦跑过来，与咲夜架着她一起拖进一个死胡同里。

“说不说？为什么跟踪妖梦？”在昏暗的死胡同里，咲夜把玩着短剑威胁赤蛮奇。而她尽管被捆着双手靠在胡同尽头的墙壁上，一脸害怕，却依然嘴硬：“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跟踪她……”
“既然没有跟踪，那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妖梦用楼观剑抵着她的脑门，把她吓得闭上眼睛。“你……你转身就朝我抽出刀剑，吓到我了……所以……”赤蛮奇语无伦次地掩饰。
“说实话！不然我斩了你！”妖梦厉声喝道，将刀锋移到赤蛮奇的脖子上，吓得她惊叫着拼死往旁边挣扎。“行了，妖梦，看来这样问不出来。”咲夜按住妖梦的手，“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理。”
妖梦收起楼观剑，与咲夜面对面商量着——反正通道已经被她们堵住，赤蛮奇跑不掉。获得喘息机会的赤蛮奇，抬起头看着两人——没有注意她——于是，她的脑袋悄悄飞起来，分裂成三个。
注意到巷子口悬浮着一个东西，两人猛地举起武器警戒，但立刻被这景象吓呆了——那是赤蛮奇的头！两人一脸恐慌地转身看她，那个身体已经没有脑袋。她们这才震惊地发现，眼前的头顶上悬浮着两个赤蛮奇的脑袋！
那一瞬间，咲夜和妖梦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非常愚蠢的错误！可惜来不后悔，眼前的两个脑袋猛然放出密集的弹幕，将她们轰出几米远。
“啊——妖梦小心！”咲夜立刻跳起来往旁边躲，却结结实实地撞上墙壁——这里的空间实在太狭窄了！根本没有躲避弹幕的空间啊！
同时犯了两个致命错误，咲夜意识到她们已经没有扳回胜局的可能。看着几乎被按在墙边炮轰的妖梦，咲夜掏出月时计和飞刀：“妖梦！准备跑！”
当她面朝巷子口准备发动时停技能时，那边的飞头猛然射出的弹幕劈头盖脸地打在她的眼睛上。“啊！”咲夜捂着眼睛倒地，等她翻起身，月时计已经不在手上——一抬头，她那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不知何时，脱手飞到了赤蛮奇身边。
“我的月时计！”咲夜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朝赤蛮奇冲过去，一边捏着飞刀准备投掷。可惜三个飞头根本就不让咲夜前进一步，前后一起轰击着，打得她连投掷飞刀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咲夜！快走啦！”摆脱飞头攻击的妖梦上前将咲夜从弹幕中拖出来往外跑。
“我的月时计！放开我！妖梦！那个不能丢——”咲夜已经失去理智，大声喊着，努力想挣脱妖梦的手。赤蛮奇也听懂了咲夜的意图，三个飞头挡在咲夜面前，死活不让她前进一步。
“我们过不去啊！快走！下次再找她算账！”妖梦双手抓着咲夜的胳膊和衣领，死命将她拖出巷子。“放开我！我不能丢失月时计！妖梦！放开我——”巷子外的咲夜几乎喊哑了嗓子。
当咲夜的声音远去之后，赤蛮奇用力挣脱绳子，将脚边的月时计捡起来。她默默地打开表盖看一眼，然后合上，放进衣兜里。紧接着，她转身从墙壁爬上去，消失在屋顶上。

“我回来了……”正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把玩折扇的幽幽子，听到门口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她扭头一看，妖梦手上拎着她想要的小吃，一副遍体鳞伤的样子。
“哎呀，回来啦，妖梦？”幽幽子连忙起身走过去接过小吃。看着妖梦一副败犬相，幽幽子用折扇遮住嘴角：“哦呵呵呵……妖梦又被谁打败了呀？”
“哼……幽幽子大人你……”妖梦抬起头，眼角都能看见泪花，“太过分了！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嘲笑我！”
“哎呀……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妖梦下次赢回来不就好了？”幽幽子伸手摸了摸妖梦的脑袋。
“你知道那是什么状况吗？”妖梦还不解气，“那么狭窄的空间，根本就是被按着打……太可恶了！”妖梦愤愤地跺了跺脚。
“打不过就跑呗……至于这么不甘心嘛……”幽幽子满不在乎地说着，转身往里走。“你……幽幽子大人！就凭你那慢悠悠的速度，岂不被打得更惨！你……”妖梦气得口不择言。
“嘛……所以遇到那种情况我根本就不会应战呀？不是么？”幽幽子在桌边坐下，打开小吃盒子。
“你……幽幽子大人……”妖梦捏着两只拳头，重重跺了跺脚，“真讨厌！”
她愤愤地跺着脚离开客厅，一边抹了一把眼泪。幽幽子用眼角瞥了一眼，微微一笑。“妖梦呀……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她用筷子夹起一块小吃放入嘴里，满意地点点头。

在红魔馆门口，美铃笑着迎上咲夜：“回来啦？咲夜小姐？”
咲夜没理会她，抹着被弹幕击伤的左眼径直走进大门，把美铃弄得不知所措。“诶？咲夜……你怎么了？”美铃在身后问。
“你乖乖守门去，别管我。”咲夜失魂落魄地丢出一句话，让美铃一时间搞不懂状况。“诶……”
大厅里，心里早有不安预感的蕾米，终于看到咲夜像丢了魂魄一样走进来。“咲夜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她没好气地问道。
“我……大小姐……”咲夜放下左手，一脸哭丧表情。蕾米看见咲夜的左眼球布满血丝，心生疑惑：“怎么了？咲夜？”
“我丢失了月时计……”咲夜一脸耻辱地说。没听见大小姐的反应，她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她——没想到，大小姐脸上居然是怒不可遏的表情。
“咲夜……”蕾米气得浑身颤抖，“那种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弄丢！？”
这高亢的吼声把大厅里几个女仆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尽管大小姐是第一次如此暴跳如雷，但咲夜也无言以对。
“现在情况这么乱，你居然闹出了这么要命的岔子？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不见了，你还有脸活着回来！？”
被大小姐劈头盖脸地痛骂着，咲夜羞愧地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门口的美铃目睹这个惊人的情景，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大小姐如此发火，更震惊的是，咲夜把那个比生命还重要的月时计弄丢了！
“滚回你的房间去！其他事情你不要做了！明天就去把那东西找回来！”蕾米指着咲夜房间的方向，命令她滚回去。咲夜默默地穿过一群目瞪口呆的妖精女仆，垂头丧气地消失在通道里。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前方，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被打伤的左眼依然疼痛，她抽出一张纸巾擦去眼泪，发现纸巾上带着一点血丝。
“咲夜？”门口有人呼叫。她抬起头，美铃走进来，在她面前蹲下，替她擦去眼泪。“没事啦，咲夜，大小姐只是一时失控罢了。”
咲夜再也忍不住，趴在美铃的肩头畅快地哭起来。“我的月时计……我该怎么办……”
“没事，咲夜，我帮你找回来！”美铃将咲夜的脸推到自己面前，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保证！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美铃……”咲夜泪眼朦胧地盯着她。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是这个平时被自己当出气筒的门番，给了她可以依靠的肩膀。“谢谢你，美铃……”
“没事啦！”美铃擦干咲夜左眼处的眼泪，“你的眼珠子都是血丝，快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美铃拉着咲夜往外走。咲夜左手摸着胸前空荡荡的衣袋，那个本该挂着月时计的地方，现在感觉就像没了心脏一样。

在月都防卫军的训练基地，铃仙穿着月都空天军常服，跨立在队列的最前排，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所在的阵列，是一群等待授衔的新兵，这个阵列两边，是一群双手背在身后，威风凛凛地跨立着的老兵——与他们一样，属于最精锐的轨道空降兵部队。
当依姬大人带着一群月人军官走进训练场时，仪仗队立刻奏响军乐。简单地敬礼过后，授衔仪式开始，这群新兵听到口令，立刻立正，看着长官们威严地走过来。
给铃仙授衔的是依姬大人——在这场仪式中，依姬也只给铃仙授衔。正如依姬所说，铃仙一直都是月都最优秀的战士，她半途加入训练，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适应了这个全新的作战体系，学习速度创造了最高记录。这个令依姬引以为傲的部下，自然要特殊关照。
铃仙默默地看着依姬大人将两块勋略章佩戴进自己左胸的勋略表，然后拿起属于她的肩章——下士军衔，与这个阵列里获得列兵和上等兵军衔的战友相比，这是对她优秀能力的最高奖励。
她与依姬大人郑重地互敬军礼，结束仪式。现在，是时候接受命令，尽管铃仙心里已看出端倪，但她依然倔强地不愿承认。现在，她要听依姬大人口中说出最终消息，将自己心里耿耿于怀的东西，彻底打碎。
“各位战士，首先祝贺你们从这里毕业。”依姬简单地开场，“也许你们早就从前辈那里得知我们将要执行的任务，但作为最高指挥官，我现在在此正式宣布：”
“月都防卫军，将在五天后的冬至夜晚，正式开始对地面的军事行动，解除地面的武装，全面接管地面！”
一字一句，彻彻底底敲碎了铃仙心里一直固守的希望。现在，她的心就像落入了毫无生气的外层空间，从里到外变得冰凉。
“你们是月都最精锐的轨道空降兵，在五天后的行动中，你们将作为最锋利的刀锋，捅进地面的心脏。虽然月都曾经打过的战争屈指可数，但我们对地面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完成这项军事任务，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我要成为侵略者了……师匠、公主，对不起……铃仙皱着眉头，努力不让别人察觉到异常。台上的依姬大人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再听进去。充斥她耳边的，在她眼前晃动的，是她最亲密的朋友……
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Zergroth

第十六章：虚实的天空

真冷啊……今年冬天的天气有点过分呢……
荷取搓着手来到自己平时散步的河边，蹲在结冰的河岸一边挪动一边摸索自己昨天放在河水里的一篮黄瓜。在实验室里待得忘记时间，荷取现在都没法在结冰的河面上找到自己的那个篮子。哎呀……看来今年最后吃一次冰镇黄瓜的计划泡汤了……
摸索了半天，荷取终于看到篮子的提把，上面盖了一层雪，与岸边的钉子相连的细绳上也挂满了冰坨坨。真没得吃了啊……荷取一阵沮丧，不过还是从背包里抽出十字镐敲砸冰面，试图把那一篮被整个冻在冰层里的黄瓜带回去开发新口味。
“荷取——”远处传来呼喊声。是键山雏，肩上背着什么东西，一边过来一边朝她挥手。“诶？雏？这么冷的天你也出来？”荷取对着走近的雏问道。
“那你为什么也出来呢？”雏拢起手心哈了一口气，扭头注意到那把放在冰面上的十字镐，“又吃不成了是吧？”
荷取尴尬地笑了笑，注意到雏肩上背的那个大背包和一个带子，问道：“你身上的是啥东西呀？”
“这些啊，我从雾之湖边捡到的武器。”荷取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外界人类的武器，我想你一定有兴趣，所以我就拿来了。”
看着那把乌黑霸气的步枪，荷取的眼睛都亮了。“喔——”她兴奋地从背包上捡起那把步枪，上下左右翻看，高兴得合不拢嘴。“直托设计的！还有这种膛口制退器，枪口上跳的问题大概没有吧！？还是弹匣后置的，难怪这么轻巧！”
她趁热打铁检查了一下瞄准镜，更是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全息瞄准镜！这些只能在香霖堂的书里看到的东西，我居然亲手摸到了！哇哦——”她抱着步枪，脸蛋几乎贴到枪管上。这阵势把键山雏弄得一阵紧张：“喂，荷取，那把枪我是原样捡回来的……你小心点啊……”
“噢？”荷取把步枪从脸上移开，右手抓着握把，左手食指勾开拉机柄——原来雏没把枪膛里的子弹拿出来。荷取又检查一下快慢机的位置，立刻吓出冷汗。这是开着保险的步枪啊！雏你真幸运，没把这枪弄走火……
不过荷取骨子里作为工程师的灵魂立刻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这把军工产品上。“这枪一定很棒的样子！我来试验一下！”说完，荷取熟练地踞枪，把快慢机拨到点射档，透过全息瞄准镜瞄着河对岸的一棵树。
第一串三点射骤然射出，震耳欲聋的枪声吓得雏立刻捂住耳朵。而荷取不为所动，兴奋地瞄着靶标继续射击，雏只能捂着耳朵往旁边退开。打了几串点射之后，荷取把快慢机拨到连发档，瞄准另一棵树扣紧扳机，把剩下的十几颗子弹一口气打完。
“咳咳……好刺鼻的气味啊……”荷取松开右手，扇了扇口鼻。她低头看一下手里的武器，得到新发现。“好像没有空仓挂机设计啊……不过有没有都一样啦。”
她揉了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拆下弹匣看一眼就扔掉，蹲下来拉开背包找新弹匣。“诶，荷取，别玩啦……”雏已经被吓得够呛，连忙上前阻止荷取。可惜晚了一步，荷取抓着背包里的一把手枪兴奋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
“这个……好漂亮啊！”她拉开套筒，给手枪上膛，大拇指拨开保险。“哇哦——雏你找到了好棒的东西啊！爱死你了！”荷取跳起来，居然抓着开了保险的手枪扑上来就一个熊抱，吓得雏失声惊叫起来。“别玩了，荷取我求你别玩了……”雏被这个一看到技术品就发疯的妹子吓得不轻，惊慌地说着。
“再玩一下，就最后一下！”荷取松开雏，双手握枪瞄准河对岸，麻利地将一颗颗子弹射中靶标。不过她只打了七八枪，雏就上来拉住荷取的手臂。“够了，别玩了，会惹出麻烦的！”
“不要啦，等我打完嘛！”荷取试图挣脱雏的手。这时候，对岸飞来一块石头，砸中荷取的帽檐，又弹到雏的鼻子上，才让两人停止拉扯。“对面的神经病啊！”那边的朱鹭子拽着一本七零八落的书，气鼓鼓地嚷了一句，甩手走进树林。“行了！惹出麻烦了吧？叫你发疯！”雏没好气地责骂道，一巴掌扇在荷取的后脑勺上。
“好吧好吧……回去了……”自觉玩脱的荷取，蹲下来收拾武器准备走人。“不过外界的武器好棒的样子，下次碰到没见过的，我一定要带回来研究一下！”
“我说，荷取，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引火烧身比较好……”


在通往图书馆的阶梯上，蕾米一步一步地慢慢踩下，尽力不要发出声音刺激自己。她眼前的阶梯，仿佛就是自己的命运之路一样——只不过，为什么是朝下的？
她推开图书馆的门，和前次一样，带着迷茫的神色走进来。“蕾米你最近是怎么了？丢魂了吗？”这回帕秋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而蕾米一言不发，只是在她的书桌边坐下。帕秋莉见状也不多说，挥手让小恶魔去泡茶。
红茶端来了，小恶魔彬彬有礼地将茶杯放在蕾米和帕秋莉的跟前，小声说一句“大小姐请慢用。”就回去继续整理图书。蕾米端起茶杯，像往常那样小嘬一口，就无神地放下来。“还是咲夜泡的茶好喝啊……”
“咲夜呢？出去寻找月时计了？”帕秋莉轻轻放下茶杯问道。得到确认之后，帕秋莉不客气的批评道：“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咲夜发火？人家弄丢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你还这样落井下石？”
听着帕秋莉劈头盖脸的训斥，蕾米只是低头坐着，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咲夜今天叫我起床之后就向我请假，说出去找月时计……我同意了……”蕾米失落地说着，“在她出门之前，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
帕秋莉看到蕾米居然在流眼泪。“她说什么了？”帕秋莉声音柔和地问。
“她说……找不到月时计，她没脸回来……”蕾米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帕琪……我该怎么办？”
“美铃也跟着她一起出去了……帕琪，咲夜不在的话我该怎么办……”
帕秋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离不开咲夜啊……在咲夜心里，你是她永远言听计从的大小姐，你难道不明白么？”
说完，帕秋莉默默地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帕琪……我害怕……我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我害怕……”蕾米语无伦次地说着。
帕秋莉抬起眼睛从茶杯边缘望向蕾米，看到的是一副深陷在恐惧与绝望之中的身影。她非常了解蕾米，她知道这个红魔馆的主人绝对不是胆小怕死之辈，但操纵得了别人的命运，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如果换做自己？估计早就崩溃了。
那一瞬间，帕秋莉觉得这个看似不可一世的夜之王者，其实很可怜。
“蕾米，”帕秋莉转回眼睛，又喝了一口红茶，“如果没法掌控命运，那么就欣然接受吧。”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不过，请保持你的威严面对命运吧，直到最后一刻。”

三途川边，小町从彼岸撑着船回到幻想乡一侧靠岸，无精打采地走到岸边，然后就像一块石碑一样笔直地趴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幽灵啊……根本运不完……”
“有点冷啊……”小町将手从身后往前伸展，冷不丁碰到什么东西。她微微抬头，看见自己眼前的茫茫雪地上那道乍泄的春光。诶……这个……好像有点熟悉啊……她头冒冷汗地抬起头，表情立刻凝固——果然是四季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小町立刻惊叫着抱住脑袋，可惜一脸黑线的四季映姬早就将悔悟棒重重地砸了下来。
“哇——好疼啊……”小町抱着被砸出大包的脑袋满地打滚。“你个大懒虫！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偷懒？”四季双手抱胸站在小町前面，语气明显很生气。
“我没有啊，四季大人，这次我真的很努力在工作……可是这边的死者真的好多啊……”小町停止打滚，但依然捂着脑袋。这次四季大人打得不是一般用力啊……怎么……
“还狡辩是吧？要不要我真的在这份辞退书上签字啊？”听到这回从四季大人口中出来的不是说教，小町心里不由得一惊。一抬头，发现四季大人手中摊着一份文件，右手握着一支笔。她顿时大惊失色，翻身起来跪坐在四季大人跟前，双手握拳哀求道：“不要啊，四季大人！不要辞退我……”
“你再过分一点的话，那真的就不是我说的算了！你不知道十王都已经轮番来你这里视察过了吗？”四季映姬这回脸上是一副十足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要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四季大人饶了我吧……”小町这下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差点就给四季映姬磕头。她真的吓坏了，不说教的四季大人真的好可怕啊！
“哼……你也就只能在这里偷懒了！”四季狠狠地瞪了小町一眼，把文件和笔收起来。“我去找灵梦问这边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好自为之！别逼我真的在上面签字！”
“不会的不会的！我立刻就干活，立刻就去！”小町在四季身后忙不迭地爬起来去干活。“白痴……没我罩你的话你这饭碗能端到现在？”四季恨铁不成钢地嘀咕了一句，回头往前飞起来，往博丽神社方向飞去。
灵梦，幻想乡怎么变成这样？你到底在干什么？

“蓝……你还行吗？”在博丽神社空地的法术阵里，灵梦筋疲力尽地问身边的蓝。而蓝虽然也疲惫不堪，但毕竟是幻想乡里实力最强大的妖兽，所以她依然有足够的法力和体力支撑下去。“我没事，还可以继续。”
蓝抬起头望着天空，感受着大结界的稀薄气氛。为什么会这样？大结界怎么会这样千疮百孔！？蓝又一次不甘心地在心里发问。
虽然自己是法力强大的妖兽，更是紫大人手下的式神，但她平时只负责大结界的日常检查和小修小补，这样大规模的抢修，无异于重建大结界，这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力！
看着身边的灵梦累得瘫倒在地，蓝对她喊道：“休息一下，灵梦！千万不要垮了！”
瘫坐在地上的灵梦，一只手撑在身后不让自己倒下，不忘问一下蓝：“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暂时可以！你休息一下！”
是么……灵梦努力在眩晕中保持清醒，心里满是焦急。大结界的修补仪式断断续续进行了好几天，然而这个隔绝世界的屏障却一刻都没停止土崩瓦解的进程。这个保护幻想乡独立的境界，几乎损坏得一塌糊涂，唯一能证明它还存在的，只有头顶上依然宁静的天空。
如果……大结界毁在我手里……我不就成了博丽家族的耻辱了么！？想到这个，灵梦自责地留下眼泪。我早该注意大结界的情况的……
“灵梦……”蓝呼叫道，明显不知所措。在修复法术开始之前，灵梦的确很详细地教她如何执行法术，她也立刻学会。但有些东西，光靠优异的学习能力，是无法立刻就炉火纯青的！
“灵梦……后面怎么做？”她茫然地问道。灵梦想站起来，尝试了几次却毫无体力。后面的努力已经没有意义，因为，在下一秒，她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仿佛来自心底的，破碎的声音。
法术阵瞬间消失，蓝也随即颓丧地瘫坐在地上。她们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沉灰暗，看着幻想乡与外界重新融合，心如死灰。从她们头顶呼啸着飞过一排外界的歼击机，朝着硝烟弥漫的远方飞去。
当四季映姬从空中降落到她们身后时，灵梦的大脑在这个沉重的打击下，已经一片空白。只有蓝终于明白什么：这个由境界种族的唯一族人——八云紫大人所创建的，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的大结界，为什么会损坏得如此彻底？
“紫大人……原来，你是故意的……”蓝喃喃地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音量。

当又一批现实中的飞行器掠过幻想乡上空时，在白雪皑皑的妖怪之山山麓，伊吹萃香和茨木华扇面朝外界土地的方向，默默地接受了命运。
“得开始准备些什么了。”萃香淡然地说。
“是啊……”华扇轻轻地应答，“如果，幻想的天空，没有从这片现实的土地上彻底消失的话……”